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纨绔公子独爱妻 作者:林思缘 内容介绍:   他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少爷,同时也是京城的第一纨绔,整天吃喝玩乐,好赌成性,终日流连赌馆。   她是大将军府唯一嫡女,从小在边关长大。   一场赌注,她选择了京城第一纨绔,舍弃了当太子侧妃的机会,这让她沦为京城的笑柄。   一场赐婚,她成了他的未婚妻,皇权至上,既然无力抗争,那么,她只好逆来顺受。可是,这个纨绔公子,怎么跟传言不一样呢?是哪里出问题了么?……   当他为了她,剥去纨绔的外衣,把原本的一切展现在世人面前时,是谁乱了芳心?是谁悔青了肠子?又是谁,还在筹谋算计?……   场景一:英俊帅气,迷倒众生的太子殿下,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子,蛊惑地道:“沐小姐,今天,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嫁给我,当我的太子侧妃;二、选择丞相府的凌言公子,嫁给他为妻。”   沐瑶看了英俊迷人的太子一眼,再看了看懒懒散散地站在太子身边,一副不以为然的纨绔公子,微笑着道:“请问,还有第三种选择么?”   太子摇摇头,邪魅一笑,道:“没有了。”   沐瑶无奈地道:“那么,我只能选择嫁给凌公子了。”   太子几乎惊掉了下巴,旁边一大群羡慕嫉妒恨的女人,开始不再羡慕嫉妒恨了,只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沐瑶,而一旁的纨绔公子,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眼里破碎出一丝光亮……   场景二:沐瑶优雅地走进赌馆,众位纨绔子弟都看着这个美丽优雅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羡慕。有人大声喊:“言少,你的夫人来找你了,不得了罗,夫人都找到这里来了,看来言少以后还是少来吧。”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看第一纨绔如何跟面前的女子发飙,谁知,俊美的男子看着自己的娇妻,宠溺一笑,道:“小瑶,你来了?马上,我就可以赢光这些人的钱了呢,你喜欢的白玉床,我已经让天下第一巧匠打造好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就等着把床抬回家吧。”   只见女子笑了一下,那一笑,如昙花一现,美得令人窒息,她轻启朱唇,温柔地道:“相公,家里还差这点小钱么?为了区区一张白玉床,还让你如此奔波,人家多过意不去啊。”   “可是家里的钱,我都已经给了娘子了啊,我要用自己的钱,给娘子买白玉床呢。”   “你真傻,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嗯,娘子说的有道理,那就不赌了,风影,把东西收一收,回去了。”   “是,公子。”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再看看风影收起来的一大袋子银票,如果这些是小钱,请问,什么才是大钱呢?……   本文一对一,男女主身心干净,请亲们放心跳坑,谢谢! 本书标签:宠文 爽文 专情 嫡女 婚姻 古代 =================== 第一章 沐三公子 辽阔的大草原上,正进行着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看来,南雪国此次是下了血本了,带来的二十万精兵,个个骁勇善战,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使得他们更加无畏了,为了入侵琅月国,他们几乎把精锐的士兵,都带了出来,如果这次不能打胜仗,估计是无力再战了,他们侵略琅月的野心,也只能就此搁浅。 琅月国这边,经过了几个月的大战,战士们略显疲态,面对强敌,一时有些心惊,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不被入侵,他们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抵死奋战着。 作为军队统帅的大将军沐庭远,看着自己的士兵有些士气低落,不知是不是怕了南雪的铁骑,他心里暗暗着急,这一战绝对不能败,保家卫国,是这个男子毕生的信念,如果让南雪入侵琅月,他这一辈子,也许都不能原谅自己。他突然纵身跃起,跃到一个高高的土丘上,大声喊道:“琅月的将士们听着,这一战,是南雪国跟我琅月的最后一战,如果这次赢了,南雪将再无能力攻打我琅月,将士们一定要使出全力,与南雪抗争到底,赢了这一仗,我们就回家。”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在这一片大草原上,传出好远,落日的余晖,打在他金光闪闪的战袍上,使得他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金光中。 沐庭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将士的耳中,将士们不禁心神一振,于是更加卖力地杀敌。 战争持续了一个时辰,双方的战士都杀红了眼,一时之间,血流成河,肉堆成山,这样的场面,让人触目惊心。 南雪的骑兵武艺高强,对上琅月的士兵,还是略胜一筹。就在沐庭远以为自己就要落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不多时,一大队人马出现在了战场上。打头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俊美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衣服是纯白色的上好丝绸,绣着玉兰花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他端坐在马上,立于万人之中,显得遗世独立。他看着正在厮杀的将士们,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明亮如夜空中的星子,看着眼前的情景,他漂亮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厌恶。琅月的将士们看了少年一眼,不由得惊呼:“沐三公子,是沐三公子来了。” 人们之所以那么激动,是因为,每次在他们准备打败仗的时候,只要沐三公子一出现,就能转败为胜。 沐庭远看了白衣少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很快,又继续投入杀敌,仿佛,白衣少年来了以后,他心安了不少。 沐三公子对着身后的人马,挥了挥手,于是,跟在他后面的骑兵,马上加入战争。他带来的人,也只不过是上千人,但是,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武功高手,能以一当百。于是,就在琅月以为他们即将落败的时候,有了沐三公子的加入,突然变得士气大振,一下子,就转败为胜了。南雪国的士兵惊讶地看着那个白衣少年,只见他手握宝剑,在万千人马中翻飞,手起刀落,挥出血色一片,不过一瞬间,血液已经染红了他洁白无尘的白衣。 这一场战争,在沐三公子的到来,扭转了局势,南雪国败了,他们带来的二十万铁骑,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健全的不过数万人,领头的南雪国将领,颓败地说了句:“收兵。” 于是,南雪国的士兵,快速退出战局,以最快的速度,往回撤。琅月国的士兵经过一场大战,已是疲惫至极,他们没收到乘胜追击的指令,都松了一口气。 南雪国的将领,是南雪国的太子祈鹰,待将士们退出几十丈开外后,他才缓缓回头,他端坐在马背上,仔细地看着那个被鲜血染红白衣的少年,把少年的长相,深深烙进脑海。他要记住那个害他转胜为败的人,今生,这个人,就是他的敌人,所以,他要清楚地记着这个人的长相。 此时,琅月国的将士们发出了大声的欢呼,欢呼声在这一片辽阔的大草原上回荡,久久不散。草原上,堆积着无数将士的尸体,鲜红的血液,把青草都染成了红色。浓重的血腥味,让沐三公子,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喜战争,可是,每一次,都要参与战争,他烦闷地摇摇头,看着南雪国将士消失的方向,心里期盼着,也许,经过了这一次,就可以停战许久了吧。 沐三公子看着有些疲惫的沐庭远,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对他拱拱手道:“沐大将军,既然战争已经结束,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他的声音悦耳动听,仿佛是故意压低的腔调,听起来有些低沉。 沐庭远深深看了沐三公子一眼,道:“感谢沐三公子的相助,既然沐三公子有事,那沐某就不留你了。” 沐三公子一夹马腹,对着身后的自己带来的人马,说了一声:“撤。”不待琅月的士兵们反应过来,就策马离开了。琅月的士兵们,看着沐三公子离去的方向,缓缓跪了下来,对着他离去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 沐庭远待将士们磕完头后,缓缓地道:“大家都累了,回营休息吧。” “是,大将军。” 傍晚时分,两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往沐庭远所在的营帐走来。只见两个男子一个十七八岁左右,身上穿着褐色的战甲,他长着浓密的剑眉,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有些严肃,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稳重,俊美不凡,此人是沐庭远的大儿子沐源。 而另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少年,是沐庭远的二儿子沐泉,他同样是长相俊美,除了他的眼睛比沐源的大些,看起来比较随和之外,长相上,跟沐源还是有些相似的。 沐庭远看了撩起帘子就进来的儿子一眼,道:“源儿,泉儿,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沐泉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开口道:“爹,不知道小瑶这回又跑到哪里去了,来了也不跟我们说说话就走了。” 沐泉说的是沐三公子,其实,沐三公子是沐庭远的女儿沐瑶。沐瑶是沐庭远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家人对她疼爱有加。一提到自己的爱女,沐庭远的嘴角,就弯起好看的弧度,他温柔地道:“这孩子,整天到处跑,一个女孩家家的,整天想着往外跑,为父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想到自己妹妹今天在战场上的表现,一向不苟言笑的沐源,眼里也划过一丝笑意,他同样温柔地道:“小妹啊,估计又是不知道跑到哪里交朋结友去了,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自己是个女孩儿。” 沐泉也笑着说:“今天看小妹的武功,好像又长进了不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有空,回来指导指导我这个哥哥呢。” 沐庭远瞪了沐泉一眼,道:“你还说,平时叫你好好习武,你总偷懒,如今上了战场,终于知道自己武功薄弱了?” “爹,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劲?也就是比大哥差了那么一点。”沐泉不服气地道,整天说他懒,他已经改了好么,他可是好久都没有偷懒了。 “知道比大哥差,还不加紧苦练?”沐庭远才不理会他的抗议,继续训人。 沐泉撇撇嘴道:“爹,我又没有大哥有天赋,就算再苦练,也是很难赶上大哥的好么?” 沐源见父亲又准备训弟弟,于是赶紧打断道:“爹,这次南雪国撤兵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这一战,我们损失惨重,爹爹是不是应该上书朝廷,派兵增援?” 沐庭远摇摇头道:“这些年来,南雪国一直试图入侵我琅月,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如今,他们的人估计也打得差不多了,经过这一战,相信他们已经无力再战了。” “爹,您是说,我们准备可以休战了么?” 沐庭远点点头,然后看着两个儿子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是,爹。” 祁城,大将军府内 将军府的门房听到敲门声,不紧不慢地打开大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一张俊美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看到英俊的美少年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门房呆愣愣地道:“这位公子,请问您是何人,到将军府,有何贵干?” 沐瑶勾唇一笑,摇摇头道:“林安,怎么,几个月不见,连你家小姐都不认识了?” 林安听了美男子的话,愣了一下,再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俊美男子,轮廓跟大小姐长得一个样,只是穿了男装而已,不是自家小姐还有谁?于是,他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道:“大……大小姐,你回来啦。” 沐瑶看着林安呆愣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刚想抬步进屋,林安就扭身往院子里跑去了,一边跑嘴里还大嚷着:“夫人,大小姐回来啦……” 第二章 美人出浴   一个美丽的妇人正坐在软榻上,拿着一本书在看。只见她身着湖蓝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袖口用银丝线滚了一圈好看的滚边,下摆密密麻麻地绣着一排排蓝色的海水云图,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看起来竟像是翻滚的海浪,似真似幻。妇人长着一双好看的杏眼,琼鼻樱唇,经过岁月的沉淀,让她看起来透着几分成熟。她嘴角微微弯起,一看就是平易近人的类型,此人正是沐瑶的母亲谢心兰。   听到林安的声音,一时没听清林安话中的内容,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着门外喊了声:“刘嬷嬷。”   这时,一个年约五十岁上下的老妇人出现在屋内,恭敬地对着谢心兰喊了一声:“夫人。”   “林安怎么回事,怎么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刘嬷嬷也皱了皱眉,道:“回夫人,奴婢也不知,待奴婢去查看一下,到底发生何事。”   “嗯,你去吧。”   刘嬷嬷还来不及转身,林安已经走到了房前,大声喊:“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谢心兰一听,顾不得责怪林安不懂规矩了,脸上马上流露出欢喜的笑容,高兴地道:“小瑶回来了?真的么?刘嬷嬷,赶快,我们出去看看。”   “娘,不用出来啦,我已经来了。”沐瑶刚走到母亲的房门口,就听到自家娘亲欢喜激动的声音,赶紧边开口边走了进来。   谢心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是一身男装打扮,她抚了抚额,无奈地道:“小瑶,你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男人一样,你叫娘如何是好啊。”女儿今年都快十四岁了,很快就到议亲的年龄了,可是,谁家愿意娶一个整天装成男人的媳妇啊?谢心兰可真是愁坏了。   沐瑶才不理会自己娘亲的无奈,笑盈盈地走到谢心兰身边,伸手抱着谢心兰,软软地道:“娘,女儿想您啦,您就别念我了成不?”   谢心兰一听女儿软软的话语,一颗心马上就软了下来,眼睛有些湿润,女儿这次都走了好几个月了,那么久才知道回来,都快把她担心坏了,如今平安回来,她该高兴才对,她抹了抹眼睛,细细打量了女儿一遍,于是,满眼心疼地道:“小瑶,你瘦了。”   沐瑶看着眼睛湿润的娘亲,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娘亲就是太多愁善感了,她赶紧在谢心兰面前转了个圈,道:“娘,我哪里有变瘦,我还长高了呢,你看看,是不是?”   谢心兰又看了女儿一下,于是点点头,高兴道:“嗯,是呢,小瑶好像真的长高了一些。”   “是吧。”沐瑶高兴地道。   谢心兰看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已是傍晚,她关切地道:“小瑶饿了么?娘让人提前摆膳。”   沐瑶摇摇头,道:“娘,不着急,我先回房沐浴,换身衣服再用膳不迟。”   谢心兰看着沐瑶一身男装,确实不是太妥当,于是转头对着刘嬷嬷道:“刘嬷嬷,你赶紧去小姐的院子告诉丫鬟婆子,叫她们赶紧备热水,就说小姐要沐浴。”   刘嬷嬷欢喜地道:“好嘞。”   沐瑶又抱了抱谢心兰,道:“娘亲,那我先回房,等收拾妥当了,再来陪你。”   谢心兰不舍地点点头,道:“好,你快去吧。”   沐瑶住的院子,叫宜兰居,这里的每一处,都是谢心兰让人精心设计的。飞檐翘阁,朱红小砖,每一处,都是经过名师精雕细琢,朱红雕刻着镂空图案的门上,挂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圆环,屋檐上挂着一块长方形的匾,只见上面写着“宜兰居”三个刚劲有力的字。   还没等沐瑶去推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探出头来,看到沐瑶,欢喜地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沐瑶看着小丫头,微微一笑道:“小菊,你这是哪算去哪里啊?”   小菊猛地摇头道:“小姐,我没有打算去哪里,只是听说小姐回来了,奴婢等不及,就想去看看小姐。”小女孩露出纯真的脸庞,认真地开口。小菊已经进将军府六年了,她刚进来的时候,才八岁,谢心兰见她年纪跟沐瑶差不多,就把她给了沐瑶当贴身丫鬟,这些年,主仆的感情一直很好。   沐瑶抬步进了院子,微笑着问:“娘让人准备的热水,准备好了么?你小姐我全身黏腻腻的,难受死了。”   “准备了准备了,奴婢就知道小姐一回来就想要沐浴,一听说小姐回来,就让人准备了。”   沐瑶摸摸小菊俏丽的小脸蛋,微笑着说:“小菊,你真是我的小贴心。”   小菊脸一红,无奈地道:“小姐,您又打趣小菊了,您现在穿着男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遭人调戏了呢。”   沐瑶看着小菊脸红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于是笑着道:“小菊,要是我是男的,肯定娶你,你真是太可爱了。”   “小姐……”小菊无奈地跺了跺脚,自家小姐,自从男装穿多了,越来越像登徒子了。   沐瑶看着小菊无奈的样子,心里大乐,于是脚步轻快地往房间走去。   沐瑶的房间,布置得细致精美,雕工精细的床上,挂着轻紫色的帐幔,帐幔上还绣着蝶恋花的图案,看起来精美绝伦。一个高大的四叶衣橱,贴着墙放着,衣橱雕工精美,每扇门上都雕刻了几株翠竹,看起来栩栩如生。靠窗的一侧,摆着一张精美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是一面椭圆形的铜镜,铜镜的左侧,摆放着一个四层的首饰盒,白色的象牙梳,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任谁看了这屋子的摆设,都看得出,这是少女的闺阁。   沐瑶走到绣着牡丹图案的屏风后面,看见浴桶里的水正冒着热气,她伸手试了试的水温,冷热适中,她满意地褪去全身的束缚,轻抬莲足,缓缓坐进浴桶中。温热的水刚好没过她的香肩,温暖的热水,驱散了她一路奔波的疲劳,让她不由得舒服地轻叹了一声。她把头靠在桶壁上,轻轻地合上眼睑,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在她秀美的脸上,投射下一小片阴影。   “小姐,您可以出来了么?”小姐的声音,从屏风的一侧传来,沐瑶已经泡了许久,小菊不见小姐有动静,于是试探着喊了一声。   听到小菊的叫声,沐瑶轻轻掀开眼睑,嗯了一声,缓缓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温热的水,让她如雪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好一副美人出浴图。她拿过挂在屏风上的浴袍,把自己裹起来。   小菊见沐瑶出来了,欢喜地道:“小姐,您要穿什么衣服?告诉你,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夫人给你做了很多漂亮衣裳哦。”   “是么?”   “是啊,小姐您看。”小菊边说边拉开衣橱。   沐瑶看着衣橱里面的衣裳,不由得呆住了…… 第三章 浓浓母爱 只见衣橱里面,满满地悬挂着各色衣裳,颜色都是沐瑶喜欢的轻浅的颜色。浅紫色、浅粉色、浅绿色、浅黄色等等。每一种颜色,都做了几件不同款式的衣裳,一眼看去,全都是新的,沐瑶看着小菊,不解地道:“小菊,怎么会有这么多衣服?”自己离开之前,衣橱里面的衣服没有这么多,而且也不是这些,怎么出门了一趟,回来就全部换成新的了? 小菊看着沐瑶,认真地道:“小姐,这些都是夫人亲手为你做的。” “娘亲怎么突然给我做这么多衣服?” “小姐,你不在的时候,夫人经常给小姐做衣服,奴婢听刘嬷嬷说,夫人是太想小姐了,所以,每次想小姐的时候,都让人找来布料,为小姐缝制衣服,所以,日子久了,小姐的衣服就变成那么多了,有一件还是昨天刚放进去的呢。”小菊说着,眼里都是羡慕,要是她也有一个这么好的娘亲就好了,可惜,她自己是个孤儿,不知道被娘亲疼宠会是什么滋味。 沐瑶看着满衣橱的衣裳,想到自己离开了这么久,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心里不禁开始有些自责,看来,自己真的太不孝了,别人家的女儿,没出嫁之前,都是经常陪着娘亲的,只有自己,整天想着往外跑。“小菊,帮我更衣吧,我现在就去陪娘亲。” “好的,小姐,你想穿哪套衣服呢。” 沐瑶看了看衣橱里的衣服,每一套都是她喜欢的,每一套都是做工精美,让人爱不释手。她拿起一套浅绿色的长裙给小菊,让小菊帮她穿上。穿好后,小菊不由得惊叹道:“小姐,您穿这套裙子真的好美哦。” 只见浅绿色的长裙,把她姣好的身段衬得更加窈窕;漂亮的梅花扣刚好扣到脖子下方,露出她漂亮的粉颈;收腰的设计,让她纤细的腰身,看起来更是不盈一握;袖子是宽口设计,袖口和裙子的下摆,均绣着一片片栩栩如生的深绿色枫叶,袖子上还罩着一层半透明的轻纱,宽大的袖口,只要轻轻一抬手,雪白的手腕,就在袖口中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沐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衣裳,女儿姿态尽显,不由得满意一笑,母亲应该喜欢自己穿着这身衣裳吧,她欢喜地道:“小菊,我们走,找娘去。” “是,小姐。” 谢心兰住的院子,叫做心兰居,这是沐庭远疼宠妻子,连院子的名字,都用妻子的名字命名。这里的设计没有宜兰居那么精致,但是处处透着大气磅礴,把将军府的威仪,体现得淋漓尽致。 沐瑶到的时候,谢心兰已经让人摆好了晚膳,看到沐瑶穿着自己缝制的衣裳,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 “娘亲。”沐瑶笑着走到谢心兰面前,甜甜地唤了一句。 谢心兰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一脸慈爱地道:“不知不觉,我家小瑶都长成大姑娘了呢。” 沐瑶撒娇道:“娘,人家还小呢,没有长大。”不长大就不用离开娘亲了,沐瑶心中暗叹。 谢心兰轻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笑骂道:“你都快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多,就及笄了,还小呢。” “没有及笄就是小了嘛。” “及笄的时候,就该嫁人了,你也该在家里好好学习规矩了。”谢心兰语重心长地道,想到女儿以后要嫁出去,她心里划过一丝惆怅,做母亲的,都是盼着女儿能有个好归宿,可是一旦女儿嫁人,又是满心的不舍。 “娘,女儿才不要嫁人呢。” “傻孩子,女孩子怎么能不嫁人?” “娘,您是不是不打算养着我了,老是想把我往外推。”沐瑶不依地拉着自己娘亲的袖子。 “傻孩子,娘更加不舍得你嫁呢,可是,女人一生,终究是要嫁人的啊,娘只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好郎君就好了。” “除非能遇到一个像爹一样,能对妻子一心一意的男子,否则,我宁可不嫁。”沐瑶坚定地道。 说到沐庭远,谢心兰的眼里,就溢满温柔,是啊,她遇到了世上最好的男人,成亲十几载,他的身边,一直就只有她一人,而且,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从不用像别的女人一样,在后院跟丈夫的妾室勾心斗角,这辈子,她算是过得很顺心了。 她怜惜地扶着沐瑶的俏脸,呢喃地道:“小瑶,娘亲也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像你爹一样好的男子。” 沐瑶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只有她自己知道,想要遇到那样的男子,是何其的难,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遇到吧,不过,她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她不想让一直都活在幸福中的娘亲担心。 “小瑶,你一定饿坏了,咱们赶紧用膳吧。”谢心兰拉着沐瑶,来到餐桌前,温柔地道。 “好的,娘。” 饭桌上,谢心兰一直在为沐瑶夹着各种她喜欢吃的菜,把沐瑶的碗都堆成了小山,沐瑶也不嫌多,大口大口地吃着。她突然发现,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游荡,没有一顿饭像现在一样,吃得这么舒心,也许,她真的该好好留下来,多陪陪娘亲了。 饭后,沐瑶并不急着离开,而是跟谢心兰说起沐庭远打仗的事情:“娘,也许爹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小瑶,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爹又遇到麻烦,你又跑去帮忙了?”谢心兰紧张地道,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喜欢习武,武功比两个哥哥还厉害,以前常听丈夫说,每次丈夫准备打败仗的时候,小瑶就出现了。 “娘放心,爹打了个大胜仗,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也许在未来的日子,很久都不用打仗了,沐瑶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那一仗,南雪的损失那么严重,如果他们还有能力再战,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谢心兰听后,眼睛一亮,正待说点什么,就见林安匆匆走到门口,大声道:“夫人,大将军来信了。” 第四章 一家团聚 谢心兰一听丈夫来信,美丽的眸子绽放出漂亮的光芒,她欢喜地道:“快点拿进来。” “是,夫人。” 谢心兰急匆匆地打开信纸,往日的温柔冷静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沐瑶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同时,心里也有着羡慕,羡慕爹娘十几年如一日的恩爱。 看完信,谢心兰嘴角微微弯起,她欢喜地道:“小瑶,你爹说,再过三天,就能回到家了呢。” “娘,是真的么?”沐瑶一听,心里也是欢喜,她知道爹爹可能要休战了,没想到这么快。 谢心兰点点头,把信递给沐瑶,沐瑶看了信,确实如谢心兰所说,沐庭远再过三天,就能回到将军府了。 “不知道你大哥二哥怎么样了,有没有长高一点。”说道两个儿子,谢心兰脸上更加温柔了。 沐瑶点点头道:“肯定长高了。”上次她匆匆看了两位哥哥一眼,他们确实长高了一些,沐庭远这次出征,去了有将近四个月了,哥哥长高了些也不奇怪。 母女两人,开始闲聊起来,直到夜深,两人才各自睡去。 三天后,沐庭远果然如心中所写,回到了将军府。谢心兰看着几个月未见的丈夫,少不得又落下欢喜的泪水。沐庭远宠溺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温柔地道:“傻瓜,哭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没得让孩子们看笑话哦。” 没等谢心兰开口,沐泉倒是首先开口了,他笑嘻嘻地道:“娘亲,您真是被爹给惯坏了,那么大的人了还那么爱哭。” 谢心兰敲了儿子一眼,恶狠狠地道:“臭小子,竟然敢取笑你娘,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人家有多么担心你们。” 沐泉捂着被敲痛的脑袋,求饶地道:“娘亲,我知道错了,不应该说您,您继续哭吧。” 经沐泉这么一打岔,她哪里还哭得出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瞪了沐泉一眼,再看看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们的沐源,谢心兰温柔地道:“源儿,你瘦了。” “让娘亲担心了。”沐源点点头,温柔地开口。 沐泉大声地道:“娘,我也瘦了,您怎么就没看见呢。” 谢心兰横了他一眼,道:“没看见。” 沐泉哇哇大叫,直说娘亲偏心。 谢心兰回了他一句:“我就是偏心啊,人不偏心,还叫正常人么?你娘亲我很正常,所以就偏心了。” 沐泉满脸黑线,真是天理不公啊,同一个肚子里面爬出来的,怎么待遇就差别这么大呢。 沐瑶看着自己的二哥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微笑着道:“爹、大哥、二哥,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娘亲早早就让人准备了午膳呢,赶紧进去用膳吧。” 沐泉一听说午饭准备好了,顿时眼睛一亮,这几天一直在赶路,他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呢,他欢喜地拉着沐瑶的手,道:“小瑶,我们吃饭去。” 沐源见沐泉拉着沐瑶的手,皱了皱眉,走上前拍开他的手道:“沐泉,小妹都是大姑娘了,你还这样拉着她,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沐泉翻了个白眼,无语地道:“大哥,你也太古板了吧?小瑶是我妹妹,我拉她的手别人敢说什么?你小时候还不是经常拉着小瑶。” 沐源瞪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如今你几岁了。” “管我多少岁,就算我七老八十了,小瑶也是我妹妹,我就喜欢拉着她。”沐泉挑了挑眉,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 沐源被沐泉一咽,竟然答不上话来,沐瑶好笑地听着这兄弟两斗嘴,心里感概,家里好像很久没那么热闹了。 沐庭远和谢心兰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个儿女,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他温柔地看着谢心兰道:“心兰,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好的孩子。”想到自己的儿子在战场上的勇敢,还有女儿在他危难之际的救援,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骄傲。 谢心兰嗔了他一眼,娇俏地道:“傻话,没有你,我自己一个人能生得出来啊?” 沐庭远低笑了一声道:“嗯,夫人说的有道理。” 不一会儿,一家人就走到了饭桌前,找了位置坐好,都在等着沐庭远先动筷子。 沐庭远见儿子们都饿了,也不说什么,直接就叫大家开始吃饭了。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这是一个和乐融融的家庭,这个家的每一个成员,都对自己的家,很满意。 接近子时的时候,一家人,才各自散去。 沐瑶带着小菊,缓步向宜兰居走去,今夜的夜色特别美,正好是月圆之夜,圆圆的月亮高挂天空,给大地蒙上了一层雪白的银光。 沐瑶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不禁感概,这样的生活真美好。 沐瑶看着认真跟在她身后的小菊,喃喃地道:“小菊。女子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如果一辈子,像今天一样开心,那该多好啊。”她喜欢自己的家,很喜欢,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没有争斗,没有纷争,没有忧愁,有的,只是父母和兄长浓浓的宠爱。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小菊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女子不都希望自己能嫁个好郎君么?怎么小姐反而不喜欢家人呢。 沐瑶摇摇头,没有接话,单纯的小菊,并不知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苦命的女人太多了。这些年,她在江湖上闯堂,见多了喜新厌旧的男人。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她渐渐懂得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像爹爹一样的,而她,凭什么能那么幸运,能遇到一个对她从一而终的男人呢? 小菊见沐瑶没有接话,并不敢多问,小姐的心事,她真的猜不透。 良久,沐瑶笑了笑,看着小菊道:“小菊,其实一直生活在边关,也是很不错的。” 这个小菊认同,她点点头道:“小姐,奴婢也喜欢这里呢。”这里的生活,平静而美好。 沐瑶抬头仰望着圆圆的月亮,希望,自己能一直这么平静自由地生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刚准备用早上,他们刚入席,就听到门外传来大声的通报:“圣旨到……” 第五章 回京前夕 沐庭远心中一惊,怎么突然来了圣旨,但是他顾不得多想,赶紧起身,带着家人,走到前院跪了下来。 来人看了沐庭远一眼,道:“请沐庭远接旨。” 沐庭远恭敬地道:“臣沐庭远,前来接旨。” 于是,来人打开明黄的圣旨,大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沐庭远,屡立战功,乃我琅月难得的良将,册封为护国大将军,赏黄金千两。边关战事已平,请护国大将军即日返京,入住护国将军府,钦此。” 沐庭远恭敬地叩头:“臣谢主隆恩。” 来人见沐庭远接过圣旨,微笑着道:“恭喜护国大将军。” 沐庭远识趣地往来人手里塞了一个红包,恭敬地道:“公公辛苦了,请进屋休息吧。” 说完,转身对着管家道:“钟伯,好好伺候公公。” 来人欢喜地一笑,道:“如此,就有劳护国大将军了。” “应该的应该的。”沐庭远客套地开口。 待来人走远了以后,谢心兰才开口,道:“相公,我们要回京城了么?” 沐庭远点点头,道:“是的,听说,南雪已经向琅月递了降书,说是永不再犯,每年还要给琅月进贡,所以,目前,是没有什么仗可打了。”沐庭远把知道的一些消息告诉妻子。 “爹,我们回京城,并不算是什么好事。”沐源皱着眉头道。据说,如今,皇上身体不好,几个儿子在私底下明争暗斗,到时候回京城,作为护国将军的沐庭远,势必会被卷入到争储事件当中。 沐庭远无奈地摇摇头,道:“为父知道,可是,我们别无选择,边关无战事,皇上可不想把我白白养在这里。” 谢心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听说,京城,是个繁华的地方;听说,那里的官员都是三妻四妾;听说,那里的官员经常为了讨好比自己品级大的官员,给人家送美女。难道自己的舒心日子,要到头了么? 沐源皱了皱眉,听说,争储事件自古以来就相当残酷,为何自己家要被迫去京城趟这趟浑水? 沐泉眼睛亮了亮,听说京城美女如云,自己是不是能讨个漂亮小姐当夫人呢?可是,貌似京城是天子脚下,人们说话都得注意言行,回到京城,是不是就没那么自由了?纠结呀。 沐瑶看着娘亲眼里的无奈,心里似乎明白娘亲心里在想什么,自己何尝喜欢回京城呢,在边关的日子,自由自在,去到那里,只要穿上男装,就没有人知道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回了京城就不同了,天子脚下,黄权至上,自己的命运,还能自由掌握么?也许,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低调。 沐庭远叹了口气,道:“大家吃早饭吧,其实,京城,才是我们的家,爹爹也是在京城长大的呢,京城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京城里,还有爹的亲人呢。” 沐泉不屑地撇撇嘴,道:“爹,您说的亲人,是几个堂叔么?每年都见你让人送礼物回去给他们,但是从来没见过他们有任何表示。”这种连礼尚往来都不懂的亲人,能好到哪里去? “泉儿,回到京城,你这说话直来直去的性子,得改改了,小心哪天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沐庭远瞪了沐泉一眼,无奈地道。 “爹,回京城有什么好啊,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那不是要憋死人了么?”沐泉一听说回到京城说话要小心,连京城的美女都没兴趣了,巴不得永远不要回去才好。 “不回去,难道你要抗旨么?”沐源不满地瞪了弟弟一眼,这个弟弟,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 沐泉偏头想了想,道:“大哥,你这话不对,皇上只说让爹回去,可没有提到我们,我就算不回去,也不算抗旨啊。” 沐源道:“难道,你想自己留在这里?你问问娘,她舍不舍得你。” 谢心兰本就低落的心情,一听说儿子想自己留在这里,更是郁闷了,她语重心长地道:“泉儿,休要说傻话,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沐泉见谢心兰面色不好,马上不敢乱说了,说实话,让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不愿意的,他可舍不得家人。他马上笑嘻嘻地道:“娘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自己留在这里呢,孩儿哪里舍得我漂亮的娘亲和漂亮的妹妹啊?” 谢心兰被他的话逗笑了,点了一下他的头道:“这孩子,油嘴滑舌。” 众人见谢心兰笑了,似乎刚才的郁气消散了不少,只是回京当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在准备着回京所要收拾的东西。小菊最是繁忙,因为,沐瑶房间里面的东西太多了,她都不知道该收哪些为好,沐瑶看着忙得团团转的小丫头,好笑地道:“小菊,你把值钱的钱的东西收一收就好了,何必那么紧张?” 小菊见沐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解地道:“小姐,奴婢怎么觉得你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能回京城了,您不高兴么?” 沐瑶挑眉看了小丫头一眼,道:“我为什么要高兴?”京城有在这里那么自由么?沐瑶腹诽,但是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小菊偏头一想,道:“小姐,奴婢听说,京城里面,有很多俊美的官家少爷啊,到时候没准小姐就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了啊。” 沐瑶摇头失笑,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哪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小菊,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我听厨房的老嬷嬷说的啊,她说,她当年也是在京城生活过的,她还说,京城可繁华了,那里有很多俊美的公子,还有很多漂亮的官家小姐呢,就是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个小姐,有小姐您漂亮不?”小姐看看自家漂亮的小姐,开始有点好奇了,单纯的她,对回京城充满了期待。 “小菊很想去京城么?” “想。”小菊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完之后仿佛怕沐瑶责怪她,赶紧道:“小姐在哪里,小菊就想去哪里。” 沐瑶轻笑了一下,道:“既然小菊那么想去京城,就赶紧继续收拾东西吧。” “是,小姐。”小菊欢快地应着,继续做着她未完成的活计。 “小姐,刘嬷嬷来了。”丫鬟在门外通传。 “让她进来。” “老奴见过小姐。”刘嬷嬷恭敬地对沐瑶福了福身。 沐瑶把刘嬷嬷扶起来,温柔地道:“刘嬷嬷,可是有什么事?” “回小姐,张公子听说你要回京了,带了礼物过来,夫人让你去前厅。” 第六章 邻家哥哥 刘嬷嬷所说的张公子,是跟沐瑶兄妹一起长大的张延,张延是张参谋的儿子,他的家就在将军府的隔壁,所以,几个小孩从小一起玩儿,大家都是相熟的。 沐瑶马上起身,道:“我这就去。” 沐瑶走到前厅,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她只看到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但是不难认出,此人就是跟他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张延,此时,他正在跟沐瑶的娘亲说着话,只见谢心兰温柔地说着什么,而张延,听得很认真,连沐瑶来了都不知道。 “张延哥,你来了。”沐瑶边进门边打招呼。 张延听到声音,于是扭头一看,就看到了沐瑶。今日的沐瑶,穿着一袭粉红色的公主装,看起来青春又活泼,活泼中还透着几分甜美。几个月不见,沐瑶似乎变得更漂亮了,张延竟然看着沐瑶,愣了一下没有回过神来,当他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时,脸微微染上了一丝红晕,他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看着沐瑶,温柔地道:“小瑶,听说你们要回京了,我来看看你们。”其实主要是想看看你,他心里补充了一句,想到沐瑶就要回京城了,从此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嗯,是呢,再过两天就出发了。”沐瑶平静地道,看不出悲喜。 “那,祝你们一路平安。”张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是想来看看她,如果不是碍于谢心兰在场,他一定开口告诉她,其实,他喜欢着她。 谢心兰仿佛看出了张延的心思,她摇头叹息了一声,决定把空间留给这二人,顺其自然吧。她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一眼道:“你们好久没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你们就在这里聊吧,我去看看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张延赶紧站起来,恭敬地道:“伯母慢走。” 沐瑶看着识趣的娘亲,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她知道张延的心思,但是,她从来只把他当哥哥,所以,她并不希望给张延表白的机会,她静静地坐着,等着张延先开口。 张延见谢心兰走了,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沐瑶,道:“小瑶,这个送给你,就当是作个纪念吧。” 沐瑶接过盒子,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张延看着沐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良久,他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他终于开口了,只见他看着沐瑶,认真地道:“小瑶,其实我很喜欢你。” 沐瑶的心颤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让她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过了良久,她才抬起头,轻声道:“我知道。” 张延认真地看着沐瑶,她知道?原来她知道,可是,她只是说了“我知道”三个字,就没有下文了,害得张延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看着沐瑶,想从她脸上找一下答案,但是沐瑶没等他找出答案,就开口了,她看着他,认真地道:“张延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亲哥哥。” 张延听了这句话,仿佛像被判了死刑,灰败地垂着头。 沐瑶叹息了一声,其实,张延是个好人,从小就对他很好,可能那种好,就跟她的两个哥哥对她的好一样,让她从来没往那方面去想。今天,面对他的突然表白,她突然感到有些许的罪恶感,仿佛自己伤害了他。也许,如果不是要回京了,她愿意试着跟他培养感情,可是,京城和祈城,相隔数千里,他们今生注定是无缘了。 沐瑶看着张延,温柔地道:“张延哥,我相信,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的,如今,我马上要回京城了,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不如,你把我忘了吧。” 张延苦笑了一下,故作潇洒地道:“傻话,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呢。” 沐瑶笑了,为了他那一句“妹妹”,也许他会难过,但是,只要他还愿意承认她是妹妹,就证明他能放下。 “张延哥,其实我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的哥哥。”沐瑶笑着开口。 张延深深看了沐瑶一眼,笑着道:“小瑶,你走的那一天,我就不送了,看着伤心,提前祝你一路平安。” 沐瑶点点头。 “我先回去了。”他微笑着开口。 “好。” 张延抬起沉重的脚步,往将军府的大门口走去,其实,他的心很痛,他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马上就要离开了,而他,没有理由让她留下来,他感觉,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少了一块,疼得有点渗人。 沐瑶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个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她的心,微微的疼了一下。哥哥,她心里默默地念着,宠了她十几年的哥哥,马上就要分开了,她不是无情的人,看着他伤心难过,其实,她也不舒服,只是,她清楚地知道,她真的只是把他当哥哥。 “小瑶,舍不得么?”谢心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沐瑶的身后,她也在看着张延远去的背影,其实,她心里有一丝惋惜,她不求未来的女婿大富大贵,只求她待自己的女儿如珍宝,张延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觉得张延会对沐瑶好。 沐瑶摇了摇头,对着谢心兰笑了一下道:“娘,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过段时间就好了。话说,你在这里也有不少熟人呢,你会舍不得她们么?” 谢心兰想到自己平日聚在一起的姐妹,点点头道:“是啊,娘真的舍不得,不知道去了京城,会有多孤单呢。” 沐瑶伸手抱了抱谢心兰,讨好地道:“娘那么好的人,到了京城,也会交到朋友的,放心吧。” 谢心兰笑了一下,轻声道:“但愿吧。” “娘放心,小瑶会多陪着你的。” “好,小瑶去了京城,可不要像在这边一样,到处乱跑了。” “嗯,我听娘的。” 第七章 途经兰阳 两天后,沐瑶一家开始启程回京,这次回京的不只是沐庭远一家,还有好几个将军,也被调回京城了,他们都是在这一天启程回京。当然,还有部分将领要留在祁城,镇守边关。这一天,祁城热闹非凡,留在祁城的兵将们,都出来相送,那副场景,相当的壮观。 沐瑶乖乖地窝在马车里,其实这些年,沐瑶很少坐马车,她出门基本上都是穿着男装骑着马,像现在这样坐在马车里的情况真的很少,如今,让她待在马车里,她还真觉得不舒服。 沐瑶坐在马车里无所事事,于是,她拿过一个靠枕当枕头,躺在马车里,睡了过去。陪她同乘的小菊看着自家小姐,就这样在马车里面睡着了,无奈地摇摇头,拿过一条薄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距离祁城三百里左右的兰阳城,沐庭远看看天色,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于是就让大家停下来,在兰阳城歇息一晚,反正他们又不赶。 沐瑶睁开迷茫的睡眼,从小菊口中得知,要在兰阳城休息,赶紧坐起身来,走下马车。 待到驿站安顿好之后,沐瑶轻声对小菊说:“小菊,兰阳城很好玩的哦,现在天色还早,不如,小姐我带你出去玩会儿?” 小菊一听说可以出去玩,不由得眼睛一亮,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小姐,你不会又要偷跑吧?” 沐瑶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无语地道:“小菊,你小脑瓜乱想什么,这次是要跟爹娘回京城的,我怎么可能会偷跑,只是见你没来过兰阳城,想带你出去转转而已。” “小姐,您来过这里?” “嗯,来过一次。” “外面真的很好玩么?” “真的。”沐瑶睡了大半天,感觉特别精神,想出去走走,但是又不好留小菊一个人待在这里。 “可是,夫人不会同意的。”小菊小声地说,她们两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我们偷偷出去,不让娘知道。” “小姐,这样好么?” “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哦。” “我去我去。”小菊终于抵不住诱惑,赶紧点头。 沐瑶从包袱里面摸出两套简单的男装,一套丢给小菊,然后自己把另一套穿上了,小菊看着自家小姐熟练的穿衣动作,不禁咂舌,平时小姐穿自己的衣服的时候,总是要她帮忙,没想到穿男装的时候那么熟练。 兰阳城内,一位翩翩美少年手持折扇,潇洒地走在兰阳街道上。只见他穿着简单的棉质袍子,腰间系着素色的腰带,头发随意地挽成一个发髻,用与衣服同色的发带扎着。纵使他穿着简单不华贵,却掩不住他俊美的容颜,尊贵的气质,路过的千金小姐都驻足回头多望了他两眼,有的千金小姐甚至看他看得红了俏脸。青楼里的姑娘从窗口望出来,看到这么俊美的少年,都忍不住向他招手。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自顾自兴致勃勃地看着街上的新鲜事物。此人正是沐瑶,她跟小菊穿着男装跑出来了。 小菊跟在沐瑶身后,好奇地看着街上摆卖的小物事儿,看到喜欢的东西,都掏出钱来购买,不多时,手里扁扁的包袱就变得鼓鼓的了。 “哟,这个公子长得可真俊啊,跟爷回去吧,爷保证不会亏待你的。”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公子突然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胖公子是兰阳的恶霸,名叫黄子安,是当地富豪的儿子,平日里欺男霸女,坏事干尽。街上的行人看见他,都远远地避开,生怕一不小心惹上了他。人们都以同情的眼光看着美少年,看美少年的长相,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且穿着上也是一般的棉布,看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如今被这个恶霸盯上,还会有好下场? “让开。”沐瑶沉声开口,厌恶地看了黄子安一眼。沐瑶不过才十四岁不到,虽然她的身高比这个年龄的女子要高一些,但是站在黄子安旁边,还是比他矮了一个头。 “哟,小伙子脾气还挺大呢,爷喜欢。”黄子安笑得一脸奸邪。 “再不走开,别怪我不客气。”沐瑶已经失去了耐心,她最讨厌这种下三滥的人,要不是如今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怕惹麻烦,她早就一脚踢过去了,哪会有耐心跟他在这里耗。 “哟呵,你还挺嚣张的嘛,来人,将他给爷绑回去,看他还怎么嚣张。”黄子安大声说着,显然看不得别人对他不敬。 “黄子安,你又在这里欺负人了?”还没等黄子安的人动手,一个女子突然出声制止。 第八章 上门女婿 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子,女子穿着粉红色纱裙,头上朱钗环绕,长相清丽脱俗。此人是兰阳知府的女儿柳湘儿,兰阳知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家人宠爱无度,几乎把她宠上了天,导致她性格乖张,刁蛮任性。 “啊?原来是刘小姐啊。”黄子安一脸讨好地开口。 “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以后你见了他,要客气些,懂不懂?”柳湘儿高傲地开口。 “是,刘小姐,我记住了。”黄子安点头哈腰,小人姿态尽现。 “哼,还不快走?”柳湘儿一脸嫌恶地看着他。 “好好,我走,我走。”黄子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盯着柳湘儿,三步一回头地消失在人群中。 “无赖。”柳湘儿厌恶地说了一句,回过身来,看了沐瑶一眼,马上换上温柔的样子,娇滴滴地道:“公子,认识你真是缘分啊,我是兰阳知府的女儿柳湘儿,我们能不能做个朋友啊?”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沐瑶沉声回答,暗暗皱了一下眉,现在民风怎么变那么开放了?女子竟然当街开口要跟她做朋友,一般闺阁千金不都应该离陌生男子远点吗? “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谢我啊?”柳湘儿满脸期待地问,今日让她遇上了美人救英雄的戏码,也许是老天安排给她的缘分呢,柳湘儿心中偷偷地想着。 沐瑶满脸不悦,一看这个女子就不是省油的灯,会问出这种话来,显然是有所图了。自己什么时候需要她多事了,就刚才那个恶霸,让小菊收拾他都还嫌大材小用了,她不耐烦地开口:“姑娘想要在下怎么报答?” 柳湘儿见很多人在看着他们,终于发现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沐瑶身边,轻声说:“你先跟我回府如何,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聊。” “多谢姑娘美意,在下还有事,就先走了。”沐瑶不理会她,转身准备要走。 柳湘儿恼火了,脚一跺,凶巴巴地说:“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好心救了你,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沐瑶脚步一顿,淡淡地开口:“那还要如何?” “跟我回府,要不然我就找人抓你回去。”柳湘儿见沐瑶不搭理她,终于使出了她刁蛮的性子。 “好,我跟你回府。”沐瑶点点头道,她倒要看看,这个刁蛮小姐到底想要干什么。 “公……公子。”小菊急了,小姐怎么能答应跟她走呐? “没事。”沐瑶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就直接抬步跟上柳湘儿。小菊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知府家,知府大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胖乎乎的,一看就是平时不怎么动。 “爹爹,我回来了。”柳湘儿看到自己的爹,赶紧扑上去撒娇。 “湘儿,今天又上哪玩了?”知府大人笑呵呵地问道。 “湘儿今天上街了,还救回来一个人,爹爹你快看,他是不是长得很英俊啊?”柳湘儿指了指沐瑶。 兰阳知府看了沐瑶一眼,眼睛一亮,果然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湘儿,你带着这个人回来,是个什么意思?”兰阳知府轻声问了一句。 柳湘儿俏脸一红,羞涩地轻声说:“爹爹不是要给人家找上门女婿吗?我觉得这个不错。” 小菊差点没当场晕倒,这也太乌龙了吧,见个人就抓回来当上门女婿,这什么世道啊? 沐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姐不是一般的不知羞。 兰阳知府这会细细打量起沐瑶来,看了良久后,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喂,小伙子,你是何人?家在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兰阳知府像审问犯人一样问着沐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在下沐三,家在祁城。家里有父母和两位兄长。”沐瑶如实回答,她家确实在祁城,家里确实有这么多人,只不过正准备搬家而已。 “你可愿意做我的上门女婿?”兰阳知府问,期待着面前的少年受宠若惊的模样。 “不愿意。”沐瑶还是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你不愿意?”兰阳知府大叫,这实在太意外了,看面前这个少年,穿着粗布麻衣,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让他当知府大人的女婿,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他竟然说不愿意? “是啊,不愿意。”沐瑶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我长得不美吗?”柳湘儿生气了,不满地大吼着。 “你很美,我还不想娶妻。”沐瑶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人,脸皮厚,刁蛮任性,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柳湘儿急了,不依不挠地扯着兰阳知府的衣袖,急急地说:“爹爹,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 兰阳知府火了,拿起桌上的茶杯,重重地放下,大声说:“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沐瑶懒得理他,朝廷用这种人做官,真是一种悲哀,沐瑶无奈地想着,她神色淡淡地开口:“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来人,给我把这个小白脸抓起来,让他马上跟小姐拜堂成亲。”兰阳知府蛮横地下命令,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在兰阳,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一声领下,上百号护卫把沐瑶和小菊团团围住了。沐瑶看了这个阵势一眼,心里更加生气,这真是一个烂人,竟然把那么多护卫放在家里。 “怎么样?怕了吧?识趣的就赶紧跟我女儿成亲,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兰阳知府得意地开口,他为所欲为惯了,根本不知道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沐瑶鄙视地看了柳湘儿一眼,别说她不是男人,就算她是男人,也不会娶这种刁蛮任性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不知廉耻。沐瑶走到柳湘儿面前,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柳小姐,既然你那么喜欢在下,不如在下就收了你当一名小妾如何,等哪天大爷我不喜欢你了,再把你送去妓院,那里男人多,你就可以好好享用了。” 柳湘儿见沐瑶抬起她的下巴,还一脸娇羞地垂着眸,待她听到沐瑶说话的内容后,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从来没受过这等羞辱,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她抬起巴掌,对着沐瑶就要甩下去,可沐瑶已经轻巧地退出了好远。她没打着,气得大叫:“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上百护卫齐齐向沐瑶等人扑过来,只见沐瑶轻轻几个跳跃,就避开了这些人的攻击,不过眨眼功夫,她快速出招,她所过之处,就有人倒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上百护卫打趴下了。 沐瑶一个转身,就来到知府大人身边,用剑指着他的脖子,只要她的剑再前进分毫,就能割断知府大人的脖子。 兰阳知府见形势不妙,赶紧跪下来,“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本官一时糊涂,还望大侠海涵。” “你是糊涂了,我看应该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洗一洗。”沐瑶恼怒地说,让这种人当官,百姓能有好日子过?此时,她真的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搬家了。 “大侠饶命,本官再也不敢了。”兰阳知府吓得屁滚尿流,估计他活那么老还没那么狼狈过。 “今日暂且饶了你,如果不好好为民办事,我就来提你的脑袋。”沐瑶冷声威胁着。 “是是是,本官以后一定好好为民办事。”兰阳知府赶忙磕头,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了。 沐瑶哼了一声,足尖轻点,快速消失在他们面前。 “爹爹,他好厉害,好英俊啊。”柳湘儿一脸痴迷地看着沐瑶消失的方向,忘记了愤怒,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刚才的羞辱,一颗心,就这样跟着那个美男子去了。 “你还说,你爹差点给你害死了。”生平第一次,兰阳知府呵斥了女儿。柳湘儿不以为然,还是痴痴地看着沐瑶消失的方向。 第九章 凌言公子 七日后,沐庭远一家抵达京城。 沐瑶坐在马车里,轻轻撩起马车上格子窗户的帘子,看着马车外的一切。只见京城,真的如传说中的一样繁华,大青石铺就的宽大街道上,行人正悠闲地走着,街道两旁摆着各种各样的物品,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沐庭远举家搬迁,东西自然不少,装东西的马车都有十几辆,再加上坐人的马车,加起来有二十两之多,队伍看起来很庞大。每辆马车上面,都标有护国将军几个字,人们看见车队过来,都纷纷避让,知道是打了胜仗的护国大将军回来了,百姓们甚至还鼓掌欢迎。 这是沐瑶第一次来京城,以前她穿着男装,凭着自己学了一身武艺,几乎走遍了琅月的每一个地方。但是,她从来没有来过京城,因为,京城是天子脚下,她这个人天生怕麻烦,所以,即使她对繁华的帝都,充满好奇,她还是没有来这里。今日看了京城的景象,忽然发现,在这个繁华的地方生活,应该也会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吧,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大大的眼睛,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而她这一个表情,落在了一个在主街道上,临窗而立的男子眼里。男子身穿一袭墨色锦袍,玄纹云袖,腰间系着同色的宽腰带,腰间别着一块玉佩,玉佩通体光滑,莹白通透,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男子的眉毛浓密而乌黑,眉尾微微挑起,漂亮得犹如名师刻画而出;一双明明如墨玉般漆黑明亮的眼睛,却仿佛被浓雾层层覆盖着,看起来幽深无比,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如白玉般光滑白皙的面庞上,鼻梁如刀刻般笔直,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看起来有些冷漠。 他静静地立于窗边,淡淡地看着街道上的人和物,直到一双明亮的眸子撞进他眼里,他的心,仿佛动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眸子,干净、明亮、纯粹、平静中透着几分俏皮,俏皮中透着几分狡黠,而通过掀起的帘子,他看到了女子清丽脱俗的面容,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这是一个灵动的女子,这个女子,应该是被人放在手心呵护着长大的吧?他心中低叹,是什么样的温情,能孕育出这样的女子?她看起来是那样充满阳光,看起来是那么满足,仿佛,世间最宝贵的东西,都在她手中,她看起来已经得到太多,似乎再无他求。 “风影。”男子薄唇请起,轻声唤了一句。 一个黑衣男子马上出现在他面前,恭敬地唤了一声:“公子。” “走吧,去赌馆。”男子对着风影说了一句,便转身出了门。 出了门口的他,马上换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经过柜台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直接往柜台丢去,嘴里念叨着:“掌柜的,爷今天手气不错,这锭银子,就当我今天的酒钱,剩下的就赏你了。” 掌柜的摸着沉甸甸的银子,笑眯了眼,嘴里不停地道:“谢谢言少,谢谢言少。” “掌柜的,刚才那位公子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不知他是哪家公子?”一个刚走进酒楼的青衣男子刚好看到了掌柜的把钱放进柜台,不禁好奇地问,难道京城的人都这么有钱么,吃顿饭就要花费五十两银子? 掌柜的看了男子一眼,只见男子二十五六岁左右,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袍子,样子看起来还算老实,他看着男子道:“客观,你是外地来的吧?” “哦?掌柜的何以如此说?”男子不解地问。 “客观,在京城,没有人不认识言少,你竟然连言少都不认识,可见不是京城的人。”掌柜的得意地道。 男子好奇地问:“哦?你说的言少,很出名么?是京城的人都认识他。” “嗯,出名出名,京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 “他是何方神圣?” “他啊,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少爷,你说,他是何方神圣?” “哦,原来是丞相的儿子,难怪大家都认识他了。”男子恍然大悟。 掌柜的见男子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一下,道:“客观,你还是不懂,言少之所以出名,可不是因为他是丞相府的公子。” “那是因为什么?”男子不解地问。 “因为啊,言少可是京城的第一纨绔子弟,好赌成性,据京城的其他纨绔子弟描述,言少一个月,至少会有二十八天是待在赌馆的,你说,他能不出名么?” “那……那凌公子这样,丞相大人都不管管么?”男子还不算太傻,知道当今丞相姓凌。 “管,怎么不管,可是管不住啊,这世上,能管得了言少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 青衣男子呆住了。 其他人见男子一副呆愣的模样,都摇了摇头,对这个男子的少见多怪,不以为然。 …… 千金堂,是京城最大的赌馆,它位于城西的一条主街道上。千金堂之所以叫千金堂,那是因为,如果你手头上的银子不足一千两,那是不能进去的。 千金堂总共有四层,每一层,都由赌术厉害的人坐庄。想上二楼,得要赢了一楼的庄家,想上三楼,就必须赌赢二楼的庄家;以此类推。而四楼的庄家,正是凌言公子,听说,凌言公子赌术高超,凡是跟他赌的人,都会输的最后连裤子都不剩,但是,输掉的人,都觉得心服口服,无数纨绔子弟,天天拿着银子,跑来千金堂,只是希望,能跟凌言公子赌一场,。 在琅月,赌博是不犯法的,京城里无数纨绔子弟,终日无所事事,吃喝玩乐,赌博成瘾。赌博虽不犯法,越是遭人厌弃的,凌言公子,是千金堂的传奇,却是京城里无数达官贵人教育子女的反面教材。 此时已是午时,千金堂里面已经人潮济济,凌言带着风影,来到千金堂,无数纨绔子弟看到凌言,都以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凌言神色淡淡,完全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一进门,就直接往四楼走去。 凌言走到四楼,见四楼还没有一个人,他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其实,在一天里,能赢得前面三层楼的庄家,走到四楼的人并不多,凌言透过窗子,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想到之前看见的那一个女子,冷硬的脸部线条,似乎柔了些。风影默默地站在自家公子身后,仿佛已经习惯了公子的沉默。 “风影,今天早上进京的那一队人马,是何人?”凌言突然开口。 风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公子会关心这种事情,但是不过一瞬,他即反应过来,恭敬道:“回公子,那是护国大将军沐庭远及其家眷,听说沐大将军打了胜仗,南雪国向琅月下了降书,边关战事已停。皇上念其立了大功,封其为护国大将军,准许其归京。” “嗯。”凌言应了一声,再次陷入沉默。良久,他抬起头,看着风影道:“你去查一下,沐庭远的家眷里面,是不是有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子。” “是,公子。”风影虽然震惊,但是还是恭敬地应着。 风影在心里捉摸着,公子怎么突然打听这些,在他的印象里,公子从来都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他的掌控者之中。像今天这样,要他打听事情的,还是头一遭。 凌言懒洋洋地把身子靠着椅背上,轻轻合上眼睛,午后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照进这间大大的赌坊,让整间赌坊,看起来更加亮堂。凌言忽然睁开眼,望着照进来的阳光,皱了皱眉。风影没有忽略掉他细微的表情,马上把厚重的窗帘拉起来,顿时,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凌言感受到室内的昏暗,继续合上眼睑。 第十章 一个赌注(1) 三日后,经过一番整顿,沐庭远一家,终于在京城安顿了下来。而三天没有出门的沐瑶,终于呆不住了,于是,他穿上男装,带上小菊,偷偷从护国将军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小姐,我们只是出去逛逛而已,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小菊不解地问了一句。 沐瑶不以为意地道:“要是让娘亲看到我们穿成这样,肯定又会不高兴了,我才不要让娘看见呢。” 小菊看了看她们身上的朴素男装,再看看小姐,又把自己打扮成一副俏公子的模样,要是真让夫人看见,估计少不了又是一阵念叨。 “那我们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出去呢?”小姐穿女装多漂亮啊,为什么老喜欢把自己扮成男人呢,小菊真是很不明白啊。 “扮成男人比较方便啦,好办事懂不懂?”沐瑶不想再听小菊罗嗦,拉起她的手,就匆匆往大街上走去。 来到繁华的大街上,沐瑶好奇地看着街边摆卖的东西,京城果然不一样,这里摆卖的物品,比别处的要新奇,好玩得多。 沐瑶逛完城东,又逛到城西,兴致满满,仿佛不知疲惫,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要走上前,摸一摸,看一看。 沐瑶逛完城东,又逛到城西,当她走到城西的时候,看到一栋四层高的建筑,只见上面写着金碧辉煌的“千金堂”三个大字,她不禁觉得好奇,到底千金堂是个什么地方。 于是,她拉着小菊,走到千金堂门口,她刚想抬步走进去,就被人拦住了。 “这位公子,请出示您的赌资。”守门的人看了沐瑶的普通的服饰一眼,沉声道。 “什么?进去还要赌资?里面是赌馆?”沐瑶更加好奇了,这是什么赌馆啊,进去之前还要出示赌资。 “这位公子,你连千金堂都不知道,看来不是本地人,既然这样,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守门的人见沐瑶连千金堂都不懂,于是不想再搭理他,赶紧挥赶人。 沐瑶本就是个好奇宝宝,既然来了,哪里可能不进去看看就走,想她闯荡江湖数载,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一个赌场,哪里有她进不了的? 沐瑶看着守门的男子,淡淡地道:“说吧,要多少赌资才能进去?” “一千两。”守门的男子得意地道,以为沐瑶听到一千两,会吓得直接走人。 沐瑶从袖袋里掏出几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面额的,晃到守门的男子面前,淡淡地道:“你看看,这些赌资,够我进去了么?” 守门的男子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面容,笑眯眯地道:“够了够了,公子里边请。”态度转变得比六月的天气还要快。 沐瑶哼了一声,把银票塞回袖袋里,就要抬步走进去。 小菊突然拉住她,道:“公子,这里是赌馆,您还是别进去了,我们回去吧。”小菊都快吓傻了,小姐竟然连赌场都要进,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可真是把人愁怀了。 沐瑶安抚地拍拍小菊的手,温柔地道:“别担心,这种地方,我去得多了。” 听了这句话,小菊只差没有晕过去了,小姐这是什么人啊?一个女孩家家的,竟然连赌馆这种地方都去多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公……公子,你……” “好了,走了,别站在门口,挡住人家做生意了。”沐瑶边说,边拉着小菊往里面走去。 小菊整个人处于呆愣状态。而沐瑶,进了千金堂以后,就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千金堂里面的一切,她发现这个赌馆跟别处的赌馆很是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布置得很是精美,如果没有看见人们在这里赌博,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是个赌场,而在这里面赌博的人,个个穿着锦衣华服,看起来都是富家子弟,不过,这里面进来就要有千两的赌资,一般人想进来,确实不容易,看来,这里是京城的纨绔子弟玩乐的地方了。 “恭喜莫凡公子,你可以上二楼了。”正当沐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里面的情形时,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紧跟着一个声音就响起。 沐瑶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庄家正笑眯眯地看着一个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显然,刚才的话是庄家说的,而被人围着的那个公子,看来就是莫凡了。 只见莫凡对众人拱了拱手,笑眯眯地道:“承让承让。” 于是,他走出人群,往二楼走去,众人都一脸羡慕地看着莫凡往二楼的方向走,沐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没有跟上去,她还想把这里都好好看一遍呢,于是,她不理会众人,直接跟在莫凡的身后,走上二楼,可是她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拦住了。 “这位公子请留步。”拦住她的灰衣男子皱了皱眉,凡是进这间赌场的人,应该都知道赌场的规矩,可是这个人,怎么好像是一无所知一样,进来什么都没做,就想上二楼了。 沐瑶挑了挑眉,道:“为什么他能上去,我不能?” 灰衣男子见她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不禁皱了皱眉。 旁边的人见沐瑶长得白白净净,虽然身上的衣着不算名贵,但是看此人气质倒是不凡,而且能进千金堂,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卑贱之人,于是好心地道:“这位公子,你肯定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千金堂的规矩。” 沐瑶看着跟她说话的年轻公子,好奇地道:“什么规矩?” 于是年轻公子把千金堂的规矩跟她说了一遍,沐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听了这些,让她更想上四楼看看了,她倒是想看看,四楼的凌言公子,到底是有多厉害。 于是,沐瑶走到赌桌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庄家道:“不就是赌赢你么?来吧,我们赌一赌,看看我有没有资格上二楼,啊,不,我的目标是四楼。” 第十一章 一个赌注(2) “请公子出示赌资。”庄家看了沐瑶的普通棉质袍子一眼,淡淡地道。 沐瑶从袖袋中拿出几张一千两的银票,淡淡地道:“我的赌资就这些,我就每局赌一千两吧,如果我输光了这些还没有赌赢你,那么我立刻就走。” 庄家看了沐瑶一眼,不以为然地道:“公子想怎么赌?” 沐瑶无所谓地道:“都可以,你们平日怎么赌,我们就怎么赌吧。” 庄家见他爽快,看他的眼神,不禁露出几分赞许,他拿过三颗骰子,道:“那我们就玩最简单的,猜大小吧,你意下如何?” “没问题,开始吧。” 庄家拿起骰子,放进骰盅里面,快速地摇了起来,摇了几十下以后,就把骰盅倒扣在桌面上,然后手就离开了骰盅。 于是看着沐瑶道:“你买大还是买小?” 沐瑶毫不犹豫地道:“小。” “你确定么?”庄家见沐瑶回答得那么快,心里咯噔了一下。 “确定了,开吧。”沐瑶微笑着道。 庄家快速地把骰盅拿开,只见骰盅里面躺着的三颗骰子,都是一个红点朝上,显然,这局是沐瑶赢了。 于是,沐瑶一路从一楼走到了四楼,今日四楼还不曾有人上来过,沐瑶算是第一个。赌馆里面的人见沐瑶赌赢了前面的三个庄家,对她已经不再是不以为然,而是恭敬地领着她,一层一层地往上走。领着沐瑶的是一个穿着灰色锦袍的男子,沐瑶发现,赌馆里面的伙计,除了庄家穿着黑色锦袍外,其他伙计都是统一穿着灰色的锦袍,赌馆里面的伙计,个个穿着华丽,像是富家公子一般,根本看不出就是在赌馆里面打杂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伙计带着她和小菊来到四楼,见四楼的门紧闭着,伙计上前,恭敬地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淡淡地回了一句:“进来。” “言少,今日有一个人赢了前面三个庄家,现在要和言少赌一场。”领着沐瑶的人恭敬地站在门口开口。 “让他进来。”屋内,传出男子好听的声音。 “这位公子,您里面请,但是您的小厮要留在外面,言少不喜欢人多。”领着沐瑶的伙计回头,对着沐瑶恭敬开口。 沐瑶不以为然地点点头,看来这个纨绔公子还大有来头,就赌个钱,还那么多讲究。 伙计推开门,把沐瑶请了进去,沐瑶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男子身穿一袭墨色锦袍,玄纹云袖,腰间系着同色的宽腰带,腰间别着一块玉佩,玉佩通体光滑,莹白通透,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男子的眉毛浓密而乌黑,眉尾微微挑起,漂亮得犹如名师刻画而出;一双明明如墨玉般漆黑明亮的眼睛,却仿佛被浓雾层层覆盖着,看起来幽深无比,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如白玉般光滑白皙的面庞上,鼻梁如刀刻般笔直,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看起来有些冷漠,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像是染上淡淡的金光,这个男子长得真好看,沐瑶心中低叹。 男子听到来人走了进来,他懒懒地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当他看见沐瑶的时候,眸光闪了一下,这个女子怎么会来?他心中低叹。尽管沐瑶作男装打扮,凌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只因,他见了她一次,她那双明亮,干净,不染尘埃的眸子,就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她的笑很安静,很纯粹,很温暖,那种暖,可以直达人心。 没想到这个有着干净温暖笑容的女子,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而看到她这样的一面,他不但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沐瑶轻笑了一下,豪爽地道:“听闻凌言公子赌技如神,让在下很是好奇。” 凌言看着她爽朗的笑容,心神晃荡了一下,他轻声道:“你很想跟我赌么?”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当然,如果今日不与你赌一场,我今天岂不是白来了么?也枉费我辛辛苦苦赢了前面三个庄家。”沐瑶还是微笑。 “好,今日我就陪你赌一局,但是,我今日不想赌钱。”凌言温润的声音传出,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悦耳。 沐瑶愣了一下,道:“不赌钱赌什么?” 凌言看了她一眼,道:“就赌一个条件吧,如果我赢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反之,如若你赢了,我也会答应你一个条件。” “为什么要这么赌?”沐瑶不解,好好的赌馆不赌钱,赌什么条件啊? “如果你不想赌,现在可以离开。”凌言说完,轻轻地合起眼眸,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沐瑶看着他漂亮的睫毛,眼睛晃了一下,这个男子长得真是好看啊,沐瑶再次感叹。赌不赌呢?如果输了,他会不会让她干什么坏事啊?沐瑶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忽然,沐瑶灵光一闪,她现在可是穿男装,如果输了,直接溜之大吉就是,要不然,上来了不跟他赌,岂不是亏大了么? 于是,沐瑶勾唇一笑,爽快地道:“好,我们就赌一个条件。” 第十二章 一个赌注(3) 凌言仿佛早就料到她会答应一样,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道:“好。” “我们赌什么?”沐瑶看着房间里面的赌具,牌九、马吊、骰子等样样俱全。 “你想赌什么?”凌言挑眉。 沐瑶拿过两个骰盅,道:“我们摇骰子,看谁的点数小,谁就算赢,怎么样?” 他点了点头,道:“好。” 于是,沐瑶率先拿过一个骰盅,用力摇了起来,她摇了大概二十下左右,就把骰盅倒扣在桌子上,等着凌言。 凌言目光一直停留在沐瑶身上,根本不去看她手中的骰盅,见沐瑶摇好了,他才优雅地拿起骰盅,快速地摇了起来,在沐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把骰盅倒扣在了桌子上。 凌言看着沐瑶,轻声道:“可以开了么?” “可以了。” 沐瑶话落,打开自己的骰盅,只见三颗骰子叠放在桌子上,最上面的骰子,一个红点向上。沐瑶欢喜一笑,道:“看来在下今天手气不错,摇了个一点。” 凌言赞许地看了沐瑶一眼,缓缓拿开自己的骰盅,只见他的面前,三个骰子都是尖角向上,骰子的另一个尖角,深深嵌进桌子里,他摇的是无点数。 沐瑶目瞪口呆地看着凌言面前的骰子,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个人的内力到底有多浑厚呢,小小的一个骰子,他竟然能用内力,隔着骰盅,就把它嵌到实木的桌子上去了,这份功底,看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本来以为自己赢定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面前这个人,真的只是个纨绔公子么?她怀疑了。 凌言看着沐瑶的呆样,嘴角微微勾去,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竟然在笑。 “怎么样?还要继续赌么?”凌言看着沐瑶,温柔地开口。 沐瑶摇摇头,道:“在下输得心服口服,不赌了。” 想到自己输给了他一个条件,沐瑶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回,真的是踢到铁板了。想她行迹江湖数载,还没有遇到这么处于下风的事情,看面前这个男子的内力,就知道他武功绝对不弱,看来,她逃跑的计划,是要落空了。 凌言看着面前的女子,面上变化了数种颜色,让他觉得很是有趣,于是,他也不开口讨要赌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沐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终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道:“凌言公子赢了,我输给了你一个条件,你快点提出来吧。” 凌言突然站起身,走到沐瑶面前,他身材颀长,站在沐瑶身边,整整比她高了一个头。 沐瑶只觉得压迫感十足,心跳漏掉了半拍,他站得如此近,以至于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沐瑶心里一惊,这个据说是京城第一纨绔的公子,身上竟然带着淡淡的墨香味儿,这让她茫然了。 凌言站到沐瑶面前,两个身子近得快要贴在了一起,淡淡的少女的馨香,钻入他的口鼻,让他不由得心神一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感觉满心肺都被那种好闻的味道占满了。 沐瑶见他离得近,赶紧把身子挪开了一些,大声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赶紧说。”他现在可是男装打扮,这个男子离她那么近,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沐瑶想到这里,头皮一阵发麻。 凌言看着沐瑶紧张的样子,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声,犹如冰珠落盘,清泉击石,好听得令人迷醉。 他再次走到沐瑶身边,洁白如玉,修长的手轻轻一抬,就伸到沐瑶的头顶,把她用于固定头发的发带扯了下来,沐瑶一头顺滑的青丝,就顺着发带的离开,倾泻而下,乌黑的柔软青丝,自然地垂了下来,把她娇俏的小脸,衬得更加妩媚动人。 沐瑶呆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识破她是女扮男装,她以这身装扮,在江湖上行走数年了,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今日,这个纨绔公子,只是跟她见了一次,就发现了,她应该说他太敏锐,还是自己乔装得太失败呢? 他轻轻抬手,抓起她一缕墨黑的青丝,轻轻抚弄了一下,他轻启薄唇,蛊惑地道:“以后,不要这样打扮了,这身打扮,不适合你。” “为什么?”沐瑶呆呆地问。 “因为,我喜欢看你穿女装的样子。”他温柔地开口,仿佛,他们是相熟已久的恋人。 沐瑶心跳漏了半拍,她再次意识到自己离他太近,于是,终于反应过来,跳开一大步,紧张地道:“你……你有什么条件,赶紧提出来,我还要赶着回家呢。”生平第一次,沐瑶口吃了。 凌言挑了挑眉,不解地看着她道:“我不是已经提条件了么?怎么?你做不到么?” 沐瑶再次惊呆了,而且这回还彻底失语了,他所谓的条件,就是让她以后不要穿男装? “沐瑶是么?你能做到,对不对?”他再次开口,声音温润温柔。 沐瑶呆愣地点点头,连他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都不记得惊讶了。 凌言好笑地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也许,生活并不是这么单调无趣的,自从见了这个女子之后,他心里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 沐瑶呆愣地道:“既然你已经提条件了,我会照做的,我先走了。”说完呆愣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等等。”凌言叫住她。 她茫然地回头:“还有什么事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么?”沐瑶终于从刚才的呆愣状态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他。 凌言扬起他手中从沐瑶头上解下来的发带,看着她饶有兴致地道:“你就打算这么披头散发地走出去么?” 沐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正没有任何束缚的散开着,赶紧走到他旁边,一手抓过自己发带,熟练地把自己的头发束了起来。 凌言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一抹淡笑在他嘴边荡漾开来,看着女子熟练的动作,他就知道,她肯定经常做这种打扮了。 沐瑶束好头发以后,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凌言看着女子仓促离去的背影,心里,竟然划过淡淡的不舍。 沐瑶走出门口,就见到小菊正紧张地等在门口,见到沐瑶,小丫头激动地道:“公子,你终于出来了,这些人都不让小的进去,害小的担心死了。”想来是小菊经常跟着穿男装的沐瑶,以至于在她这么担心的时候,也没有错乱了称呼,还记得把沐瑶叫做公子。 沐瑶摇了摇头,道:“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是。” 第十三章 亲戚上门 护国将军府内,沐瑶住的院子,还是叫宜兰居,现在的院子,比她在祈城所住的院子,要大得多,沐瑶一住进来,就把院子命名为宜兰居,祈城的宜兰居,是娘亲为她布置的,如今回到京城,她还怀念着祈城的家。 而沐庭远等人,见到沐瑶把自己的院子,跟原来的一样命名,于是,他们也效仿沐瑶,把各自的院子,用回原来的名字。 距离沐瑶上次从千金堂回来,已经过了三天了。沐瑶自从上次从千金堂回来以后,就再没有出门了,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她还有些晃神。 这一天,沐瑶正在自己的闺房里跟着绣娘学刺绣,正当她学得认真的时候,刘嬷嬷来了,她站在门口,恭敬地道:“大小姐,二老爷来了,夫人让你去前厅。” 沐瑶抬起头,看着刘嬷嬷,疑惑地道:“刘嬷嬷,你说的可是我爹爹的堂弟沐庭开?”据沐瑶所知,爹爹并没有亲兄弟,在京城,倒是有一个堂弟,偶尔也听爹爹提起,如今刘嬷嬷叫二老爷,想来应该是自己的堂叔了。 刘嬷嬷点点头道:“回大小姐,正是将军大人的堂弟。” 沐瑶站起来,吩咐了绣娘几句,就跟着刘嬷嬷一起,往前厅走去。 沐瑶走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跟爹爹聊着什么,样子看起来有些谄媚,想来,这个就是自己的堂叔沐庭开了。而自己的娘亲旁边,坐着一个打扮稍显俗气的女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她正看着娘亲讨好地笑,想也知道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堂婶薛玉了。而在堂婶身边,坐着一个年纪跟沐瑶差不多的女孩儿,女孩样子看起来有些拘谨,但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女孩眼里露出一丝不屑,沐瑶把她这一个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谢心兰首先看到了沐瑶,她微笑地看着沐瑶,温柔地道:“小瑶,你来了,快点过来见过你堂叔堂婶。” 沐瑶走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对两位长辈见了礼。 沐庭开看着沐瑶,温和地道:“大哥的女儿都那么大了。”然后转向沐庭远,继续道:“大哥,我们兄弟,真的太久没见了呢,大哥这些年一直在边关,弟弟着实想念得紧,可惜就是没有时间去探望探望大哥。” 沐庭远点点头,道:“弟弟说的是,大哥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回京,如今回来了,我们兄弟之间应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沐庭开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沐庭远这么一说,他连声应是。 沐庭开的妻子薛玉,看着沐瑶,笑得一脸亲切,她看着谢心兰道:“嫂子,小瑶长得可真是标志啊,我这个做婶子的,看着着实喜欢得紧,日后啊,让小瑶经常跟我家婷婷多走动走动,小瑶初初回京,没有个相熟的人,可不太好。” 谢心兰点点头,道:“弟妹说的是,小瑶刚回京,我有些担心她不习惯呢,毕竟,她从小都是在边关长大的。” “如此,真的得让她跟婷婷多往来了。”薛玉转头,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少女道:“婷婷,还不快点见过大姐?” 沐婷见母亲唤自己,赶紧站起来,对着沐瑶道:“妹妹沐婷,见过大姐。” 沐瑶温柔一笑,温和地道:“妹妹不必多礼。” 谢心兰见沐婷年纪跟沐瑶差不多,也有意让她们姐妹两亲近,于是对着沐瑶道:“小瑶,你带着妹妹在府里面转转吧,我们大人说话,你们小孩也不爱听。” “是,娘亲。”沐瑶扭头对着沐婷道:“妹妹,我带你在院子里面走走吧。” “如此,就有劳姐姐了。”沐婷像是得到了解脱般,快速地站了起来。 沐瑶带着她在将军府里面走动,熟悉将军府的地形。 沐婷看着偌大的将军府,里面的一切都布置得精美绝伦,想到自己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侍郎,而沐瑶的父亲却是护国大将军,她看沐瑶的眼神,隐含了一丝嫉妒。 沐婷见沐瑶长得清丽脱俗,样子比自己还要出色,她心里更是憋气,想着母亲干嘛要带她来这里,让她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想到自己的父母刚才讨好沐瑶父母的情形,她心里更是郁闷,看着将军府里面的美景,竟然都觉得失去了美感。 精明如沐瑶,自然没有漏掉沐婷细微的动作,她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致要跟沐婷相熟,她只是礼貌地带她参观罢了,她见沐婷不怎么说话,于是假意体贴地道:“妹妹可是累了?如果累了,我们下次再逛也不迟,要是累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沐婷本来就不想跟沐瑶待在一起,听了沐瑶的话,她点点头道:“嗯,经姐姐一说,我还真的觉得累了呢。将军府实在是太大了,姐姐真是好福气,有个当大将军的爹爹。”她在拐着弯告诉沐瑶,沐瑶只是父亲比她父亲厉害罢了,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沐瑶哪里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她懒得跟她争辩,假意单纯地道:“嗯,我爹爹确实很厉害。”就是比你爹厉害,沐瑶在心里补了一句。 沐婷眼里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心里在取笑沐瑶的傻,连自己的话都听不懂,看来自己这个堂姐,就是个空有长相的,这让她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沐瑶跟沐婷回到前厅的时候,刚好沐庭开也准备回府,正想让人去找沐婷呢,见沐婷回来了,薛玉和蔼地道:“婷婷,我们该回去了。” 沐婷乖巧地道:“好的,娘亲。” 待沐庭开一家离开以后,谢心兰拉着沐瑶坐下来,关心地道:“小瑶,回来京城有好些天了,你住得习惯么?” 沐瑶微笑道:“娘亲不用担心我,我很好,倒是您,有没有觉得无聊,无聊了就出去转转,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好。” “嗯,娘晓得。” 两母女正在闲话家常,刘嬷嬷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请柬,她把请柬递给谢心兰,恭敬道:“夫人,工部尚书派人送来了请柬。” 第十四章 小妾扶正 “哦?可是有什么喜事?”谢心兰结过请柬,顺便问了一句。 “回夫人,据说,工部尚书刘长河的长子刘启青,今年科举高中状元,可能是要举办宴会庆祝吧。”刘嬷嬷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下。 谢心兰打开一看,点点头,道:“嗯,真的是这样,刘尚书邀请我们全家人参加呢。” “娘,那你要去么?”沐瑶记得以前自己的娘亲不喜欢应酬,所以有此一问。 谢心兰笑了一下,道:“当然要去了。” “为什么?您不是一向不喜欢应酬?”沐瑶不解。 谢心兰笑了一下,慈爱地道:“傻孩子,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两个哥哥也到议亲的年龄了,还有你,再过几天就十四岁了,娘不带你们出去走动走动怎么行?” 沐瑶点点头道:“娘说得有道理,大哥都十八岁了,也该娶亲了,是应该出去走动走动,多认识些大家闺秀。”沐瑶偏头想了一下,接着道:“至于我嘛,不着急,我还是觉得留在家里陪着娘亲比较实在。” 谢心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好笑地道:“你这傻孩子,尽说傻话。” 沐瑶笑着窝在自家娘亲怀里撒着娇,护国将军府内,暖暖的温情随处可见,而丞相府内,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丞相大人凌智坐在主位上,一脸厌恶地看着懒懒散散地坐在太师椅上的凌言。每次看到凌言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凌言,沉声道:“三日后,工部尚书在家举办宴会,你替我送分贺礼过去。” 凌言撇了撇嘴,懒懒地道:“没空。” 凌智气得拿起一个茶杯朝他砸去,气恼地道:“没空?你怎么可能没空?你整天无所事事,整日就知道赌博,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凌言继续懒懒地道:“您老不是也说了么?我要忙着赌博啊,哪里就有空了?” “你……你这个逆子,你给我滚。”凌智气得手都抖了,每次跟这个儿子见面,都会被气个半死。 “老爷,您别气了。”坐在他旁边的丞相夫人赶紧起身,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她的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如今的丞相夫人,并不是凌言的娘,凌言的娘,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病死了,现在这个丞相夫人,是凌智的小妾柳娟,因为她在凌言出生以后,也为凌智生下了儿子,丞相夫人去了以后,凌智就把她扶正了。 柳娟安抚住凌智以后,看着准备往外走的凌言道:“言儿,你怎么这个跟你父亲说话呢,你看你把他气的。” “闭嘴,言儿也是你叫的么?你应该叫大少爷。”凌言嫌弃地看了柳娟一眼,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凌智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再次蹭蹭地往上冒:“你这个逆子,怎么跟母亲说话的?” 凌言不以为然地看了柳娟一眼,不屑地道:“一个小妾,也能当我的母亲,丞相大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逆子,她是我的夫人,怎么就不能当你的母亲了?”凌智气得青筋暴现。 凌言走上前去,看着凌智,满脸同情地道:“我说丞相大人,其实呢,我发现了,你根本就不是老糊涂,而是很久以前就开始糊涂了,人家死了夫人以后,一般都会再挑一些家世清白的女子当继室,哪像你?随随便便找个小妾扶正就了事了,哎,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这回凌智还没来得及开口,柳娟就忍不住了,她气恼地看着凌言道:“大少爷,你说话可不能这么埋汰人,我的家事怎么就不清白了?” “我跟父亲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小妾插嘴么?真是没规矩,算了,本公子今日很忙,就不陪你们玩儿了,你们自己玩吧。”凌言说完,抬步就往外走去,凌智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见凌言走了,也不阻止。 凌言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折回来,看着凌智道:“对了,丞相大人,我决定了,我去帮你送礼,三日后,你把礼物准备好,我会回来取的。”说完,继续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柳娟看着凌言消失的方向,嘴边划过一丝冷笑。 柳娟看到凌智还在气头上,赶紧坐下来,安抚道:“老爷,您就别气了,这些年,大少爷都是这样,我以为你早就该习惯了才对。” 凌智看着面前温柔地安抚着自己的女子,心里的郁气减轻了些,他无奈地道:“娟儿,这些年,委屈你了。”想到每次儿子见了娟儿,都会给娟儿气受,凌智看着柳娟,就满心的内疚。 柳娟嗔了他一眼,温柔地道:“老爷,娟儿不委屈,只要能跟着老爷,娟儿受再大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凌智听了这句暖心的话,刚才的郁气早已散去,他在感叹,当初扶这个女子为正室,真是明智的选择。 柳娟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凌菲已经等在她的院子里了,凌菲是柳娟的女儿,是相府的大小姐,她看到柳娟,赶忙迎了上来,愤恨地道:“娘,我听说,凌言又给你气受了。”凌言是凌菲的大哥,可是她连大哥都不叫,直接称为凌言,可想而知,平日里也是个蛮横的。 “傻孩子,他越是给我气受,我越是高兴,你又何必生气?”柳娟冷笑了一下。 “娘,这是为什么?”凌菲不解,不明白娘怎么受了气还高兴的。 “傻孩子,你还是太单纯了,他在你爹爹面前表现得越不孝,你爹爹就会对他越不喜,到时候你爹就会更看重你二哥了。” 凌菲懵懂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娘受了气还高兴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地道:“娘,既然你担心他会影响到二哥在家中的地位,直接除掉他不就是了,何必麻烦?”凌菲年纪不大,心倒是够狠。 柳娟看看四下无人,才把心放会肚子,她低声地道:“傻孩子,你以为娘不想么?在他五岁那一年,娘都让人把他推进荷花池了,谁知道就是弄不死他,不过也好,他从荷花池上来以后,整个人就变了,变成如今的样子,你爹也不再喜欢他了,娘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可是只要他还在,就会威胁到二哥呀。”凌飞不甘地道。 “娘也知道,可是后来,娘派人行动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如今他更是整日不在家,想要动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柳娟无奈地叹了口气。 凌菲气恼地道:“娘,要是没有他,我们一家人多好啊,也省得他整日给你气受。” 柳娟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娘不想么?”奈何力不从心了,柳娟心中暗想,几次三番,派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有时候,她都怀疑,凌言并非只是一个纨绔公子那么简单,但是他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与一个纨绔公子相辅,让人看不出端疑…… 第十五章 参加宴会(1) 三日后,是工部尚书举办宴会的日子。沐瑶穿戴整齐以后,朝谢心兰所住的院子走去。沐瑶来到的时候,谢心兰也是刚刚收拾整齐,她看着沐瑶,满意地一笑。 今日的沐瑶,穿着谢心兰亲手为她缝制的浅紫色长裙,浅紫色的抹胸长裙,衬得沐瑶的肌肤更加粉嫩;抹胸长裙外面,是一件颜色较裙子稍浅的及膝开胸长袍,披上长袍以后,再用同色的腰带将柳腰束起,衬得她柳腰不盈一握,高挑的身材,让她看起来更加窈窕。乌黑的柔软长发,一部分头发被梳成一个简单但是不失大方的发髻,发髻上的步摇,随着沐瑶的移动轻轻晃动着,而没被束起的头发,自然地垂在身后,让她看起来青春又有活力。 谢心兰笑着道:“我家小瑶长得真好看。” 沐瑶笑了一下道:“娘,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女儿的,你不会不好意思么?” 谢心兰摇了摇头,道:“不会。” 沐瑶失笑,拉着谢心兰道:“娘,赶紧走吧,去晚了人家还以为你摆架子呢。” “嗯,走吧。”母女两说说笑笑地上了马车,沐庭远早就带着两个儿子在门外等着了。 一家人来到尚书府的时候,尚书府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看来今日宴请的人真是不少。 工部尚书见了沐庭远,少不了客套一番,而谢心兰跟沐瑶,则由刘尚书的夫人领进去,沐瑶进去的时候,那里面已经坐了好多夫人小姐了。 刘夫人一一给谢心兰介绍了在座的夫人,沐庭远是护国大将军,官阶比在座的夫人的丈夫要高上许多,所以,大家对谢心兰都比较客气。 一位夫人看见沐瑶,笑眯眯地道:“这位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吧,长得跟那画里面的人儿似的,真是标致呀。” 沐瑶看了一眼夸自己的夫人,刚才刘夫人介绍的时候她记得,这个是兵部尚书的夫人,兵部尚书姓将,那么,这位就是蒋夫人了,沐瑶微微一笑,道:“蒋夫人过奖了。” 蒋夫人见沐瑶还记得自己,看着沐瑶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喜欢,她看着乖巧地坐在她身边的女孩儿道:“艳儿,你们女孩家家的,待在这里也闷得慌,你去跟沐小姐说说话吧。” 叫艳儿的女孩,是蒋夫人的女儿蒋艳,蒋艳长着大大的眼睛,脸蛋圆圆的,皮肤白里透红,看起来很是可爱,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美人,但是,看着却是很讨喜。 蒋艳见自家娘亲叫她找沐瑶说话,她欢快地站起来,走到沐瑶身边,道:“沐姐姐,我叫蒋艳,我们去那边说话吧。”蒋艳指着远处的一个亭子,对着沐瑶道。 沐瑶看着蒋艳,觉得这个女孩粉嘟嘟的特别可爱,她温柔地点点头,道:“我叫沐瑶,你可以唤我瑶姐姐。” 蒋艳欢喜地点点头道:“瑶姐姐,你长得真漂亮,看起来好温柔哦,艳儿好喜欢你,你以后叫我艳儿好么?” “好的,艳儿。” 蒋艳拉着沐瑶往亭子走去,蒋艳的话很多,不多时,就跟沐瑶熟络起来。 “瑶姐姐,你初初回京城,可能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来找我哦。我家就在大将军府的隔壁,以后艳儿去找你玩好不好?”蒋艳看着沐瑶暖暖的笑容,觉得特别喜欢。 沐瑶点点头,微笑着道:“好的,你可以经常来找我,我在京城还没有玩伴儿呢,今天认识你真的好高兴。” 蒋艳眼睛一亮,欢喜地道:“那我岂不是成了你在京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哇,太好了。” 沐瑶点点头:“嗯,你是我在京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沐瑶和蒋艳,两个人竟像是相熟已久的闺蜜,聊得很尽兴。 通往凉亭的,是一个荷塘,此时,正是荷花开的季节,荷塘里的荷花争相斗艳,很是美丽。大片大片的莲叶铺在水面上,让人看不清池水的颜色,只看到一大片的绿,还有在绿叶衬托下,显得更加娇艳的红莲,午后的阳光,照在那一朵朵美丽的红莲上,红莲上的水珠儿,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晶莹的光,让整个荷塘,看起来更加生气勃勃。 “真美。”沐瑶赞了一句。 “瑶姐姐,你喜欢荷花?这样的荷塘,我家也有哦,有空你去我家,我带你摘莲子。”蒋艳听了沐瑶的夸赞,欢喜地道。 沐瑶点点头道:“好的,等有空,我就去找你。” 在边关,很少有人家有荷塘,边关的环境不比京城,官员家里的条件要比京官的差上许多。在京城,很多达官贵人家里,都会种荷花。 “瑶姐姐,你那么喜欢荷花,可以叫你爹爹也在府里面弄一个荷塘的。”蒋艳见沐瑶静静地欣赏着荷塘里面的红莲,前进的脚步慢了许多,于是开口建议。 沐瑶淡淡一笑,摇摇头道:“不用了,有些东西,喜欢,不一定就要拥有。” “说得好。”沐瑶刚说完这句话,一个男子的声音突兀地想起。 第十六章 参加宴会(2) 沐瑶转头,就看到两个男子朝这边走来,两个男子,一个穿着湖蓝色锦袍,身材颀长,长相俊美;而另一个男子穿着一袭天青色的锦袍,长相同样俊美,只不过相较于穿着湖蓝色锦袍的男子,少了些许贵气。显然,刚才的话是那个穿湖蓝色锦袍的男子说的,因为他边说还边鼓掌,此时,他的双手还保持着鼓掌的动作。 蒋艳看到来人,赶紧拉着沐瑶行礼:“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点点头,看着沐瑶道:“这位小姐有些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呢?” 沐瑶听到蒋艳叫他二皇子,知道了这个人是皇贵妃的儿子上官武,见二皇子开口问她,她只得礼貌地道:“回二皇子,民女沐瑶,是沐庭远的长女。” 上官武听了沐瑶的话,眼睛一亮,道:“原来是沐大将军的女儿,我说京城里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儿呢,原来是刚回京的沐小姐,久仰久仰。” 上官武说完,也不待沐瑶回答,就转头对他身边的男子道:“启青,今日你们家邀来如此贵客,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如果不是今日跟你恰好从这里经过,还遇不上这位漂亮的小姐呢。” “二皇子说笑了。”刘启青笑了笑,他心里有一丝不舒服,他看到沐瑶的第一眼,就被她那暖暖的笑容吸引了,如今二皇子这样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他看向沐瑶,温柔地道:“沐小姐,你好,我是刘启青,今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沐小姐见谅。”他看见沐瑶跟蒋艳两个人单独在府内走动,以为是家眷怠慢了她们,所以如是说。 沐瑶摇头笑了一下,温和地道:“刘公子多虑了,我跟艳儿贪玩才自己走出来的,贵府没有招待不周。” 刘启青看着沐瑶暖暖的笑容,心颤了一下,这个女子的眼睛,真的很干净,很纯澈,还有那明媚的笑容,可以暖达人心,让人忍不住想跟她亲近。此刻,他丝毫不想去在意,刚才二皇子对她表现出的好感。他心里明白,二皇子之所以对沐瑶产生好感,无非就是因为她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罢了,如今,朝廷的暗潮汹涌,他也知道一些,二皇子正在极力拉拢大臣,他很不愿意这个温暖的女子,被卷入这样的纠纷。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可叫我好找。”刘启青刚想说什么,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沐瑶抬眼望去,只见远处走来三个漂亮的妙龄少女,打头的是一个穿着黄色罗裙的少女,她正看着刘启青,眼里带着一丝埋怨,但是当她看到刘启青身边的二皇子的时候,眼里又流露出一丝仰慕。 而跟在黄衣女子后面的青衣女子,看着沐瑶的眼神,似乎带了些许的敌意,沐瑶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她,怎么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她得罪了她似的? 而走在最后面的,是沐瑶的妹妹沐婷,她看见沐瑶,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好像她不认识沐瑶一样,静静地跟在那两个女子身后。 蒋艳看到来人,小声地对沐瑶道:“瑶姐姐,穿黄色罗裙的女子是刘启青的妹妹刘映雪,那个青衣女子,是刘映雪的表姐文若兰,最后面那个,你应该认识吧?” 沐瑶点点头,她能不认识自己的堂妹么?说出去还不被人鄙视死? 蒋艳介绍完以后,三个女子刚好走近,她们见到二皇子,都赶忙上前行礼,礼毕,文若兰看着刘启青,有些羞涩地道:“表哥,我一大早就来了,都不见你人影,原来你跟二皇子在一起。” 刘启青淡淡地点点头,道:“嗯。” 文若兰见刘启青不怎么理会她,心里有些憋屈,看沐瑶的眼神,更加多了几分敌意,刚才她看到表哥看着这个女子的眼神,很温柔,根本不像对待她一样冷淡。 刘启青看着自己的妹妹道:“映雪,这是沐将军的女儿沐瑶,她刚从边关回京,认识的人不多,你好好招待一下。” 刘映雪自从看到二皇子,一颗芳心乱颤,如今见自己的哥哥这样吩咐,她又想在二皇子面前留个好印象,于是温柔地道:“是,大哥,我知道了。” “二皇子不是要看看我爷爷养的花么?我们走吧。”刘启青回头看着上官武,恭敬地道。 上官武笑了笑,看着几位小姐道:“早就听说尚书府内百花盛开,很是美观,今日既然来了,当然不能错过,几位小姐,要不要也去看看,据说,那些话都是刘老爷子亲自养出来的哦。”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撇了沐瑶一眼。 刘映雪见二皇子邀请她们,她当然很是愿意,于是转头对着各位小姐道:“嗯,我爷爷最是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不如今日,我就带你们去看一看我爷爷养的花吧。” 跟在她后面的两位小姐自然很乐意,沐瑶初来驾到,如果不应承,显得自己架子大,只是看花而已,又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她也没有拒绝,蒋艳跟沐瑶投缘,她特别喜欢沐瑶,沐瑶去了,她肯定不会自己留下,所以,一行人就穿过凉亭,来到了刘老爷子的花园。 花园里,真的如二皇子所说的一样,百花盛开,远远看去,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各种不同颜色的花卉分类摆放,看起来很是整齐美观。 离沐瑶最近的,是开得正艳的百合,洁白无瑕的百合,在风中轻轻起舞,含苞待放的花苞儿,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无数漂亮的粉蝶,正在花丛中嬉戏。沐瑶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满心肺都被淡淡的花香沾满了,这种感觉真好,她在心中低叹,脸上,又浮起了那满足的笑容。 刘启青朝沐瑶看过来,刚好看到沐瑶闻着花香时满足的笑颜,心神不禁又为之一荡,跟在他身边的文若兰看着刘启青看着沐瑶痴迷的样子,心里不禁气绝,对沐瑶的狠更甚。 蒋艳看着满园的花卉,欢喜地道:“瑶姐姐,这里真的好美哦。” 沐瑶点点头,道:“嗯,真的好美,这些花儿长得真好,养花的人,必定花了不少心思。” “哈哈,这个女娃娃的话,我老头子爱听。”这时,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头子从花园里面的木屋走出来,想来是听到了沐瑶说的话,他高兴地看着沐瑶开口道。 第十七章 参加宴会(3) 这个人正是刘启青的爷爷,刘老爷子自从二十年前辞官以后,就迷恋上了养花,于是乎,他天天窝在尚书府里,呵护着这些花花草草,看着这些美丽的花花草草,就让他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爷爷,你怎么不去前厅,今天好多客人来呢。”刘启青看到自家爷爷,恭敬地问。 “前厅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这里闻我的花香呢。”刘老爷子说完,看着沐瑶道:“你是哪来的女娃娃?” 沐瑶对着他行了个晚辈礼,恭敬地道:“刘爷爷,我是沐庭远的长女沐瑶,初次见面,让刘爷爷见笑了。” “沐庭远?不错不错,那小子可是我琅月的大英雄呢,难怪能养出你这么好的女儿了。”刘老头子一听说沐庭远,眼里不乏赞赏之意。刘家是书香世家,但是刘老爷子并不是顽固的书呆子,他对那些武将,也是打心里敬佩的。 沐瑶淡淡地笑了一下,温柔地道:“刘爷爷过奖了。” “刘老爷子,您这些花养得可真好,今日一见,本皇子真是大开眼界了。”上官武见刘老爷子仿佛忽略了自己,也没有生气,而是开口赞赏着刘老爷子的花。 刘老爷子看了上官武一眼,道:“二皇子如此说,真是让我老头子受宠若惊了。” “爷爷,我带表姐过来看您了。”刘映雪见自家爷爷只顾着跟沐瑶说话,根本不理其他人,她不禁有些郁闷。 文若兰见刘映雪终于提到了自己,于是赶紧上前,恭敬地给刘老爷行礼,刘老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显然,这个老头子也不是特别喜欢文若兰,倒是看沐瑶的眼神,透着几分赞赏。 刘老爷的花园,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今日刘尚书举办宴会,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个花园来的,大家都想看看,被京城人人称道的刘家花园,是个什么样的花园。 沐瑶她们来了以后,很多人年轻的公子姑娘也都朝这边走来了。 很多女子走进来以后,都恭敬地给二皇子行礼,然后跟刘老爷打招呼,然后就开始欣赏花园里的花儿了。 突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叶小姐和莲郡主来了。” 沐瑶听到声音,朝花园的入口看去,只见迎面走来两个绝美的女子,一个女子穿着粉红色的罗裙,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美得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走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红衣女子也是绝色,只不过相较于穿粉衣的女子,稍微差了些许。 “艳儿,那两个是何人?”沐瑶好奇地问着蒋艳,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今日见了,少不了要打听一番。 蒋艳早在听到说叶小姐和莲郡主来的时候就抬头看了,此时见沐瑶问她,她赶紧给沐瑶解惑:“瑶姐姐,那个穿粉色衣服的是叶太傅的孙女叶莹,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她很美对不对?” 沐瑶点点头,的确很美。 “那个穿红色衣裙的是长公主的女儿林莲,大家都叫她莲郡主。”蒋艳继续小声地介绍着。 知道了那二人的身份以后,沐瑶和蒋艳继续欣赏着花园里面的花。 刘映雪和文若兰见到那二人,欢喜地走过去,高兴地道:“莲郡主,叶姐姐,没想到你们会来。” 叶莹微微一笑,那一笑,真可谓是美得倾国倾城,她温柔地道:“映雪,你家举办宴会,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们可是好姐妹啊。” 刘映雪一听,欢喜地道:“你们能来,映雪真的好高兴哦。” 一旁的文若兰则是无精打采地跟在刘映雪身后,莲郡主见文若兰的样子,好奇地问:“兰妹妹,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文若兰见莲郡主问到她,受宠若惊地道:“莲群主,兰儿是有些不开心。”平日里,她们四个人经常往来,所以,文若兰跟叶莹和莲郡主并不陌生。 “怎么了?”莲群主挑了挑眉。 “表哥好像看上那个女子了。”文若兰说着,眼睛朝沐瑶的方向看去。叶莹和莲郡主顺着文若兰看过去的方向,刚好看到一身紫衣的沐瑶,此时那个女子正在悠闲地欣赏着花园里面的花朵,那样子,说不出的认真,仿佛世事与她无关一般。 “那是何人?”莲郡主没见过沐瑶,不知道沐瑶是谁。 “她叫沐瑶,是护国大将军的嫡女。”刘映雪赶紧为她解惑,然后又转头对文若兰道:“兰姐姐,我一直就想着让你当我的嫂子,你可要争气点,可要把我大哥看紧了,可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占了上风。” “请莲郡主一定要为兰儿做主。”文若兰见莲郡主关心地问她,仿佛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就差没在她面前跪下了。 “兰儿,你别这样,我们是好姐妹,我肯定是会帮着你的。”莲郡主看着文若兰道。 “那个沐瑶,真是个狐狸精,刚才二皇子看她的眼神,也像是看到什么宝贝一样,她不就是有个当大将军的爹么?”刘映雪愤愤地道。 叶莹听了刘映雪和文若兰的描述,心里也开始对沐瑶不喜了,叶莹作为京城第一美人,被别人追捧惯了,最受不了别人抢她的风头。 叶莹看着莲郡主道:“莲郡主,那个丫头初来咋到,就这样爱出风头,着实令人不喜,不如,我们给她送份大礼如何?”叶莹说话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冷笑。叶莹平日里跟文若兰交好,她们都知道文若兰喜欢刘启青,如今听说沐瑶让刘启青上心了,她们打着为文若兰打抱不平的幌子,准备整治沐瑶呢。 于是,她们四个人交头接耳了一下,就朝沐瑶所在的地方走去。莲郡主走在最前面,紧跟着是叶莹,后面就是刘映雪跟文若兰了。 莲郡主走到沐瑶身边,甜笑着道:“想必,这位就是沐小姐吧?之前听说沐将军的女儿貌美如花,我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原来果真是个美人儿呢。” 沐瑶礼貌地笑笑,温和地道:“沐瑶在两位漂亮的小姐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莲郡主还是莫要取笑沐瑶了罢。” “沐小姐,这百合可是爷爷的最爱,你怎么把花摘下来了?”突然,刘映雪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几朵百合,激动地开口。 第十八章 参加宴会(4) 正在赏花的人,听到刘映雪的声音,都转过头往沐瑶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刘老爷子听到说他的百合花被摘了,正阴沉着一张老脸。 沐瑶皱了皱眉,她低头一看,发现她的脚边,不知何时躺了几株百合,可是自己连碰都没有碰到这些花,怎么就说是她摘的呢? 沐瑶不悦地看着刘映雪,皱着眉头道:“刘小姐,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摘花了?” 刘老爷听到声音,赶紧走过来,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百合,满脸的心疼,他看着沐瑶,沉声道:“可是,这些花就在你脚边,你要作何解释?”刘老爷是出了名的爱花如命,如今,看着自己心爱的百合就这么被丢在地上,他的心可不是一般的疼,以至于刚才对沐瑶的好感,都减去了几分。 这时,旁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而莲郡主等人,眼里都闪过一丝算计成功的得意。 沐瑶皱眉,她最讨厌别人冤枉她,她看着刘老爷子,认真地道:“刘老爷子,如果你没有证据证明花是我摘的,那么就请你不要冤枉人。”沐瑶刚刚回京城,不知道京城里面人心这么险恶,所以她见那几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提防,她有些懊恼刚刚自己的大意。 刘老爷看着沐瑶认真的小脸,这个女子看起来坦坦荡荡,一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冤枉她了?他转头看着自己的孙女,沉声问道:“雪儿,这是怎么回事?” 刘映雪心虚地低了一下头,但是很快又把头抬起来,大声说道:“爷爷,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一来,就看到这些花掉在地上了,而这些花刚好就掉在沐小姐的脚底下,所以,我才问了一下沐小姐。”刘映雪这句话说得可真是有水平,她们来之前,这里只有沐瑶跟蒋艳两个人,而这些花刚好就掉在沐瑶的脚下,这种情形不得不引人遐思。 “刘爷爷,我跟瑶姐姐没有摘您的花,请您明察。”就算蒋艳再单纯,这时也知道沐瑶是被人陷害了,因为她一直跟沐瑶在一起,沐瑶有没有摘花,她最清楚不过了。 “哈哈。”突兀的笑声在花园里面响起,大家抬头一看,就看到凌言站在花园门口,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花园里面的情形。 凌言见大家都看着他,他懒懒地笑了一下,看着刘老爷道:“刘老头子,你果然是老糊涂了,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怀疑到人家姑娘头上,我真替你脸红哦。” 刘老爷听到凌言这么说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恼怒地道:“言少,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冤枉了她?”其实他也怀疑这些花不是沐瑶摘的,只是一时半会还找不到“真凶”而已,他并没有说摘花的就是沐瑶。 凌言挑眉,走到刘老爷面前,笑眯眯地道:“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冤枉她?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花是她摘的呢?” “我也没说花就是她摘的,我这不是正在查么?”刘老爷子语气弱下去了一些,他也不想落下一个随意冤枉人的罪名。 凌言淡淡地道:“那你查出来没有?” “老头子正在询问,言少你就来了,目前还没有结果。” “老爷子何必这么辛苦地询问,要知道是谁摘的,让人检查一下她们的手不就知道了么?或者是她们用来擦手的帕子。”凌言不以为然地看了跟沐瑶站在一起的那几个姑娘一眼,而刘映雪,听到凌言说要检查手或帕子的时候,手微微抖了一下。 众人听到凌言这么说,都觉得有道理,那几株花明显是刚刚被摘下来不久,摘花的人,手肯定会沾有东西,即便是用帕子擦,也不见得擦得干净。 刘老爷子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他看着几位姑娘道:“你们可有意见?” 沐瑶和蒋艳摇了摇头,而后面来的几位还没来得及回答,刘映雪就开口了:“爷爷,她们都是爹爹请来的客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不就是几株花么?要不就算了吧?”刘映雪适时地表现出她的大度。 旁边的人暗暗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刘小姐真是识大体,确实,为了几株花而兴师动众,确实不妥当。 刘老爷子开始挣扎了,自己心爱的花被人摘了,他的心疼得很,可是,那几位姑娘不是郡主就是重臣的女儿,他也不敢做得太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情就不追究了。” 刘映雪听后,松了一口气,她原本只是想冤枉沐瑶,知道自家爷爷爱花,她把花摘了丢在沐瑶面前,到时候爷爷肯定会责怪沐瑶,到时候,沐瑶就当众出丑了,她没想到纨绔公子凌言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提出要检查她们的手。 凌言真不愧是纨绔公子,唯恐天下不乱,他见刘老爷子不追就了,他反而觉得没意思,他懒懒地道:“刘老头,你不追究就对了,要是真检查的话,你发现是自己的孙女摘了你的花还想冤枉别人,到时候你都不知道有多丢脸呢。” 听了凌言的话,刘映雪脸色发白,她气恼地道:“言少,你怎么如此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比我还清楚,何必假惺惺?看着你都让人倒胃口。”凌言无所谓地道。 众人听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真不愧是纨绔公子啊,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完全不看一下刘老爷的面子。 刘老爷看了看自己的孙女一眼,看到她脸色发白的时候,他心里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他看着刘映雪,沉声问:“雪儿,怎么回事?” 刘映雪吓得脚都抖了,平日里她们进来赏花,都得小心翼翼,不小心弄折了花草,爷爷都要大发雷霆,更何况她这次还是故意的,打死都不能承认。 刘映雪可怜兮兮地看着刘老爷,道:“爷爷,雪儿没有,你怎么能听信一个外人的话呢。” 刘老爷矛盾了,看了凌言一眼,沉声道:“言少,你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 “爷亲眼看见了,算不算证据?”凌言挑眉。 第十九章 参加宴会(5) 凌言话落,四下一片哗然,凌言虽然纨绔不化,但是诚信度还是很高的,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再结合刘映雪的反应,大家已经相信,花就是刘映雪摘的。 凌言似乎见刘老爷子还不够丢脸,继续道:“刘老爷子不信,不如去检查一下你孙女的手吧,我估摸着,如今她手上还残留有摘花时留下的污秽呢。” “雪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刘老爷子叹了口气,今日,自己的孙女做下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摘了几株花那么简单,她的名声也跟着臭了,一个姑娘家,竟然心肠这么坏,以后议亲都会受到影响。 刘映雪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只是听从了莲郡主和叶莹的话,想帮文若兰出口气,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刘老爷看着沐瑶,略带歉意地道:“沐小姐,实在是对不住,刚才差点冤枉你了。” 沐瑶淡淡地道:“事情弄清楚就好。” 刘启青见自己的妹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他的脸羞得通红,他看着沐瑶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为刚才自己没有出来为她解围而内疚,其实他也有些怀疑花不是沐瑶摘的,只是他不知道如何为她辩解,如今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自己的妹妹要诬赖人家,他如何能不脸红。 二皇子笑了一下,看着刘老爷道:“刘老爷子,小丫头贪玩闹事,您何必放在心上?不就是几株花么?谁没有个调皮的时候,刘小姐估计也是想跟沐小姐闹着玩的,您就别放在心上了。” 刘老爷子见二皇子为他解围,感激地道:“让二皇子见笑了。” 凌言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刘老爷子不解地看着他道:“言少,何事如此好笑?”现在刘老爷子最怕凌言说话,这个纨绔公子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凌言同情地看着刘老爷子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好笑,刘老爷子的孙女,被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凭白地损了自己的清誉,哎,真是可惜了。” “言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刚刚看到那几个姑娘低头商量着什么,商量完了以后就走到沐小姐身边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用我说了吧?”凌言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莲郡主等人听了以后,脸色同时一白,莲郡主气得指着凌言道:“凌言,你不要因为我跟你退亲了,怀恨在心,血口喷人。” 莲郡主的话落,四下一片安静。京城的人都知道,丞相大人跟莲郡主的父亲忠勇侯林旭安自小交好,各自有了孩子之后,就为他们定下了亲事。随着莲郡主慢慢长大,凌言纨绔的名声越来越响亮,莲郡主嫌弃凌言纨绔不化,大字不识,百般要求自己的父亲为她解除婚约,林莲的母亲长公主也多次劝说,忠勇侯无奈,只得厚着脸皮退了这门亲事,丞相大人自知教子无方,也不好说什么,这门亲事,就在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退掉了。莲郡主退这门亲事,本就无可厚非,毕竟,凌言的纨绔确实是出了名的,莲郡主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不愿意嫁给他也说得过去。 莲郡主这么说,她以为凌言会脸红,会尴尬,可惜,她低估了凌言纨绔的程度,凌言接下来的一句话,惊呆了众人,他茫然地看了莲郡主一眼,莫名其妙地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定亲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谁啊?” 莲郡主羞得脸色通红,凌言的一句话,简直让她无地自容,想她堂堂莲郡主,虽然论美貌比不上京城第一美人叶莹,但是怎么说她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女加才女,凌言竟然说不认识她,这样也就算了,凌言竟然说连跟她定过亲都不知道,那不就是说,只有她惦记着这门亲事,而人家根本就没把这门亲事放在心上?这让她情何以堪? “凌言,你欺人太甚。”莲郡主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 凌言不解地道:“你不是说我被你退亲了么?如果是这样应该是你欺我才对,怎么就变成我欺负你了呢?” “你……你……”莲郡主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看到站在刘启青旁边的二皇子,她走过去,拉着二皇子的袖子,红着眼睛道:“二表哥,你看着凌言冤枉我,都不管么?” 上官武没想到莲郡主会找上他,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个莲郡主,平日里嚣张跋扈,如今,做了坏事被人揭发了,还要扯上他,他岂能不恼?他无奈地看着凌言道:“凌言,刘老爷子没说要追究此事,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他没有跟别的人一样称呼凌言为言少,而是直呼其名,语气中暗含警告。 凌言无所谓地道:“不追究就不追究呗,我也没叫刘老头追究啊,毕竟,人家是皇亲国戚,刘老爷子也得罪不起不是?我可没那么坏心眼,故意害刘老爷子。可是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就是藏不住话,看到什么说什么。对了,前几天我去逛窑子,看到一个悍妇跑到万花楼找她男人,结果那个男人就躲到桌子底下,那个悍妇就过来问我,跟我描述了一下她男人的长相,我就告诉她桌子底下有一个,不懂是不是,结果那个人被他妻子揍得鼻青脸肿,后来那个男子还把我狠狠揍了一顿,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在场的男子听了凌言的话,都在极力忍着笑,言少果然纨绔不化,连逛窑子这种话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同时也在感叹,不知凌言怎么敢这么大胆,竟然这么跟二皇子说话,是他自己太傻,还是仗着自己有个当丞相的爹?而在场的姑娘们,都羞得脸色通红,只有沐瑶,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个纨绔公子还真敢说。 上官武开始恼了,他没想到凌言这么不给他面子,他这么说,不是暗示着他自持身份,包庇莲郡主么?他怒及反笑,看着凌言沉声道:“凌言,你口口声声说看到她们几个在商量着什么,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们唆使刘小姐栽赃给沐小姐的?” 凌言不以为然地看着上官武道:“看见了就是看见了,还要什么证据?” “你没有证据,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也许你对于莲郡主跟你退亲的事情怀恨在心,故意抹黑她呢?”上官武本来还有些厌恶莲郡主给他惹麻烦,但是他没想到凌言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这回他也开始火了。 “二皇子是认定了我在说谎么?既然这样,那我无话可说了,二皇子就当我说谎好了。” 上官武气得差点没吐血,什么叫就当他说谎?他刚想说什么,院子外突然传来通报声。 “太子殿下到。” 第二十章 参加宴会(6) 沐瑶抬眼望去,只见来人身上穿着一袭杏黄色锦袍,金丝线秀出的龙纹滚边,与他头上的金冠交相辉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俊美不凡,贵气逼人,完美的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他手持折扇,轻轻一甩,手中折扇应声而开,他拿着折扇轻轻摇了摇,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迷倒不少围观的少女。沐瑶在边关的时候,太子上官煜俊美不凡的美名,被琅月的人传为美谈,今日见了,确实如传言所说。 众人见太子来了,急忙下跪行礼,只有凌言和上官武还站着。 太子淡淡地说了一句免礼,叶莹见太子殿下来了,激动得脸都红了,平日太子见到她,都是和颜悦色的,她心里认定太子是对她有好感的,于是她羞涩地走到太子身边,轻声道:“太子殿下,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太子对着叶莹微微一笑,道:“听说大家都来刘老爷花园赏花,本太子也想凑凑热闹,所以就来了。” 叶莹欢喜地道:“嗯,刘爷爷的花园真的很美呢。” 太子看了看众人,朗声道:“大家不用管本太子,继续赏花,本太子今日也是来赏花的。” “哎呀,是谁这么浪费?这么娇嫩的花,怎么就摘下来扔在地上了呢?。”上官煜看着沐瑶脚下被丢弃的百合,不解地道。说完,他还弯下身子,把地上的百合捡了起来,捡起来的时候,还用嘴吹了一下花茎上的泥巴,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 叶莹看着上官煜的动作,不禁脸色一白,上官煜一来,她高兴过头,几乎把自己还卷在是非中的事情给忘记了,此刻,她多么希望在场的人都把这件事情都忘了才好,可是,上官煜把花捡起来了,看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了。 她对着上官煜僵硬地一笑,温柔地道:“这百合花确实漂亮。” 花园中的人都有些嘲讽地看着叶莹,心里想着,京城第一才女,也不过如此,竟然做下这种挑拨人陷害别人的事情。如今见上官煜注意到这些花了,大家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凌言仿佛知道大家心中的想法般,他懒散地笑了一下,声音不大不小地开口道:“太子殿下,要知道这花怎么会被丢在地上,你问问你身边这位丑女不就知道了么?” 大家一阵惊愕,此时,站在太子身边的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啊,这个言少竟然说人家是丑女?这实在是太有看头了。 上官煜见凌言这么说话,他转身看着凌言,无奈地一笑,道:“我说表弟,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见了我就叫表哥就好,京城里谁人不知,你的母亲,跟我母后是孪生姐妹呢?”太子在凌言面前,都换了个自称。 莲郡主等人听了这话,面色都变了一下,她们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凌言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她们,人家可是太子殿下的表弟,皇后娘娘的外甥,丞相府的公子。 凌言撇撇嘴道:“不就是一个称呼么?罗嗦了那么多回你也不嫌烦。” 众人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太子都要跟他称兄道弟,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也就只有言少,才会对这件事情不屑一顾吧。 上官煜听到他这么说,不以为然地道:“我啰嗦多少回你还不是听不进去,我看你是来了许久了,怎么,今日这么有空?难得见你参加这种宴会。” “今日不是有好戏看么?所以我不就来了么?”凌言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叶莹等人一眼。 “什么好戏这么好看?值得你连赌馆都不去了?” “我说表哥,你今天是真的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不如,你就请你身边的丑女告诉你呗。” 叶莹听到这句话,气恼得就差没撕碎手中的帕子了,凌言口口声声说她是丑女,一次一次给她难堪,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她恼怒地看着凌言道:“凌言公子,你可别太过分,小女子虽然不算是什么国色天香,但是你也不用这么侮辱人,口口声声说小女子是丑女。” 凌言轻飘飘地道:“原来你知道我说的是你啊。” “你……”叶莹气得说不出话来。 凌言仿佛见她还不够气恼,继续火上浇油地道:“幸好,你还有这么点自知之明,要是你连自己丑都不知道,那就更加可悲了。” 叶莹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她看着上官煜,可怜兮兮地道:“太子殿下,请您为臣女做主啊,臣女活了十五年,都是被家里人放在手心里疼着,特别是爷爷,更加视臣女如珍宝。他凌言,凭什么就这么侮辱臣女,臣女不服。”叶莹故意搬出自己的爷爷叶太傅,刻意提醒众人,她叶莹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本以为上官煜会训斥凌言,哪知上官煜只是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呵呵,叶小姐别介意,我表弟自小在审美方面就有些问题,经常把美的看成丑的,丑的看成美的,叶小姐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凌言听到上官煜这么说,疑惑地道:“表哥这么说,似乎不对,我就觉得姨母很美啊,你的意思是说,姨母很丑,然后我把她看成了美人么?” 上官煜被咽了一下,大家都知道,他说的姨母,是当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是当年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美人,当然不可能是丑女了,他尴尬地道:“呃,表弟,你就别闹了,大家都知道,叶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而你竟然说人家丑,不是审美有问题是什么?” “那是大家认为,关我什么事?在我看来,真正的美人,就像是那夜空中的星子,闪亮而耀眼,哪怕黑夜再漆黑,也掩不住它的光芒;哪怕月亮出来的时候,会掩住它的光芒,它还是一如既往地发出微弱的光,给漆黑的夜空,增加那一点点光亮。如果只是因为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可以不顾及会不会伤害别人,而做出一些有违道德的事情,那么,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称之为美呢?这样的人,就好比天空中的乌云,专门遮挡阳光,天地都因为这朵乌云的遮挡而变得黑暗许多。真正的美是由内到外的,是让人感觉到暖的,在我看来,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随意伤害别人的人,那样的人,就是真正的丑,表哥,你说对么?”凌言看着上官煜,淡淡地道。 第二十一章 参加宴会(7) 上官煜眸光闪了一下,而在场的人,都惊愕地看着凌言,不是说言少大字不识么?一个大字不识的人,竟然说出刚才那样一番话,怎么不令人震惊? “瑶姐姐,没想到言少竟然这么有学问,真的让人吃惊呢。”蒋艳拉了拉沐瑶的袖子,低声道。 沐瑶微微一笑,道:“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蒋艳点点头,不再言语,因为,这些都与她没多大关系。 叶莹等人,听了凌言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再说叶莹丑了,因为他看见了她们几个陷害沐瑶的经过,所以就觉得她们心灵特别丑陋,但是,即使是知道了原因,她们还是气得要死,这些个千金小姐,平日里斗心眼斗惯了,哪里会因为自己做了这么一件她们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忏悔呢。 “皇兄,大家今日都是来赏花的,你要跟自家表弟叙交情,是不是该另择日子呢,皇兄一来,似乎大家都把来这里的初衷忘记了,那今日岂不是白跑一趟?”上官武见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赶紧站出来当好人,毕竟,做了这个好人,相当于是卖了叶太傅和长公主一个人情,他乐得去做这件事情。 上官煜微微一笑,道:“皇弟说得有道理,大家不用理会我们,尽管赏花就是。” 大家听到上官煜这么一说,知道没有好戏看了,就继续欣赏着花园里面的花儿。 叶莹等人见太子没有追究此事,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们还是警惕地看了凌言一眼,生怕他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表弟,跟我进宫,母后想见你。”上官煜看着凌言道。 “不去,除非你赌赢我。”凌言又恢复了懒懒散散的摸样,仿佛刚才说出那一番话的不是他。 “你要如何才能跟我进宫,难道要我派人绑着你去不成。” “不用绑我啊,我都说了,你赌赢我我就跟你去了。” 正在赏花的众人,听到这样的对话,都饶有兴致地朝他们看过来。 “瑶姐姐,又有好戏看了。”蒋艳低声对沐瑶道。 “哦?什么好戏?”沐瑶好奇地问。 “瑶姐姐,你不知道吧,言少的母亲,跟皇后娘娘是孪生姐妹,太子殿下俊美非凡,才高八斗,是无数闺阁少女的理想郎君。而言少,虽然是丞相府的大少爷,但是,他纨绔不化,大字不识,终日流连赌馆,跟太子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他的娘亲又去得早,没人管他,皇后娘娘感念姐妹之情,看不得她的外甥这样不上进,于是经常让太子殿下来寻言少回家,让他不要再赌了。” 沐瑶不解地道:“寻就寻吧,只是寻他回家而已,有什么可看的。” “瑶姐姐,你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嗯,那你快说。” “你不知道,每次太子殿下来寻言少,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过。” “为什么?言少那么大胆?连太子殿下的话都不听?” “是啊,言少就是谁的话都不听,他说了,除非太子殿下赌赢了他,他就跟太子殿下回去。” “哦?太子殿下能赢么?” “从来没有赢过。” “那是当然,太子殿下平日又不赌博,他怎么可能赢得过那个赌徒。”沐瑶想了想,觉得太子殿下赌不赢,无可厚非。 “瑶姐姐,不是这样的,言少跟太子殿下打赌,可从来都是让着太子殿下的,怎么赌都是由太子殿下说了算,可是,就算如此,太子殿下也没赢过啊。” “太子殿下一般都跟他赌什么?” “嗯,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让我想想啊,嗯,对了,有一次,太子殿下跟言少出来,看到满天乌云,眼看着马上就要下雨了,太子殿下就说:‘我赌一个时辰之内会下雨。’谁知,一群人眼巴巴地在这里等着,以为太子殿下赢定了,谁知,过了半个时辰以后,乌云散去,天空又是一片清明,然后,太子殿下就输了。” 沐瑶觉得好玩,继续问:“还有呢?” “嗯,还有……” “喂,这位姑娘,你过来一下。”蒋艳刚想继续说,突然听见太子殿下朝他们这边看来,似乎在叫沐瑶。 随着太子殿下的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安静,沐瑶因为刚才跟蒋艳说悄悄话,所以她是背对着太子的,沐瑶没有回头,她并不知道太子在叫她。 “我说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姑娘,你过这边来一下。”太子殿下见沐瑶没有转身,又喊了一遍。 沐瑶抬起眼睛,向四周看了看,她看见她的周围站了好多年轻貌美的姑娘,她扫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子,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穿的正是紫色的衣裳,于是,她转过身,好奇地问:“太子殿下,您是说我么?” 太子殿下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一幅没反应过来的娇憨样子,眼里染上一丝笑意,这个女子长得不错,虽然,没有京城第一美人叶莹那么美艳,但是看起来却是清丽脱俗,清新自然,让人看着很舒服。 太子微微一笑道:“没错,本太子说的就是你。” “太子殿下,您叫臣女,所为何事?”沐瑶不解,好端端的,干嘛叫住她? “因为,本太子今天要跟凌言公子打个赌,需要你的帮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沐瑶好奇地问。 围观的人也是一脸不解,不明白这回太子殿下又要打什么注意。 “姑娘,你没定亲吧?”太子殿下笑眯眯地道。 沐瑶茫然地摇摇头,他们打赌,跟她定没定亲,有什么关系呢? “那就好办了。”太子笑眯眯地道。 “本太子问你,如果让你选择当本太子的侧妃,或者当我旁边这位凌言公子的妻子,你会选谁?”太子指着自己身边的凌言,看着沐瑶道。 “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沐瑶不解。 “因为凌言公子刚才跟我打赌,说在这个世界上,有的女子宁为穷人妻,也不愿为富人妾,本太子就跟他打赌,看看你是愿意做他的妻,还是当我的妾,当然啦,我的侧妃,肯定是要比妾高贵得多,不过不是正妻,也算是妾了。而凌言公子呢,虽然不是什么穷人,但是名声太臭,所以,比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二十二章 参加宴会(8) 太子殿下话落,四下一片哗然,太子殿下这招也太狠了吧,谁都知道,京城里想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女子不知凡几,而凌言公子,屡次被别人退亲,太子这样赌法,这不是明摆着赢定了么?有哪个女子那么傻,会选凌言公子啊? 沐瑶皱了皱眉,道:“太子殿下为何选上我?” “因为凌言公子说,在这里的女子,就只有你让他看着比较顺眼,所以就只能选你罗。” 沐瑶摇摇头,道:“太子殿下,您还是找别人吧,我不喜欢赌博。” “不行,凌言公子说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就不跟我赌了,他不跟我赌,我就没办法回去交差了,到时候母后肯定怪罪我。这样吧,如果你选了本太子,本太子就真的娶你当侧妃。”太子殿下看着面前清丽脱俗的女子,为自己下这样的赌注而欢喜不已,想着自己真是太高明了,又可以赢得赌注,还能娶回一个美人。 围观的人听了太子殿下的话,都一脸羡慕地看着沐瑶,这个女子到底是走了什么运啊?参加个宴会都能撞到这种好事。那些爱慕太子殿下的女子更是羡慕嫉妒恨,她们几乎把手中的帕子都揉碎了,为什么太子殿下叫住的人不是自己呢?她们看沐瑶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沐瑶心里憋着一团火,但是人家是太子殿下,她发作不得。想着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参加个宴会,先是被人陷害,说她摘花,如今更是变成了太子殿下和纨绔公子的赌注,今天真不该出门的。嫁给太子当侧妃?还是算了吧,太子是储君,未来后宫佳丽三千,想想她就觉得恐怖,可是不选他,就得选那个纨绔公子,罢了罢了,反正打死她也不会嫁给太子殿下的,至于那个纨绔公子嘛,只要她不答应,他应该不会强行娶他的吧?罢了罢了,沐瑶懊恼地摇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像是忽然才想起,他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懂,就说要娶人家,似乎不是太好,于是笑眯眯地道。 “沐瑶。”沐瑶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现在,她对这个太子殿下完全没好感,巴不得他永远消失在她眼前。 “好的,沐小姐,你可以开始考虑了。”太子殿下笑眯眯地道。 “我不选。”沐瑶皱了皱眉。 “你想抗命么?”太子殿下提高了音量,似乎开始不耐烦了。 “臣女不敢。”沐瑶低着头道,其实她很想,但是真的不敢。 “那就行了。”太子得意地看着沐瑶。 于是,英俊帅气,迷倒众生的太子殿下,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子,蛊惑地道:“沐小姐,今天,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嫁给我,当我的太子侧妃;二、选择丞相府的凌言公子,嫁给他为妻。” 沐瑶看了英俊迷人的太子一眼,再看了看懒懒散散地站在太子身边,一副不以为然的纨绔公子,无奈地道:“请问,还有第三种选择么?” 太子摇摇头,邪魅一笑,道:“没有了。” 沐瑶无奈地道:“那么,我只能选择嫁给凌公子了。” 太子几乎惊掉了下巴,旁边一大群羡慕嫉妒恨的女人,开始不再羡慕嫉妒恨了,只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沐瑶,而一旁的纨绔公子,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眼里破碎出一丝光亮。 上官煜怔愣了半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想他好歹也是琅月的储君,都开口要娶人家当侧妃了,面前的女子竟然会不愿意,这世道是要变了么? 凌言看着上官煜怔愣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而他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深深看了那个暖暖的女子一眼,他的目光,是能滴出水的温柔,只是,人们都过于震惊,没有发现他这细微的动作。 上官煜看着凌言,无奈地道:“你小子,为什么运气每次都那么好?” 凌言懒懒一笑道:“爷人品好啊,运气与人品可是有很大关系的,哈哈。” 凌言话落,在场的人华丽丽地滑下无数黑线,心想着,就只有言少,能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人品好吧?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拐着弯说太子殿下人品不好,这个纨绔公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哈哈,实在是太精彩了。”上官武笑着鼓起掌来,他看着上官煜,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微笑着道:“皇兄,听说你跟凌言赌了无数次,一次都没有赢过,我以为是凌言赌术高超,原来你们竟是这般赌法,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上官煜无所谓地笑笑,道:“本太子在赌博方面,确实不如皇弟,因为母后管得严,根本不让本太子学赌博,要是让皇弟你来赌,估计是能赢的吧。”他在暗指上官煜是赌博的高手,而他作为琅月的储君,不懂赌博,也无可厚非。 上官武被博得哑口无言,只得干笑道:“呵呵,皇兄说笑了。” 然后,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沐瑶,赞许地道:“沐小姐不愧是沐将军的女儿,真是让本皇子刮目相看,看来本皇子今天来参加宴会,真是来对了。”语气中不乏对沐瑶的好感。 沐瑶淡淡地道:“二皇子过奖了。” “小瑶。”上官武刚想说什么,一个声音从花园门口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此二人正是沐瑶的大哥沐源和二哥沐泉。 沐瑶看见是自己的两个哥哥来找她了,赶紧迎了上去,温柔地道:“大哥二哥,你们也来了。” 沐源看着自己的妹妹,温柔地道:“嗯,快开席了,娘亲说你跟蒋小姐一起来这边玩了,让我和二弟过来寻你。” 沐瑶点点头,温柔道:“嗯,那我们赶紧去找娘吧。” “好。” “艳儿,一起回去吧?”沐瑶看着蒋艳,温柔地问。 蒋艳点点头道:“好。” 众人看看天色,午时都快过了,今日来尚书府,真是来对了,赏了百花,还看了好戏,这是看热闹人群的心声。 刘启青看看天色,对着众人道:“今日,感谢各位前来参加宴会,请大家移步到前厅入席吧。”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反正花也赏了,“戏”也看了,如今用膳刚刚好。 刘启青恭敬地对上官煜和上官武道:“太子殿下请,二皇子请。” 沐源跟沐泉初回京城,根本不认得太子和二皇子,如今听到刘启青的话,赶紧上前行礼。 太子看了兄弟二人一眼,点了点头道:“二位不必多礼,请起吧。” 上官武则是显得热络得多,他笑眯眯地道:“真不愧是沐将军的儿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沐源和沐泉同时开口道:“二皇子过奖了。” 于是,一行人跟着太子和二皇子后面,浩浩荡荡地从花园走出来,门外守着无数的丫鬟小厮,刘老爷的花园不让人带仆人进入,所以,当下人的只能在花园外守着。 小菊见沐瑶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她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是蒋艳的贴身丫鬟小梅,她知道她家小姐是跟沐瑶在一起,所以她也特意地跟小菊交好了。 刘尚书家的宴会,除了有赏花这一个环节之外,跟其他家的宴会倒没什么区别,大家用完午膳就是听戏,一直到傍晚用完晚膳,宴会才结束。 太子用过午膳,就提前走了,而凌言,也破天荒地答应跟太子进宫见皇后娘娘。当时,上官煜惊讶地问:“你小子怎么突然转性?” 凌言耸耸肩,无所谓地道:“本公子跟你进宫,当然是有要事要办,到时候你就懂了。” 上官煜见他卖关子,倒是没有多问,毕竟,能让他进宫,他是求之不得。 ------题外话------ 呼呼,这个宴会终于结束了,非常感谢记忆褪色打赏的花花,么么哒。 第二十三章 皇后娘娘 正阳宫内,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轻轻靠在软榻上,她穿着水红色的宫装,宫装上绣着的牡丹,一朵一朵精美绝伦,栩栩如生,长长的宫装,尾部散落在地上,让女子看起来更加雍容华贵。此人正是当今的皇后颜如烟,她今年已有三十七岁,但是由于保养得宜,又长相甜美,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上许多。 正阳宫内,安静异常,颜如烟静静地坐着,白皙的脸庞上,闪过淡淡的轻愁,一个年约五十岁的老嬷嬷正规矩地立在她身边。 颜如烟抬眼看了一下身边的老嬷嬷,轻声道:“余嬷嬷,言儿应该是怪我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不愿意来见我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里划过一丝痛楚。 余嬷嬷见自家主子又开始想起伤心事,赶忙安慰道:“娘娘别乱想了,小公子怎么会怨您呢?您这么做也是为他好啊。” 颜如烟点点头,坚定地道:“嗯,我一点都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即使他会怪我。” “娘娘能这么想就好了,公子心里肯定也是明白的,要不然,这些年,就不会一直在暗地里帮着太子殿下了。” 颜如烟欣慰地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幽幽地道:“嗯,希望煜儿和言儿快点强大起来,等到那时候,他们的报应就来了。” “娘娘,奴婢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娘娘只管放宽心就是。”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言公子来了。”太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听到太监的通传,颜如烟激动地身体震了一下,激动地开口:“余嬷嬷?我有没有听错?他说言儿来了,我没听错对不对?” “娘娘,您没有听错,真的是言公子来了。”余嬷嬷也激动得老眼发红,想着娘娘终于把言公子盼来了,多少年了,言公子都没有踏入正阳宫了,如今,可算是来了。 “余嬷嬷,你快出去告诉他们,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 “是,娘娘。” 余嬷嬷转身离去后,上官煜就和凌言一起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上官煜恭敬地行礼。 “皇后娘娘。”凌言淡淡地唤了一句。 听到这声皇后娘娘,颜如烟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但是很快消失了。 她看着凌言,眼里闪动着泪花,她激动地站起身,想要摸一摸凌言的脸,但是触及到凌言平淡无波的眸子,手又不自觉地缩了回去。 她定定地看着凌言,仿佛要把他的每一处都仔仔细细地看一遍,良久,才喃喃地道:“言儿,你都长那么大了。” 凌言看着面前激动的女子,眼里破碎出一丝柔软,他低声道:“嗯,姨母身体可好么?” 他这一声“姨母”,仿佛刺痛了颜如烟的心,只见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过来,她点点头,温柔地道:“嗯,我很好,这些年,委屈你了。” 凌言淡淡地道:“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没有什么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 “我今日来,是想求您一件事情。”凌言看着颜如烟,淡淡地开口。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就算是死,我也给你办好。”颜如烟毫不犹豫地开口。 “不用去死,我只是想要一道赐婚圣旨。”凌言无奈地看了颜如烟一眼,他其实想要对她好一点,但是,他冷淡惯了,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好。 “赐婚?言儿看上哪家的姑娘了?”颜如烟欢喜地道。 “是护国大将军沐庭远的长女沐瑶。”凌言想到那个笑起来暖暖的女子,眼里柔和了一下。 颜如烟把他这微小的表情尽收眼底,她心里一阵欢喜,她温柔地问:“言儿,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凌言想了想,轻声道:“她,是个让人觉得温暖的女子。”凌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沐浴在阳光里,全身暖洋洋的,连在场的上官煜和颜如烟,都感觉周围的空气变暖了一些。 “煜儿,你见过那个姑娘么?那个姑娘怎么样?”颜如烟又看了一眼进来以后一直没有插话的上官煜,轻声问道。 上官煜一听到凌言说要求赐婚的时候,整个人就呆住了,此刻还没有从呆愣中缓过神来,此时听到自己的母后问他,他才惊醒。 “娘,那个姑娘很好。”上官煜在脑中回想了一下那个女子,于是认真地道,然后又把今天在刘尚书家发生的事情给颜如烟讲述了一遍。 颜如烟听得很是震惊,她没想到,竟然有人宁愿嫁给一个纨绔公子,也不愿意嫁给太子当侧妃, “既如此,无论如何,我也会为你把圣旨求来。”颜如烟看着凌言,坚定地道。 “多谢姨母,那我就先回去了。”凌言道。 颜如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接近傍晚,她看着凌言道:“言儿陪我用完膳再回去吧?我们三个,好久没有在一起用膳了。”久得她都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颜如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凌言看着她眼里的乞求,心中有些不忍,于是点了点头。 颜如烟欢喜地笑了起来,她赶紧命人去准备膳食,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活力,一旁的上官煜,看得心里都有些泛酸了。 上官煜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好笑地道:“母后,看把你欢喜得。” 颜如烟嗔了他一眼,继续去吩咐下人去了。 上官煜看着凌言,轻声道:“母后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你真应该经常来看看他。” 凌言并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那个忙碌的身影。 三个人坐在一起用膳,在餐桌上,颜如烟一直给凌言夹各种山珍海味,把上官煜冷落在一旁,上官煜倒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用膳。 而凌言,默默地吃着颜如烟给他夹的菜,几乎颜如烟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点不挑食。 颜如烟欢喜地看着凌言吃着碗里的菜,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送进他碗里。 一顿饭下来,颜如烟自己都没有吃多少,都是在给凌言夹菜,凌言夹起一些菜,放进她碗里,无奈地道:“你也吃吧,别饿着了。” 颜如烟笑得眉眼弯弯,欢喜地应着,仿佛碗里的菜,是世间难求的美味,她吃着觉得格外美味。 饭后,凌言离开了正阳殿回去了,太子也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第二十四章 请求赐婚 颜如烟来到皇上所住的宫殿,龙央宫。这时,皇上也是刚刚用完晚膳,看到鲜少来找自己的皇后,上官然好心情地道:“皇后这个时候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 颜如烟温柔地道:“嗯,臣妾确实有事求皇上。” “哦?是什么事情?” “我想请求皇上给我的外甥赐婚。”她特意把外甥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你说的可是凌丞相的大儿子凌言?” “正是。” “他看上了哪家姑娘?” “护国大将军沐庭远之女沐瑶。” “这恐怕不太好吧?”上官然皱了皱眉,凌言纨绔的名声,他也有所闻,听说凌丞相多次想跟别人结亲,都被拒绝了。 “有什么不好?”颜如烟有些气恼。 “皇后,你也知道,沐将军可是朕的大功臣,而我还要把他的女儿赐给声名狼藉的凌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颜如烟恼了,她恼怒地道:“皇上,凌言怎么就声明狼籍了,他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纨绔的名声可是众所周知啊,上官然心里腹诽道,真想不明白,自己的皇后怎么就喜欢护着那个臭小子。“可是,如此一来,是会得罪沐将军的。”上官然皱着眉头道。 “凌言是丞相府的长子,还是我的外甥,难道还配不上他的女儿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也知道,凌言的名声,真的实在是……哎”上官然叹了一口气,一脸的为难。 “皇上,这些年,臣妾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就答应臣妾一回可好?臣妾就如眉一个妹妹,奈何她去得早,儿子没人管教,才让言儿如今养成这样的性子,妹妹泉下有知,估计要伤心死了。”颜如烟悲痛地道,眼泪顺着脸颊划了下来。 上官然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这个女子哭过了,他宠幸后宫中的女子,冷落了她,她都没有过半句怨言,更加不会在他面前哭泣,如今突然看到她得眼泪,他的心,就莫名地软了下来,他无奈地道:“好了好了,朕答应你就是。” “谢皇上。” “朕明天就下旨,你别哭了。” “好。”颜如烟点点头,收起了眼泪,她对这个男人,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如今落下泪来,并不是想博取他的心软,而是她真的伤心。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太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让她进来。”上官然温柔地道。 上官然话落,一个穿着梅红色宫装的女子就走了进来,只见女子身材窈窕,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她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看起来高贵端庄,此人正是贵妃娘娘叶霜儿,叶霜儿是叶太傅的女儿,也就是叶莹的姑姑。 她走进来,恭敬地向皇上行礼,起身之后,像是才看到颜如烟一般,故作惊讶地道:“啊,皇后娘娘也在啊,霜儿失礼了,霜儿给皇后娘娘请安。” 颜如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妹妹不必多礼。” “皇后娘娘,霜儿今日听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叶霜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颜如烟,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哦。”颜如烟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听说啊,今天太子又跟丞相府的公子打赌了。”叶霜儿见颜如烟不理会她,并没有识趣地闭嘴,径自自顾自地说着:“姐姐一定好奇太子跟他赌什么吧?他竟然跟凌公子打赌,说是他随便问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都会选择嫁给他,而不会嫁给凌言公子,你说好不好笑?” “不好笑。”颜如烟很不配合地道。 叶霜儿被咽了一下,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倒是皇上感兴趣了,他好奇地问:“结果如何?” 叶霜儿见皇上配合她,于是接着道:“结果,那个女子竟然没有选择咱们的太子殿下,而选择凌言公子呢。”说完还嘲笑地看了颜如烟一眼,仿佛她的儿子没被人选择,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原来如此,难怪皇后要求朕给凌言赐婚了。” “什么?皇上,你要给凌言赐婚?皇上,那个女子初初回京不久,估计是不了解凌言的为人,才会选择他的,而且,他们只是打赌而已,做不得数的,皇上,您这么做,可是会得罪沐将军的呢。”叶霜儿惊讶地道,护国大将军,那可是个要职啊,她还想着让儿子娶他女儿呢,把他拉拢过来,以后对儿子有利而无害。没想到颜如烟快她一步出手了,而且还把那样的女子赐给凌言,真是暴殄天物啊。 “妹妹说的什么话?既然人家姑娘选了凌言,就是不嫌弃他,皇上给她赐婚,如何会得罪沐将军?妹妹真是多虑了。”颜如烟气恼地道,她最恨别人说凌言的坏话。 “好了,你们别吵了,朕已经答应了,不会食言的。”上官然看到颜如烟少见地出现了怒色,不禁出声打断。 叶霜儿气得握紧了藏在袖子里面的拳头。 “皇上,您既然答应了,臣妾就不打扰你了,臣妾告退。”颜如烟道,每次看到这个女人,她都恨不得掐死她,她一刻也不想跟她待在一起,因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真的上前掐死她。 上官然点点头,看着颜如烟远去的背影,竟然有一丝不舍。 叶霜儿见到上官然的眼神,心里一惊,赶忙上前,讨好地捏着上官然的肩膀,温柔地道:“皇上,您累了吧,霜儿给您按按。” “呵呵,还是霜儿懂得体贴朕。”上官然看着面前美丽依旧的女子,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刚才对皇后生出的那一丝丝不舍,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叶霜儿慢慢地给上官然揉着肩膀,她那撩人的小手,一直往下滑,按着按着,像以往的每次一样,直接按到床上去了,宫人们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室里传出的暧昧声响,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千百回,所以,大家都不足为怪了。 第二十五章 晚了一步 傍晚,谢心兰跟沐瑶坐在马车上,谢心兰看着沐瑶道:“小瑶,在刘家花园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宴会上,看到各家的夫人都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谢心兰想到那些夫人似乎在看着她偷笑,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出错了,虽然她没怎么参加宴会,但是,自己还不至于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而那些夫人的看她的眼神,也是在那些小姐公子回来以后,才开始发生变化的。 沐瑶知道这件事情终究瞒不过自己娘亲,也许在花园里面发生的事情,明天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了,所以,她只得无奈地把在花园中发生的事情跟她讲述了一遍。 谢心兰听后,非常生气,她生气,是因为她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人诬赖陷害,她心疼地看着沐瑶道:“小瑶,看来京城里这些个官家小姐,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心眼这么坏,以后你要小心才是。” 沐瑶好笑地道:“娘,没有个个都是这么坏啦,像蒋艳就跟我很投缘啊。” “说的也是,蒋艳那孩子,娘看着也不错,不过有些小姐,心眼确实是坏的,小瑶还是要小心才是。” “娘说得对。”沐瑶点点头,见自家娘亲一直不说打赌的是,她好奇地问:“娘,你不觉得可惜么?女儿没有选择当太子侧妃。” 谢心兰白了她一眼,嗔道:“你当我是你后娘呢?” 沐瑶挑眉:“娘,啥意思?” 谢心兰挖了她一眼道:“还好你聪明,没有选择当太子侧妃,要不娘可真要愁坏了。” “娘,为什么啊?人家不都喜欢女儿能嫁给太子么?那可是皇亲国戚啊。” “太子是储君,以后当了皇帝,就会有无数女人,如果你嫁给他,日后不是得整天和无数女人争宠,那日子是人过的么?娘宁愿你找个简单点的人家,找个疼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就好。” 沐瑶乐呵呵地抱住谢心兰,欢喜地道:“真不愧是我娘,想法跟女儿一样。” 谢心兰看着在她怀里撒娇的女儿,眼里都是慈爱,车厢内,静谧而美好。 昭阳宫,是叶霜儿住的宫殿。 叶霜儿从龙央宫回来的时候,她的儿子上官武已经在昭阳宫内等着了。他看到叶霜儿回来,着急地问:“母妃,事情怎么样了?您有没有让父皇为我赐婚?”刘尚书家的宴会一结束,他就马上进宫找叶霜儿了,他想着让自己的母后去找皇上为他赐婚,毕竟,护国大将军可是个要职,只要能把他拉拢过来,对自己以后坐上那个位置,可是有很大好处的。而得到这个好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跟他结亲,而且那个女子长得也算是个美人,娶了她,真的一点不亏啊。 叶霜儿看着他,无奈地道:“武儿,母妃晚了一步,当我去到龙央宫的时候,你父皇已经答应那个女人,把沐小姐赐婚给凌言了。” 上官武心下一惊,没想到凌言速度这么快,距离宴会结束到现在,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的时间,他竟然已经进宫来求皇后了,他如今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提前离开尚书府了。 上官武想到那个女子竟然要嫁给那个胆大妄为的纨绔子弟,他就一肚子火气,他不满地道:“母妃,您怎么就不劝劝父皇,凌言有哪一点配得上沐小姐啊,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叶霜儿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以为母妃没有劝么?但是当时那个女人在那里,皇上已经答应了,我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要是我极力劝阻你父皇,不是让他在那个女人面前出尔反尔?到时候你父皇肯定会不喜,而且也会怀疑我们的,你父皇最是多疑,我只要稍微露出点破绽,那母妃这些年的伪装,就白费了。” 上官武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道:“母妃,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嗯?怎么说?” “沐瑶可是沐庭远唯一的女儿,沐庭远对她疼爱有加,皇上要把他的宝贝女儿赐给凌言,沐庭远可未必会答应。” “难道他还敢抗旨不成?” “也不是没有可能。” “武儿,你太天真了,都说皇命难为,就算他再怎么不服,也没有用,除非他不要命了。”叶霜儿摇摇头,低声道。 上官武的目光暗下去了一些,道:“母妃,难道就这么算了么?沐庭远可是护国大将军啊,要是能跟他结亲,我们就多了一个有利的帮手了。如今,他跟丞相府结亲,凌言又跟上官煜是表亲,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叶霜儿何尝不知道这些,她低头想了想,道:“武儿,就算不能把护国将军拉拢过来,也不能让颜如烟如愿,你说的那个沐瑶,如今多大了?应该还没及笄吧,未来还有很多变数的,你等着吧,我们不但要让他们结不成亲,还要成仇。”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上官武眼睛一亮,道:“母妃,您有办法?” 叶霜儿笑了一下,低声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如今没有,以后总会有的,我们还有大把时间不是?” 上官武点点头道:“母妃,你说的对,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是,母妃,儿臣告退。” 上官武从昭阳宫出来的时候,已经子时了。此时繁星满天,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凌言说的那句话,真正的美人就像是夜空中的星子,闪亮而耀眼。他想起白天看到沐瑶时,她那暖暖的明媚的笑容,还有她宁愿嫁给纨绔公子当妻子,也不愿意嫁给太子当妾的独特想法,让他突然觉得那样的女子是那么的美好。想到那个女子竟然就要被赐婚给那个纨绔公子了,他心里竟然升起了浓浓的惋惜。 第二十六章 赐婚圣旨 翌日,人们在茶余饭后,基本上都在讨论着昨天在刘尚书府花园内发生的事情。沐瑶在一夜之间,突然变得出名了,京城人人都知道,护国大将军的女儿沐瑶,宁愿嫁给京城第一纨绔,也不愿意嫁给太子当侧妃。很多人不解,很多人惋惜,也有很多人讥笑。 当然,人们也没有忘记刘家小姐在京城第一美人叶莹和莲郡主的唆使下,摘花陷害人的事情,在京城,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 而作为整件事情的主角——沐瑶,此时正在自己的闺房里面安然地学刺绣。此时,沐瑶正在绣着一个鸳鸯戏水的香囊,香囊已经半成型了,徐绣娘看着沐瑶的半成品,只见香囊上的鸳鸯秀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完全看不出是新手所秀。她赞许地道:“大小姐真是天资聪慧,学刺绣不过才几天时间,就能秀得这么好了。” 沐瑶温柔地笑了笑,轻声道:“是徐绣娘教得好。” 徐绣娘听到沐瑶的话,笑弯了眉眼,她笑着道:“大小姐不用谦虚,奴婢是说真的。” 沐瑶刚想说什么,小菊就走了进来,她急切地说:“小姐,圣旨到,大将军让您到前厅接旨。” 沐瑶心里一惊,怎么无端端地有圣旨下来,莫不是昨天自己不选太子殿下,他恼怒了?要报复她么?沐瑶也顾不得多想,她走出房门,就看到匆匆赶过来通报的林安,林安看到沐瑶,急切地道:“大小姐,您快去吧,来宣旨的公公指明要您接旨呢。” 沐瑶不敢太慢,快步往前厅走去,沐瑶走到前厅,就看到一个穿着华服的太监正在前厅站着,他的面前,跪着将军府内的几十口人,跪在最前面的,是自己的爹娘和两位哥哥。 太监看到沐瑶走过来,他用那尖细的嗓音道:“请护国大将军之女沐瑶接旨。” 沐瑶立即跪下,恭敬道:“臣女沐瑶接旨。” 太监满意地看了一眼跪倒的众人,开始念着手中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护国大将军之女沐瑶,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丞相府大公子凌言,品貌出众,早已过及冠之年,适时婚配,应择贤女与配。值沐瑶待字闺中,又闻凌言与沐瑶情投意合,特将汝许配与凌言为妻,待汝及笄之后,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随着太监的话毕,护国将军府内寂静无声,大家都没想到,皇上就这样把沐瑶的婚事给决定了,谢心兰听后,差点没晕过去,沐庭远更是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沐源兄弟恨不得起来撕烂太监手中的圣旨。 报复,这绝对是报复啊,说什么凌言与沐瑶情投意合,不就是因为她没选太子殿下而选了凌言么?那是迫不得已,怎么就成了情投意合了?沐家的人心里都这么想着,并没有人上前接旨。 “沐瑶,请接旨。” 太监见沐庭远一家静悄悄的,都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禁开口催促。 “臣女谢主隆恩,臣女沐瑶接旨。”沐瑶慌乱了一下,马上恢复了镇定。 太监把圣旨递给沐瑶后,似笑非笑,似讽非讽地看着沐庭远道:“沐将军,恭喜啊,您刚回京,皇上就惦记着你呢。” 沐庭远沉声道:“公公辛苦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咬牙切齿。 沐庭远并没有命人给太监红包,来宣旨的太监也不以为意,他早就知道,宣读这样的圣旨,绝对讨不了好的,毕竟,谁家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京城的第一纨绔为妻,尽管,那个第一纨绔是丞相大人的儿子。 其实,沐庭远最想做的,是把圣旨还给他,把他踢出门去,但是想到他也只是奉命行事,才没有冲动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如果他这么做了,估计,明天就是他们全家人的祭日了。 待太监走出去后,沐庭远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摔东西。 谢心兰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呜咽着道:“相公,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为何要为小瑶赐婚,是不是因为小瑶没有选择嫁给太子当侧妃,这是皇家的报复么?” 沐庭远看着伤心落泪的妻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沐源两兄弟,急切地道:“爹,我们进宫找皇上,请他收回成命,绝对不能让小瑶嫁给那个纨绔公子。” 沐瑶看着家里人着急的样子,心里一暖,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别这样,我愿意嫁给凌言。” “小瑶?”一家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之前她不愿意当侧妃,无奈之下选择凌言,那也说得过去,可是如今,她竟然还说她愿意嫁给凌言,这怎么能不叫人震惊。 “小瑶,我可怜的孩子。”谢心兰搂着沐瑶,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知道沐瑶是怕把事情闹大,闹到皇上那里,他们一家人都落不着好,所以才这样逆来顺受的。 沐瑶看见一家人情绪都很低落,她无奈地道:“爹、娘、大哥、二哥,你们别难过,凌言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差,反正女儿也没有喜欢的人,嫁给他也没什么。”对于她来说,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她嫁给谁有什么区别呢,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找寻那样一个人,她的命运就被别人安排了,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她有何能力抗争? “小瑶,爹没用,护不住你。”沐庭院愧疚地道,此刻,他不是什么大将军,只是一个护不住女儿而满心愧疚的父亲。 “小瑶。”沐源和沐泉气红了双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沐瑶笑了一下,假意轻松地道:“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女儿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而且我听说哦,凌言既没纳妾,也无通房,仔细想想,还是很不错的哦。” 家人看着她的笑容,总感觉她是在强颜欢笑。 这一日,护国将军府内,阴霾笼罩着整个府邸,沐瑶废了好大的劲,才安抚住几位疼她入骨的亲人,她不想,他们为了她,而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夜里,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疲惫地躺在床上,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那个纨绔公子,想到在赌馆那一日的场景,还有想到他在人前懒懒散散的样子,再结合他在尚书府说的那一番话,她突然觉得,凌言,其实就是一个谜,绝对不会只是一个纨绔公子那么简单。 第二十七章 春心萌动(1) 丞相府内,柳娟和她的一双儿女围坐在桌子旁,正在为凌言被皇上赐婚的事情懊恼,柳娟郁闷地道:“那个小蹄子,怎么运气就这么好,竟然能娶护国大将军的女儿为妻,真是气死人了。” “娘,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有个当皇后的姨母呢。”凌菲撇撇嘴,心里也很是郁闷,娶个身份那么强大的大少奶奶回来,以后想要欺负她都困难。 听凌菲这么说,柳娟更是憋气,她阴狠地道:“十五年前,就应该弄死他,没得让他如今翅膀硬了,始终是个祸害。” 凌裴听到自己母亲和妹妹的话,不以为然地道:“娘,你们又何必为这事置气?反正他就算是娶了个公主,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何况只是娶了一个武将的女儿。”凌裴是柳娟的儿子,他仗着自己多读了几本书,就以为自己有多能耐。 柳娟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 “夫人,丞相大人回来了。”守在门外的吴嬷嬷小声地通报。 柳娟心下一惊,马上换上一副温柔的模样,迎了上去。看到凌智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她笑盈盈地道:“相公,您回来了,丞相府要办喜事了,您可知道了么?” 凌智呵呵笑了一下,显然心情极好,他高兴地道:“知道了知道了,现在整个京城几乎都传遍了,为夫怎会不知?这小子的亲事,总算是有着落了。”为了帮凌言寻一门亲事,他无数次拉下老脸跟人家结亲,人家都不愿意,如今,他的儿子能娶护国大将军的嫡女,总算是为他争了一口气。 “恭喜爹爹。”凌裴和凌菲乖巧地向凌智道喜,两个人都是一副乖乖的模样。 凌智满意地看着凌裴和凌菲,慈爱地道:“乖孩子,等张罗完那个臭小子的婚事,就该轮到你们俩了。” 凌菲羞涩一笑,道:“爹,女儿不着急。”娇羞的样子,小女儿姿态尽现,平日里,她就是靠着这乖巧的一面,讨得凌智喜欢的。 凌裴则是乖巧地道:“我听爹的安排。” 凌智呵呵一笑,温柔地看着柳娟道:“娟儿,这些年,多亏了你了,给我生了两个这么好的孩子。” 这边,一派母慈子孝的祥和画面,而凌言的院子里,却是寂静异常。 凌言所住的院子,是丞相府内较偏远的一个院子,因为凌言的纨绔不化,并不得凌智的欢心,所以,凌智就任由柳娟把凌言安排在这样一个院子。这个院子,名唤拢月阁,这个院子并不大,一眼就能从前门就看到后门,凌言也不在意,反正他在这里住的日子并不多,大多时候,他都是住在千金堂。由于凌言常年不在家,柳娟就干脆不放丫鬟婆子伺候,所以,这个院子显得相当冷清,此时已是深夜,银白的月光洒进院内,把这个荒凉的院子染上一层银光。 凌言静静地站在院中,风影静静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明白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 突然,风影感觉到一阵微风吹来,微风过后,一个人影已经站在凌言面前,风影定睛一看,原来是风烟。 “见过公子。”风烟恭敬地行礼。 凌言点点头,示意他起来,而后淡淡地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风烟恭敬地道:“回公子,沐小姐今天一整天都跟家人在一起,还极力安抚家人,说她愿意嫁给公子,直到夜深,才回到自己的院子,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 风影听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公子是派风烟去打探情况了,难怪从不离开公子的风烟会突然出现。 凌言听后,脸上没什么变化,他淡淡地道:“嗯,知道了,退下吧,今晚你跟风影都不用跟着我。” “是,公子。”风烟话落,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凌言和风影的视线。 风影听到凌言这样说,恭敬地应了一声,跟着风烟一起退下了。 凌言看看天上的明月,如今还不到子时,时辰还不算太晚,于是,他施展轻功,离开拢月阁。 宜兰居内,沐瑶沐浴过后,消除了满身的疲劳,正想上床就寝。 “你……”在外间的小菊突然发出一个音符,就安静了,沐瑶心下一惊,刚想开门去看看情况,她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凌言站在门口。 沐瑶愣了一下,不明白凌言怎么会深夜出现在这里,她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这个男子的功力到底是有多深厚啊,沐瑶心下惊叹。 “你要睡了么?”凌言看见她只穿着中衣,轻声开口。 沐瑶正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没有穿外衣,身上只是穿了一套中衣,不禁脸色一红,赶紧转身,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穿上。 沐瑶穿好衣服后,转头看着凌言,有些不悦地道:“你怎么能这样闯进人家的闺房?”此时,她的心有些慌乱,她不懂自己怎么回事儿,对于这个男子深夜闯入她的香闺,她应该恼恨才对,可是如今,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而想到这个男人在今日变成了她的未婚夫,她更是觉得别扭。 “不是这样闯,那应该怎么闯?”凌言挑眉。 沐瑶一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的本意是他不应该闯进她的闺房,而他竟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沐瑶有些气恼,她发现,每次在这个纨绔公子面前,她都落于下风。 “总之,你不应该闯进我的房间就是了,你赶紧走。”沐瑶恼恨地推了他一下,完全没有意识到男女之防。 凌言意识到她的小动作,心尖颤了一下,多久了,凌言都没有让任何人碰触过他的身体,世人只知道他纨绔,却不知道他其实很冷漠,自从他五岁那年被人推入荷花池以后,他就再也没让任何人,碰触过他的身体。 面前这个女子的碰触,不但不让他觉得反感,反而像是有一股暖流,传递至他的四肢百骸,那种暖融融的感觉,竟然让他有些迷醉。 沐瑶见凌言定定地盯着她放在他身上还来不及收回的手,脸腾地红了起来,马上把自己的手收回来,还尴尬地在衣服上擦了一擦。凌言看着她红透的小脸,还有她小孩子气的动作,一丝笑意在眼里蔓延,直达眼底。 ------题外话------ 亲们一直说我更得太少了,所以我昨天夜里熬到很晚多更了一章,请亲们查收,还有谢谢记忆褪色给我送花花,么么哒。 第二十八章 春心萌动(2) 沐瑶抬头,刚好捕捉到他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不禁看痴了。面前的男子,是多么俊美啊,墨黑顺滑的发,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莹白无瑕的肌肤,修长挺拔的身段,每一处,都像是天神特有的恩赐。世人都道,太子上官煜是琅月出了名的美男子,却鲜少有人提到他,其实,这个男子,比上官煜还要俊美几分,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孪生姐妹的关系,沐瑶发现,面前的男子,跟上官煜竟然有几分相似,而凌言的五官,比上官煜还要精致些,不得不承认,他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凌言见面前的女子痴痴地看着自己,眼里的笑意更浓,他低笑了一声,温柔地道:“小瑶,对于你未来夫婿的长相,还满意么?” 沐瑶这才意识到她竟然痴痴地望着人家好久了,羞得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男子面前,总是处于下风,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她让她很是不服,于是,她轻咳了一下,撇撇嘴道:“还行吧,过得去。” 凌言看着沐瑶撇嘴的可爱样子,好笑地道:“嗯,听小瑶的意思,是开始承认我这个未婚夫了么?” 一说到这个,沐瑶就觉得憋屈,她挖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圣旨都下来了,我不承认有用么?” “嗯,说得也是,那么,也就是说你已经承认了,不得反悔了哦。”凌言满意地点点头。 “想想上官煜也真是够小心眼的,我不就是不愿意嫁给他当侧妃么,就要这么报复我,真是太可恶了。”沐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就这么跟凌言抱怨起上官煜来,她还不知道,让她被赐婚的罪魁祸首,其实正在自己眼前呢。 凌言目光闪了一下,于是,看着沐瑶认真地道:“其实,是我找皇后娘娘让她请求皇上赐婚的。” 沐瑶惊讶地抬起头,激动地道:“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只是倒霉地沦为你们的赌注而已,你怎么能当真?我当时说要嫁给你,是因为没得选择。”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别的选择,你绝对不会选我,是么?”凌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受伤,而这轻微的表情被沐瑶尽收眼底。 沐瑶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心竟然不由自主地一痛,她急忙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其实你是愿意嫁给我的,是么?”凌言满脸期待地开口。 沐瑶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颗心慌乱不已。 “你也觉得我纨绔不化,配不上你么?”他再次开口。 沐瑶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这件事情太突然了。” 凌言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她,温柔地道:“其实,不管有没有那场打赌,我都希望,这辈子能娶你为妻。”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却一字一句清晰传入沐瑶的耳中。 沐瑶惊讶地看着他,正想说什么,凌言抬手轻轻捂住她的嘴,他轻声道:“也许你会怨我、恼我、怪我、恨我,但是,我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我宁愿被你就这么恼着、恨着、怨着,也不要忽然有一天,看到你嫁给别人,当别人的妻子。” 沐瑶愣愣地看着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的坚定和深情,让沐瑶震撼,是什么时候,自己走进了这个男子的心?他眼眸中盛满的深情,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沐瑶就这么怔愣地看着他,竟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责备的话。 凌言深深看了呆愣的女子一眼,轻轻拿开自己的手,然后,转身离开。经过外间的时候,他隔空解了小菊的哑穴,小菊愣愣地看着凌言从自己眼前消失,竟是一个音符都不敢发出,她不知道,原来,凌言公子,武功这么厉害,不,应该说,未来的姑爷,实在是太强大了。 对于沐瑶来说,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嘴边,还残留着他手上的余温,空气中,还弥漫着他身上残留下来的淡得几不可闻的墨香。她不知道,对于他,自己是该怨、该恼、还是该恨,但是,她却清楚地知道,对他,自己竟是恼不起来、怨不起来、更加恨不起来,看来,自己真是魔障了。 第二日,沐瑶自然是起晚了,她不知道自己昨天夜里是何时入睡的,只知道,自己耳边,一直回荡着凌言的话“其实,不管有没有那场打赌,我都希望,这辈子能娶你为妻。我宁愿被你就这么恼着、恨着、怨着,也不要忽然有一天,看到你嫁给别人,当别人的妻子。”而脑海中,总是出现凌言那认真而又满含深情的眼眸。 沐瑶睁开惺忪的睡眼,对着外间喊了一句:“小菊,进来伺候。” 小菊推门而入,小丫头笑眯眯地道:“小姐,您醒啦。” 沐瑶看着自己丫鬟笑得满面春风,不解地问:“小菊,今天有什么喜事么?”她记得昨天的时候,小菊还满面愁容,为她被赐婚给凌言的事情愁眉不展呢,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小丫头就想开了? 小菊笑着道:“小姐,奴婢发现了,凌言公子并没有传言的那么不堪,他不仅人长得好看,武功又厉害,小菊想着,有这样的姑爷也是不错的。” 沐瑶好笑地听着小菊的话,没想到,就见了一面,小菊就被凌言收买了,看来,人长得好看是有很大优势的。沐瑶好笑地道:“我记得昨天某人还为我叫屈来着,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对凌言改观了?” 小菊尴尬地笑了一下,憨憨地道:“奴婢之前不是没有见过凌公子嘛。” “好啦,赶紧命人准备早膳吧,等下我去看看娘亲。” “是,小姐。” ------题外话------ 其实,写这两章的时候,卡得我好想哭啊,感觉都达不到我要表达的那种感觉,我想要表达的那种东西,就是在那种美好的氛围中,彼此春心萌动的感觉,轻轻的,缓缓的,那样一个男子,就在那一刹那间,就植入女子的心里了。写得不好,亲们见谅了。明天见,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护女之心 沐瑶来到前厅的时候,才知道薛玉和沐婷来了,想来是听说了她被赐婚的事情,来表示“关心”来了吧,至少,她远远的,就看到沐婷那幸灾乐祸的表情。 沐瑶走进屋内,叫了一声娘,然后再礼貌地向薛玉行了个晚辈礼,薛玉笑眯眯地道:“小瑶来了,昨晚没睡好吧?”薛玉看了眼沐瑶有些发黑的眼眶,满脸心疼地道。 沐瑶淡淡地道:“嗯,是没怎么睡好。” “哎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许配给凌言那个纨绔公子了呢。”说完,还拿帕子抹了抹眼睛。 谢心兰听到薛玉那么说,一双眼睛又开始变得通红,沐瑶无奈地看了自己娘亲一眼,然后对着薛玉道:“婶,嫁给凌言也没什么啊,世上纨绔的公子多了去了,只不过我碰上的这一个,刚好比较出名而已。” 薛玉没想到沐瑶会这么回答她,一点不领会她的关心,她在心里暗暗地啐了一口,然后和蔼地道:“小瑶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皇命难为,就算我们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违抗圣旨,小瑶能这么想就对了。”只要你们不抗旨,就不会连累到我们了,她心里暗暗地想着。 沐瑶不想理会她,直接走到谢心兰身边,看着谢心兰道:“娘亲,你还在伤心么?女儿不是说了么,女儿愿意嫁给凌言,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想开点吧,凌言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糟糕。”至少,他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点纨绔公子的影子都找不到,沐瑶暗想。 谢心兰还来不及回答,薛玉就开口了:“嫂子,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乖巧的女儿。”然后转头对着沐婷道:“婷婷,你真应该跟你姐姐好好学学。” 沐婷撇撇嘴,道:“娘亲,我要跟姐姐学什么呢?学她好好的太子不选,偏偏选个纨绔公子么?”自从那次宴会以后,她走到哪里,人们都会取笑她一番,说她有个像白痴一样傻的姐姐,她恨不得自己没有沐瑶这个姐姐才好,她都快丢脸死了,如今倒好,这个姐姐直接被赐婚给纨绔公子了,以后她出门还指不定有多少人会笑话她,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一肚子火。 薛玉尴尬地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我现在走到哪里,人家都会取笑我,说我是白痴的妹妹。”沐婷遭人家取笑了几次,心里本就憋了一团火,如今自己的娘还这么训斥她,她也顾不得场合了,直接嚷了起来。 “你这孩子,真是……哎”薛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本来是想来表示关心的,好在谢心兰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到时候让谢心兰跟沐庭远说说,让沐庭远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也许自己的丈夫就有机会升官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却在这个时候给她掉链子,她真是气到不行。 护女心切的谢心兰听到沐婷这么奚落自己的女儿,纵使她脾气再好,此时也给不出好脸色了,她看着薛玉道:“她婶,既然我们家小瑶给你们丢脸了,那么你们对外就说跟我们家没关系就是。”这种亲戚,我也不稀罕,谢心兰在心中补了一句。 “嫂子,我……” “刘嬷嬷,给我送客。”谢心兰没等薛玉开口,就开口赶人。 薛玉见谢心兰真的恼了,不敢多做停留,尴尬地道:“嫂子,对不住,是我没教好女儿,那我们先回去,改天再来拜访。” 谢心兰头都不抬,不再理会她,哼……竟然说她女儿是白痴,她自己才是白痴呢,谢心兰恨恨地想着。 沐婷听到谢心兰竟然对她们下追客令,心里的火气更盛,她对着薛玉嘲讽地道:“娘亲,我都说了叫你不要来,你偏不听,结果怎么样,被人家赶出来了吧,人家是堂堂的护国将军府,岂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能进来的?” “你还说。”薛玉气得一巴掌甩在沐婷的脸上。 “呜呜……娘,你竟然打我,我长这么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今天,你竟然为了这个白痴打我?”沐婷捂着脸,愤恨地看了沐瑶一眼,跑出去了。 薛玉刚才是气得狠了,一时冲动才打了沐婷,打完以后才知道后悔,如今看到沐婷跑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赶紧跑出去追沐婷去了。 沐瑶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娘亲发那么大的火,待薛玉跟沐婷走了以后,沐瑶赶紧安抚谢心兰道:“娘,您何必跟那种人生气,没得气坏了身子。” 谢心兰看着沐瑶,心疼地道:“小瑶,都怪娘,娘不应该带你去参加什么宴会。”也许,如果那天自己不带女儿去参加宴会,女儿就不会碰上那么荒唐的打赌事件了,这件事情,始终在谢心兰心里打了个结。 沐瑶哭笑不得地看着谢心兰,无奈地道:“娘,原来你在自责啊,其实,你不用这么想,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既然上天安排我跟凌言见面,就证明我跟他有缘分啊,也许以后女儿会过得很幸福也说不定,所以娘,您就不要自责啦。” “你别哄娘了,那样一个纨绔公子,怎么会适合我的小瑶呢。”谢心兰摇摇头,她知道女儿是在安慰自己,她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 “娘,你没有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不适合?”至少现在对于自己来说,自己并不讨厌他,沐瑶在心里想着。 谢心兰叹了口气,悠悠地道:“大家都知道,凌言公子纨绔不化,大字不识,这样的人,如何能让你过得幸福?” “娘,您就别瞎操心了,女儿都不愁,您愁什么?哦,对了,大哥二哥最近都在干什么呢?”,沐瑶赶紧岔开话题。 说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谢心兰果然心情好了一些,她温柔地道:“你大哥二哥啊,最近一直在读书呢,你爹爹给他们找来了京城有名的夫子到府里教导他们。” “哦?大哥二哥这是准备考取功名么?大哥二哥的学识都已经很不错了,如今还要继续找人来教?” “嗯,现在我们一家都回到了京城,可能都不会到边关去了,娘希望我们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就让他们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就好好的在京城里安定下来。” 沐瑶点点头道:“嗯,娘想得很好,大哥二哥这么聪明,肯定能考好的。” 谢心兰听到沐瑶这么说,心下也欢喜,看着沐瑶,慈爱地道:“小瑶,过几天就是你十四岁的生辰了,你去给自己买几件首饰吧,娘总觉得你打扮得太朴素了。”谢心兰看着女儿头上只插了一根白玉钗,连耳环都没带,摇了摇头。 沐瑶摇摇头道:“娘,您已经给我买了很多首饰了,只是我不喜欢戴而已,我嫌累赘。” “你就去吧,娘打听过了,京城里面最有名的首饰铺,是在城西一家叫‘飞凤阁’的,你去那里看看,挑几样好看的回来,打扮打扮自己。”谢心兰有一个爱好,就是把女儿打扮得美美的,看沐瑶衣橱里面的衣服,就知道她把自己的爱好实行得有多到位了。 沐瑶无奈,只得应了,于是,她带着小菊,就往街上走去。 ------题外话------ 亲们,明天见,么么哒。 第三十章 冤家路窄(1) 这是沐瑶回京以来第二次逛街,第一次,是穿着男装去千金堂,结果碰到凌言,凌言赌赢了他,让她以后都不要穿男装。沐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装,想起前些日子在千金堂碰到凌言的情景,还觉得有些恍惚。 可以说,这还是沐瑶第一次穿着女装走在大街上,她跟小菊直接往城西的方向走。琅月的民风还算开放,女子是可以抛头露面的,夫人小姐出门都不需要用面纱遮脸,如今是晌午,街上行人很多。 不懂是哪家的小姐,认出了沐瑶,她惊呼了一声:“快看,那个就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 于是,大家都朝沐瑶看过来,虽然,在昨天,全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沐瑶这个名字,但是真正见过沐瑶的,只有那天参加宴会的人,如今,听到人家说这个人就是沐瑶,大家都好奇,到底护国将军府那个宁愿嫁给纨绔公子,也不愿意嫁给太子当侧妃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于是,沐瑶所过之处,都能听到人们小声的议论,这些人的声音其实不大,但是沐瑶是练过武功的人,耳力自然比常人要好得多,所以,人们的议论声,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大家快看啊,据说那个女子就是沐将军的女儿呢,长得挺标致的哦。” “是啊是啊,长得真不错,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被赐婚给言少了呢?” “那是她自己活该,谁叫她好好的太子侧妃不当,要选那个纨绔公子,活该被皇上赐婚。” “说的也是,人是她自己选的,不能怪皇上给他们赐婚了。” “这回丞相大人估计要乐坏了,没想到自己的纨绔儿子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护国大将军呢,那可是个大官。” “……” 沐瑶所过之处,诸如此类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京城的人可真是闲得发慌。沐瑶和小菊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左右,终于来到了“飞凤阁”。 飞凤阁是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京城里的名门夫人小姐们都喜欢来这里买首饰,这里的首饰有个特点,就是每一套首饰都只有一套,不会有重复的,那些名门夫人小姐们就是看上了这一点,这样戴出去参加宴会,就能避免雷同的尴尬。 沐瑶刚踏进门口,掌柜的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他热情地道:“这位小姐,您今天来得可巧了,今天飞凤阁刚刚出来了一批新的首饰,保准你看了以后会喜欢。” 沐瑶笑着点了点头,温和地道:“那感情好,我得好好选几样买回去了。” “好勒,姑娘这边请。” 掌柜的把沐瑶领到一个柜子前,柜子用实木做成一小格一小格,每一格都能放下一套首饰,格子是无门的,人只要一站在柜子前,就能清楚地看到柜子上的首饰。 沐瑶一看柜子上面的首饰,每一套都做得精美绝伦,一时看得眼花缭乱,真的不知道该选哪套好。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套紫玉打造的首饰上,这套首饰总共有一对发钗,一个步摇和一双耳坠。发钗用紫玉雕刻成桃花的形状,那桃花,比真实的桃花还要小些,尽管小,做工却是精致到无可挑剔;步摇也是用紫玉雕刻而成,形状是蝴蝶形状,蝴蝶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像是活的一般,蝴蝶下面,用赤金的链子坠着两朵紫玉雕刻成的花骨朵儿;耳坠和步摇上坠着的花骨朵儿一样,用赤金的链子坠着紫色花骨朵。这一套首饰,组合虽然简单,但是做工却美得令人移不开眼,沐瑶一看就喜欢上了。 “掌柜的,这套多少钱?”沐瑶指着紫玉首饰,询问着价钱。 老板笑眯眯地道:“姑娘真是有眼光,这套蝶恋花是今天来的首饰中最贵的一套,是我们的工匠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出来的,这一整套,要一千两银子。” “这么贵啊?”沐瑶惊讶地问,她没想到,一套首饰竟然要一千两银子那么多,看来,京城都是有钱人啊,沐瑶倒不是出不起一千两,而是想着花一千两买这么一套首饰,是不是值得,毕竟,一千两,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多年了。 掌柜赶忙道:“姑娘,您一定是第一次来飞凤阁,飞凤阁的首饰,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最便宜的,也要五百两呢,您看这套首饰的做工,可不是一般的工匠能雕刻出来的。” 沐瑶听得暗暗咂舌,看来这些京官,一个个都富得流油啊,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给夫人小姐买首饰呢,沐瑶正想跟掌柜的讨价还价一番,一个声音在这时候突兀地响起:“掌柜的,听说今天是来新首饰的日子,把你这里最贵的一套首饰拿出来给我瞧瞧?” 沐瑶抬头一看,来人正是莲郡主,叶莹跟她并肩走在一起,她们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想来是这二人的贴身丫鬟了。真是冤家路窄啊,沐瑶心中暗叹,沐瑶可不是一个没脾气的人,上次被她们陷害的事情她还记在心里呢,这个莲郡主一来就要选这里最贵的首饰,而这里最贵的首饰,不就是自己看上的这一套么?那么就偏偏不让她如愿。 掌柜的看到莲郡主和叶莹,热情地迎了上去,笑眯眯地道:“莲郡主,叶小姐,你们来了,今天确实是刚来了一批新首饰呢。”想来是这两人经常来这里光顾,掌柜的都认得她们了。 掌柜的把莲郡主和叶莹迎到沐瑶的旁边,让她们挑选首饰,那两人进来后就一直盯着首饰看,竟然没有注意到沐瑶。 沐瑶看也不看站在她身旁的莲郡主和叶莹,直接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这套首饰我要了。” 莲郡主听到声音,抬头看了沐瑶一眼,然后惊讶道:“是你?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沐小姐啊。”沐瑶确实一夜成名了,就因为她选了纨绔公子而不选太子殿下的事情,让她成了京城里面的名人。 第三十一章 冤家路窄(2) 叶莹见莲郡主讽刺沐瑶,于是配合地道:“沐小姐如今确实出名了,这么独特的选择,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呢。” “叶姐姐说的是,沐小姐的想法,真的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如今,能如愿嫁给凌言那个纨绔公子,应该觉得很高兴吧?” “莲郡主,沐小姐要嫁的人,还是被你退了亲的呢,沐小姐的眼光,着实令人惊叹啊。” “对哦,叶姐姐,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呢。凌言那种纨绔公子,我是无福消受的了,还好我跟他退亲了,说来,沐小姐还应该感谢我呢,让了一个那么好的夫婿给你。” “可不是,就是不知道有些人,会懂得知恩图报不?”叶莹讽刺地道。 她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完还捂着嘴笑呢,跟在她们后面的丫鬟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菊听到这两个人这么奚落自家小姐,早就气得握紧了拳头,她想走到沐瑶面前,为沐瑶理论,被沐瑶轻轻拉到了身后。 “小姐,您就由着她们这么欺负你么?”小菊气得眼都红了,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啊? 沐瑶淡淡地道:“傻小菊,你见过有人被狗咬了,还会咬回去的么?” 沐瑶说完,转头对掌柜的道:“赶紧帮我包起来吧。” 掌柜的没想到这个女子就是有名的沐小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好在他是个老练的掌柜,听到沐瑶这么说,赶紧回过神来,拿起沐瑶看上的那套首饰道:“好的,沐小姐请稍等,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莲郡主见沐瑶竟然拐着弯说她们是狗,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她看着沐瑶道:“大胆沐瑶,你竟敢说本郡主是狗,你好大的胆子。” 沐瑶无辜地眨眨眼睛,不解地道:“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狗了?我就是跟我的丫鬟打个比喻,你这是要自己对号入座么?” 莲郡主被咽了一下,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于是,她恶狠狠地对沐瑶道:“见到本郡主不行礼,你可知罪?” 沐瑶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是郡主,所谓不知者无罪。” “那你现在知道了,还不快点给本郡主行礼?”莲郡主等着看沐瑶给她行礼,这让她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沐瑶不解地问:“知道什么?” “什么知道什么?你是白痴么?当然是知道了我是郡主,要给我行礼啦。”莲郡主真是要被沐瑶那淡冷的样子气坏了。 “谁说我知道了?我不知道啊,你说你是郡主就是郡主啊?请问你有什么证明么?”沐瑶挑了挑眉。 莲郡主气得只差没吐血了,她第一次听说自己是郡主还要有证明的,她是公主的女儿,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这样还需要什么证明?难道要把她带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告诉她,自己是不是郡主么? “你……你给本郡主等着。” 叶莹见莲郡主被气得不轻,只得安抚道:“莲郡主,你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没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叶莹说话可真有水平,莲郡主跟自己说话就是降低身份,看来这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沐瑶心中暗想。 可惜,沐瑶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看着叶莹道:“叶小姐说的是,莲郡主只有跟叶小姐这样的才女在一起,才能显示出莲郡主身份高贵,更加能引人注目呢。”意思就是说,如果莲郡主不跟叶莹在一起,她就不引人注目了,这是*裸的取笑啊,莲郡主首先听得不舒服了,狠狠瞪了叶莹一眼,心里对叶莹开始有些恼恨了,因为事实确实如沐瑶所说。叶莹长得漂亮,平日自己跟她站在一起,大家都是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比较多,对于自己这个郡主,都不屑一顾了,如今,经沐瑶一挑拨,她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 不过,莲郡主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当着沐瑶的面发作,她瞪了沐瑶一眼,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跟叶姐姐是好姐妹。” 沐瑶把莲郡主气了一顿,又挑拨了她们两人的关系,心里总算是平衡一些了,于是,她对着掌柜的问:“掌柜的,我的东西包好了么?” 这时,掌柜的刚好拿着首饰盒出来,正在把沐瑶看上的首饰往盒子里放,莲郡主看了掌柜手中的首饰一眼,眼睛一亮,激动地道:“哇,这套首饰好漂亮,掌柜的,这套我要了。” 掌柜一脸为难地道:“莲郡主,这套是沐小姐先看上的,您能不能选别的?” “不行,我就喜欢这一套。”莲郡主强硬地道。 “这……”掌柜的犯难了,一边是皇亲国戚,一边是重臣之女,两边他都得罪不起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为难地看了看沐瑶,再看看莲郡主,左看右看,还是觉得沐瑶比较善良,于是,她对沐瑶道:“沐小姐,您能不能……” “不能,”沐瑶还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笑话,如果是别人,她不买了也就算了,偏偏自己跟这两个女人有仇,让给她们?绝无可能。 莲郡主见掌柜的一脸为难,于是她出声威胁道:“掌柜的,我今天非要买这套不可,如果你敢不卖给我,我就派人拆了你的店。” 不知不觉,店铺外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大家听到莲郡主这句话,都暗暗咂舌,想着这个莲郡主还真是蛮不讲理啊。 沐瑶看到有人围观,故意提高自己的音量道:“掌柜的,买东西总得讲究先来后到不是?莲郡主没看到这套首饰之前,我已经说我买了,不能因为她是郡主,就可以这样强买强卖啊。”敢取笑我,就让你的恶劣人品暴露在世人面前,看你还怎么拽,沐瑶腹诽,想她沐三公子行走江湖数载,可没吃过什么亏,竟然一回京城,就莫名其妙地被这些女人陷害,刚刚还当着她的面取笑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于是,围观的人都开始小声地议论开来,对着莲郡主指指点点。 莲郡主气得不轻,她跺了一下脚,对着掌柜的凶巴巴地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把首饰包起来?” “莲郡主,我……”掌柜的正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是谁敢跟爷的未婚妻抢东西啊?” 第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3) 众人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个人懒懒散散地站在围观的人群身后,一双眼睛,懒懒地看着店里面的情形,这个不是言少还能是谁?围观的人看到言少来了,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前两天言少揭发莲郡主她们的阴谋的风波还没有过去,今日又在这里碰上了,这等好戏,岂能错过呢? 围观的人群自动给凌言让开了一条路,凌言慢悠悠地走进店里。 他看了莲郡主和叶莹,撇了撇嘴道:“我说是谁这么仗势欺人呢,原来又是你们这两个丑女,我就觉得奇怪了,像你们这么丑的人,还戴什么首饰啊,这不是丑人多作怪么?” “凌言,你别太过分。”莲郡主气得脸色发白,恨声道。 叶莹也是气得不轻,自己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而凌言口口声声说她丑,她岂能不气。 “是谁过分啊?刚才我在外面看得很清楚,明明是你不讲理,我的未婚妻先来看上的首饰,你凭什么就要强行抢夺啊?这跟土匪有什么区别?”凌言挑眉道。 “先看上又怎么样?她又没付钱。”莲郡主一激动,这句话就冲口而出,而她这句话说出来,就是间接承认了首饰确实是沐瑶先看上的。 傍边的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都用那种鄙视的目光看着莲郡主和叶莹,叶莹心里暗暗恼怒莲郡主的无脑,但是一时又不知如何辩解。 于是,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凌言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银票,直接扔给掌柜的道:“掌柜的,这里的首饰我全买了,你数一数,钱够不够,不够我再让人送来。” 掌柜的看着那一大沓都是一千两面额的银票,激动得直抹汗,他走到算盘前霹雳拍啦地算了一通,然后颤抖着手数着那一大沓银票,过了一会儿,掌柜的激动地道:“言少,够了够了,还多了五万两。” “嗯,既然够了,就帮我全部装起来,送到护国将军府吧。” “是,言少。” 在场的人都惊愕地看着凌言,就因为刚才莲郡主说沐小姐还没付钱,他就要先付钱,把所有的首饰都买下来啦?天啦,言少真不是一般的霸气啊,围观的人都崇拜地看着凌言。 莲郡主和叶莹惊呆了,没想到凌言竟然为了争一口气,把所有的首饰都买了,那么,她们还有什么资格跟他争呢? “你这个疯子。”莲郡主恨恨地道,为什么这个护住自己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她似乎突然有些后悔了,要是她没跟凌言退亲,如今,被人护着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了? 叶莹则是一脸复杂地看着沐瑶,不明白面前这个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论美貌,她不及自己,论才情,自己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她凭什么,就能得到这样一个男子的宠爱?尽管,这个男子是京城的第一纨绔,但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凌言对哪个女子特殊,唯独面前这个,看起来一脸淡然的女子。 沐瑶无奈地走上前,拉了拉凌言的衣袖,无奈地道:“你这又是何必?为了赌一口气,花这么多钱。” 凌言无所谓地道:“我不是为了赌气,只要你喜欢,只要我能做到,我都愿意为你弄来。” 沐瑶好笑地道:“可是我也戴不了那么多啊。” “不要紧,只要你喜欢,早上换一套,下午换一套,或者一个时辰换一套也可以,要不就拿回去赏给丫鬟婆子也行,只要你喜欢就好。”凌言看着她,宠溺地道。 沐瑶翻翻白眼,无奈地道:“你这样也太败家了吧,买个首饰,就花去十几万,你有多少钱可以这样挥霍啊?”赏给丫鬟婆子?一套首饰几百上千两银子啊,哪家的丫鬟婆子有这种待遇啊? 凌言温柔地看着她道:“如果你嫌我挥霍,等你嫁过来,我把我的钱都交给你保管,好不好?” 沐瑶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道:“你也真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尽说这种话。” 凌言看着她羞得红了小脸,眼波流转间,竟是美艳如三月里的春桃花,顿时心情大好,他低声道:“那行,等到没人的时候我再说。” 沐瑶顿时失语,想着这个男人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 莲郡主看着凌言跟沐瑶旁若无人地说着这些类似情话的话语,还有凌言看沐瑶的眼神,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她心里竟然有些酸酸的。 围观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那二人,从他们说话的神态,仿佛那二人早已相熟了一般,而他们,从来不知道言少对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温柔,他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沐小姐宁愿选择这个纨绔公子,也不选择当太子侧妃的原因。如今看着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是郎才女貌,说不出的般配。 不多时,掌柜的就把店里的首饰,全部装好了,竟然有满满一大箱子那么多,他装好以后,恭敬地对凌言道:“言少,这是您要的首饰,已经装好了,我马上命人给您送过去。” 凌言点了点头,道:“嗯。” “这是剩下的银票,请言少收好。”掌柜的继续恭敬道,其实,他现在真的很感激凌言,要不是凌言突然出现,他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这下好了,凌言把所有的首饰都买了,这样莲郡主也不用争了。 凌言拿过银票,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往怀里一塞,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数万的银票,而是几定碎银。 叶莹和莲郡主扫了空荡荡的首饰铺一眼,心里气得要死,她狠狠地瞪了凌言一眼,一句一字地道:“凌言,你给本郡主等着。” 凌言撇了撇嘴,懒懒地道:“爷才懒得等你。” “你……好好好。”莲郡主气得连说了三个好字,她拉了一下叶莹,气呼呼地道:“叶姐姐,我们走。” 叶莹勉强维持着她一贯温婉的形象,跟在莲郡主后面,缓缓往店铺门口走去,围观的人自动地给她们让出一条路,她们的婢女,紧紧跟在身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一会儿主子拿她们出气。 围观的人见莲郡主走了,知道没戏可看了,都相继散去,这件事情,注定又会成为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重要谈资,据说,这件事以后,飞凤阁整整关门歇业了一个月,因为,飞凤阁的工匠,实在赶不出那么多首饰来补充空缺。 第三十三章 霸气再现 从飞凤阁出来以后,凌言看看天色,已经接近晌午,他看着沐瑶,温柔地道:“小瑶,到用午膳时间了,跟我一起去用膳可好?” 经凌言这么一说,沐瑶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饿了,她也不矫情,点点头道:“好。”然后转头对小菊道:“小菊,你回去告诉娘亲,就说我在外面用膳,让她不用等我了。” “是,小姐。”小菊激动地道,她还要回去禀报夫人,刚才凌公子有多威武呢。 凌言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的风影,淡淡地道:“你去送送这小丫头。” “是,公子。”公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怕是想把他支开,好跟沐小姐单独相处吧,风影腹诽道。 待风影和小菊走了以后,凌言才看着沐瑶道:“天香楼的菜品,是京城一绝,要不,我们就去那里?” 沐瑶点头道:“京城我不熟,既然你说好,那就去那里吧。” “嗯,走吧。” 凌言他们走到天香楼的时候,天香楼大厅内已经坐满了人,大家看到凌言跟沐瑶走进来,都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在京城,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凌言,凌言是天香楼的常客,基本上,他的每一顿饭,都是在这里解决的。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凌言带任何女子出门,如今,他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女子,看这个女子长得清丽脱俗,甜美可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屡次被拒婚的言少,突然带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出现,怎么不让人惊讶? “言少,带着你未来媳妇来用膳呢?”一个年轻公子看到凌言,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嗯,不行么?”凌言懒懒地道。 凌言话落,就听到了大厅内乒呤乓啷杯盘落地的声音,大家都惊愕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护国将军府的小姐,竟然是这样好看的女子。 人们自从听说了大将军的女儿宁愿选择嫁给言少,也不愿意嫁给太子当侧妃,大家心里就认定,沐瑶肯定是有些傻气的女子,要不然怎么会好好的太子侧妃不当,要选京城第一纨绔呢?而如今他们看到的女子,不仅人看起来不傻,还很精明,长相更是没话说,这怎么能不让人吃惊呢,实在是跟人们所想,相差太远了啊。 一阵惊愕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沐瑶看过来,凌言感觉到大家都在看沐瑶,他浑身的气息冷了一下,只不过是小小的一瞬间,沐瑶还是感觉到了。不过,那种冰寒的气息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于无形,他马上又恢复了之前懒懒散散的模样,他看着那些公子哥儿,大声嚷嚷道:“哎,我说,你们再看爷的媳妇儿,小心爷挖了你们的眼。” 大家听到凌言这么说,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有人不怕死地道:“我说言少,你还没把人娶进门呢,就开始不让人看了,这也太小气了吧?给我们看看又怎么样?又不会少块肉。” 凌言见大家取笑他,也不恼,只见他直接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几个碟子,随意地朝那些公子哥儿扔过去,嘴里念叨着:“哼,敢取笑爷,下次让爷在千金堂看到你们,爷就让你们光着屁股回家,看你回去不被老爹打断腿。” 那些公子哥儿赶紧避开,堪堪避过凌言丢过来的碟子,他们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风从耳边刮过,吓得他们脸色一白,赶紧噤声,看了看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碟子,再抬头看着凌言,只觉得言少此刻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上几分。 刚才取笑他的那位公子,赶紧陪笑道:“言少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我们不看了,不看了。” “哼,爷的玩笑你也敢开,看你是活腻了。”凌言撇撇嘴,懒懒地道。 “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凌言见大家终于不把目光放在沐瑶身上了,脸上表情才缓和了些,他对着掌柜的道:“掌柜的,给我来一间雅间,把你这里的招牌菜给我端上来,要快。” “好嘞,言少这边请,沐小姐这边请。”掌柜的赶紧走过来,领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一进房间,沐瑶就忍不住道:“你也真是的,人家不过是多看了我几眼,你就冲人家发威,你还嫌今天得罪的人不够多么?” 凌言温柔地看着沐瑶,宠溺地道:“为了你,就算得罪全天下也无所谓。” 沐瑶心中一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闯荡江湖多年,独立惯了,从来不知道,有个人在身边护着自己,是这么幸福的事情,她的心,突然出现了一点缝隙,就这么毫不设防地,让面前这个男子,溜了进去。 凌言见她不语,以为她在担心得罪莲郡主的事情,他赶忙道:“小瑶不要怕,没事的。” 沐瑶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害怕,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明明是她们先挑衅的,本来就是她们不占理。” “小瑶能这么想就对了,那个林莲,是长公主的女儿,皇上跟长公主关系并不好,因为当今皇上没当上皇帝之前,长公主并不是支持皇上的,皇上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才没有发落她,所以,就算她告到皇上那里,皇上也不会帮她的,所以小瑶大可不必怕她。”凌言耐心地解析着,生怕沐瑶不放心。 沐瑶刚想说什么,敲门声就响起来了,只听伙计在门外恭敬道:“言少,饭菜来了,小的可以进来了么?” “进来吧。” 伙计推门而入,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端着托盘的伙计,只见每个人的托盘上,都摆着几盘菜,伙计们规规矩矩地把菜放下后,就自觉地退了出去。 沐瑶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感觉肚子更饿了,她高兴地道:“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一下子就把菜端来了,看着这些菜,我觉得更饿了呢。” 凌言看着她满足的小脸,一丝笑意在眼底蔓延,这个女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他拿起筷子递给她道:“既然饿了,就快点吃吧。” “好。”沐瑶接过筷子,就认真地吃了起来。 凌言见沐瑶吃得开心,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感觉今天的菜品,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美味。 沐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抬起头看,看着他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飞凤阁的?” 第三十四章 温柔相处(1) “你刚到城西,我就在千金堂上面看到你了。” “你身上怎么会带那么多银票?”沐瑶好奇地问,那一沓银票,可不是小数目,粗略算了一下,起码超过二十万两。 “我看到你走进飞凤阁,就想着去找你,听说那里的首饰特别贵,所以我就多带点钱。”凌言不以为然地道,十来二十万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小数目罢了。 沐瑶沉默,他所说的多带点钱,是十几二十万两啊,这个男人到底是多富有啊,看来自己真的对这个男人知道得太少了。 凌言看沐瑶不说话了,也不再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希望从她的脸上,能读懂她内心的想法,良久,她才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你整天赌博,真的好么?”其实她在想,他的钱,估计都是赌来的吧,想到这里,沐瑶的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凌言见女子皱着小脸,看起来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小瑶放心,进千金堂的人,大多都是官家子弟,琅月的官员越来越*了,所以他们的儿子才有那么多钱拿去赌博,我只是间接地把他们的钱收回来而已。还有,刚才给你买首饰的钱,不是赌来的,小瑶放心,如果小瑶不喜欢我去千金堂,那以后我就不去了,好不好?”也许,该是时候让她了解自己了,凌言在心里暗暗计划着。 沐瑶想了想,确实,那些公子哥儿,就算他们不拿钱去赌着玩,也会拿去花天酒地的,而凌言,只是在千金堂的四楼待着,很少看到他跟人赌博,自己那次能上四楼,只是运气好罢了。于是,她摇了摇头道:“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你做好你自己就好。” 他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沐瑶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这里的饭菜真好吃,谢谢你带我来。” “只要小瑶喜欢,我天天都可以带你来。”凌言宠溺地看着她道。 沐瑶笑了笑,摇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好吃的东西要偶尔吃,才会觉得好吃,如果天天吃的话,也会腻的。” “那就等你想吃的时候再来吧。” “好的,不过我一般都要在家陪娘亲用膳的,我娘说,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才热闹。”沐瑶微笑着道,想到自己的家人,她的脸上又再度出现那种满足的笑容,一如他第一次见她的那一日。 凌言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内溢满温柔,他好羡慕沐瑶有一个那么好的家庭,母慈子孝,没有内宅的争斗。想到争斗,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荒凉的沙漠,在他面前的,是满目疮痍,只不过一瞬间,他整个人似乎就被孤独笼罩了,连坐在他旁边的沐瑶,都感觉到了他一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哀伤,不过,这种哀伤转瞬即逝,沐瑶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不过,她知道,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哀伤,因为她的心,有一丝隐隐的疼,因为,她看到了那样孤独,哀伤的他。 沐瑶想靠近他,给他点力量,但是,又不懂该怎么做,因为,他们真的还不是太熟,于是,她只得站起来道:“我出来也很久了,该回去了呢。” “好,我送你。”他温柔地道,仿佛,刚才陷入哀伤的人不是他。 沐瑶摇摇头道:“从这里到将军府,没多远。”沐瑶独立惯了,想当初她在江湖中闯荡,都是一个人,只是如今,换了个地方而已。 “我知道将军府离这里不远,但是我就是想送你,我希望,以后的日子,让你习惯身边有我。”他低低地道。 “那走吧。”沐瑶点点头道,她忽然发现,她竟然有点舍不得跟他分开,她不懂为何会这样,但是,她愿意跟着自己的本心走,就让他陪着她,多走一段路吧。 从天香楼出来,已经是大中午了,太阳正当空,火辣辣地照在人身上,凌言看了看沐瑶白嫩的小脸,温柔地对她道:“小瑶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沐瑶不解地看着他,刚想问一下他要干嘛,他已经走开了。 不多久,就见凌言拿着一把大大的油纸伞回来,沐瑶了然,原来他是去买伞去了。 凌言打开伞,走到沐瑶身边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沐瑶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并肩往将军府走去,男子身上的淡淡墨香,钻入她的口鼻,她竟觉得这种感觉特别令人心安,凌言一直把伞往她这边移,生怕毒辣的太阳,晒疼了她。他的手,修长而白皙,此刻握着伞柄,更是指节分明,很是秀美,这真是一双好看的手,这个男人的每一处,都得到了上天的恩赐,只是那个纨绔的名声,似乎盖住了他身上所有的优点,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弄来这么一个名声,只是,她知道,他远远要比世人知道的要神秘得多。 此时虽然已是中午,但是街上行人还是很多,凌言今日,还是一袭墨色锦袍,而沐瑶,刚好穿了一身白色罗裙,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走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路过的行人,无不惊讶地看着这一对璧人,良久才反应过来,那个为女子打伞的男子,竟然是京城第一纨绔言少。他们只知道,言少纨绔不化,却不知道,言少可以这么宠着一个人。 有的夫人小姐出门会打伞,但是大多时候都是由丫鬟打伞,从来没见过哪位夫人或者小姐,有这等荣幸,可以让自己的丈夫亲手为她打伞遮阳。而这位沐小姐,还没有进门,就得到言少如此宠爱,真是羡煞旁人了,之前对她取笑的话语,早已经被言少疼宠她的言论覆盖了,先是为她一掷万金,如今更是亲自为她打伞,此等待遇,在琅月,算是独一份了。 于是,低低的议论声又开始在这繁华的街上传开来,然后又淹没在喧闹的人群中,但是,凌言和沐瑶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要比一般人好上许多,街上传来的言论,自然清晰地落入他们的耳中。 第三十五章 温柔相处(2) 沐瑶仿佛早已习惯了走在街上被人瞩目,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她想要低调都不行了,跟这个有名的纨绔公子沾上了边,她日后的生活,只怕会更热闹吧。 想到这里,沐瑶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一向秉持低调的自己,也会有这么出名的一日。 仅仅是一个很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凌言看到了。“小瑶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仿佛给这炎热的夏日,注入了一丝丝冰泉,缓缓淌过沐瑶的心间。 沐瑶摇摇头,好笑地道:“没有了,我只是突然发现,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似乎变得很出名了。”沐瑶如实把心内的想法说出。 “看来是我连累小瑶了。”他低低地开口,但是并没有自责的意思,反而还有一丝得意。 “你才懂啊?”沐瑶嗔了他一眼,没见过有人脸皮这么厚的,竟然以自己纨绔出了名而得意,什么人啊这是? “嗯哼,我一直都懂我是很出名的啊。” “貌似你还很得意的样子?”沐瑶不满地道。 “嗯,那是当然,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凌言的未婚妻了,难道这样不应该得意么?”凌言轻声道,然后又轻声地笑了起来。 沐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听着他低沉又悦耳的笑声,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这种感觉好奇妙,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开心了,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好,她突然发现,她好喜欢看着凌言笑,那笑声,听起来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沐瑶偏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应该经常笑,你笑起来好看又好听。”她的目光纯澈而真诚,脸上还带着一丝期盼,期盼着他以后能在她身边多笑些。 凌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跟她在一起,竟然开始学会笑了,他有多久没笑了?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呢,听了她的话,他心中一暖,温柔地道:“嗯,跟小瑶在一起,自然会多笑的了,小瑶可是我的开心果呢。” “油嘴滑舌的,真不知道你那么会哄人,怎么还会有人跟你退亲。”沐瑶摇摇头。 “对于别人,爷才懒得哄呢,她不退,爷还要退呢。”凌言不屑地撇撇嘴。 沐瑶嗔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在我面前不许自称爷,难听死了。” 凌言低低地笑了一声,好笑地道:“行,不自称爷了,要不就自称‘为夫的’,你说可好?” 沐瑶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脸,人家还没有嫁给你呢,你就自称为夫的,见过脸皮厚的,但是厚到你这种程度的,真的还没见过哦。” “如今你不是见到了么?那你应该感谢我,让你长见识了,你说对不对?”凌言继续厚颜地道。 沐瑶顿时失语,果然,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注定在口舌上占不了上风啊,悲催了,于是,她气呼呼地加快步伐,这个脸皮那么厚的男人,她不认识,坚决远离厚脸皮男,她心中腹诽。 但是,无论她走得多快,凌言也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手中的油纸伞,依然往她这边倾斜,毒辣的太阳,没有晒到她分毫。 她看着投影在她身上的一大片阴影,连一丝阳光都没有晒到她。忽然觉得很是感动,这个男子,在别人面前,都是懒懒散散的,可是在她面前,竟是这样温柔体贴,于是,她停下脚步,想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被太阳晒着,凌言没想到她会突然下来,一时收脚不及,下巴撞上了沐瑶的头顶。 “哎哟……”沐瑶痛呼了声。 凌言听到沐瑶的叫声,顾不得自己下巴的疼痛,忙揉着她的头道:“很痛么?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沐瑶看着他满脸心疼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甜蜜,再看看他的下巴,红通通的,看来刚才那一撞真的撞得不轻,自己的头都那么痛了,那么他的下巴,应该会更痛吧?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有些心疼地道:“你很疼吧?对不起,我不应该走那么快又突然停下来。” 她的小手软软的,滑滑的,此刻抚摸着他的下巴,让他只觉得喉咙一紧,意识到这里是大街上,他赶紧敛起心神,假意轻松地道:“小瑶,你这么摸我的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调戏我哦。” 沐瑶整张脸瞬间如熟透的虾子,红到耳根,再看看街上的行人,都有些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们,她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天啦,她大家闺秀的美好形象啊,就这么给毁了啊,果然,跟着这个纨绔公子在一起,不只一夜成名,而且无论去到哪里,都能成为别人的看点啊。”沐瑶在心中哀嚎。 她瞪着凌言道:“都是你害的,丢死人了。” “不丢人啊,现在大家都知道咱俩感情深厚,估计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怎么会丢人?”凌言看着她红艳艳的小脸,宠溺地道。只觉得这样的她,比平日更加惹人怜爱。 “你还说,我温婉端庄的淑女形象,都被你毁没了。”沐瑶好气又好笑地道。 “哦?是谁温婉端庄啊?我怎么记得第一次见到某人的时候,她打扮成一个男人,要跟我赌一场来着,难道淑女都是这样的么?”凌言挑眉,好笑地道。 “凌言公子,你是觉得我不够温婉端庄么?”沐瑶见凌言取笑她,气得直咬牙。 “不会啊,如果你硬要说自己温婉端庄,我也是不敢反对的。” “……” 凌言看着沐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可爱模样,只觉得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勾起,沐瑶转头,看着他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不禁又看痴了。 “没事长那么好看干什么?”沐瑶小声地嘀咕着,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许多。 凌言看着她脸上又浮上淡淡的红晕,看着她的眼神,又柔了几分,此时无声胜有声,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彼此心间蔓延开来…… 从天香楼到护国将军府,也不过隔了两条街,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走到将军府门前了,凌言有些惋惜地看着将军府的大门,有些无奈地道:“到家了,小瑶进去吧。”他的声音很温柔,似乎带着一丝不舍,目光定定地盯着她。 沐瑶尽量忽略掉自己心中的不舍,对着他笑笑道:“好的,我进去了,你也回去吧。” “好。”嘴上说着好,但是眼睛一直看着她,直到将军府的大门关上,眼前再看不到那个笑起来暖暖的女子,他才缓缓转身,看来,要找个理由经常来找她才行,他心里暗暗想着。 第三十六章 大逆不道 沐瑶来到宜兰居,还没进门,就听到小菊激动的声音传来:“夫人,您不知道,凌公子长得可好看了,比太子殿下还好看呢,刚才他给小姐买首饰的时候,厚厚的一大沓银票,他直接丢给掌柜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实在是太霸气了,太英俊潇洒了。” 沐瑶好笑地听着自家小丫头的描述,虽然不算夸张,但是听起来就是很好笑,她走进去,好笑地道:“小菊,你都回来一个时辰了吧,还没有报告完呢?” 小菊看到沐瑶回来了,高兴地道:“小姐,您回来啦,我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夫人了呢,一点都没有漏掉哦,因为小菊描述得很详细,所以就多用了一点点时间。”小菊一脸兴奋地道。 沐瑶看看天色,无奈地道:“小菊,你不饿么?”她发现,那些丫鬟婆子都在外面侧耳 倾听小菊说的话,个个都没有走开的意思,看样子,连自己的娘亲都没有用午膳呢。这就是小菊说的,多用了一点点时间?这一点点,会不会久了点? 经沐瑶一提,小菊才发现自己真的肚子饿了,她不好意思地低头道:“夫人,奴婢错了,耽误了您用膳的时间,请夫人责罚。” 谢心兰可不是严肃凶恶的当家祖母,她一向待人宽厚,哪会怪罪这个小丫头,更何况这小丫头跟她讲的还是关于她宝贝女儿和未来女婿的事情呢,经过小菊的描述,她对凌言已经开始产生一些好感了,起码,那个男子是宠爱自己的女儿的,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自己的女儿了,这点实在太重要了。 于是她笑眯眯地道:“小菊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用罚,还要赏呢,你赶紧去用膳吧。” “多谢夫人开恩。”小菊欢喜地应着,退下去用膳了。 沐瑶看着自己的娘亲,好笑地道:“娘,你也真是的,连午膳都不记得吃了,不就是买了一箱首饰嘛,至于让你们大惊小怪成这样么?” “小瑶,这你就错了,主要不是这一箱首饰的问题,娘关心的是凌言对你的态度呀,他为了你,竟然敢屡次得罪莲郡主和叶小姐,证明他可不是一般人,他能为了你做到这样,证明他真的很在意你呀。娘开始有些好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见他,娘倒是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传言是会误人的。”谢心兰听小菊描述了一个时辰,得出的就是这样的结论。 “好啦,娘,您赶紧吃饭吧,要是被爹知道您不按时吃饭,估计又要心疼了。”沐瑶看天色真的不早了,赶紧催促道。 “行行,娘先吃饭先吃饭,吃完饭,我还要见识一下飞凤阁的首饰呢,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人家描述的那样,那么精美绝伦。” “行,只要你喜欢,全部给你都行。” “那可不行,那可是我未来的女婿买给我的宝贝女儿的,我看看就好。” “娘……”沐瑶俏脸一红,无奈地嗔了自己的娘亲一眼,谢心兰则是乐呵呵地命人摆膳了,一扫之前沐瑶被赐婚的阴霾,变得心情大好。 饭后,母女两打开飞凤阁送过来的箱子,顿时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好不壮观。整整一箱的首饰啊,每一套都做得精美绝伦,谢心兰看得心惊不已。 “难怪飞凤阁这么有名,这些首饰,真的做得太美了,边城的首饰铺买来的首饰,根本就没法比。”谢心兰感叹。 “娘,把你喜欢的都拿去吧。”沐瑶大方地道。 谢心兰摇摇头:“不用啦,就留给小瑶戴就好,娘已经有很多首饰了。”谢心兰是喜欢打扮自己的女儿,平时倒没有刻意打扮自己,她并不想占用女儿的东西。 “娘,您就拿嘛,娘戴上这些,肯定更加漂亮呢。”沐瑶耐心地劝着。 最后,拗不过女儿的软磨硬泡,还是选了两套收起来。 这边,母女两正欢快地欣赏着首饰,而侍郎府内,薛玉正郁闷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说话不知轻重,得罪了谢心兰,没准我们现在还在护国将军府,还能得到两套首饰回来。”薛玉听说凌言给沐瑶买下了整个飞凤阁的首饰送给沐瑶,羡慕得不得了,飞凤阁的首饰,她根本就买不起,如果她没有被谢心兰赶出来,也许刚好看到人家送首饰上门,沐瑶还会送两套给她们母女呢,毕竟沐瑶跟谢心兰也戴不了那么多啊,而且,自己这个婶娘的面子,她也不会不给吧。 沐婷早上刚被自己的母亲打了一巴掌,现在又来责怪她,更加气得不行,她没好气地道:“娘,我真想不明白,你整天去巴结她们干什么?看到她们的嘴脸,女儿都要恶心死了。”飞凤阁的首饰,她一直都很想拥有,可惜,她爹只是小小的侍郎,俸禄少得可怜,别说是飞凤阁的首饰了,她连像样的首饰都没几件,平日里看着别家的小姐打扮得光鲜亮丽,她都羡慕得不行,心里暗怨自己命不好。 想到沐瑶得了整个飞凤阁的首饰,她更加气得内伤。为什么她就是比自己命好,刚刚知道她被赐婚给纨绔公子时,她还幸灾乐祸,可是那些取笑她的言论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开始被凌言宠她的言论给覆盖了,现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她,尽管,那是个纨绔公子,但是凌言的俊美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今,许多闺阁少女听说了他如何宠爱自己的未婚妻,心里都开始羡慕起沐瑶来。 “你,哎,真是,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蠢的女儿?”薛玉恼恨地道,自己这个女儿,平日里就知道骄纵,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想想薛玉就气得不行。 “我还不想有你这种娘呢,我只怪自己投错了胎。”沐婷恼恨地道,她心情本来就极度烦闷,还被自己的娘抱怨,所以,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了。 薛玉听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说出这种话,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伤心地道:“婷婷,你太让娘伤心了,娘疼你宠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沐婷看到自己的娘伤心,也无心情理会,直接转身走了,只留下薛玉一个人在那里抹泪。无论是谁,听到子女说这种话,都会伤透心的,薛玉也不例外。 第三十七章 不是小妾 丞相府内,柳娟听了下人的汇报,听说了凌言一掷万金,买下整个飞凤阁的首饰的事情,气得打翻了一套白玉茶具。 “那个小蹄子,竟然这么有钱,我以为他整天混在千金堂,哪天会输得连裤子都不剩跑回来,到时候我就可以狠狠地打击他了,没想到他竟然有钱到这种地步,一下子就花去十几二十万,气死我了。”柳娟气呼呼地道。 坐在她旁边的凌菲看自家娘亲气成这样,赶紧安慰道:“娘,您又何必生气,也许是他手气好,刚好赢钱了而已,也许哪天就会输光了,我们只管等着看他的笑话就好。” “输光?他在千金堂待了这么多年,你哪次见他输光过?”想到这里,柳娟就觉得气不顺。 “以前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啊,娘,您就别气了,没得气坏了身子。”凌菲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嗯嗯,你说的也是,那我就等着他倒霉的那一天。”柳娟狠狠地道。 “来人,把地上的东西清理了。”凌菲对外唤了一声,生怕等下自己的父亲回来,看到地上的杯子碎片,自己母亲的形象就毁了。 柳娟看了一眼自己懂事的女儿,心下安慰,刚才的郁气也减去了不少。 傍晚,凌智回来的时候,柳娟假装无奈地道:“老爷,真不知道言儿那孩子怎么想的,花那么多钱买那些无用的首饰,十几万啊,妾平日里花几十两银子给菲儿买个发钗都嫌贵。”一副勤俭持家的模样。 凌智一听,心中也恼火,现在,全京城的人都在传凌言为了沐瑶一掷万金的事情,他自然也听说了,如今听柳娟一提,他的火气也上来了,沉声道:“那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来人。” “老爷。”一个侍卫恭敬地应着。 “去大少爷院子看看,他在不在,在的话给我把他叫来。”凌智沉声命令着,想着要好好地训凌言一顿。 “是,老爷。” 今日,凌言难得回了一趟拢月阁,没想到凌智会派人来找他,于是,他懒洋洋地往主院走去。 凌智一看到凌言,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声道:“臭小子,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凌言懒洋洋地道:“不就是跟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洛。” “跟往常一样,如今你倒是威风了,花了大笔银子,买那么多无用的东西。”凌智气呼呼地道。 “爷花银子一向都很大笔,不懂你指的是哪一笔?”凌言不解地道。 听了他这句话,凌智更是气恼:“哼,听说你买下了整个飞凤阁的首饰,还得罪了叶太傅的孙女和莲郡主。” 凌言撇撇嘴,转身就往外走。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我说让你走了吗?”凌智看到凌言准备转身走人,更加气得吐血。 凌言耸耸肩:“你是没说让我走啊,但是我觉得你太无聊了,不想陪你玩而已。” “无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叫你来问问,你就说我无聊?” “对啊,你不无聊谁无聊?我花了自己的钱,给自己的未婚妻买几件首饰,这你也要管,你的钱都用来养小妾了,我五岁以后貌似都没有用过你的俸禄了吧?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呢?” “既然你知道你五岁之前是我的俸禄养活了你,你就不应该对我这么放肆。”凌智恼恨的道。 “啧啧,我说,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我五岁之前你不养我,难道我要爬着去乞讨么?这也值得你拿出来邀功,那你还养了你的小妾和她的孩子十几二十年呢,他们不是应该跪下来舔你的脚趾?”凌言不屑地看了坐在他傍边的柳娟一眼,只见柳娟的袖子邹成一团,想来气得不轻。 凌智知道自己口舌之争是辩不过凌言的,于是,他识趣地改变话题:“那你屡次得罪叶太傅的孙女和莲郡主,这件事情你要怎么交代?” 凌言挑眉看着他道:“丞相大人,你应该知道我是男人吧?还是说,生下来这么多年,你从来没看过我,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是女,这跟你得罪别人有什么关系。”凌智真是快被气死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男人,那么,别人都欺负到我的女人头上了,如果我还听之任之,那还不如直接找人把我阉了,当太监得了。可是怎么办呢,我又不想当太监,就只好为自己的女人讨回公道啦。”凌言凉凉地道。 凌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倒是柳娟抓住了凌言说话的字眼,她讥笑着道:“大少爷,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是你的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人家怎么样了呢。” 凌言哼了一声道:“我有没有把人家怎么样,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我以后会请十六台大轿娶她进门,做我凌言名正言顺的夫人,这哪是你一个小妾能比的?你连提她,都是对她的亵渎,懂么?” “我不是小妾。”柳娟气得脸都绿了,她最恨人家说她是小妾,她为了成为正妻,使尽手段,如今,竟然还被人家口口声声说她是小妾,她岂能不恨? “那是你自欺欺人。”凌言撇撇嘴,最喜欢看她气红眼的样子,也不枉自己让她活到现在啊,让她好好活着才好呢,最好是尝遍人间的痛苦才好。 “老爷,我是你的夫人,为什么他老是这样说我,你让我……让我……呜呜……”她一句话没说完,就捂着嘴哭了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凌言看得直犯恶心,可是凌智往往都吃她这一套。 他看着凌言,气呼呼地道:“混账,你给我滚,滚……” 凌言耸耸肩:“走就走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事别找我,可你偏偏每次找我来又赶我走,什么人呀都是些。”说完大步迈出门去,留下那两个恼怒的人。 凌言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有些许的失落,想到疼自己入骨的娘亲,走了已经十几年了,但是他的心,还有一丝丝的疼,如果不是凌智喜新厌旧,也许,她不会走得那么早吧?他心内暗叹。 漆黑的夜里,他独自品尝孤独,这样的日子,久得他都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如今,终于找到一个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想来,这种孤独的日子,不用过太久了吧?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勾起,勾起的弧度很是唯美,给这漆黑的夜,平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第三十八章 沐瑶生辰(1) 农历六月二十五,是沐瑶的生辰。沐瑶早早就起来了,小菊正在为她梳妆打扮,小菊这个小丫头显得特别欢喜。她指着凌言送的那一箱首饰,欢喜地问:“小姐,今天是您的生辰呢,奴婢给你梳个新的发式,然后配上凌公子送的首饰好不好?” 沐瑶微笑着道:“也好,我今日刚好穿的是紫色的衣裳,那就戴那一套紫色的蝶恋花吧。”沐瑶想到凌言,心里泛起一丝丝甜蜜。 “好的,小姐,您坐好来,我开始给你梳头了哦。”小菊欢喜地道。 沐瑶静静地等着小菊为她梳头,不久,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发式就被小菊输好了,小菊小心翼翼地把发钗和步摇插到发髻上,然后为她戴上耳环。 小菊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满意一笑道:“小姐,您今天特别美,飞凤阁的首饰果然名不虚传,小姐戴上以后,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了。” 沐瑶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确实比平日还要精神许多,她满意一笑道:“我们家小菊手就是巧,连那么繁琐的发髻都会梳,真是个好姑娘。”说完,还捏了捏她的小脸。 小菊皱着小脸,无奈地道:“小姐,您又打趣人家了。” 沐瑶笑道:“我说的是事实嘛,好了,我们过去了,估计娘亲该等急了。” “是。” 沐瑶来到宜兰居的时候,谢心兰果然已经等着了,她看到沐瑶,慈爱地道:“小瑶,你来了,快点坐下,娘亲给你准备了长寿面,我让人马上端来。” 沐瑶每年过生辰,谢心兰都会亲自下厨,为她做一碗长寿面,所以,她早就习惯了生辰这一天早上吃面,她乖巧地坐下来,等着面条端上桌,她拉着谢心兰坐下,温柔地道:“娘,您也没用早膳吧,你赶紧坐下来,我们一起用膳,快别忙活了。” “小姐,您的长寿面来了,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为您煮面了呢。”刘嬷嬷一边将面端上桌,一边开口。 “谢谢娘亲。”沐瑶欢喜地接过面条,认真地吃了起来。 谢心兰看沐瑶吃得开心,心内也欢喜,她温柔地道:“你爹爹说,今天会早点从军营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庆祝,今天,让你大哥二哥也不用学习了,我特意吩咐了厨子,做了好多你们爱吃的东西呢。” 傍晚的时候,沐庭远一家正在用膳,只见守门的林安走进来,大声道:“将军,凌言公子来了。” 沐瑶惊了一下,他怎么会来? 沐庭远皱了皱眉,沉声道:“让他进来。”沐庭远没见过凌言,一直都听说他是京城的第一纨绔,如今女儿被赐婚给他了,他心中对凌言还没有什么好感。 “是,将军。” 不多时,就见凌言走了进来,今日的他,穿着冰蓝色的锦袍,他褪去了平日里在人前展现的懒懒散散的摸样,身姿挺直,看起来贵气非常。顺滑的墨发前半部分被整齐地束起来,其余的自然地垂在身后,俊美的五官,高贵的气质,俨然一副偏偏贵公子的模样,这样的凌言,几乎晃花了沐家人的脸,原来,凌言,要比他们想象中的好很多。 他薄唇紧抿,当他看向坐在餐桌旁的沐瑶时,严肃的表情,马上就柔和了下来,眼中,溢满温柔,但是很快又恢复到严肃的模样。不过,他这一微小的动作,还是被沐庭远和谢心兰看在眼里,他们是过来人,他们读得懂凌言的眼神,原来,这个男子,是真的爱慕着自己的女儿呢,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风影手里捧着几个礼盒,恭敬地跟在凌言身后,他把礼盒放下以后,就恭敬地退出去了。 沐庭远并没有起身,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凌言,凌言走到他跟前,恭敬道:“凌言见过沐将军,见过沐夫人。” 沐庭远淡淡地道:“不必多礼。” 谢心兰则是一脸慈爱地道:“言儿不必客气,你叫我兰姨就好,你用膳了么?坐下来一起吃吧?”不知为何,谢心兰只是看着凌言,就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上这个男子了,可能这就是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吧。 凌言听到谢心兰温柔地唤他言儿,他眸光闪了一下,看着谢心兰慈爱地样子,就感觉全身像是有一股暖流流过般,这种感觉好得不得了。他看了坐在餐桌上的一家人,眼里闪过羡慕,他看着谢心兰道:“那就多谢兰姨了,我确实还没有用膳呢。” “刘嬷嬷,快给凌公子添副碗筷。”谢心兰对着守在旁边的刘嬷嬷道。 “好的,凌公子稍等。” 沐源和沐泉自动分开,让凌言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哼,他们才不要让他坐在自己的宝贝妹妹身边呢,兄弟二人腹诽道,在这种时候,他们倒是发扬了兄弟间的默契。 沐瑶好笑地看着那两兄弟搞的小动作,她低下头,敛去唇边的笑意。 聪明如凌言,自然看得懂那兄弟二人的心思,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就着他们让出的位置,坐了下来。凌言长得俊美,气质又高贵,他往那两兄弟中间一坐,那兄弟二人瞬间变得黯然失色,虽然沐源和沐泉也算是少见的美男子,但是跟凌言比起来,无论从样貌上还是气质上,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凌言坐下来后,刘嬷嬷已经拿了碗筷过来,凌言点点头接过。 谢心兰笑眯眯地道:“大家继续吃吧,言儿,我们家的饭菜可能不比外面的酒楼,你就将就着吃吧。” 凌言点点头道:“谢谢兰姨,饭菜很好,我很喜欢。” “我说娘亲,人家天天都吃天香楼的招牌菜,就你这些家常便饭,人家言少可怎么吃得惯呢,照我说啊,你还是别为难人家了。”沐泉怪声怪调地开口,根本就是想把凌言轰出去,他心里还郁闷着呢,自己的宝贝妹妹,怎么就被赐婚给这个纨绔公子了。 第三十九章 沐瑶生辰(2) 沐源瞪了沐泉一眼,沉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沐源虽然对凌言也有些不满,但是既然以后注定要成为一家人,他不想自己的家人跟凌言闹得不愉快,因为,那会影响到妹妹以后的幸福。 谢心兰用筷子头敲了沐泉一下,凶巴巴地道:“死孩子,你乱说什么,言儿是小瑶的未婚夫,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跟我们一起吃饭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哪来那么多意见?” “一家人?可不可以不要啊?”沐泉捂着自己被敲疼的脑袋,哀怨地道,妹妹还没嫁过去呢,娘亲就开始偏心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可以,既然你不想跟我们成为一家人,那你就搬出去好了,谁稀罕留你?”谢心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道。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沐泉哇哇大叫,娘亲的表现太伤人了呀。 “不是,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刚好被我接住了,我看你可怜,才收留了你。”谢心兰又好气又好笑地道。 “哇,那我不是天仙下凡?难怪本公子长得那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天资聪慧,才智过人呢。”沐泉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得意地道。 “咳咳……”沐瑶刚好含了一口菜在嘴里,听了沐泉的话,差点没噎着,好不容易咽下去后,还被呛得猛咳嗽。“咳咳,二哥,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么?”沐瑶被呛得满脸通红,实在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切,这哪叫不要脸,这叫自信好么?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沐泉说完,还用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大家都被沐泉的举动逗笑了,连严肃的沐庭远,也笑了起来。 凌言静静地吃着桌上的菜,感觉桌上的饭菜,很是可口。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沐瑶的笑容那么干净、纯粹、温暖,原来她有着这么温馨的一个家庭。 饭后,大家也没有急着离开,沐庭远观察了凌言一阵子,发现这个男子比自己想象中的看起来还要沉稳许多,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第一纨绔,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但是,他从这个男子身上,真的找不出一点纨绔的影子,抹去他那纨绔的名声,有这样的男子当自己的女婿,其实也是不错的,他心里感叹。 “听说你大字不识?”良久,沐庭远才看着凌言开口。 凌言身子颤了一下,他没想到沐庭远问他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自己大字不识么?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自己六岁就已经熟读四书五经,八岁就遍览群书,而且过目不忘?“我……”凌言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沐庭远见他欲言又止,以为是他尴尬得不好意思开口,他无奈地道:“你不识字也不要紧,不识字还可以学的,我请了京城有名的许夫子来教导源儿和泉儿,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学习,让他教你识字吧。” “爹,让许夫子教他识字,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沐泉无语地道,许夫子可是大儒级的人物,竟然要沦落到教人识字,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既然你意见那么多,那就由你教他识字好了,你要五天内教会他一百个字,要是他五天内学不会一百个字,责任就由你承担。”沐庭远淡淡地道。 “爹,从一教到一百算不算?”沐泉满脸期待地问,真是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果然,人说太多话是不对的,他懊恼地想着。 “你说呢?”沐庭远瞪了他一眼。 “行行,我知道了,我尽量教尽量教。”沐泉一看父亲瞪眼,就赶紧举手投降,不敢再反驳。 “这还差不多。”沐庭远沉声道,然后转头看着凌言道:“凌言,你愿意让沐泉教你么?” 凌言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就来沐家吃了一顿饭,沐庭远就要把他带上“正途”了,不过想到沐庭远是为了他好,而且来这里还能经常见到沐瑶,自己正愁找不到理由跟小瑶多相处呢,来将军府学习认字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他决定还是继续假装纨绔吧,他点点头道:“我听从沐将军的安排。” 沐庭远满意地点点头道:“既如此,以后你也别去千金堂了,从明天开始,每天就到我府上来学习,你可有意见?” “好,我会天天来的。”凌言答应得倒是爽快,天天来,不就可以天天见到小瑶了么,凌言心下暗喜。 沐庭远欣慰地点点头,想着有句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这个凌言改过自新,好好做人,自己女儿未来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于是,得到了凌言应承的沐庭远,一扫前两几日的阴霾,心情突然变好起来。他和蔼地道:“以后你也别我叫沐将军了,就叫叔叔就好。” “是,庭叔叔。” 谢心兰本来就已经喜欢凌言了,如今听说他愿意改过自新,好好学习,她心里更是欢喜,看着凌言的眼神,也充满了慈爱。 沐瑶则是心下好笑,没想到自己的爹爹,开始管教起别人的儿子来了,凌言大字不识么?反正她是不相信的,不过她也不去说破,既然他自己喜欢装,就让他装好了。 而在门外守着的风影,则是忍笑忍得差点脸抽筋,他心里腹诽着:“公子啊,您为了能接近沐小姐,竟然要让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人教您从一写到一百,会不会太悲催了哇?要是哪天沐二公子发现你满腹经纶,才华冠盖,而您竟然还要让他教您认字,会不会气得不让你娶走他的妹妹呢?” 当风影正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如果忍不住,就出外面笑好了,别在这里给我丢人,坏了爷的好事,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风影反应过来,是凌言用密音之功给他传话了,于是,他继续保持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有任何表情了。不过心里感叹,公子您能不能别那么可怕啊?他现在的位置,距离他们起码有十几丈远好么,竟然还能看到他在忍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好了,你去看看,我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没一会儿,凌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是,公子。”风影同样用密音之功,恭敬地应道。 第四十章 沐瑶生辰(3) 谢心兰慈爱地看着凌言,温柔地道:“言儿,既然你以后每天都要来这里学习,还是先熟悉一下将军府吧,让小瑶带你到处走走。” 凌言点点头道:“多谢兰姨。” “娘,我也可以带他走走的,小瑶带着他哪里方便?”沐泉又再次发扬他保护妹妹的天性,出声道。 “臭小子,一边去,有你什么事啊?”谢心兰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道。 是个人都知道谢心兰这是给女儿跟未来女婿制造培养感情的机会,沐泉还在那里掺和,不挨训才怪呢。 谢心兰转头对沐瑶道:“小瑶,快点去吧,吃完饭,刚好消消食。” 沐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已是傍晚,太阳已经下山了,确实是个消食的好时候,于是点点头道:“好的,娘。” 谢心兰远远看着凌言和沐瑶两个人走在一起,男的俊美,女的柔美,真是一对璧人,她欢喜地对沐庭远道:“相公,言儿跟小瑶真的好般配呢,前两天我们真的是白担心了,果然传言误人啊,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被说成是京城第一纨绔呢。” 沐庭远宠溺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无奈地道:“你才见了他一次,你又了解他多少,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早了吧?”沐庭远看凌言虽然没有人们描述的那么糟糕,但是他还不敢太早下定论。 “我看着就觉得挺好,源儿你觉得呢?”谢心兰转头问着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大儿子。 沐源沉思了一下道:“看起来不坏,日久见人心,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日后就会懂得了。” 谢心兰刚想说什么,沐泉就发话了:“娘,你好偏心,怎么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谢心兰好笑地道:“好吧,说说你的意见。” 沐泉偏头想了一下,撇撇嘴道:“长得太俊美了,本公子看不顺眼。” 谢心兰笑着道:“感情你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长得好呢?” “一个大男人,没事长那么好看干嘛?” “既然你觉得男人没有必要长得好看,那你去毁容好了。” “那可不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得把自已保护得完好无损,这样才能对得起爹娘。” “……” 这边,沐家人正在讨论着未来的姑爷,而沐瑶和凌言,正慢悠悠地走在院子里。 两人一个一身蓝衣,一个一身紫衣,走在林荫道上,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沐瑶心情很好,嘴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凌言温柔地看着那个嘴角微微弯起的女子,只觉得整颗心都是软的。 凌言看着沐瑶,温柔地开口道:“小瑶,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带你去个地方可好?我准备了礼物送给你。” 沐瑶偏头看他,不解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呢?” “去了你就懂了。” “这么神秘,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沐瑶好笑地道。 凌言摸了摸鼻子,一副思考的样子,随后点点头道:“卖了你啊?我家小瑶长得这么温柔可人,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看来这个可以考虑。”他刻意强调了“我家”两个字。 沐瑶假意生气地捶了他一记,凶巴巴地道:“好啊,你竟然敢卖我,看来你是活腻了。” “嗯,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卖了,卖了我不就得打光棍了么?钱我又不缺,而打光棍这种对不起祖宗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所以,这种赔本的买卖还是不要做了。”凌言一本正经地道。 “真是的,没个正行。”沐瑶嗔了他一眼,好笑地道。 凌言看着沐瑶那娇俏的模样,心下一紧,他摇摇头,压下心内的骚动,低低地道:“小瑶,我们现在出门去吧,让我跟你一起度过十四岁的生辰好么?” 沐瑶羞涩地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将军府的大门口走去。 守门的林安看到凌言跟沐瑶走出来,恭敬地行了礼,然后问道:“大小姐,您这么晚还出去么?” 沐瑶点点头,温柔地道:“嗯,如今天气热,不用睡那么早,我跟凌公子出去走走。你去告诉娘亲,说晚点我会回来,让他们先睡,不用担心我。” “是,大小姐。” 凌言和沐瑶来到街上的时候,街上还是很热闹,凌言领着沐瑶,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她不解地看着他道:“你要带我出城么?可是城门已经关了呢。” 凌言看看天色,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只见守城的士兵正在站岗,城门口的灯笼,闪着明亮的光。他低声道:“嗯,我要带你出城,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什么?”沐瑶不解地问。 “跟我出城啊。” “还要怎么准备?” “既然你这么说,也就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城吧。”凌言低声说完,直接把沐瑶横抱起来。 沐瑶低呼了一声:“你怎么突然抱人家?”她羞得脸红艳艳的,在这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更加娇媚动人。 凌言抱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只觉得整颗心都颤抖了,他暗哑地道:“小瑶抱好了,我要带你出城了。” 沐瑶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抱着她越过城门了,她想着告诉他,自己也会轻功的,但是还没有等她开口,他已经施展轻功,向城门飞去,守城的人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根本还来不及细看,凌言已经越过城门,飞出好远了。 沐瑶赶紧伸出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沐瑶自认为自己的轻功已经算是不弱,没想到凌言的轻功比她还要厉害得多,她只听得风从耳边呼呼地刮过,由于速度太快,风吹过脸庞,都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疼。沐瑶感到不适,赶紧把脸埋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淡淡墨香,只觉得特别心安,再不想管他要带她去何方,只想就这样躲在他怀里,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她明明跟他认识才没多久,就开始习惯于他的碰触了。 第四十一章 沐瑶生辰(4) 凌言看着她安心地埋首在自己怀里,眼里溢出一丝宠溺,只觉得少女的馨香充满自己的口鼻,让他眷恋不已,他不由得放慢速度,希望让她在他怀里,多待一会儿。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凌言才停下来,他定定地看着埋首在自己怀中的女子,只觉得整颗心胀得满满的,沐瑶感觉他停下来了,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深情的眼,一颗心,颤了颤,她稳了稳心神,柔声道:“放我下来。” 凌言有些不舍地放开了她,扶着她站好。沐瑶看了看四周,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她不解地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大晚上的带她来这里?徐徐的凉风告诉她,他们此时正在山顶上。 “这座山叫月牙山,离京城不远。” “月牙山?”沐瑶定了定神,通过朦胧的夜色,仔细看了看周围,隐约看到这座山确实是月牙的形状,难怪要叫做月牙山了。 凌言从怀里掏出两颗夜明珠,瞬间,漆黑的夜空就被夜明珠的光亮照亮了,展现在沐瑶面前的,是一大片昙花,一个个昙花花苞,就像是一盏盏精致的深红色的宫灯,此时正张开洁白的小口,散发出一股清香。沐瑶惊呼:“怎么那么多昙花?” 凌言轻声道:“我让人移种过来的,那日在刘尚书家,小瑶可能赏花不够尽兴,我让人弄来了这些昙花,就算是送给小瑶的生辰礼物吧。” 沐瑶想起在刘尚书家发生的事情,何止是不尽兴,简直是不愉快,没想到凌言竟然为了她,让人在此处种了那么多昙花,细数一下,这一片昙花,几乎超过百株以上。一丝丝甜蜜在心底蔓延,她感动地看着他道:“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凌言拿出帕子,擦了擦躺在他们脚边的大石头,拉着沐瑶道:“小瑶坐下来看吧,昙花马上就开了。” 他的大手包裹着她柔软的小手,沐瑶只觉得从他手心传来的热度,热得烫人,她尴尬得想抽回手,但是他却握得更紧。 沐瑶挣脱不开,只得依言坐了下来,不过一瞬间,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只见在绿叶的坳口间,一枝枝娇嫩的花蕾正在微微颤动,筒裙似的花托藏不住丰腴的玉色花苞,此时正裂成一条条淡紫和粉红的色带,雪白的花瓣轻舒玉臂,花托像仙女的彩绸一样飘舞。接着,成束成束的米黄色的花丝徐徐绽出,中间的花柱高高翘起……美丽的昙花以惊人的速度奇迹般怒放了,吐出了浓郁的馨香。 “好美。”沐瑶轻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昙花盛开的一幕,激动得小脸通红,原来,亲眼目睹花开,是这么令人震撼的事情。 凌言看着身边的女子,因兴奋而泛红的小脸,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在他眼里,这个女子要比此刻盛开的昙花,还要美上几分。 沐瑶一瞬不瞬地盯着盛开的昙花,直到花儿全部凋谢,才舍得移开视线,她一转头,刚好对上凌言深情款款的眼眸,只觉得心跳,都变得快了许多。她羞涩地道:“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礼物,昙花开的时候,真的好美哦,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呢。” 凌言轻声道:“不及你美。”因为激动,她的整张小脸红艳艳的,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竟是比那夜明珠,还要耀眼几分。 “我……”沐瑶的心颤了颤,刚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他们离得是如此近,他的手臂正贴着她的,滚烫的热度,透过夏日里单薄的衣衫传了过来,她只觉得连她的心,都滚烫了起来。她别扭地挪了挪身子,试图拉开一些距离,脸上的红晕,又浓了几分。 凌言看着她红艳艳的小脸,只觉得整颗心,都被胀满了,他的眸中,染上了层层的雾色,层层叠叠,深不见底。 “小瑶讨厌我么?”他暗哑地开口。 沐瑶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有讨厌你。”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问,但是还是如是回答。 “既然不讨厌,那就当你是喜欢了,你觉得呢?”他倾身靠近她,蛊惑地道。 沐瑶抬头,就对上他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脸,一颗心更是狂跳个不停,明明知道他说出的话有问题,但是已经无心反驳了,因为,她的一颗心,都在狂乱地跳动着,被面前这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乱了心神,她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吻你一下?”蛊惑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 “啊?不是……”沐瑶刚想说什么,他已经以快速的手法,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滚烫的薄唇,准确无误地覆在她的樱唇上。 唇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让沐瑶在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意识里觉得要把他推开,但是全身都使不上劲儿,她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言用自己的唇紧紧压着她的,只觉得她的唇香甜无比,竟是比那昙花的芬芳,还要诱惑几分。不过是过了一瞬间,他便不再满足于只是这样贴着,于是,他开始细细地吮吻起来,那种香甜的滋味,让他着迷,于是,他无师自通,趁她呼吸的空档,把舌伸入她的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了起来。 感觉到怀中人儿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他吻得更加动情,他不知道,原来,亲吻,竟是这么美妙的感觉,他发现,这样吻着她的感觉,竟是比喝着陈年佳酿,还要让人迷醉。甜美的滋味,像是一吮就会融化在口腔里的花蜜,一点也不觉得腻,反而越吸越甜,那种香甜的柔嫩触感,带着致命的诱惑,让他流连忘返,眷恋不起,于是,他的吻一深再深,恨不得把她口中滋味一一尝遍,他想,他是醉了,活了二十个年头,第一次尝到了亲吻的滋味,只这一次,已够他迷恋一生。 ------题外话------ 啦啦,言少好奸诈呀,呵呵,思缘大囧,实在不怎么擅长写激情呀,望亲们原谅,今天二更哦,请亲们笑纳,么么哒。 第四十二章 沐瑶生辰(5) 沐瑶从开始的抗拒,到慢慢接受,最后,沦陷在他的柔情里,空气中清新的昙花香气,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味儿,将她的心肺,都灌满了,随着吻的深入,她只觉得空气越来越薄,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仿佛就要飞起来,整个人犹如在云端飞翔,那种感觉似真似幻,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滋味。 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没法呼吸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随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呢喃着她的名字:“小瑶、小瑶、小瑶……”他不知道,原来有一天,他的一颗心,竟然会被一个人占得这么满,满得几乎就要溢出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许,只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看到她暖暖的笑容的那一刻;又或许,看到她来千金堂跟她赌博时俏皮的模样;又或许,看着她在刘尚书家赏百花时满足的样子;总之,他是失了心了,一颗心,就这么遗落在这暖暖的女子身上,不想收回,也再收不回了。 在他一声声深情的呢喃中,她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似乎就这么化掉了,柔得像一汪春水,只轻轻一触,便荡起美丽的涟漪,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圈住了他的腰身,手心内,他的衣衫,竟是已经一片湿濡,原来,他竟是紧张得汗湿了衣襟。手下湿润的触感,让她心中一软,她没想到,这个人们口中的纨绔公子,竟然就因为一个吻,就汗湿了衣襟,他该是有多紧张啊,想到这里,她原本存有的些许嗔怨,便消失殆尽了。 良久,他才松开她,看着她美眸含春,两片红唇娇艳欲滴的模样,不禁又咽了口口水,他暗哑地道:“小瑶,你好甜。” 沐瑶娇羞地轻捶了他一记,不依地道:“你好奸诈,谁告诉你不讨厌就是喜欢的,你这是耍无赖。”虽然,这秋后算账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下,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无赖了啊,不讨厌就是喜欢?什么道理嘛。 “哦?小瑶不喜欢么?”他挑眉,嘴角微微勾起,漂亮的弧度几乎晃花了沐瑶的眼。 “不喜欢。”她嘴硬道,可惜,她闪烁着的眼神出卖了她。 他闷笑了一下,轻声道:“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吻你?” 想到刚刚的亲吻,沐瑶整张脸再次爆红,她娇羞地捶着他,羞恼地道:“你还说。” 他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粉拳,轻得像是给他挠痒痒一般,就知道这个小女人不舍得下重手,看着她脸红扑扑的样子,觉得说不出的有趣,他好笑地道:“我当然要问清楚了,如果小瑶不喜欢我,我得继续努力,让小瑶赶紧喜欢上我;如果是小瑶不喜欢我吻你,那我就应该多多吻你,吻多了你就喜欢了。” 沐瑶顿时失语,这是什么歪理?吻多了就喜欢了?亏他想得出来。 凌言看沐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继续温柔地道:“小瑶,是你自己没有说不喜欢的哦,那就证明你是喜欢的对不对?既然你喜欢我,也喜欢我吻你,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啦,而且,我也是很乐意吻你的,所以,我们继续,好么?” “啊……”沐瑶惊呼,可惜,只发出一个音符,余下的话语就全数被他吞入口中,热吻再次袭来,她躲无可躲,熟悉的气息再次让沐瑶全身发软,好吧,其实,她确实也喜欢他吻她,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矜持的呢,于是,她缓缓闭上眼睛,主动迎合他的吻。感受到她的回应,他心下一阵窃喜,吻得更加动情。 良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沐瑶娇羞地把脸埋在他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觉一颗心,开始被这个男子占满了。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呢。”沐瑶抬起头,娇羞地看着他道。 凌言低低一叹,略带无奈地道:“小瑶,为什么你才十四岁呢,要是你今天就十五岁了,那该多好啊。” 沐瑶茫然地看着他,一副我不懂你意思的神情。 凌言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低声道:“要是你十五岁了,我就可以马上把你娶回家,再也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说完还哀怨地看着沐瑶,仿佛因为她没及笄,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沐瑶好笑地看着他那哀怨的神情,笑着道:“怎么那么像个小孩子?年龄的大小,是我能左右的么?” 凌言幽幽地道:“嗯,确实不是你能左右的,那我就只能耐心等待咱家小瑶长大了。” “谁是你家的?我们还没成亲呢。”沐瑶捶了他一记,不依地道。 “小瑶不承认是我家的?看来是把我们刚刚做的事情忘记了,现在我们再来温习一遍如何?”他挑眉。 沐瑶一张小脸瞬间红如熟透的虾子,直看得凌言口干舌燥。 “你明天真的要来我家学认字么?”沐瑶看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越来越炽热,赶紧转移话题。 “岳父大人的命令,小婿怎敢不从啊?”他好笑地道。 沐瑶看了他一眼,好笑地道:“别告诉我你真的不识字。”这回倒是不敢再纠正他说“岳父大人”这四个字了。 “要是我不识字,你会嫌弃我么?”他好笑地问。 “嫌弃可以退货么?”沐瑶俏皮地开口。 “退货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刚刚吻了你,你可以吻回来。”说完,眼睛直盯着沐瑶红艳艳的嘴唇。 沐瑶终于适应了他的厚脸皮,这回不再脸红了,翻了翻白眼,无语地道:“好啦,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说完站起身,再次把她横抱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沐瑶尴尬地道。 “今日你是寿星,不宜劳累,所以我抱着你走。”他温柔地开口。 沐瑶再次失语,为什么从这个纨绔公子口中说出来的歪理这么多,而且还让她听得一点都不反感?寿星不宜劳累?第一次听说,但是听起来却很受用。好吧,既然他喜欢抱,就让他抱着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于是,她再次把头埋进他怀里,低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凌言嗯了一声,慢慢踱步往回走。 预期的风没有吹来,沐瑶抬起头,不解地道:“你不用轻功了?” “刚才是怕赶不及看昙花开,如今昙花已经开了,就不用那么赶了。”他温柔地道,他只想跟她多待一会,就让她这么待在怀里,他觉得特别心安,所以,他宁愿慢慢地走回去,也不要使用轻功。 沐瑶默了默,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要下来自己走,凌言也会找出一堆‘歪理’来堵她的,于是,她安心地待在他怀里,让他抱着走了。 徐徐的凉风,轻轻吹起两人的衣袂,驱散了夏日的炎热。他汗湿的衣襟还没有干透,此时抱着她走路,身上再次渗出丝丝薄汗,不过他并不在乎,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踱步,他们的路还很长…… ------题外话------ 亲亲小瑶和言少同时失了初吻,耶耶,撒花。明天见,亲爱的们,么么哒,捂脸闪人洛。 第四十三章 定情信物(1) 翌日,风影看着外面的天色,天刚蒙蒙亮,而自家公子就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了。 他目瞪口呆地道:“公子,您确定要去将军府学认字么?”公子,为了沐小姐,你到底是能做到哪样啊?风影无语望天。 凌言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怎么,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笑话,他敢有意见,除非他不想要小命了,公子为了能多多见到未来的当家主母,鸡没叫就起床了,这等恒心,是如此的惊天动地啊,哪是他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干涉的啊? 凌言扫了一眼表情怪异的风影,淡淡地道:“既然没意见,那就走吧,还是说,你想多睡一会儿?”说完也不再看他,径直抬步走出门去。 “没有没有,属下睡够了。”风影连忙跟上。 凌言来到将军府的时候,沐庭远刚刚起身,听到门房的通传,露出些许惊讶,他看了正在梳妆的妻子一眼,满意地道:“看来这小子还算勤快,是个可造之材。” 谢心兰好笑地道:“言儿本来就是个好孩子,我看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沐庭远好笑道:“看不出娘子眼睛这么犀利,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嗯?” “那是,我不厉害,能找到这么好的相公么?”谢心兰笑得一脸甜蜜。 沐庭远失笑,没见过这么大言不惭的,不过,自己不就是爱着这样的她么?他宠溺地看着她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谢心兰点点头,跟着沐庭远一起来到前厅,这时凌言已经在等着了。 “庭叔叔早,兰姨早。”凌言礼貌地开口。 沐庭远点了点头,谢心兰笑眯眯地道:“言儿这么早啊,没用早膳吧,咱们先用早膳,学认字也不急于一时。” …… 将军府书房内,凌言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听着沐泉教他认字,沐泉认真讲了一通,最后道:“今天你就先认这二十个字吧。五日之内学会一百个字,对于你这么‘大龄’的学生来说,应该不难。” 凌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认真地写字,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已经把二十个字写好了。 沐泉目瞪口呆地看着凌言写出的二十个不好不坏的大字,不满地道:“你是不是骗我?你是不是原来就识字,故意来耍我的?”哪有人刚开始练习就写那么好的? “不是,我五岁之前是识字的,后来我失忆了,就不记得了,如今你一教,我觉得还有点印象,所以一学就会了。”凌言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谎。 守在门外的风影,嘴角抽了抽,无语腹诽道:“公子,你得费多大劲,才能把你原本写得刚劲有力,犹如出自名家之手的一手好字写成如此这般不好不坏啊?” 凌言淡淡地道:“我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不打扰你们学习了,我出去转转。” 说完,也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沐泉,径直走出了书房,沐源若有所思地看着凌言离开的方向,未发一言。 “哥,你觉得凌言真的不认识字么?”沐泉还不算太笨,终于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了一下一直坐在旁边,未发一言的兄长。 沐源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丞相府的公子,岂会真的不识字?可笑世人还以讹传讹,传得跟真的一样。” 沐泉一惊,不解地道:“既然他识字,为什么还要装,何苦来让我教他认字,这不是耍人么?”沐泉恼怒地道。 “既然爹让你教他,你就好好教就是了。”沐源若有所思地开口。 “为什么,他明明就认识字,我为什么还要教他?”沐泉不满地道。 “因为他自己没有承认他识字啊,所以你就只能继续教了,这是爹的命令。”沐源淡淡地道。 “不行,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爹。”沐泉不服地道。 “告诉爹也是一样的,他来这,不过是因为小瑶罢了,你认为爹会阻止他来看小瑶么?”沐源耐心地解析着。 沐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只是需要一个出入将军府的理由,并不是不识字。”而这个理由,只会让世人称赞,说凌言公子为了沐小姐,甘愿改过自新,从新做人。 沐源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守在门外还来不及离去的风影,听了沐家兄弟的话,暗暗点了点头,想着真不愧是护国将军的儿子,那么快就想通了。 宜兰居内,沐瑶正在绣着她完成了一大半的香囊,上面的鸳鸯戏水图案已经完成了,只要做好收尾工作,这个香囊就算是完工了。 “小姐,凌公子来了。”小菊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小菊话刚说完,凌言已经自己走了进来,沐瑶一抬头,就看到凌言那张俊美的脸,她挑眉道:“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练字么?” “已经练完了。”凌言温柔地开口。 “练完了?”沐瑶不解地开口,自己也才刚刚用完早膳,他就练完了?不过想到凌言不可能不识字,来识字,估计也不过是个幌子,也就了然。 凌言没有答话,而是眼睛定定地盯着沐瑶手中的香囊。沐瑶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刚好落在手上的鸳鸯戏水图案上,小脸不禁一红,赶忙把香囊收起来。 “原来小瑶在给我绣香囊呢。”他微笑着开口。 沐瑶脸一红,不依地道:“谁说的,我这是练习,绣着玩的。” “那等你玩够了,就送给我吧,好么?”他把俊脸凑近她,蛊惑地道。 “我还没绣好呢,怎么送给你啊?”她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绣好再送我,就当是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吧,好么?”他把脸凑近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直弄得她脸红心跳。 “什么定情信物,人家为什么要给你定情信物?”沐瑶不依地嚷道。 他再次把脸凑近她,低低地道:“要是你不答应,我就吻你,像昨晚一样。” 沐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荤话,一张脸胀得通红,想起昨晚的亲吻,心又开始狂跳起来,她想推开他,手还没伸出去,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拉进怀里,下一瞬,就被他吻住了。 ------题外话------ 这两天继续腻歪,明天见,么么哒。 第四十四章 定情信物(2) 这一吻,不同于昨夜里的生涩,而是极尽缠绵,直吻得沐瑶全身发软,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 凌言看她小脸憋得通红,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好笑地道:“小瑶,亲吻的时候是可以呼吸的。”虽然,他也是昨天夜里才悟出的经验,但是却不介意传授给她。 听他这么说,沐瑶恼羞成怒,抡起粉拳,用力地向他砸去,她恼怒地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占我便宜?讨厌死了。”她也是昨天夜里才知道亲吻是怎么回事,哪里就知道吻的时候是可以呼吸的?可恶的他竟然还取笑她,沐瑶恼怒地想着。 凌言感受到砸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力道可不轻,看来真的是把这小猫给惹毛了,他赶紧捂着胸口,苦着一张脸道:“小瑶,我好疼,可不可以不打了?” 沐瑶看着他捂着胸口很难受的样子,脸色一白,她差点忘了,自己是有武功的,拳头砸在他身上,他应该很痛吧,她赶紧收手,紧张地问:“你还好吧,对不起,我……我……都怪我下手没轻没重的,要不,我给你找大夫来看看?”沐瑶紧张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凌言看她紧张的样子,心内欢喜,不过面上却不显,接着有些有气无力地道:“小瑶,不用找大夫了,虽然有点痛,但是痛过了就好了,应该不碍事。” 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样子,沐瑶更加内疚,她自责地道:“都是我不好。” “你没有不好,你很好,不过小瑶,我还是想声明一下,我没有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吻你哦,我每次都有跟你打招呼的,你没有发现么?”凌言强忍着笑意,无辜地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沐瑶脸再度泛红,差点又抡起粉拳砸过去,不过想到他刚刚的惨状,她又忍了下来,一张脸变化着各种颜色,分外精彩。 沐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羞恼地道:“你还敢说。”他确实每次都有打招呼,只不过话刚说完就吻下来了而已,为什么传言没有说到,凌言其实就是一个无赖呢。 凌言看着面前的女子美眸含春,刚才的瞪眼,真的一点震慑力都没有,于是,他继续无辜地道:“我错了,下次我不说了,直接用做的好么?” 沐瑶再次失语,真是败给他了,论起脸皮厚,这个男人要是排第二,估计没人敢排第一了。 凌言见沐瑶不说话了,以为她生气,他轻轻把她搂入怀中,把头枕在她的肩窝,轻声呢喃:“小瑶,能跟你在一起,真好。”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觉得这么充实,满足。 他的声音温润温柔,缓缓流过沐瑶的心间,沐瑶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如今,听到他温柔的呢喃,一颗心瞬间软了下来,这个男人真是好本事,可以把她气得恼羞成怒,转瞬,又可以让她掉进温柔乡,让她如何再恼他?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等等,我把这个香囊绣好,就送给你。” 他宠溺地看着她,欢喜道:“好,我等你。”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紫玉镯子,直接套在沐瑶手上。 沐瑶看了看手上的紫玉镯子,镯子莹润通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她温柔开口道:“怎么又送礼物给我?不是已经送了一大箱了么?” “这个不一样,这个是定情信物。”他满意地看着镯子把沐瑶的皓腕衬得更加白皙,温柔地道。 沐瑶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不再开口,认真绣着她未绣完的香囊。 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俊美如神的男子,静静地看着温暖如春的女子,女子手中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暖暖的阳光从格子窗口洒了进来,点点金光洒落在男子和女子身上,在两人的周围,镀上了一层金光…… 三日后,沐泉终于受不了了,他无语地看着凌言道:“行了,你也别装了,不就是想要来看小瑶么?你去吧,不用写字了。”这几日凌言一来就认认真真地写字,人家是努力把字写好,而他呢,努力把字写丑,他写出来的字,一天比一天丑,沐泉真是被他给打败了,在未来大舅子面前,目的这么明显,真的好么? 凌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想着这个未来的舅兄真好玩,明明知道他在假装,还硬撑着陪他玩了几日,他神色淡淡地道:“嗯,这几日多亏了未来舅兄的教导,如今,舅兄是嫌我太笨,学不好么?那么快就打发我了?” 沐泉翻了翻白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没好气地道:“行了,再装就不像了,赶紧走。” 凌言点点头道:“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凌言告退。”凌言对着沐源和沐泉拱拱手,就离开了,至于要去哪里,大家都心知肚明。 待凌言离开后,沐泉看着自己一脸镇定的大哥,无奈地道:“大哥,我们就这样一直让他跟小瑶在一起,真的好么?” 沐源挑了挑眉道:“有何不好?” “他跟小瑶还没有成亲,这样整天待在一起,会不会引人非议啊?”沐泉有些担忧地道。 沐源不以为然地道:“他们哪有整天待在一起?外面不都在传,说凌言改过自新,天天来将军府学习么?关小瑶什么事?” “大哥,那是外面的传言,你我心知肚明呀。” 沐源敲了一下沐泉的脑袋,好笑地道:“这脑袋平日里蛮聪明的啊,怎么如今突然变笨了?” “我只是担心小瑶的清誉,哪里就笨了。”沐泉不服气地道。 “我们自己关起门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外面的人管得着么?凌言是来这里学习的,如何会影响到小瑶的清誉,难道你没有发现么?小瑶最近过得都很开心,都没有往外跑了。”沐源想到以前沐瑶一直女扮男装往外跑,想想都觉得头疼,如今总算是能好好待在家里了。 沐泉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妹妹的转变,都是因为凌言,看来,妹妹是心悦于凌言的,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沐源看自家老弟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禁失笑。他摇摇头道:“行了,赶紧温习吧,待会许夫子来了,估计又要考你了。” “许夫子就是偏心,为什么每次都是考我,就不考你呢?”沐泉不满地抱怨,虽然自己比起大哥来,是懒惰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不用每次都针对他,针对得那么明显吧? “是谁在说老夫坏话呢?”沐泉抱怨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此人正是许夫子,他穿着一袭灰色长袍,头发已经花白,眼眶有些凹陷,留着一把胡子,走起路来还算稳健。 “老师早。”沐泉一听到许夫子的声音,就赶紧起来行礼,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许夫子看了沐泉一眼,沉声道:“嗯,听说凌言来贵府跟你们一起学习,怎么这几天,却没见过他人影?” “哈哈……老师,是这样的,因为他刚刚才开始学认字,而老师您学识渊博,估计像他那样刚刚入门的学生,是听不懂您讲的那些高深的学识的,所以,我们就让他在我院子里的小书房自己练习写字了。”沐泉嬉皮笑脸地夸了许夫子一通,为凌言找了个理由。 许夫子听到沐泉的一番夸赞,满意地点点头,像凌言那种纨绔公子,他也不屑教,还怕他出去,有损他的盛名。 于是,他欣慰地道:“还是泉小子你考虑得周到,既如此,那老夫还是只负责教你兄弟二人好了。” 沐泉点点头道:“老师,您这么想就对了,凌言那种纨绔公子,咱们不要理会他,咱们开始吧,老师。” 许夫子点点头,不再理会凌言,开始认真传授知识。 于是,凌言到将军府,却不出现在许夫子面前的原因,就被沐泉这么蒙混过去了。 ------题外话------ 恋爱的感觉真好呀,羡慕ing。明天见,么么哒。 第四十五章 离别前夕 这一日,凌言刚想出门,风影走过来,低声道:“公子,军营那边传来消息,说那边有些异动。” 凌言脚步顿了一下,淡淡地问:“什么情况?” “据说,二皇子已经收买了不少将领,如今,有将领争抢优秀士兵的情况。”风影严肃地道。 凌言撇撇嘴道:“他的动作倒是快,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些官员这么急着站队。” “公子,接下来怎么做?” “你去帮我收拾一下,明日我要去军营参军。”凌言淡淡地道。 “公……公子?”风影惊得一个踉跄,公子没发烧吧?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参军? “怎么?你有意见?”凌言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有些疑惑,为什么公子要突然去参军。”风影不解地道。 “我未来岳父不是正在把我拉上正途么?我去军营历练历练,他应该会更高兴吧?”凌言还是神色淡淡地开口。 “公子,您能亲自出马,当然是最好了,属下马上就去准备,那今日还要去将军府么?”风影激动地开口,公子终于打算脱去纨绔的外衣了么? “自然要去了,我得跟未来岳父大人打声招呼,而且我得跟未来的媳妇儿说一声不是?”一说到沐瑶,凌言整张脸就柔下来,直看得风影目瞪口呆。 将军府内 凌言看着沐庭远,恭敬道:“庭叔叔,凌言之前为了能常来将军府看小瑶,撒了谎,希望庭叔叔能原谅我。” 沐庭远挑了挑眉:“哦?言儿撒了什么谎?” “庭叔叔,其实凌言是读过书,认识字的,只不过被别人越传越离谱,说我大字不识而已。”凌言苦笑了一下,无奈道。 “那日你怎么不说?还我以为你真不识字。”沐庭远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是个通透的人,这几日通过观察,他已经察觉到凌言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这是凌言的错,不过这一次,我是有件事情想求庭叔叔。” “哦?言儿但说无妨。” “我想到军营里历练些时日,还望庭叔叔通融。” 沐庭远看着凌言一脸认真,想着凌言终于想着上进了,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于是,他很爽快地就应承了。 他语重心长地对凌言道:“言儿,军营的生活可是很苦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凌言认真道:“庭叔叔放心,我不怕苦。” 沐庭远欣慰地点点头,和蔼地道:“你自己去跟小瑶说一声吧。” “是,庭叔叔。” 凌言来到宜兰居的时候,沐瑶正在画画,小菊等人已经习惯了凌言的到来,所以,如今凌言进入沐瑶的闺房,根本不用通传,沐瑶这几日已经习惯了日日看到凌言,当她抬头看见凌言时,也不再觉得惊讶,她柔声道:“你今日倒是快,是不是直接连书房也不去了?” 凌言上前,紧紧把沐瑶搂进怀里,并不说话。 沐瑶就这样静静让他抱着,还伸出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她也不开口询问,只等着他开口。 过了许久,凌言才松开沐瑶,他看着她,不舍地道:“小瑶,我可能有一段时日看不到你了。” 沐瑶一惊,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凌言看着她,无奈地道:“我要去军营历练一段时间。”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离开她,但是,为了他们日后的安宁,他必须尽早筹谋好一切。 “为什么要去军营?是不是爹爹让你去的?”沐瑶想到自己的爹都能让凌言来将军府学习识字了,如今让凌言去军营,估计也是自己爹的主意吧? “小瑶不要误会,不是庭叔叔让我去的,是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才求了庭叔叔让我进军营。”凌言在沐瑶面前,并没有刻意隐瞒他的目的。 沐瑶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但是此刻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震惊,想着他到底是有多能耐啊?手都伸到军营去了,她有些担忧地问:“事情很棘手么?要不要跟爹说一下?”既然是军营出了问题,自己的爹作为大将军,到时候估计会有麻烦,聪明的沐瑶,马上就想那么远了。 “小瑶放心,等时机到了,我会跟庭叔叔说的,如今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嗯?”他宠溺地看着她,温柔地开口。 “好,就依你。”沐瑶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怎么,小瑶这是舍不得我了么?”凌言搂着她的纤腰,温柔地开口。 沐瑶脸一红,伸手推了他一下,不依地道:“人家哪有?你赶紧走,才不要想你呢。” 凌言看着她脸上的淡淡红晕,只觉得说不出的诱惑,他哑着嗓音道:“小瑶,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想吃。” 沐瑶原本粉红的脸,立刻变得更红,想抬起头来瞪他,刚好被他吻了个正着,于是,房间里面立刻安静了,想到将要到来的离别,沐瑶心内也开始泛起浓浓的不舍,她热切地回应着他的吻,过了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凌言看着沐瑶红肿的唇,强压下心内的骚动,拉着沐瑶,坐在了桌子旁边。 桌上放着沐瑶刚才画画用的宣纸还有笔墨,还有刚才沐瑶画的画,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株红梅迎寒绽放,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红梅上,画面很是唯美。 凌言看着桌上的画,赞许地看着沐瑶道:“想不到小瑶的画技这么传神,如果不是刚刚看到你在画这幅画,我会以为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呢。” 沐瑶笑了笑道:“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无聊,随便画来打发时间罢了。” 凌言不语,他拿过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开,提笔在桌上画了起来,沐瑶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不禁呆了呆,想着这个男子无论怎么看,都是这么俊美,此刻认真作画的模样,更是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沐瑶定定地看着他,直到他放下笔,才把视线移到他所画的画上。 只见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坐在大石头上,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面前怒放的昙花,美丽的小脸,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这正是沐瑶赏昙花的那一幕,经他之手,竟是毫厘不差地把她当时的情形刻画了出来。 “你画得真好。”沐瑶感叹道,这是她内心最真切的想法,不需要用什么华丽的语言来表达他画技的精湛,因为,哪怕是宫廷最优秀的画匠,估计也不会把她画得如此传神吧? 他宠溺地看着她道:“是因为我的小瑶长得太美了。” 沐瑶好笑道:“人家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美,就是你自己看着觉得好吧?” “我看着觉得好就行。”他拿过笔,递给沐瑶,看着他画过的画像道:“该你了。” 沐瑶了然,他是要自己在他画的女子旁边,加上他呢,因为那晚他们是坐在一起赏花的,沐瑶好笑地道:“你真的要我画么?万一把你画丑了,你可别怨我。” “无碍,只要把你心中的我画出来就好。”他耸耸肩,等着她动手。 于是,沐瑶不再开口,认真地画了起来,要把凌言画出来,还不是一般的有难度,因为这个男子实在是太过俊美,沐瑶用了半个时辰,才把他画出来,在沐瑶搁笔的那一刻,这一幅画就完整了。俊美如神的蓝衣男子身边,坐着一个笑起来暖暖的柔美女子,美丽的昙花,正在绽放,整个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美好,自然,和谐。 凌言静静地坐在旁边,耐心地看着,直到沐瑶搁笔,才低低地道:“小瑶画得真好,原来,我在小瑶心中,竟然长得这么好看么?” 沐瑶摇了摇头道:“不,你比我画出来的还要好看,只是我功底不够,还是画得不够好。”也许,根本不会有画师能把他画好吧,他是如此俊美,如此尊贵,如此高华,这样一个宛如神赐的男子,怎么能用笔墨刻画出来呢?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小瑶不必过谦。”凌言温柔地开口。 沐瑶笑,反正自己在他眼里,什么都是好的,又何必跟他较劲儿呢,这一日,两人继续过着蜜里调油的小日子…… 第四十六章 阴毒计划 第二日一早,凌言就到军营报到了。 这一日,沐瑶起床以后,知道凌言今日不会再来了,她有些无精打采的,做什么事儿都感觉没劲,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小姐,今日还学刺绣么?”小菊看着自家小姐没精打采的样子,开口问道。 沐瑶摇摇头道:“不绣了,没心情。” “那要不要画画?”小姐不厌其烦地开口,小姐这个样子真的让她很不习惯啊。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做。” 小菊无奈,想着凌公子一走,小姐就没精神了,希望凌公子早些回来才好。 正当沐瑶百无聊赖的时候,门房通传,说兵部尚书府的蒋小姐来了,沐瑶眼睛一亮,兵部尚书府的蒋小姐,不就是蒋艳么?自己在京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怎么来得这么巧,刚好自己无聊的时候,她就来了。 沐瑶欢喜地道:“快请她进来,哎,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迎她吧。” 沐瑶匆匆地往前厅走去,一眼就看到穿着粉红色罗裙的蒋艳迎面走来,她微笑着开口道:“艳儿,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都没有准备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蒋艳笑了一下,嘟着一张可爱的小嘴道:“瑶姐姐,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小孩子一样,我来看你,哪里就需要你准备好吃的和好玩的了?” 沐瑶笑眯眯地道:“是是是,艳儿是大姑娘了,准备都可以嫁人了。”不懂为何,沐瑶看着蒋艳,就觉得特别亲切,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妹妹的缘故吧,看到比自己小的蒋艳,就打从心里将她当妹妹,因为蒋艳于她来说,是不同于京城里其他闺阁千金的,她单纯,善良。 蒋艳脸微微发红,不依地道:“瑶姐姐,你怎么尽取笑人家?你再这样,人家就不要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就是了。” “瑶姐姐,我今日来,是来约你去我家看荷花摘莲子的,上次跟你说过,可能你不记得了。” “嗯,我记得呢记得呢,现在就去吧,我正无聊着呢。”沐瑶现在是巴不得有事情可以做,好打发无聊的时间。 蒋艳一听,顿时就高兴了,欢喜地道:“原来瑶姐姐还记得,我这样莽莽撞撞地过来,还担心瑶姐姐不理我呢。” 听着蒋艳直白的话语,沐瑶心中一暖,在京城,像蒋艳一样单纯的官家小姐,应该算是稀少了吧,她握着蒋艳的手,认真地道:“艳儿,能认识你,真好。” 蒋艳激动地道:“瑶姐姐,我也好喜欢你,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姐妹好不好?” 沐瑶点点头道:“好,我们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走吧,瑶姐姐,我们摘莲子去。”蒋艳拉着沐瑶,往大门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刚好撞到从外面回来的沐源,沐源看到自己妹妹准备出门,问道:“小瑶这是要去哪里?” 沐瑶笑道:“大哥,我准备去艳儿家摘莲子。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蒋艳,是兵部尚书的千金,艳儿,这是我大哥沐源。” “沐公子好。”蒋艳礼貌地道。 沐源点点头,温柔地道:“需要我让人给你准备马车么?” 沐瑶摇摇头道:“不用了大哥,艳儿家离我们家不远,我们直接走过去就好了。” “好,你去吧。” 二皇子府内 “二皇子,听说凌言今日一早就到军营报到了。”上官武的贴身护卫梁松低声道。 上官武挑了挑眉,不屑地道:“听说凌言最近都不去千金堂了,前几天一直都去将军府学习,怎么?才没几天,就又跑到军营里去了?” “没错,属下也是刚刚得知,说是沐将军想让他在军营里历练些时日。”梁松恭敬道。 上官武看了一眼坐在下首处的幕僚,淡淡地道:“苏先生,你这件事,你怎么看?” 苏毅拿起手中的折扇摇了摇,缓声道:“我们刚刚有异动,凌言就出现在军营,会不会觉察了什么?” 上官武摇摇头道:“想来应该不会,凌言这个纨绔公子,平日里就知道赌博,去军营,估计不过是为了讨好沐将军罢了?” 苏毅点点头道:“二皇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如果凌言真的改过自新,到时候他联合沐庭远帮助上官煜,对我们实为不利。” “苏先生言之有理,我们应该想办法让凌言跟沐府结不成亲才是。”上官武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二皇子可是有什么妙招?” 上官武哼了一下道:“对付一个女子而已,那还不容易,女子最注重的是什么?如果她连贞操都没有了,我就不信,凌智还会让他的儿子娶一个失贞的女人。” 苏毅眼皮跳了跳,神色凝重地道:“二皇子确定要如此做?万一被查出来,就是公然跟沐庭远和凌智为敌了,而以沐庭远和凌智的能耐,我们未必应付得来。” 上官武冷冷一笑道:“哼,如果让他们两家结亲,到时候对我们更为不利,只要我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有谁会查到我们头上?” 苏毅点点头道:“二皇子说的在理,一切听从二皇子安排。” 上官武回头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梁松,沉声道:“梁松,听说江湖上有个组织叫做风雨楼的,只要有钱,让他们杀人放火都行,你去会会他们的首领,让他们办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事情牵扯到我们身上。” “是,二皇子。” 沐瑶从尚书府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蒋夫人很喜欢沐瑶,执意留下她用膳,盛情难却,沐瑶也不好推诿,于是,便用了晚膳再回家。 尚书府离将军府,也不过是隔了一条街,中途有一个拐角,人烟比较稀少,沐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突然,她脚步顿了顿,眼微微眯了起来。她附首在小菊耳边低声道:“小菊注意了,有人跟踪我们,等下如果他们出现,你记得走在我身后。” 小菊惊了一下,小声地道:“小姐有危险,奴婢怎么能躲在你身后,奴婢自当保护你才对。” 沐瑶淡定地道:“小菊放心,这几个人应该还奈何不了我,你从我后面离开,走另一条路回去向爹爹禀报。” 小菊还来不及回答,六个蒙面黑衣人已经出现在沐瑶面前,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领头的黑衣人冷冷地道:“沐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四十七章 攻其不备 沐瑶挑了挑眉,淡淡地道:“阁下是何人,我为何要跟你们走?”边说话边示意小菊往后退,小菊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留下只会添乱,于是,她往后面跑去。 几个黑衣人均是愣了一下,这个女子的反应怎么那么出乎意料,一般女子遇到这种情况,不都吓得直接尖叫或者晕倒之类的么?怎么这个女子一脸平淡,好像把他们当成是来问路的一样?在他们呆愣的瞬间,小菊已经跑走了,为了回去搬救兵,小菊拼命往前奔跑起来。 黑衣人无心理会小菊的离开,他们只想速战速决,也不再管沐瑶的反常举动,只想尽快把人绑走,他对着身后的黑衣人挥了挥手,道:“动手,要活的。” 他身后的黑衣人立马上前,欲伸手去抓沐瑶,沐瑶轻巧地避开,随即趁黑衣人不备,一脚朝黑衣人的膝盖踢去,来人痛得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骨已经碎裂,根本站不起来,他没想到沐瑶会武功,所以没有过多的防备,沐瑶要的就是攻其不备,所以,只是出了一招,就打倒了一个黑衣人。 其他黑衣人见状,都不禁吃惊,不过想到沐瑶是护国将军的女儿,会些拳脚工夫,也不足为怪,于是,他们这回不敢再掉以轻心,五个一起出手,举刀朝沐瑶攻去。 沐瑶可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她闯荡江湖数载,打败过不少武林高手,如今这几个,除了那个首领,其他的顶多算是二流高手,所以,她以一敌五,根本不成问题。 五个黑衣人见沐瑶武功比他们还要厉害,心中暗暗吃惊,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那四个武功较弱的黑衣人已经都挂了彩,领头的看形势不妙,急忙道:“撤退。” 其他黑衣人听到命令,都急速退开,翻过围墙,向远处逃去。 沐瑶孤身一人,不便追赶,而且她已经留下了一个黑衣人,就是刚才被她踢碎膝盖骨的那个,她要留下他,揪出幕后主谋。她抬步向那个跪倒在地的黑衣人走去,她走到黑衣人面前,伸手把他蒙面的黑布拉了下来,只见黑衣人长相极其普通,是那种可以淹没在人群中的大众脸型。黑衣人见沐瑶走向他,心知这回自己是凶多吉少,他心一横,正想咬碎藏在口中的毒药,沐瑶见状,动作迅速地钳住他的下颌,一掌拍向黑衣人的后背,黑衣人直接把毒药吐了出来,只见一颗黑色的药丸滚出好远,沐瑶迅速点了黑衣人的穴道,然后走到药丸滚落的地方,一脚把药丸踩成了泥巴。 沐瑶冷冷地看了黑衣人一眼,冷笑道:“想死?没有那么容易。” 黑衣人惊恐地看着沐瑶,哀求道:“沐小姐,求求你,杀了我吧?” 沐瑶看着黑衣人,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个人可真奇怪,一般人不都是求生的么?怎么你却要求死呢?莫不是你神智有问题?” 黑衣人不语,任务失败了,他如何还有活路?风雨楼有个规矩,任务失败的人,就算是死,也不准供出幕后主谋,要不然,就得按原来的价格赔给雇主十倍的钱,而自己的家眷还掌握在楼主手里。如果执行任务时死了,家属还能得到一笔抚恤金,但是,如果他敢供出幕后主谋,给风雨楼造成损失,那么,他不仅死得更惨,连家属,也会受到牵连。 沐瑶见他良久不语,也不急,而是淡淡地道:“你是风雨楼的人?” 黑衣人震惊地看着沐瑶,他没想到,这个护国将军府的小姐,竟然连风雨楼这个组织都知道。 沐瑶看着黑衣人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在江湖行走数载,自然也知道一些风雨楼的规矩,看来,自己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这时,沐庭远带着护卫过来了,他看到沐瑶完好无损地站着,紧绷的心弦才缓了些,他看着沐瑶,关心道:“小瑶,你没事吧?” 沐瑶笑着安抚道:“爹,我很好,不用担心。” 估计是沐庭远带的人太多,惊动了顺天府,严捕头带着人过来了,他看到沐庭远,恭敬道:“沐将军,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劳您亲自带人前来?” 沐庭远沉声道:“有人想绑架本将军的女儿。” 严捕头一惊,惶恐地道:“大将军恕罪,卑职一定彻查此事。” 沐庭远看了严捕头一眼,指着瘫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道:“就是这个人要绑架我女儿,还有他的同伙,不过已经逃走了。” 严捕头走到黑衣人旁边,沉声问:“你是谁?为何要绑架沐小姐?” 黑衣人低下头,根本不理会严捕头的问话,他只求能死个痛快。 严捕头见黑衣人不答,沉声道:“来人,把他带回去,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顺天府的人把黑衣人押走了,严捕头对沐庭远拱手道:“沐将军,卑职一定会禀告刘大人,给沐将军一个交代。”严捕头口中的刘大人,是顺天府尹刘怀安。 沐庭远点点头道:“嗯,替我谢过刘大人,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清楚此事。” 严捕头拱手道:“吾等定当尽力而为。” 待严捕头带人走了以后,沐瑶凝重地道:“爹,这件事情估计没那么简单,估计顺天府没那么容易查出来。” 沐庭远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但是顺天府的人来了,我们也不好扣着人质不放,这件事情为父会派人查的,希望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沐瑶点点头,低声道:“爹,这些人是风雨楼的人,就算抓到了人,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 “风雨楼?”沐庭远对这些江湖上的组织不是太懂。 “风雨楼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认钱不认人的。” 沐庭远神色凝重地道:“小瑶,你是不是在江湖上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请风雨楼的人来绑架你?” 沐瑶摇摇头道:“爹,您忘了,我在江湖上的身份可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而且,我行走江湖都比较小心,自认没有得罪什么人。”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小瑶,以后出门要注意些。” “我知道了爹。” 随后,沐庭远有些庆幸道:“小瑶,还好当初你学了武功,要不然,今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如今想想,还心有余悸,这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啊。 沐瑶拍了拍沐庭远的手,安抚道:“好了爹,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估计娘要担心坏了。” 沐庭远点点头,对着身后自己带来的人挥了挥手,然后跟沐瑶一起,往将军府走去…… 第四十八章 火烧王府(1) 入夜,一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二皇子府,梁松听到响动,淡淡道:“出来吧。” “梁公子。”来人一袭黑衣,正是白天准备绑架沐瑶的黑衣人首领。 梁松冷冷地道:“听说,任务失败了?” 黑衣人淡淡道:“是,失败了,这是你给的定金,在下如数归还。”说完,把一个黑色袋子丢回给梁松。 “林峰,你也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竟然连一个弱女子都对付不了,传出去,以后风雨楼还用在江湖上立足么?”梁松恼怒道。 林峰看了梁松一眼,沉声道:“是梁公子给的消息有误,那个女子明明就武功高强,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说的弱女子。” “什么?”梁松不敢置信地开口。 “为了这个任务,我们还牺牲了一个兄弟,如今正被关在顺天府,这笔买卖,我们不做了。”林峰淡淡地道。 “你敢保证,你们的人不会开口么?”梁松有些担忧地道。 “梁公子放心,我们风雨楼有自己的规矩,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开口。” 听了这话,梁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挥挥手,示意林峰离开。 上官武听了梁松的汇报,久久不语,他万万没想到,沐瑶竟然会武功,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要对付起来还真不容易,要是能争取过来,那该多好啊,当初心里的那点遗憾,开始慢慢膨胀起来。 他对梁松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心里,又在开始盘算着,或许,让凌言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才是对自己最好…… 军营里,凌言结束了一天的操练,正准备就寝,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公子,有情况。” 凌言听出是风烟用密音之功在传消息,心下一紧,同样用密音之功问道:“什么事?”风烟是他留下来保护沐瑶的,如今深夜前来,莫不是小瑶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想绑架沐小姐。” 凌言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沉声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事?” “沐小姐没事,她武艺了得,那些人被沐小姐打跑了。”风烟想到沐瑶跟黑衣人交手的那一幕,心里开始有些佩服沐瑶了,想着,真不愧是公子看上的女子,果然非同一般。 凌言顿了一下,仿佛没料到沐瑶会武功,随即紧张的心,安定了不少。“查出是何人所为没有?” “属下一直跟着逃跑的黑衣人,直到入夜,领头的黑衣人才进了二皇子府。”风烟跟了那几个黑衣人大半天,好在他武功高强,轻功超绝,没有被人发现。 凌言浑身一冷,冷冷地道:“他倒是大胆,连我的女人都敢动。” 公子,人家可不知道你这么强大啊,风烟在心里腹诽道,不过,如果知道你这么强大,估计更加要动了吧? “你去,一把火把二皇子府给我烧了。”凌言淡淡地道。 “公……公子,你确定么?”风烟紧张地问道,公子啊,你还能更狠一点么?据说皇上宠爱二皇子,为了修缮二皇子府,用了数十万两黄金啊,那可是个金子做的地方啊。 “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么?”凌言挑眉,不过,他挑眉风烟可看不见,因为他们离着几十丈远。 “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 “公子还有何吩咐?” “放了火以后,在二皇子门前拉个横幅,上面就写:无良皇子,强抢民女,劳民伤财做金屋,不如直接住猪窝。” 风烟惊得一个踉跄,心想,公子,您还能更毒一点么?好像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二皇子强抢民女啊?“公子,二皇子什么时候强抢民女了?” “他不是准备绑架我的小瑶么?这个罪名比强抢民女还要重,懂么?反正,横幅上面,要多列一些他强抢民女的罪证,知道么?”凌言不以为意地道。 “是,公子,属下知道了,公子还有何吩咐?”风烟无奈地道,心想,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这个纨绔公子啊。 “你去告诉沐小姐,这件事情是二皇子所为,让她不要再查了,就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请她放心,你去吧。” “是,公子。” 夜深了,沐瑶还没有入睡,她还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她把回京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想着到底是谁要绑架她。这些日子,她就得罪了莲郡主和叶莹,但是,那也还不至于让她们冒这么大的险来绑架她吧?绑架朝廷命官之女,那可是重罪,难道她们真的仇恨她至此?可是,如果不是她们,又会是谁呢? 正当沐瑶还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沐小姐,我是凌言公子的隐卫风烟,绑架你的人,已经查到了,是二皇子。公子还说,这件事情他会处理,让你放心。” 沐瑶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想来来人是隐在暗处,刚才是用密音之功传话了。想到刚刚风烟说的话,她皱了皱眉,万万没想到买通风雨楼的人绑架她的竟然是二皇子,不过以沐瑶的聪明,很快就想到了,二皇子绑架她,估计是怕护国将军府跟丞相府结亲,而凌言,又是太子殿下的表弟,如此一来,对他形势十分不利,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了。 看来,这趟回京,真的是水深火热啊,跟二皇子,注定要成为敌人了。想到这里,沐瑶无奈地皱了皱眉,看来,日后的日子,想要平静,是不可能了。 想到凌言,沐瑶更加没有睡意,想到他去军营之前还留了人保护他,这等用心,怎能让她不感动,这个男子啊,注定是她这一生的劫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发现,他才离开一天,她都已经开始想他了,想着前些日子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越想就越清醒。 翌日,失眠到大半夜的沐瑶,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更了。“小菊,进来伺候。”沐瑶对着外间喊了一声。 小菊推门而入,激动地道:“小姐,您起来了?您还不知道吧?发生大事了。” “哦?什么大事?”沐瑶好奇地道。 “二皇子府被人放火烧了。” 第四十九章 火烧王府(2) “啊?不是吧?”沐瑶一惊,想到昨晚风烟说的凌言会处理的话,难不成他所说的处理,就是烧了人家的府邸?难怪昨夜里她刚睡着的时候,似乎听到吵闹声,想来这场大火惊动了不少人。 “是真的呢,听说啊,烧二皇子府的人还留下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无良皇子,强抢民女,劳民伤财做金屋,不如直接住猪窝’这一排字下面,还列举了很多二皇子强抢民女的罪证。”小菊激动地开口,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大胆,连皇子的府邸都敢烧,烧了也就算了,还敢拉横幅。 听了小菊的描述,沐瑶差点没喷笑出声,想着这确实是凌言会做的事情,而自己呢,真的觉得很解气就是了。 小菊看着极力忍笑的沐瑶,不解地道:“小姐,奴婢看您怎么一副很想笑的样子?你不知道,大家听到这件事,都吓坏了,大家都说,从来没见过那么大胆的人呢。” 沐瑶忍着笑道:“嗯,确实是太大胆了,然后呢,二皇子什么反应?” “二皇子看着被烧成灰烬的府邸,气得脸都绿了,即刻进宫禀明皇上,皇上气得大发雷霆,今日上朝的官员,个个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皇上有没有查出来是何人所为?”这个是沐瑶比较关心的。 小菊摇摇头道:“据说一点线索都没有,纵火之人先是烧了库房,待到人们都去救火的时候又烧别的地方,所以,整个二皇子府都被烧得没法住人了,但是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沐瑶平静地道:“哦,没伤人就好。” 小菊感叹:“哎,真不知道二皇子得罪了什么人,大家都挺替他惋惜的,我听说啊,二皇子府可是个金窝呢,比起太子府,丝毫不逊色,据说当初建这座宅院的时候,整整花去一年时间呢,皇上对二皇子,可不是一般的疼宠啊。” 沐瑶笑笑道:“小菊倒是了解得清楚。” “哎呀,现在我只要一出门,就听到人家在讨论这件事情,我想不听见都难呀。” “二皇子府被烧了,那二皇子不是没地方住了?皇上是不是派人给他重新建造一座皇子府呢?”要是这样,凌言可就罪过了。 小菊摇摇头道:“没有,皇上看到横幅上面的罪证,还质问了二皇子一翻,二皇子直说自己冤枉呢,刚好二皇子府旁边有个以前被抄家的官员的府邸空着,就让他住进去了,因为纵火之人不是说了么,说建二皇子府是劳民伤财,皇上纵然再宠爱二皇子,也不敢花那么大手笔来修缮皇子府了啊。而且,纵火之人列出的罪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皇上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偏袒二皇子呢。” 沐瑶嘴角抽了抽,想着凌言果真想得周到啊,烧了人家的府邸,还断了人家重新建造的后路,果然是高明啊,确实,如果皇上坚持给二皇子从新建造一座金屋,不知得激起多少民怨呢。 果然,那个男人啊,披着纨绔的外衣,让人明着不敢得罪,暗地里,那是更加得罪不起呀,不过想想,他这么做,都是因为她,心里又甜丝丝的。 沐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小菊,爹爹下朝了么?” “应该回来了吧,奴婢去看看。” “我自己去找爹爹吧。” 沐瑶走到前厅的时候,沐庭远刚下朝回来,看到沐瑶,关心地道:“小瑶,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昨晚没睡好么?” 沐瑶点点头道:“嗯,是没怎么休息好,爹,我们去书房,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沐庭远点点头,与沐瑶一起,往书房走去。 沐瑶把凌言查到的消息告诉沐庭远,沐庭远听说幕后主谋竟然是二皇子,非常不可置信。 他恼恨地道:“上官武真是欺人太甚,这门亲事是皇上赐的婚,他倒好,为了阻止这门亲事,竟然敢动你了,以为我沐庭远是好拿捏的么?” 沐瑶轻声道:“爹,这件事情先不要打草惊蛇了,我们多防备些就是了,顺天府那边,还是让他们继续查,我们只当不知道这回事。” 沐庭远点点头道:“嗯,为父的知道怎么做,目前,我们没有什么证据,就算有证据,皇上也不会为了我们,牺牲他自己的儿子。” “嗯,这笔账先记着,欠下的债,终归是要还的。”沐瑶眸光冷了冷,说出的话,似乎也带着几分冷气。 沐庭远看着自己女儿冷冽的眸光,叹了口气,不知道,带着家眷回来蹚这浑水,到底是对还是错? 新的二皇子府内,上官武看着忙碌的家眷,一脸阴郁。“梁松,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所为。?” 梁松低下头,有些惶恐地道:“回二皇子,还没有查出来。” 上官武狠狠地把手中廉价的茶杯摔在地上,阴沉着脸道:“让他们给我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是,公子。” 待梁松退出去后,上官武面色缓和了一些,看着苏毅道:“苏先生,你认为,这件事情会是谁做的?” 苏毅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因为沐小姐的事情,沐庭远的报复手段?昨天傍晚才派人绑架沐小姐,夜里府邸就被烧了。” 上官武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沐庭远虽然是护国大将军,但是应该还没有那么大胆,而且,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查出来这件事情是我主使的。” 苏毅点点头道:“二皇子说的在理,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不知道是谁,在针对二皇子,会不会是太子殿下?” 上官武沉默,唯一一个有资本与他为敌的,就是上官煜了,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也说得过去,但是,他烧了他的府邸,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而且,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上官武跟他的幕僚,讨论了一个上午,都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军营这边,罪魁祸首凌言,结束了一个早上的操练,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听着同寝室的士兵讨论二皇子府被纵火的事情。 “可惜哦,听说二皇子府是个金窝呢,里面的东西,估计都够我们全军的人吃上好几年呢。” “是啊,听说里面的奇珍异宝不知凡几,要是我能得了那么一件,那我一家人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听说二皇子强抢民女?这是真的么?” “谁知道呢,莫不是因为强抢民女,被别人报复来了?” “有可能哦,要不怎么会那么大的仇恨,恨到连他的府邸都烧掉呢。” …… 凌言听着这几个新兵讨论得不亦乐乎,不屑地撇撇嘴,烧得好啊,烧了他的金窝,看他还有钱拿来贿赂这些官员不?想着风烟做事果然利索,不枉自己培养了他这么多年。 凌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下暗叹,怎么刚来没两天,就开始想念那个女子了呢?自己这是魔障了么?看来,真不该来这个不能外出的鬼地方啊,必须得加快进度了,早日把事情查清楚,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 第五十章 再施毒计 龙央宫内,叶霜儿哭得梨花带泪,因为太过伤心,双肩一抖一抖的,样子好不可怜。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眸,楚楚可怜地望着上官然道:“皇上,您要相信武儿,他是绝对不会做强抢民女这种事情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竟然要这样诬赖我的武儿,还烧了他的府邸,简直是丧尽天良。” 上官然看着这个自己盛宠了二十载的女子,哭得这么伤心,心下一疼,温柔地道:“好了,霜儿,别哭了,朕也知道武儿不是这样的人。” 叶霜儿一惊,不解地道:“皇上,自然您知道武儿不是这样的人,为何还要责备他?” “人言可畏呀,虽然我心疼着武儿,但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偏袒他不是,等过段时间,人们把这件事情遗忘了,朕会好好补偿他的。”上官然叹了口气。 “皇上,人家没有需要您怎么补偿,只要您不要怪罪武儿就好。”叶霜儿看皇上真的是一副没有责怪的意思,于是适时地表现她的懂事。 “放心吧,朕还没有糊涂,怎么真的怪罪他?”上官武温柔地道,“好了,霜儿,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一歇吧。” “是,皇上,臣妾告退。” 叶霜儿回到昭阳宫,一张脸马上阴沉了下来,她对着贴什么么道:“苏嬷嬷,去让人把二皇子叫来。” “是,娘娘。” 半个时辰后,上官武来到昭阳宫,他看着自家阴着一张脸的母后,无奈地道:“母妃,是不是连你也不相信儿臣?” 叶霜儿看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一眼,沉声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 上官武赶忙辩解道:“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母妃,您儿子这种大好男儿,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用得着强抢么?” 叶霜儿想想也对,于是,她皱起秀眉,不解地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 上官武犹豫了一下,于是把他买通风雨楼欲毁沐瑶清誉的事情告诉了叶霜儿,叶霜儿听后,脸色大变,随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上官武道:“武儿,你怎生这般糊涂啊?” 上官武无辜地道:“母妃,儿臣也不知道她竟然会武功啊,如果她清誉被毁,护国将军跟凌丞相就结不成亲家,到时候就不会联手帮上官煜了啊。” 叶霜儿叹了口气道:“你这脑子真是,与其动那个女子,还不如直接把凌言做了,到时候那个女子的婚事就做不得数了,而你又不嫌弃她死了未婚夫,到时候再上门提亲,不就事半功倍了么?” “还是母妃高明。”上官武笑了笑道,“可是,如今凌言那个纨绔公子,竟然跑到军营里历练去了,不好下手呢。”如果 叶霜儿睨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安排在军营里面的人,是吃素的么?既然想站队,总得拿出些诚意不是?” 上官武眼睛一亮,欢喜地道:“还是母妃厉害,那么快就想到办法了。” “这件事情也无需操之过急,横竖离那个女子及笄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猴急了?那个护国将军府的小姐当真那么好?”叶霜儿看着自己的儿子,若有所思地问。 “母妃,早点解决了这件事,不是可以早点安心么?省得夜长梦多。”想到连凌言那样的人都能娶到那么好的姑娘,他心里就觉得极度不平衡。 叶霜儿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她从梳妆盒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凌言道:“你把这个交给你们的人,让他找机会让凌言服下,服药后十天,他就会心脉枯竭而亡。” “母妃,到时候人家验尸,查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你以为你母后傻的么?这种毒药,刚吃下去不会有事,服毒之人要十天后才会突然死亡,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查不出来。” “这种药当真这么神奇?”上官武惊讶地道。 “是啊,这是去年国师去云游之前留给我的,仅此一份,母后拿了许多好东西跟他换,他才愿意给我的。” “这么好的药,用在凌言身上,会不会太浪费了?”在他看来,像凌言那种无能的纨绔公子,直接找人了结了就行了,最好就是毁尸灭迹,根本没有必要浪费这等好药呀。 “怎么说人家也是丞相府的公子,这瓶药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冤。那个女人不是很紧张这个外甥么,到时候让她知道凌言莫名其妙就一睡不醒了,岂不是件很痛快的事情?”叶霜儿冷笑了一下,仿佛已经预见到那样的情景。 “那就按照母妃的意思吧,孩儿这就着人去办这件事情,让凌言十天后就去见阎王。” “嗯,去吧。” “儿臣告退。” 三日后,军营里面,新兵们结束了一天的操练,开始用膳,凌言正在吃着碗里味道极其普通的膳食,这时,林总兵的侍卫走过来,对着凌言道:“凌言,总兵大人找你。” 凌言挑了挑眉,站起身,跟着侍卫走了,当凌言来到林总兵的营帐时,林总兵已经摆好满满一桌子菜,他正坐在桌子前,等着凌言的到来。 林总兵看到凌言,笑眯眯地道:“凌贤侄,你来了,来来,过来坐过来坐。” 凌言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疑惑,不声不响地坐到林总兵对面。坐下后,他淡淡地道:“不知总兵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林总兵笑得一脸慈祥,他笑着道:“也没什么事,说起来啊,我跟凌丞相有些交情,得知你这些日子到军营来,我都没有好好款待你一番,不知道军营的伙食,你还吃得惯么?” “嗯,总兵大人,您是不知道,这军营的伙食,确实不是一般的差呀,爷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好好吃饱过。”凌言又恢复了他纨绔公子的模样,开始埋怨起军营的膳食来。 林总兵语重心长地道:“哎,你自小娇生惯养惯了,一时不适应也是难免的,慢慢的就好了。” “总兵大人说的是。”凌言一副受教的模样。 林总兵看凌言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心下暗喜,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凌言,自己执起一杯,对凌言道:“来,贤侄,今日我们不论辈分,之论交情,共饮此杯。” 凌言激动地站起身,举起酒杯,就往林总被手中的酒杯撞去,由于他太大力,他杯中的酒有一些已经洒扫了林总兵的酒杯中,他朗声道:“总兵大人要跟凌言喝酒,凌言怎能拒绝,来,干了。” 林总兵看凌言那么爽快,哈哈笑道:“好,干。”于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凌言看他毫不迟疑地喝了酒,于是,放心地把手中的酒喝入腹中。 于是,林总兵一杯一杯地给凌言倒酒,凌言也毫不客气地把酒一杯一杯地喝下肚,两人喝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凌言终于倒下了,倒下之前嘴里还念叨着:“来,给也倒酒。”接着,手中的杯子就落地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林总兵看凌言晕倒在地,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走到凌言身边,拍了拍他道:“贤侄?贤侄?” 他看凌言没反应,于是,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个红色的药丸,拍着凌言道:“来,贤侄,你喝醉了,吃颗醒酒丸。” 凌言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微微张开嘴,把林总兵手中的药丸含入口中。 林总兵看凌言吞下药丸,满意一笑,他站起来,对着外面的守卫道:“来人,把凌言扶回去。” 第五十一章 十日魂飞 在林总兵转身的那一刻,凌言已经把口中的药丸吐出来,抓在手中。 守卫的听到传唤,赶紧进来,扶起凌言,往新兵营走去,凌言嘴里还念叨着:“来,干杯,爷还没醉。” 林总兵看着凌言离去的方向,心里松了一口气。 凌言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其他士兵都睡了,他摊开手掌,拿起药丸,轻轻地闻了一下,随后,脸色一片阴沉。凌言可不是真的纨绔公子,他不止武功高绝,医术更是精湛,只是从来不显露出来而已,而这颗药丸,他只要闻上一闻,就能知道药丸的成分,这颗药丸竟然是“十日魂飞”,这种药丸极其难得,人服下以后,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药物会在体内慢慢的散去,三天后在体内就查不到任何中毒的迹象,但是服用的人,在服药十日后就会一睡不醒,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所以这种药才会叫做“十日魂飞”。 林总兵竟然能弄到这种毒药,而自己跟他无冤无仇,而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都很小心地在查找那些被上官武收买的人员的名单,以自己小心的程度,不可能那么快就被他知道了,想到上官武绑架沐瑶没有成功,再结合林总兵想要谋害自己,不难猜出,这件事情,估计又是跟上官武有关。 想通了这一点,凌言心下有了计划。 十日后,林总兵特意注意新兵营这边的动静,但是一直都没有传出有什么事情,他心中一直坎坷不安,不明白是哪里出错了,怎么本来应该一睡不醒的凌言,如今还好好地活着。一直到夜里,他都还没有想通,为什么凌言服用了那颗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在林总兵战战兢兢无法入睡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总兵大人,凌言求见。” 林总兵眼皮跳了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坐起身,假装镇定地道:“让他进来。” 凌言走进来,看着林总兵假装镇定的样子,不屑地撇撇嘴,他看着林总兵,似笑非笑地道:“怎么,看到我还活着,你觉得很奇怪么?” 林总兵故作不解地道:“贤侄,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凌言冷哼一声,道:“行了,你也别装了,装得一点都不像。” 林总兵脸色一白,心虚地道:“贤侄,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凌言看他还死皮赖脸地不承认,干脆不跟他打哈哈,于是沉声道:“行了,你真的不用装了,你的小妾都招了,你还想抵赖么?” “什么小妾?”林总兵还敢嘴硬。 “上个月二十六日,二皇子给你送了两名美人,还有几件价值连城的古董,没错吧?后来你把那两名美人带回家做了你的小妾不是么?”凌言挑眉,好笑地道。 “你,你怎么知道?”林总兵震惊地问,没想到这个纨绔公子,竟然知道他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想怎么样?”林总兵知道事情败露,颓败地道。 凌言笑了一下,淡淡地道:“这要看你,是想死,还是想活了。” “想死又如何,想活又如何?” 凌言偏头想了一下道:“如果想死,现在就可以直接撞墙死掉,然后把罪名安在我身上;想活嘛,就好好听我的话,日后,太子殿下登基为王,自然少不了你的高官厚禄。” 弄了半天,原来凌言是为太子殿下打探事情来了,林总兵总算是明白过来,这个纨绔公子,其实,并不是真的纨绔公子,看来,世人都被他蒙骗了。 生与死,不过一念之差,林总兵自然不会舍得去死,他无奈地道:“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就把二皇子如何贿赂你,如何指使你杀害我等等这些罪状一一写下来,然后签字画押就好了。” “这……”林总兵犹豫了,承认了这些罪名,自己还有活路么? 仿佛看出了林总兵的犹豫,凌言淡淡地道:“你的事情,我已经禀报了太子殿下,如果你识趣,好好配合,也许还有活路,如果你还是想不通,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反正你那两个小妾已经招了,就算你不招,也可以治你的死罪了。” “其实,我更希望你不招,如果不是太子殿下还用得到你,我倒是不介意直接让你去见阎王。毕竟,如果不是我警醒,如今,去见阎王的人就是我了。”凌言看他还在犹豫,继续开口道。 林总兵面如死灰,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了,他颓败地道:“好,我听你的。” 凌言淡淡地道:“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还有救。” …… 二皇子府内,上官武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梁松道:“梁松,怎么回事,为什么凌言还活着?那边还没有动手么?” 刚刚从军营回来的梁松,恭敬地道:“回二皇子,计划没有成功。” “怎么说?” “林总兵把药溶进凌言的酒杯里,凌言竟然不小心把酒杯打烂了,根本没有服下那颗药。” “什么?”上官武声音提高了八度,姓林的怎么那么废物,那可是世间难寻的好药,他竟然就这么浪费了?上官武此时真是郁闷得快得内伤了。 “二皇子,林总兵还说,最近,太子殿下似乎派人进军营去打探消息了,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妙,看来,杀凌言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梁松低声道。 上官武哼了一声道:“他消息倒是灵通,告诉我们的人,暂停一切行动。” “属下遵命。” 叶霜儿得知凌言没死成,反而浪费了自己珍藏了许久的毒药时,气得摔了一套茶具,她看着上官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武儿,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都是一些废物,这种药,母妃仅此一颗,你竟然就这么一无所获地让人给浪费掉了。” “母妃恕罪,都是孩儿的错,孩儿没有找对人。”上官武看到自己的母亲发那么大的火,有些心惊,平时,叶霜儿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温柔的,慈爱的,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对着他发怒。 叶霜儿坐下来,缓了缓心神,才冷静下来,她看着上官武,语重心长地道:“武儿,母妃筹谋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能让母妃失望。” “孩儿明白。” 这两母子还在这里惋惜他们浪费掉的毒药,殊不知,凌言手中,已经拿到了他的罪证,只待时机一到,就足以给他致命的一击…… 第五十二章 以德报怨 距离上次绑架未成事件,已经一个多月了,天气已经由炎热的夏季转入了微凉的秋天,这一天,沐瑶起身,拉开衣橱,看到了自己那几身久违的男装,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想起凌言说让她以后都不要穿这些衣服了,她伸出的手,无奈地放了下来。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尝到了什么叫相思,那种思念的滋味,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占据她的心神。 沐瑶唤了小菊进来,道:“小菊,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菊欢喜地道:“是,小姐。” 沐瑶看着小菊欢喜的模样,好笑道:“小菊,有那么开心么?是不是最近快闷坏了?” 小菊干笑道:“呵呵,小姐,人家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不是太明显,只不过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而已。”沐瑶笑。 小菊羞得脸微微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道:“小姐,奴婢马上给你梳妆。” “嗯,小菊,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沐瑶温声问道。 “小姐,我听说从城西出去二十里路的地方,有个金山寺,很多管家小姐都喜欢去那里祈福,还有就是,据说那里的斋饭很好吃。” “既如此,我们也去那里祈福吧,我去找娘,让娘也一起去吧,娘亲回京城那么久,都没有去过呢,我们就在那里住几日再回来也好。”沐瑶说罢,站起身,往心兰院走去。 一个时辰后,两辆马车从护国将军府驶出来,正是谢心兰和沐瑶母女俩,谢心兰和沐瑶同坐一辆马车,后面一辆坐着丫鬟婆子,侍卫骑着马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西的金山寺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金山寺门口,金山寺确实热闹,京城很多信男信女都喜欢来这里祈福,此时正值中午,来人更是络绎不绝。 沐瑶跳下车后,对谢心兰伸出手,微笑着道:“娘亲,快下来吧。” 同一时间,工部尚书府的马车也停在了金山寺门前,刘夫人下车后,看到谢心兰,赶忙上前行礼,她微笑着道:“没想到沐夫人也来金山寺,可真巧了。” 谢心兰点点头道:“是啊,一直听说金山寺香火最旺,我一直就想来瞧瞧,今日可算是如愿了。”谢心兰可还记得她女儿陷害沐瑶的事情,但是她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虽然心里有埋怨,但是也不至于要给人家摆脸色。 刘夫人见谢心兰愿意跟她说话,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拉了拉她身后的刘映雪道:“雪儿,快来见过沐夫人。” 沐瑶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刘夫人身后的刘映雪,她看起来似乎清减了不少,听到刘夫人唤她行礼,虽然不情愿,还是对着谢心兰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待看到沐瑶时,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沐瑶对于她的怨恨,有些莫名其妙,说到底,自己才是该怨恨的那个人吧,真想不明白,这个女子脑袋是怎么想的,沐瑶摇了摇头,懒得理会她,拉着谢心兰的手道:“娘,我们进去吧。” 谢心兰点点头,扶着沐瑶的手,径自走进了庙里,此时,庙里正是人多的时候,沐瑶和谢心兰烧完香后,僧人给她们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母女二人用过午膳,就往寺庙的后山走去。 金山寺的后山,是一个种满树的园子,这里的树木大多历史悠久,百年老树不知凡几,许多人来金山寺,都喜欢到这个园子走动,因为这里树木枝繁叶茂,鸟语花香,空气特别清新,人们来这里烧香祈福后,漫步在这个树林里,闻着淡淡的树叶清香,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不少。 正当沐瑶母女俩漫步在林荫道上的时候,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沐瑶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到了正在尖叫的刘映雪,只见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正在往刘映雪面前吐着信子,刘映雪吓得直尖叫。她的丫鬟吓得脸色惨白,想挡在刘映雪前面,可是一双脚根本动弹不得。 据沐瑶的判断,这种蛇是毒蛇,如果被它咬到,如果救治不及时,很可能就会毙命的。 沐瑶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毒蛇,甩了过去,下一刻,匕首不偏不倚地没入毒蛇的咽喉,毒蛇蜷缩了两下,就不动了。 沐瑶拉着谢心兰,往刘映雪所在的方向走去,沐瑶走到毒蛇的旁边,看了刘映雪一眼,然后俯身,把插在毒蛇喉管的匕首拔了出来。 刘映雪终于缓过神来,她看到沐瑶,掩不住震惊,她没想到是沐瑶救了她,顿时,她一张脸变换着各种颜色,本来,她是怨恨着沐瑶的,因为上次沐瑶的事情,她被刘老爷关进佛堂一个月,直到昨天才被放出来。她认为,这一切都是沐瑶惹的祸,如果不是沐瑶,自己就不会为了文若兰而陷害沐瑶,也就不会损坏了自己的名声,最后还被爷爷处罚了。 可是,这个怨恨的对象竟然救了她的命,让她怎么不纠结呢,她刚想说什么,刘夫人就来了,她紧张地道:“雪儿,你怎么了?刚刚娘听到你的叫声,发生什么事了么?” 刘映雪颤抖着声音道:“娘,有蛇。”说完指了指地上的毒蛇。 刘夫人看了地上还在冒血的毒蛇一眼,也吓了一跳,她震惊地道:“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蛇?雪儿,你没事吧?”刘夫人只顾着关心自己的女儿,倒是连向谢心兰行礼都忘了,不过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人关心这些事情。 刘映雪小声地道:“娘,我没事,是沐小姐救了我。” 刘夫人这才注意到谢心兰和沐瑶,她连忙道:“多谢沐小姐,沐小姐的大恩,我记下了。”想到自己的女儿曾经还陷害过人家,刘夫人一张脸有些羞红。 沐瑶无所谓地道:“举手之劳,刘夫人不用客气。”虽然刘映雪得罪过她,但罪不至死,自己总不至于见死不救的。 刘夫人讨好地看着谢心兰道:“沐夫人真是好福气,生了那么好的女儿。” 谢心兰笑:“刘夫人过奖了。” 沐瑶看着还在冒血的毒蛇,还有自己手上脏掉的匕首,顿时没了闲逛的兴致,她拉着谢心兰道:“娘,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不安全。” 谢心兰点点头,向刘夫人点点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刘映雪看着沐瑶离去的背影,一时心里五味俱全,就在沐瑶准备走出树林的时候,她出声了:“沐瑶。” 沐瑶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 她看着沐瑶道:“谢谢你。” 沐瑶笑了一下,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刘映雪看着沐瑶消失的方向,心里似乎轻松了不少。 第五十三章 恶整郡主 夜里,沐瑶躺在床上,听着屋外蛤蟆的叫声,丝毫没有睡意,总觉得白天的事情有些蹊跷,金山寺的后院,常年有香客在走动,按理说,寺里会安排人定期驱蛇才对,而今天怎么会有毒蛇出现呢? 沐瑶一时想不透这个问题,觉得心情有些烦闷,于是,她干脆下床,走出房门,跳到屋顶上看星星,这是她以前行走江湖经常做的事情,没事的时候,就跳上屋顶仰望星空。 沐瑶看着天空中繁星点点,只觉得烦闷的心情舒缓了许多,此时寺庙里很是安静,大多留宿的香客都已入睡。忽然,远处传来两个小和尚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是凭着沐瑶过人的耳力,也够听个一清二楚了。 一个小和尚说:“师父不是说叫你去驱蛇了么?怎么树林里还会有蛇出没?今日刘夫人找到师父,发了一通脾气呢。” 另一个说:“师兄,我说出来,你千万不要告诉师父。”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心虚。 “怎么回事?” “我去驱蛇的时候,看到了那条毒蛇,我就将蛇打晕了,那时刚好碰到莲郡主,莲郡主就问我,这条蛇是不是死了,我说没有,她又问我蛇什么时候会醒来,我告诉她过一会儿就会醒,我得赶紧把蛇送走,省得它咬伤香客。” “然后呢?” “然后莲郡主就说,如果今日护国将军府的沐小姐进入树林,就让我把毒蛇放回树林里去。” 另一个和尚激动地道:“她叫你这么做你就照做了?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师父知道,非把你逐出师门不可。” “师兄,我没有办法啊,莲郡主说,如果我不照做,她就要跟师父说,说我非礼她。”小和尚激动地道,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天知道他有多冤枉啊,无缘无故被人威胁。 沐瑶听到这里,心里真的怒了,她没想到莲郡主这么狠毒,竟然让人放毒蛇咬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沐瑶轻轻跃下屋顶,走到小和尚身边,一手扣住他的命门,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另一个和尚看到沐瑶突然到来,还扣住了自己师弟的命门,吓得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沐瑶。 小和尚抬头一看,吓得脸色一白,颤着声音道:“沐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人逼的呀,我没有想要害你。” 沐瑶看他害怕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沉声道:“告诉我莲郡主住在哪个房间,要不然我就把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你师父。” 小和尚害怕被逐出师门,连忙道:“回沐小姐,莲郡主在东厢房的第一间房。” 沐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冷冷地看着和两个和尚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给我多说一个字,听明白了么?要不然,我就把你放毒蛇咬我的事情告诉你们的师父。” “是,我们不说,不说。” 沐瑶一个转身,迅速消失在两个和尚的面前,两个小和尚呆呆地看着沐瑶消失的方向,心里又惊又怕,原来沐小姐武功那么厉害。 沐瑶悄然来到东厢房的第一间,房间的灯还亮着,沐瑶凝神静听,果然听到莲郡主的声音。 “小陶,你说那个沐瑶怎么那么好运呢,怎么就偏偏被刘映雪那个笨蛋碰到毒蛇了?要是咬了沐瑶那个贱人,那得多大块人心呀。”屋内,传来莲郡主愤恨的声音。 “郡主,恶人有恶报,那个沐瑶这么对你,迟早要遭报应的,您就不要理会她了。”小陶讨好地道。 沐瑶嘴角狠狠抽了两下,自己什么时候成恶人了,明明是她们三番两次地害人,真是贼喊抓贼。 “哼,敢得罪本郡主,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付出代价。”莲郡主哼了一声,接着道:“好了,我要睡了。” 没一会儿,房间里的灯就灭了。 沐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一个转身,往后院的树林走去,没过多久,就见她提着一个布袋回到莲郡主的房顶。她轻轻掀开瓦片,直接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倒到莲郡主的床上。 没过多久,就听到莲郡主的惊叫声:“啊……救命啊,蛇,有蛇。”紧接着,就是撞到桌椅的声音。 沐瑶从屋顶看进去,隐约看到莲郡主从床上跌跌撞撞地下床,由于走得太急,额头撞到了桌角,正在流血,她脸色发白,腿还在打颤。看到莲郡主狼狈的样子,她心里总算是解气了些,于是,她轻轻一跃,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莲郡主的叫声,惊动了不少人,于是,大家房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小陶紧张的地问:“郡主,您怎么了?蛇在哪里?” “蛇,有蛇爬到我脸上了,好可怕,快来人,打蛇了……”莲郡主一边喊,一边往外走。 莲郡主的护卫,听到她的叫声,匆匆赶了过来,连寺里的主持,智缘大师都被惊动了。 莲郡主的护卫匆匆走进房间,急忙点了灯,护卫寻找了半天,蛇没找着,只有两条蚯蚓正蜷缩在莲郡主的床上。 一个护卫抓起蚯蚓,拿在手里,对着莲郡主道:“郡主,不是蛇,是蚯蚓。” 莲郡主看了侍卫手中拿着的黏糊糊的东西,只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滚,紧接着狂吐起来,想到这些恶心的东西刚才爬到她的脸上,她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智缘大师看了眼侍卫手中的蚯蚓,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原来是蚯蚓,真是虚惊一场。” 莲郡主吐了一阵以后,看着智缘大师,恼怒地道:“大师,你这是什么破庙,房间里面怎么会有蚯蚓这么恶心的东西?” “阿弥陀佛,让莲郡主受惊了。”智缘大师无奈地道,他实在想不通,蚯蚓有什么可怕的啊。 莲郡主看到老和尚一开口就一句阿弥陀佛,不胜其烦,她厌恶地道:“行了,这破地方我也不住了,回府。” 小陶战战兢兢地道:“郡主,您的额头受伤了,是不是先包扎一下,要是留下疤痕就麻烦了。” 经小陶一说,莲郡主开始感觉到痛了,刚才是太过惊吓,连额头受伤了都没有意识到,如今,听到可能会留疤痕,她整张脸吓得惨白,她对着小陶喝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包扎。” “是,小姐。”小陶战战兢兢地道,本来还想说,她们这次来,是要为公主祈福的,说是要住三天,现在就回府,会不会祈福就不灵了,不过想到自家主子的臭脾气,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听到呼救前来查看的人,听说莲郡主是被蚯蚓吓到了,都很是不以为然,想着千金小姐就是这样,一点小事也闹得惊天动地,真没劲,于是,人们都摇摇头,离开了。 “你轻点啊,很痛的知不知道?……”夜恢复了宁静,但是莲郡主的怒喝声还是传出了好远…… 第五十四章 清风阁主 恶整了莲郡主以后,沐瑶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回京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还真是多姿多彩,先是被皇上赐婚,成了凌言的未婚妻;再之后又是二皇子买通风雨楼的人绑架她;如今又被莲郡主让人放毒蛇咬她。这日子过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姿多彩”啊。 看来,未来的日子,想要安安静静地过下去是不可能了,而自己呢,如今身边没个得力的人,还真是不太方便呢。想到这里,沐瑶长长地叹了口气,于是她决定,还是把沐三公子的贴身婢女召回来吧,小菊虽然会伺候人,但是不会武功,总是没那么方便。只是不知道,如果她们伺候多年的沐三公子,突然变成了沐大小姐,不知道她们会是何反应呢?想到这里,沐瑶勾唇一笑,想着那场面还是很令人期待的。 于是,她使用密音之功,说了句:“绿儿,过来。”不久后,一只小小的鸟儿飞了进来。鸟儿背部的毛色是浅绿色的,毛色顺滑亮泽,没有一丝杂色;而肚子上面的毛却是纯白色,同样是洁白得没有一丝杂质,鸟儿看起来可爱又有灵气。这是沐瑶训练多年的信使,专门用它来传信的。 沐瑶摊开自己白皙柔嫩的小手,绿儿马上欢喜地飞到她手上,然后用很无辜的眼神望着沐瑶,似乎在说:“主人,为什么那么久都不叫我?” 沐瑶看了小绿一眼,轻声道:“绿儿,你是不是想念蓝儿了?既然这样,你可以马上去找她了。” 绿儿一听,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很是欢喜。沐瑶看着绿儿欢喜的样子,轻笑了一下,她走到桌子旁边,写了一张小纸条,小心翼翼地绑在绿儿的脚上,绑好以后,轻声对绿儿道:“好了,去吧。”绿儿扑展了两下翅膀,就离开了沐瑶的房间…… 青山城城西的连绵高山之中,有一座隐秘的宅院,只见宅院的正对大门的屋檐上挂着一块长方形的匾额,上面赫然写着“清风阁”三个大字。宅院内,两个女子正在庭前无聊地看着秋天的落叶,眼里闪过一丝烦闷。两个女子看起来都是十四五岁左右,一个穿着绿衣,一个穿蓝衣,两人都是做丫鬟模样打扮,她们并不像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那样规规矩矩地坐着,而是懒懒散散地靠坐在庭前的石凳上,手里抓着一把叶子,随意地撕扯着,仿佛这样能减轻心里的烦躁般。 绿衣女子眨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看着身边的蓝衣女子道:“秋若,为什么这么久了,公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是不是不要咱们了?” 秋若摇摇头,看着满脸郁闷的秋水,无奈地道:“哎,我也不知道啊,公子还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消失那么久呢。” “公子也真是的,偌大的清风阁就交给我们两个打理,自己这个阁主却跑得不见人影,他就不怕我们两个把清风阁给占了么?”秋水无语地道。 “公子就是太相信我们两个了,才会这么没有顾虑地离开,而且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们,真是,哎……”秋若无奈地道。 秋水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着,不知道谁家的婢女会像自己那么悲催,连自己主子去哪里了都不知道,如今不但不用伺候主子,而作为主子贴身丫鬟的她们,还要反过来被人伺候,这日子过得呀,实在太不称职了啊。 正在秋水和秋如百无聊赖的时候,一只体型跟绿儿长得一样的鸟儿飞了进来,唯一跟绿儿不同的地方,就是它背上的毛色是蓝色的,它扑着翅膀飞到她们跟前,秋水看了鸟儿一眼,无力地道:“蓝儿,别扑了,灰尘都进我眼睛了,哪边凉快哪边去吧,让你去找绿儿你又找不到,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找到绿儿,就能找到公子了吧?秋水心中暗想。 蓝儿看了秋水一副我不想理你的表情,转身跳到秋若的腿上,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仿佛在说着什么,秋如看了蓝儿一眼,有些不抱希望地道:“怎么,你找到绿儿了?” 听了秋若的话,蓝儿的翅膀扑动得更厉害了,眼睛一直盯着大门的方向。秋若好奇地往大门边看去,就看到绿儿慢悠悠地飞了过来。 “绿儿?”秋若惊呼。 秋水听到秋若的惊呼,赶紧扭头,看到绿儿的时候,她激动地道:“秋若,公子有消息来了,有消息来了。” 绿儿似乎很是不屑理那两个女子,它看到蓝儿,马上飞过来跟蓝儿亲热了一番。秋水看得直冒火,她看着绿儿道:“绿儿,公子是叫你来传消息的,可不是让你叙旧来的,还不快点过来?” 绿儿看了秋水一眼,扭头就跳到秋若的手上,还挑衅地看了她一眼,秋水气得直咬牙。 秋若好笑地道:“好了,跟一只鸟较什么劲啊?” “它根本就不是好鸟。”秋水不满地道。 秋若摇摇头,轻轻解开绑在绿儿脚上的纸筒,缓慢地摊开,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然后欢喜地道:“公子在京城呢,他让我们即刻去找他。” “真的?给我看看。”秋水欢喜地道,刚才被绿儿鄙视的怒火已经飞到九霄云外了。 秋若把纸条递给她,秋水迅速接过来,快速扫了纸条上的内容一眼,满上眉开眼笑:“太好了,我以为公子不要我们了呢。” 秋若好笑地道:“你想多了,公子怎么可能不要我们呢?” 秋水马上精神百倍地站起来道:“走,我们找公子去?” 秋若挑眉看着她道:“你就这么走了?不把事情交代一下?是不是想着等见到公子,让公子揭你的皮?” 秋水苦着一张脸道:“人家真的太想公子了嘛,公子根本就不管清风阁了,我们还管它干什么?” “谁说不管了?公子临走之前不是交给我们打理了么?我们要离开这里,自然要把事情交代好才行。” “公子怎么就不告诉我们,应该交给谁打理呢?” “公子让我们自己想,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吧,想不出来也不用去找公子了。” 秋水无语望天,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沐三公子呀,怎么有您这么为难人的啊,人家是真的想您啊,想得心肝都疼了…… 第五十五章 主仆会合 三日后,金山寺后山 秋若和秋水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终于来到了与沐三公子约定的地方。 秋水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看着秋若道:“秋若,公子是约咱们在这里见面没错吧?可是怎么来了这么久,还不见公子的身影呢?” 秋若靠坐在一棵树干上,轻声道:“应该不会错的,也许是我们来得太早,公子还没有起床吧。” 秋水点点头,随手折了一枝树枝,拿在手里把玩着。 沐瑶刚走到后山,就听到自己这两个丫头的话语,心下好笑,估计,她们是等不来沐三公子了,沐大小姐倒是有一个。沐瑶看了看秋若和秋水坐的那棵树,笑眯眯地道:“你们两个,打算在树上坐多久?再不下来,我就走了哦。” 两个丫头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浅紫色长裙的女子站在树下,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们。 秋水回头看了秋若一眼,喃喃地道:“秋若,我好像在做梦,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我连坐着都能睡着。”如果不是在做梦,面前这个女子怎么长得跟公子一样呢? 秋若皱了一下眉,轻声道:“秋水,公子以前有没有说过,他有妹妹什么的?是不是她没有空,所以派他妹妹来接应我们了?” 秋水摇摇头:“没有听说过啊。”于是,她转头对着沐瑶道,“这位小姐,您是三公子派来接应我们的么?”这个女子看起来好像公子哦,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十分的像哎,估计是孪生姐妹之类的?秋水暗暗想着。 沐瑶看着自家丫头傻乎乎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她好笑地道:“我说秋若、秋水,才几个月不见,你们连自家主子都不认得了么?” 两人听说面前的人就是自家主子,对望了一下,于是不抱希望地道:“公子,你没事穿个女装出来吓人干什么?”公子肯定是故意逗她们的,嗯,一定是这样,两人在心中默念。 沐瑶挑眉:“那我应该穿什么?” 秋水急切地道:“公……公子,你一个大男人,穿个姑娘家的裙子,算什么事儿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男人?”沐瑶似笑非笑地道。 “啊……”随着沐瑶话落,秋水身子一抖,身子直直从树上往下坠,之后发出一声惨叫。 沐瑶无奈地摇摇头,在秋水落地之前,抬手轻轻一托,隔空稳住了秋水的身子,然后无奈地道:“秋水,你就是性子太急了,不就是因为我不是男人而已嘛,用得着激动成这样么?你看看人家秋若,多镇定呀。” 脸上变化了各种颜色的秋若,听了自家主子的话,嘴角抽了抽,是镇定,镇定得自己都不会动了,自己伺候了好几年的主子,她们都没有发现她是女子,自己这到底是有多失败啊?自己能镇定得起来才怪。 秋水站稳以后,在沐瑶身旁转了一圈,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公子,真的是你么?” 沐瑶笑着道:“如假包换,嗯,对了,以后不能叫公子了,要叫小姐,懂不?” 秋若缓了一下神,才从树上跳下来,她看着沐瑶,恭敬地道:“奴婢见过小姐。” 沐瑶点点头,想着真不愧是自己的第一贴心,那么快就缓过来了。 秋水看到秋若承认了面前这个漂亮的小姐就是自家主子,于是也赶忙过来行礼,公子平日里待人温和,但是她们可不能这样不知分寸,于是,她也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向沐瑶行了礼。 沐瑶看着这两个伺候了自己几年的丫头,温和地道:“秋若、秋水,我之前为了在江湖行走方便,才一直作男装打扮,这件事情,就你们两个人知道就好,清风阁那边,先不要告诉他们吧。” “是,绝对不会辜负小姐的信任。”二人同时回答,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无论主子是男是女,都是自家主子,想通了这一点,这两个丫头面上的表情正常了许多。 沐瑶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我的真正身份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沐瑶。” 秋若和秋水对望一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小姐,您就是那个被赐婚给京城第一纨绔,宁愿嫁给纨绔公子,也不要当太子侧妃的沐小姐?” 沐瑶笑了一下道:“嗯,就是我,看来你们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京城离青山成有千里之遥,这边的消息你们都能知道。” 秋水翻了个白眼,无语地道:“小姐,这件事情估计全天下都知道了吧,何止是青山成啊?” “嗯,那倒是,凌言就是太出名了。”说到凌言,沐瑶脸上又闪过那种幸福的笑容,直看得两个丫头震惊无比,小姐的样子,怎么好像是坠入爱河的模样?果然,分开了几个月,自己真的错过了好多东西啊。 “小姐,嫁给纨绔公子,你甘心吗?”秋若小心翼翼地问。自家小姐,美丽动人,文武双全,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啊,真的要嫁给一个纨绔公子么? 沐瑶再次露出那种满足的笑,温柔地道:“嗯,我觉得挺好。” 秋若和秋水默了默,不再说什么,想着主子的事情,可不是自己能干涉的,只要她自己喜欢就好。 “小姐,你在哪里?”远处,传来小菊的声音。 沐瑶看了看秋如和秋水,道:“走吧,我们回去。” “是,小姐。”两人同声应着,恭敬地跟在沐瑶身后。 沐瑶走到小菊面前,问道:“小菊,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回小姐,都收拾好了,夫人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呢。这两位是……”沐瑶话说到一半,看到沐瑶身后的秋若和秋水,不解地问。 “这是秋若,这是秋水,以后你们就住在一处吧,小菊,回去后你好好给她们准备两间房间。”沐瑶指着秋若和秋水给小菊介绍。 小菊欢喜地道:“太好了,以前跟小姐说,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您老是不听,如今可算是想通了。” “嗯,所以你以后就不用老在我耳边念叨了,我耳朵都要长茧了。走吧,别让娘久等了。” “是,小姐。” 来到金山寺门口,马车已经等着了,沐瑶走到谢心兰所在的马车,跟她说了秋若和秋水的事情,秋若和秋水恭恭敬敬地给谢心兰请了安。 谢心兰看着这两个丫鬟,看起来比一般的丫鬟多了些灵气,心下欢喜,随即慈爱地道:“小瑶,有她们伺候你,以后你嫁过去,娘也放心些,这些日子,娘还在张罗着,要多给你调教几个丫鬟呢,这下可好了,娘也省事了。” “嗯,我知道娘对我最好了,走吧,回去了。” “好。” 第五十六章 情敌相见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距离凌言去军营,已经三个月了,这些日子以来,沐瑶对凌言的思念,只增不减,好在凌言经常派风烟给沐瑶传信,沐瑶看着凌言写的那些思念的话语,只觉得心里既苦又甜,苦的是,两人分开好久,想见又不能见,甜的是,凌言信上关心思念的话语,让她每每看信都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这一天,沐瑶睁开眼睛,想起凌言说的那句,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的话语,心里面估摸着,他会不会就快回来了呢? 这种思念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模式,睡觉之前会想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还是会想他,有时候做着其他事情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他。在几个月以前,沐瑶根本不会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思念一个人的时候。 “小姐,您起来了么?”小菊的声音从外间从来。 “嗯,进来伺候吧。”沐瑶懒懒地回答,如今的天气,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沐瑶醒来都喜欢在床上赖一阵子。 沐瑶用过早膳,正想到心兰居去找谢心兰,她刚走出房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瑶。” 沐瑶惊讶了一下,抬眼望去,竟然是张延,她吃惊地道:“张延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祈城么?”时隔几个月,张延仿佛瘦了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想来是因为长途跋涉的关系吧。 张延看着面前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时隔几个月,她出落得越发美艳了,他轻声道:“我爹让人把我调回京城了。” “哦?这样啊,那张叔叔他们也过来么?”沐瑶好奇地道,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张延的爹爹并没有接到调令。 “没有,小瑶,我听说你被皇上赐婚给京城第一纨绔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激动。 沐瑶干笑了两声道:“呵呵,张延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那么快就被你知道了。” 张延听到沐瑶亲口承认了,一颗心刺痛了一下,他难过地道:“小瑶,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怎么能嫁给那个纨绔公子?” “张延哥,我跟他的婚事已经定了的,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沐瑶微笑着道, 可是,她的笑,看在张延眼里,却像是强颜欢笑,他走到沐瑶身边,抓住她的手,低声道:“小瑶,不要嫁给他,我带你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沐瑶呆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表达有问题么,自己可没有说不喜欢嫁给凌言啊,他怎么像是要带她私奔一样? “张延哥,你误会了。”沐瑶边说边用力挣脱他的手,哪知他抓得很用力,根本就不轻易挣开。 “小瑶,你跟我走吧,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就算是死,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一个纨绔公子。”他激动地说着,一想到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子要嫁给别人,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要是她能嫁一个好男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一个纨绔公子,让他如何能接受? 秋若和秋水对望一眼,不知所以然,这个公子又是何人,看小姐的样子,是不想让这个男子抓她的手,可是,小姐又没有使用真气把他的手振开,于是,两人纠结了,是上前把男子狠狠揍一顿呢,还是听之任之?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声音懒懒地响起:“哦?爷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带走爷的女人。” 沐瑶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凌言懒懒地倚在院子门边上,阳光打在他身上的墨色锦袍上,让他看起来更加风华无双,几个月不见,他瘦了些,也黑了些,但是,还是一样俊美无双。此时,他虽然是懒洋洋地站着,却遮不住他满身的贵气,也许,这个男子即便是扒着,也一样高贵如斯吧。 沐瑶一看到凌言,心下欢喜,她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张延,直接使用了些内力,把自己的手腕从张延手中挣脱开来。 她急速地走到凌言旁边,欢喜地道:“你回来了。”没想到,见到他,自己比想象的还要欢喜,脸上甜甜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凌言看着面前一脸欢喜的女子,看着她暖人心扉的笑容,面色柔和了一些,随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样,一张脸又绷了一起来。于是,他不再看沐瑶,而是冷冷地看着张延,一张脸黑得吓人,凌厉的眼神,直看得沐瑶打了一个冷战。 张延看着沐瑶见到这个男子时欢喜的样子,心不由得一痛,他看了凌言一眼,沉声道:“你就是凌言?”他没想到,这个人们口中的纨绔公子,竟然长得这么俊美,而且他身上的气势,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凌言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没错,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告诉你,你惹到我了。”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语气不轻不重,但是沐瑶却感觉到了他的周围正泛着一股冷气。 张延一听说这个人就是凌言,他恼怒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纨绔公子,你根本就配不上小瑶,你最好跟她解除婚约。” 沐瑶听得一阵恶寒,心想,张延哥啊,你自己想找死,我真的帮不了你了。 凌言冷笑了一下道:“哦?爷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他袖子下的拳头已经握紧了,就他那二愣子的模样,能配上小瑶?别笑死人了,凌言心中腹诽道。 沐瑶一看,心知不妙,她走上前,拉着凌言道:“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介绍……” “你闭嘴。”沐瑶话还没说完,凌言就打断了她。 张延看到凌言凶沐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沐瑶道:“小瑶,你还没嫁过去,这个男人就开始这样对你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还是想办法跟他解除婚约吧。” 沐瑶听了张延的话,嘴角抽搐了下,心想,张延哥,你还要不要命了,没看到这个男人已经准备爆发了么? 沐瑶抚了抚额,头疼地道:“张延哥,你还是先回去吧。” “张延哥?叫得倒是亲热。”凌言淡淡地开口,语气温凉无比,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酸味儿。 沐瑶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这个称呼都叫了十几年了,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如今倒好,这个男人还为这个称呼醋了。 “是啊,我跟小瑶是青梅足马,你不知道么?”张延不怕死地开口。 沐瑶差点没晕过去,心想,不是自己不救他,她真的已经尽力了,于是,她无力地走到门边,学着凌言的样子,懒懒地倚在门口的另一侧,要争,就让他们争个痛快好了。 谁知沐瑶刚站好,就听到张延一声闷哼,原来,凌言已经把张延扔出院子外了。 第五十七章 相见温柔(1) 张延没想到凌言会突然出手,而且凌言的手法,快得他根本闪避不及,身上的疼痛告诉他,自己摔得不轻。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恼怒地道:“有本事,你跟本公子打一场,这样突然偷袭,算什么男人?” 凌言不屑地撇撇嘴,淡淡地道:“就你?我家的门房都比你强,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沐瑶无奈地感叹,这个纨绔公子,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啊,竟然拿张延跟一个门房比,真是……哎。 张延看着他一副藐视他的眼神,听着他不屑的话语,心里一团火在烧,他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就向凌言刺去。 凌言轻轻一闪,就躲过了,张延怎么说也是在沙场上杀过敌的,武功并不会太弱,不一会儿,两人就交上手了。不过没几招,张延明显就已经落了下风,沐瑶担心弄出人命,赶紧加入战局,走到凌言身后,紧紧抱住他,道:“好了,别打了。” 尽管被沐瑶抱着,凌言还是一脚把张延踢飞了,张延摔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在门槛上,口里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伤得不轻。 “小菊,快去找大哥来。”沐瑶抱着凌言,不敢放手,怕他一激动,把张延打死了。 “是,小姐。”小菊吓得面色发白,没想到凌言会跟张延打起来,她赶忙往门外跑去,其他看热闹的人也各自去通报了。 凌言感觉到女子紧紧抱着自己,软软的娇躯贴在自己身后,心中的怒火才下去了一些。 他转过身,直接横抱起沐瑶,瞬间消失在宜兰居内。 张延惊愕地看着凌言消失的方向,已经没有了凌言的影子,他没想到,凌言的武功,比起自己来,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他有些颓败地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实在伤得太重了。 秋若和秋水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们愣愣地对视了一眼,心想,不是说京城第一纨绔一无是处么?那刚才那个武功高强,小姐见了以后就欢喜得不行的男子是谁?果然,传言误人,传言误人啊。 于是,两人好心地走上前,把张延扶了起来,好心地道:“张公子,你也看到了,我家小姐是真的喜欢凌言公子,您就别瞎掺和了好么?”再瞎掺和,也是找罪受罢了,一百个你也打不过凌公子啊,二人心中腹诽道。 沐源和沐泉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张延一副呆滞的模样,他任由着秋若和秋水扶起来坐在庭前的石凳上,眼睛一直盯着凌言消失的方向。 沐源看了张延嘴角边的血迹,皱了皱眉道:“怎么伤得这么重?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公子,张公子跟凌公子打起来了。”秋若恭敬地道。 “是凌言把他打成这样的?”沐源沉声问道。 秋若和秋水同时点了点头。 “他俩为什么打起来?”沐泉不解地问,凌言什么时候从军营回来的?那么快就跑到自己家打架来了? “因为,张公子说,要小姐跟凌公子解除婚约,还想带着小姐私奔。”秋水小声地道。 沐泉嘴角抽了抽,心下了然,以凌言宠爱自家妹子的程度,能给张延留一条命算不错了。不过,没想到凌言武功这么厉害,张延在边城一带,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碰上凌言,竟然被打得这么惨,这个妹夫啊,果然不一般。 沐源兄弟二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不再说什么,扶着张延,往他自己的院子走去…… 沐瑶感觉到凌言飞了好久,耳边刮过呼呼的秋风,只觉得风刮得脸都疼了,显然,这次的速度,比起上次还要快上许多。沐瑶赶紧把脸埋进他怀里,用力吸着她熟悉的味道,那种心安的感觉再次袭来。 过了许久,沐瑶只听得“砰”地一声,是门合上的声音,跟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整个后背已经贴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我……”她刚想开口,唇就被他封住了,接下来就是一个绵长又缠绵的吻,沐瑶发现,自己真是该死的怀念这种亲吻的滋味,于是,她热切地回应着他,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都融化在这一吻里。 良久,凌言才放开她的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的怒气还没有散去,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一张脸,冷得吓人,像是千年的冰山。 沐瑶张开迷茫的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凌言那带着怒气的俊脸,她轻声叹了口气,伸出小手,轻轻抚着他棱角分明又带着冷气的俊脸,柔声道:“别生气了好么,我想你了。” 只这么一句话,仿佛是春日里的阳光,瞬间,把他筑起的冰墙,就这么融化了,他呼吸一重,暗哑地道:“不许诱惑我。” 沐瑶看着他变得炙热的眼神,心尖颤了颤,她叹息了一下,重新圈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柔软的唇贴着他的,她学着他的样子,趁他惊愕地张开嘴的空挡,把丁香小舌伸了进去,调皮地吻着他。 凌言整个身子绷得死紧,他觉得他真的快疯了,这个女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诱惑他,是要让他把她拆吃入腹么?她笨拙生涩的吻,对他来说,那是致命的诱惑。 于是,他狂热地变被动为主动,直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当沐瑶感觉到身子一凉,她的衣衫已经滑下了床边,她紧张地看着他道:“别……” 凌言看着身下的美好的春光,憋得两眼赤红,他解开自己的衣衫,把身子轻轻地贴在身下柔滑的肌肤上,美妙的触感,让他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 感受到身下人儿的僵硬,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真的好想此时就提前洞房花烛了,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个女子,还没有及笄。 沐瑶感觉到他只是贴着自己,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身子微微放松了些,于是,她抬起手,轻轻环上他的腰。 凌言感受到圈住自己的柔软,刚刚压下去的骚动,又蹭蹭地往上冒,他暗哑道:“小瑶,你再诱惑我,我就不忍着了。” 沐瑶脸一红,委屈地道:“我没有诱惑你,人家想你了,就想抱着你。” 此时,她小脸通红,媚眼如丝,目送秋波,说不出的诱惑。凌言低吼一声,从她身上弹跳起来,转眼,就听到隔壁传来哇啦啦的流水声,想来,他是跑去冲冷水了。 第五十八章 相见温柔(2) “在我出去之前,自己把衣服穿上。”不一会儿,凌言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 沐瑶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一张脸瞬间红透,于是,赶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套上。 她刚穿好衣服,凌言就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屏风后出来了,沐瑶看着他尚在滴水的头发,埋怨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才好?”边说边环顾着房间,找来了一条干毛巾,接着把他摁在椅子上,温柔地用毛巾吸着他头上的水。 凌言静静地享受着女子温柔的伺候,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待沐瑶把毛巾放下的时候,他把她拉坐在他腿上,紧紧地抱着她,暗哑道:“小瑶,我真的好想你,以后再也不要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沐瑶圈住他的脖子,轻声道:“明明是你自己离开的。” “嗯,是我不对,是我离开的。”他温柔地开口。 “张延,是我在祈城的邻居。”沐瑶轻声开口,想着应该跟他解释清楚才行。 “别跟我提那个二愣子。”凌言闷声道,本来高高兴兴地回来,想给这个小女人一个惊喜,没成想,惊喜没给成,倒是快把自己气死了,竟然想带着他的女人私奔,真是活腻了。 沐瑶失笑:“张延哥不是二愣子呀。”张延怎么说也算是边城少有的才子,怎么到了凌言这里,就变成二愣子了? “他就是二愣子,不许帮他说话。”凌言闷闷地道。 沐瑶听得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道:“真是个醋坛子,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而已,对他又没有什么想法。” “你让他抓你的手了。”凌言哀怨地道,亲亲小瑶的手,只有他能拉好么,他真的好想把那个人的手剁了。 “我什么时候让他抓我的手了,明明是他趁我不注意抓的好么?”沐瑶无辜地道。 “我回去把他的手剁了。”凌言郁闷地道。 沐瑶捏了一下他挺直的鼻梁,无奈地道:“好了,不醋了行么,我下次小心就是了。” “还想有下次?”他警告地看着她。 沐瑶皱了皱鼻子,好笑地道:“我怎么闻到那么大一股酸味呀?” “是么?我尝尝?”于是,他再次把唇覆在她唇上,美其名曰,尝味道。 所谓的小别胜新婚,估计说的就是他们吧,两人亲热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 “这里是哪里?”沐瑶终于想起,他们来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方。 “这是我住的地方。”凌言轻声道。 “丞相府?”沐瑶惊呼,不会吧,凌言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她带到丞相府来了? 凌言摇摇头道:“不是,是在我自己的别院。” 沐瑶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布置得干净整洁,清幽典雅,每一件摆膳,都是价值连城的精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跟这个男子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公子,是您回来了么?”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进来吧。”凌言淡淡地道。 沐瑶想从凌言怀里站起来,他却抱得死紧,沐瑶无奈,只得继续坐在他腿上。 门吱呀一声响,一位三十多岁所有的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女子穿着一袭蓝色长裙,脸上挂着浅笑,她微微屈膝,向凌言行了礼,然后看向沐瑶,温柔地道:“想必这位就是沐小姐吧,难怪独得公子钟爱了,长得可真是水灵,看着就觉得特别舒服。” 凌言看着沐瑶羞红的脸,温柔地道:“这位是晴姨,是这个内院的管家。” 沐瑶点了点头,叫了声晴姨,晴姨笑眯眯地道:“公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传膳?” 凌言点点头道:“端进来吧。” “好的。” 不一会儿,一个年龄跟晴姨差不多的女子就走了进来,来人面带微笑,看起来跟晴姨一样友善。她的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丫鬟手里都端着饭菜,她们走到桌子旁边,规规矩矩地把饭菜放好。 女子笑眯眯地道:“公子,许久不见您过来了呢。” 凌言淡淡地道:“嗯,最近比较忙,快来见过沐小姐吧,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来人哪敢怠慢,都恭恭敬敬地行礼,礼毕,丫鬟们都低眉顺目,很是规矩,看来是晴姨调教有方呀。女子看了沐瑶半晌,随即欢喜地道:“早前听说沐小姐深得公子喜爱,我一直就想见见是个怎样的可人儿,如今总算是见着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要是夫人泉下有知,估计也会欢喜的。”女子说道最后,有些感慨地抹了抹眼睛。 沐瑶微笑着道:“您过奖了。” 凌言看着女子,温柔地道:“这是明姨,跟晴姨一样,以前是娘亲的贴身丫鬟,娘亲走了以后,她们就留下来照顾我了。” 沐瑶点点头,感激地看了明姨一眼,想着凌言从小没有了娘亲,还好有这些人照顾他。 明姨接收到沐瑶那感激的眼神,心下自然欢喜,想着公子终于找到心尖上的人儿了。 凌言看了站着的人一眼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是。” 待所有人都退下以后,凌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沐瑶嘴边,宠溺地道:“明姨做菜可是一把好手,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沐瑶就着他的筷子吃下,之后连连点头,明姨做的菜,比起天香楼的招牌菜,竟是丝毫不逊色。 凌言看沐瑶吃得开心,仿佛爱上了喂她吃饭这项工作,忙得不亦乐乎。 待沐瑶吃了个半饱以后,才反应过来,凌言一直都没有吃,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找了个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开始给他夹菜,边夹边碎碎念道:“你快点也吃吧,如今都过了午饭时间了,想来你也是饿了的,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需要你伺候了。” 凌言听着她满含关心的话语,嘴角咧开大大的弧度,满眼都是笑意。 饭后,凌言带着沐瑶走出院子,不得不说,凌言这个别院布置得还真不错,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每一处,都透着一种温馨的味道。潺潺的流水声,伴随着那鸟儿的鸣叫声,还有弥漫在空中的淡淡花香,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第五十九章 护短夫妻 凌言带着沐瑶在院子里面慢慢地行走,此时已是深秋,天气不冷不热,人在室外走着,倍感惬意。 晴姨和明姨看着并肩走在一起的那一对璧人,面上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晴姨欣慰地道:“公子总算是寻到意中人了,难为他之前还被人退亲。” 明姨点点头附和道:“可不是么?之前我听说莲郡主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人也知书达理,还替公子惋惜了一段时间,如今倒是好了,我看着沐小姐,要比莲郡主顺眼。” “哎,像莲郡主那样的女子,估计是入不了公子的眼的,要不然凭公子的能耐,莲郡主想要退亲,岂是那么容易的?”晴姨不赞同地道。 “嗯,这些年公子冷心冷清,我以为他是不会把心思放在任何女子身上的,没成想,京城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沐小姐,就跟公子对上眼了。” “这位沐小姐我看着就觉得不错,笑起来温婉端庄,也不矫揉造作,如今啊,我只盼着他们早日完婚,好生个小公子出来给我们照看才好。” “是啊是啊,晴姐姐倒是说出我的心声了,这个院子啊,是冷清了些。” “可不是,公子也难得来一趟,反倒是便宜了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在这里占山为王了。”晴姨自己说完,还觉得好笑,感觉越说越离谱了。 明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站起身道:“嗯,我得去多做些好吃的,估计沐小姐待会儿还会在这里用晚膳,得把她养好一些,这孩子,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呢。” “嗯,你说得对,把她养好一点,以后好生养。”晴姨跟着附和。 于是,两个女人相视一笑,一齐往厨房去了。 正在闲逛的沐瑶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想着,是谁在念叨着自己呢? “小瑶可是凉到了?”凌言看她打喷嚏,连忙握了握她的小手,感觉她的手是暖的,这才放下心来。 沐瑶摇摇头道:“没有,我不凉。” “嗯,可千万别着凉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又为他的体贴窝心不已。 “对,小瑶不是小孩子,都可以嫁人了。”凌言笑。 “谁说的?人家还小呢,嫁人嘛,怎么说也要十六岁以后吧。”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凌言定定地看着她,一副你再敢说,我就让你知道后果的表情。 “呀,看来咱们的年龄差距还挺大的,你看,我还小呢,你都已经开始老得耳聋了。”她笑得眉眼弯弯,语气说不出的得意。 凌言看着她笑得一脸得意的模样,一把把她抓进怀里,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下一刻,就见沐瑶脸红到耳根子,恼恨地大叫了一句凌言。 于是,凌言的笑声就在院子里荡漾开来,院子里的丫鬟们都面面相觑,公子,竟然也会这么笑么?她们怎么不知道? 别后重逢,注定是个甜蜜的日子,这一日,两人一直腻到天黑,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沐瑶回到家的时候,沐庭远和谢心兰正在前厅等着她,谢心兰看着女儿欢喜的样子,心下欣慰,她看着沐瑶,慈爱地道:“小瑶,用膳了么?” “爹,娘,我吃过了,你们呢,不会还在等我用膳吧?”沐瑶看看天色,这会儿天都黑了。 谢心兰摇摇头道:“没有等你,因为我知道言儿不会让你饿着的。” “可是我看爹和娘好像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一样?” 谢心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哎,张延那孩子,伤得很重,大夫说,要卧床休息一个月呢。” “啊?怎么伤得那么厉害,凌言那个家伙,怎么下手这么狠。”沐瑶惊讶地道,真的没想到凌言会下那么重的手啊,看来自己要说说他才行,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这么打人可不行啊。 沐庭远也是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道:“哎,没想到张延那孩子对你这么痴心,今日之事我也听说了,这事可不能怪言儿,是张延自己先挑衅的,不过,我倒不知道,原来我未来的女婿,武功竟然这么了得。”说完以后,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沐瑶嘴角抽了抽,心下暗叹,爹,您还能更护短一点么?被打伤的人,可是你属下的儿子啊,你未来女婿打了人,您还在这里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这样真的好么? 谢心兰同样点头道:“这事肯定是不能怪言儿的,张延也真是的,你都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他竟然说要带你走,什么人呀这是。” 沐瑶凌乱了,这都是什么夫妻呀这是,都是一样护短,沐瑶无奈地道:“爹、娘,再怎么样,凌言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啊。” “当时他估计在气头上,估计恨不得把张延打死吧,能给他留下一条命都是不错的了。”沐庭远不以为然地道。 “就是,换了谁一回来就听到别的男人要带自己的未婚妻私奔,都是不可能冷静的了。”谢心兰深以为然,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 沐瑶满脸黑线,无语地道:“所以,你们等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凌言打人没有错?” 谢心兰笑眯眯地道:“也不全是啦,我们这不是怕你知道张延受了重伤,跟言儿闹起来,影响你们二人的感情嘛。” “张延哥现在在哪里?送回去了吗?”沐瑶关心地问,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自己视为兄长的人,自己还真的做不到不闻不问。 谢心兰摇摇头道:“没有,在你大哥的院子里住着养伤呢,趁着他养伤这段时间,让你大哥好好开导他。怎么说我跟张夫人也是熟识的,不能不管她儿子啊。” 沐瑶松了一口气道:“嗯,但愿大哥能开导得了他,希望他不要再执着了。” 谢心兰点点头道:“嗯,娘也是这么想的,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爹、娘,女儿告退。” “凌言那小子,真是会蒙蔽世人,他比我们想象得到的,还要厉害得多。”沐庭远感叹,想起他之前不出一天,就能查到是二皇子买通风雨楼的人绑架自己的女儿,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谢心兰得意道:“我早就说过言儿是好孩子了。” “是,夫人最是厉害了。”大厅内,传来夫妻两愉悦的笑声…… 第六十章 再遇冤家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进入深秋了,这一日,是九九女儿节,京城的许多闺阁千金都喜欢在这一日出游,而出游的地点,一般都会去位于城东的烟雨湖。据说,烟雨湖一到春天,湖面上都会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色,让人看不到湖面,当年,太祖皇帝带着太祖皇后到此游玩,看着朦胧的湖中景致,觉得别有一番韵味,特意为此湖命名为烟雨湖,从此,烟雨湖就出名了。当然了,这一日也会有不少年轻男子喜欢外出游玩,希望能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 凌言自从那次从军营回来以后,就开始忙碌,已经好几日没来找沐瑶了。沐瑶心下难免有些埋怨,还说以后再不离开自己呢,这才说完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了,沐瑶心中忿忿地想着。 秋若和秋水看着自家主子那愤愤难平的样子,对视一眼,然后好笑道:“小姐,您可是想凌公子了?要不奴婢帮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凌公子这几日都在忙什么?” 沐瑶愣了一下,自己表现得真的那么明显么?她瞪了两个丫头一眼,假意生气地道:“好啊,你们竟然敢打趣起你家小姐来了,看来我得赶快把你们嫁出去,省得你们无法无天。” 秋若和秋水赶紧求饶:“呵呵,小姐,奴婢不敢了,奴婢还要伺候您呢,才不要嫁人。” “话先别说得太早,等你们哪天遇到了如意郎君,可别来求我放人哈。”沐瑶好笑地道。 “小姐……”两个丫头羞得小脸通红,毕竟是黄花大闺女,说到嫁人这种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小菊仿佛想起了什么,于是道:“小姐,今日是九九女儿节呢,我们要不要也去烟雨湖游玩?奴婢听说,好多小姐都会去呢,不知道会不会很热闹。” 沐瑶笑着道:“呵呵,你这小丫头懂得还蛮多的嘛,才来几个月,对京城就这么熟悉了。” “小姐,今日可是个特别的日子,很多丫鬟都想告假出去玩呢,奴婢能不知道嘛。” “哦?既然那么热闹,那我们也去吧。” “是,小姐。” 沐瑶看着默默站在一旁的秋若和秋水道:“秋若、秋水,你们也去吧,横竖在家里也无事,还不如出去走走。” “是,小姐。” 当她们来到烟雨湖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好多人,几乎京城里未出阁的大家闺秀都来了,甚至已婚的少妇,也选择在这一日出游,都赶着来凑热闹来了。 深秋的烟雨湖,不像春日那样烟雨蒙蒙,此时湖面一片清明,湖水清可见底,可看见水中的游鱼,无数锦鲤在湖中游来游去,看以来悠然自得。 湖边的杨柳,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摆动着,无数少女漫步在湖边,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沐瑶慢悠悠地在湖边走着,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的湖水的味道,只觉得心情都跟着轻快起来。 “瑶姐姐,你也来游湖了?”背后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沐瑶回头一看,原来是蒋艳,沐瑶微笑着道:“艳儿,你也来了,我听说每年的今日,烟雨湖都会特别热闹,所以就来见识一下呀。” “瑶姐姐,你要来也不叫上我,我今早上还想去叫你呢,又觉得你已有婚约,怕你不愿意来。” 沐瑶笑了一下,温柔地道:“艳儿待嫁闺中,要是今日碰到如意郎君,那不是很美的事情么?有我在旁边,恐怕多有不便吧?” “瑶姐姐,你再打趣人家,人家就不理你了。”蒋艳羞得直跺脚,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很是可爱。 沐瑶看着她羞涩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本想再逗逗她,不过想到她脸皮薄,再逗她可能她会吃不消,方才作罢。 沐瑶拉着蒋艳的手,道:“好了,不逗你了,一起走吧。” 蒋艳亲热地上前挽住沐瑶的胳膊道:“嗯,好呀,我最喜欢跟瑶姐姐在一起了。” 湖的边沿,用大青石铺就成宽大的马路,人走在上面,并不显得拥挤,湖岸上种着许多树木,每一棵都有碗口那么大,树木枝繁叶茂,遮挡了阳光,姑娘成群结队地在湖边漫步,偶尔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偶尔又发出愉悦的笑声。 而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漂浮着许多船只和画舫,在众多船只和画舫中,有一艘画舫显得特别华美,只见画舫上面张灯结彩,雕梁画柱,做工很是精细。画舫内,传出悠然的歌声,沐瑶只觉得那歌声清亮悠扬,让人听着格外舒心。她侧头看着蒋艳道:“艳儿,不知道是谁在唱歌,这歌唱得可真好听呢。” 蒋艳笑了一下道:“瑶姐姐,那是玉兰姑娘在唱歌呢。” “哦?谁是玉兰姑娘?” “玉兰姑娘,是万花楼的花魁呀。” “哦?花魁么?那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沐瑶好奇地道。 “当然啦,不仅人长得漂亮,歌唱得好,听说,她跳起舞来,更是迷倒众生呢。最重要的是,她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无论多少王公贵族想要纳她为妾,都被她拒绝了。” 沐瑶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她激动地道:“艳儿,要不我们也去看看,不知道玉兰姑娘今日跳舞不?我好想见识一下她那迷倒众生的舞姿哦,要怎样才能登上那搜画舫呢?” 蒋艳听得满脸羞红,她尴尬地道:“瑶姐姐,你别开玩笑啦,那种地方,不是姑娘家去的,那是公子哥儿去的地方呀。” 沐瑶不以为然地道:“为什么公子哥儿去得,我们就不去得啊?舞跳得好,还不让女子看么?是不是怕人家偷学了去?” 跟在后面的秋若和秋水,听了沐瑶的话,华丽丽地滑下数根黑线。心想,小姐,您还当您是沐三公子呢,现在您可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呀,让人家知道,沐大小姐登上万花楼花魁的画舫,不知道人家会怎么看你呢。 “瑶姐姐,你别说了,大家都往我们这边看呢。”蒋艳拉了拉沐瑶的衣袖,小声地道。 沐瑶往她们的周围看了看,确实有不少在游湖的人往她们这边看来,估计是刚才她没有压低声调,别人听到她那“惊世骇俗”的话语了,沐瑶干笑了两声,道:“呵呵,我开玩笑的,随便说说而已。”虽然自己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但是真的不能太明目张胆了,这里可是京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得满城皆知的京城呀,还是要低调点为好,沐瑶心中默默想着。 蒋艳刚想说什么,一个声音就突兀地响起:“哟,我说是谁呢,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原来是未来的丞相府少夫人啊。” ------题外话------ 下一章,看咱家小瑶如何对付恶人,嘿嘿,我是透剧的坏银,抱头闪开啦,呵呵,亲们记得支持明天的首订哦,说是十二点才上架,亲们不用太早刷新哈。 第六十一章 我喜欢他 沐瑶循声望去,就看到叶莹正向她们迎面走来,她的脸上,是似讽非讽的神情,她的身旁,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长得也算是个美人,可惜就是太憔悴了些,仿佛风一吹就能让她倒下的样子,瘦得眼睛都有些凹陷了。 沐瑶刚想说什么,叶莹身旁的女子就开口了,她看着沐瑶,激动地道:“三公子,是你么?你让人家好找啊?”说完,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沐瑶身子抖了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女子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负心汉一样啊?不解呀不解。 叶莹听到女子的叫声,皱了皱眉,无奈地道:“表姐,我看你是旧病又犯了,这个人是个女的啊,怎么可能会是你的三公子呢?” “可是,她真的长得跟三公子一模一样。”女子看着沐瑶,激动地道。 叶莹摇摇头,对着身后的丫鬟道:“柳儿,表小姐的毛病又犯了,你还是送她回去吧。” “表小姐,快点跟我回去吧,别在这里闹笑话了。”表小姐到底是病得有多严重啊?竟然把一个姑娘家认成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男子,真是丢脸丢大了,柳儿心下腹诽。 “不不……她真的跟三公子长一个样,你让我问问她,她是不是有其他哥哥弟弟。”女子激动地摇头,不愿意离开。 柳儿心一横,就把女子拽走了,要是等下小姐发脾气,受罪的还是自己,所以,她连拖带拽的,就把女子带走了。 沐瑶看着女子的背影,皱了皱眉,这个女子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待那个女子离开后,叶莹才回过头来看着沐瑶,嘲讽地道:“沐小姐可是有婚约的人了,今日还出现在这种地方,莫不是对自己未来的夫婿不满意?” 沐瑶似笑非笑地道:“呵呵,叶小姐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奇怪,有人规定有婚约的人就不能来这里游湖么?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叶小姐今日是为选婿而来,毕竟,叶小姐现在还没有婚约呀。可是我就觉得奇怪了,我以为像叶小姐这样的人,应该提亲的人都踏破你们家的门槛才对,可是怎么叶小姐还要出现在这种地方呢,真是耐人寻味呀。” 叶莹被沐瑶一顿抢白,面色有些难看,她咬牙道:“好个伶牙俐齿的,有了婚约的人,还这么不安于室,你都不会羞愧么?” 沐瑶冷笑道:“都说叶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原来也不过如此,出来游湖就叫不安于室,我怎么不知道,琅月什么时候禁止有婚约的女子出门了,这么说那些已婚的女子,不是得整日关在家里了?” 沐瑶话落,一些游湖的已婚妇女看叶莹的眼神,都有些愤愤然,心想着,看来,这个京城第一才女,也是浪得虚名,说话这么没分寸,能有才到哪里去? 叶莹感觉到其他游湖的妇女都向她看过来,面色更加难看,她发现了,沐瑶就是她的克星,每次遇到她,都能让自己难堪。 她忽然温婉一笑,前一刻想杀人的表情尽数隐去,然后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是理解沐小姐的,毕竟,像凌言那种纨绔公子,给了谁都会不服气的了,像沐小姐长得这么漂亮,父亲还是护国大将军,偏偏被赐婚给凌言了,这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么?所以,我是可以理解你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的。” 听了她的话,沐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莹道:“叶小姐,没想到你这么有表演天赋,前一刻还恨我恨得要死,下一刻就可以这样假装对我关心了,莫不是,你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也是装出来的?” 沐瑶话落,旁边的人都捂着嘴偷笑起来,确实,刚才大家都看到叶莹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了,她突然这样的转变,还真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呢。 叶莹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按牌理出牌,一般来说,面对别人的主动示好,不应该是顺着台阶而下的吗?可是沐瑶竟然还这样嘲笑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叶莹咬牙道:“沐瑶,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主动跟你交好,你竟然这么嘲笑我?” 沐瑶嘴角抽了一下,一见面就冷嘲热讽,这叫主动交好,果然,这个女人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啊。然后,沐瑶无辜地道:“叶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嘲笑你啊,我这是在夸你呢,我看过很多戏班子,她们的表演可比你差远了,我的意思是,你比她们还厉害啊。” 秋若和秋水等人忍笑忍得双肩一抖一抖的,原来,小姐损起人来,竟是这么厉害,话语间不带任何脏字,但是足可以把人气得半死。 叶莹的丫鬟宜春看沐瑶这样奚落自家主子,她站出来,对着沐瑶愤恨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跟叶小姐说话。”把一个千金大小姐比作戏班子的人,这是奇耻大辱啊。 秋若和秋水见状,忙走上前,秋水沉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贱婢罢了,也配跟我们小姐说话,没事爬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沐瑶嘴角抽了抽,这个秋水呀,真是被自己惯坏了,说话这么狠,没事爬一边去,亏她想得出来,不过,自己不会责怪她就对了,而且,感觉听起来特别顺耳。 宜春听了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事爬一边?把她看成什么了?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宜春气得扬起巴掌,就要打秋水,秋水轻轻避开,然后反手一抓,直接抓住宜春的手,冷冷地道:“你的脏手最好不要碰我,否则,我不介意帮你废掉它。” 宜春的手动弹不得,她恼恨地道:“你放开我。”宜春正用力挣扎,不料秋水果然依言放手,宜春一个收势不及,跌坐在地上,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叶莹看着自己的丫鬟狼狈的样子,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恼恨地扬起巴掌,就要朝沐瑶挥去,谁知,她巴掌还没有落下,手就被沐瑶抓住了,沐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叶小姐,你这是要动粗么?是不是你以为我沐瑶就这么好欺负,你几次三番地对我挑衅,可有想过后果么?” 叶莹的手被紧紧抓住,根本挣脱不开,她恼恨地道:“贱人,你放开我。” 叶莹话刚说完,随后又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原来她的手腕脱臼了。 沐瑶甩开她的手,冷冷地道:“告诉你,我活了十四年,还没有人骂过我一声贱人,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这么骂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叶莹的手得到解放以后,迅速给自己的手腕复位,然后看着沐瑶道:“是你先出手的,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于是,她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快速朝沐瑶刺去,她出手的动作很是利索,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旁观的人都不由得惊呼,没想到京城第一美人叶莹,竟然会武功,人们都在为沐瑶捏一把冷汗,以为沐小姐这次想不受伤都难了。 就在众人以为沐瑶会受伤的时候,人们只看到沐瑶轻轻一闪,然后一个旋踢,就把叶莹手中的匕首踢飞了,她站定后看着叶莹道:“怎么,刚才想打我,现在又要杀我么?我怎么不知道,京城原来是个不讲王法的地方?” 叶莹没想到沐瑶会武功,她恼恨地道:“你还知道王法?那你害得我手腕脱臼,就叫有王法了?” “明明是你要打人,现在又来诬赖我,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会颠倒黑白,大家来评评理,今日,是我沐瑶先动的手,还是她叶莹?”沐瑶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人,大声说道。 “沐小姐没有错,沐小姐没有错……”不知道人群中是谁说了一声,于是,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大家都嘲讽地看着叶莹,这一刻,她形象尽毁,京城第一美人,像个泼妇一样动手打人,打人打不着,还拿出凶器想伤人,她以往塑造出来的温婉形象,全部毁于一旦了,如今,人们看着她,也觉得没那么美了,倒是沐瑶,看着更顺眼一些。 这边的吵杂声,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人们都在低声议论着,一传十,十传百,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传了一遍,以至于后来看热闹的人,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在万花楼花魁玉兰的画肪上,不少王孙贵族正在听玉兰姑娘弹唱,其中,上官武也在其中,美妙的音乐,让他听得如痴如醉。然而这边的吵杂声,惊动了画肪上的人,上官武皱了皱眉,他撩开画舫的格子窗户,朝吵杂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沐瑶,看道沐瑶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缩了缩,他放下帘子,沉声道:“让画舫靠岸。” “是,二皇子。” 画舫缓缓朝岸边驶来,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叶莹还在怒瞪着沐瑶,沐瑶则是一脸平静地站着,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发现了,自己回京城以后,每次出门,都没有顺利过,不是碰到这个事就是那个事,她实在是烦透了这些无聊的人,她刚想抬步离开,上官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众人见到上官武,急忙行礼,上官武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 叶莹看到上官武,仿佛看到了救星般,她扑到上官武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上官武皱了皱眉,沉声道:“表妹,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叶莹从上官武怀中探出头来,指着沐瑶道:“表哥,这个人欺负我。” 沐瑶撇撇嘴,嘲讽一笑,真是恶人先告状,这个上官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以后跟这两个人注定是要成为敌人的了,如果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偏袒这个女人,自己也不怕与他对上,沐瑶暗想。 上官武看了镇定的沐瑶一眼,眼里划过一丝赞赏,想着这个女子,面对自己,竟然还这么镇定自若,这种气度,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有的,于是,他温和一笑道:“呵呵,沐小姐,我家表妹自小就比较顽劣,你别放在心上。” 叶莹愕然地看着上官武,自己才是他表妹,他不应该帮着自己吗?怎么反过来说自己顽劣? 沐瑶挑了挑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淡淡地道:“确实顽劣,我算是见识到了。” 叶莹不甘地道:“表哥,我只是替她惋惜,这么好的姑娘竟然许给了凌言那个纨绔公子,可是她非但不领情,还奚落我,怎么就成了我顽劣了?” 上官武挑眉道:“哦?这样吗?本皇子认为,表妹没有说错,像沐小姐这么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呢,像凌言那种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根本就配不上沐小姐。” 沐瑶怒了,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凌言不好,这真的让她很生气,凌言好不好,哪里需要这些卑鄙小人来评判,她冷冷地道:“请二皇子不要说我未婚夫的坏话。” 上官武看着沐瑶维护凌言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他淡淡地道:“哦?没想到沐小姐这么维护凌言,本皇子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刻意针对他。” 沐瑶冷笑着道:“好一个就事论事,就事论事就可以口口声声挑拨我们二人的感情了么?我没想到,堂堂二皇子,也喜欢在人背后嚼舌根。” 上官武没想到沐瑶说话那么直接,他尴尬地道:“沐小姐别误会,本皇子只是为你惋惜罢了。” 沐瑶淡淡地道:“二皇子不必为我惋惜,无论在你眼里,凌言如何不好,他在我眼里,也是千般好万般好,皇上英明,能为我俩赐婚,我只会感激不尽,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沐瑶的意思是,你们再质疑我跟凌言的婚约,就是对皇上大不敬。就这样一句话,大家都能听得出来,沐瑶是在提醒他们,他们这样说,就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那可是大不敬。叶莹听了沐瑶的话,吓得脸色一白,刚才自己这么说,要是被有心人士告到皇上那里,自己可就说不清了。 上官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仗着皇上宠爱自己,并没有被沐瑶的话吓到。 听到沐瑶说凌言千般好万般好,他心里更加嫉妒,他沉声道:“哦?沐小姐就这么喜欢凌言?完全不在意他纨绔的名声?” 沐瑶坚定地道:“是,我就是喜欢他。” 上官武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认真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她有任何说假话的一样,他不解地道:“本皇子就不明白了,像凌言那样的纨绔公子,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沐瑶淡淡地道:“喜欢就是喜欢了,何须你明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不需要任何人明白,只要我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要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的,都要来质问我一番,那我的日子还如何过下去?” 上官武听得脸都绿了,竟然把他比作阿猫阿狗?这个女子哪里来那么大的勇气,他恼怒地道:“本皇子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如此不识好人心?” 沐瑶冷笑道:“呵呵,二皇子真是太抬举臣女了,臣女跟你不熟,何须你为我好?你未免太博爱了吧?” “哈哈,说得好。”人群中响起鼓掌的声音,众人抬眼望去,就看到上官煜一边鼓掌,一边朝这边走来,显然,刚才那话是他说的。而他的旁边,正是沐瑶口中的他,凌言公子。 沐瑶看到凌言,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不禁小脸一红,凌言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至极。 众人看看沐瑶,再看看凌言,这二人的眼中,只有对方,再容不下他人,那种情感,满得几乎要溢出来,这一刻,没有人再怀疑,这两个人是真的心悦于对方的,人们自动地给凌言让出一条路,让他走到那个女子身边去。 此刻的凌言,不再是懒懒散散的模样,而是一步一步认真的向那个女子走去,冷硬的轮廓,因看着那个女子而变得柔和。这样的他,当真是芝兰玉树,风华无双,这一刻,人们才发现,这个男子竟是这么俊美,这么高贵,竟是比那太子殿下,还要俊美几分,上官煜站在他身边,都成了陪衬,也就在这一刻,许多围观的姑娘,她们的芳心,就这么乱了,竟是为了那个人们口中的纨绔公子。 凌言走到沐瑶身边,轻声地叹了口气,看着沐瑶宠溺地道:“哎,你这个傻瓜,怎么每次出门,都会被人欺负呢?” 沐瑶轻声道:“不知道呢,可能是出门的日子没有选好。” 听了她的话,凌言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当真是迷倒众生,俊美得人神共愤。他看着沐瑶,声音不大不小地道:“无碍,小瑶什么时候想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谁要是欺负了你,你就欺负回去就是了,天塌下来,有高个的我在为你挡着呢。” 沐瑶好笑地道:“可是我要怎么欺负回去呢?” 凌言偏头想了一下,同样声音不大不小地道:“很简单,别人动口,你就动手;别人动手,你就动粗;别人动粗,你就动武,我就不信,别人还能欺负了你去。” 沐瑶笑睨了他一眼,无语地道:“我这样,不成泼妇了?” “嗯,泼妇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不被别人欺负就好,你就是成了泼妇,我也喜欢。”凌言宠溺地道。 沐瑶顿时羞红了小脸,低声地道:“好了,别说了,好多人在看着我们呢。”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那么直白的话,真的好么?她这会儿倒是忘了,她刚才还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喜欢凌言呢。 “小瑶害羞了么?可是刚刚你说喜欢我的时候可没有介意多人在听哦。”凌言低笑着道。 “你还说。”沐瑶小脸通红,恨不得快点远离这个地方。 凌言看着面前的女子娇羞的样子,真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亲个够,都怪这几天自己太忙了,都没有空找她,今日见到,刚好又听到她这样信誓旦旦地说喜欢他,让他一颗心都胀满了。 听着二人的话,众人华丽丽地滑下无数黑线,心里想着,言少呀,你自己霸气也就算了,还要把自己的未婚妻弄得那么霸气,你这是要闹哪出啊?真的没见过有哪个男子会教自己的妻子对别人动粗动武的啊。 上官武眼见自己被当成了透明人,而且还眼睁睁地看着这二人旁若无人地表现出那么恩爱,他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一时又不知如何发作。 上官煜看着凌言和沐瑶恩爱的样子,无奈地道:“好了,表弟,你和沐小姐站在这里挡住人家的路啦,你们让开一些,让人家过去啊。大家今日是出来游湖的,如今就只顾着看热闹了。” 叶莹见太子发话,她赶紧凑过去道:“太子殿下说得是,刚才沐小姐说,想上玉兰姑娘的画舫看玉兰姑娘跳舞呢,所以她就站在这里舍不得走了。” 叶莹说完,故意捂着嘴轻笑了一下,然后挑衅地看了沐瑶一眼,想着让你一个女孩家家想看青楼女子跳舞,这回还整不到你? 叶莹话落,旁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都很好奇,面对想法这么大胆的未婚妻,言少要如何。 “哦?”上官煜饶有兴致地看着凌言道,“表弟,你这个未婚妻可真有趣啊,想法果然大胆呢。” 凌言看都不看上官煜一眼,而是低头看着沐瑶,轻声道:“小瑶想看那个什么姑娘跳舞?” 沐瑶无奈地道:“是啊,听说她舞跳得好嘛,而且人也长得倾国倾城,所以我就有点好奇啦。” “嗯,你说的那个什么姑娘在哪里?”凌言继续道。 沐瑶指了指刚才靠岸的画舫,小声地道:“就在那艘画舫上面啊。”她心里有些打鼓,不懂凌言问这个干什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气啊。 凌言顺着沐瑶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艘做工很精致的画舫,画舫上面,隐约听到一些男子的谈笑声,他皱眉皱眉道:“那里人太杂了。” 沐瑶仔细听了听,确实如此,于是点点头道:“嗯,是太杂了,那我们走吧。” “小瑶不是想看?” 沐瑶尴尬地道:“呵呵,我就是好奇,好奇。” “既然小瑶那么好奇,那还是看看吧。”凌言温柔地道。 沐瑶惊愕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是说真的?” 凌言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于是,他附耳在沐瑶耳边,轻笑着道:“小瑶,你再这副表情,我就忍不住想吻你了。” 沐瑶听着他说出这种露骨的话语,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她嗔了他一眼,羞恼地道:“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嗯好,我不说了,这事本来就不用说出来,直接行动就好。”凌言点头,一本正经地道。 沐瑶顿时失语,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像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点都不正经的话。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那两个还在轻声交谈的人,不明白,为什么言少听到自己的未婚妻要看青楼的花魁跳舞,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欢喜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到底是有多喜欢沐小姐啊? 凌言拉起沐瑶的手,越过目瞪口呆的众人,边走边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就去看你说的那个什么姑娘跳舞了,不过只能远远地看,不能离那些公子哥儿太近,明白么?” 沐瑶点点头,小脸上闪着兴奋的光,凌言看得好笑,这个小家伙怎么那么容易高兴呢,不就是看个美人么? 凌言拉着沐瑶刚想踏上画舫,上官武发话了:“凌言请留步,玉兰姑娘的画舫,本皇子已经全包了,你今日不能上去。” 凌言脚下顿了顿,挑眉看着上官武,凉凉地道:“你包了?” “是,本皇子全包了。”上官武得意地道,为自己突然想出来的理由得意不已。 凌言凉凉地看了上官武一眼,不解地道:“可是,我听说二皇子自从被人烧了府邸以后,就一穷二白了,屡次到皇上面前哭穷,可是,你如今这么挥霍,一点不像是穷的样子呢?” 上官武此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没想到这个纨绔公子竟然这么会抓他的把柄,连他在皇上面前哭穷都知道,肯定是上官煜那个混蛋告诉他的吧?想到这里,上官武手下的拳头握紧了。 他刚想辩解一番,谁知凌言的声音又继续不大不小地响起:“太子表哥,我听说,欺君之罪可是死罪,我是不是应该告诉皇上姨父,他的儿子在欺骗他呢?” 上官煜一脸为难地道:“皇弟,你真的太不应该了,都穷成这样了,还拿钱出来包下玉兰姑娘的整个画舫,你让我如何向父皇交代呢,作为你的皇兄,如果替你包庇罪行,那等于是在害你,所以,我真的很为难啊。” 凌言跟上官煜一唱一和的,气得上官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是又不好发作,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上官煜干笑道:“呵呵,太子皇兄,你看我真是糊涂了,我包下玉兰姑娘的画舫,那是去年的事情了,我一时记差了。” 上官煜点点头,笑得一脸温润无害,甚是赞同地道:“我就说嘛,皇弟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上官武点了点头,讪笑道:“呵呵,既然太子皇兄想看玉兰姑娘跳舞,就请自便吧。”他现在是巴不得凌言跟上官煜赶紧消失才好,这个纨绔公子,留着果真是个祸害,他心下暗暗想着。 上官煜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凌言已经带着沐瑶去到画舫所在的地方,于是他无奈地道:“表弟,你急什么,就不知道等一等我么?” “再等你罗嗦下去,天都黑了,再说了,是我家小瑶要看那个什么姑娘跳舞,你瞎掺和什么?”凌言头也不回,不冷不热地回了他一句。 沐瑶扯了扯他的袖子,无奈地道:“是玉兰姑娘。” 凌言无所谓地道:“我记着小瑶就好,其他姑娘叫什么与我何干?” 沐瑶好笑地道:“你嘴里抹蜜了?怎么尽说甜言蜜语?” 凌言低头,凑到她耳边低低地道:“想知道有没有抹蜜,你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沐瑶的耳根子瞬间红透了,这个男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不分场合呢,沐瑶抬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凌言怕这个小女子真的恼羞成怒不理他,赶紧讨好地道:“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这时,画舫内又再次传出如仙乐般的琴声,沐瑶迫不及待地登上画舫,想看看,倾国倾城的花魁,到底长什么模样? 凌言看着身边的小女人急切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女人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带着自己的未婚夫来看美人,她都不知道醋一下么?还那么兴致勃勃。 上官煜摇了摇头,赶紧跟上前,边走边看着凌言道:“表弟,你以为玉兰姑娘的画舫,是你想上去就能上去的么?” 上官武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凌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想着,就他这样一个大字不识的纨绔公子,也想登上画舫,别笑死人了。 刚才看热闹准备离开的人,听了上官煜的话,都不走了,而是兴致勃勃地跟在上官煜身后,想看看纨绔公子要怎么登上玉兰姑娘的画舫,蒋艳和秋若等人也走到了画舫的旁边,她们也好奇,未来的姑爷,要怎样应对这“艰难”的考验呢。 而叶莹,呆呆地看着上官煜走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跟上去吧,那里是青楼女子待的地方,她去了,只会有*份,而不跟上去吧,又错过了一次与上官煜相处的机会,最后,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朝着上官煜走去。 叶莹一边走一边道:“太子殿下,您等等臣女呀。” 上官煜没想到叶莹会追上来,他愣了一下,随后,又似笑非笑地道:“叶小姐莫不是也想看看玉兰姑娘的舞姿?” 叶莹尴尬得小脸通红,有些羞涩地道:“嗯,臣女也想看一看呢,沐小姐看得,没道理臣女就看不得,太子殿下,您说是么?” 上官煜无可厚非地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上官煜,你属蜗牛的么?怎么那么慢,快跟爷说说,到底要怎样才能登上画舫?”上官煜还没有走近,凌言不耐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对于凌言的挖苦,上官煜倒是没说什么,而是认真地跟凌言解析起玉兰姑娘的规矩来:“据说,玉兰姑娘有个规矩,谁要是想上她的画舫,就得对出她所出的对子。” 凌言皱了皱眉,不满地道:“什么?就看她跳个舞还要出对子,怎么那么麻烦?” 上官煜点点头道:“是的,听说,如果来人强行要上去,玉兰姑娘宁死也不会表演任何才艺。” 听了上官煜的话,沐瑶更加好奇了,看来玉兰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有学问呢。 凌言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子,他看着上官煜道:“那你还不快点去对对子?” 上官煜笑道:“我对出来了,也是我自己上去,可不能带上你呀。” 凌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只见上官煜走到画舫前,对着画舫上的伙计道:“请玉兰姑娘出上联。” 伙计的匆匆走进舱内,随后拿出一张宣纸,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娟秀的大字,内容为:“虎跃龙腾碧海黄山玉宇。” 上官煜走到画舫为客人准备的用来答题的桌子边,拿起宣纸,快速地写下几个大字:“莺歌燕舞春风旭日神州。”。” 伙计拿着上官煜写好的对子,又走进舱内,不久,就见他出来恭敬地对上官煜道:“太子殿下里边请。” 于是,上官煜被人领上了画舫,而凌言,还站在岸边,他看到上官煜走进去了,不屑地撇撇嘴道:“我以为是什么难题呢,根本就是三岁小孩玩的东西。” 沐瑶好笑地道:“那你等会儿可要对好了,要不我们就不能进去了。” 沐瑶刚说完,伙计又拿了一个上联出来递给凌言道:“玉兰姑娘请言少答题。” 凌言接过对子一看,只见上面同样是娟秀的字体,而内容是:“含笑腊梅唤醒奇葩千树。” 看热闹的人都把脑袋凑过来,想看清楚宣纸上的内容,于是,站在前面的人看清后,就开始在人群中传开来了,人们都等着看纨绔公子言少要如何对这个对子。 只见凌言想都不想,直接拿过宣纸,就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溢香春笋挺起翠竹万竿。” 众人看了凌言的下联,都发出一声惊叹,是谁说凌言公子纨绔不化,大字不识?那么面前这个,写字刚劲有力,想都不想就能对出对子的人又是谁? 没过一会,伙计就出来请凌言进去了,凌言拉着沐瑶,登上了画舫,伙计看了沐瑶一眼,倒是没有阻止,叶莹看沐瑶上去了,她也抬步跟上去。 伙计拦住叶莹,沉声道:“叶小姐,请您留步,玉兰姑娘的画舫,是不能让姑娘家上来的。” 叶莹恼恨地指着沐瑶道:“那她为什么可以上去?” “玉兰姑娘说,今天只对沐小姐一个人破例。” 叶莹气得跺了跺脚,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煜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众人嘲笑地看着叶莹,想着京城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脸皮厚如城墙,太子殿下都没有邀她一起上去,她还想跟着,都不知道她的厚脸皮是怎么炼成的。叶莹感觉到大家都用那种眼神看着她,羞得满面通红,赶紧转身,快速走开了。 凌言等人进入了船舱后,画舫就慢慢地驶离了湖边,人们眼睁睁地看着画舫向湖中央驶去,大家知道没热闹可看了,都一一散去。不过,看完热闹的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今日之事,从此,凌言公子大字不识的传言,全部被否决掉了。 沐瑶走进舱内一看,只见画舫的大厅内摆着好几张大圆桌,圆桌上坐着三三两两的公子哥儿,那些公子哥儿个个都是锦衣华服,非富即贵,美妙的琴音,回荡在整个大厅内,又穿过大厅的窗户,传出好远。 人们如痴如醉地看着高台上的女子,只见女子穿着一件红色的抹胸拖地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的半透明纱织披肩,披肩同样是拖地的长款,腰间,用同色的腰带系着,让她的腰肢看起来更加纤细。由于女子是坐着的,于是,她的裙摆散落在地上,像是燃烧着的火焰,灼人眼球。女子有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眉不扫而黛,唇不点而朱,琼鼻樱唇,一颦一笑间,风情尽显,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玉兰姑娘一曲毕,大厅内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玉兰姑娘向凌言他们所站的地方看了过来,当她看到沐瑶时,眼里闪过一丝兴味,随即站起身,莲足轻抬,朝着沐瑶等人走了过来,玉兰姑娘走到上官煜面前,盈盈一拜,温柔地道:“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声音如黄莺出谷,甚是好听。 上官煜笑眯眯地道:“玉兰姑娘免礼,素问玉兰姑娘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太子殿下过奖了。” 大厅里面的公子们,看到上官煜,都赶忙走过来,给上官煜行礼,上官煜摆摆手道:“大家不必多礼。” 而在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凌言,他们在这里看到凌言,都觉得挺意外。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裳的男子朗声道:“言少,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平日里除了千金堂,几乎没在别的地方看……。”男子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怎么言少的身旁站着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好像是言少的未婚妻? 大家都顺着男子的目光看过来,待看到沐瑶时,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言少真是令人吃惊啊,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来这种地方都还带着自己的女人的,这言少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呀,人们心内感叹。 凌言感觉到大家都看着沐瑶,周身的气息冷了冷,沉声道:“大家往哪看呢?怎么,爷带自己的女人出门,就让你们这么吃惊么?真是大惊小怪。” 众人只觉得言少的话语寒凉无比,都赶紧转头,讪笑道:“呵呵,我们以为言少带了哪个女子出来呢,原来是未来的嫂子,失礼了失礼了。” 凌言哼了一声,淡淡地道:“爷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么。” 不朝三暮四,你还来这种地方?来也就算了,还明目张胆地带着未来的夫人来,见过霸气的,就没见过你这么霸气的,众人心中腹诽。 哪知,众人刚腹诽完,就看到凌言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满脸温柔地道:“小瑶不是说要看玉兰姑娘跳舞么?我们赶紧找个位置坐下来吧,这样才不会太累。” 沐瑶点了点头,笑着说了声好。 于是,凌言看着玉兰道:“我家小瑶想看你跳舞,你如今方便吗?你跳一支舞要多少钱?” 玉兰毕竟是在风尘中打滚的人,对于凌言带着未来媳妇来这种地方,虽然也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异常,而是温柔地道:“既然凌公子的未婚妻要看,玉兰当然是方便的,想看玉兰跳舞,只要一人出一百两银子就行,言少跟沐小姐两个人,就给二百两银子就好。”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玉兰话音刚落,那些公子哥儿就激动地开口,玉兰姑娘不轻易跳舞的,一般都只弹琴,如今,这等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沐瑶粗略地数了数在场的人,起码超过三十个,一个人一百两的话,那跳一支武不就是三千两了?真是暴利啊,沐瑶心内感叹。 众人再顾不得理会凌言是否带未婚妻来了,都纷纷掏出银票,放在桌上,凌言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玉兰,指了指上官煜,淡淡地道:“太子殿下的那份,我一起给了。” 上官煜笑了笑道:“表弟,你总算还记得我这个表哥在这里。” 伙计赶紧走上前,给凌言找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伙计收完钱后,大厅内开始安静了,只见厢房里走出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每个姑娘的手中,都拿着一种乐器,想来是为玉兰姑娘伴奏来了。 这时,大家都屏气凝神,等着玉兰姑娘开始。片刻后,大厅内开始响起美妙的乐声,而玉兰,已经静静立于高台之上,音乐的前奏结束后,就见她足尖轻轻一点,之后是完美的旋转,在最后一个旋转的同时,火红的彩绸从她袖中飞出,只见她轻轻一甩,彩绸的另一端,已悬挂在屋顶的横梁上,只见她缓缓顺着彩绸而上,待上到彩绸的尽头时,又缓缓落下,边往下边摆动着各种舞姿,仿若是仙子下凡,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玉兰一舞毕,众人都还沉迷在刚才优美的舞姿之中,沐瑶也看得惊叹不已,想着传言果然不假,而凌言,只是看着自己身边女子兴奋的小脸,脸上,是能滴出水的温柔。 沐瑶感觉到凌言看着自己,她一转头,就看到凌言在看着她,那种灼热的眼神,直看得她心尖乱颤,她有些别扭地道:“你看着人家干什么?玉兰姑娘跳得多好啊?你怎么不看?” “看过了,我就想看着小瑶,因为小瑶好看。”凌言轻声道,也许,这个小女人自己不知道,她兴致勃勃,激动兴奋得小脸通红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的诱人,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秀色可餐”。 “一百两银子呢,不好好看,岂不是浪费了?”沐瑶看着他一副很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模样,赶紧岔开话题。 “不浪费,只要小瑶高兴就好。” 玉兰一舞结束后,已经进入了厢房,伙计来到沐瑶身边,低声道:“沐小姐,玉兰姑娘有请。” 沐瑶不解地看着凌言,玉兰姑娘要单独见她?这是为什么?而凌言,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说什么。 沐瑶站起身,跟着伙计来到玉兰所在的房间,伙计敲了敲门,恭敬道:“玉兰姑娘,沐小姐来了。” 清脆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让她进来,王石,你去跟客人说,今日我累了,让他们先回去吧。” “是,玉兰姑娘。” 沐瑶推门而入,玉兰赶紧起身,请她坐下。她看着玉兰,赞许地道:“玉兰姑娘,你长得真的太美了,舞跳得太好了。”沐瑶一连用了两个‘太’字,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玉兰苦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很美么?可惜,就算我再美,也入不了他的眼,更加入不了他的心。” 沐瑶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女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说的那个他,又是谁,她们只是初次见面呀,还没有熟到说这种话的地步吧? 玉兰不顾沐瑶愕然的神情,继续喃喃地道:“呵呵,我以为,他就是这么冷心冷清的一个人,只会在世人面前装纨绔,对谁都是一样,温凉如水,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上心的,没想到呀……” 沐瑶的心颤了一下,怎么她说的人,好像是凌言呀,看到沐瑶的迷惑,玉兰终于不再打哑谜,她站起身,对着沐瑶盈盈一拜道:“见过未来的当家主母。” 沐瑶惊讶地道:“你是……?” 玉兰看着沐瑶,微笑着点点头道:“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五年前,公子救了我,如今,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玉兰这个人了。” “你喜欢凌言?”沐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玉兰苦笑了一下,那一笑,虽然苦,但是有一种凄然的美。 这样一个女子,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花怒放的吧?沐瑶心下有些酸涩,正当她沉侵在自己的思绪的时候,玉兰的声音再次传来:“喜欢有什么用,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沐小姐好福气。” 沐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着玉兰苦笑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同情她了,最后,她看着玉兰,真诚地道:“玉兰姑娘,像你这么美丽无双的女子,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的。” 听了沐瑶的话,玉兰笑了,笑得很美,她看着沐瑶,真诚地道:“公子真有眼光,看上沐小姐这么好的女子,要是一般的女子,听到别的姑娘说喜欢自己的心上人,都会生气的,甚至还会去找他算账,可是你没有,你还反过来安慰我,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你了。” 沐瑶小声地道:“你不是说了么?你们在五年前就认识了,而且你还长得那么漂亮,凌言要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了呀,我何必自寻烦恼?既然他选择了我,我就应该信任他。”想到凌言对自己独一无二的疼宠,她的心,像是有一丝蜜源在慢慢地化开,那种甜蜜的味道,连身边的玉兰,都感觉到了。 玉兰看着沐瑶幸福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她拉着沐瑶的手,真诚地道:“沐小姐,恭喜你,能得到那样一个男子的爱,日后,你就会慢慢发现,他比世人看到的,要好上千万倍。” 沐瑶甜甜一笑道:“不用以后了,现在,他在我眼里,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玉兰失笑,她没想到,沐瑶会这么大言不惭地夸自己的未婚夫,如此灵动又率真的女子,难怪公子如此喜欢了。 她轻声道:“还好,对公子的情,我早就放下了,要不然,看到你如今甜蜜幸福的样子,我非得嫉妒得发狂不可。”说完后,她又轻声地笑了起来。 玉兰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平静无波,想来是真的放下了,沐瑶心下松了一口气。 最后,两人像相熟已久的姐妹般,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画舫的大厅内,所有的公子哥儿,都已经走了,连上官煜,也早就已经下了画舫。只有凌言还在大厅内静静地等候着,他无奈地看了看天色,心下感叹,女人聚在一起,都是这么多话的么? 最后,他无奈地站起身,走到厢房门外,敲了敲门道:“小瑶,到晚膳时间了,该走了。” 随着他话落,房内的笑声匝然而止,沐瑶看了看天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轻声道:“玉姐姐,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玉兰笑着点点头,有些不舍地看着沐瑶离开,她发现,她许久没有像今日一样开心了。 沐瑶刚走出房门,就落入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中,沐瑶抬头一看,就看到凌言沉着一张脸,她不解地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小瑶欺负人。”他闷闷地说了一句。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沐瑶更加不解了。 “我好不容易把事情做完,抽出时间来找你,结果,你只顾着理别人,不理我,你说,你是不是欺负人?”凌言无辜地道。 沐瑶恍然大悟,嗔道:“你不会连玉兰姑娘的醋也吃吧?” “嗯,我就是会。”他理所当然地道,谁规定吃醋还要选择对象的,凡是跟他抢小瑶的人,都跟他“有仇”。 沐瑶好笑地拉着他的手,边走边道:“好了,醋公子,我饿了,快点走吧。” “嗯?你叫我什么?”他挑眉。 “醋公子啊。”这么爱吃醋,不叫醋公子,还能叫什么,沐瑶心中腹诽。 “既然我是醋公子,那以后你嫁给我,不就变成醋娘子了?嗯,醋娘子貌似还蛮好听的,既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给的这个称呼吧。”凌言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吃醋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无所谓了。 沐瑶满脸黑线,怎么他自己吃醋,还要扯上她,她无语看着他道:“明明是你爱吃醋,干嘛我要叫做醋娘子?” “不只是你,以后咱们有了孩子,小名也要有个醋字才行。”凌言一本正经地道。 “不要脸,谁要跟你生小孩?” “小瑶,我以为,生不生小孩,这个不是我们该讨论的问题,我们只需要讨论生几个就好。” 沐瑶顿时失语,她已经感觉到画肪上的伙计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了,天啊,能不能不要那么丢人?在这种地方聊这种话题,这得需要多厚的脸皮啊,这个男人她不认识,于是,沐瑶松开他的手,快速远离是非之地,凌言笑着追上了她,拉着她的小手,不让她远离自己身边半步,他发现了,把这个小女人逗得小脸通红,是非常让人愉悦的事。 当他们走下画舫的时候,烟雨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热闹,湖面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游船,还有玉兰那一艘独一无二的画舫,而原本在湖边漫步的人们,也已经离去,此刻的烟雨湖,少了白日里的喧哗,而多了几许宁静。 两人去天香楼用了晚膳,用过晚膳,沐瑶满足地叹息了一声,道:“这里的饭菜还是一样好吃,真不愧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嗯,既然小瑶吃饱了,是不是该跟我交代些什么?”凌言并没有起身,而是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沐瑶。 沐瑶惊愕地看着他:“你不会还在因为我跟玉姐姐聊天太久,还在吃醋吧?”这得多吓人啊,沐瑶打了个冷战。 “你这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些什么?你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凌言无奈地道。 “到底怎么了?”除了这个,自己好像没有惹到他吧?沐瑶反复想了想,实在想不通呀。 “你当真不知道?”凌言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 沐瑶茫然地摇了摇头,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是要交代的。 凌言叹了口气,真是败给她了:“今日,你看到叶莹身边的女子叫你三公子,你就不觉得奇怪?” 沐瑶点点头:“嗯,我是觉得奇怪,怎么那个女子见到我那么激动。”她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出,今天事情真的太多了,让她一时想不起来,可是,这有什么好交代的啊,管她是谁不好? 凌言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哼,自己惹的桃花,还没印象。” 沐瑶瞪着凌言道:“凌公子,你这醋吃得可没道理,那是个女的啊,算什么桃花?” “嗯,你没有惹桃花么?琅月元年壹佰零五年五月三日,沐三公子经过兰阳城,遇到当地恶霸王子安,兰阳知府之女柳湘儿为其解围后,把其带到家中,想让其当上门女婿,沐三公子不从,打伤了兰阳知府的一百多个护卫,柳湘儿被沐三公子英姿所折服,从此芳心暗许。”凌言缓缓地开口。 沐瑶越听,嘴巴张得越大,她震惊地问:“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凌言撇撇嘴:“想知道就知道了,你该关心的不是我怎么知道,而是你自己惹下的桃花要怎么办吧?” “你的意思是,柳湘儿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沐瑶再怎么记忆不好,此刻也想起来了,原来,今日在烟雨湖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女子,是柳湘儿,可是之前的柳湘儿,长得圆润丰满,虽然说不上胖,但是绝对不会像今日那个女子一样瘦呀。 “是不是因为你变成这样的我不知道,反正,听说她寻不到沐三公子,整个人就得了相思病,食不下咽,如今就变成了你今日看到的模样了。” 沐瑶惊得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这,这真的太离谱了啊,只是见了一面而已,用得着这么痴情么?她有气无力地道:“嗯,我错了,确实是一朵烂桃花。”想到她今日见到自己的情形,估计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哼,你总算认识到错误了。以后再不许穿男装了,知道么?”凌言像训小娃娃一样,一本正经地道。 “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了么,用得着你又强调么?”沐瑶小声地道。沐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震惊地看着凌言道:“你是不是第一次在千金堂见到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所以才让我日后不要穿男装的?”这会不会太神奇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啊?那么神通广大。 凌言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在千金堂不算是我第一次见你了,你刚回京那一日,我就见到你了。” 沐瑶惊呆了,难怪,难怪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感觉他好像认识她一样,原来,他早在那之前,是真的认识她了。“柳湘儿怎么会来到京城?还跟叶莹在一起?” “兰阳知府的夫人,跟叶莹的母亲是姐妹,柳湘儿的母亲看女儿这么病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才带着柳湘儿来京城住些时日,希望能给她找门好亲。”凌言把自己知道的消息缓缓道来。 如果柳湘儿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其实是个女子,不知道会怎么样,想到这里,沐瑶打了个冷战。 日后要是自己承认自己就是沐三公子,那么人们会不会自动把边城有名的沐三公子跟她对上号?要是被一些有心人士知道自己就是名动边城的沐三公子,不知道又会怎么样,特别是二皇子,如今仅仅是因为自己沐大小姐的身份,就开始千方百计地要破坏她跟凌言的婚约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沐三公子,估计会更加变本加厉吧? 想到这里,沐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一直都想低调,真的,要不然就不会女扮男装了。 凌言看着沐瑶皱着一张小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道:“好了,小瑶别想太多,没事的。” “嗯,我没事。”沐瑶笑了笑,“好了,我该回去了呢。” “好,我送你回去。” “嗯。” 太傅府 柳湘儿看着自己的母亲陈媛,激动地道:“娘,是真的,那个女子长得跟三公子一模一样,你相信我,你快点去帮我问问表妹,看看那个女子是何人,我要去问问她,知不知道三公子的下落。” 陈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湘儿,你就别念着那个人了,他当真不是你的良配啊,你快快把身子养好,京城里多的是青年才俊,到时候娘给你寻一门好亲。” 柳湘儿摇摇头:“不,娘,我只想要他,其他人,女儿都不喜欢。” 陈媛叹了口气道:“湘儿,你也说了,那个女子长得跟三公子一个样,是不是你说的三公子,就是女扮男装的?”陈氏忽然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女的?”柳湘儿呆了,她怎么没想到呢?如果是这样,自己不是喜欢着一个女子,这让她情何以堪?“不,不会的,娘,你不要骗我,不会的……”柳湘儿失控地摇着头,一副惊恐的样子,双目空洞无神,看着陈氏心疼不已。 “好了,湘儿,娘去跟你姨母说说,问问她,那个女子是何人,娘帮你去打听就是了。”陈媛看着女儿的模样,一颗心揪痛不已。 “娘,是真的么?那你快去。”听到自己的母亲说要去打听,柳湘儿似乎又恢复了元气。 “嗯,娘这就去。”陈媛叹了口气,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陈媛缓步往自己的姐姐——陈佳的院子走去,而此时,陈佳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叶莹,恼恨地道:“莹儿,你糊涂啊,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露出自己的武功么?你怎么就是那么沉不住气?” 叶莹委屈地道:“娘,你是不知道,那个沐瑶有多气人,她扭得我手腕脱臼,女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陈佳叹了口气道:“你别只顾着说别人,我听说,是你先动手的。” “娘,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要帮别人说话。”叶莹不满地道。 “傻孩子,娘岂会不帮你,可那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癸癸之下啊,有什么事,私下里报复就好,为什么要在人前让自己的形象受损?你以往的温婉端庄冷静呢?”陈佳语重心长地道。 叶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声音小了很多:“娘,女儿知错了。” “莹儿,你是不是喜欢上官煜?”陈佳认真地道。 “娘,女儿……”叶莹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她那微红的脸,告诉了陈佳答案。 陈佳无奈道:“莹儿,现在还不到站队的时候,你那么早就表现出来喜欢上官煜,只怕你姑姑那边不好交代。” 叶莹一惊,怔怔的问:“娘,难道表哥是想……?” 陈佳点点头道:“你姑姑筹谋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那一天么?所以,要是你姑姑知道你喜欢上官煜,估计又要发脾气了,所以莹儿,你喜欢上官煜的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叶莹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心乱如麻,一边是自己的姑姑,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如果日后,姑姑和表哥的计划能成功,上官煜必然是阶下囚,而自己又将如何自处?如果姑姑的计划没有成功,那么就是成王败寇,下场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到时候自己也将受到牵连,跟上官煜,就再无可能,想到这里,她的心酸涩不已。 叶莹扑进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她呜咽着道:“呜呜,娘,女儿怎么那么命苦。” 陈佳拍了拍叶莹的背,柔声道:“莹儿,先把心思收一收,横竖你现在也不过十五岁,还等得起。” “娘……”叶莹哭了一下,总算收起了眼泪,无助了唤了一声。 陈佳轻声道道:“晚膳的时候,你爹向我发了一通脾气呢,说我没教好你,这些日子,你可要好好的表现,别让你爹对你产生嫌隙,知道么?” “我知道了,娘。” “夫人,柳夫人求见。”守门的么么在门外喊道。 “让她进来。” 陈媛走进来,轻声道:“姐姐。” “妹妹怎么还不睡?”陈佳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脸忧郁,不解地问。 “姐姐,我是想来问问莹儿,今日湘儿看见的那个小姐是哪家的?”陈媛无奈地问。 陈佳叹了口气道:“湘儿今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她怎生那么糊涂,那是个姑娘家,怎么会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陈媛摇摇头,难过地道:“让她自己去问一问吧,也许那沐三公子真的是那位小姐女扮男装的呢,问清楚了她也好死了这条心,这些日子,我的心都操碎了,这孩子,真的让人不省心呀。”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佳点点头:“嗯,让她自己问清楚也好,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湘儿也该想明白了,这些孩子,怎么都让人这么不省心呢?” “姐姐,那你告诉我,她是哪家的姑娘,我好回去跟湘儿说说。” “她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沐瑶。” …… 翌日,沐瑶刚起身洗簌完毕,门房就匆匆地赶过来道:“大小姐,外面有个叫柳湘儿的小姐,她说要见您。” ------题外话------ 为了某人的特大爱心,我死赶活赶,还是不够两万,只能说,我真的尽力了,哎 第六十二章 秘密基地 沐瑶眼皮跳了跳,那么快就找上门来啦?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请她进来吧。” 不多时,门房就领着柳湘儿走了进来,柳湘儿看到沐瑶的时候,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喃喃地道:“难道,你真的是女的么?” “对啊,我就是女的啊,如假包换哦。”沐瑶假装不解地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谁啊?怎么说话那么奇怪?” 柳湘儿看着沐瑶,认真地问:“你当真不认得我?” 沐瑶摇了摇头,假意不解地看着她道:“我应该认得你么?” 柳湘儿身子颤了颤,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是又庆幸,幸好面前的女子不是沐三公子,要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真的是个女的,自己又将如何自处? 半晌后,柳湘儿又满含希冀地问:“那你有其他哥哥弟弟么?” 沐瑶点头道:“嗯,我有两个哥哥。” 柳湘儿眼睛一亮,激动地道:“真的么?我可以见见他们么?” 沐瑶转头看了小菊一眼,道:“小菊,去大哥二哥的院子里看看,看他们在不在。” “是,小姐。” “柳小姐,你先坐一下,等下他们就过来了。”沐瑶看着柳湘儿消瘦的样子,有一丝内疚。 秋若端来一杯茶过来,礼貌地道:“柳小姐,请喝茶。”说完,还同情地看了柳湘儿一眼,心想,小姐穿上男装,真是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当初自己和秋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柳湘儿点点头,说了声谢谢,非常的温柔有礼,跟当初在沐瑶在兰阳城遇到的柳湘儿,判若两人,看来,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啊,沐瑶心下感叹。 不多时,沐源和沐泉就过来了。沐泉看着沐瑶道:“小瑶,你找我们么?可是有什么事?” 沐瑶点点头道:“嗯,是这位柳小姐想见见你们。”然后转头看着柳湘儿道,“柳小姐,这就是我大哥和二哥,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柳湘儿看了沐源和沐泉一眼,眼里划过浓浓的失望,不是他,不是他,她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沐源看来柳湘儿一眼,没说话,倒是沐泉,看到柳湘儿的样子,吃惊地道:“小瑶,这是哪来的姑娘,怎么瘦成这样?” 沐瑶轻声道:“这是兰阳知府的女儿,叫柳湘儿。” 沐泉吃惊地道:“兰阳知府?兰阳离这里不是很远么?怎么柳小姐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你爹没给你饭吃,所以你才成了这副样子?” 柳湘儿尴尬地轻咳了一下,摇摇头道:“沐二公子别误会,不是我爹没给我饭吃。” 沐泉更加不解地道:“难道是兰阳知府被抄家了?所以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 柳湘儿恼怒地道:“你爹才被抄家了呢。” 沐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笑道:“呵呵,柳小姐别误会,我只是问问而已,既然你有饭吃,怎么瘦成这样?我看路边的乞丐长得都比你好。” 柳湘儿更加生气了,想着这个人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竟然拿她跟乞丐比,真是气死人了,她看着沐泉沉声道:“沐二公子,你说话可不能这么埋汰人,我怎么成乞丐了?” 沐泉无辜地道:“我没有说你是乞丐啊,我只是觉得没饭吃的乞丐,都不会瘦成你这样而已,哦,对了,你是不是很久没照镜子了,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惨不忍睹呢,我都有些佩服你了,竟然还敢出来见人。” 柳湘儿咬牙切齿地道:“你等着,本小姐一定会长胖回来,到时候,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人,哼。” 沐泉有些怀疑地看着她道:“你……你是美人?我怎么看不出来呢?你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都快成骨骸了,你爹娘日日对着你,都没有被吓到么?” 旁边的人听得满脸黑线,心想着,二公子啊,原来你的嘴可以这么毒啊?沐瑶也听得嘴角抽搐,不过看柳湘儿的样子,比刚才精神多了,也许她回去以后,会好好吃饭也说不定,于是,她便放任自己的二哥继续奚落她。 柳湘儿气得脸色发白,恨恨地道:“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吃饭,下次再让我见到你,非得让你大吃一惊不可。”柳湘儿毕竟心思还算单纯,受人这样奚落,心里想到的只是要让自己变美回来,不要被别人取笑。 沐泉满脸期待地道:“嗯,真的么?那我拭目以待哈。” 柳湘儿瞪了沐泉一眼,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道:“翠儿,我们走。” “是,小姐。” 柳湘儿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沐瑶道:“其实,你就是他吧?沐二公子,沐三公子,很明显了,不是么?” 沐瑶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地道:“柳小姐,无论我是不是他,但是,既然他对你无心,你又何必执着?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值得么?” 柳湘儿木然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值得,她心里苦笑了一下,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待柳湘儿消失在宜兰居后,沐泉走到沐瑶旁边,邀功似地道:“怎么样?小瑶,感激你二哥我吧,帮你打发了一株烂桃花。” 沐瑶看着自己的二哥,吃惊地道:“你是故意的?” “当然了,那种千金小姐啊,平日里娇气惯了,不受点刺激,总不会警醒的,所以我就特意刺激她一下。”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变那么瘦?” “昨日在烟雨湖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猜也猜得出来,肯定是你出去又惹了什么桃花了,如今,人家找上门来,我想不明白都难啊。” “你这激将法用得倒是好,希望她能想开点吧。”沐瑶无奈地道。 “放心吧,肯定有效的,你二哥我就知道,为这事,你肯定要内疚自责的,如今只要她能想开,你就不用内疚了。” 沐瑶听得一阵感动,果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呀,这么了解自己,她温柔地道:“二哥,你对我最好了。” 沐泉倒是没有邀功,他无所谓地道:“其实,大哥也有份出主意的,我可不敢把功劳全占了,哈哈。” 沐瑶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哥哥,感动地道:“大哥二哥,小瑶觉得好幸福。”她忽然发现,她似乎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疼自己的双亲,还有两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如今,又多了一个宠自己上天的凌言,她都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幸福呢? 沐源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道:“嗯,只要你幸福就好,我们全家人,不就是最怕你受委屈么?如今,有个那么疼你的凌言,咱们一家人,也放心了。” 沐瑶点点头,她希望自己,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不,应该说,她希望所有关心她和她关心的人,都一直幸福下去。 柳湘儿回到太傅府,就看到自己的娘一脸担忧的样子,她轻轻走过去,抱着陈媛道:“娘,对不起,女儿让你担心了。” 陈媛愣了一下,自己这个女儿,娇纵惯了,何时听她说过这么暖人心的话语,她激动得掉下眼泪来,她看着柳湘儿,激动地道:“湘儿,你想通了么,是真的想通了么?” 柳湘儿点点头,苦笑道:“娘,女儿想通了。”不想通能怎么样,难道还要继续喜欢一个女子么?她应该怪她,怨她,恨她这样欺骗她,可是,她不知道如何恨起,因为,这事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 陈媛欢喜地道:“湘儿,你能想通就最好了。” “嗯,娘,我想照镜子。”柳湘儿想起沐泉的话,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难道真的不能见人么?她自己都记不清,她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哎,好好,照镜子。”陈媛声音都颤抖了,女儿以前最是爱美,可是许久不曾见她照过镜子了,如今,终于又要回复正常了么? 柳湘儿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眼睛凹陷,瘦得颧骨突起,面黄肌瘦的女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自己竟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么?她越看越觉得此刻的自己丑极了,难怪沐泉要这么说她了,她伤心地哭了起来,从小声的抽噎,到失声痛哭,陈媛也不阻止,就让她哭个够,只是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哭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柳湘儿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擦干眼泪,低声道:“娘,我要吃饭。” “哎,来人,传膳。”陈媛欢喜地叫着,看来,自己让她去找那个沐小姐真是找对了,不管怎么样,女儿总算是恢复了,她都还不知道,让她女儿愿意吃饭的人,可不是沐小姐,而是沐二公子呢。 一个月后,凌言和沐瑶正坐在天香楼的雅间用膳,凌言从军营回来了以后,时不时的就会去护国将军府找沐瑶,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 凌言自军营回来以后,再也没去过千金堂,京城里的人都在传言,说京城第一纨绔公子,自从跟沐小姐有婚约以后,开始变好了,不再是纨绔公子了,说他大字不识,那更加是个笑话,因为,九九女儿节那一日,无数人看到言少想都不想就对出了对联,一个大字不识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呢。 沐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对着凌言笑眯眯地道:“现在,大家都在传,说你并非大字不识,而是以前一直深藏不露,蒙蔽世人呢。” 凌言撇撇嘴道:“这些人就是太闲了,我爱露不露,关他们什么事啊,没事就知道在人背后嚼舌根。” 沐瑶失笑:“谁叫你以前这么出名呢,想要人不注意你都难。” 凌言刚想说什么,就听街上的人们在呼叫着:“国师回来了,国师回来了……” 沐瑶从窗子看出去,就看到一大队人马从街上经过,而在这队人马的最前头,是一顶明黄色的轿撵,轿撵上面,隐约可见坐着一个男子。 关于国师,沐瑶也有所耳闻,据说,琅月国师苏静安,是琅月王上官然最宠爱的臣子,可以说,他的地位,赛过当朝丞相,他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皇上甚至还为他赐下御用的轿撵,所以,在琅月,除了皇上之外,还有一个人坐明黄色的轿撵,那就是国师苏静安。上官然之所以那么宠爱苏静安,是因为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凡是他预测的事情,几乎从来没有失灵过。 无数达官贵人想要找苏静安算卦,但是,他从未应允,他扬言,不会帮任何人预测生死,除了关乎国家,关乎民生的大事,他决计不会多言,也正是因此,上官然更是对其看重。 百姓们一看到明黄的轿撵,还有那不算大的阵势,就知道是国师回来了,据说,国师每年都会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灵云寺祈福,每年的十月才会回来,为琅月预测下一年的运势,今日,刚好是十月初十,所以,苏静安就从灵云寺回京了。 街上的行人都自动地给苏静安的队伍让出一条路,看着轿撵的眼神,都充满了恭敬。明黄的轿撵在街上畅通无阻,坐在轿撵上的苏静安,看起来似乎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弯起,仿佛爱极了这种被人尊敬的滋味儿。 沐瑶看着那明黄的轿撵慢慢远去,才回过头看着凌言,凌言此时只是静静地坐在餐桌旁,似乎都没有抬头看一下窗外,仔细一看才知道,他的眼里带着一丝阴郁,沐瑶走到他身边,轻轻从身旁抱着他,不解地问:“你怎么了?”尽管他眼底的忧郁,微小得几乎可以让人忽略掉,但是沐瑶还是看出来了,隐隐地,她觉得有些心疼,于是,她忍不住拥他入怀,试图帮他驱散眼里的阴霾。 少女的馨香侵入他的口鼻,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温暖起来,身旁软软的娇躯告诉他,这个小女人正在安慰他呢,他自己觉得已经隐藏得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小女人发现了,是该说她敏锐,还是说自己在她面前不设防呢,总之,他不想瞒着她什么,以后,会慢慢告诉她一切的。 他伸出大手,把她拉入怀中,把头枕着她的肩上,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舒服地轻叹了一声,低低地道:“小瑶,快点长大吧,好想娶你了。” 难得的是,她这回竟然没有反驳,而是柔柔地说了一句:“好,快点长大。” 凌言听了她的回答,就闷闷地笑了起来,这么可爱的女人,叫他怎么能不爱呢? 沐瑶回头瞪了她一眼,闷声道:“你笑什么嘛,人家不是顺着你的话说么?有什么好笑的。” 凌言缓缓收起笑意,但是勾起的嘴角预示着,他很开心,他低低地道:“嗯,不好笑,我只是很高兴而已,因为我发现,小瑶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我了呢。” 沐瑶转身捏着他的俊脸,羞恼地道:“不许笑了,听到没有,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凌言点点头:“好,我不笑,我忍着。”于是,做出一副很努力忍笑的样子。 沐瑶看着他的样子,真是又好奇又好笑,她轻捶了他一句,道:“真是被你给打败了。” 他握住她的粉拳,轻声道:“小瑶吃饱了么?吃饱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偏头看他:“要去哪里呢?” “等下你就知道了。” 凌言拉着沐瑶,一直往城西走去,当他停在千金堂门前的时候,沐瑶才发现,原来,他是要带她来千金堂,她挑眉:“你要带我来赌博?” 凌言睨了她一眼,道:“你想得美。”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沐瑶无语地道,什么叫她想得美,整天留连赌场的人是他好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凌言继续卖关子。 沐瑶看他不打算说,也不再问,抬步跟着他走进千金堂,千金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一楼的人还在努力地与庄家较量。 大家看到凌言,都大声地跟他打招呼,当人们看见凌言身后的沐瑶时,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心下腹诽:“言少啊,你用不用连这种地方都要带上自己未婚妻啊,上次听说他带未婚妻上玉兰姑娘的画舫,都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如今,连来赌馆,都要把未婚妻带上,这……这言少,到底是有多喜欢沐小姐啊,宠得都没边了呀。” 不过,人们想归想,倒是没人胆敢说出口,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言带着沐瑶往四楼走去,四楼啊,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能上去的,又有几人呢,哎,还是好好练好赌技吧,众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投入到赌博中去。 凌言带着沐瑶走上四楼,今日到平时他待的房间以后,轻轻把门合上。 沐瑶再次好奇心泛滥,道:“嗯,我们到底来这里要干嘛呢?” 凌言低声道:“跟我来。” 原来,这个房间,还有一个内间,内间的门做成一个木柜子,柜子做得很普通,就是用来放一些赌具的。只见凌言轻轻动了柜子上的一个机关,柜子就旋转了一下,之后,就出现了一个门口,沐瑶惊叹,这等设计,真不是一般的巧妙,谁会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柜子,其实是一个门呢。 走进内间以后,凌言又动了一下柜子上的机关,门又轻轻合上了。 这个房间里面,放了许许多多的藏书,细数一下,起码有上千本之多,沐瑶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下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凌言要把书本放在一个这么隐秘的地方,难道还怕人家知道他看书么? 凌言看着沐瑶迷惑的神情,轻声道:“有些事情,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凌言说完,轻轻动了一下书架上的开关,书架又像外间的柜子一样,旋转了一下,一个门口再次出现在沐瑶眼前,只是,门的那一端,是一片漆黑。 沐瑶简直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这个纨绔公子,到底有多少秘密啊,凌言看着她呆愣的模样,轻声道:“走吧。” 沐瑶点点头,她这回更加好奇了,到底凌言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走进那个门口之后,凌言拿出一颗夜明珠,再次动了一下书架上的开关,书架就缓缓地把门合上了。 进了门以后,下了好几层的阶梯,想来,这里是个密道了,凌言一直紧紧牵着沐瑶的手,轻车熟路地在密道里面走着,夜明珠把这不过一米宽的密道,照得敞亮敞亮的,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面前,就出现了一扇门,凌言拉着沐瑶,轻声道:“小瑶小心了,打开这个们以后,不要走出去,因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沐瑶一惊,深不见底的深渊?凌言竟然把密道的尽头设在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是为什么呀?但是,她还来不解多问,凌言已经打开了密道的门,接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说了句;“小瑶抱好了。” 下一刻,沐瑶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往下坠,沐瑶吓得紧紧抱着他,吃惊地问:“我们这么下去,真的没问题么?” 凌言安抚道:“小瑶放心,不会有事的。”凌言一只手抱着她,一直手拉着挂在门上的绳子,缓缓地往下落。 过了一会儿,凌言就停了下来,沐瑶抬起头,看了眼前的景色一眼,不禁惊乎出声:“好美。”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清澈的泉水,泉水正冒着热气,沿着山坡往下流,温热的泉水流下山脚,形成一个温泉池,池子里面暖暖的温泉水清可见底,可以看到底下的鹅卵石。 温泉池的边沿,是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植物的叶子绿油油的,绿油油的绿叶中,朵朵娇嫩的红花正在竞相怒放。无数小松鼠正在湖边玩耍,小松鼠们看到凌言,也不害怕,一个个跑过来往他脚上蹭着脑袋。眼睛还戒备地看着沐瑶。 凌言蹲下身子,摸了摸松鼠们的小脑袋,温柔地道:“别怕,小瑶是自己人。” 小松鼠仿佛听懂了凌言的话语,一个个凑到沐瑶的脚边,用脑袋蹭了蹭沐瑶的裙摆。 凌言不知什么时候准备了一包敲好的核桃,他拿出核桃仁,放在手心,小松鼠们就一个个凑到他跟前,就着他的手吃了起来。 沐瑶看得直称奇,她竟不知,深不见底的深渊下面,竟然隐藏着这等美景。 凌言喂完小松鼠,就拉起沐瑶的手,往一丛枝繁叶茂的植物走去,原来浓密的绿叶后面,是一扇石门,只见凌言轻轻动了动旁边的一块石头,石门就应声而开了,凌言拉着她,往里洞里面走去。不同于外面温泉的温暖,石洞的过道里,传来一丝丝寒意。 沐瑶冷得手蜷缩了一下,凌言感觉到沐瑶的细微反应,于是,他握紧沐瑶的小手,从手中传递出一缕真气,通过沐瑶的掌心,缓缓地达到全身,顿时,沐瑶就被温暖笼罩了。 沐瑶被他体贴的举动感动了,她柔声道:“我没事,我自小学武,不畏寒,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 他宠溺道:“那小瑶运点真气护体,别冻着了。” 沐瑶点点头,柔声说好。 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凌言拿出一颗夜明珠,顿时,整个石洞都明亮了起来。 凌言对这里早就熟悉,他拉着沐瑶,轻车熟路地往前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了石洞的尽头。 这个石洞很大,能容纳上百人,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冷得多,石壁四周,都是冰墙,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泛着冷冷的白光。 石洞的四个角落,都用石柱顶着一个夜明珠,整个石洞都被照亮了,对着门口的正前方,放着一口水晶棺,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人。沐瑶不解地看着凌言,凌言没有说话,而是带着她,往那口棺材走去。 走近才发现,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他穿着一身白衣,白衣洁白无尘,双目轻轻地合起来,像是睡着的样子。 凌言抚摸着棺材的边沿,轻声道:“小瑶,这是我师父宁逍遥,今日是师父的祭日,所以我带着你一起来祭拜他。” 凌言说完,就在棺材的前方跪了下来,沐瑶见状,赶紧跪在他身边,跟着他一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祭拜完凌言的师父后,凌言才跟沐瑶说起他跟宁逍遥的师徒缘分。 那一年,凌言六岁,有一次,他外出回家时,碰上几个黑衣人,那几个人估计是柳娟买通了来杀他的,小小年纪的他,虽然练就了一些武功,但是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于是,他使用自己所学无多的轻功,拼命地往前奔,黑衣人穷追不舍,直到把他逼下悬崖。 凌言掉下悬崖的时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殊不知,当他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慈爱的脸,那个救他的人,就是他的师父宁逍遥。 宁逍遥是隐世高人,他不仅医术奇高,武艺更是精湛,连奇门遁甲之术,也是登峰造极。 他之前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苏静安,宁逍遥教了他武功和奇门遁甲之术,后来苏静安成了琅月的国师,因为他未卜先知的能力,皇上对其宠爱有加,在琅月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另一个徒弟,是周良宇,宁逍遥教给他医术和武功。 因为奇门遁甲之术只能传授给一人,而周良宇心胸有些狭隘,爱记仇,总归是不适合练奇门遁甲之术,宁逍遥教给他医术,希望他能拯救别人,磨练心智。苏静安心胸豁达,心态平和,为人正直,正是学奇门遁甲术的不二人选。 所以,同一个师父,学的东西不一样,两人性格也相差甚远。 十年后,苏静安学有所成,被上官然看上,封为琅月的国师,一时之间,权势滔天。 周良宇对医术不是很热衷,武学方面,倒是个可造之才,他学武很刻苦,在武学方面,比之苏静安,还要精通一些。他看着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师兄,得到了滔天的权势,于是,他开始嫉妒师兄的才能,他多次要求宁逍遥教给他奇门遁甲之术,被宁逍遥拒绝了。 周良宇认为宁逍遥偏心。于是,他偷偷在宁逍遥的膳食里面加入无色无味的化功散,待宁逍遥功力尽失之后,强行取走了奇门遁甲之术的秘籍,还把宁逍遥打落山崖,就是凌言他们此时在的地方。 功力尽失的宁逍遥,跌落山崖的时候,摔断了双腿,再无能力找他的弟子报仇,他在这个温泉池旁,整整生活了十年,以为这辈子报仇无望之时,凌言就从上面掉下来了,于是,他收了凌言为徒,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凌言,他临死之前,把苏静安和周良宇的长相画了下来,告诉凌言,有朝一日,如果碰到周良宇,让凌言替他把周良宇杀死,清理门户。 沐瑶听后,唏嘘不已,想着这个周良宇真是无耻至极,竟然害死自己的恩师。 沐瑶看着凌言道:“宁前辈走了多少年了,你可有找到周良宇?” 凌言摇摇头道:“师父走了五年了,这些年来,我百般寻找,但是周良宇就像是消失在这个世上了一般,一直都没有找到他。”凌言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自责,他一直把宁逍遥的临终遗愿,当成自己的一大重任。 沐瑶看着他自责的样子,心有些微微的疼,想着当年,凌言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竟然被人逼到无路可退,导致最后跌落悬崖,他当时的日子,过得该是有多艰难啊。而宁逍遥去世的时候,他才十五岁不到,就得背负着这样一个重任了,而且,那个人的武功修为,可能比他还高。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没事的,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总会找到他的。” 凌言温柔地看着柔声安慰自己的女子,只觉得抑郁散去,整个人心情也开朗起来,他拉着沐瑶,走出石洞,然后挪动石头,石门应声关上了。 在温泉池旁边玩耍的小松鼠们,看到凌言出来,都欢喜地跑过去,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腿。 凌言摸了摸它们的小脑袋,示意它们离开,凌言看着暖暖的温泉水,指着池水道:“小瑶要不要进去泡一泡,去掉身上的寒气。” 经凌言一说,沐瑶才发现自己身上确实有些凉,因为这里没有阳关,刚才又在冰洞里面待了那么久,尽管用真气护体,还是觉得丝丝凉意渗入骨髓。 沐瑶看着暖暖的池水,有些心动,但是又碍于凌言在场,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仿佛看出了她的挣扎,凌言柔声道:“快点进去泡一下,要是着凉就不好了,嗯?” “好。”沐瑶点点头,走到池水边道,“你先转过去。” 凌言点点头,依言转过身去,沐瑶迅速褪下自己的衣衫,只留下一件肚兜和垫裤,然后快速走进温泉中坐了下来,泉水刚好没过她的香肩。 温热的泉水,瞬间把身上的寒气驱除了一大半,沐瑶舒服地轻叹了一声,尽管这一声轻叹,小得几不可闻,但是还是被凌言听到了,他勾唇一笑,缓缓转过身,就看到沐瑶满足的小脸,顿时,心内溺满温柔。 沐瑶看到转过身来的凌言,脸蛋浮上淡淡的红晕,她看着凌言,指着温泉池的另一边,小声地道:“要不你过池子的那边也泡一下?” 这个池子有几十个见方那么大,他到池子的另一边,两人就隔了好远,这样,就没那么尴尬了,沐瑶心想。 凌言看着沐瑶泛着淡粉色的小脸,低声笑了一下,低低地道:“小瑶不用这么防着我吧?池子的另一边,离小瑶好远呢,我有点舍不得,怎么办?” 听了他的话,沐瑶的小脸从淡红变成了深红,她羞恼地道:“不许耍无赖,你快点去那边泡。” “既然小瑶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那我就不泡了,不就是着凉么,不要紧的,几天就好了。”凌言厚颜道。 沐瑶对于他的厚脸皮,实在是无语至极,但是想到他可能会感染风寒,又舍不得,于是无奈道:“好了,不用过那边,不过你要离我远一点。” “嗯,的确不能离小瑶太近,因为这里只有温泉,找不到地方冲冷水呢。”凌言意有所指地看了沐瑶一眼。 沐瑶想到上次久别重逢后在别院的那一幕,脸再次红得像熟透的虾子,恨不得把头也埋进水里去。 凌言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只觉得心情说不出的愉快,于是,他不再逗她,褪下自己的衣衫,把身子埋进温泉里,真的如沐瑶说的那样,离远了一些,因为,他实在不敢保证,他的自制力能那么好。 二人泡了半个时辰左右,感觉身子慢慢地暖了起来,再感觉不到一丝寒气,才起身,二人穿戴整齐以后,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我们要原路返回么?”沐瑶看了看挂在悬崖上的绳子,想着自己拉着绳子,凭着自己的轻功,想要上去,也不算是难事。 凌言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有出口。” 沐瑶不解了:“既然这里有出口,为什么你师父在这里关了十几年二十年都没出去呢?” “师父摔断了腿,行动不便,在我下来之前,都没有去找过出口,后来我慢慢地长大以后,找到了出口,想要带他出去,他却不愿意,他说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再出去了,就算让他找到周良宇,但是他的腿已废,根本就打不过他,所以他就一直在这里待在,他临死之前交代我替他清理门户,然后就是要把他放进冰洞里。”凌言感概地道,这辈子,能遇到宁逍遥,也算是他的机遇了。 沐瑶点点头,握着他的手道:“那我们回去吧。” “好。” 凌言说的出口,并不算隐蔽,其实就是在石洞的正对面,穿过一片茂密的树丛,就有一个洞口,外面,就是开阔的草地了。 这里很荒芜,百里之内,几乎看不到人烟,两人使用轻功,用了半个钟头,才走到了官道上,回到京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凌言送沐瑶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谢心兰等人都已经用过晚膳了,谢心兰看着凌言,柔声道:“言儿,你们用膳了么?厨房里还留了膳食,要是没吃,就吃完再回去吧。” 凌言点点头,道:“嗯,今日带小瑶去办了点事,确实还没有用膳呢,既然兰姨给留了膳食,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心兰笑眯眯地道:“嗯,本来就不用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嘛,刘嬷嬷,赶紧让人端饭菜过来。” 沐瑶好笑地道:“娘,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儿还没嫁过去呢,你就开始当他是一家人了。” 谢心兰瞪了沐瑶一眼,道:“臭丫头,说什么呢,没嫁过去也是一家人了,皇上都赐婚了,我这么说,有什么错。” 还没等沐瑶开口,凌言就抢着道:“嗯,兰姨说得很对,我们是一家人了。” “嗯,还是言儿乖。”谢心兰欢喜地点头。 凌言好笑,他发现了,每次看到谢心兰,他都觉得特别的温暖,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谢心兰同样是一个让人觉得温暖的女子,难怪能得沐庭远疼宠二十载了,沐庭远活到四十,都未曾纳妾的事情,在琅月,也算是独一份了。 凌言在将军府用过晚膳后,就往回走了,将军府离丞相府并不是太远,凌言缓缓地在街上行走着,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安静得有些出奇。就在凌言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一大队黑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领头的黑衣人看着凌言,沉声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凌言淡淡地看了黑衣人一眼,撇撇嘴道:“你叫我留步就留步,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题外话------ 思缘决定了,我要找个大大的碗来,把亲们送的票票什么的都装到碗里去,日后就可以跟别人说:“哼,咱也是有票的人,哈哈。”昨天首订,收到了很多亲亲送的票票和花花,思缘在这里谢过了,你们都是我最爱的暖粉,呵呵。星期一了,要开始上班了,明天可能更不了那么多洛,请亲们原谅,明天见,么么哒。 第六十三章 恶整柳娟 黑衣人听了凌言的话,都面面相觑,这什么人啊这是,都死到临头了,还讲面子,当了杀手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啊。 而且,面前的男子,镇定自若,仿佛他们等在这里是跟他们聊天一样,领头的黑衣人也搞不懂了,一直都只听说言少纨绔不化,但是没有听说过他是傻瓜呀,那么,如今他如此镇定地对着他们几十号人,算是什么事儿? 黑衣人还没有发话,凌言就不耐烦地道:“哎,我说,你们挡着我的路了,识趣的赶紧给爷让开,看见你们就烦。” 黑衣人嘴角抽了抽,他们本来就是要来杀他的,让他们让开,这可能么?会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就是有所依仗,要么就是这个人是傻子,可是言少不是傻子,那么,他真的有所依仗了,看来,得速战速决了,领头的黑衣人想到这里,沉声道:“兄弟们,上。” 黑衣人刚想动手,一个黑影就当在了他们面前,原来,来的是凌言的贴身侍卫风影,黑衣人看到只有风影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凌言看了风影一眼,淡淡地道:“风影,让他们缺胳膊少腿就好,让他们活着瞧一瞧,敢得罪爷,是个什么下场,要不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说完,他懒懒地走到墙边,靠在墙壁上,懒懒地看着那一群黑衣人。 风影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就挥剑朝黑衣人刺去。只见风影在几十号刺客中翻飞,手起刀落,果然见到有的胳膊和腿落在地上,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些刺客看到自己的同伙,有的断了腿,有的断了手,哀嚎声不断,都吓得手脚发抖了,他们没想到风影会这么厉害,没几招,就伤了他们好几个同伙。也许,下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就是自己了,于是,他们不敢再战,急忙跪下来,对着凌言道:“请言少饶命,请言少饶命。” 凌言懒懒地看着他们,淡淡地道:“我也没说要你们的命啊,你们听不懂人话么,我刚才都说了,让你们缺胳膊少腿就好。” 黑衣人被咽得说不出话来,刚才人家确实说不要他们的命啊。要他们缺胳膊少腿,那不是比要命还痛苦么,作为一个杀手,没有了胳膊或者腿,他们还能干什么?这个纨绔公子,果然够狠啊,领头的咬了咬牙,哀求道:“言少,小的也是受人指使,希望言少能饶过我们这一回,小的保证,下次决不再犯。” 凌言淡淡地道:“你们去杀人的时候,会因为人家求饶,你们就饶了人家么?” “这……”领头的黑衣人尬尴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同伴也低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眼里带着祈求,只希望,面前的纨绔公子能饶过他们。 凌言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继续懒懒地倚在围墙边上,黑衣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准备要处决他们了么? “马明开,你傻了么?还不快把幕后主谋供出来,真的不想要自己的胳膊和腿了?你以为言少很有耐心么?”风影看凌言不说话,沉声对领头的黑衣人道。 领头的黑衣人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风影,自己蒙着面,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风影不屑地哼了一声:“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最差的就是你们明月楼了,我看你们武功这么弱,不是你还能是谁?” 马明开不服气地道:“明月楼也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组织了,哪里是最差的?”他这回倒是忘记了自己的命还在人家手上,竟然大声反驳起来。 风影讥笑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就你们这些三流高手也能叫数一数二,你是想笑死人么?” 马明开刚想继续反驳,凌言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风影,你是老太婆么?怎么那么啰嗦?” “公子,我马上来。”风影看了马明开一眼,沉声道:“给你三个选择,一、留下你的手;二、留下你的腿;三、说出幕后主谋。” 马明开想了想,道:“是丞相夫人让我们来的。” 风影冷哼道:“你果然人品很差,一问你就说出来了,以后谁还敢找你做生意?” 马明开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明明是他逼自己说了,如今还反过来奚落他,怎么有这样的人啊,但是,如今命在人家手上,他只得敢怒不敢言了。 风影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冷笑了一下道:“她给了你多少银子?” “回风公子,丞相夫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马明开战战兢兢地道。 他话刚说完,风影就一脚踹了过去,鄙视地看着他道:“你的脑袋是豆腐做的么?一千两你也做,你到底是有多穷啊?” 马明开别踹了一脚,疼得闷哼一声,一张脸涨成了菜色,他行走江湖数十载,还没受过这等侮辱啊,可是,自己又打不过人家,他真的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跪在后面的同伙,同样是脸色灰白,想着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啊,都说凌言纨绔不化,面前这个损人不带脏字,却可以把人气死的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你去告诉那个女人,就说一千两太少了,要她交出五万两银子,要不然,就把她派你们刺杀我家公子的事情告诉丞相大人,听清楚了么?”风影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小的一定照办。”马明贵点头如捣蒜,恨不得这个瘟神马上消失。 “嗯,三天后,把钱送到千金堂来,要不然,我就让人灭了你们明月楼,懂么?”风影淡淡地道。 “是是,听懂了,听懂了。”马明开赶忙点头答应,反正只要能健全地活着就成。 “既然听懂了,就滚吧,看着你就觉得碍眼。” 马明开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跑了。 风影看着凌言,邀功似地道:“公子,属下这样处理,您满意不?” 凌言淡淡道:“嗯,差强人意。” 风影满脸黑线,他想出这招反讹诈容易么容易么?好歹也应该要表扬一下吧? 风影一抬头,凌言已经走出好远了,风影急忙更上前,道:“公子,您有一千种办法让那个女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您就是不动手呢?” 凌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她死了,我折磨谁去?折磨人的办法,有千百种,而死,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种罢了。” 风影沉默了,确实,让那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就太便宜她了,想到这些年她对公子做下的事,就算她死一百次,也是不够的。 正当风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一个东西向他砸了过来,风影赶忙用手接住,低手一看,是一个纸包,他不解地道:“公子,这是……” “这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你拿去洒在那个女人的床头,折腾她几日吧,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吸入这些药,也够她折腾一阵子了。”凌言淡淡地道。 “是,公子。”风影激动地道,公子终于舍得动手了,他都忍那个女人好久了。 夜里,丞相府主院内,内室传了惊恐的叫声:“颜如眉,你走开,你死了也就死了,为何还要回来?你走,你走……不要来找我。” 一个美丽的女子定定地站在柳娟旁边,看着她,阴深深地道:“柳娟贱人,你害了我,你会得到报应的,会得到报应的。” “不不,颜如眉,你快走,快点回到阴曹地府里去,你快走。”柳娟吓得声音颤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值夜的丫鬟走走进来,看着柳娟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她走上前,拉着柳娟,着急地道:“夫人,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柳娟看到丫鬟,直接把她推到在地:“你快走,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丫鬟吓得赶紧往门外爬去,站起身后,一边跑,一边走到凌智所住的院子,大声道:“相爷,不好了,不好了,夫人疯了。” 刚睡着的凌智,听到丫鬟的喊声,皱了皱眉,他起来披了衣服,往柳娟所住的院子走去。 他走进柳娟的房间,看到的就是柳娟披头散发的样子,嘴里念叨着:“颜如眉,别过来,别过来,你死了就好好做鬼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别找我,别找我……”连凌智走进来了,她也没有看到,整个人进入痴傻状态。 凌智的眉头皱成了川子,凌裴和凌菲也来了,凌菲看着自己的母亲如此模样,眼皮跳了跳,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皱着眉头,赶紧小心翼翼地道:“爹,娘这是怎么了,还是找御医来看看吧。” 凌智沉声道:“找御医?你还怕她这副丢人的样子别人看不到么?” “可是爹,娘这个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凌裴着急地道。 凌智想了想,道:“你派人出去外面的医馆,随便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是,爹。” 凌裴刚转身出门,就听到柳娟的声音再次传来:“凌言,你这个孽障,你快点去死……” 凌裴心下一颤,不明白自己的母亲这是怎么了,他急匆匆地派人出去找大夫,希望自己的父亲不要多想才好。 而待在屋子里听着自己的母亲胡言乱语的凌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她看到自己的父亲正阴沉着一张脸。 半个时辰后,大夫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向凌智行礼,然后再走到床边,准备为柳娟把脉,此时的柳娟,神情呆滞,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她累得瘫倒在床边,两眼空洞无神。凌菲走上前,把她扶到床上,然后示意大夫开始把脉。 大夫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良久以后,才把手拿开,他战战兢兢地看着凌智道:“回丞相大人,草民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尊夫人得了什么病。” 凌智沉声道:“你一点都看不出来么?为什么她如今神志不清?” 大夫小心翼翼地看着凌智道:“回丞相大人,夫人身体很好,丝毫看不出异样,她现在的样子,像是进入了幻境。” “嗯,幻境?何为幻境?” 大夫有些支支吾吾,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凌智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相恕你无罪。” “是,回丞相大人,幻境就像是做梦一样,人一旦做了亏心事,那些被其害过的人就会一直在她梦里出现,病人会觉得惊恐,所以才胡言乱语。”大夫小心翼翼地道。 还没等凌智发话,凌菲就怒喝道:“放肆,你这个庸医,你分明就是胡言乱语,我娘岂会做什么亏心事?” 大夫赶紧吓得跪在地上,边磕头边求饶道:“丞相大人饶命,丞相大人饶命。” 凌智沉声道:“你走吧,今日之事,不许对外说一句,明白了么?来人,领他到管家那里领诊金。” “多谢丞相大人,草民告辞。”大夫吓得腿还在打颤,颤颤巍巍地走出门去。 凌裴和凌菲看着自己的父亲,低声道:“爹,您要相信娘,娘怎么会做什么亏心事呢?” 凌智瞪了凌裴和凌菲一眼,沉声道:“你娘如何,我自有分寸,何时轮到你们插嘴?好了,都回去睡吧,大晚上的,折腾人。” 凌菲赶忙道:“爹,我还是留下来照顾娘吧,娘这样,我不放心。”我必须得在娘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娘面对爹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被动,凌菲暗暗想着。 凌智看了已经沉睡的柳娟一眼,哼了一声,就转身出门去了。 凌裴看着凌菲,有些担忧地问:“妹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进入幻境?”凌裴觉得大夫说的话有些玄乎,既然做了亏心事后,就会在梦里见到被害之人,那为什么都那么多年了,也没见她有过这种情况呢。 凌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娘睡觉之前还好好的,怎知睡到半夜就成这样了。” 凌裴看了看守在房里伺候的人,道:“你们先出去。” “是,二公子。”丫鬟婆子们听到可以退出去了,都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个被夫人推到的丫鬟,现在腿还在疼呢。 凌裴待丫鬟婆子们都推下去以后,轻声问:“娘最近有什么动作?” 凌菲低声道:“娘买通明月楼的人,让他们去杀凌言,不知道成功没有。” “娘为什么突然又要杀他?不是说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么,我以为娘已经打算容下他了。”凌裴不解地道,对他来说,凌言根本一点威胁都没有。 凌菲叹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外面的传言,外面的人都在传,说凌言根本不是大字不识,而是满腹经纶,娘怀疑他这些年都是在做戏,故意深藏不露的,所以,娘就着急了呗。” 凌裴不屑地道:“就他那样还满腹经纶?别笑死人了,娘真是杞人忧天了,不过做了也好,省得留他下来碍眼。” 凌菲点点头,道:“二哥,要不你今晚留下来照顾娘,我有点累了。” 凌裴才不愿意,他推脱道:“我一个大男人,留在娘的房里哪里方便,还是你留下来吧。” 凌菲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凌裴嘻嘻笑道:“妹妹,我知道你最乖了,你就留下来好好照顾娘吧。” 凌菲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凌裴径直起身,走出门去了。 而刚才为柳娟诊治的大夫,回到医馆的时候,风影已经在等着他了,风影看了大夫一眼,淡淡道:“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夫恭敬地道:“回风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丞相大人很生气。” 风影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大夫,淡淡地道:“你做得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拿着吧。” 大夫接过沉甸甸的银两,笑眯了眼,连忙道:“多谢风公子。” 拢月阁,凌言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风影归来,不久,就听到风影低低的声音传来:“公子,事情都办好了。” 凌言淡淡地道:“情况如何?” “丞相大人很生气,估计明天有得她受了。” “嗯,做得好,去休息吧。” “是,公子。” 半夜,又传来柳娟惊恐的叫声,她一个晚上几乎都是睡一阵叫一阵的,把凌菲急个半死,折腾到天亮,柳娟才沉沉睡去,凌菲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知道日上三更,柳娟才悠悠转醒,她看到睡着她旁边的凌菲,莫名其妙,她怕了怕凌菲,轻声叫道:“菲儿,醒醒。” 凌菲咕哝一声,转个身继续睡,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恢复了正常,她松了口气,于是便急急地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柳娟听得脸色发白,她颤抖着声音问:“你爹真的生气了?我一个晚上都在胡言乱语?” 凌菲点点头:“是的,娘,您要做好心里准备。” 柳娟赶紧从站起来,急急地道:“菲儿,赶紧收拾一下,你爹准备下朝了。” 果然,柳娟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凌智就回来了,他看了恢复正常的柳娟一眼,更加相信大夫说的话,估计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他看着柳娟,沉声道:“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他身为一国宰相,占主导地位惯了,最容不得别人在他眼皮子低下使坏。 柳娟赶紧假装可怜兮兮地道:“老爷,我没有啊,娟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是昨天夜里做噩梦了,才胡言乱语的。” 凌智看着柳娟泪眼盈盈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怜惜,而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最好真的没有,要是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柳娟强作镇定地道:“请老爷明察,妾身绝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你最好没有,哼。”凌智冷冷地看了柳娟一眼,甩袖离去。 柳娟看到凌智出去了,跌坐在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沙漏,道:“糟糕,到了约定的时辰了,娘得赶紧走。” 凌菲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多问,赶紧急匆匆地道:“娘,我去叫人帮你准备马车。” “嗯,去吧。” 一个时辰后,柳娟的马车出现在金山寺,柳娟进入寺庙,匆匆忙忙上了一炷香,就直接往后山走去,走到后山的时候,她拿出一块纱巾,把自己的脸蒙了起来。此时正是人们用午膳的时间,后山基本没什么人,柳娟来到她和马明开约定的大树底下,马明开已经等在那里了。 “马明开,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马明开看到柳娟,冷笑道:“娟姐真是会做生意,一千两银子想让我们兄弟为你去卖命,难道我的兄弟命就这么不值钱?” 柳娟皱眉道:“昨天不是说好了么?你怎么突然出尔反尔?” “哼,你要我杀的人,可是丞相大人的长子,这个风险太大了,这笔生意没法做。”马明开冷哼道。 “那你要如何?难道昨天夜里你没有动手?” “没有,我以为,价钱还要重新商量,” 柳娟心一横,道:“说吧,你要多少?” 马明开伸出五个手指。 “五千两?好,我答应你。”柳娟爽快地道。 马明开摇摇头:“我要五万两。” 柳娟气得脸色铁青,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怎么可能会要五万两那么多,你姐我当初也是在江湖上打滚过的,欺负我是无知的妇人么?” 马明开无所谓地道:“你可以不给,但是我也可以跟丞相大人说,他的夫人想要杀害他的长子,你要知道,这个罪名你可担不起。” 柳娟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五万两,那可不是可小数目啊,她攒三年也不见得能攒下那么多钱来。 柳娟看着马明开,恼怒地道:“马明开,你这是讹诈。” “娟姐,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听说,你昨天夜里惹丞相大人生气了,他如今已经开始对你不信任了,要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你说他会不会信呢?”不是我想讹诈你,而是你派我杀的人太狡诈了呀,我也想要命的,而你只是退财而已,马明开腹诽道。 柳娟想到今天早上凌智说的话,吓得脸色发白,要是马明开真的去说,估计凌智会更加怀疑她了,到时候她这十几年的伪装,就白费了。于是,她银牙一咬,沉声道:“好,我答应你,五万两。” 马明开马上眉开眼笑道:“娟姐就是爽快,那好,三天后,把钱送到这里来吧,到时候我会再来取。” “三天?我哪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柳娟急了。 “这我就管不着了,我的嘴,只能保持沉默三天,三天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三天后再不给那个人钱,我小命都没了啊,马明开哀怨地想着。从来没见过一个杀手像他这么悲催的,杀人不成,还要反过来帮人家讹诈雇主的钱,这还有天理么?三天后他要是死了,到了阎王殿,不被其他小鬼笑死才怪,所以,怎么样都让厚着脸皮活着。 柳娟颓败地道:“好,三天后,我把钱送来给你,马明开,我算是看错你了。” 马明开笑着道:“嗯,娟姐别那么说,当年叫你跟我你不跟,要是你跟了我,我如今肯定是连为你去死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被跟我提当年。”柳娟恼恨地道,她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柳娟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早膳没吃就赶去金山寺,午膳更是没心情吃,如今,已饿得有气无力,想到还要给马明开送五万两银票,她就差没气出内伤来了。 “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等着家里的凌菲,看着自己的母亲阴郁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 柳娟恼恨地道:“别提了,那个马明开,竟然敢讹诈我。” “娘,怎么回事?” 柳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凌菲听后,气得摔了一个茶杯,她狠狠地道:“娘,这种人,直接做了得了,留着他干什么?五万两,足可以找人端掉整个明月楼了。”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凌菲一个姑娘家,说杀人就杀人,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柳娟听得眼睛一亮,赞许地看了女儿一眼道:“菲儿,还是你聪明,娘怎么就没想到呢?” 凌菲得意一笑道:“那还不是娘教得好。” 柳娟一下子来了精神,她轻声道:“快去叫你二哥来,让他帮忙想想法子,看那个杀手组织比较可靠。” “好的,娘,我这就去,您先吃些东西。”凌菲乖巧地道。 “嗯,去吧。” 不多时,凌裴就过来了,听了母亲和妹妹的计划,他想了一下道:“娘,江湖上倒是有个比较厉害的组织,叫风雨楼,他们家的声望是最好的,那就是,无论任务失败与否,都不会供出幕后之人。” 柳娟眼睛一亮道:“好,就找他们。”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六十四章 恶有恶报 “娘,你确定么?风雨楼收的价钱可是很高的。”凌裴凝重地道。 柳娟想到马明开竟然敢这样威胁她,她恨恨地道:“哼,就算是再高,我也要马明开的小命。” 凌裴点点头道:“行,那我托朋友帮我联系一下。” “裴儿,这件事情要尽快办妥了,要不然三天后娘就要拿钱给马明开那个小人了。”柳娟如今是恨不得马明开立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好,想到他竟然威胁她要五万两银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是,娘,孩儿知道怎么做。” 一整个下午,柳娟都在着急地等着凌裴带消息回来,到晚上的时候,凌裴终于回来了。 “裴儿,怎么样?谈成了么?”柳娟看到儿子,急切地问。 凌裴沉声道:“娘,风雨楼楼主说,让他们灭掉同行,这不符合风雨楼的规矩。” “意思就是他们不愿意?” “也不是,他们的楼主说,除非我们出的价钱能让他们满意,这样还可以考虑一下。” “那他想要多少钱?” “十万两。”凌裴低声道。 柳娟一惊,十万两?那不是比马明开开得价钱还要多一倍,让她去哪里找来那么多钱? 凌裴无奈地道:“要是没有十万两,他们是不愿接这笔生意的,还有,听说,在江湖上,风雨楼不接的生意,没有人再敢去接,要不然,就是跟风雨楼作对。” 柳娟心里矛盾极了,要是给马明开五万两银子,让他杀掉凌言,以后丞相府的家产都是儿子一个人的,可是这也预示着,以后自己将会受到马明开的威胁,要是他时不时地来跟她要银子,那就成了一个无底洞了,没完没了,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要是找风雨楼的人杀掉马明开,那么还要再花一笔钱再找人杀掉凌言,风雨楼开的价钱本就已经很高了,以后要杀凌言,还要再花一笔钱,自己上哪找那么多钱去?丞相府库房里虽然有钱,但是她一下子用掉那么多,凌智问起来可不好交代。 最后,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沉声道:“裴儿,娘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威胁我,去库房支取银子,要是你爹问起,就说是做生意赔了,反正你爹也不怎么管钱。” “嗯,你想好了?”凌裴不敢置信地问,十万两银子啊,那可不是小数目,做生意赔了?娘什么时候做过那么大的生意? “对,想好了,你明天一早就去找他们的人,让他们明天晚上行动。” “娘,风雨楼还有个规矩,无论事情成败与否,都要先交一半的钱。” “哼,他们的规矩倒是多,不知道办起事来,怎么样。好了,你去库房拿钱吧。” “是,娘,孩儿告退。” 到了夜里,柳娟又像前一天晚上一样,开始发起疯来,丫鬟婆子都被吓得不行,想着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亏心事做多了么? 这回她们再不敢去禀报丞相大人了,因为昨天夜里去禀报丞相大人的丫鬟,被柳娟发卖到妓院去了,还说,以后要是有谁还把这种事情禀报丞相大人,下场就跟那个丫鬟一个样。所以,她们只能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希望夫人的叫声,不要惊动了丞相大人。 第二天起来,柳娟整个人精神萎靡,像是打了一场打仗一样,整个人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躺在床上休息。 凌智没有踏进她的院子一步,跑去其他侍妾那里去睡了。 拢月阁内,凌言懒懒地倚在软榻上,风影站在他傍边,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他:“公子,那个女人竟然找风雨楼的人,要端掉整个明月楼。” 凌言冷笑道:“哼,她这是想找死。风雨楼么?上次他们想刺杀小瑶的仇还没报呢,要不,咱就当个好心人,帮马明开一把,顺便把上次的仇给报了,你觉得呢?” 风影点点头道:“一切听从公子的安排。” “端掉整个风雨楼,三十人足够了,不过,为了把我们的损失降到最低,你带上一百人去吧。” “是,公子。” “你去把这件事情告诉马明开,让他知道,这个人情,他可是欠大了,让他配合你们行动吧。”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第二天夜里,明月楼内,安静异常,有点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收了钱的林峰,几乎把整个风雨楼的人都带出来了,他要一举歼灭明月楼。 他指挥手下,兵分两路,前后包抄,同时进入明月楼突袭,在他眼里,明月楼就是个三流的组织,平日里他都不屑与他们为敌,但是如今既然有人找上门来,他也没有把钱财往外推的道理,更何况,端了明月楼,他还能壮大风雨楼呢,所以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他对着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行动,得到指示的风雨楼成员,一窝蜂地涌进明月楼总坛,一时之间,就听到刀剑激烈的撞击声。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楼主,不好,里面有诈。” 林峰心下一惊,想要撤退,已来不及,因为明月楼前门后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合上了。 守在明月楼的人,个个武功高强,风雨楼的人几乎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只有林峰,还能硬撑一下,而跟林峰对打的人,正是风影,林峰不知道风影是何人,他边打边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明月楼?”据他所知,明月楼的楼主,马明开也顶多是个二流的高手,而面前这个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根本就不可能是明月楼的人。 风影不理他,连连出杀招,逼得林峰只能守不能攻,不过几十招,林峰已经觉得无力应对了,最后,他被风影一见刺穿了肩膀,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风影才停下来,看着他道:“想知道我是谁么?” 林峰惊恐地看着风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他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近,以往,只要人们给他钱,他杀谁都从不手软,如今,当他就要成为别人的刀下游魂时,他才知道,原来死亡是这么可怕。 “你到底是谁?”看到风影的剑尖冷冷地抵着他的脖子,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剑尖闪着冰寒的光芒。他感觉到死亡已经越来越近了,他已经害怕到声音都颤抖了。 “还记得么?三个月前,你接了二皇子的任务,竟然带人去刺杀沐小姐,你知道我家公子有多生气么?他生气到让人烧了二皇子的府邸,今夜,就是找你来报仇的,所以,我们不是无冤无仇,你死得一点都不冤,知道么?”风影淡淡地道。 “你家公子是谁?”林峰不解地问。 风影不屑地撇撇嘴道:“看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孤陋寡闻,我家公子宠爱沐小姐,天下皆知,你竟然还来问我?你竟然敢动他心尖上的女子,能让你那么痛快地死去,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林峰惊讶地道:“你说的是言少?” “嗯,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还知道我说的是言少,那么,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是我动手,还是你自行了断?”风影淡淡地道。 “这怎么可能呢?那……那个纨绔公子?”林峰不敢置信地道,不是都说凌言一无是处么?如今这个人说的那个公子,拥有这么多高手的公子,竟然是那个纨绔公子?他颓败地看了看四周,他的手下已经全部倒下了,整个风雨楼,就只剩下他一人。 风影似笑非笑着道:“有什么不可能呢?” “告诉我,他到底是谁?”林峰颓败地道,他今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风影附耳在他耳边轻轻念了三个字,就看到林峰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就直接咬碎了含在口中的毒药,没两下,就气绝身亡了。 风雨楼这个杀手组织,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今夜,总算是被彻底消灭了,不知道明日此消息一传出,会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呢,这回,他们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风影淡淡地看了林峰一眼,就站起身,看到手下们已经把风雨楼的人消灭掉了,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马明开走过来,对着风影一鞠道:“这次的事情,多亏了风公子,要不然,今日死在这里的,就是我马某人了。”他看着死在地上的林峰,心里说不出的解气。 风影淡淡地道:“我也只是听从公子的安排罢了,你这回可是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日后但凡言少有吩咐,马某定当万死不辞。”马明开恭敬道。 风影点点头道:“算你还有点人性,知道知恩图报。” 马明开嘴角抽了抽,想着这个风影说话还真是不客气,说得好像他以前就是个没人性的一样,不过他可不敢反驳。 风影看了马明开一眼,淡淡地道:“后天,见了那个女人,记得好好威胁她一番,吓死她。还有,五万两,一分都不能少,记住了么?” “是是,记住了记住了。” 第二天,被噩梦折腾了一个晚上的柳娟,再次清醒过来,但是整个人已经憔悴不堪了,她有气无力地道:“去把二少爷叫来。” “是,夫人。” 凌裴一走进房间,就遣退了伺候的丫鬟婆子,紧张地看着柳娟道:“娘,不好了,昨天夜里,风雨楼任务失败,被明月楼的人全杀光了。” 柳娟一听,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本来还靠坐在床上的身子,就这么直直地倒向了床上。 凌裴着急地喊:“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来人,快找大夫。” 刚想过来请安的凌非,听到凌裴的叫声,心下一惊,走到柳娟的房间一看,就看到柳娟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吓得腿脚发抖,小心翼翼地问:“二哥,娘还活着么?” 凌裴探了探柳娟的鼻息,感觉到还有气,松了口气道:“娘还活着,还活着。” 凌菲听后,颤抖的双腿总算是镇定了些。 大夫来看过后,说是急火攻心,忧思过度,导致病人昏迷不醒。 “那我娘什么时候会想过来?”凌菲担忧地问。 大夫摇摇头道:“不好说,快则半天,慢则两三天,总之,好生照看着就是了。” 凌菲点点头:“有劳大夫了。” 两天后,柳娟悠悠转醒,她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守在床前,心里总算是安慰了些,她有气无力地道:“我睡了多久了。” 凌菲看柳娟醒来,欢喜地道:“娘,你总算是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了。” “什么?两天?糟了,裴儿,快点去库房去五万两银子过来。” 凌裴不解地道:“娘,您怎么一醒来就要银子?” 柳娟紧张地道:“你忘了么?今天是跟马明开约好要给他银子的日子,要是不给他,他闹到你爹那里,你娘就死定了。” 凌裴吓得脸色一白,道:“娘,我这就去。” 凌菲也急忙道:“娘,我去让人准备马车。” 一个时辰后,柳娟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金山寺的后山,马明开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看到柳娟,似笑非笑地道:“娟姐,你可来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有钱,竟然买通风雨楼的人灭我明月楼?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柳娟眼皮跳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不是说风雨楼的人从来不供出幕后主谋么?于是她强装镇定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马明开不耐烦地道:“行了,别装了,你以为你马爷我是傻的么?就你那点小把戏,也想瞒过我?要是我马爷是吃素的,那么前两天夜里,死的就是我,而不是整个风雨楼了。” 柳娟脸色一白,颤着声音问:“你想怎么样?” 马明开哼了一声:“钱带来了么?” 柳娟赶忙道:“带来了,带来了,这是五万两,你拿去。”柳娟递给马明开一个包袱,紧张地道。 马明开接过银票,冷哼一声道:“哼,敢跟马爷耍花样,看来你不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柳娟哀求地道:“马爷,看在咱两过去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马明开嘲讽地道:“呵呵,你还知道咱两以前相识,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要买通风雨楼的人来杀我呢?” “我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哼,我告诉你,你等着吧,咱两的账,还没完。” “你想怎么样?”柳娟气得不轻,袖子下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我想怎样就怎样,但是我现在不会告诉你,你等着吧,马爷我今天累了,就不陪你玩了,先走一步。” “马明开,你不得好死。”柳娟气得怒喝。 马明开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她道:“嗯,要是我死,会拉着你一起的,到时候咱在黄泉路上,也好做伴啊。” “你……你……”柳娟气得你了半天,再说不出一个字来,眼睁睁地看着马明开走远了,她没想到,派人刺杀凌言不成,竟然还惹下这么大一个麻烦,她肠子都悔青了。 柳娟回去以后,就病了,整日里躺在床上说胡话,凌智几乎都没去看她,她那保养得宜的脸,已经变成了蜡黄色,整个人变了一个样,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美感,凌智多看她一眼,都觉得丑陋。只有凌菲,还久不久地来看她一下,她这一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于是,凌智的几个小妾,都开始横行起来。时不时地走到柳娟床前,冷嘲热讽一番,导致她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 凌言这几天忙着算计柳娟,都没有去找沐瑶,此时,事情告一段落,他开始想念那个女子了,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准备去护国将军府。 护国将军府宜兰居内 小菊看着自家主子正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拿着一本书在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出声道:“小姐,如今空闲,您是不是开始绣嫁衣了,我看到好多小姐们,一定亲就开始绣嫁衣了呢,怎么您都还没有开始呢?” 沐瑶看着小菊,好笑地道:“小菊,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离我及笄还有大半年呢,就开始绣嫁衣了?会不会太夸张一点?” “小姐,一点也不夸张,很多人都是提前大半年就开始绣嫁衣的。”小菊在一边怂恿道。 沐瑶撇撇嘴道:“才不要,那么早就开始绣嫁衣,弄得好像我很想嫁出去一样。” 小菊好笑地道:“小姐,您不想快点嫁出去么?奴婢怎么发现,这几天凌公子没来找你,你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呢?” 沐瑶瞪了小菊一样,假意生气地道:“好啊,你个死丫头,敢笑话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伸手朝小菊的腋下探去。 小菊吓得赶紧求饶:“小姐,奴婢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最怕痒了。” 沐瑶笑道:“就是知道你怕痒,我才挠你的呀,你不怕痒我还挠你干嘛?” 沐瑶低着头追着小菊满屋子跑,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沐瑶一抬头,就看到凌言带着笑意的脸。 经过刚才跟小菊一番笑闹,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可爱极了,看到凌言,她欢喜地道:“你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凌言堵住了嘴,当然,是用他的唇,赶紧挣脱,尴尬地道:“别,小菊在这呢。”她刚说完这句话,嘴又再次被堵住了,这一次,凌言再没给她挣脱的机会,直到把她口中滋味尝遍,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看着她羞红的小脸,他低声道:“小瑶放心,她早就出去了。” 沐瑶四下看了看,果然已经不见小菊的踪影,于是,她安心地腻在他的怀里,还伸出手环着他的腰,用力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墨香味儿。凌言感觉到她软软的身子依着自己,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充实了,他温柔地道:“小瑶要开始绣嫁衣了么?” 沐瑶愕然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故意在外面偷听的?”秋水和秋若怎么回事?人来了也不禀报一声,什么时候她们也被凌言收买了呀? “也没来多久,就听说了你几天没见我,然后就没精打采而已。”凌言轻笑着道。 沐瑶羞红了小脸,羞恼地道:“小菊那个死丫头,总是这样口没遮拦的,看我等下不收拾她。” “她说得很好啊,当赏才对,怎的还要罚她?”凌言好笑地道。 “哪里说得好,就知道胡言乱语。” “小瑶不是要绣嫁衣么?京城有家绸缎庄,那里的布料特别好,我带你去选布料,可好?” “我哪有说要绣嫁衣了,不用那么着急的啦。”沐瑶别扭地道。 “嗯,是不着急嫁给我,还是不着急绣嫁衣?”凌言挑眉。 “都不着急。” “可是我很急,怎么办呢?”凌言低低地道。 “你着急是你的事,反正我不急。” “小瑶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我未来的娘子嘛,我着急,你当然得跟着我着急了,你跟着我着急了,所以你也着急了,你说对不对?” 沐瑶满脸黑线,这是什么逻辑啊?她刚想反驳,他已经拉着她的手出了房门,他边走边道:“好了,既然你也着急了,那我们现在就去选布料吧。” 沐瑶无语望天,无奈地跟着他往外走去,不过想到要嫁给凌言,她心里又甜滋滋的。 京城的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凌言拉着沐瑶的手,缓步向他所说的绸缎庄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凌言说的绸缎庄,店里很热闹,无数贵妇人和小姐都在认真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布料。 掌柜的看到凌言,热情地迎了上来:“言少,您来了,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凌言淡淡地道:“把你这里最好的嫁衣布料给我拿出来。” “是是,言少请稍等。” 不多时,掌柜的就拿出几匹红色的布料出来了,他把布料摆在凌言面前,道:“言少,这是刚刚到货的云锦,就只有这几匹,您看合适么?” 凌言看了看掌柜摆出来的布料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沐瑶道:“小瑶看看,喜不喜欢。” 沐瑶刚想回答,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掌柜的,你这里有云锦,刚刚为什么不拿出来?” 第六十五章 悔不当初 沐瑶抬头一看,不禁感叹,这京城怎么这么小,无论什么时候出门,总能碰到不该碰到的人,刚刚说话的人,竟然是莲郡主。 莲郡主自从上次在金山寺被沐瑶恶整以后,因为额头受了伤,已经许久没出门了,最近才养好伤,今日出门想买些布料做些新衣,没想到竟然让她看见凌言跟沐瑶来选嫁衣布料。 看着凌言跟沐瑶甜蜜的样子,她嫉妒疯了,所以,看到掌柜的给凌言拿出那些流光溢彩的云锦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她心下想着,不能让沐瑶如愿,如果当初她没有退亲,那么,如今站在凌言身边,幸福地选嫁衣布料的女子,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九九女儿节在烟雨湖发生的事情,在京城里疯传开来,自从她听说了凌言并非大字不识,而是深藏不露,还有就是他对未婚妻的疼宠,已经到了世人惊叹的地步,于是,她就后悔了,她很后悔,她越是后悔,想凌言的时候就越多,她恨不得时间能回到过去,回到她跟凌言还有婚约的时候,那么,那个被世人羡慕的女子,就会是她林莲了吧?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纵然她再后悔,也回不到过去了。 掌柜的听了莲郡主的话,赶忙解释道:“莲郡主,这些布料都是正红色的,适合做嫁衣,小的没想到你会要,所以就没有拿出来。” 莲郡主听了,恼怒道:“适合做嫁衣我就不能要了么?谁规定一定要准备成亲的人才能买这些布料?” “可是你刚刚也没说要买做嫁衣的布料啊。”掌柜的无辜地道。 “我叫你把这里最好的布料拿出来,既然这个云锦是最好的,你为什么不拿出来?”莲郡主沉声质问,好像掌柜的刚才没把这些布料拿给她,是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这……”掌柜的一脸为难,他怎么会想到莲郡主会喜欢这种布料呢。 店里面挑选布料的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凌言他们,想要知道这回凌言会怎么对付莲郡主。 “这什么这,今天是我先来的,这些云锦我也看上了,所以这些云锦我全要了。”莲郡主得意地道,上次他们不是说要讲究先来后到吗,这回是她先来的,看他们还怎么跟她争。 沐瑶极度无语了,对于林莲老喜欢跟她作对,她实在是无奈至极,肯定是上辈子跟她有仇,要不然就是出生的时辰犯冲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个人莫名其妙地跟自己作对呢,沐瑶腹诽道。 凌言则是神色淡淡地看着掌柜的,倒是没有说什么。 掌柜的一脸为难地看着凌言,有些窘迫地道:“言少,您看这……”掌柜的整个后背都汗湿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会碰上这种左右为难的事情,一边是皇亲国戚,一边是纨绔公子,而且这个纨绔公子,不是一般的纨绔公子,他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太子殿下的表弟,丞相大人的长子,哪一个行头,都可以压死他呀,两边都得罪不起,他能不害怕么? 凌言看了掌柜的一眼,淡淡地道:“无碍,听说这些云锦价值万金,既然她想要,就卖给她吧。” 掌柜的惊愕地看着凌言,就这样算了?凌言公子不是一向很霸气么?掌柜的有些受宠若惊,有些不敢置信,他颤着声音问:“言少,你是说真的么?” 旁观的人也觉得很不可置信,这实在是一点都不像是言少的作风呀。 莲郡主心下有些窃喜,凌言竟然让掌柜的卖给她,竟然不跟她争,是不是意味着,他并没有如传言一般,真的那么宠爱那个沐小姐呢?自己是不是还有希望? 正当莲郡主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时,凌言接下来说的话,彻底击垮了她的梦。 众人只见言少温柔地看着沐小姐,宠溺地道:“小瑶,我觉得这些云锦不算是好的,给你用来做嫁衣还是委屈了些,我还是到宫里去跟姨母要一些各地进贡的云锦吧,她那里的云锦,质量要比这些劣质品好太多了。” 众人一阵惊呼,言少说的姨母,不就是皇后娘娘么?皇后娘娘那里的云锦,可是贡品,都是全国各地送来的最好的,当然要比这些在店里摆卖的布料好太多了,难怪言少不屑于跟莲郡主争了。众人都用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沐瑶,想着这个女子怎么那么幸福呢,有个那么宠她的未婚夫,真是掉到福窝里了呀。 她们完全没有想起来,当初她们还因为这个女子选了这个纨绔公子,而嘲笑了人家一番呢,如今倒是开始羡慕嫉妒了。 莲郡主则是脸一阵青一阵白,劣质品,凌言竟然说她要买的这些是劣质品,她气得几乎绞碎了手中的帕子。 沐瑶拉着凌言的袖子,轻声道:“其实,哪里就需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求云锦呢,嫁人主要不是看你穿的是什么,而是看你要嫁的是什么人,只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普通的粗布麻衣,也是一样幸福呀。” 凌言听着这个女子暖心的话语,嘴角微微扬起,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极好,他温柔地道:“小瑶的意思是,你是很喜欢嫁给我的么?” 沐瑶的脸染上淡淡的红晕,每次都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表现得那么恩爱,真的好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怎么又来了,也不看看场合。” 凌言轻笑道:“明明是你自己先说起的?怎的反过来怪我了呢?” 沐瑶娇嗔道:“那我不说了,我们赶紧选别的布料吧。” 凌言则是拉着她的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柔声道:“我的小瑶,当然就要最好的,给你穿粗布麻衣,我觉得太委屈了,所以,还是不要在这里买了,我会给你找最好的。” 沐瑶无奈地道:“真的不必那么麻烦。” 凌言认真看着她,柔声道:“那怎么能算是麻烦呢,成亲可是人生中的大事,当然马虎不得。”凌言边说,边拉着沐瑶往外走,只留下愣愣地看着他们的众人。 掌柜的看着脸上变化着各种颜色的莲郡主,小心翼翼地道:“莲郡主,这些布料你还要么?” 莲郡主看了布料一眼,觉得那几匹布红得很是刺眼,但是许多贵妇人都盯着那几匹云锦在瞧,估计是想着,如果莲郡主不要,她们就买回去,以后给自己的女儿拿来当嫁衣也好,因为,她们可没有凌言那么大的面子,能拿到宫中的贡品。 莲郡主看着那些妇人虎视眈眈的样子,银牙一咬,道:“我全要了,你派人到公主府去拿银子吧。” “是,莲郡主。” 大家都有些惋惜地看着掌柜的把那些布料小心翼翼地包起来,买不到那难得的布料,她们看其他的,也觉得入不了眼了,于是,店里的客人一下子变少了许多。 莲郡主一回到家,马上找到自己的母亲长公主,扑到长公主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长公主不知所措地看着哭得伤心的女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早晨好好好的说要出去逛街,怎么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 长公主看女儿哭个不停,只得问她的贴身丫鬟小陶:“小陶,怎么回事,是谁欺负郡主了?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连我的女儿都敢欺负。” 哪里有人欺负郡主呀,明明是她自己找人家麻烦,但是这句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只得把在布庄里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长公主听后,皱了皱眉,怎么又是凌言?但是按照小陶的描述,她也找不到找人家理论的理由啊,她无奈地拍着莲郡主,温柔地道:“好了,莲儿,乖,别哭了。” 林莲哭了许久,才止住哭声,然后看着自己的母亲,认真地道:“娘,我不要跟凌言解除婚约了,我要嫁给凌言,你快点去找皇帝舅舅给我赐婚。”她发现,她真的后悔了,那样一个把未婚妻宠上天的男子,她为什么要白白拱手让人,如今她肠子都悔青了,她一定要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回来。莲郡主完全不去想,人家凌言宠未婚妻,那也是看对象的呀。 长公主皱了皱眉,沉声道:“莲儿,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亲事都已经退了,还是你百般要求的,如今要反悔,这怎么可以呢?” “娘,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凌言,我就是要嫁给她,您一定要帮帮女儿,要不然,女儿就不活了。”林莲蛮横地道。 长公主恼怒地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呢?还不活了?不活你还要去死不成?都怪我平日里太娇惯着你了,才让你如今变成这样。” 林莲听到自己的母亲凶她,又开始哭了起来,长公主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道:“好了,别哭了。” 林莲拉着自己的母亲,哀求地道:“娘,求求你了,我真的要嫁给凌言,你去帮我给皇帝舅舅说吧。” “凌言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纨绔公子么?娘会给你找门好亲,你就别任性了。” “娘,我喜欢凌言,真的饿喜欢凌言,就想嫁给他。” 长公主连忙捂着林莲的嘴,恼怒道:“胡闹,你一个女孩家家,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口,被被人听了去,哪家公子还愿意娶你?” 这时,忠勇侯回来了,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的样子,不解地问:“莲儿这是怎么了?” 林莲看到自己的父亲回来了,又走过去,哀求道:“爹,我后悔跟凌言退亲了,您去跟凌伯伯(凌丞相)说说,咱们不要退亲了,好不好?” 忠勇侯林旭安眉头皱成了川字,退亲了还能反悔?虽然自己跟凌丞相交好,但也不能这么厚颜无耻吧?他沉声道:“莲儿,休得无理取闹,亲事都已经退了,如何还能反悔,而且,凌言已经有婚约了。” “爹,就算他有了婚约,我也想要嫁给他,只要他娶我为平妻就好了,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林莲厚颜道。 长公主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奈地道:“驸马,为了这事,莲儿寻死觅活的,要不你去跟凌智说说,看看他是怎么个说法?” “公主,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般糊涂?我这老脸可是要被她给丢尽了,当初百般闹着要退亲的也是你们,如今倒好,如今又要我去跟人家说不退亲了,这可能么?”林旭安沉声道。 长公主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无奈道:“罢了罢了,我不管了。” 但是林莲可不死心,她拉着自己父亲的袖子道:“爹,我求你了,你去跟凌叔叔说说吧,也许还有希望也说不定,反正你跟凌伯伯那么熟,他不会怪你的。” 林旭安甩开她的手,道:“为父不去,我可丢不起这人。” 林莲哭着道:“爹,就当是女儿求你了,你就再帮女儿这一次吧。” 林旭安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最后只得无奈道:“罢了罢了,我去说,我去说,但是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林莲马上收起眼泪,欢喜地道:“谢谢爹,谢谢爹。”只要能嫁过去,像沐瑶一样被凌言宠着,就算是现在丢人一些也无所谓了,她天真地想着。 丞相府内,凌智刚用完午膳,就听门房通传:“相爷,忠勇侯求见。” 凌智惊讶了一下,他怎么来了,早上上朝的时候不是还见过么,“请他进来。”虽然这个好友跟他退亲了,但是那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他并没有怪他。 不多时,林旭安就走进来了,他看到凌智,干笑着道:“呵呵,凌兄,弟弟来看你了。” 凌智笑眯眯地道:“弟弟可是有什么好事来找我?” 林旭安有些尬尴地轻咳了一下,道:“老兄啊,这事我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老弟有话但说无妨。”凌智不解地看着他,好像朝廷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啊。 于是,林旭安把自己的女儿闹着要嫁给凌言的事情娓娓道来,凌智听后,惊愕地道:“什么?你的女儿还想嫁给我那个逆子?” “咳,老弟惭愧,实在是教女无方啊,让林兄见笑了。”林旭安尬尴得老脸通红。 凌智想了想道:“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无可厚非,不过你也知道,那个逆子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今我也不敢贸然答应你,要是那个逆子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呀。” 林旭安点点头道:“林兄说的是,那您就帮老弟问问凌言的意见,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早早就想着跟老兄结亲了,不料她自己硬要把这亲事给退了,如今又来后悔,你说这……哎”林旭安越说越脸红。 凌智摆摆手道:“无碍无碍,咱都是多年的兄弟了,别说这些没用的,等晚上那个逆子回来,我就问问他,这可是他的福气,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一下子娶两个妻子,一个是护国将军之女,一个是长公主和忠勇侯之女,什么好处都被他占了。 林旭安拱手道:“如此,就有劳林兄了。” 傍晚,凌言刚踏进丞相府,就被凌智派人把他叫去了,他懒懒地走到前厅,看着凌智,不耐烦地道:“听说你找我?” 凌智看着凌言不耐烦的样子,就觉得气不顺,但是,他还是安奈住内心的火气,好言道:“今日忠勇侯来找我,希望咱们两家能结成亲家。” 凌言撇撇嘴道:“那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是莲郡主想跟你结亲。” “我说,你真的老糊涂了么?我不是已经定亲了么?还结什么亲?”凌言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凌智难得没有发脾气,而是好声好气地道:“我知道你已经定亲了,但是自古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就多娶一个妻子,娶她进门当平妻就是了,一下子娶两个妻子,双喜临门啊。” 凌言鄙视地看着他道:“你以为每个男人都像你那么好色么?我没事干嘛要娶两个妻子,我有一个妻子就够了,要娶你自己去娶,找我干嘛,不知道我很忙么?” 凌智羞红了老脸,恼怒道:“混账,人家是说要嫁给你,关我什么事?” 凌言淡淡地道:“她要嫁给我我就要娶她么?要是东城二街那个卖包子的老寡妇想嫁给我,我是不是也要把她娶回家?” “这……怎么能拿莲郡主跟那种人比?”凌智真的要气疯了,他开始后悔了,没事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决定了,看他能怎么样? 凌言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地道:“你最好别给我擅作主张,要是你敢再给我定什么亲,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凌智恼怒道:“你要做出什么事情?” 凌言冷冷地道:“你敢给我定亲,我就什么都敢做,如果你还想让她活着,你就最好别乱来,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她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你这个逆子。”凌智气得砸了桌上的茶杯。 凌言对于他的怒气,无动于衷,嘲讽地道:“她那么喜欢进丞相府,你纳她做小妾不就行了?反正你小妾大把多,多娶一个也没什么。” 凌智再次砸了一个茶杯,怒道:“混账,你滚,滚。” 正阳宫内,颜如烟激动地道:“余嬷嬷,言儿跟我要东西呢,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跟我要东西。” 余嬷嬷也激动地道:“是啊,是啊,小公子惦记着你呢,知道要找你要东西了。” 颜如烟欢喜地道:“看来言儿真的很喜欢那位沐小姐呢,他说跟我要红色做嫁衣用的云锦呢。” “可不是么?现在京城里都在传,说小公子最是宠爱沐小姐,那样的疼宠,在琅月几乎无人能及,不知道羡煞了多少闺阁少女呢。”余嬷嬷笑着道。 颜如烟得意地道:“哼,她们羡慕有什么用?谁叫她们有眼无珠,不知道言儿是好男人呢,还是沐小姐有眼光。” “娘娘说的是。” “余嬷嬷,明日你就去库房,让人把最好的云锦拿给言儿,还有南海珍珠,黄金等等,都给他送过去,这些东西他应该也用得着的。” “是,娘娘。” “余嬷嬷,我真想见见那位沐小姐呢,不知道她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得到言儿日次宠爱。”颜如烟眼里闪过一丝期盼。随即想到自己多年被困这深宫之中,到底有多久了?她都没有出过宫了,她仿佛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想到这些,她叹了口气。 余嬷嬷看着轻声叹气的主子,也觉得无奈,伺候主子多年,她何尝不知道主子的苦呢?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正在主仆二人陷入沉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颜如烟柔声道:“让他进来。” 上官煜走进来,恭敬行礼道:“孩儿见过母后。” 颜如烟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煜儿,你来了?可有用膳?” “母后,孩儿吃过了,您呢。” 颜如烟点点头,道:“煜儿这么晚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上官煜看看这里就只有自己的母后和母后最信任的余嬷嬷,才低声道:“母后,据我们的人回报,国师回来以后,去找了那个女人两次。” 颜如烟眼神冷了冷,沉声道:“早就知道那个女人跟国师有苟且之事,只是这么多年一直苦于无证据证明他们有勾当。” 上官煜同样冷哼道:“母后放心,迟早有一天,孩儿会让真相大白的,到时候,他们就走到头了。” 颜如烟冷笑道:“可惜上官然竟然对国师那个神棍深信不疑,他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殊不知,早在二十年前,他的推断已经出现了异数。” “母后说的是。” 颜如烟隐去了眼中的冷意,温和地看着上官煜道:“煜儿也不必操之过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横竖二十年都等了,慢慢耗着吧。” ------题外话------ 在后台看到亲们的订阅,还有亲们送的票票和道具,思缘很感动,谢谢,明天见,么么哒。 第六十六章 我想见他 上官煜点点头,温和地道:“儿臣明白,听说凌言来跟你要云锦了?” 说到凌言,颜如烟的眼神变得更柔和了,她点点头道:“嗯,是呢,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沐小姐呢。” 上官煜笑道:“他何止是喜欢,简直把她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呢,今天就为了赌一口气,就真的让人进宫来跟你要云锦了。” “哦?怎么个赌气法?”眼如烟好奇了。 上官煜把今日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无外乎就是莲郡主在布庄故意跟沐瑶抢云锦的事情。 颜如烟听后,皱起了眉,恼道:“这个林莲真是无礼至极,每次总喜欢找沐小姐麻烦,还好言儿没有跟她成亲,要是言儿娶了这样的女人,以后这日子还不定过成什么样呢。” 上官煜点头道:“她就是被姑姑惯坏了,脾气臭得很。” 颜如烟看着自己的儿子,慈爱地道:“言儿如今都定亲了,你也不小了,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立妃的事情了?” 上官煜无所谓地道:“母后,这事不着急吧,儿臣也没遇到心仪的女子。” 颜如烟想了想道:“过几日就是你二十岁生辰了,到时候母后办个宫宴,让各家官员带着家眷来参加,到时候母后看看各家的姑娘,你也看着点,要是遇到喜欢的,就定下来,你看怎么样?” “就依母后所言,如果有喜欢的,儿臣再告诉母后,您看呢。” “好,就这么说定了。”颜如烟欢喜地道。 “母后早点歇息吧,儿臣告退。” “嗯,去吧。” 翌日,沐瑶用过早膳,凌言就来了,风影跟在他身后,手里正拿着一个大大的盒子,凌言让风影把盒子放在外间,然后就示意他离开了。 沐瑶看着风影放下的盒子不解地道:“你拿什么东西过来了?” “你自己打开看看。”凌言宠溺道。 沐瑶走过去,轻轻打开盒子,入目的是一片耀眼的红。盒子里面,正是凌言昨日说要找皇后娘娘要的云锦,盒子里面的云锦,确实要比昨日在布庄看到的质量要好许多,无论是从色泽还是手感,都上升了不只一个档次,沐瑶以为,昨日看到的云锦已经是极好,没想到,眼前的云锦,竟是比昨日看到的要好上许多。 沐瑶感叹道:“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原来云锦竟然有红色的,而且颜色还红得这么好看,晕染得这么均匀。” 凌言缓声道:“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有个叫云娘子的人,她可以织出各种颜色的云锦,只要你说得出来,她都能给你织出来。” 沐瑶惊讶:“真的有这样的奇女子么?” 凌言点头:“嗯,不过,她一年只织十匹布,总共五中颜色,每种颜色两匹,今年刚好织了两匹红色的,不久前我派人去寻她,可惜晚了一步,说是已经被当地的官员买来送进宫中了。” “你说的就是这两匹么?”沐瑶惊讶地指着盒子里面的红色云锦,他竟然那么早就开始为她寻找做嫁衣的衣料了么? 凌言点头:“是啊,小瑶明年就要嫁给我了,我当然要把最好的嫁衣料子寻来了。” “既然你早就打定主意要找皇后娘娘要这两匹云锦,为何昨日还要带我去布庄?”沐瑶不解地问。 凌言轻笑道:“昨日是带你去巡视生意呢。” 沐瑶惊愕得张大了嘴巴:“那个布庄是你的?” 凌言点头道:“嗯,掌柜的听说我在派人找红色云锦,所以他让人从江南找来了昨日那几匹,不过,不过他们寻来的东西,怎能跟云娘子织出来的云锦比呢。” “所以,你昨天对那云锦本就不满意,故意卖给莲郡主的?” 凌言撇撇嘴道:“谁叫她老喜欢跟你作对,我让掌柜的把价钱抬高了两倍才卖给她。” 沐瑶一听,乐了,对于莲郡主的莫名敌意,她也厌烦不已,昨日看凌言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跟莲郡主作对,以为他是不记仇了呢,原来呀,这个纨绔公子还是老样子,谁要是得罪了他,都会受到惩罚的。 想到他竟然为了她,去跟皇后娘娘要东西,心里自然是感动不已,虽然她没觉得嫁衣的料子非得要那么好,但是他竟然为了她费尽心思,叫她如何不感动呢? 沐瑶看着他,柔声道:“下次可不要这么做了,那可是皇后娘娘的东西呢,我听说啊,皇后娘娘最是喜欢红色,那个进贡的官员估计是知道了这一点,才把这个云锦寻来给她的吧?” 凌言挑眉道:“小瑶喜欢这两匹布么?” 沐瑶点头道:“喜欢。”如此精美绝伦,流光溢彩,寸锦寸金的布料,有谁会不喜欢呢? “既然喜欢,就收下就是了,别乱想,只要我要,她都会给的。” “为什么,她又不是你亲娘,怎么对你这么好?”沐瑶好笑地道。 “如果你想要让她当你婆婆,我认她当娘也不是不可以。”凌言笑。 “去你的,少没正经了。” 凌言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把她拉坐在腿上,温柔道:“小瑶准备把嫁衣做成什么样子的?嫁衣要做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呢,还没想好。” “那你做好了试穿给我看看,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小瑶穿上凤冠霞帔的样子。” “才不要给你看,给你看了,到那时就不新鲜了。”沐瑶俏皮地道。 凌言纠结了一下,道:“那好吧,等大婚那日再看。”…… 十月二十六,是太子殿下的生辰,皇后娘娘下旨,请三品以上官员带家眷参加宫宴,为太子殿下庆生。 这一日,各家官员都让自家女儿盛装打扮,因为他们隐约明白,似乎这个宫宴,不是单纯的宫宴而已,因为太子殿下往年过生辰,可不像今年一样大摆筵席。也许,这次是个机会,要是自家的女儿能被天子殿下看上,那真的是天大的福分了。 护国将军服内,小菊正在为沐瑶梳头,她轻声道:“小姐,今日要参加宴会。您要穿什么衣服呢?是不是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 沐瑶摇摇头道:“简单得体就好,我是有婚约的人了,穿得太招摇,反而引人非议,我本不想去参加,但是娘又说怕皇后娘娘责怪。” 小菊点头道:“嗯,小姐,您也没进过皇宫,就当去见识一下呗。” 主仆二人收拾完毕,就往大门走去,府里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沐瑶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凌言来了,他看着沐瑶,低声询问道:“小瑶这是要去哪里?” 沐瑶看着凌言道:“咦,你不知道么?皇后娘娘要给太子殿下办庆生宴,她要求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参加,所以我正准备进宫呀。” 凌言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但是很快隐去,他轻声道:“既如此,小瑶就去吧,我先回去,有空再来找你。” 沐瑶点点头,总感觉凌言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于是她点头道:“好,那我先走了。” “嗯。” 当沐庭远一家来到宫门口的时候,很多官员都已经到了,远远看过去,大家见到沐庭远,都客气地打折招呼,那些官夫人也热情地跟谢心兰交谈。 两条黄金打造的巨龙盘旋在宫门两侧,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金光闪闪,金碧辉煌的宫门,由外向内敞开着,官员们极其家眷,络绎不绝地走进去。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才来到举行宴会的金殿。沐瑶和谢心兰来到女眷坐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沐瑶落座没多久,就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从殿内传来:“皇上驾到。” 太监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就从内殿走了出来,大家赶紧跪下,三呼万岁。 沐瑶刚坐好,一个嬷嬷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沐小姐,皇后娘娘想见您。”这个人,正是颜如烟的身边的余嬷嬷。 沐瑶心下一惊,皇后怎么指明要见她?莫不是不喜凌言向她讨要云锦,找她麻烦来了? 沐瑶低声跟谢心兰说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跟着余嬷嬷离开了金殿。 余嬷嬷领着沐瑶,看着这个女子温婉端庄的模样,眉眼都是笑,她恭敬地对沐瑶道:“沐小姐,皇后娘娘一听说您也来参加宴会,就迫不及待地相见您,这不,马上就派老奴来请了,也不怕延误了举办宴会的时辰。” 沐瑶笑了一下,柔声道:“有劳皇后娘娘挂念,着实让沐瑶受宠若惊呢,还辛苦嬷嬷跑这么一趟,沐瑶着实过意不去呢。” 余嬷嬷看着沐瑶暖暖的笑容,心下更是欢喜,莫名的,她就觉得看着这个女子总让人有种很舒心的感觉,可能是在这深宫呆久了,连看别人的笑,都是假的,唯有面前这个女子,笑起来不含一丝杂质。 她笑眯眯地道:“沐小姐这张嘴可真是会说话,娘娘见了你,肯定会欢喜的。” 两人边走边聊天,不多时,就来到了正阳宫,颜如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沐瑶,她真的很好奇,被凌言宠上天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沐瑶踏进宫殿,就看到一个穿着正红色宫装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女子看起来雍容华贵,眼睛直视沐瑶的方向,正含笑看着她,沐瑶猜想,此人是皇后无疑了,因为,在这个皇宫中,除了皇后,没有一个女子敢穿正红色的宫装。 沐瑶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颜如烟欢喜地道:“沐小姐快不必多礼。” “谢皇后娘娘。” 颜如烟拉着她的手,慈爱地道:“一直在宫中听着外面的传言,都说言儿把你宠上天了,本宫就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有这等福气,可以让言儿疼宠成那样呢,如今可算是见着了。” 沐瑶笑笑道:“嗯,这的确是沐瑶的福气,凌言,他确实对我很好。” 颜如烟笑了,欢喜地道:“呵呵,这个小丫头的话我爱听,本宫就喜欢像你这么直率的。” 颜如烟拉着沐瑶,正准备说什么,余嬷嬷着急地道:“娘娘,宴会都快开始了,您再不去,怕要去晚了呢。” 颜如烟像是才想起来,赶紧站起来道:“哎呀,本宫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颜如烟看着沐瑶,有些遗憾地道:“说起来啊,今天也是言儿的生辰呢,每年的今日,本宫都让人去请他进宫来,可是他就是不愿意。”颜如烟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自责。 沐瑶听了颜如烟的话,心颤了一下,难怪今天凌言怪怪的,原来,他是想让她陪他一起过生辰呢,而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今日就是他的生日,满心的内疚,向沐瑶席卷而来,连颜如烟眼中的自责,她都忽略了。 她激动得拉着颜如烟的袖子,祈求道:“皇后娘娘,我要出宫,您能让人送我出去么?”宴会还没开始就离开,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想到凌言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就心疼不已,疼得整颗心都麻了。 颜如烟不解地道:“你怎么突然要出宫,今日不是来参加宴会么?现在宴会都还没开始呢。” 沐瑶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看着颜如烟,认真地道:“皇后娘娘,我想陪凌言一起过生辰,我真的好失败,竟然不知道今日就是他的生日,想到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我的心就好疼,我没法在这里待下去了。”她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怪她,但是她真的顾不了那么多,她现在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马上飞到他身边去。 颜如烟欣慰地看着沐瑶,凌言孤零零的一个人,确实让人心疼,这些年,她不是一直都这么疼过来了么?如今有这个女子陪他,她心里总算是安慰一些了,她温柔道:“好,我派人送你出宫。” 沐瑶激动地道:“多谢皇后娘娘。” “余嬷嬷,你去找个可靠的人,把沐小姐送出宫去,就说沐小姐身子不适,允许她提前离席。” “是,娘娘。” 沐小姐走出宫门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还好,皇后娘娘告诉她,要不然,她都错过了与他一起过生日的机会了,他孤独了那么多年,也该有个人陪了。 她连马车都不坐,直接用轻功,往护国将军府奔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她就回到家了,秋若和秋水看到沐瑶,不解地道:“咦?小姐,你不是进宫了么?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秋若秋水,你们一个去丞相府,一个去千金堂,看凌言在哪里,找到了他,叫他马上到家里来。”沐瑶急切地道。 秋若和秋水对望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秋水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沐瑶摇摇头道:“没有,我就是想见他,马上就想见到他,你们快去找。” 秋若和秋水不敢再多问,急忙按照沐瑶的吩咐去做了。 待秋若和秋水走了以后,沐瑶走到厨房,对厨娘道:“顾嬷嬷,教我做面条吧。” 顾嬷嬷是沐瑶院子里的厨娘,平日里专门负责沐瑶的膳食的,虽然沐瑶大多时候都是去主院跟家人一起用膳,但是谢心兰还是为她配备了一个小厨房。 顾嬷嬷惊愕地瞪大眼睛,小姐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学做面条?平时她连厨房都不进的。她不解地问:“小姐,您是不是饿了?您想吃什么,告诉奴婢,奴婢马上给您做。” 沐瑶摇摇头道:“我不饿,我就想亲手做一碗面条,你快点教我吧。” 顾嬷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恭敬地应了,于是,两个人就在厨房里面忙活起来,和面,揉面,拉成条,再到煮面条,整个过程不算复杂,沐瑶本就聪明,顾嬷嬷讲解了一遍她就会了。 于是,她按照顾嬷嬷教的方法,一步一步来,用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把一碗面条做好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沐瑶只希望,凌言快点来,这样就可以马上端上桌让他吃了,这是她为他做的第一碗长寿面,以后每一年他过生辰,她都会亲手为他做一碗长寿面,想到这里,她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沐瑶把面条端上桌的时候,秋若和秋水都没有回来,沐瑶越等越着急,过了一刻钟以后,秋若和秋水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凌言了么?”沐瑶急切地道。 秋若摇摇头:“凌公子不在丞相府。” 秋水同样摇了摇头:“奴婢去千金堂了,找不到人,那里的人说,凌公子今天都没有去那里。” 沐瑶愣愣地看着面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面条做好了,可是找不到人,这可怎么办呢?她到底去了哪里?沐瑶低头想了一下,忽然,她眼睛一亮,大声道:“秋水,去厨房给我拿个食盒过来。” “是,小姐。” 当秋水拿着食盒来到饭厅的时候,沐瑶一把抢过食盒,把桌上的面条放了进去,然后迅速消失在宜兰居内。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六十七章 惊天之密 秋若和秋水对望一眼,不明白小姐这是怎么了?她们认识的沐三公子,什么时候为一件事情这么急切过了?果然啊,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呢。 沐瑶拎着食盒,使出平生所学的轻功,一直往城门外走去,她想到了,凌言一定是去秘密基地了,在他生辰的这一日,都没有人陪他,他应该对她很失望了吧,不仅不知道他的生日,还进宫去参加宴会,自己这个未婚妻,做得可真失败啊。 定亲以来,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她脑中一一闪过,原来,她对他的付出,竟是这样少,自己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疼宠,而连他的生辰,自己都不知道。 越是去想,沐瑶就越自责,越是自责,就越是拼命地使出轻功,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去。她没有去千金堂,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有耐心去走那条密道,只有这样不停地向前飞奔,她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也不知道自己飞奔了多久,直到沐瑶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上次凌言带她来的温泉池。小松鼠们看到沐瑶,都跑到她面前,用脑袋蹭着她的脚尖,看来这些小松鼠记忆还不错,还认得出她来。 沐瑶蹲下身子,摸着它们的小脑袋,温柔地道:“不好意思,我走得太匆忙了,没有记得给你们带吃的呢,下次一定带来,好不好?” 小松鼠们仿佛听懂了她的话,都高兴得跳起来,嘴里发出欢喜的声音。 沐瑶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凌言,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上次凌言带她去的石洞门前,挪动那块作为开关的石头,石门就开了。 沐瑶立刻走了进去,她并没有开口叫唤,因为,她感觉,凌言一定是在这里面的,洞里有些漆黑,因为她身上没有带夜明珠,所以,只得慢慢摸索着前进,离石洞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就看到里面的光传了过来,洞里不再黑暗了,她快步向前走去。 走到石洞的尽头,终于看到了凌言,凌言此时正静静地坐在水晶棺旁边,手有意无意地抚着棺材的边沿,不发一言。白色的霜雪沾满了他的头发,他正背对着洞口,连沐瑶来了,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手还在轻轻地动着,沐瑶都要以为,他已经被冻僵了。 沐瑶走过去,轻轻放下食盒,然后走到他身边,轻轻地从后面抱着他,他的身子,冰寒得像是一块冰块,沐瑶接触到他冰凉的身子,心微微一疼,更加使力地抱着他。 当沐瑶抱着他的一霎那,凌言身子震了一下,刚想反手去抓来人,下一瞬,闻到那熟悉的少女的馨香,一颗心才平静了下来,他就这样静静地让她抱着,也不转身。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有多么的激动,他恨不得马上转身,狠狠地把她搂进怀里,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身后传来的温热,让他留恋不已,他心里一直默念着,让她多抱一会儿,再多抱一会儿,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一转身,那热源就消失了。 沐瑶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已经凉透,她缓缓离开他一些,下一刻,就伸出手,徐徐地把真气输入他体内,想要把他身上的冰融掉。 感觉到她的动作,他身子颤了一下,暗哑地道:“小瑶,不用。”由于在这里坐得太久,又许久不曾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但是又说不出的诱惑。 沐瑶柔声道:“不要动。”她固执地把真气输入他体内,直到他整个身躯都暖起来,才把手放开。 他转身看着她,刚想开口,娇软的身躯就撞了进来,她把身子埋进他怀里,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墨香味儿,心就觉得踏实了。抱了许久,她才抬起头,看着他,暖暖地笑道:“还是这样暖暖的你抱起来比较舒服,以后不要再这么糟蹋自己了好么?” 凌言愕然地看着她,她固执地给他输真气,让他整个人暖起来,就是因为觉得冷冷的他抱起来不舒服? 沐瑶看着他难得的呆愣模样,笑了一下,柔声道:“这里好冷,你抱我出去,而且,洞里面黑乎乎的,人家不要自己走。” 凌言轻笑了一下,对于这个女人的撒娇,觉得说不出的受用,于是,他站起身,拦腰抱起她,往洞门口走去,经过摆放食盒的地方时,沐瑶顺手捞起食盒,拎在手里。凌言几乎沉浸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惊喜之中,当然没有注意到她手中的食盒。 当他们走出石洞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温泉池里的池水,依然冒着热气,小松鼠们似乎玩累了,都安安静静地趴着打盹。 凌言找了池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可是沐瑶还腻在他怀里,一点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也不在意,就这么抱着她。良久,他才好笑地道:“小瑶,你这是赖在我怀里,赖上瘾了么?” “别吵,我累着呢,让我睡一会儿。”沐瑶咕哝一句,继续赖在他怀里,她连续使用轻功将近两个时辰,来了还输真气给他取暖,如今,只觉得整个人累得慌,恨不得直接就这样睡过去才好。 凌言失笑:“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抱你睡觉?” 经凌言这么一说,她惊呼一声,马上弹跳起来,然后打开食盒,她看着碗里的面条,紧接着发出一声哀嚎:“啊,我的面。” 凌言凑过去,看了一眼食盒里面的东西,就看到一碗糊掉的面条静静地躺在食盒里。他好奇地问:“小瑶怎么拿碗面条来?” 沐瑶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是我亲手为你做的长寿面呀,我派人去找你找不到,只能拿着面条到这来了,没想到面条就变成这样了。” “长寿面么?”凌言幽幽地开口,多少年了,都不曾有人为他煮过一碗长寿面了,自从自己的娘亲去世后,就没有人再为他煮了,他几乎都忘记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味儿了。每年的生辰,他都是默默地来到这里,静静地度过这一天,他有时候宁愿自己不要记得自己的生辰,无奈,他的记忆太好,想不记得都难。 沐瑶叹了口气,道:“面条都糊了,还冷了,我们现在回去吧,我再给你煮一碗,好不好?” 凌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是不是怕我煮的面条不好吃?你放心吧,我跟顾嬷嬷学了一个时辰呢,我尝过了,还可以吃的啦,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特意为你做的长寿面,就算不好吃,也是一个……”还没等沐瑶说完,凌言已经把她拉进怀里,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这个傻女人啊,竟然拎着一碗面条,使用轻功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只是因为今日是他的生辰,她要让他吃到她做的长寿面。 她是这么可爱,这么温暖,这么惹人怜惜,叫他怎么能不宠她入骨,怎么能不爱她入心入肺,怎么能……总之,什么言语都形容不出他爱她的那种心情。凌言用力地吻着她,想要把所有的感动,所有的疼惜,所有的爱恋,都融化在这个缠绵的深吻中。 沐瑶被动地承接着他的吻,很快,眼中就晕染了一层氤氲,迷茫中,她看到他眸中仿佛有水光溢出,她一惊,想努力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良久,他才放开她,当她抬起头,他眼中的湿润早已散去,看着她时,却是溺死人的温柔。 沐瑶伸手抚上他的脸,柔声道:“傻瓜,不就是一碗面条么?你要喜欢,我以后每年都给你做,好不好?” 凌言哑着声音道:“好,你说的,每年都给我做,不许说话不算数哦。” 沐瑶笑了,笑得温暖至极,笑得如沐春风,她捧着他的脸,认真地道:“不会说话不算数的,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长寿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从来没进过厨房的她,也是今日里才发现这样一件事情。 凌言看着摆在食盒里面的面条,伸手就把碗端了起来,拿过食盒中的筷子,就要把面条往嘴里送。 沐瑶赶忙按住他的手,着急地道:“别吃,这面条太凉了,万一吃坏肚子怎么办?” 凌言摸了摸碗底,可能是因为刚才拿进冰洞的关系,确实是凉的,“既然凉了,那我把它热上一热就好了。”他说完,就伸出手往碗里面输了一些真气,不多时,就见面条冒着腾腾的热气了。 他看着沐瑶,温柔地道:“好了,面条已经热过了,可以吃了。” “可是面放太久,都糊了。”沐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没关系,还能吃。”他说完,就夹起面条往嘴里送,仿佛吃着什么美味一样,他吃得津津有味,没两下,一碗面条就见了底。 吃完后,还舔了舔嘴唇,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沐瑶看得好笑,这个男人啊,什么时候都能让人开心起来,明明是一碗糊掉的面条,味道肯定不好,但是为了让她开心,他竟是把那面条吃成像是吃山珍海味那样,叫她如何不感动? 凌言看着沐瑶的样子,好笑地道:“小瑶,明明是你做面条给我吃,应该感动的人是我啊,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感动的样子呢?” 沐瑶嗔道:“明知故问。” “小瑶怎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凌言再次把她抓紧怀里,轻声问道。 “我进宫以后,皇后娘娘传唤了我,无意间说起的。”沐瑶如是回答。 “哦,原来是她告诉你的。”凌言低声呢喃,“小瑶,其实,她才是我的亲娘。” 沐瑶震惊得回头看他,吃惊地问:“你没有说错,皇后娘娘,才是我的亲娘。” “那你爹……”沐瑶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口。 “我爹,自然是上官然。”他轻声开口,这个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他没想到,那么轻易就对这个女子说出来了。 为了解开沐瑶的疑惑,他把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当年,上官然刚登基不久,就有个叫苏静安的年轻男子进宫谋求官职,苏静安,也就是凌言的师兄。他说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可以预知未来,如果让他进宫任职,可以帮助天下苍生。 上官然一开始并不相信,但是还是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有能耐。后来,因为苏静安的预测,琅月避免了几次大灾难,从此,上官然对苏静安的预言深信不疑。之后就封他为国师,从此,他享受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利。 上官然登基一年后立后,皇后就是颜如烟,一开始,帝后二人相亲相爱,伉俪情深,但是,颜如烟嫁给他一年,都没有身孕,为了皇家子嗣着想,皇上又纳了几名妃子,其中包括叶霜儿,叶霜儿进宫后,深得上官然宠爱,几乎是宠冠后宫。 叶霜儿进宫后不久,颜如烟就怀孕了,颜如烟怀孕两个月后,叶霜儿也传出了喜讯。 一次胡太医为颜如烟把脉,说她怀的是双生子,颜如烟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上官然,当她走到龙央宫的时候,正好撞见上官然把叶霜儿抱在怀里,言笑晏晏,百般疼宠,于是,她默默地离开,没有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叶霜儿得知颜如烟怀的是双生子,她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除掉颜如烟,好在颜如烟小心谨慎,才没有着了她的道。 就在颜如烟想要努力找到叶霜儿害她的证据时,国师突然宣布了一个预言,说宫中若有双生子出,琅月必亡,如有双生子,必诛杀之,才可保琅月百年繁荣。 颜如烟得知这个消息后,百般威胁为她诊脉的胡太医,让他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必让他整个家族陪葬,于是,颜如烟就把自己怀里双生子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颜如烟根本不相信国师说的话,因为,密探告诉她,国师跟叶霜儿有来往,所以,她坚信是叶霜儿跟国师串通好来害她的,就算国师说的是真的,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被诛杀。 她费尽心思,想要找一个保全自己两个孩子的办法,后来,她想到了嫁给凌智的妹妹,那时候的凌智,还不是丞相,妹妹嫁进去两年,未曾怀孕,凌智看颜如眉两年都没有怀孕,就纳了几房妾室。成亲两年不曾怀孕的颜如眉,整日里愁眉不展。 于是,颜如烟让胡太医去为自己的妹妹诊脉,让他暗中告诉颜如眉,让她假装怀孕,到时候就把自己的另一个孩子抱给她。 待到颜如烟准备生产的时候,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让自己的心腹为她接生,第二个孩子一生出来,马上派人送去给颜如眉。于是,姐妹两人在同一天产子,后宫没有双生子出,上官然松了一口气。而颜如烟,刚生下孩子,就得骨肉分离。 凌智喜得长子,欢喜不已,取名为言。凌言天资聪慧,三岁就会背诵四书五经,五岁就会作诗,那时的凌言,堪称凌智的骄傲。 颜如眉一直视凌言为亲生儿子,疼他宠他,那时候凌言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可惜,好景不长,颜如眉身子一天天变弱,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在临死前,她把这个惊天之密告诉了凌言,让凌言好好活着,如果可以,尽可能帮自己的哥哥登上皇位,希望有朝一日,让自己的身份,得以从见天日。 颜如眉死之前,还告诉他,胡太医帮她诊脉的时候得知,本来她经过两年的调养,身子慢慢地好起来了,是有机会孕育孩子的,可是她误服了绝子药,这一生都不可能受孕了,那时候的她,悲痛欲绝,但是想到了姐姐的请求,她才活了下来。 她猜想,是凌智的小妾柳娟害的,因为,凌智的所有妻妾,除了柳娟,没有一个人能孕育子嗣,所以,她怀疑,是柳娟让凌智的妻妾都服用了绝子药,所以,她让凌言,小心提防柳娟,一定要让自己活下去。 后来,柳娟确实用尽手段暗害凌言,颜如眉死后没多久,她就趁他不注意,派人把他推下了荷花池,那一年,他才五岁,他在荷花池中苦苦挣扎,差点命丧黄泉,只不过他命不该绝,等到下人发现他不见的时候,终于在荷花池里面找到了他,那时,他尚有一口气在。 从这件事情以后,凌言就假装失忆,不会背四书五经了,也不会作诗了,整天只想着吃喝玩乐,为的就是让柳娟对他放松警惕,后来,柳娟看他一副不成器的样子,真的就放松了警惕,给了他几年成长的时间,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以至于后来多次派人刺杀他,导致他跌落悬崖,遇上了宁逍遥,学成了一身惊人的武学和超群的医术。 沐瑶听得震惊不已,没想到凌言竟然是当今皇上的儿子,这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她不得不佩服颜如烟,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竟然能做到这样,事实证明,颜如烟是对的,她生了双生子,而双生子还活得好好的,琅月却没有灭亡。这只能说明,国师说谎了,或者是国师的预言出错了。 沐瑶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所以,你一直在世人面前装纨绔,就是为了更好地帮助太子殿下么?”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思缘很感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六十八章 同塌而眠 凌言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既然十五年前,就已经能证明国师的预言有误,为什么皇后娘娘不把事情说明白?还要让你一直留在丞相府,受那个柳娟的迫害?”想到凌言掉进荷花池,差点就命赴黄泉,想想还觉得心有余悸,要是凌言当时候没有活过来,自己就遇不到这么好的男人了。 “因为皇上太相信国师了,要是我回到宫里,估计国师还会找各种理由来害我们的,回去以后,她可不一定能保得住我,还不如让我顶着一个纨绔公子的身份在外面活着,当个纨绔公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要比在皇宫那个人吃人的地方要强得多。” “你说的也是,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上哪找那么好的男人去。”沐瑶轻声道。 凌言轻笑,听她说自己是好男人,他心里都乐开花了。“是啊,小瑶找了那么好的男人,可要好好看管着,别让别人抢走了。” 沐瑶听到说抢走这个词,眼神冷了冷,道:“我看谁敢?以为我沐三公子是好欺负的么?我混江湖的时候,她们还在娘亲怀里撒娇呢。”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如今,都还经常腻在自己的娘亲怀里撒娇。 凌言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情说不出的愉悦,他笑道:“嗯,说的也是,沐三公子一出现,人们都去爱慕沐三公子了,哪里还会记得凌言?”他可还记着,她穿上男装,是如何招惹桃花的。 被凌言说到她的痛处,她皱皱鼻子,不满地道:“不许再提招桃花的事情了,以后啊,咱两谁也不许去招桃花,听到没有?” “好,咱谁也不许招桃花。” “咕噜……”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沐瑶大囧,看了看天色,原来,已经天黑了,她今日只吃了早膳,午膳和晚膳都没吃,所以,现在肚子都在抗议了,她羞窘地看着凌言,可怜兮兮地道:“我饿了。” 凌言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地道:“你是不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沐瑶摇头:“我吃早饭了。” “快走吧,我带你去找吃的。” “要回去找吃的么?”沐瑶有些无力地道,从这里回到京城,起码要两个时辰呢,到时候她估计就饿晕了。 “不是,这里离别院比较近,我带你到别院去找吃的。” “嗯,那快点走吧。” “好。”凌言站起身,把她抱了起来。 沐瑶不好意思地道:“我还能走了,你不是说过么?寿星不宜劳累,我不要让你抱着走。” 凌言轻笑道:“嗯,我说过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不过我是男人嘛,男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劳累呢,即使是寿星,也是不能的。” 沐瑶默了默,于是不再说话,安心地待在他怀里,对于他的能言善辩,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总之,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宠着她的。 于是,凌言不再说话,抱起他,运起轻功,往出口奔去。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凌言的别院了。晴姨看到凌言抱着沐瑶,着急地道:“公子,沐小姐怎么了?” 凌言淡淡地道:“没事,就是饿了,你快点去厨房让明姨把吃的端到我房间里来。” “是,公子。”晴姨急切地往厨房奔去,想着沐小姐到底是饿到什么程度啊?饿得都走不动了。 沐瑶看着晴姨急切的样子,还有其他丫鬟看着她那怪怪的眼神,还有她们极力忍笑的样子,她有些尴尬地道:“好了,你快点放我下来吧,要不我要被人笑死了。” 凌言声音不大不小地道:“谁敢笑你?以后你就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要是敢笑你,你就把谁轰出去。” 原本还在看着沐瑶想笑的丫鬟婆子,听了凌言的话,脸色皆是一白,却再是笑不出来了。 凌言直接把沐瑶抱到房间里面,才把她放了下来,他前脚刚进屋,明姨就已经领着人把膳食端来了,她笑眯眯地道:“公子,饭菜来了。” “嗯,放下以后就退下吧。” “是,公子,请公子慢用,沐小姐慢用。” 凌言拉着沐瑶坐下,然后帮她盛了一碗粥,柔声道:“你太饿了,先喝点粥垫垫肚子,要不等下肚子该不舒服了。” 沐瑶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粥,三下两下就把一碗粥解决了,看来真是饿得不轻。 明姨为他们准备的饭菜不是很丰盛,可能是没想到凌言会来吧,不过好在明姨的手艺好,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做出来的味道,也是极好的。 他们用过晚膳,天已经黑了,凌言看看天色,有些不舍地道:“小瑶该回去了呢。” 沐瑶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回去,我想在这里陪你,我们今晚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凌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有些迟疑地道:“小瑶,你是说真的么?” 沐瑶点头:“嗯,今日是你二十岁生辰,我想陪着你一起,以后每一年过生辰,我都陪着你的,就从今年开始,好不好?”一想到他这么多年来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的心就疼得厉害,与其回去以后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陪着他。 “好,从今年开始,你要陪着我,我让人回去跟兰姨说一声吧,省得她担心。” 沐瑶点点头:“嗯,还是你想得周到,是要说一声才好。” 夜里,两人坐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的繁星,沐瑶靠在在他身边,轻声地给凌言讲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凌言听得微微勾起嘴角,有些羡慕地听她讲述着她那美好的童年。 凌言正听得入迷,突然,身旁没有了声音,他侧头一看,原来,这个小女人已经歪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看着她,宠溺一笑,轻轻抱起她,跃下屋顶,当她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还伸出小手在空中挥了挥,直到抓到凌言的手,才抱着他的手臂,安心地睡去。 凌言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还不设防的睡颜,一颗心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低叹一声,和衣躺在她身边,轻轻把她拉入怀中,安心地进入梦乡。 昭阳宫内,叶霜儿看着国师,有些不悦地道:“国师,我不是说了么?让你想个办法让上官然废掉太子,你怎么到如今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到今天颜如烟和上官煜风光的样子,她恨不得撕碎这一切,这些荣耀,应该属于他们母子才对,凭什么她颜如烟就能做一国之母,她的儿子,就能做未来的一国之君? 苏静安看着叶霜儿一脸急躁的样子,淡淡地道:“我说了,时机未到,贵妃娘娘不要着急。” 叶霜儿恼恨地道:“我怎能不着急?都等了二十年了,如今什么都还没有改变,我实在是受够了被人骑在头上的感觉。” 苏静安对于她的恼怒,不以为然,继续淡淡地道:“贵妃娘娘,如今皇上身子尚佳,还有许多年可活,您大可不必如此急切,省得乱了计划。” “那你倒是说说,他还能活多少年,你不是会算么?”叶霜儿烦闷地道。 “这……”苏静安一时语塞。 叶霜儿冷笑一声:“哼,你终究是不如他。” 苏静安眼神冷了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一遍又怎么样?你到底还是不会算,不是么?” 苏静安走近叶霜儿,掐着她的脖子,冷冷地道:“我是不会算,但是我可以让你下一瞬就消失在这个世上,你信不信?” 叶霜儿一张脸憋得通红,她使命掰开他的手,努力挣扎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静安在她准备断气的时候,才放开她,然后对着她嘲讽道:“看到了么?我要杀了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我不吃这一套。” 叶霜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良久,才回过魂来,刚刚她真的尝到了死忙的滋味,那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她终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也是她得罪不起的。 “你如此对我,你就不怕皇上找你算账么?”叶霜儿恢复正常呼吸以后,恼怒地问。 “哈哈……”苏静安大笑,“皇上问起,我只要告诉他,你是祸水,唯有除掉你,才能保琅月太平,你以为,这样他还会因为你的死去而怪罪我么?” 叶霜儿脸色一白,她几乎忘记了,这个男人在上官然心中的地位,上官然视他的话如圣旨,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相信的。 于是,她缓和了脸色,低声道:“好了,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如今,咱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就不要做那些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了。” 苏静安哼了一声:“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不就好了么?” “是,刚才是我太急了,我就是看不得颜如烟风光的样子,那依国师所见,什么时候让上官然废太子比较合适?”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如今,上官煜做太子,其他皇子都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上官煜被废了,其他皇子肯定就会有所动作了,你做好应对那些人的准备了么?” “何必那么麻烦?你直接跟上官然说,只有武儿适合当未来的国君不就好了么?”叶霜儿淡淡地道。 苏静安冷笑道:“哼,我就算再怎么会算,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了,如果直接说只有你的儿子适合当储君,那么其他大臣肯定会怀疑的。更何况,最近我出入昭阳宫,你的保密工作并没有做好,估计已经被别人知道了。到时候,人们怀疑起你来,你觉得你推脱得掉么?” 叶霜儿皱了皱眉,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你说,什么时候比较合适。” “元宵的时候吧,到时候本座也该回灵云寺了,我只负责告诉皇上需另立储君就行,其他的,就由你们自己解决了。”苏静安冷冷地说完,就离开了昭阳宫。 叶霜儿看着苏静安离去的背影,手下的拳头握紧了,这个人也该死,等到以后,看她怎么收拾他。 凌言的别院内,当清晨的阳关照进格子窗户的时候,床上的人儿睫毛闪了两下,接着就缓缓睁开了眼睛,沐瑶一睁眼,就看到凌言正温柔地看着她,一双眸子,透着刚睡醒的慵懒,此时,他嘴角微微勾起,让他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些。 沐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笑道:“早上好呀,一大早就被那么好看的美男看着,难怪我会在梦里见到好多美男呢。” “嗯?好多美男么?”凌言警告地挑了挑眉。 沐瑶好笑地道:“嗯,说错了,美男不多,就只有你一个。” 凌言满意地点点头:“嗯,这就对了,小瑶的梦里怎么能有好多美男呢,你的梦里,就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 “霸道,连做梦都要管。”沐瑶小声道。 “对你,当然不能太放任了,我可没忘记,我刚从军营回来,就看到别人想带你私奔。幸亏我回来得早,要不然现在还不得满世界地去找自己的未婚妻?”一说到这件事情,他的语气就泛酸。 沐瑶哭笑不得,无奈地道:“怎么又提这件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跟着他跑掉呢,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好么?” “嗯,跟他跑掉是对你的侮辱,这句话我爱听,看来小瑶总算是进步了,知道说好听的话了呢。” “那当然,谁像你啊,一大早刚醒来就破坏气氛。” 凌言点头,道:“嗯,是我不对,不该一醒来就破坏气氛,那我们再睡一觉,等下醒来的时候,气氛就好了。” 说完,就直接把沐瑶拉进怀里,再次闭上眼睛。 沐瑶惊愕,这个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刚醒来又要再睡,这会不会太奇怪了。正当她想挣扎的时候,凌言暗哑的声音传来:“小瑶不要动了,乖乖睡吧,这样抱着你睡的感觉,真好,好舍不得你起来。” 沐瑶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般,真的就不再动了,安心地窝在他怀里,不久就进入了梦乡。他的怀抱,太令她心安了,即使是刚刚睡醒,也能很快睡去。 凌言听着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忍不住轻笑出生,于是,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再次闭上眼睛。 两人睡了回笼觉,自然是日上三竿才起,晴姨走进来伺候的时候,笑眯眯地道:“公子,早膳和午膳都准备好了,你们是先用早膳呢,还是直接用午膳呢,或者两样一起端进来?” 听了晴姨的话,沐瑶一张脸爆红,凌言看着她脸红的样子,好笑道:“小瑶不要害羞,起晚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哪里就需要那么讲究?” 晴姨笑眯眯地道:“公子说得对,沐小姐,这里是您的家,您想怎样都行。” 沐瑶听着主仆二人的话,心中一暖,道:“嗯,我知道了。” 凌言看着晴姨道:“把早膳和午膳都端进来吧。” “是,公子。” 待晴姨出去后,沐瑶捶了凌言一句,埋怨道:“都是你,丢死人了。” “嗯,我哪里丢人了?” 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才慢悠悠地往回走去。凌言带着沐瑶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沐庭远一家正在用午膳,谢心兰看到凌言跟沐瑶,有些埋怨地道:“小瑶,你怎么一个晚上不回家,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们都还没有成亲呢。” 沐泉看到凌言,气呼呼地道:“你这个家伙,就这样把我妹妹诱拐出去,你安的什么心?你们现在还没有成亲呢,这事要是传出去,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连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沐源,也不赞同地道:“小瑶,离你们成亲的日子,也没多久了,有什么事,也不急于一时。” 沐庭远看着凌言,沉声道:“以后万不可这么鲁莽了。” 沐瑶看着自己的家人一副仿佛凌言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爹,娘,哥哥,你们误会了,不是凌言让我留下来的,是我自己要留下来陪他的。” “什么?小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羞不羞,一个女孩家家的,竟然还没成亲,就主动留在人家家里过夜。”急性子的沐泉首先开口了。 沐瑶摇摇头,轻声道:“我没觉得有什么,昨日是凌言的生辰,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陪着他一起,我只是想留下来,多陪陪他,这有什么不对呢?他是我的未婚夫,就算我们在一起干嘛了,也碍不着别人。” 沐瑶话落,沐家人顿时安静了,昨日是凌言的生辰么?他们都不知道,谢心兰有些内疚地道:“言儿,对不起啊,我们都不知道昨日是你生辰,都进宫参加宴会了,没有给你庆生。” 凌言看着谢心兰内疚的样子,心里有股暖流缓缓流淌而过,他轻笑道:“兰姨不必放在心上,有小瑶陪我,我觉得很幸福了。” “小瑶,你真的跟他干嘛了?”就在大家都在为不知道凌言生辰而自责的时候,沐泉大叫出声。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鼓励,明天见,么么哒。 第六十九章 冬日暖裳 对于自己二哥的急性子,沐瑶无语望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是她哥哥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这种问题,真的没问题吗? 沐泉一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老爹正怒瞪着,而他的大哥,正阴沉着一张脸,而娘呢,一副很想把他暴打一顿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谢心兰叱道:“沐泉,说话怎么这么不经大脑,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你妹妹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沐泉弱弱地道:“这里不是没有别人么?我还不是担心小瑶,问一下而已嘛。” 谢心兰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然后看着沐瑶道:“小瑶,你跟我来。” 沐瑶无奈地看了凌言一眼,跟着谢心兰,走到内间去了。沐泉则是还在原地瞪着凌言,一副你敢把我妹妹怎么样了,我就跟你拼命的表情。 沐庭远叹了口气,道:“言儿,坐下吧。” “是,庭叔叔。”凌言恭敬道,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根本不理会沐泉的瞪视。 沐庭远看着凌言,语重心长地道:“言儿啊,小瑶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个孩子,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也希望你能爱护好她。” 凌言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嗯,你明白就好。” 沐瑶跟着谢心兰来到内室,谢心兰着急地问道:“小瑶,你跟言儿,没有什么吧。” 沐瑶好笑地道:“娘,凌言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吧。” 谢心兰松了一口气,道:“嗯,还好,言儿不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你这个傻姑娘,就这么傻乎乎地就留下来跟人家过夜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沐瑶摇摇头道:“娘,您多虑了,就算我跟凌言怎么了,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后果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谢心兰摇摇头道:“傻孩子,话是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啊,人们对女人都是苛刻的,要是新婚夜没有落后,尽管你的夫君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别人还是会说三道四的,所以,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着想,还是要注意一些才好。” 沐瑶知道这是自己的娘亲真的爱自己才会说的话,随即乖顺地点点头道:“娘,我知道了,放心吧,以后一定注意。” 谢心兰轻轻把沐瑶拥进怀里,感概地道:“我的小瑶啊,现在都长那么大了,很快就要嫁人了,想当初你还是牙牙学语的一个小娃儿,一转眼,十几年就过去了,说实话,娘真想多留你两年呢,真舍不得你就这样嫁出去。” 沐瑶轻声道:“娘,您看您又多愁善感了,距离女儿及笄,还有半年呢,现在说这个还早。” 谢心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嗔道:“你啊,是迫不及待地想嫁给凌言了,所以才觉得日子漫长吧?” 沐瑶想了想道:“娘,你还真别说,女儿还真的很想嫁给他了呢,凌言啊,他太孤单了,我真想陪着他,相比于女儿以前的幸福,他以前过的日子,那根本不叫日子啊。” 谢心兰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她不解地问:“小瑶,言儿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女儿这次回来,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沐瑶轻拍了一下谢心兰的手背,幽幽地道:“娘,我现在不能跟你说,日后,你就会明白了。” 谢心兰看女儿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只得低叹了一句,女大不中留。 母女俩谈完话出来的时候,凌言已经走了,而沐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正是柳湘儿,时隔了一些日子,柳湘儿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竟然变得跟以前沐瑶在兰阳的时候见到时一样漂亮了。 沐瑶惊讶道:“柳湘儿?你怎么来了?” 柳湘儿看沐瑶惊讶的表情,笑道:“你还认识我,证明你以前确实是见过我的,说实在,我也是前阵子被沐二公子打击了以后,回去好好吃饭,才变回如今这样子,我今日来,是想谢谢沐二公子的。” 沐瑶注意到了,柳湘儿说道自己的二哥的时候,语气中有些许的羞涩,沐瑶好笑道:“你来找二哥的是吧,行,我带你去找他。”她倒是有些好奇,沐泉看到现在的柳湘儿,会是什么反应。 沐瑶带着柳湘儿来到涌泉居,也就是沐泉的院子,此时,沐泉正在练剑,他警惕性倒是很高,沐瑶刚踏进院子,他就发觉了,他停下正在挥舞的剑,看着沐瑶,不解地道:“小瑶,你怎么来了。” 沐瑶笑道:“嗯,有位小姐想见你。” 沐泉看了柳湘儿一眼,不解地道:“小瑶,这位是谁啊?来见我的小姐,不会就是你旁边这一位吧?” 还没等沐瑶发话,柳湘儿就开口了,她有些得意地道:“沐泉,上次见面距离现在,也才没多久,你就把我忘了?”哼,看吧,自己变漂亮以后,沐泉根本就不认得她了,证明她如今看起来不像乞丐了。 沐泉愣愣地看着她,傻乎乎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见过?” 柳湘儿笑道:“呵呵,你果然不认得我了,我现在是不是变漂亮了,所以,你已经认不出来了?” 沐泉围着柳湘儿转了两圈,点点头道:“长得是挺不错的,不过跟我家小瑶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柳湘儿听着前面半句,笑开了,可是听到后半句,还在笑着的她,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表情说不出的滑稽,她有些恼怒地道:“沐泉,你说话一定要这么毒么?” 沐泉无辜地道:“我说话很毒么?可是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哦,对了,你到底是谁啊?” 沐瑶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下好笑,想着自己这个二哥,当初还帮着她挡桃花呢,如今,把人家女孩儿变正常了,他都已经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了。她笑眯眯地道:“二哥,这是柳湘儿,她今日来呢,是为了感谢你上次对她的帮助的,你看,经你一刺激,她就变漂亮回来了。” 沐泉惊得一个踉跄,吃惊地道:“什么?你就是当初那个瘦得皮包骨,难看得让人目不忍视的柳湘儿?” 沐瑶嘴角抽了抽,目不忍视,有那么糟糕么?就是瘦了点,双目无神了点,仔细看,还是看得出原本是个美人吧? 柳湘儿本来是想好好谢谢沐泉来着,没想到沐泉竟然这么说她,她气呼呼地道:“我哪里让你目不忍视了,你仔细看清楚,哪里让你目不忍视了。”她边说边把脸往沐泉跟前凑,一张笑脸几乎就要贴上沐泉了。 沐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行……行了,我眼睛好着呐,不用凑那么近。”看着面前这张粉嫩粉嫩的脸,他竟然有种想亲上一口的冲动,沐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脸不自觉地浮上了淡淡的红晕。 柳湘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太大胆了,脸腾地红了起来。 沐瑶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差点笑喷了,越看越觉得柳湘儿跟自己的二哥,还挺相配的。沐瑶轻咳一声,忍着笑道:“二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招待柳小姐吧。” 沐泉看着忍笑的沐瑶,有些无奈地道:“小瑶,你是不是应该陪陪柳小姐,你们女孩家家的,比较有话题。” “二哥,柳小姐是来找你的呢,你就好好招待她吧。” “我……”还没等沐泉继续开口,沐瑶已经走远了。 沐瑶走出好远还听得到柳湘儿的声音:“沐泉,你刚才舞的剑法好厉害,你教教我好不好?” “沐泉,我发现你长得跟沐三公子有点像。” “沐泉,我不管,我一定要你教我,要不我就天天来缠着你,直到你愿意教我为止……” 直到耳边听不到柳湘儿的声音,沐瑶才发出一声感叹,也许,春天快来了。虽然,以前认识的柳湘儿骄纵了些,大小姐脾气了些,她爹当官昏庸了些,不过,据说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日后的日子,还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爱情本来就是很奇妙的东西,就像她跟凌言一样,当初被赐婚的时候,哪里会想到,他们如今会变得这么幸福呢? 沐瑶回到宜兰居,拿出凌言跟皇后娘娘送的云锦,轻轻抚着那柔滑绵软,流光溢彩的锦绸,终于明白,颜如烟为什么对凌言那么好了,原来,那是一种母亲对儿子无言的爱啊,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予。 “小姐,您这是准备绣嫁衣了么?”小菊走进来,看到自家小姐抚着那红得耀眼的布料,询问道。 沐瑶点点头:“嗯,也该开始准备了,冬天快来了,到时候天气变冷以后,我又该想着偷懒了呢。” “小姐说的是,天冷的时候,做事总归是有些缩手缩脚的,还是趁天气还没变冷的时候做针线比较好。” “是啊,小菊,你去娘亲那里讨些金丝线来,这么美的料子,不绣上些金凤凰,就可惜了。” “是,小姐,奴婢马上去。” 沐瑶,开始绣着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一件衣裳,她拿着世间难寻的布料,自然希望能做出最精美的嫁衣,好在她天资聪慧,做出来的嫁衣自然不会差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秋去冬来,渐渐地,天气就变冷了起来,临近春年的时候,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一夜之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整个世界都亮堂了。 沐瑶走出房间,看着院子里面白茫茫的雪,有点怀念小时候堆雪人的日子,忽然想到了凌言,不知道他小的时候有没有堆过雪人呢?他过着那样的日子,估计,连堆雪人,都不曾有过吧? 想到凌言,似乎他有好几日没来找她了,习惯了经常看到他的日子,时间一旦间隔久一点,就忍不住想他。 “小瑶在想什么呢?”就在她想着他的时候,温柔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沐瑶回头一看,凌言已经站在她身后了,她看着他,柔柔一笑道:“在想你。” 她那暖暖的笑容,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能化掉冰雪的暖阳,他只需看着她这样笑,就觉得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他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宠溺地道:“小瑶真乖。” 沐瑶感觉身上一暖,低头一看,身上多了一件披风,这件披风,竟然是紫色的貂皮做的,每一块料子,都是一样的紫色,绵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你这几日都不见人,就是去打猎了么?” “嗯,紫貂不好找,所以多用了一些时间。”他满意地看着她披上披风,更加衬得她肌肤胜雪,清丽的容颜,多添了几许艳色。 “怎么想到给我弄这个?你怎么找到那么多紫貂?据我所知,京城这一带好像没有紫貂呢。” “嗯,京城没有,其他地方会有,只要想要,就会有了。” 沐瑶笑:“我刚才在想,你小时候有没有堆过雪人。” 凌言看了看地上白白的雪花,有些遗憾地道:“没有呢,五岁之前,娘亲怕我冻着,不给我下雪地。” 沐瑶兴致勃勃地道:“那我们现在堆雪人吧,我也许久没有堆过雪人了呢,如今看到雪,就觉得有些手痒了。” “好,我们一起堆雪人。”凌言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宠溺一笑,柔声道。 于是,两个大人在雪地里认真地堆雪人,沐瑶堆的是一个男子,而凌言,堆的是一个女子,不多时,两个一高一矮的雪人就出现在宜兰居内,沐瑶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凌言,你看,这个是你,没想到,你变成雪人,会这么丑。” 凌言失笑,明明是她自己把雪人堆丑了,怎的反而说他变成雪人丑了呢,他笑道:“我那么丑,你还不是一样喜欢?” “哈哈,你终于承认你丑了。” “那是,小瑶说我丑,那就是真的丑了,别人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到了小瑶这里,西施都变东施了。” “你还说,你还不是一样,把我堆成了东施。” 凌言摇摇头道:“小瑶错了,我倒觉得我堆得蛮好的,你是把西施变成了东施,而我,刚好相反,把东施变成西施了。” 小瑶又好气又好笑,嗔道:“好啊,你竟然拐着弯说我是东施,看我不冻死你。”话音刚落,一团雪球就向凌言砸去,凌言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一个闪避不及,一个雪球就滚进了他的衣衫内。 于是,两个人就在雪地里打起了雪仗,最后,沐瑶实在躲不过凌言的攻击,只得使用轻功,闪避起来,两人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沐瑶看着自己的紫貂披风上面,沾满了细碎的雪花,凌言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道:“赶紧命人准备些热水泡个澡吧,要是着凉了,就难受了。” 秋若和秋水看到那两个人在打雪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命人备着了,此时,见他们停下里,就走过去问:“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泡个热水澡呢?” 沐瑶点点头,道:“给凌公子也准备一些热水吧,等下也让他泡个澡。” 凌言摇头道:“我不碍事,我身子好着呢。” 沐瑶不依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沾了雪花,身上总归是有些凉气,泡个澡,驱驱寒,会比较舒服一点。” 凌言点头,两人相携进了屋,进入里间以后,沐瑶轻声道:“刚才有个人一直盯着我们,你是不是派人去打探了?”从凌言来了以后,有个人就一直隐在宜兰居内,注视着他们二人的动静,直到刚才他们准备进屋,才离去,凭沐瑶的敏锐,想不发现都难。 凌言点头:“放心吧,风烟会处理好的,无论是什么人,竟然有胆来监视我们,就要付出代价。” 凌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冷了冷,看着沐瑶的时候,又恢复恢复了温柔:“小瑶,你赶紧泡澡吧,我会处理好的。” 沐瑶点点头,到耳房去泡热水了,沐瑶出来的时候,凌言也从隔壁的耳房出来了,两人坐在房间里面,看着外面还在扑簌簌地落下来的大雪,随意地聊着天。 不多时,风烟就回来了:“见过公子,见过沐小姐。” 凌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打探得怎么样了?” “公子……”风烟有些吞吞吐吐,感觉不知道如何开口。 凌言看了沐瑶一眼,道:“有什么就直说吧,小瑶又不是外人。” 风烟看了沐瑶一眼,道:“刚才在院子里看着你们的,是上次来找沐小姐的张公子。” 沐瑶愕然:“张延哥?他怎么会来这里?” 凌言皱了皱眉,道:“他之后又去了哪里?” “回公子,张公子跑去天香楼喝酒了。”估计是借酒浇愁去了吧,风烟腹诽。 ------题外话------ 亲们,中秋节快乐,希望所有亲爱的小妞们,在未来的日子里,都能遇到一个宠妻上天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了,幸福的女人就多了,幸福的人多了,这个世界就美好了,对吧? 第七十章 张延闯祸 凌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声道:“竟然还敢来,看来是上次伤得不够重。” 沐瑶无奈道:“你还真敢说,人家都养伤一个月了,还伤得不够重,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凌言哼了一声:“让他受重伤算是轻的了,我恨不得拆了他的骨。” 沐瑶睨了他一眼,道:“怎么那么血腥?怎么说他也算是我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子呢。” “是哥哥还惦记着你。”凌言撇撇嘴。 沐瑶无奈地道:“风烟,你去帮看着点吧,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张叔叔可就着急了。” 风烟恭敬道:“是,沐小姐。” 风烟走了以后,凌言看着沐瑶,好笑道:“你什么时候把风烟收买了?他都开始听你的使唤了。” 沐瑶笑道:“他听我的,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他知道你最是宠着我呀。” 凌言满意地点点头:“好在你还知道我宠着你。” “嗯,当然,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嗯,算你还有点良心。”凌言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头。 沐瑶满脸黑线,她什么时候没良心了? 天香楼雅间内,张延趴在桌子上,拼命地灌酒,桌上摆了两个空酒坛,可想而知,他喝了多少了,可是,原本酒量就好的他,根本就喝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他拿起空空的酒坛,倒过来看了看,没酒了,他皱了皱眉,沉声道:“小二,拿酒来。” 小二看了看张延的样子,有些无奈地道:“客观,您都喝了两坛了,您确定还要再喝么?”要不是在这里干活久了,他都要以为店里面卖的酒是假酒了,怎么这个人就是喝不醉呢? 张延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准备黑了,于是,他无奈地站起身,走到柜台结了账,就离开了。如今是冬日,今日又下着雪,街上人群稀少,很是冷清。 走在冷寂的街道上,张延觉得整颗心都冷了起来,他只是想看看她,看她过得好不好,没想到,看到他们恩爱的那一幕,还是刺痛了他的双眼,自己疼宠了十几年的女孩儿,对着别的男子,展露出最为温暖的笑容,而那个男子,还是她的未婚夫,很快,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靠近她了。 他在街上慢慢地走着,任凭雪花打在他天青色的锦袍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孤单。 玉兰坐在轿子里,不懂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轿子内有些闷,她撩开轿帘,想让点空气灌进来,就在她看着街上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一个天青色的身影,他看起来是这样孤独,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于是,她轻声吩咐轿夫跟着那个男子,然后,拿过轿子里面放着的琴,轻轻抚了起来。悠然的乐声从轿子内传出,轻轻柔柔地落入张延的耳中,忽然,他身子震了一下,很想看看弹琴之人,为什么她弹奏的曲子,像是在抚慰他一般? 于是,不知不觉地,他放慢了脚步,想要一直听着那优美的曲调,舍不得离开。 一曲毕,张延还沉浸在刚才那优美的乐声中,这个曲子似乎有疗伤的作用,他感觉自己的心,没有这么痛了。 于是,他挺下脚步,对着轿中弹琴的人道:“不知刚才是谁在弹奏这么优美的曲子,在下张延,不知能否跟阁下做个朋友?” 玉兰轻笑一下,轻声道:“小女子身份卑贱,恐怕没有资格跟公子做朋友呢。” 那声音,听在张延耳中,如黄莺出谷,妙不可言。他豪爽地道:“姑娘此言差矣,人何来贵贱之分?不过都是一双手,两条腿罢了。” 玉兰笑了,这还真是新奇的说法呢,都是一双手,两条腿,说得倒是精辟。她微笑道:“既然公子不嫌弃,那玉兰就厚颜,交了你这个朋友吧。” 张延欢喜道:“既如此,姑娘能否下轿与在下一见?” 玉兰轻声道:“有何不可呢?” 于是,轿帘缓缓掀开,走下来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子,她正含笑看着张延,只见女子正睁着大大的眼睛含笑看着他,美丽的双唇微微勾起,她一身红衣,被这白雪映衬的更加红如烈火。张延看呆了,他从未见过这么美艳的女子,只是看着她那柔缓的笑,就足以晃花他的眼。 玉兰对于张延的呆样,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经常有人看她看得发呆,她笑了一下道:“玉兰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张延轻咳了一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拱手道:“在下张延,今日能识得玉兰姑娘,真是三生有幸。” 玉兰看着张延,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干净,纯粹是对美得欣赏,顿时心生好感,她微笑道:“张公子何事如此烦闷,玉兰看着你的背影,觉得像是历经沧桑一般,所以,刚才才为公子弹奏了一曲‘君莫愁’。” 张延淡笑了一下:“小事罢了,原来玉兰姑娘的曲子真的是为在下所奏,张延实感荣幸。”是啊,也许,自己的忧愁,不过就是小事罢了,她从来就把自己当哥哥而已,如今,她在凌言身边,是如此幸福,作为哥哥,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是自己一时想错了。 玉兰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在此刻响了起来:“哟,这不是万花楼的花魁玉兰姑娘吗?今日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巧了。” 玉兰抬头一看,原来是北定王府的世子郭宏,郭宏,是北定王郭雁涛的嫡长子,是京城的纨绔子弟之一,虽然其纨绔之名不及凌言,但是也是在京城排得上号的。而且,此人有一特点,就是好色,据说,这些年,被他霸占的良家妇女不知凡几,北定王就只有他一个嫡子,对于他的行为,不忍苛责,多半时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玉兰低下头,邹了邹眉,复又抬起,屈膝行礼道:“玉兰见过郭世子。” 郭宏看着玉兰那美艳的脸蛋,还有妖娆的身段,一颗心迷醉了,他本来就喝了一些酒,如今已有几分醉意,他大声道:“玉兰姑娘,本世子很喜欢你,不如你跟本世子回府吧,本世子保你一世荣华。” 玉兰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郭世子的美意,玉兰心领了,玉兰还是喜欢靠自己的努力,不想依附他人。” 郭宏不屑地道:“你怎么这么傻呢,你看你整天待在万花楼,给人卖笑,还得顶着一个卑贱的身份,这样多不好。” 玉兰有些恼怒地道:“玉兰虽然身份卑微,但是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这个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郭宏看着她倔强地模样,更加觉得这样的女子吸引人,于是他好声好气地道:“玉兰姑娘,本世子真的很喜欢你,你就跟着我吧,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玉兰摇头道:“怒玉兰不能从命。” 郭宏的耐心已经快耗尽了,他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爷看上你,那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还在这里装清高,不就是一个卖笑的婊子么?” 玉兰气得脸色发白,恨不得一掌把他拍死,她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准备上马车。 郭宏看玉兰要走,他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你别走,跟爷回去,爷保证让你欲仙欲死。” 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张延,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想着这个郭涛真是无耻,竟然对这么美丽的女子说出这么肮脏的话,那是对玉兰的亵渎。 此刻看到郭宏抓着玉兰,他走上前,拍开他拉着玉兰的手,沉声道:“郭世子,既然玉兰姑娘不愿意跟着你,你为什么还要强人所难?” 郭宏此刻才注意到张延,他看了张延一眼,是生面孔,于是,他有恃无恐地道:“你是谁,敢管小爷的事?我看你是活腻了。” “你不用管我是谁,遇到不平事,我就要管。”张延冷哼道。 郭宏撇撇嘴道:“你给爷滚一边去,再不识好歹,小心爷要你的命。” 张延听得更为恼火,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怎么的,他此刻恨不得把郭宏揍一顿。 张延看着郭宏,冷冷地道:“识趣的,你就赶紧走开,要不然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郭宏一听,火了,他抡起拳头,就向张延砸去,他恼怒地道:“小爷揍得你满地找牙还差不多,敢管爷的事。” 张延看着拳头朝自己砸过来,赶紧闪开,郭宏见自己的拳头没打到张延,更加恼怒,他对着身后的手下道:“来人,给我打死这小子。” 于是,一群人就在街道上打了起来,张延武功高强,郭宏那些手下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没两下就把十几号人打趴下了。郭宏看自己的手下全部倒下了,他气得拼尽全力,与张延对打起来,张延跟本就不把郭宏看在眼里,他只使出三成的功力,一掌向郭宏拍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张延只使出了三成的功力,郭宏挨了他那一掌,竟然直直地倒下了。 郭宏的手下看到自家公子倒在地上,赶紧走上前去,这时候郭宏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着急地唤道:“世子爷,世子爷……” 可惜郭宏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 玉兰看郭宏跟张延打起来的时候,并没有阻止,她私心里,也希望郭宏能得到教训,但是,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紧张地对郭宏的手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打死北定王世子,这个罪名可大了,到时候,张延就麻烦了,她有些后悔,自己近日的多事,要是她不在这里逗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张延也被一时的情况吓蒙了,他只是使出了三成的功力,他看郭宏是有武功的,按理说,不应该接这一掌就昏死在地的,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郭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郭宏的手下听了玉兰的话,赶紧回北定王府去禀报了。不多时,就见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走了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拿着药箱的人走了过来。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北定王,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吓得声音都颤抖了,他对着旁边的大夫道:“洪太医,您快点给犬子看看,看看他怎么样了。” 洪太医走上前,为郭宏把脉,良久,他摇摇头道:“回定王爷,世子伤得太重,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明天。” 北定王吓得脸色一白,颤声道:“洪太医,你说什么?你是说,犬子没救了?” 洪太医惭愧地道:“怒老夫无能,救不了犬子,王爷请节哀,王爷还是让人把世子抬回去吧,能过一日是一日了。” 北定王伤心至极,他缓缓地站起来,沉声道:“是谁把世子打成这样的?” 刚才被张延打倒在地上的侍卫指着张延道:“王爷,是这个人把世子打死的。” 北定王看了张延一眼,怒道:“把他给本王带回去,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张延愣在当场,他没想到,郭宏竟然被打死了,这怎么可能呢,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北定王怒道:“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来人,把他带走。” 侍卫把刀架在张延的脖子上,喝到:“走。” 张延并没有反抗,他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这一生,是活到头了。 北定王抱起自己的儿子,脚步沉重地往王府走去,一大群人,缓缓地消失在街道山,玉兰愣愣地看着张延远去的方向,一时芳心大乱,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差点就哭出来了,她哽咽地道:“玉兰真是祸水,把张公子害死了。” 她心下想着:“不行,我要去找公子,公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又更晚了,这几天感冒,拿着纸巾堵鼻子码字,实在太壮烈了,所以思缘今天只能少更一点了。明天见,么么哒。 第七十一章 展露锋芒 风烟看着张延被定北王带走了,心中暗叫不妙,于是,他赶忙赶回护国将军府,禀报凌言去了。 凌言和沐瑶听了风烟的禀报,眉头皱成了川字,沐瑶不解地道:“张延哥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怎么可能一掌就把郭宏打死了?” 凌言低声道:“估计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能有人想要害郭宏,郭宏估计不是被张延打死的。” 沐瑶紧张地道:“不行,不能让张延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给郭宏陪葬,凌言,你快想想办法吧。” 凌言挑眉道:“哦?小瑶这么紧张张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说话的语气有点酸。 “张延哥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待我就像妹妹一样,我怎么能看着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要是他被定北王法办了,张叔叔估计要伤心死了。而且,他是因为我才来京城的。”沐瑶一时也乱了方寸,从来没遇到这么棘手的状况呢。 凌言淡淡道:“可是郭宏都要死了,他如今也是百口莫辩了。”哼,死了才好呢,看他还想着自己的小瑶不?凌言心中腹诽道。 沐瑶抓着他的手,哀求道:“好凌言,你快点去救救郭宏吧,你不是懂医术么?你把他救活了,张延哥就没事了。” “他可是我的情敌,我为什么要帮他?他死了我多省事啊?”凌言故意逗她。 沐瑶白了他一眼的,没好气地道:“他算哪门子情敌啊,在你这个霸道的男人面前,他连边都沾不上好么?” 凌言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救了他,有什么好处呢?” 沐瑶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感情是在故意逗她呢,于是,她心一横,道:“好了,你爱救不救,要是他死了,我就得内疚一辈子,只能一辈子念着他了。” “你休想,他想死,没那么容易。”凌言一听沐瑶说这话,马上改口了。 果然,这个男人,就是故意逗她的,沐瑶欢喜道:“你有办法对不对?” 凌言撇撇嘴道:“太医不是说他可能撑不过明天么,意思是现在郭宏还没死,既然没死,把他救活不就好了?” 沐瑶拉着他就往外走:“那你快去救。”她现在有些好奇,凌言的医术到底有多厉害,连太医都救不活的人,他能不能救活。 凌言慢悠悠地站起来,慢悠悠地让沐瑶拖着往外走,这时,门房走进来,对沐瑶道:“大小姐,门外有个自称是小姐的朋友的姑娘求见。” 沐瑶疑惑地道:“她有没有报名字?” “回大小姐,她说她叫玉兰。” 沐瑶一听是玉兰,心下了然,估计是来找凌言的吧,毕竟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请她进来。” 不多时,玉兰就走了进来,一张美艳的小脸上,尽是愁容,她看到凌言像看到救星一样,跪了下来:“公子,请你救救张公子吧,都是玉兰的错,玉兰闯祸了。” 沐瑶听了玉兰的话,把她拉了起来,柔声道:“玉姐姐,你别胡说,这哪能是你的错,这分明是那个郭宏的错,是他连累你跟张延哥的,这事不怪你。” “可是要不是我给张延弹琴,张延就不会停下来,他们二人就不会逗留,就不会碰上郭宏了。”玉兰急切地道。 沐瑶摇头:“这算什么理由,你别把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推,好了,你快点回去吧,凌言正准备去救郭宏呢。” 玉兰激动地道:“公子,是真的么?你真的会救郭宏么?”公子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才华,这回,是要展露锋芒了么? 凌言淡淡地道:“好了,我会尽力救他,你回去吧,别让人家知道你认识我。” “是,公子。”听了凌言的话,玉兰的心安定了不少。 当沐瑶和凌言来到北定王府的时候,北定王府的门房态度恶劣地道:“王爷今日不见客。” 北定王府如今哀声一片,门房做事都小心翼翼,现在竟然还有人来打扰,他们自然不会给好脸色,尽管他们认识凌言,但是凌言是个纨绔公子,他们对他并无好感。 凌言淡淡地道:“嗯,是你不让我进去的,到时候,你们世子死了,你就等着跟他一起陪葬吧。” 门房惊讶地道:“你说什么?你是来救世子的?”他看了看凌言身边的沐瑶,难道这位小姐是大夫? 凌言不耐烦地道:“快让开,别耽误爷的时间,这年头,来救命,还被挡在门外,什么世道啊这是。” 门房半信半疑地看着凌言,不过想到自家世子奄奄一息的模样,要是世子真的死了,他又把大夫挡在门外,那他估计死得更惨,要知道,王爷几乎把宫中有名的太医都招来了呢。 于是,他赶紧点头哈腰道:“言少请进,言少请进。” 凌言哼了一声,拉着沐瑶,抬步走进北定王府。 定北王府内,人人都是阴沉着一张脸,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郭宏的院子里,传来了悲痛的哭声,想来在哭的人,是北定王妃了。 凌言拉着沐瑶,寻着哭声走去,就来到郭宏的院子,他们走进去,就看到一群太医正战战兢兢地立在屋子的一旁,而北定王,正阴沉着一张脸,北定王妃,正扶着郭宏的脸哭得伤心。 北定王看到凌言,有些惊讶,但是他对凌言同样没有好感,他没好气地道:“不知凌公子来到本府,有何贵干?” 凌言懒懒地道:“能干嘛,听说你儿子快死了,来救命来了呗。” 北定王将信将疑地道:“你能救他?” “能不能救,总得看过才知道。”凌言继续淡淡地道。 北定王有些不敢相信,倒是北定王妃先发话了:“王爷,既然他说是来救命的,你就让他看看吧。”如今儿子已经被太医确定没救了,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 北定王咬咬牙道:“好,你看吧。”说完,就把北定王妃拉开了些。 凌言走过去,拉过郭宏的手,为他把脉,过了半晌,他淡淡地道:“郭世子是中毒了。” “中毒?他不是被人打成重伤么?”北定王不敢置信地道。 “就那一掌,连一头猪都拍不死,怎么把他打死?”凌言淡淡地道。 沐瑶嘴角抽了抽,怎么能拿人家跟猪比呢,这太不厚道了。 不过,北定王倒是没有心思再注意这些了,他急切地道:“那请问言少,犬子还有救么?”北定王连对凌言的称呼都变了。 “自然是有救的。”凌言淡淡地道。 北定王激动地道:“言少,是真的么?如果你真的能救犬子,本王将感激不尽。” 凌言看了他一眼,道:“我不需要你感激,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会满足你。”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把今日你们抓回来的那个人放了就行,毕竟,你儿子可不是被他打死的。” “这……”北定王犹豫了,张延竟然打他儿子,他怎么也要出口气,就这么放了他,似乎太便宜他了。 凌言看北定王的样子,淡淡地道:“北定王可以选择不放人,如果你坚持让他跟你儿子一起陪葬,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我……言少,您能不能提别的要求,他胆敢殴打本王的儿子,是对本王的大不敬。”北定王此时还想讨价还价,真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紧张儿子的性命。 “可是,我听说,打架一事,可是郭世子先出手的,张延只是还击而已。”凌言不耐烦地道,“北定王可要想好了,郭世子中毒已深,再不解毒,就回天乏术了。” 北定王妃一听说时间紧迫,赶紧道:“王爷,您就答应他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北定王咬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如果言少救了我儿,那个人的事情,本王一律不再追究。” 凌言点点头,轻声道:“笔墨伺候。” 北定王让人拿来了文房四宝,凌言坐在桌子旁,正准备写药方,刚才给郭宏看病的太医面面相觑,他们不敢置信地问:“敢问凌公子,你说郭世子是中毒,请问他中了什么毒?” 凌言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众位太医被凌言一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们不服气,有些不悦地道:“凌公子说不出来,莫不是无中生有?”他们不敢相信,连他们都治不好的伤,凌言能治好。 凌言把笔一扔,道:“既然你们质疑我,就由你们救治好了。” “这……怒老夫才疏学浅,无能为力。”太医们真的快被气死了,想着纨绔公子就是纨绔公子,就算是医术厉害,也改不了他的本性。 “知道自己才疏学浅,还那么多废话。”凌言撇撇嘴道。 太医们一个个气得面红耳赤,怎么说他们也是宫里有名的太医,竟然被一个从来没听说学过医的人奚落,怎能不令他们恼恨,他们刚想反驳,北定王发话了:“各位太医们,还是让言少先救治犬子吧。” 太医们马上不敢发话了,个个都想凑近一点,想看看凌言开的是什么药。 可是凌言不等他们凑近,就把药方递给北定王,道:“派人去抓药吧,四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共服用三次就好了。” 北定王颤抖着手接过药方,命人抓药去了。好在北定王府药材不少,不多时,就把药抓好了。 大家都悬着一颗心等着郭宏服药后的效果,凌言等人自然也没有离开,他们得等到郭宏得救后,才能把张延带走。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下人把药端来了,北定王妃亲自为郭宏喂药,郭宏把药喝进去以后,呼吸似乎正常了些。过了一刻钟以后,太医们一个个走过去为郭宏把脉,个个都震惊不已,他们激动地道:“回王爷,世子好转了,如果不出所料,夜里就会醒过来。” 北定王激动地道:“多谢言少,多谢言少。” 北定王妃差点没给凌言跪下,她激动地道:“苍天有眼,我儿命不该绝,遇到了言少这样的活菩萨。” 太医们看凌言的眼神,不再是恼恨了,而是不敢置信,他们不敢相信,这个人们口中的纨绔公子,竟然有着通天的医术,这么多名太医都看不出来郭宏中毒了,而他一看,马上就知道了,而且一下就开出了药方,怎么不令人震撼? 一位年纪较大的太医看着凌言道:“言少医术如此高明,不知师承何人?” 凌言看了太医一眼,道:“我的恩师不希望我向别人透露他的姓名。” 太医们都不敢再问,于是向北定王辞行,他们一个个如被霜打的茄子,蔫了,今日受的打击太大,学了几十年的医术,竟然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脸红了,哪里还有脸面在这里待下去呢。 太医们走了以后,屋子里就剩下北定王夫妇,郭宏还有沐瑶跟凌言了,凌言看着北定王,凝重地道:“王爷,郭世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在几个时辰之前,应该是服用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服下去后,一般没有任何症状,但是如果中毒之人一动用武功,就会引发药性,导致中毒之人一日之内死亡。” 北定王严肃地道:“多谢言少提醒,这件事情本王会好好查清楚的。” 凌言点点头道:“既如此,就不打扰王爷了,还望王爷说话算数。” “这是当然,本王送你。”北定王亲自为他开了门。 凌言拉着沐瑶,走出门去,北定王妃叫住沐瑶,微笑道:“这位就是沐小姐吧?一直都听大家说起你,原来真的是这样一个可人儿,以后有空,可要来府里走动走动呀。” 沐瑶微笑道:“王妃过奖了。” 北定王对着侍卫道:“去把跟公子打架的那个人带来。” “是。” “是,王爷。” 北定王府的地下室,张延已经被关进来半天了,门外一大帮侍卫在把手着,想到自己打死了北定王世子,估计是活不成了,他苦笑了一下,以为来京城就可以跟小瑶在一起,没想到,最后连命都丢在京城了,他有些认命地叹了口气,软软地靠着墙上,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中难免有些酸涩,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忽然,被关了半天的铁门打开了,刺眼的光从门口照了进来,张延不适应地眯了眯眼,侍卫看着他道:“喂,你可以走了。” 张延愣了一下,可以走了?自己有没有听错,自己打死了北定王的儿子,就在这样就可以走了? “你……你是说真的?”张延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的,你可以走了,快点上来吧,言少在外面等你。”侍卫好声好气地道,因为凌言救了他们家世子,相对的,对于张延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言少?你是说凌言?”张延更加不敢置信了。 “是啊,没想到言少这么厉害,太医都治不了的病,言少一出手,马上就把我家世子治好了。”侍卫说起凌言,满脸的崇拜。 张延呆呆地跟着侍卫走出去,当他走到北定王府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沐瑶和凌言在等着他。 张延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自己的情敌就了自己的命,这是什么感觉,恐怕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吧。 沐瑶看到张延,微笑道:“张延哥,你来了。” 张延看着沐瑶,轻声道:“小瑶,原来是你来救我了。” 沐瑶摇摇头道:“救你的是凌言,不是我啦。” 张延看着凌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其实他是讨厌凌言的,讨厌他,那么轻易地就得到了沐瑶的心,可是这个自己讨厌的人反而救了自己的命,此刻,他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得紧,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道:“谢谢言少出手相救。” 凌言看着他扭捏的样子,哼道:“算了,你还是别谢我了,其实我没想救你,是小瑶说,如果我不救你,她就会惦记你一辈子,我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夫人惦记别的男人呢,所以就勉为其难地救你了。” 听了凌言的话,张延呢喃道:“那我真的宁愿你不救我了,能得她惦记一辈子,也是好的。” 沐瑶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无奈地道:“张延哥,你别说傻话了,凌言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他说的话你也相信?” “那如果我这次真的死了,你会难过么?”张延期待地开口,明明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他还是希望能在她心中占着一点点分量。 沐瑶语重心长地道:“我伤不伤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张叔叔和阿姨会伤心死的,你怎么不为他们想想呢?要是他们失去了你,将会怎么样?” 张延点点头,有些惭愧地道:“小瑶说的是,是我愚钝了。” 凌言看沐瑶一副还想教育人的样子,他把头倚在她肩头,懒懒地道:“小瑶,我饿了,又冷又饿。” 沐瑶看看天色,原来已经快天黑了,于是,她着急地道:“好好,我们赶紧去吃饭,你很冷么?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多穿点,你还知道给我做一件紫貂披风,怎么不给自己也做一件暖和些的披风?这种下雪天,人最是容易冻着了。”说完,就拉着凌言要走,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张延道:“张延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张延摇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去吧。”听着沐瑶紧张地说着关心凌言的话,他心中既酸涩,又羡慕,原来,小瑶是真的很在意他,不过,这样一个男子,当他在你面前展现他的才华,他的温柔,他无上的疼宠,又有几个女人抗拒得了呢,他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沐瑶看着张延离去的背影一下,就转头看着凌言,握着他稍嫌冰凉的手,用她的双手捂了捂,道:“赶紧找吃的去吧,你忙了一天了,是该饿了。” 凌言感觉她软软的小手,也有了些许的凉意,他为她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柔声道:“嗯,现在就去吃吧。” “好,要去天香楼么?还是别的地方?” “据说城南开了一家新的餐馆,那里的水煮牛肉很好吃,是麻辣味的,这种天气吃正好。” 沐瑶点点头:“好,我们就去那里。” 凌言和沐瑶来到城南,看到那家新开的餐馆,只见餐馆的大门口上面挂在一块长方形的匾,上面写着“辣妈子”三个正楷字。餐馆修缮得很普通,看起来还算是整洁干净,走进去一看,大厅内竟然坐满了用膳的人。 人们都吃着桌上带着辣味的膳食,一张脸被辣得通红,但是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沐瑶看着那些人吃得欢快,也觉得胃口大开,这么冷的天,吃些辣的菜式,最是合适不过了。 人们看到凌言带着沐瑶,似乎有些习以为常了,都只是热情地跟凌言和沐瑶打着招呼,凌言虽然纨绔,但是认得的人还真不少。 小二的看到凌言,赶紧迎了上来,热情地道:“这位客官,请问是要在大厅用膳还是雅间?” 凌言看了大厅一眼,道:“雅间吧。” “好嘞,客官这边请。” 小二把凌言和沐瑶领到二楼,走进了一个叫如意的雅间,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就一张长方形桌子,四把椅子,桌子靠窗摆着,人们坐在桌子旁边,可以看清街道上的行人,房间里面摆着一个火炉,火炉里的木炭已经烧红了,不会再有烟冒出来,但是又使得整个房间都多了一股暖意。 沐瑶很喜欢这样的布置,简单干净,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觉得这样的画面很唯美,她微笑道:“这家店不错。” 凌言宠溺道:“小瑶喜欢就好。” 然后回头看着小二道:“小二,把这里的招牌菜都给我端来吧。” “好嘞,客官请稍等。” 就在凌言他们在等着上菜的时候,隔壁的房间传来了细微的声音,虽然隔着一扇墙,但是由于凌言的耳力太好,还是听到了。 “你不是说那种药一吃进去,中毒之人必死无疑么?为什么郭宏没有死?”说这话的是一位女子,声音听起来有二十多岁这样。 ------题外话------ 看到亲们送的月票,思缘老激动了,感冒都好了一大半,谢谢哈。明天见,么么哒。 第七十二章 自取其辱 凌言皱了皱眉,沐瑶看他皱眉,不解地问:“怎么了?” 由于沐瑶的内力没有凌言那么深厚,所以,她不刻意凝神去听,是听不到隔壁的轻微说话声的。 凌言指了指隔壁的房间,沐瑶了然,屏气凝神,就听到了,只见一个男子道:“锦娘,我给你的毒药,只要中毒之人一动用武功,就会重伤而亡,连宫廷的御医,都诊断不出来,怎么可能还弄不死他呢?”这个男子声音听起来有点老沉,估计有四五十岁了。 被唤作锦娘的女子沉声道:“可是,郭宏竟然没有死,你要怎么解释?” “这怎么可能呢?除非宁逍遥在世,要不然,这种毒药根本就不可能被诊断出来。”男子不敢置信地道。 “怎么不可能?如今郭宏还活着呢,听说是被京城第一纨绔公救活了。” “纨绔公子?”男子喃喃道,声音里透着震惊,“难道宁逍遥收了弟子?可是宁逍遥十几年前就消失了。” “什么逍遥不逍遥的,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宁逍遥厉害么?就一个纨绔公子,就把你多年研制的毒药给解了。”女子有些恼恨地道。 “锦娘,我知道你恨郭宏,可是,杀人是要偿命的啊,你如今好好活着不是很好么?”男子语重心长地道。 “义父,您又不是不知道,因为郭宏玷污了我的身子,夫君他就休了我,还让我成为了林家村的笑柄,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 男子叹了口气道:“哎,那个林汇之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能因为你被郭宏玷污了清白,就休了你呢,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啊。” “不管再怎么说,都是郭宏的错,为什么他不死,义父,我恨他,我想要他死。”女子说到最后,忍不出哭出声来。 沐瑶听到这里,深深皱了皱眉,想着这个郭宏真不是一般的可恶,要不是张延哥被他连累,她还宁愿他死了才好,留他在世上,也是害人。 凌言看着沐瑶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抚了抚她的额头,道:“郭雁涛就是太惯着郭宏了,才养成了他如今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我今日救活了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呢。” 沐瑶摇了摇头,道:“你不救郭宏,张延哥就得受牵连,张延哥是无辜的,总不能让他跟着郭宏一起陪葬。” “嗯,别想那么多了,大不了下次这个女人要杀他,我不救他就是了。”凌言轻声道。 沐瑶把头一点,道:“对,他再害人,就算他被人杀了,也不救了。” 凌言点头道:“好。”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客官,您的饭菜来了。” “端进来吧。” 两个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小二一边摆放盘子,一边热情地道:“客官,这些都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菜,请慢用。” 凌言点点头,示意小二离开。 一桌子都是带着辣味的菜式,最显眼的就是那一碗水煮牛内,红红的辣椒油漂浮在汤上面。 沐瑶看得胃口大开,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牛肉很嫩很鲜美,鲜辣的味道,一吃进去,感觉整个胃都暖了起来,她笑道:“嗯,这个牛肉当真好吃呢,你不是饿了么?快点也吃吧。” 凌言点头道:“好,你也多吃点。” 两人开始认真地吃着饭菜,不再理会隔壁那两个说话的人,怎么说那个女子也是受害者,她报复郭宏也是应该的,他们不想去管这事。 翌日,凌言医术通天的言论,传遍在整个京城。此事惊动了琅月皇帝上官然,为这事,他还把太医院的太医狠狠训了一回。 林莲得知此事,更加郁闷得内伤,上次忠勇侯找凌智谈论凌言娶平妻的事,被凌言反对了,凌智没有强硬要求凌言一定要娶莲郡主,而且凌言也说了,如果他胆敢擅作主张,就要林莲的命,所以,他还是有些惧怕凌言的言出必行,所以婉言拒绝了林旭安结亲的请求。 林莲哭红了双眼,她看着自己的婢女,懊恼地道:“小陶,我怎么那么傻,那么好的男人就这么拱手让人了,为什么我当初要这么傻?我发现,我越来越想要嫁给他了。” 小陶看着林莲伤心的模样,无奈地道:“郡主,您就别伤心了,以后会找到比凌言更好的男人的。” 林莲摇摇头,道:“不,不会有更好的,这是上天对我有眼无珠的惩罚。” “郡主,不是你的错,不是你有眼无珠,而是凌言太会伪装了,装了纨绔这么多年,如今才把自己的才华一点一点地展现出来,让人措手不及。”小陶倒是明智,认真地分析着这件事情。 林莲伤心地道:“就是他的伪装,让我错失了一段美好姻缘,小陶,我不服。” 小陶担忧地道:“郡主,凌言如今已经有婚约了,他又不愿意娶你,那您要怎么办?” 林莲坚定地道:“不,我喜欢他,我要嫁给他,我一定要嫁给他。” 小陶刚想劝解,林莲就打断她道:“小陶,不要说了,我意已决,既然爹娘帮不了我,我就自己想办法。” 小陶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敢再多言。 丞相府内,病了一些日子,刚刚缓过来的柳娟,听了这个消息,直接就晕了过去,急得凌菲和凌裴团团转。好在她这回没有晕太久,半晌就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女,幽幽地道:“裴儿,菲儿,我们都被骗了,他哪里是什么纨绔公子,哪里是失忆,他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啊。” 凌菲担忧地道:“娘,你还是别想太多了,就算他真的有大才,您如今是丞相府的当家夫人,他能把你怎么样呢?” “娘,你还是赶紧把身子养好要紧,你在这样病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丞相府里小妾横行,你也该打起精神,好好对付她们才对,省得她们蹬鼻子上脸,以为自己真是主子了呢。”凌裴理智地道。 听了凌裴的话,柳娟幡然醒悟:“对,我不能再这样病下去了,菲儿,赶紧找人来伺候我梳洗更衣,我要整顿家风。” “是,娘,我这就去。” 据说,这一日,柳娟狠狠修理了丞相府里的小妾,病了一些时日的她,开始有了斗志,整个人又拾起当家主母的风范来了。 傍晚的时候,沐瑶一家人正在用完膳,沐泉看着小瑶,笑嘻嘻地道:“小瑶,你说你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怪物当未婚夫呢?” 沐瑶满脸黑线,无语地道:“二哥,这你话说得,凌言怎么就成怪物了?” “那还不叫怪物,明明满腹经纶,却装成大字不识,明明武功高强,却从不在人前展露,明明医术通天,却从未让人知晓,你说,这不是怪物是什么?”沐泉怪叫道。 沐瑶讪笑道:“呵呵,那是因为他比较低调嘛。” 沐源宠溺地看着沐瑶道:“那是小瑶有眼光,当初才选了凌言。” 沐庭远轻声道:“言儿确实太令人震惊了,为父也觉得,还是小瑶有眼光,那么早就看出言儿不是凡人。” 沐瑶失笑:“爹,他不是凡人,还是神仙呢,我当初哪里是有眼光,是歪打正着好么?” 谢心兰笑道:“好了,不管如何,如今知道言儿是那么好的孩子,总之是件开心的事情,以后,小瑶嫁给他,我们也放心了。” 沐庭远点点头:“嗯,夫人说的是。” 沐庭远一家,气氛很是融洽,温馨的氛围,足以羡煞旁人了。 而丞相府内,凌智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凌言道:“既然你那么厉害,为什么要一直装纨绔?”他感觉作为凌言的父亲,他被骗了,当他听着外面的传言,还有许多官员对他道贺的时候,他心里既得意又有些不满,想着凌言不应该这么瞒着他,好歹他也是他的亲爹呀。 凌言淡淡地道:“我什么时候装纨绔了,我本来就是纨绔啊,这哪里是装出来的?” 凌智被咽了一下,有些恼怒道:“胡闹,你明明满腹经纶,你明明医术那么厉害,还整天混在千金堂里,不务正业,这不是装纨绔是什么?你为什么就不想着考取功名,谋个官位什么的,整天这样无所事事像什么样子?” 凌言撇撇嘴道:“我对当官没兴趣,就喜欢当纨绔,怎么?碍着你了么?” 凌智刚想发脾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语重心长地道:“这些年,是我对你疏忽了,如今,你也是快成亲的人了,明日,我进宫里,给你谋份差事吧?” “没兴趣。”凌言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凌智有些无奈地道:“你要怎样,才愿意去,这些年对你疏忽,是我不对,可是如今,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愿意改了,如今我去为你谋官职,不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么?” 凌言淡淡地道:“你对我,没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为我谋什么,我对做官没兴趣,就喜欢现在自由自在的日子,所以,你还是省省心吧。” “你不是很宠爱你的那个未婚妻,难道她也不在乎你现在无所事事么?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本事,做大官呢?”凌智把沐瑶搬出来,希望能说动他。 说到沐瑶,凌言目光柔和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看着凌智道:“好了,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管好你的那些小妾吧,最近府里面乌烟瘴气的,你也不管管,很晚了,我饿着呢,先去吃饭了。” 凌言也不等他开口,直接就离开了,凌智看着凌言离去的背影,这回不再气恼,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颓败。也许,自己真的错了,以为二儿子才是自己的骄傲,可如今,那个被他忽略的长子,才是真正的大才。 柳娟走进来,看着凌智一脸凝重的神色,还有刚刚丫鬟跟她禀报说他跟凌言交谈的事情,心下了然,她走过去,温柔地道:“老爷,天都黑了,该用膳了呢,妾身让人为你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就算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要吃饭不是?要不身子可怎么扛得住呢?” 凌智拍了拍柳娟的手,无奈地道:“娟儿说的是,你这病刚好,要好好休息才是,可别操心太多了。” 柳娟笑道:“老爷放心吧,妾身这身子已经大好了,整日里躺在床上,总是担心那些人没有好好照顾老爷,还是自己起身,亲自照顾着,才放心得下呢。”可不是放心不下么?再这么躺下去,那些小妾都要爬到她头上了,柳娟心中暗狠道。 凌智欣慰地道:“娟儿好了就好,那我们一起用膳吧。” “是,老爷。”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临近春年了,尽管天气很冷,但是人们置办年货的热情还是很高涨,冷却了一些时日的街道,又开始热闹起来。 难得的是,凌言今年也兴起了置办年货的兴致,原因无他,当然是为了他可爱的未婚妻了,他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年货,不知道小瑶会喜欢什么呢?听说年货街每年都会有新奇的东西摆卖,赶得早的人,经常会买到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他今日便来看一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凌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左看看右看看,但是还是没有发现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风影看不下去了,他何时见过凌言像现在这般拿不定主意呢?他提议道:“公子,既然要置办年货,为何您不跟着沐小姐一起来,这样的话,只要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就好了。” 凌言懒懒地看了风影一眼,淡淡地道:“嗯,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是,如果叫她来,就给不了惊喜了呢。” “属下还是认为,你跟沐小姐一起逛比较惊喜。”两个大男人走在一堆卖女孩家家东西的地方,真的很别扭好么? 凌言看着风影满脸哀怨的神情,似笑非笑地道:“风影,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也找个媳妇算了。” 风影吓得弹跳出好远,惊恐地道:“公子,你别开玩笑了,属下还是比较习惯伺候你,女人,我伺候不来。” 凌言好笑地看着他道:“谁说让你伺候女人,是找女人伺候你呢。” 风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激动地道:“还是不要了,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凌言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街边摆卖的小东西。 林莲带着自己的婢女小陶正在认真地看着街边摆卖的年货,她远远地看见凌言,激动地道:“小陶,凌言在那里。”她伸手指着凌言所在的方向,声音里掩不住欢喜。 小陶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点头道:“郡主,真的是凌公子呢,没想到他会来这种地方。” “走,我们过去找他。”林莲已经无心再看任何东西,抬步就往凌言所在的地方走去。 莲郡主走到凌言身边,欢喜地道:“凌言,你也来买年货吗?好巧呀。” 凌言看了林莲一眼,仿佛不认识她一般,继续看着街边的东西。 林莲看凌言不理她,有些尬尴,但是并不死心,她厚着脸皮道:“凌言,既然那么巧遇到了,我们一起逛吧。” 凌言还是不理会她,继续当她是空气,风影在一旁,心里已经把林莲鄙视了个半死,想着这个人怎么脸皮那么厚呢,人家都不理她了,她还要纠缠不休。 林莲看凌言不理会她,她也不在意,一直跟在凌言身后,凌言看什么,她就看什么,最后,凌言懒懒地道:“风影,你怎么回事,一只那么大的苍蝇跟着咱们,你也不晓得赶一赶么?” 风影嘴角抽搐,心想,公子啊,人家可是郡主啊,你把人家比作苍蝇是你能耐,可是怎么能让属下去赶呢,这不是想害死自己么?风影苦着一张脸,无奈地道:“莲郡主,求你不要跟着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喜欢清静。”他自认为说的很委婉了,应该不会冒犯人家吧? 林莲不理会风影,继续跟上凌言,可怜兮兮地道:“凌言,求你了,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错了。” 凌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停下脚步,看着林莲,淡淡地道:“我俩认识么?” 林莲看凌言故意说不认得她,她也不恼,而是放低姿态道:“凌言,当初跟你退婚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凌言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道:“谁记得当初的事,只要你别挡我的路就好。” 林莲继续厚颜地道:“既然你没放在心上,那就是不怪我了,凌言,我后悔了,我们不要退亲好不好?” 凌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鄙视地道:“哎,我说,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以为婚姻是过家家么?你说退亲就退亲,结亲就结亲?” 本来林莲跟着凌言,已经引来不少目光,此刻听到她的话,更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果然,为了凌言,她是连面子都不要了。 林莲此刻看着凌言,只觉得他俊美得人神共愤,她的一颗心,都系在凌言身上了,尽管凌言奚落她,但是她打定了注意,要凌言回心转意,所以,她也不顾旁人的围观,继续看着凌言,认真地道:“凌言,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在意的,反正,我就是后悔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心转意的。” 围观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想着这年头,民风真是开放啊,女子都能当街表白了,而且,那个女子,还是个郡主。不过想想也无可厚非,毕竟,像凌言这么好的人,在琅月已经不多见了,在琅月,医者是很受人尊敬的,凌言现在可是人们心目中的大神,因为人们把他传得神乎其神,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毕竟,连宫廷御医都治不了的病,他治好了,不是神医是什么呢? 凌言实在是烦透了林莲的纠缠不休,他看着林莲,不耐烦地道:“你离我远一点,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你。”林莲蛮横地道。 “风影,把人给我扔远一点。”凌言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转身走了。 风影苦着一张脸,哀怨地道:“公子?你是说真的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林莲听了凌言的话,已经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凌言竟然让人扔她?这怎么可能?她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女啊,多少男子对她献殷勤啊,可是,凌言竟然要把她扔离他远点,这,这让她太难以接受了。她哀怨地看着凌言,喃喃地道:“你当真如此恨我?” 凌言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懒懒地道:“你白痴么?没有爱,何来的恨?” 凌言说完,就转身继续看着街边的年货,他还没找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呢,还得继续努力。 林莲呆呆地看着凌言远去,一时不知该是继续跟着,还是默默走开。 沐瑶今日也带着秋若和秋水出来置办年货了,她慢悠悠地走着,刚好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她好奇地走近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墨色锦袍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他正认真地看着街边的年货,沐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凌言。 “凌言。”沐瑶对着凌言的背影唤了一句。 凌言转身,看到沐瑶,脸上尽是欢喜,与刚才对待林莲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两人远远地对望着,刚想走近对方,突然,林莲快步走上来,挽着凌言的胳膊,甜甜地笑道:“言,你怎么不等等人家,既然约人家出来逛街,就不要走那么快嘛。”说完,就挑衅地看了沐瑶一眼。 她一看到沐瑶,心里就嫉妒得要死,想着只要她跟凌言表现得亲密一些,沐瑶肯定会生气,到时候肯定会吵架,吵架了感情就破裂了,最好能让他们解除婚约。 可惜,理想是饱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当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一轻,原来,她已经被凌言丢出了几丈远,凌言使出的力气可不小,林莲摔在地上的时候,背部火辣辣地疼,紧接着就听到她发出一声痛呼。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惊呼,之后都转头好奇地看着林莲,想看看她摔成什么样了,只见她狼狈地倒在地上,小陶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跑上前去,扶起林莲道:“郡主,你怎么样了?” 林莲脸色一阵发白,她看着凌言,恼怒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郡主无礼。” 可惜,凌言根本不理会她,他走到沐瑶面前,指着被林莲抱过的手臂,委屈地道:“小瑶,我袖子脏了。” 沐瑶不冷不热地道:“谁叫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逛街呢?”沐瑶当然知道他不可能会跟林莲一起逛街,只是还是忍不住调侃他,谁叫他那么会招桃花呢。 凌言大声道:“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逛街?我可是出来给小瑶买礼物的。” “既然没有,怎么还让人弄脏你的袖子?” “我哪里知道,我在街上走着走着,就有一只大苍蝇跟着了,躲也躲不掉。” “哦?大冬天的,苍蝇怎么还会跑出来?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自己招苍蝇?” “嗯,是我自己招的,那我自己解决吧。”说完,就把被林莲碰到的那一截袖子撕掉了,露出了中衣的袖子,那一截被他撕掉的衣袖,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了。 沐瑶一阵惊呼,埋怨地看了凌言一眼,道:“你怎么把好好的一件衣服给撕坏了?” 凌言淡淡地道:“除了小瑶,我不喜欢任何人碰触我的身子,既然袖子脏了,扔掉就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宣誓一般,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林莲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恼怒地道:“凌言,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你会后悔的。” 凌言看也不看她一眼,拉着沐瑶,温柔地道:“小瑶,听说年货街会有新奇的东西,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还是你跟我一起找吧。” 沐瑶看着林莲狼狈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丝同情,因为,她没觉得需要对她同情,对于肖想自己男人的女人,她不打击报复就不错了,还去同情,那根本不可能。 沐瑶看着凌言,笑得很温暖,然后温柔地道:“好,我跟你一起找。”此刻,她觉得感动、幸福、满足,总之,那种感觉美好得难以形容,她看着凌言的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凌言看着沐瑶暖暖的笑容,只觉得这冬日的风,都是暖的,他拉着她的手,缓缓地走出围观的人群中。 众人还沉浸在刚才凌言所说的话语中,呆呆地看着凌言和沐瑶离开的方向,只觉得那两人相携走在一起的,是如此和谐、美好。 林莲看着凌言的背影,心痛、不甘、愤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一时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小陶看着林莲晕倒在地上,赶忙走过去,大喊:“郡主,郡主,来人啊,郡主晕倒了……” ------题外话------ 其实,思缘很容易满足的,每当看到有一个人给我送票票,我都会高兴很久,感谢支持思缘的亲们,爱你们,明天见,么么哒。 第七十三章 护子之心 听到小陶的叫声,沐瑶脚步顿了吨,她侧头看着凌言,不解地道:“你下手这么重么?竟然让她晕倒了?” 凌言摇摇头:“没有下手很重啊,虽然我很想就这么摔死她,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那她怎么会晕倒?”沐瑶挑眉。 “估计是被气的吧,谁知道她抽的什么风。” 沐瑶叹了口气道:“如今看来,你还是装纨绔比较省事,你刚露出点能耐,马上桃花就找上门来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说完还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凌言笑道:“不怕,就这些个烂桃花,来一朵掐一朵,来两朵掐一双。” “说得倒是容易,就是麻烦太多。” “小瑶放心,如果你嫌麻烦,我自己把桃花掐掉就是了。” “这就对了,你自己招的桃花当然得你自己解决了。” 凌言点点头:“放心吧,一切有我。” 沐瑶回头看了林莲所在的地方一眼,看到林莲已经被人抬走了,于是,不再管她,继续认真地看着街边的年货了。沐瑶还是第一次逛京城的年货街,觉得这些小东西倒是蛮新鲜的,两人逛了许久,买了许多小东西,凌言才把她送回家去。 长公主府内,长公主看到昏迷的女儿,气得握紧了拳头,当她听了小陶的描述,气得几乎揉碎了手中的帕子,她恼恨地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林旭安看着自己的夫人,无奈地道:“公主,莲儿也真是的,凌言不愿意娶她就算了,何必还要纠缠不休呢,当初也是她自己要退亲的,如今再来后悔,有何意义?我以为她早就想通了呢。” 长公主看了女儿一眼,怒道:“凌言实在欺人太甚,就算是不愿意结亲,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进宫面见皇上。” “公主,您这么做又有何意义,这件事情这么多人看到,是莲儿先招惹人家的,您找皇上,要怎么说呢?况且,大家都看到了,凌言只是把莲儿甩来了而已,哪里有动手打她?”林旭安头疼地道。 长公主瞪了他一眼,道:“甩开而已?甩开而已会把莲儿甩出几丈远?莲儿伤成这样,难道他不应该负责任么?无论如何,他伤了我的女儿就是不对,不给他点教训,他还当我是好欺负的呢。你不帮着自己的女儿,还尽帮着外人说话,你是怎么当爹的?” “你……哎,你爱去就去吧,我不管了。”林旭安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开口。 “不用你管,你好好照看着女儿就是。”长公主说完,甩袖离去。 龙央宫内,上官然正在批阅奏折,太监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皇上,长公主求见。” 上官然抬起头,淡淡道:“让她进来。” “参见皇上。”长公主恭敬地行礼。 “皇姐免礼。”上官然淡淡地道,“皇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朕?” 长公主看到上官然语气冷淡的样子,一双眼睛马上红了,她哽咽着道:“皇弟,这些年,皇姐进宫少了,皇弟是不是把皇姐给遗忘了?” 上官然一听,假意着急地道:“皇姐说的哪里话,你是我的姐姐,朕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长公主抹了抹眼睛,伤心地道:“都怪皇姐,这些年进宫走动少了些,让人家几乎都忘记了,我是皇上的姐姐呢。” 上官然挑眉:“哦?谁记性竟然这么坏,胆敢忘了皇姐乃是我琅月的长公主?吃了豹子胆了么这是?” 长公主听了上官然的话,马上跪了下来,哭噎着道:“皇上,您可要为皇姐做主啊。” 上官然吃了一惊,赶忙虚扶起长公主道:“皇姐有话好好说,不用跪着了。” “皇上,有人将莲儿给打了,莲儿现在重伤昏迷着呢。”长公主夸大事实道。 “什么?谁那么大胆,竟敢欺负到我皇家人头上来,你快跟朕说说,是何人如此大胆。” “回皇上,是凌丞相的儿子凌言,他打了我的女儿。” “凌言?这个凌丞相怎么管教儿子的?来人,宣凌丞相进宫。”上官然大声道,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长公主,但是皇室的尊严不容人侵犯,听到有人打了长公主的女儿,他还是很生气的。 长公主听了上官然的话,心中暗喜,想着果然上官然还是要顾及皇室的面子的。 半个时辰后,凌智进宫来了,他恭敬地行了礼,然后不解地道:“不知皇上宣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上官然哼了一声,沉声道:“凌智,你是怎么管教儿子的?竟然让他打了长公主的女儿,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什么?微臣的儿子打了长公主的女儿?这……这……”凌智吃了一惊,他根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就被上官然召进宫来了。 “凌智,你倒是能耐了,教的好儿子,如今,我家莲儿昏迷不醒,这件事情,你要怎么交代?”长公主看皇上偏袒她,更加嚣张。 “皇上,这件事情微臣还未得知,也许其中另有缘由,微臣相信,犬子不是一个鲁莽之人,还请皇上明察。”凌智不愧为官多年,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哼,打了人还有理了?皇上,请您一定要为莲儿做主啊。”长公主看凌智还想辩解,赶忙跪了下来。 “皇上,微臣建议,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下定论。”凌智赶忙辩解道。 “调查,何须调查?如今我莲儿昏迷在床,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么?” “你说的对,这件事情根本无需调查。”长公主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三人抬头一看,就看到穿着红色拖地宫装的颜如烟走了进来:“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免礼。”上官然温柔地道,“皇后坐吧。” 颜如烟坐在了上官然的旁边,淡淡地扫了长公主和凌智一眼,主母风范立现。 长公主和凌智赶忙行礼,颜如烟看着长公主道:“长公主休要恶人先告状,事情本宫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 上官然看着颜如烟,挑眉道:“哦?皇后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颜如烟淡淡地扫了长公主一眼,道:“说到这件事情,本宫要先批评长公主了,何以不好好教导女儿,让她出去丢我皇室的脸面?” 长公主恼道:“请皇后娘娘明示,莲儿怎么丢皇室的脸面了?”她看到颜如烟,心中就恼怒,实在见不得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自己还是长公主呢,她见了自己,竟然还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实在是气人。 颜如烟淡淡地道:“难道不丢人么?当街纠缠凌言,还意欲破坏凌言跟沐小姐的感情,这种事情,是一个学过规矩的大家闺秀能做出的事情么?” 长公主脸色一阵发白,她颤着声音道:“皇后娘娘纵使想要偏袒自己的外甥,何苦这么埋汰我家莲儿?”说完,马上落下泪来。 上官然皱了皱眉,看着颜如烟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快给朕说说。” 颜如烟就把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她看着上官然道:“皇上,言儿只是把她甩开而已,哪里称得上是打人?难道被自己不喜欢的人纠缠,连甩开的权利都没有么?” 上官然看着长公主道:“皇姐,这件事情你怎么说?” 长公主声音弱了些,委屈地道:“皇上,可是莲儿如今昏迷不醒确是事实呀,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颜如烟看着长公主道:“长公主,林莲的之所以昏迷不醒,估计是伤心过度的吧,当初是她自己任性要跟凌言退婚,如今又来纠缠,算什么事儿?难道就因为她是郡主,凌言就应该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么?由得她想怎样就怎样?” “那也不应该把她摔在地上啊。”长公主不服气地道。 “不甩开她,难道要让沐小姐误会么?凌言这么多年来被多少闺阁千金嫌弃,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沐小姐愿意嫁给他,他当然要百般宠着,林莲这样做,不是想害凌言么?”颜如烟心疼地道。 长公主突然跪了下来,看着上官然道:“皇上,您就帮帮莲儿吧,她一个小孩家家的,她当初跟凌言退亲,是一时冲动,如今她知道错了,才想着要挽回这段姻缘,皇上,您就成全她吧。” 上官然愕然:“皇姐,你这是干什么?” “皇上,莲儿喜欢凌言,这些日子以来茶不思饭不想,今日在街上看到凌言,才做下那些有失体面的事情,看在她一片情深的份上,您就为她赐婚吧。”长公主泣不成声地道。 “这……可是朕已经给凌言和沐小姐赐婚了,怎么可以又给莲儿赐婚?”上官然皱眉道,一下子为人家赐下两个妻子,会不会太夸张了? “皇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凌言多娶一个妻子,也没有什么不好。”长公主为了女儿,真的是豁出去了,连老脸都不要了,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些日子以来的愁眉不展,她只得厚着脸皮求皇上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几个当娘的不疼孩子啊,哪怕心里怪着她给自己丢人,但是到头来,还是事事为着孩子着想。 颜如烟简直要气疯了,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哭着道:“皇上,凌言怎么那么命苦,被人退亲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他的好了,又回过头来想要嫁给他,这还有天理么?可怜这孩子从小没娘护着,总归是不如那些有娘的孩子啊。”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凌智一眼。 凌智听得老脸通红,颜如烟这是怪他没有护着自己的儿子呢,他赶忙跪下来,恳求道:“皇上,这事我跟犬子提过了,他并不愿意多娶一个妻子呢,还请皇上莫要为他赐婚了。” 上官然点点头道:“皇姐,你还是回去好好劝劝莲儿吧,回头,我再帮她寻一门好亲,还有,你这个当娘的,也应该好好教导她才是,莫要让她再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了。” 长公主羞红了老脸,上官然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她自己的女儿丢人,她如何能不脸红? 长公主憋着一口气,无颜再在宫里待下去,只得行礼告退,这件事情,有了颜如烟的到来,总算扭转了局面。 凌智看事情告一段路,也出宫去了,待长公主和凌智退出去后,上官然看着颜如烟道:“朕如今倒是好奇,凌言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这些日子朕也听了不少他的传言,感觉此人不简单呢。” 颜如烟心颤了一下,马上恢复镇定道:“凌丞相的儿子,自然不会差了。” “皇后说的是,有时间,真倒是想见见他了。”上官然微笑道。 颜如烟笑道:“妹妹的儿子,自然是好的,要不你以为我为何那么护着他。” 上官然笑道:“你啊,在他还是纨绔公子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护着他啦,哪里是因为他是好孩子?” 颜如烟不依地道:“总之,他在我眼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孩子。”自己看自己的孩子,当然是最好的,这点毋庸置疑,颜如烟心中暗想。 “哈哈,皇后倒是喜欢偏袒那小子。”上官然笑了,“朕记得他小时候进宫过,那时候他看起来还挺机灵的,只是不懂为何,最后却总是传出他纨绔的言论来。” “日后皇上自会见着他的,也许,你也会喜欢他也说不定。”颜如烟柔声道。 上官然看着一说到凌言,目光就变得很温柔的妻子,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是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 这两夫妻,难得的是,因为凌言的关系,竟然闲话家常起来,两人聊了好久,也许,上官然没有发现,他们许久都没有如现在这般,一起闲话家常了。 上官然竟然还留了颜如烟用膳,这种日子许久未曾有过了,颜如烟回到昭阳宫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恍惚,不懂是不是因为上官然没有偏袒长公主的缘故,她觉得今日的他,没有这么讨厌了。 颜如烟回到昭阳宫,余嬷嬷急切地问:“娘娘,小公子没事吧?皇上有没有责怪他?” 颜如烟看了余嬷嬷一眼,温柔地道:“让余嬷嬷操心了,言儿没事了,还好我去得及时,要不然还不知道长公主要给他泼多少脏水呢。” 余嬷嬷一听,恼怒地道:“这个长公主还真是无耻,明明是她没教好女儿,竟然还敢来讨公道。” 颜如烟点头道:“还有更无耻的呢,她还想让皇上为林莲跟言儿赐婚,你说她到底是有多不要脸啊。” “什么?她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可不是,真不知道她是猪脑子还是什么,言儿都不喜欢她的女儿,就算嫁过去,还不是一样受苦,我看她是越老越糊涂了。” “可能她以为自己的女儿长得好,迟早会得到小公子的心吧。”余嬷嬷分析道。 “哼,言儿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主,就莲郡主那样的,言儿怎么可能看得上。” “皇后娘娘说的是。” “说起来呀,本宫还是喜欢沐小姐,言儿果然是个有眼光的孩子,沐小姐一看就是个好的。” “奴婢也觉得沐小姐好,她笑起来特别真诚,看着就是就让人喜欢。” 颜如烟护住了儿子,自然是一阵欢喜,而长公主,回到府里,看着刚刚想来不久的女儿,恼又不是,恨又不是,只得无奈地道:“莲儿,娘真是把你惯坏了。” 林莲委屈地道:“娘,女儿就是喜欢凌言,有什么错?” 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你这孩子,你喜欢人家有什么用,可是人家不喜欢你啊,你就清醒点吧,好吗?” 林莲不甘地道:“娘,女儿很差吗?” “我的女儿,怎么会差了?”长公主想都不想地回答。 “那就对了,既然女儿不差,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的。” 长公主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敲着林莲的头,气恼地道:“你是榆木脑袋么?怎么就是说不通呢?你给我听好了,等过了春年,娘就给你寻一门好亲去。” “娘,你这是想逼死我么?你敢给我定亲,我就死给你看。” “你……”长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莲这一段小插曲,暂时就这么揭过去了,再多的琐事,也挡不了时间前进的脚步,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日。 丞相府内,凌智一家人坐在花厅内,正准备吃团圆饭,凌智看看了四周,不见凌言,皱了皱眉道:“大少爷呢?来人,把大少爷给我叫来。” “是,相爷。” 不多时,凌言就来了,他看了看花厅里面坐着的人,凌智坐在主位上,他的身旁是柳娟,凌裴和凌菲坐在他们的两侧,再下来就是凌智的几个小妾,根本就没给他留位置,他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凌智看凌言要走,恼怒地道:“凌言,你不过来吃饭,要到哪里去?” 凌言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丞相大人,你叫我来吃饭,请问是让我坐在哪里呢?坐在你的小妾后面么?” 凌智看了桌子一圈,确实没有给凌言留位置,他恼怒地看着柳娟道:“你怎么回事?怎么不给言儿留位置,作为当家主母,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么?” 柳娟赶紧站起来,委屈地道:“老爷,不是妾身不给言儿留位置,而是这些年,言儿一直都不曾跟我们用过膳,所以妾身一时疏忽了。” 凌智听后,觉得柳娟说的也有道理,他沉声道:“既然现在知道了,还不赶紧安排?” “是,妾身马上安排。”柳娟起身,对着坐在离凌裴最近的小妾道,“苏姨娘,麻烦你往后面坐。” “是,夫人。”苏姨娘委屈地起身,慢腾腾地往后面的位置走去。 柳娟笑眯眯地看着凌言道:“大少爷,快请坐吧。” 凌言鄙视地看了她一眼,道:“小妾就是小妾,长幼有序都不懂,也就是丞相大人这样的老糊涂,不怕你出去丢人。” 柳娟恼恨地一跺脚,苦着一张脸看着凌智道:“老爷,妾身只是一时疏忽,怎的又要遭到他的奚落?妾身好难做人,呜呜……” 凌智瞪了凌言一眼,道:“好了,别得理不饶人了,快坐下吧。” 凌言撇撇嘴道:“连你也一样糊涂,我是长子,怎么能让我坐在你的二儿子后面,这像话么?” 凌智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凌裴道:“裴儿,怎么不给你大哥让座?” 凌裴不屑地道:“让就让,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纨绔么,还在这里装大爷。” 凌智瞪了凌裴一眼,然后看着凌言道:“过来坐吧。” 凌言淡淡地道:“不必那么麻烦,我不吃了。”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你不吃饭,这是要去哪里?”凌智这回对凌言倒是有耐心了,可能是被颜如烟的话刺激到了。 凌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这里没有我的位置,我自然要去我未来丈母娘家用膳了,反正他们什么时候都欢迎我。” 凌智大声道:“胡闹,大过年的,怎么能去他们家吃?” “有什么不可以?”凌言挑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们家的上门女婿呢。”凌智吼道。 凌言偏偏头想了想,凉凉地道:“嗯,当他们家的上门女婿,也是不错的,你这个提议很好,我会考虑的。” 凌智气得拿起筷子,就像凌言砸去:“你这个逆子,你给我滚。” 凌言轻轻闪过,耸了耸肩道:“我是要走啊,每次都要你赶,多不好意思啊。”说完,径直转身离去。 凌智的心情被凌言破坏殆尽,柳娟端起一杯水,给他顺了顺气道:“好了,老爷,您就别气了,横竖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您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凌智喝了一杯水,压下怒火,沉声道:“好了,开始用膳吧。” 外面下风雪,凌言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现在,所有人都关起门来吃团圆饭了吧?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护国将军府的门前,看着朱红的大门紧闭着,不知该不该上前叩响那扇门。 他静静地站着,任凭风雪搭在他的身上,很快,他的身上就沾满了细碎的雪花。 眼尖的门房从门缝里看到了凌言,急匆匆地跑去向沐家人汇报了。 沐瑶听说凌言在外面,急得马上站起来,往大门口走去,她打开们,就看到凌言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风雪中,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她心中一疼,快步走上前,握着他的手道:“傻瓜,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在这里挨冻干什么?” 她知道,其实,他是渴望有个家吧?因为,他每次来到自己的家,看着自己家人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和向往。而丞相府不是他的家,他找不到理由在那里吃团圆饭,而且,那里没有温情,他是待不下去的。 凌言看到沐瑶,柔声道:“小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未卜先知呗,好了,快点进去吧。”沐瑶说完,就拉着他,往里走。 “你们吃饱了么?”凌言有些别扭地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脚就是不听使唤地往这里走来,过去的十几年,他也是一个人过年的,应该都习惯了才对,可是,他偏偏就出现在这里了。 “没有,刚准备开始吃,你来了就可以开始了。”沐瑶用自己的小手捂了捂他略嫌冰凉的手,还拿在嘴边哈了些热气,想要让他的手快点暖起来。 她这些小动作落在凌言的眼里,让他瞬间觉得温暖了起来。 沐瑶拉着凌言走到饭厅,沐庭远一家正坐在桌子旁等着他们,谢心兰看到凌言,笑眯眯地道:“言儿,你来了,快点过来坐吧,今儿是除夕,陪你庭叔叔喝两杯。” 沐庭远看着凌言,埋怨道:“大冷天的,来就赶紧进来,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给你进门呢。” 凌言笑道:“庭叔叔说的是,这不是进来了么。” 沐源两兄弟主动给凌言腾了位置,这回倒是没有阻止他跟沐瑶坐在一起了。 沐家的氛围,自然是好得没话说,凌言就是喜欢这一点,才老想着往这里跑。几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自然少不了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好不尽兴。 沐瑶和谢心兰看着那几个喝得疯狂的男子,眼里溢满幸福,只愿这样的日子天长地久,这是她们许下的新年愿望。 守岁过后,沐瑶扶着醉醺醺的凌言到客房休息,凌言懒懒地倚在沐瑶的肩头上,看着沐瑶,喃喃地道:“小瑶,过年了,等出了正月,我就让人来下聘。” 第七十四章 国师预言 沐瑶听着他迷人的嗓音,勾唇一笑道:“好,出了正月,就来下聘。” 凌言把头从沐瑶肩上抬起来,整个人身子都站直了,刚才的醉意一扫而空,他看着沐瑶,笑眯眯地道:“这个春年,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春年了,真好,想到几个月以后就可以把小瑶娶回家,就觉得特别幸福。” 沐瑶愣愣地看着他,道:“你不是喝醉了么?刚才明明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怎么一转眼,整个人就清醒了?” 凌言轻笑道:“哪里有那么容易醉?我不装醉,就被赶回家了,我才不要回家,我就要在这里跟你一起过年。” 沐瑶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孩子气,有些心疼地道:“傻瓜,你想在这里过年便在这里过年就是,谁会赶你呢,以后,我会每年都跟你一起的。” 凌言把她抱在怀里,喃喃地道:“嗯,不要以后,就从今年开始,让你陪着我。” “好,从今年开始。” 雪花簌簌飘落,莹白的雪花,让漆黑的夜,蒙上了一层白光,风雪中,两人紧紧相拥,跟在后面的秋若和秋水,默默地看着那相拥的两人,心里默默地祝福着……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对于琅月来说,元宵节,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每年的这一日,国师都会为琅月预测下一年的命运,在这一日,皇上会命人在宫中举办宫宴,让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带家属参加,同时见证国师的预言。 像沐庭远这样的大官,自然也是要参加的,而沐瑶,想到国师二十年前的预言,她已经开始怀疑国师预测未来的真实性,她决定,今年,她也要随着家人进宫,看看这回国师,又会预测出什么不好的预言来。 一家人用过早膳,就坐着马车,往皇宫赶去。 在马车里,谢心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道:“小瑶,你是不是有心事?” 沐瑶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国师预测未来这种事情,有些玄乎。” 谢心兰摇摇头道:“小瑶,这种话可不要乱说,要是被人听了去,麻烦就大了,皇上对于国师的话,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 沐瑶点点头:“我自然知道,不过,皇上太相信国师,可不是件好事。” 谢心兰拍了拍沐瑶的手,轻声道:“看看今年国师怎么说吧,也许也是和往年一样,说琅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呢。” 沐瑶撇撇嘴:“我倒希望他说的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谢心兰轻笑道:“可不是,这样就最好不过了,皆大欢喜。” 护国将军府离皇宫没有多远,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皇宫了,虽然天气很冷,但是很多大臣还是带着家眷前来,由于是正月里,过年的气氛还浓,姑娘们都穿着艳丽的衣裳,一眼望去,倒是喜庆。 宫门内,宽广的广场上,已经设好了金灿灿的高台,那是给国师作法用的。除了皇上之外,所有人只能站着观看,待国师预测完一年的运势以后,大家才能进入永和殿内用膳,欣赏歌舞。 所有到场的官员极其家属,都按官阶大小站好,静候吉时到来。午时三刻,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广场内响起:“皇上驾到,国师驾到。” 沐瑶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和一个米黄色的身影向高台的方向走去。 上官然沐瑶见过,但是国师苏静安,她还是第一次见,国师并不像江湖道士一样,穿着黑色或者黑灰色道袍,而是穿着皇上御赐的米黄色官服,颜色比皇上的龙袍稍微浅淡一些。在琅月,官员的官服按照等级分为好几种颜色,而国师的米黄色,却只有他一个人能穿,这是上官然特意赐给他的颜色。 苏静安看起来有四十五岁上下,整个人比较清瘦,他身材挺拔修长,方正的五官,配上的清瘦的脸庞,让他看起来颇具仙风道骨。 宫人搬来御椅,让上官然坐下,苏静安待皇上坐好以后,才缓缓登上高台。 苏静安一步一步登上高台,待走到高台站定后,他抬眼看了看天色,才用手示意宫人,宫人接收到苏静安的指示后,大声道:“吉时到,国师开始作法。” 众人屏气凝神,看着国师的动作,只见苏静安拿出命盘,朝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转动了一圈,最后,命盘落在了东面,他皱了皱眉,随后,缓缓把命盘收起。 苏静安向宫人打了个收势,宫人会意,大声道:“国师作法结束,请皇上进殿。” 上官然缓缓起身,在宫人的簇拥下,向金殿走去。苏静安缓缓走下高台,跟在皇上身后,也进了进殿。待这两人进去以后,官员们才按品阶陆续走进殿内,接下来才到女眷进入。 国师作法的时间,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实在不是一般的短,沐瑶心下怀疑,就这样真的能预测一年的运势? 待所有人都落座以后,上官然才看着苏静安道:“国师,不知今年我国运势如何?” 苏静安看了上官然一眼,有些难以启齿地道:“皇上,形势有些不容乐观。” 上官然眉心跳了跳,着急地问:“情况如何,国师但说无妨。” 苏静安看了命盘一眼,缓声道:“昨夜里,微臣夜观天象,发现东边星辰暗淡,今日用命盘又查看了一遍,东边确实有煞气,我琅月国恐有大灾。” 上官然着急地道:“哦?那该如何避灾?” 苏静安看着上官然,犹豫道:“皇上当真要我说?” “那是当然,国师但说无妨,只要能避灾,朕定当按照国师说的去做。” 苏静安恭敬道:“既如此,那臣就实话实说了,东边星辰暗淡,实乃东宫太子命带煞星,不宜再继续当琅月的储君,唯有从新立储,方可避祸。” 国师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静安,颜如烟气得脸色铁青,她沉声质问道:“国师如此说,可有什么根据?” 苏静安看着颜如烟,假意难过地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只是实话实说,命盘的确如此预言,并非微臣信口雌黄。” “好一个预言如此,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那么能耐,怎么不把太子命中带的煞星除去?” “这……”苏静安没想到颜如烟会这样对他说话,他一时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哀怨地看着皇上。 “皇后,不得对国师无礼。”上官然喝道。 “好一个不得无礼,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他说要让你儿子去死,你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颜如烟想到当年的事情,更加气得怒火中烧。 上官然大怒:“皇后,注意你的说辞,朕的决定,何须轮到你来质疑?” “好,你好……好……好……”颜如烟气得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上官然看颜如烟如此,大声道:“来人,把皇后娘娘带下去休息,皇后娘娘受了刺激,不宜劳累。” 颜如烟站起身,冷冷地看了上官然一眼,冷笑着离去。 叶霜儿看着颜如烟消失的方向,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冷冷一笑,心中,自然喜不自禁。 上官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置一词,他也被突然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静静地坐着,仿佛国师说要废太子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苏静安看着上官然道:“皇上,微臣惹皇后娘娘生气,微臣有罪。” 上官然摆摆手道:“这如何能怪你,你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国师点点头道:“皇上,重新立储之事,宜早不宜晚。” “朕明白,朕自会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 众人一听,皆是心中一惊,皇上这是连百官的意见都不过问了么?直接就听从国师的建议,一些正直的大臣站出来,道:“皇上,臣等有话说。” “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太子继任多年,深得民心,这些年来琅月也是国富民强,其中,太子功不可没呀,岂能说废掉就废掉?臣不赞同。” “是啊,皇上,太子是个合格的储君,怎能因为国师的一面之词,就要另立储君?臣等不服。” “皇上,太子乃是最适合琅月的储君,还请皇上三思。” 无数支持上官煜的大臣站出来说话,当然了,也有反对派的另有说辞:“皇上,还请以国运为要,谁当储君,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琅月的太平啊皇上,国师多年来预言,从来没有出错过,还请皇上要慎重啊。” “是啊,皇上,如果只是另立储君,就能避祸,微臣以为,此事可行。” “请皇上三思,微臣相信国师所言。” …… 一场宫宴,百官争论激烈,上官然眉头紧锁,最后,他沉声道:“诸位爱卿无需再多言,朕意已决,三个月后,重新选定储君,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得再仪。” “皇上……” “好了,不必再说,宫宴到此结束,朕累了,大家都回去吧。”上官然摆摆手,示意大家离开。 一场宫宴,就这样结束了,人们甚至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沐瑶神色凝重地跟着家人离开,等回到马车上,沐瑶才对谢心兰道:“娘,国师说什么,皇上就信什么,这太可怕了。” 谢心兰摇摇头,无奈地道:“哎,也不知国师说的是真是假,另立储君就能避祸,我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哎,总归是皇家的事,咱们管不了那么多,况且,皇上是打定主意要听国师的话了。” 沐瑶摇了摇头,道:“国师说的话未必就真,可能这只是一场阴谋罢了,看来,琅月的太平,也只是表面上的了。” 谢心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总感觉她话里有话,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听着车外车轮的碾压声。 昭阳宫内,叶霜儿看着自己的儿子,微笑着道:“武儿,路已经铺好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要好好表现了,国师会从旁推波助澜,母妃相信,那个位置,迟早会是你的。” 上官武乖巧地道:“让母妃费心了,儿臣一定不辜负母妃的期望。” 叶霜儿点点头:“嗯,母妃今后,可就指望着你了,你可要争气点,除掉了上官煜,其他那些个皇子,根本就上不了台面,我相信,皇上自会有决断的。” “母妃说的是,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需国师在父皇面前吹一吹这东风,事情就成了。”上官武得意道。 叶霜儿笑了,她满意地道:“如此,也不枉母妃二十年前就埋下这一颗有利的棋子了。” “嗯,母妃真是高瞻远瞩,儿臣实在佩服。” “行了,别拍马屁了,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万事不可太大意。” “儿臣晓得。” “好了,回去休息吧,待会母妃还要看看你父皇去。” “是,儿臣告退。” “去吧。” 正阳宫内,颜如烟气得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她实在是受够了那种被人掌控的滋味,她此刻恨不得撕碎了叶霜儿和国师,可偏偏那两个都是上官然宠爱的人,她心里堵着一口气,连呼吸,都很费力。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 上官煜看着颜如烟,有些心疼地道:“母后,还在生气呢?” 颜如烟看着一脸平静的儿子,轻声道:“母后能不生气吗,你父皇真的太令我失望了。煜儿,你都不着急么?” 上官煜走过去,抱了抱颜如烟,轻声道:“母后又何必生气?” “我怎能不生气,你辛苦当了太子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是为别人做嫁衣,叶霜儿倒是好算计。”颜如烟恨恨地道。 “母后别生气了,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在二十年前,母后就已经赢了,不是么?” “说到二十年前,母后就更生气,可怜了我的言儿。” “母后别气了,凌言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嗯,说得是,总有一天上官然会后悔的。” “嗯,等到时机到了,我们就让他后悔去。”上官煜沉声道。 有了上官煜的开解,颜如烟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夜深了,北风呼呼地吹着,冷冽的风,直刮得人脸蛋生疼。 国师府是离皇宫最近的一座府邸,比太子府还要近,这当然是因为那位视国师的话为圣旨的上官然,他宠爱国师,自然会把他的府邸建造得离自己近一些,这样也好方便传唤,虽然,国师一年到头也才回来住两三个月。 国师府,比太子府还要富丽堂皇,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可以说,这里遍地黄金。 国师的寝室,要经过五道门,每一道门,都被玉石珠子做成的珠帘垂下来遮挡着,从门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苏静安在自己的寝室内,盘腿坐在一个圆形的软墩上,软墩上的布料,是白狐皮,触感柔软,人坐在上面,即使是寒冷的冬日,也感觉不到凉意。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本奇门遁甲之术的秘籍,还有一本武功秘籍,两个本子纸张均已发黄,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两个纸张已然发黄的本子,脸上闪过一丝怨念。 最后,他的手落在那本奇门遁甲之术的秘籍之上,他拿起来,轻轻翻开封面,就看到里面古怪的文字,他看到那些文字,眼里又闪过一丝怨恨,只见他低声呢喃道:“师父,你怎的如此偏心?我喜欢的你偏不叫,为何什么好的都留给他?”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边勾起一抹笑,那笑很浅,但是周围的空气,却因为他那浅浅的一笑,似乎冷了不少,他越笑脸上的笑容越浓,最后,他干脆低低地笑出声来,又继续自然自语道:“可惜了,你永远不会知道,到最后,那个享受着无上权利的人是我,是我啊,师父,呵呵。” 忽然,他缓缓抬起头,看了屋顶一眼,琉璃瓦铺就的屋顶,不知何时缺少了一片瓦,他抬手轻轻一弹,一股凌厉的劲风向着缺了瓦片的空洞击去,屋顶上出现了轻微的骚动,随后消失无声,苏静安没想到来人能躲开他的隔空打牛之术,因为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至今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对手。 他脸色一沉,轻轻一纵身,整个人轻轻一跃,琉璃瓦铺就的屋顶,在他的手指翻飞下,有规律地掀开了一大片,在他跃上屋顶后,又自然地归位了。 他看了空空如也的屋顶,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来人竟然闪得无影无踪了,从他发现来人,到跃上屋顶,也不过是一瞬间,看来,来人的武功,竟是深不可测,他眉头皱紧,满心的烦躁,他想寻着来人逃走的方向追去,可是夜色太浓,根本看不清来人是从哪个方向逃走的。 在他准备转身,想跃下屋顶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黑影全身都被一件从头套到脚的黑衣罩着,只露出两只眼睛,在漆黑的夜空中,那双眼睛,明亮得灼人眼球。 来人看着他,沉声道:“你根本就看不懂奇门遁甲之术吧?偷来的东西,总归不是自己的。”声音有些苍老,像是故意压低了声线发出来的。 苏静安没想到来人竟然还敢回来,听了来人的话,他震惊了一下,不过很快隐去,他沉声道:“你是何人?深夜出现在本座的府邸,意欲何为?” 来人继续沉声道:“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七十五章 冒牌国师 苏静安听了来人的话,眼神一冷,他看着来人,阴沉道:“既然你自己不想活,本座又何必留你?” 来人一双漆黑如墨,明亮如星的瞳眸直视着他,像是想要把他看透,随后,低沉的声音又从套头的黑衣内传出:“据说,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每编造一次谎言,都要折寿一半,怎的如今,你还不死?是不是你事实上是一只千年的王八,有上千年寿命,容得你一次次撒谎?” 苏静安听到来人骂他是王八,气得脸都绿了,他看着黑衣人,怒道:“本座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座面前装神弄鬼。” 说完,随即出掌,朝黑影拍去,只见黑影轻轻一闪,就劈开了他的攻击,苏静安心下一惊,自己已经使出了五成的功力,速度之快,当今世上,没几个人能躲得过,来人到底是谁?竟然那么轻易地就闪过自己的攻击? 黑影闪过他的攻击后,又气定神闲地立在他的面前,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双眼睛,还是直直地盯着苏静安。 苏静安对这个人早就起了杀心,一招不中,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飞身跳起,欺近黑影,想要近身攻击,黑影仿佛早就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着急,灵巧的身子在空中翻飞,就是不与他交锋,但是也没让他碰到一片衣角,直把苏静安气得怒火中烧。 黑影看苏静安动怒了,不再逗留,直接往远处飞奔而去,苏静安哪里能容得他逃跑?他同样飞身跃起,朝着黑影奔走的方向追去。 黑影一直在前面飞奔,保持着与苏静安一丈的距离,可是任凭苏静安怎么使出全力,就是追不上他。两人都是绝顶高手,苏静安的速度,在当今武林,几乎没有几个人可以想必,两人飞了半个时辰左右,已经出了京城数百里,来到一处悬崖边上的时候,黑影停了下来,苏静安看着黑影后面的万丈悬崖,冷冷一笑道:“哼,看你这回还往哪逃?” 黑影停下来,看着苏静安道:“难道你没发现这处地方有点熟悉么?” 苏静安看了看周围,目光一寒,道:“说,你到底是谁?” 黑影定定地看着苏静安,不紧不慢地道:“终于想起来了是么?这是当年你推宁逍遥下悬崖的地方,没错吧?周良宇。” 苏静安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惊讶地道:“你是何人,怎么会认得我师父和师弟?” 黑影冷笑道:“你不用装了,你根本就不是苏静安,你这个国师,其实是个冒牌货吧?你是周良宇对不对?我找你许久了,原来,你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师父,竟是连自己的师兄,也害死了么?” 周良宇没想到来人竟然能猜出他的身份,他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终于,周良宇不再掩饰,而是看着黑影冷冷地道:“既然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么,本座更加容不得你活下去了。”说完,他使出十成的功力,朝黑影拍去,想要一掌把黑影击毙。 由于黑影站在悬崖边上,一时躲无可躲,如果迎上周良宇这一掌,估计不死,也会受重伤,于是,他就着周良宇的掌风,直接倒向了悬崖边下的万丈深渊。 周良宇看黑影跌落悬崖,再看看崖底一片漆黑,根本望不到底,想着黑影十有*活不成了,但是,他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来人到底是谁?听声音,不是自己的师父,也不是自己的师兄,到底这个人是谁?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带着满腹的疑问周良宇回到自己的府邸,继续坐在自己的卧室内,盯着自己摆在房间内的两本秘笈,久久不语。 话说黑影掉下悬崖之后,他使用轻功,落到半中央的时候,拉住了悬挂在悬崖上的绳子,缓缓落下。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凌言,他寻找周良宇多年,一直寻不着,再加上苏静安二十年前出错的预言,他开始怀疑,如今的苏静安已经不是真的苏静安了。因为,据师父所说,苏静安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几乎不会有出错的可能,可是,他偏偏就预测错了,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当今的琅月国师,已经不是苏静安了。 落到温泉池旁,凌言直接往自己的师父所在的冰洞走去。他坐在宁逍遥的棺才旁边,静静回忆起那一年,自己跌落悬崖时的情景。 小小的身子,从高处直至坠落,他以为必死无疑,他认命地闭上眼睛,最后,只听啪啦一声,水花四溅,他掉下了温暖的池水中,由于撞击力太大,尽管是跌入水中,他还是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脸的主人头大都白了,老人正慈爱地看着他,只听他柔声道:“孩子,你醒了。” 凌言看了老人一会儿,喃喃地道:“爷爷,您是人么?还是阎王爷?可是,不是都说阎王爷很凶么?怎么你看起来那么善良呢?” 听了凌言的话,老人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欢喜地道:“呵呵,这娃娃有意思。”他摸了摸他的头,道:“傻孩子,你还没死,怎么会见到阎王?” 凌言高兴地道:“原来我没死,爷爷,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被自己的坏徒弟推下来得,娃娃,你呢?” “我是被一群坏人追杀,自己掉下来的。”凌言难过地道。 “哦?竟然有这么坏的人,要杀你那么小一个娃儿,孩子你放心,你留在这里,让爷爷教你武功,到时候,就没有人能杀得了你了。” “哦?真的么?爷爷,您的武功很厉害么?” “那当然,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爷爷就把自己会的本领全部交给你。” “好,我留在这里,爷爷,那您能不能先教我一门逃跑的武功,就是那种被坏人追杀,可以逃得很快的那种。” “你这孩子怎的这么没出息?你武功厉害了,谁要是追杀你,你打回去就是了,用得着逃跑么?”宁逍遥不悦地道。 “不,爷爷,其他功夫可以慢慢学,但是我现在最想学的是逃跑的功夫。”凌言坚决地道。 “好吧,那我就先教你轻功,交给你这世上最厉害的轻功,好不好?” 凌言摇了摇头。 宁逍遥不解地道:“怎么了?你不是想学么?怎么又不愿意了?” 凌言看着宁逍遥,认真地道:“爷爷,你骗人,你怎么可能会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轻功呢,无论你多厉害,总会有人比你还要厉害的,只是你还没遇到而已。” 听了凌言的话,宁逍遥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这娃娃我喜欢,老夫会把平生所学都教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学学,看看日后,会不会碰到比你还厉害的人。” “徒儿拜见师父。” …… 回忆起以前拜师的时候,凌言的嘴角微微勾起,好在他轻功学得最好,才没有被周良宇抓住,周良宇也算是武学奇才,再加上他几十年的修为,凌言没有把握能打赢他,好在凌言的轻功比他好,才没有被他追上。今夜去国师府,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是周良宇。 凌言抚摸着水晶棺的边沿,喃喃地道:“师父,徒儿找到他了,可是徒儿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呢,要是大师兄还在就好了,我们两人联手,一定能把他收了。” 凌言在冰洞内坐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低声道:“师父,你放心吧,既然找到了他,无论如何,徒儿都会为你报仇的,你就等着好了。” 当凌言从密道回到千金堂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懒洋洋地走下楼梯,千金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有些公子哥儿几乎是彻夜不归,人们看到凌言,都热情地向他打招呼:“言少,早啊。” 凌言点点头,看了那些公子哥儿一眼,就走出门去了,一刻钟后,凌言出现在了太子府门前,太子府的门房看到凌言,都很意外,他们惊讶地道:“言少,这么早啊?” “嗯,麻烦通报一声吧,不知道太子表哥起床没有?”凌言淡淡地道。 “是是,言少请进来等候吧。”太子府的人都知道太子特别喜欢自己这个表弟,所以丝毫不敢太慢,直接把他领进府中了。 上官煜一听说凌言来了,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一看到凌言,马上遣退了所有奴仆,然后轻声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个苏静安是假的。”凌言淡淡地道。 “你说什么?”上官煜不敢置信地开口。 凌言把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听得上官煜震惊不已。 上官煜看着凌言,询问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揭开他的真面目?” 凌言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他,先不要打草惊蛇,皇上不是准备废太子么?那你就先按兵不动,就陪着他们演戏好了。也好趁此机会,清一清你身边的人,患难见真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很快就会知晓了。” 上官煜点点头,道:“嗯,你的提议不错,这个太子我当了十几年,都有些腻了,给别人当一当,感受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凌言淡淡地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最好让他当个三年五载的,等他当上瘾之后,再把他拉下来,那样才有意思不是?” “三五载?你能容忍他活那么久?”上官煜惊愕地道。 “有何不可,你要知道,我现在可忙了,要忙着娶妻生子呢,哪有空理会他,反正他迟早都是要死的,横竖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凌言不以为然地道。 上官煜满脸黑线,无语地道:“你到底是有多急切啊?为了把沐小姐娶回家,你连报仇这么大的事都可以放下了?” 凌言鄙视地看着他道:“谁说放下了,是先放一放明白么?报仇有成亲那么重要么?” “行行,反正怎么样都是你有道理,你赶紧回去张罗婚事去吧。”上官煜无奈地道。 凌言点头道:“嗯,我还要找人来把我的院子休整一番,要是我家小瑶嫁过来以后,不满意那可就不好了。” 随后,他环视了太子府一圈,淡淡地道:“你这座府邸倒是不错,不过很快就要拱手让给别人住了呢,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把什么好东西先搬走了,想来你如今也没别的地方放,就搬到我的拢月阁去吧。” 上官煜惊愕地道:“你凌大公子会缺钱?你想要什么没有?” 凌言点点头道:“是不缺钱啊,我不是说了么?不能便宜别人,你听不懂人话么?” 上官煜嘴角一阵抽搐,无语地道:“行,你看上什么,让人来搬啊。” 凌言点点头道:“嗯,你库房里的东西我就不要了,省得你被赶出去以后还要上我家蹭饭,你客厅里面这些古董倒是不错,明天我让风影来搬几个回去,也放在我的客厅里面显摆显摆。” 上官煜刚想回答,凌言接着道:“哦,对了,不应该是我叫人来搬,应该你让人送过去才对,自己表弟要成亲了,你多多少少要有些表示对吧?” 上官煜点点头道:“嗯,没问题,明天我就派人送过去,把这里面值钱的东西都给你送去,行了吧?”横竖日后也不是自己住在这里,确实不能便宜了别人。 “嗯,这就对了,不是所有人都能住富丽堂皇的太子府的,他们衬不起。”凌言淡淡地道,“对了,把你院子里面摆着的那些夜明珠也取下来吧,摆那么多夜明珠在院子里,白天黑夜不分,多没意思啊。” “你说的对,明天一并给你送过去。” 第二天,丞相府门前,整整齐齐列了五辆马车,车上装满奇珍异宝,据说,这些都是太子殿下给凌言的成亲贺礼。 当一箱箱奇珍异宝被搬进拢月阁的时候,几乎晃花了丞相府内所有人的眼。 人们都在感叹,太子殿下跟言少真是兄弟情深,太子殿下都要被废掉了,还有心思给自己的表弟送那么多贺礼,而且离言少成亲的日子,还早着呢。 一个月后,经过诸位大臣的商议,还有国师的建议,上官然为了琅月的太平,决定废掉上官煜的太子之位,由二皇子上官武接任。 于是,上官煜变成了大皇子,而上官武,变成了太子殿下,两人互换府邸,当上官武欢欢喜喜地搬进太子府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府邸,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自己原本的府邸已经够寒酸的了,没想到这个太子府,比原来的还要寒酸。 上官武气得告到皇上那里,皇上看着上官煜道:“煜儿,怎么回事?当初修缮府邸的时候,父皇可没有亏待你,怎么如今太子府,变得那么寒酸。” 上官煜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儿臣看府里面的东西都太奢华了,感觉有点铺张浪费,所以这些年逢年过节走礼节的时候,儿臣就让人把东西送出去了,儿臣知道国库也不充裕,一直都没有向父皇伸手,所以就只能用自己府里的东西了。三年前年北疆之地遇到了大旱灾,儿臣也变卖了一些东西拿去赈灾了,两年前南方又有水灾,儿臣也出了一分力。儿臣想着,反正是儿臣住的地方。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不成想,儿臣有一天,会搬离那座府邸。”上官煜说完,还假意伤心了一下。 上官然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哪里还忍心责怪,于是,他看着上官武道:“武儿,你也应该向你皇兄学学,别成日里想着享受,要好好为民办事才是。” “父皇说的是。”上官武低头应着,其实心里怄得要死。 国师在琅月立了太子之后,又开始出行,到灵隐寺修行去了。 二月十六,拢月阁内热闹非凡,连晴姨和明姨也被凌言召回来了,原因无他,因为这一日,凌言要到护国将军府下聘,商议成亲的事宜。 柳娟听说凌言准备了整整五车的聘礼,要拉到护国将军府,她嫉妒得肉疼,她看着凌智道:“老爷,言儿给沐小姐的聘礼,简直比皇上的儿子娶亲还要多,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凌智看着柳娟道:“言儿娶妻,你这个作为母亲的,也应该多操心才对啊,怎么你现在还在这里?不晓得去帮忙么?” “老爷,我是要去帮忙来着,可是言儿说我没安好心,把我赶出来了。” 凌智大怒,道:“这个逆子,真是不像话,难道他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不成?成亲那么大的事都不经过长辈,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说完,他站起身,往拢月阁走去,柳娟赶紧跟在后面,想看看凌智如何训斥凌言。 拢月阁内,热闹非常,经过了一番修缮,现在的拢月阁,可不同于以前。屋顶,已经换上了光彩照人的琉璃瓦;院中,载满了名贵的花草;从前院到后院,每隔五丈,就搭起一根圆形的镀金石柱子,柱子的顶端,放着一颗大大的夜明珠;连院子中的小径,都用红宝石铺就。修缮这样一个院子,不知道要花上多少银子呢。 柳娟自己住的院子,跟这里一比,简直就是皇后和丫鬟的区别。她气得握紧了拳头,不悦地道:“老爷,言儿这样铺张浪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贪墨了多少银子呢。” 凌智看着凌言的院子,心里也有些嫉妒,他恼道:“这个逆子,就知道挥霍。” “公子,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头面,也一并给沐小姐送过去么?”晴姨恭敬地询问,丝毫没有注意到凌智和柳娟的到来。 凌言看了一眼那些珠光宝气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内务府打造的精品,他淡淡地道:“这个收在房间里面,等小瑶嫁过来再给她,要不到时候小瑶还得搬来搬去,麻烦。” “哼,你倒是知道省事,我以为你要把整个丞相府搬空才满意呢。”凌智听了儿子的话,沉声道。 凌言看了看站在凌智身后的柳娟,皱了皱眉道:“风影,你怎么回事,作为我外院的管家,不知道让人好好守门么?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的也放进来,弄脏了我的院子,那我这些日子的辛苦不是白费了么?” “是,公子,属下知错了。”风影恭敬道,心里却在哀嚎,公子啊,这可是丞相大人啊,让我怎么拦啊,虽然知道您说的是那个女人,但是有丞相大人在,人家也不好做得太明显不是?而且,我什么时候成了外院的管家了?就这么临时决定真的好么? 听了凌言的话,凌智大怒,他沉声道:“你这个逆子,我是你亲爹,你竟然说我是阿猫阿狗,简直大逆不道。” 凌言懒懒地撇了他一眼,道:“我说你了么?你干嘛自己对号入座?哦,对了,你今日过来,有何贵干?十几年来,也没见你踏入过拢月阁半步啊,这里都快成荒山野岭了你也不管,今日我把院子弄好了,你倒是开始来提意见了么?” 凌智被说得又羞又恼,一时竟是答不上话来,确实,这十几年来,他未曾关心过凌言,自然也没有踏进他的院子,根本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他轻咳了一声,尴尬地道:“这些年是为父的疏忽了,但是成亲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能一个人自作主张啊,又不是没有长辈在。” 凌言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晴姨,把聘礼清单拿给丞相大人吧。” “是,公子。” 晴姨拿过长长的一张清单,递给凌智,恭敬道:“相爷,这是公子拟好的聘礼清单,还请您过目,您看还缺什么,再让人补上。” 凌智接过清单,粗略地看了一遍,递给柳娟道:“娟儿,你把这上面写的东西都给我备齐了,到时候,我给言儿一起去下聘。” 柳娟看了满满的一张清单,上面列的东西,都是选最好的,粗略算一下,起码要十万两银子,她看着凌智,不赞同地道:“老爷,这些聘礼会不会太多了?仔细算下来,起码值十万两银子呢。” 凌智看了聘礼清单一眼,看着凌言道:“言儿,这会不会太多了?” 凌言撇撇嘴道:“我娶的可是护国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你以为是一般小户人家呢?你实在出不起这些钱就算了,还是让我自己张罗吧,我自己又不缺这些小钱。” 凌智认为凌言说的有道理,他看着柳娟道:“就按照单子上的般,我凌智娶媳妇,怎能不做得体体面面的呢。” “是,老爷。”柳娟差点没气得吐血,丞相府现在家产根本没有多少,因为上次他买通马明开刺杀凌言,被勒索了五万,买通风雨楼的人,想杀马明开,又花去的五万两,她现在正在努力弥补亏空,如今,凌言娶亲竟然要花这么多银子,这不是要掏掉现在仅剩的一大半家底? 凌言就是故意的,故意整治柳娟的,如果她拿得出来,那么她一直守护的家产应该也所剩无多了,拿出来以后,肯定会心疼好长一段时间,或者是心疼病了;如果她拿不出来,凌智铁定会去查看家里的钱财,到时候,她就有口说不清了,没准,还会受到凌智的惩治,所以,凌言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拿出这样一张清单来。 凌言看着凌智道:“对了,父亲大人,后天二月十八,就是好日子,我决定在那一天去下聘,希望在这两天,能把东西给备齐了。” “娟儿,你速速命人去准备吧。”凌智看了柳娟一眼,淡淡地道。 “是,老爷,妾身这就去准备。” “嗯,去吧。” 柳娟回到自己的房间,狠狠地摔了一套茶具,刚好来找她的凌菲看到了,不解地问:“娘,您这是怎么了?” 柳娟看到自己的女儿,马上把苦水往女儿身上倒,她苦着脸道:“菲儿,你娘被凌言那小蹄子给算计了。” “娘,怎么回事?” 柳娟把事情说了一遍,凌菲听得气愤不已,她恼怒地道:“娘,他算什么东西?他娶个媳妇,要话十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呢?不行,您一定不要照办,要不然,我们家的钱,不都被他掏空了?” 柳娟叹了口气道:“菲儿,你不懂,要是我不照办,你爹肯定会找原因的,要是到时候他发现我之前花了十万两银子,又说不出去处,那你娘就死定了。” 凌菲吓得脸色一白,喃喃地道:“娘,您不是说,就跟爹说是做生意亏损了么?” 柳娟摇摇头道:“菲儿,娘想错了,你爹每年都有跟各个铺子的管事对账,而那些管事都对他忠心耿耿,你娘我根本掌控不了他们。” 凌菲颓败地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道:“难道,我们就这么便宜了凌言那个混蛋么?”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七十六章 沐瑶及笄 柳娟狠狠地道:“那个孽障,竟然这么算计我,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凌菲摇摇头道:“娘,你都想弄死他那么多回了,如今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吧。” 一说到这十万两,柳娟就肉疼得紧,凌言这些年,从没花过丞相府一分钱,如今一下子就要十万,让她如何能不肉疼呢,但是她又不能拿一些不好的东西来以次充好,因为,凌言的清单上写得太清楚了,连什么料子什么等级都写得一清二楚,要是她胆敢拿不好的东西给他,估计到时候他会告到凌智那里,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拢月阁内,晴姨看着凌言,小声道:“公子,你觉得那个女人会按照你列的东西准备么?看她那样,就是恨不得什么都不要给你张罗的样子,可是你列的东西,可是值好多钱呢。” “嗯,放心吧,她不会蠢得让我抓住什么把柄的,就算她再怎么肉疼,为了丞相大人的面子,她只能按照上面的准备。”凌言懒懒地道。 晴姨难过地道:“公子,我每次看到那个女人就想起夫人,我真恨不得把她撕了才好。” “撕了?那不是太干脆,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得留在世上吃尽苦头才好,怎么能那么干脆地死去呢?”凌言淡淡地说着这句话,可是晴姨却听得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公子说的是,最好让她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 二月二十八日,从丞相府整整拉出了五辆马车,整齐的马车队伍,缓缓向护国将军府驶去,这一日,是凌智和凌言到护国将军府下聘的日子,人们看着那堆满聘礼的马车,都不由得暗暗咂舌,这场面可真是壮观啊,想着凌公子到底是有多富有啊,娶个亲,聘礼都要比别人多无数倍。 护国将军府内,一片喜气洋洋,沐庭远和谢心兰坐在花厅内,等着凌言的到来。 “大将军,夫人,凌丞相和凌公子已经到门外了。”门房恭敬道。 沐庭远一听,赶紧起身道:“夫人,我们出去迎接吧。’ 谢心兰点点头,站起身,跟着沐庭远一起走到大门口,看到大门口那几辆马车,吓了一大跳,她看着凌言,嗔怪道:“言儿,你这孩子,怎的搬那么多东西过来?” 凌言笑了笑道:“兰姨,我要娶小瑶,自然要体体面面的,不能委屈了她。” “你啊,只要一辈子对她好,就是最好的了,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 “嗯,兰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在谢心兰跟凌言说着话的时候,凌智跟沐庭远在一边也客套了一番,大家才一起向府里走去。 此时,沐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绣着她那件料子一流的嫁衣,小菊激动地走过来道:“小姐,凌公子来下聘了,满满的五车聘礼呢,奴婢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那阵势,凌公子做事总是那么令人震惊。” 听了小菊的话,沐瑶也惊了一下,随即笑道:“他这是想把自己的家都搬空么?” “小瑶放心吧,搬不空的,家里还有好多好东西留给你呢。”凌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沐瑶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即轻笑道。 沐瑶看着他,只见他眉眼都是笑,显然心情极好,她走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脸,好笑道:“看把你欢喜的,嘴角都歪了。” “那当然了,很快就能把小瑶娶回家了呢,能不高兴么?” “你一高兴,就搬了满满几车聘礼过来?”沐瑶好笑道。 凌言对她勾勾手指,神秘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是什么?”沐瑶眼睛亮晶晶地,把头颅凑过去,很是好奇他要说什么秘密。 然后,凌言就把他之前如何恶整柳娟,如今又如何让她大出血的事情跟沐瑶讲了一遍,沐瑶听得咂舌不已,想着这个纨绔公子,果然不好惹啊,那个柳娟,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嘛。 她睨了他一眼道:“真是个黑心的家伙。” 凌言摇摇头道:“这还算是轻的。” 沐瑶点点头道:“嗯,相对于她对你做的事情来说,确实算是轻的了。”想到当年她差点把凌言害死,沐瑶首先就已经开始讨厌她了,就算凌言做得再过分,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凌言把沐瑶轻轻搂进怀里,轻声道:“小瑶这么善良,等嫁过去,可要学凶一点,可千万别被她欺负了去才好。” 沐瑶翻了个可爱的白眼,不满地道:“我脸上写着‘我很好欺负’这几个字?” 凌言偏头看了一下,认真地道:“那几个字倒是没有,其他字却是有的。” “嗯?我脸上有什么字?”她不解地看着他道。 凌言把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脸上写着‘我很好吃’这几个字,我看到了。” 沐瑶一张脸瞬间红透,她轻捶了他一记,不依地道:“你这个坏人。” “嗯,你倒是说说,我有多坏?”凌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副很想把她吃掉的表情。 “你……”沐瑶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他吻住了,瞬间,室内安静了,守在外间的秋若等人听着屋内粗重的喘息,小脸微微染上一抹红霞。 接下来的日子,在忙碌中度过,沐瑶是护国将军府唯一的女儿,婚事自然不能草率,每一样细节,都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只是这样的忙碌,让人觉得欢喜、充实、幸福,很快,就迎来了沐瑶及笄的日子。 家中女子及笄,按照琅月的惯例,特别是有身份地位的官家,都会在家举办宴会,邀请一些名流人士参加。谢心兰本意不欲大办,但是想想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能马虎了去,终于,还是决定在沐瑶及笄这一日,举办一场宴会。 谢心兰回京大半年,平日里走动不多,相熟的人也相对少些,所以,真正收到帖子的也没多少人,然而,因着沐庭远的缘故,凡是收到请帖的夫人都按时前来了。 谢心兰邀请兵部尚书的母亲蒋老夫人当正宾,因着蒋艳与沐瑶交好的关系,蒋老夫人自然是乐意之至,况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邀请当正宾的。 蒋老夫人看起来相当的慈祥,嘴角含着一抹浅笑,由于岁月的侵袭,脸上已经浮上一些皱纹。由于蒋老夫人待人宽厚,又是书本网出身,才华方面自然不是一般老妇人可比,所以,许多官家夫人为女儿操办及笄礼,都会经常邀请她当正宾。 及笄礼的地点,选在护国将军的家庙,待宾客落座后,沐庭远宣布仪式开始。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仪式,及笄礼终于完成了,沐瑶也在这一日,正式变成了成年的女子。 大家走出家庙以后,谢心兰温柔地道:“感谢各位夫人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我在前厅设了宴席,请众位夫人移步前厅入席吧。” 沐瑶跟在谢心兰身后,众位夫人自然是少不了对沐瑶的一番夸赞。 蒋艳跟沐瑶交好,自然也来观礼,等到仪式结束后,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到沐瑶身边,欢喜地道:“瑶姐姐,恭喜你,终于及笄了,你今天真漂亮。” 沐瑶好笑地道:“艳儿,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想快点长大的样子,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公子了?” 蒋艳小脸一红,嗔道:“瑶姐姐,你又要取笑我了,人家还小呢,哪里需要着急,倒是你,找到了那么好的凌公子,准备要嫁人了,是不是特别欢喜呀?” 沐瑶才不会因为蒋艳的调侃而不好意思,她甜甜一笑道:“嗯,是挺欢喜的。” “瑶姐姐,你不害臊。”蒋艳看着沐瑶毫不掩饰地承认,不由得笑出声来。 沐瑶笑道:“你如今倒是会取笑我了,等到日后,你碰上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就知道了。” “嗯嗯,我等着。”蒋艳笑道,其实,蒋艳也快十四岁了,只不过由于她性格天真活泼,看起来总没有其他姑娘那么成熟,给人的感觉,还像是个孩子一样,但是她的身段,也没比沐瑶矮多少了。 沐瑶一直在跟蒋艳说话,之前也被那些繁琐的仪式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基本没怎么注意来了哪些宾客,夫人们都喜欢带着自家女儿参观别人的及笄礼,好让她们明白这个仪式的步骤。 而工部尚书的夫人,今日也带着刘映雪来了,刘映雪自那日被沐瑶救了以后,就开始对沐瑶改观了,有心与沐瑶交好,所以当刘夫人叫她前来的时候,她欣然同意了。 刘映雪看沐瑶一直只顾着跟蒋艳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她有些失落,但是最后还是决定与沐瑶说说话,然后,她走到沐瑶身边,轻声道:“沐小姐,恭喜你成人了。” 沐瑶看见刘映雪,有些惊讶,不过她也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看刘映雪的样子,是打算要与自己交好,她笑了笑,礼貌地道:“谢谢。” 刘映雪有些腼腆地道:“沐小姐,首先,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那日你来我家参加宴会,我不应该陷害你。”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沐瑶不以为意地道,想起在刘尚书府发生的事情,她如今还有些恍惚,要是那一日,她没有选凌言,会不会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幸福了呢? 刘映雪突然看着沐瑶,认真地道:“沐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沐瑶不解地看着她,轻声道:“你问吧。” “那一日,你没有选择当太子侧妃,事后你可曾后悔?”刘映雪想到当初她还嘲笑沐瑶,心里又有些不好意思。 沐瑶摇摇头道:“不曾后悔,我很高兴我当日的决定。” 刘映雪看着沐瑶,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她笑道:“那就恭喜沐小姐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拽紧了袖子里的拳头,随即又松开。 沐瑶把她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总觉得这个刘映雪有些不对劲。 等到宴会散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沐瑶找来秋若,轻声吩咐道:“你去悄悄跟着那个刘小姐,看看她回去以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秋若不解地道:“小姐,那刘小姐怎么了?” 沐瑶摇摇头:“不知道,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你跟去看看吧。” “是,小姐。”秋若说完,正准备要走。 “等等,你这身行头还是换一下吧,要是被人看到也好遮掩一下。”沐瑶看了秋若的丫鬟装束,提醒道。 秋若点点头,找来一身黑衣,再把脸蒙上,才转身离开。 秋若悄悄跟着尚书府的马车,尾随着刘夫人和刘映雪而去,刘映雪一回到家,就急忙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秋若运起轻功,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轻轻掀了一片刘映雪房间上的瓦片,刚好可以看见刘映雪在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 刘映雪一踏进房门,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秋若一惊,这个刘小姐果然有问题。 刘映雪没想到来人会在房间里等她,她吓了一跳,低呼道:“莲郡主,你怎么来了?” 原来,在房间里等她的人是林莲,林莲看着刘映雪,不耐烦地道:“我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刘映雪有些难为情地道:“莲郡主,沐瑶救过我,我不能恩将仇报。”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动手?”林莲眯了眯眼,不满地道。 刘映雪点点头,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林莲道:“莲郡主,我真的下不了手,这个药还是还给你吧。” 林莲瞪着刘映雪手里的瓶子,恼怒地道:“没用的东西,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给你浪费了。” “是,映雪没用,还请莲郡主恕罪。” 林莲看着刘映雪道:“你不是喜欢我表哥么?只要你帮我办成了这件事情,我就帮你到表哥面前说说,让他娶你,怎么样?” 刘映雪摇摇头道:“不,我已经不想要嫁给二皇子了。” 林莲惊讶地道:“你不是喜欢我表哥么?怎么突然又不想嫁给他了,而且,他现在可是太子了呢,以后,你就是后宫的妃子,多风光啊。” 刘映雪摇摇头道:“我不想要风光,只想要找一个宠自己的男子嫁了。”刘映雪看着沐瑶幸福的样子,心内有感而发,女人,真的应该找个疼自己的男人,权利地位什么的,都是虚的。 林莲看着刘映雪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恼怒地道:“白痴,好好的太子你不要,你还要找什么?” 刘映雪被林莲骂成白痴,也开始生气了,于是她对着林莲道:“莲郡主,反正你这个忙我是帮不上了,我是不会帮你害沐小姐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林莲听得更为恼怒,她气呼呼地道:“哼,本郡主才不稀罕你的帮忙,从今天起,本郡主跟你绝交。” 刘映雪气恼地道:“映雪也高攀不起,还请莲郡主慢走。” 林莲没想到刘映雪会对她下逐客令,她气得跺了跺脚,恼怒地离开了。 秋若看莲郡主离开了尚书府,才轻轻把屋顶的瓦片合上,刚想转身离开,一个黑影挡在了她前面,来人沉声道:“来者何人,偷偷摸摸潜入尚书府,意欲何为。” 秋若暗叫了一句不好,她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只见来人是个年轻的男子,在朦胧的夜色下,隐约看到男子俊美的五官,不过,她可顾不得细看,只想着快点离开。 刘映雪听到动静,走出房门,就看到两个黑影从远处奔去,秋若使出全力,往远处飞奔,试图甩开男子,可是男子的轻功在她之上,她根本就甩不掉,不多时,就被男子追上了。 男子挡住秋若的去路,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妹妹的屋顶偷偷摸摸的?”原来,这个人是刘启青。 秋若不敢说话,她怕被刘启青认出自己是女子,于是,她率先出手,跟刘启青对打起来。 秋若武功也算是不错,但是刘启青比她略胜一筹,不多时,她就落于下风,最后,秋若被刘启青一掌打中,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秋若暗叫了句不妙,正想逃走,刘启青抓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不许走。” 被刘启青抓住了手,秋若面巾下的脸火辣辣地烧着,她羞恼地道:“放开我。” 刘启青没想到这个人是女子,他惊讶地看着她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尚书府?”此刻才感到,自己抓住手里的手腕,有些纤细,但是他没有把事情弄清楚,自然不会放手,反而抓得更紧。 秋若挣脱不开,只得把脸瞥向一遍。 刘启青见她不语,抬手摘下她的面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灵动的大眼,配上那不大不小的瓜子脸,显得特别有灵气,他看着面前倔强不愿意开口的女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质问了。 他轻轻松开了手,低声道:“你走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子出现在尚书府,应该没有恶意。 秋若没想到刘启青会这么放了她,也不再质问她了,她惊讶地道:“你真的放我走?” 刘启青挑眉:“要不然呢?把你送官府么?” “莲郡主找你妹妹,想要让她帮忙害我家小姐,我只是来查看一下。”秋若不懂自己怎么了,竟然忍不住向面前的男子解释起来。 “你家小姐是谁?”刘启青不解地问。 “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沐瑶。” 听到沐瑶的名字,刘启青的心颤了一下,他急切地道:“映雪做了什么?沐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秋若看着刘启青急切地样子,感觉心里怪怪的,她低声道:“我家小姐没事,你妹妹还不算太糊涂,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刘启青松了一口气,他低声道:“请姑娘替我像沐小姐道个歉。” 秋若摇摇头,道:“令妹并没有伤害我家小姐,公子无需道歉。” 秋若强撑着站起来,刚才刘启青打的那一掌,可不轻,她只觉得气血翻涌,有些呼吸不顺畅,她看着刘启青道:“刘公子既然好心放过我,那我就先回去了,小姐还在等着我呢。” 刘启青看着秋若,礼貌地问道:“不知可否告知姑娘芳名?” 秋若淡笑了一下,淡淡地道:“一个贱婢罢了,公子无需知道奴婢的名字。”说完,缓缓地向前走去。 刘启青看着她淹没在夜色中,略显单薄的身影,喃喃地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连一个丫鬟,武功都那么了得呢?”他的声音很轻,一阵风吹来,把他的话语淹没了,只留他一人孤单地站在夜色中,怀念那个笑容温暖的女子,很快,她就要为人妻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内,竟涌起了淡淡的失落。 沐瑶坐在房间里,有些着急地等着,秋如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她唤来秋水,有些担忧地道:“秋水,你去看看,秋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这时秋若刚好走到沐瑶的门前,她赶紧道:“小姐,不用了,奴婢已经回来了。” 沐瑶赶紧起身,看到秋若有些憔悴的样子,吃惊地道:“秋若,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秋若点点头,把在尚书府发生的事,还有被刘启青追赶的事情说了一遍,沐瑶听得极为恼火,想着林莲实在是有够无耻,凌言不喜欢她,她就从自己身上下手,她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么? 沐瑶看着秋水道:“秋水,你去找大夫给秋若看看伤,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是,小姐。”秋水转身准备出门,秋若拉着她道:“小姐,奴婢无大碍,不用看大夫了。” 沐瑶看着秋若有些苍白的脸色,她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轻声道:“秋若,你们对我来说,就像是姐妹一样,我不能容你们有任何的闪失,听话,让大夫看看,要不我不放心。” 秋若眼睛有些湿润,她低声道:“小姐,奴婢身份低贱,当不得小姐的姐妹呢,只求一辈子能伺候小姐就好了。” 沐瑶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满地道:“胡说什么,谁说你们低贱的,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所以,如果没有你们,我的生命就不完整了,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好么?” 秋若和秋水听得一阵感动,想当年,要不是小姐刚好碰到她们,她们早就已经被买进妓院了,小姐不仅救了她们,还教她们武功,如今,更是不嫌她们身份低微,还跟她们姐妹相称,这如何不让人感动。 沐瑶看着这姐妹二人一副想要流泪的表情,无奈地道:“秋水,赶紧去请大夫吧,去晚了医馆都关门了。” “是,小姐,我这就去。”秋水抹了抹眼睛,出门去了。 大夫帮秋若诊了脉,确定她并无大碍后,沐瑶才放下心来。 此时,夜已经深了,沐瑶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脑中一直在想着林莲让刘映雪帮忙害自己的事情。还有几日,就是大婚的日子了,林莲估计会在自己大婚之前,想尽办法害自己,破坏自己和凌言的婚礼,只是不知道,她下一回,会用什么招数? 看来,想要顺顺利利地嫁给凌言,还得费些工夫才行了。 翌日,林莲一大早就来到太傅府找叶莹,叶莹看到林莲,温柔地道:“莲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给你的药粉,还好用么?” 一说到药粉,林莲就来气,她气呼呼地道:“别提了,那个刘映雪,根本就是个草包,那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不帮我。” “什么?她没有动手?”叶莹听了林莲的话,也是非常郁闷。 前两日,林莲找到叶莹,要她帮忙想办法,阻止沐瑶嫁给凌言,叶莹就给了她一包药粉。这一包药粉,可是世间难求的毒药,这种毒药,只要人沾上一点点,就会中毒,中毒之人会被毁容,样子会变得越来越丑,她就是想看看,如果沐瑶变成了丑八怪,凌言还会不会娶她,就算娶了她回去,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宠着她,如果沐瑶失宠了,那么林莲想要嫁给凌言,应该就没有这么难了。 林莲点头道:“是啊,那么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我叫她把药粉洒在送给沐瑶的礼物上,可是谁知那个草包竟然不按照我说的做,真是气死我了。” 叶莹看着林莲道:“我给你的药粉呢?如今在哪里了?” 林莲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喏,还在这里。” 叶莹结果瓶子,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轻声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变成丑八怪。” ------题外话------ 章节有些长,好难取名字呢,思缘小小忧伤了一把,哎……谢谢亲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七十七章 罪有应得 林莲看着叶莹,欢喜地道:“叶姐姐,你真的要帮我?”想到沐瑶变成丑八怪的样子,林莲就觉得特别激动。 “废话,我不帮你,会把这么珍贵的药粉给你么?虽然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个纨绔公子,但是既然是要对付沐瑶那个贱人,我当然乐意帮忙了。”叶莹哼道,她看着林莲笑得很是欢喜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感觉林莲就像个白痴一样,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不然,沐瑶现在都已经成了丑八怪了,看来还得自己亲自出马才行。 林莲欢喜道:“叶姐姐,有你帮忙真是太好了。”林莲就差没欢呼了,仿佛看到了沐瑶变成了丑八怪的模样。 叶莹点点头,随即陷入沉默,她得好好想想,该想个什么万全的办法,一举就让沐瑶沾上药粉。忽然,她眼睛一亮,欢喜道:“有了。”她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为自己想到的办法得意不已。 “叶姐姐,你想到什么办法了?”林莲好奇地道。 叶莹在林莲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林莲听得眼睛一亮,于是佩服地看着叶莹道:“叶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 叶莹笑道:“嗯,我都开始期待那天的到来了。” “叶姐姐,我也是。”林莲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回去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叶莹得意地道。 “好,叶姐姐,我这就回去。”林莲乖巧地点点头,像是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般,走路的脚步都轻盈了。 叶莹看着林莲离去的方向,抚了抚手中白色的小瓷瓶,嘴角,慢慢变冷…… 六月初六,是沐瑶跟凌言成亲的日子,初五这一日,按照惯例,要好的姐妹会来到沐瑶家中,给沐瑶添妆,具体地说,就是给沐瑶送礼物。 这一日,沐瑶用完早膳,看着房间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大婚时要带的东西,想着明日就要大婚了,心里异常激动,由于婚前不能见面的习俗,她已经许久没见过凌言了,眼看着大婚的日子就要来了,那种思念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但是,想到明天就能见到,那种思念的感觉就化作了甜蜜的等待。 “小姐,蒋小姐来了。”小菊从外面走进来,轻声道。 沐瑶欢喜道:“艳儿来了?怎么那么早?” “瑶姐姐,你是我的好姐妹,你明天要出嫁了,我今天来为你添妆,自然要赶早啦。”沐瑶话音刚落,蒋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是如往日一样活泼。 沐瑶走上前去,握住蒋艳的手,当沐瑶抓住她的手的那一刻,沐瑶的眼神闪了一下,蒋艳没有注意到沐瑶眼中的变化,还是笑得很天真,很单纯,很无害。 沐瑶拉着蒋艳坐下,刚想说什么,门房就来通传,说门外有位柳小姐求见。 沐瑶想了一下,估计是柳湘儿,因为柳湘儿这些日子好像经常来找自己的二哥,她轻声道:“直接领进来就是。” 令沐瑶意外的是,柳湘儿刚进来,还没来得及跟沐瑶说上话,门房又来通传说刘映雪也来了。 沐瑶只得走出门去迎她, 刘映雪看着沐瑶,真诚地道:“瑶姐姐,我可以这么叫你么?”不知道为什么,她自从那次被沐瑶救了以后,她看着沐瑶,就觉得沐瑶特别的亲切。 沐瑶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刘映雪没有受林莲的指使而加害她,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是以,沐瑶也愿意跟她冰释前嫌。 “瑶姐姐,恭喜你。”刘映雪真心祝福道。 蒋艳看沐瑶跟刘映雪冰释前嫌,成为了朋友,欢喜地道:“好了,不知道大家给瑶姐姐带了什么礼物,都赶紧拿出来吧。” 柳湘儿看着沐瑶,有些委屈地道:“你竟然那么快就要嫁人了,我比你还大几个月呢,都没有嫁出去,真是太没天理了。” 沐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着柳湘儿不刁蛮任性的时候,其实也蛮可爱的,沐瑶笑道:“放心吧,湘儿会很快就嫁出去的,话说,你觉得我们家沐二公子怎么样?” 柳湘儿俏脸一红,啐了沐瑶一口,恼道:“死丫头,敢笑话我,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说完,作势要挠沐瑶痒痒。 沐瑶吓得赶紧躲开,一边躲一边还取笑道:“哎,你可不能揭我的皮,没准,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姑子了呢,你可要对我好点,要不,我跟二哥告状去。” 柳湘儿跺了跺脚,羞恼地道:“你还说……”她一张脸羞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看来,对沐三公子的情,是真的放下了。 蒋艳看着沐瑶跟柳湘儿亲密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很快就隐去了,她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我和刘姐姐都快成摆设了。” 沐瑶笑道:“哟,小艳儿这是吃醋了么?这么爱吃醋可不行,罚你最后一个拿礼物出来。” “瑶姐姐,你欺负人。”蒋艳不满地道。 “谁叫你好欺负呢。”沐瑶笑。 几人打闹了一番,才停下来,沐瑶没有想到,她来京城这一年,到头来还会交到几个朋友,而最令人意外的,要数柳湘儿了,没想到柳湘儿知道她是女子以后,那么快就放下了,而且还没有把她是沐三公子的事情泄露出去,也是因为这一点,沐瑶开始有些喜欢她了,不过,这件事情,还要归功于自己的二哥,如果不是自己的二哥,柳湘儿也不会那么快就缓过来,也许,这就是人们说的缘分吧。 至于刘映雪,她以为这一辈子她们都不可能成为朋友,谁知道世事难料,自己竟然因为林莲的陷害,恰巧救了她,两人还能这样和平相处,甚至于姐妹相称,这是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 打闹过后,沐瑶拉着她们坐下来,轻声道:“其实,我没想到,来到京城,还能交到你们这几个朋友,希望日后,我们大家都能寻找到自己的幸福。” 柳湘儿的眼睛湿润了,她握着沐瑶的手,轻声道:“小瑶,你一定要幸福,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说完,她拿过丫鬟手中的锦盒,递给沐瑶。 沐瑶微笑着道:“湘儿选的,自然是好的。” “瑶姐姐,快打开看看吧。”蒋艳催促道。 沐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收礼物的人是我,你怎么比我还急呢?” 蒋艳笑道:“人家这不是好奇嘛,想知道柳小姐送了什么礼物,要是她送的礼物比我的还好,我就不拿出来了。” 沐瑶笑着打开柳湘儿给的盒子,只见盒子里面,躺着一支做工非常精致的发钗,发钗是赤金的,上面的凤凰图案雕刻得惟妙惟肖,沐瑶欢喜地道:“真漂亮,谢谢湘儿。” 柳湘儿笑道:“你喜欢就好。” 刘映雪送的是一对猫眼石的耳环,沐瑶没想到她会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沐瑶看着刘映雪道:“映雪,让你破费了。” 刘映雪摇摇头道:“瑶姐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送你什么,都是轻的,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小小心意,还望你不要嫌弃才好。” 沐瑶笑道:“我怎么会嫌弃,喜欢还来不及呢。” 蒋艳看大家送的礼物都那么好,她不好意思地道:“瑶姐姐,早知道我就先拿出来了,现在看着她们送的礼物,我就真的拿不出手了。” 沐瑶好笑道:“哦?不知道艳儿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快别卖关子了,赶紧拿出来吧。”沐瑶把惊喜二字咬得特别重。 蒋艳把自己准备的盒子递给沐瑶,道:“瑶姐姐,艳儿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就准备了这个,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试戴给艳儿看一下吧。” 沐瑶接过盒子,轻轻地打开,就看到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七彩的手环,手环由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做成,七颗宝石,每一颗都雕刻成梅花的形状,用赤金的链子串起来,看起来耀眼极了。 “好漂亮啊。”沐瑶还来不及说话,柳湘儿就开口了。 刘映雪也在一旁点头道:“嗯,难怪艳儿要最后一个拿出来了,要不然,看了这个手环,我们的礼物都拿不出手了。” 蒋艳看着沐瑶,满脸期待地道:“瑶姐姐,你戴上看看合适不?我好想看看你戴上它的样子。” 沐瑶看了看蒋艳,道:“艳儿,你拿起来,帮我戴上吧,这个扣子我不是很会用呢。”由于这个手环有些小,不能像镯子一样直接往手上套,所以设计的人给做了一个开扣,可以解开又可以扣上的那种。 蒋艳犹豫了,她想了一下道:“瑶姐姐,你自己戴嘛,我怕我笨手笨脚的,弄坏了。” 沐瑶站起身,拉着蒋艳的手,温柔地道:“谁说艳儿笨手笨脚的?在我眼里,艳儿最聪明了,来,快帮我戴上。” 蒋艳被沐瑶拉着手,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她刚想把手拿开,沐瑶已经抓起她的手,以快得不容她闪躲的手法,往盒子里面探去。 蒋艳没想到沐瑶会拉着她去拿那个手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碰到手环了,她发出一声惊叫:“啊……” 蒋艳的惊叫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她们不解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沐瑶听到蒋艳的大叫声,心里已经有了底,她把蒋艳甩出好远,大声道:“来人,把她抓起来。” 秋若和秋水听到沐瑶的喊声,马上走进来,想要把人抓起来。 “不要碰她的手。”沐瑶提醒道。 秋若和秋水领会,想要抓住她的肩膀,蒋艳见形势不对,马上弹跳起来,想要逃跑,秋若和秋水哪里容得她逃跑,两人堵住了她的去路,她见跑不掉,于是,拿出藏在袖中的匕首,跟秋若和秋水打了起来。 刘映雪和柳湘儿都惊呆了,不解地看着沐瑶,不明白,沐瑶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蒋艳抓起来。 沐瑶看到来人的招式,皱了皱眉,这个人的武功,竟然比秋若和秋水还要厉害,从她进来,自己拉她的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蒋艳,因为蒋艳的手比较短,比较胖一点,抓起来软软的,可是来人的手是修长的,跟蒋艳的手差别很大。 沐瑶看秋若和秋水打不过来人,赶紧加入战局,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冒充蒋艳的人到底是谁? 来人看秋若和秋水打不过她,松了一口气,可是,有了沐瑶的加入,没两下她就落了下风,她急得出招越来越狠,恨不得马上解决了沐瑶才好,因为,她刚才碰了手环,手环上有毒药,那种毒药,只要被沾上一点点,就能让人毁容,她要赶紧回去拿解药,要是服用解药晚了,她就要被毁容了,会变成丑八怪。 可惜,沐瑶的武功比她好太多了,没过多久,她就被沐瑶击出的一掌,狠狠摔在地上。在她倒地的那一刻,沐瑶以迅速的手法,点了她的穴道,她动不了了,她惊恐地看着沐瑶,不知道沐瑶接下来要怎么处置她。 沐瑶站到一边,看着来人,对秋若道:“秋若,把她的人皮面具揭了。” “是,小姐。” 秋若上前,从来人的下颌处轻轻一扯,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就被揭下来了,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柳湘儿发出一声惊叫:“表妹,怎么是你?” 此人正是叶莹,她冒充蒋艳,来给沐瑶添妆,她把药粉洒在七彩手环上,只要沐瑶一戴上那个手环,就会中毒了。 沐瑶冷冷地道:“原来是你?” 叶莹急切地道:“沐瑶,你快放开我。” 沐瑶冷笑道:“放开你?你想要加害我,还指望我放开你?我看起来有那么菩萨心肠么?” “你想怎么样?”叶莹怒道,平日里高傲惯了,哪怕是如今成为阶下囚,还改不了她高傲的本性。 沐瑶不看她,对着秋水道:“秋水,给我到衙门去报官,既然她有胆来害我,就要有胆承担后果。” 叶莹脸色一白,惊叫:“不要……”她不是怕被抓,而是怕没来得及服用解药,变成丑八怪,那么,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就这么毁于一旦了,那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啊。 可惜,沐瑶才不理会她,对着秋水道:“别理她,快去。” “且慢,如果你敢报官,那么蒋艳就死定了。”叶莹出声威胁道。 沐瑶顿了一下,示意秋水先别走,然后看着叶莹,怒道:“说,你把艳儿怎么样了?” 叶莹冷笑道:“哼,除非你放了我,要不然,我就让蒋艳跟我陪葬,看看是你的姐妹重要,还是报复我重要。” “我是报复你么?是在惩治恶人。”沐瑶恼恨地道。 “秋若,出动将军府内所有能动用的势力,务必给我找到蒋艳。”沐瑶沉声道,此时,她看起来严肃,森冷,没有了往日那温暖的笑容,她是真的被激怒了。 “不用找了,蒋艳没事。”门外,传来了男子的声音,沐瑶抬头一看,是沐源,她激动地道:“大哥?艳儿呢?” 沐源看着沐瑶,温柔地道:“放心,她没事,在客房休息。” 随即,沐源看着叶莹,冷冷地道:“不是要报官么?赶紧吧。” 秋水听说蒋艳没事了,赶紧出门去,不久,顺天府的人就来了,沐瑶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顺天府的人同情地看了一眼叶莹,就把她带走了。 沐瑶看着顺天府的严捕头,指着叶莹拿来的盒子的,淡淡地道:“严捕头,这个盒子里面的手环,沾了某种毒药,麻烦你让人来验一下,这是叶莹要害我的证据。” “沐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公事公办。”严捕头恭敬道。 “那就最好不过了。” 顺天府的人把叶莹带走以后,柳湘儿和刘映雪都还没反应过来,柳湘儿看着叶莹离开的方向,整个人都呆掉了。 最后,她看着沐瑶,愧疚地道:“小瑶,对不起,我表妹她……我……”要害沐瑶的人,是自己的表妹,这怎能不令她难堪,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沐瑶摇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别紧张。” “小瑶,我……”柳湘儿还想说什么,沐瑶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没事的。” 柳湘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默地离开了。 柳湘儿走了以后,沐瑶看着刘映雪道:“映雪,林莲之前给你用来害我的是什么药?” 刘映雪脸色一白,道:“瑶姐姐,我没有害你。” 沐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她要用什么药来害我。” “瑶姐姐,你怎么知道林莲要我帮她害你?”刘映雪震惊地看着沐瑶,刚才看到沐瑶的武功那么厉害,她已经很震惊了,如今更加惊讶,感觉沐瑶怎么那么神呢。 “嗯,你告诉我的啊。”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刘映雪更加莫名其妙。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感觉那天你的样子有点不对劲,所以就派人跟踪你,然后就知道了呗。”沐瑶笑道。 刘映雪了然,难怪那天晚上她感觉有人在她屋顶呢,原来是沐瑶派人跟踪她,现在想想,好在当时自己没有糊涂,要不然,十个自己,也不是沐瑶的对手啊。 “好了,你快点告诉我,林莲想要害我的是什么药?”沐瑶再次问道,叶莹跟林莲是好友,一次没有得手,肯定会来第二次,她猜想,叶莹中的毒,肯定是林莲给刘映雪的那一份。 刘映雪小声地道:“是一种会让人毁容的药,中毒的人,会变得越来越丑。” 听了刘映雪的话,沐瑶突然很想笑,最后,她竟然真的笑出声来,刘映雪莫名其妙地看着沐瑶,不解地道:“瑶姐姐,你笑什么?” 沐瑶笑了好久,才停下来,她看着刘映雪,笑道:“映雪,你说,京城第一美人变成了丑八怪,该是多么悲催的事情啊。”想到叶莹中毒了,会变成丑八怪,她就觉得很想笑。 刘映雪惊愕地看着沐瑶,最后,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也抿嘴笑了起来,虽然这样有些不厚道,但是想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是叶莹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被毁容了,也是罪有应得。 沐源从进来到现在,除了说了那句蒋艳没事之外,就被一直冷落在一旁了,他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子道:“小瑶,你的好友现在还在昏迷着呢,你还不快去看看她?” 沐瑶被沐源一语惊醒:“哦哦,艳儿在哪里?快点带我去看看她。” “在客房。”沐源轻声道。 沐瑶看着刘映雪道:“映雪,今日我不能陪你了,有空我们在一起玩好么?” 刘映雪点点头道:“嗯,瑶姐姐,你先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蒋艳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张圆润的小脸,有些苍白,沐瑶看着她悄无声息地躺着,心中微微一疼,心里更加恨起叶莹来,蒋艳是因为自己被连累的,想着她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要经历这种龌蹉事,她就内疚不已。 沐源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自家妹子,还有床上那个小脸圆圆的女孩儿。 “大哥,你是怎么发现艳儿的。” 沐源把自己碰到蒋艳的经过讲了一遍:沐源今日刚好出门,刚走出大门没多久,就看到几个人扛着着一个麻袋,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袋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跟上去,想看个究竟,他尾随那些人走了好久,走到一个偏远的宅院,那些人才停了下来。 沐源从门缝里面看见,那些人进了宅院以后,就把麻袋打开了,麻袋里面装着的,竟然是蒋艳,沐源见过蒋艳,因为她经常来找沐瑶,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 当沐源看到麻袋里面装的竟然是蒋艳的时候,他很愤怒,然后就直接踢开宅院的门,对着那几个人狠狠揍了一顿,才问清楚缘由,原来,是叶莹让他们把蒋艳绑走的,至于为什么要绑走蒋艳,叶莹没跟他们说,只说只需要绑走她一段时间,时间到了,就让他们放人。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一笔钱。 之后,沐源让人报了官,他担心自己妹子会出事,就急急忙忙抱着蒋艳赶了回来,回来以后就看到叶莹被自己的妹妹制服了。 蒋艳悠悠转醒,她睁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周围,最后,才看见坐在床前的沐瑶,她不解地道:“瑶姐姐,我怎么了?”她的记忆,停留在她正坐在自家马车上,要来护国将军府给沐瑶添妆,突然,就被人敲了一记后脑勺,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沐瑶看蒋艳醒来,紧张地道:“艳儿,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叔叔和阿姨交代呀。” “瑶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害我?”蒋艳刚醒来,还搞不清楚状况,不解地问道。 沐瑶把叶莹如何易容成蒋艳,想要加害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蒋艳听得脸色发白,要是沐瑶没有发现叶莹的诡计,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首先沐瑶会出事,然后就会查到自己头上,到时候,因为自己送的手环让沐瑶中毒了,那自己也是百口莫辩了,叶莹这招可真够狠的,不仅害了沐瑶,还让她们姐妹成仇,太毒了。 沐瑶看着蒋艳苍白的小脸,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艳儿别怕,瑶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蒋艳看着沐瑶,忽然难过地道:“瑶姐姐,那个七彩手环,是我寻了好久才寻到的,没想到就这么被她毁了,瑶姐姐,我要赶紧回去给你从新选礼物。” 沐瑶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那个手环,真是可善良的孩子,可想而知,为了寻那个手环,一定废了不少心思吧。 沐瑶轻声道:“傻瓜,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礼物呢,只要你没事,就是给了我最好的礼物了。” “不行,明日你大婚,我一定要给你添妆,现在天气还早,我再回家找找看,有什么好东西,我再拿来给你。”蒋艳固执地道。 沐瑶无奈,对着沐源道:“大哥,你帮我送艳儿回去吧,我要去找爹,让他给顺天府施加压力,不能那么轻易放过叶莹。” 沐源点点头道:“好,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她平安送回去。” “啊?小梅呢?她跟我一起来的,她现在在哪里?”蒋艳忽然想起自己的贴身丫鬟,刚才刚醒来,听到的事情又太过令人震惊,她几乎都把这事给忘了,如今平静下来才想起,自己的贴身丫鬟不见了。 “小梅?”沐瑶也是一惊,由于小梅跟小菊熟,平时蒋艳来找自己,小梅都是去找小菊一起玩的,所以蒋艳自己一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她才没有觉得奇怪。 沐瑶着急地道:“我们去你的马车上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好。” 三人一起来到停放马车的地方,掀开马车帘子一看,就看到小梅正在马车里睡得香甜,看来是被迷晕了。 叶莹之所以没有直接迷晕蒋艳,而是让人把她带走,是为了预防事情不顺利的时候,拿蒋艳威胁沐瑶,没成想,蒋艳却碰巧被沐源给救了,所以她才少了一个筹码。 蒋艳看到小妹,松了一口气,随后,沐源就把这主仆二人送回去了。 沐瑶看着马车离开以后,才去找了沐庭远,此时,沐庭远跟谢心兰正在客厅等着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自然已经知道了,沐庭远还跟严捕头去了一趟顺天府,找了顺天府尹。 谢心兰看到沐瑶,立即走上前去,激动地道:“你这孩子,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叫娘怎么办啊,那个叶莹可真是过分,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可恶至极。”随后又转头看着沐庭远道,“相公,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这么算了。” 沐庭远点点头道:“放心吧,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谢心兰看着沐瑶道:“小瑶,你明日就大婚了,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心情,有什么事,让你爹处理,首要任务,还是明天的大婚。” 沐瑶点点头道:“我明白。”确实,大婚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该受到惩罚的人还没有收到惩罚,比如林莲,她才是这件事的主谋呢。不过,目前叶莹被关起来了,估计她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等到大婚以后,再慢慢整治她也不迟,沐瑶心下想着。 太傅府内,叶太傅听了下人的禀报,气得摔了一个茶杯,他颤抖着胡子,指着叶莹的父亲叶锦宁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竟然要对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下毒?真是好啊……” 陈佳见叶太傅不想办法救人,还有工夫在这里训人,她急切地道:“父亲,当务之急还是把莹儿救出来吧,她一个女孩家家的,被关在牢里算什么事儿啊?” 叶太傅哼了一声:“哼,救人,说的容易,要如何救?她得罪了沐将军的女儿,而沐将军这个女儿,明日就要成为丞相府的大少奶奶,想要救出莹儿,谈何容易?” 陈佳脸色一白,惊慌地道:“父亲大人,让我进宫去求求贵妃娘娘吧,让她跟皇上求求情,也许莹儿就有救了。” 叶太辅看了陈佳一眼,道:“你去找霜儿,不是想害她么?她这些年,一直在皇上面前表现得温柔娴淑,通情达理,你现在去让他叫皇上徇私,你觉得她会这么做么?” 叶锦宁夫妇听了叶太傅,真是六神无主了,叶锦宁道:“不行,我得去求求顺天府尹,我跟他还算有些交情,让他通融一下。” 叶太傅哼道:“都别给我去丢人了,你以为顺天府尹敢得罪沐庭远和凌丞相么?你们要求的,不是皇上,不是顺天府尹,而是沐庭远。” 叶锦宁不敢相信地道:“爹,我求他,他就会放过莹儿么?” 叶太傅叹口气道:“你如今去求他,他肯定不会理你的,明天他要嫁女儿,你现在去打扰他,他会更生气,还是等明天过后,等他的女儿大婚了,你再去求他吧,就让莹儿在牢里忍一忍吧。” 叶锦宁觉得自己的父亲说得有道理,沐庭远再怎么生气,等过段时间,也会气消了的,总归是同僚一场,他应该不至于做得太绝。于是,他只得点头道:“那就听父亲的安排吧。” 叶太傅看着陈佳道:“好了,你去收拾些东西,去看看莹儿吧,把要用的东西给她带去,尽量让她在牢里少吃些苦。” “是,父亲大人,儿媳这就去。”陈佳抹了抹眼睛,收拾东西去了。 顺天府的牢房内,叶莹心急如焚,她想要逃出去,无奈,顺天府的人看得太紧,她再不出去拿解药,毒性就要发作了,等到毒性发作,就算她服用解药,也恢复不到从前,这可把她急坏了,现在只能盼着自己家人来看她,给她拿解药来了。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牢房里传来了响动,只听得牢头道:“叶夫人,您探监可不要呆太久了,顺天府有规定时间的。” 陈佳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快带我过去吧。” 叶莹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激动不已,她大声地喊道:“娘,娘,我在这里。” 陈佳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赶紧跑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在牢房里狼狈的样子,平日里梳得整整齐齐的乌丝此时有些凌乱,一张涂了脂粉的脸此时已经花了,看起来糟蹋极了,她心疼地道:“莹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说完,就落下泪来。 叶莹看到自己的母亲哭泣,赶紧大声道:“娘,您先别哭,赶紧回家去帮我拿解药来。” 陈佳惊愕地道:“什么解药?” “娘,您先别问,赶紧回去拿,再晚就来不及了。”叶莹急切地道。 “好好,你放在哪里?我这就去。” “就在我的梳妆盒里面第二格,里面有个白色的小瓷瓶,你赶紧去拿给我。” “好,你等着,娘马上去拿。”陈佳看女儿急切的样子,丝毫不敢怠慢,匆匆赶回家去了。 陈佳匆匆赶回家去,按照叶莹的描述,终于找到了叶莹说的那个瓶子,她再次回到牢房,拿出瓶子,想要递给叶莹,突然,她的手不知道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她手一松,瓶子摔在了地上,她刚想弯腰去捡,突然,一个黑影挡在了她面前,拾起瓶子,迅速消失在牢房里,她甚至连黑影的脸,都没有看见…… 叶莹看到解药被人拿走了,绝望地尖叫:“啊……我的解药……” ------题外话------ 今天九千哦,我是勤劳的好孩子,夸夸我吧,哈哈,当我抽风得了……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七十八章 一起变丑 叶莹的尖叫惊动了看守的人,牢头走过来,大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莹看着来人,大叫道:“牢里有贼,偷了我的东西。” “什么?有贼?在哪里?” “跑了。” “你开什么玩笑,老子一直在外面守着,苍蝇都飞不进来,贼怎么可能进得来,你少耍花样。”牢头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走开了。 叶莹没有了解药,颓败地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陈佳看着自己的女儿,着急地道:“莹儿,你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什么要解药?” 叶莹留着泪,看着陈佳道:“娘,女儿完定了,女儿不要活了。”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陈佳晃动着叶莹的双肩,急得不行。 “女儿中了‘容颜改’,过了四个时辰不服用解药,就会变成丑八怪了。”叶莹绝望地道。 “什么?‘容颜改’?那不是你师叔配制的毒药么?你怎么会中了这个毒的?”陈佳惊讶地道。 ‘容颜改’,是江湖上一个叫王毒仙的人研制出来的毒药,中毒之人,必须在四个时辰之内服用解药,否则,无论是多美的容颜,都会消失,变成令人不忍目睹的丑八怪,所以,王毒仙才给此药取名叫‘容颜改’。 叶莹绝望地抚了抚自己如今还美艳无双的脸蛋,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变成丑八怪,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抱着陈佳,哭道:“娘,你给女儿找一杯毒酒来吧,我不要活了,让我保持原来的样子死去吧,我不要变成丑八怪,我宁愿死了。” 陈佳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她喃喃地道:“莹儿,不要死,娘派人去找你师叔,药是他研制的,他一定有办法的,你先好好活着,等找到你师叔,你就有救了。” 叶莹的眼里有燃起了一丝希望,小心地道:“娘,是真的么?师叔真的有办法么?” “嗯,你相信娘,一定会有办法的。” “好,娘,你快点派人去找师叔,你快去。” “好好……娘这就去。” 叶莹看着自己的母亲离去,开始等待着毒药发作,这种等待,比等待死忙并好不了多少,要知道,原本美得倾国倾城的一个人,以自己的美貌而骄傲的一个人,突然要变得其丑无比,这是怎么样一种痛苦。 丞相府拢月阁内,凌言静静地坐在软榻上,状似假寐,室内拂过一阵微风,凌言睁开眼,就看到风烟站在他面前,他淡淡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公子,这是属下劫来的解药,是叶小姐急着要的。”风烟说完,摊开自己的手掌,手掌上赫然摆着一个小瓷瓶,正是叶莹在牢房被抢走的那一个。 凌言伸出修长,美如白玉的手指,轻轻捻过药瓶,打开瓶盖,轻轻闻了闻,随后,冷笑道:“‘容颜改’的解药,哼,竟然想让小瑶变丑?这回好了,让她自作自受吧。” “公子,沐小姐说,这件事的主谋是莲郡主呢。”风烟把从沐瑶那边得来的消息说了一下。 “林莲?嗯,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也跟着一起变成丑八怪好了。”凌言淡淡地道。 “变成丑八怪?公子,你也有‘容颜改’这种毒么?”风烟不解地道。 凌言淡淡地道:“没有。”他顿了一下道,“但是,我有‘容颜毁’啊,而且‘容颜毁’是没有解药的。” “容……容颜毁?”风烟震惊地道,怎么听这名字,比容颜改还要毒的样子? 凌言不理会他震惊的表情,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直接扔给风烟道:“拿去吧,只要让她沾上一点点就行了,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公子,沐小姐的意思是,等你们大婚以后,再慢慢收拾她。”风烟小心翼翼地道。 “嗯?小瑶是这么说的么?”凌言挑眉。 “是的,沐小姐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大婚更重要了。” 听了这句,凌言嘴角微微弯起,形成极其好看的弧度,连声音,都夹带着一丝丝的愉悦:“好,那就大婚以后再收拾她吧。” 风烟看着凌言的样子,心下暗叹,想着这世上,如果有谁能让公子笑,非沐小姐莫属了。 长公主府内,小陶附耳在林莲身边,轻声说了几句,林莲惊得站起来,她沉声道:“你说什么?叶姐姐被抓进顺天府了?” “是的,郡主,外面的人都在说,叶小姐假扮成蒋小姐,借着给沐小姐添妆的时候,试图投毒加害沐小姐,被沐小姐当场抓到,送进顺天府了。”小菊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林莲颓败的坐在椅子上,急切地道:“小陶,糟糕了,叶姐姐不会把我供出来吧,要是她把我供出来,我就惨了。” 小陶开解道:“郡主别紧张,就算叶小姐想要把你供出来,她也没有证据啊,毒也是她给的,也是她自己拿去的,不关您的事。” 林莲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到时候,反正我是死也不会承认就对了。” 林莲站起来,道:“小陶,我们去看看叶姐姐吧,怎么说,她也是为了帮我才被抓的。” 小陶点点头道:“是,郡主。” “你去准备些吃的用的来,我们给她送过去。” “是,郡主,您稍等。” 林莲来到顺天府牢房的时候,叶莹正呆呆地坐在地上,林莲轻声叫了一句:“叶姐姐,你还好么?” 叶莹看到林莲,有些恨恨地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还有脸来。” “叶姐姐,我……”林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后,她着急地道,“叶姐姐,你别着急,我会找人救你出去的,我去找我娘,让她去求皇上,让她放了你。” 叶莹冷笑道:“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有用么?我马上就要变成丑八怪了,以后还怎么能见人?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还的。”叶莹越想越气,要不是林莲老是想着嫁给凌言,她就不会去帮她害沐瑶了,她也不想想,她自己就恨沐瑶恨得要死,就差没找到借口去害人家而已,如今出事了,倒是把罪名安在林莲头上了。 林莲无辜地道:“叶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你自己说要帮我的,毒药也是你给的,到头来反而怪到我头上,这不公平。” “不公平?哈哈……你跟我讲什么公平?我中毒了,而你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这样就公平?”叶莹大笑,突然,她眼神一冷,趁林莲不注意的时候,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快速打开瓶子的塞子,把瓶口对着林莲,甩了过去。 白色的粉末粘在了林莲的脸上,林莲尖叫:“叶姐姐,你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叶莹,脸色苍白如此。 叶莹哈哈笑了一下,道:“这下好了,有人跟我一起变丑了。” 林莲着急地道:“叶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你快给我解药。” 叶莹冷笑道:“你白痴么?要是有解药,我早就服用了,何必还要报复你?” 林莲听了叶莹的话,直接晕了过去,小陶着急地叫道:“来人啊,郡主晕倒了。” 牢头走过来,无奈地看了林莲一眼,想不明白这些千金小姐怎么动不动就晕,无奈,只得让人把她抬了回去…… 夜里,顺天府的牢房内,叶莹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睛紧闭着,想来是累得昏睡过去了。突然,脸上传来一阵刺痛,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心下明白,这是毒发作了。 牢房里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就算有镜子,她应该也没有勇气看了吧,疼痛从脸部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她痛得紧咬牙关,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她怕她现在丑陋的样子,会被别人看见,尽管自己看不到,她心里也明白,此时,她一定已经变丑了。 疼痛持续了很久,她把嘴唇都咬破了,但是,身上的疼痛还没有结束,一阵一阵强烈的痛感侵袭着她的神经,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半夜,巡夜的老头提着一个灯笼,在牢房里走动,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叶莹时,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叫:“啊……鬼啊……” 其他看守的人,听到声音,赶忙走了过来,大声道:“鬼?鬼在哪里?” “在这里。”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叶莹。 众人往地上一看,就看到一个歪眼睛,歪嘴巴,没有鼻梁,两个鼻孔朝天,脸上皮肤像橘子皮一样凹凸不平的女子倒在地上,他们惊恐地道:“天啦,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 “不知道啊,之前这里不是关着京城第一美人么?怎么变成了这个丑八怪?”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叶小姐逃走了么?” “不知道啊,我们守了一整天,也没见什么动静啊,除了叶夫人来看了叶小姐之外,今天牢房都没有人来探监啊。” “别愣着了,赶紧报告大人吧。” “是是……犯人跑了,咱们谁都脱不了关系,还是赶紧报告大人去抓人吧。” 也许是旁边的吵闹声,把叶莹吵醒了,她睁开那个已经变形的眼睛,坐起身,看着站在她旁边围观的人,恼怒地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闹哄哄的。”想来,叶大小姐昏睡刚醒,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醒来还带了起床气。 大伙儿听了叶莹的话,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怎么这个人的声音,跟叶小姐一个样,一个看守的士兵小心翼翼地道:“你是叶小姐?” “废话,你狗眼瞎了么?连本小姐都不认识了?”还是一如既往高傲的声音。 叶莹的话刚说完,几个看守的人齐齐一个踉跄,差点齐齐倒作一堆。 “啊……太可怕了……”一个士兵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京城第一美人变成了丑八怪,丑成这样,怎么还有勇气活下去啊……” “呀呀,天下奇闻啊,哥们,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得去跟其他兄弟说道说道,这他娘的太邪门了。” “对啊对啊,太邪门了。” 叶莹听了这些人的讨论声,似乎终于想起什么来了,她惊恐地看着那几个人道:“你们滚,赶紧滚,不要看我。”她惊恐地一直往墙角缩去,可惜,她的模样太丑,完全没哟了我见犹怜的模样,大家看着她的样子,都觉得想吐。 就在大家想要离开,不忍再目睹这个丑女的容颜的时候,顺天府尹刘怀安走了进来,他边走进来边开口道:“怎么回事?” “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小姐突然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一个狱吏小心翼翼地道。 刘怀安看了缩在墙角的叶莹一眼,也吓了一跳,这人实在是太丑了,不过,总归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马上他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们确定这个人是叶小姐?没有人进来偷梁换柱?”要是叶莹被人换走了,那他就麻烦了,沐庭远不断给他施加压力,让他一定要把人看好了。 “大人,那绝对不可能啊大人,咱们几个一直都在看守着,一刻都没有离开人啊。”狱吏们赶紧摇头否认道。 刘怀安皱了皱眉,对着自己的随从道:“你去太傅府,把叶尚书找来,看看他怎么说。”(注:叶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所以刘怀安就叫叶锦宁叶尚书。) 刘怀安的随从看着刘怀安,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您忘了么?沐小姐给作为证据的那个手环,上面沾了毒药,那毒药已经被验出来了,据说是一种会让人变丑的毒药,莫不是叶小姐自己不小心沾上了毒药,所以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听了随从的话,刘怀安恍然大悟,他点点头道:“嗯,本官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估计是这样无疑了,不过,你还是跑一趟太傅府,让叶尚书来看看,也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 太傅府内,叶尚书正准备就寝,突然听到门房说顺天府来人了,请叶尚书走一趟,叶锦宁一惊,看着自己的妻子道:“莫不是莹儿的毒发作了?”陈佳一回来就把叶莹中毒的事情跟丈夫说了,如今顺天府深夜来人,估计十有*是为了这事。 陈佳一听,差点没晕过去,纵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真正听到自己的女儿毒药发作的时候,她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颤着声音道:“老爷,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莹儿。” “嗯,走吧。”叶锦宁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穿戴整齐,与妻子一同出门去了。 当他们看到牢里的叶莹的时候,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活了大半辈子,真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 陈佳泪眼婆娑地看着叶莹,嘴里念叨着:“我苦命的孩子啊。”她如今说自己的孩子命苦,她就没有想过,要是她的女儿害人的诡计得逞了,苦命的就是别人的孩子了。 叶锦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毁了,他有些惋惜地看着叶莹,摇了摇头,自己女儿的容颜,连他这个当爹的都不忍目睹啊。 叶莹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也不说话,眼神空洞,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丞相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大家都在忙碌着准备明日凌言娶亲要用的东西。 倒是偏远的拢月阁,比较安静,凌言刚想入睡,突然听到了一丝响动,那声音很轻,几不可闻,凌言皱了皱眉,隐在暗处的风烟心中一紧,就看到风影走进来,低声道:“公子,来人超过三十人,似乎个个都是高手。” 凌言周身一冷,沉声道:“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又去无回好了。” 凌言话音刚落,就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晴姨等人听到响动,都躲起来,生怕给凌言惹麻烦,凌言看着走进房间的黑衣人,淡淡地道:“出去打,要是弄脏了我的新房,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边的冷意,来人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他们是死士,杀人,是他们的天职,可是面对这个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温凉无比的人,他们连骨头里,都透着一丝凉气。 说完,他也不等黑衣人有反应,缓慢地立起身,缓缓地越过黑衣人,往门外走去,天边现出一缕弯月,此时他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月华打在他身上,只觉得他的周围,也染上了一圈光华。 黑衣人看着凌言,竟然愣了神,因为凌言的反应,太过让人出乎意料,一般来说,面对别人要杀自己,不是应该惊慌失措么?他怎么反而怕他们弄脏了他的新房?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他能赢得了他们么? 领头的黑衣人沉声道:“给我杀。” 他话音刚落,其他人齐齐向凌言攻去,凌言手轻轻一抬,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软剑,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那柄软剑,发车森寒的光。 凌言把剑握在手中,眼睛静静地盯着剑尖,仿佛他这么看着,这剑尖,就能没入敌人的心脏。 待到黑衣人的剑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快速抬手,以让人无法躲闪的速度,把剑刺入了一个黑衣人的心脏,黑衣人还来不及发出一丝声响,就倒在地上了。其他黑衣人见状,心下震惊,他们根本看不出凌言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得他的招式很简单,但是却快得令人无法躲闪。 黑衣人见凌言只需轻轻一招,就放倒一个黑衣人,心下都凛然,但是,他们的天职不容得他们退缩,于是,他们把心一横,齐齐抬起剑,向凌言刺去,想着凌言武功再厉害,也不能一下子就刺死他们几十个人。 风烟和风影自然不会让凌言自己一个人于三十多号人对打,他们迅速加入战局,这些死士的武功,比以往他们碰到的刺客,要厉害许多,风烟一个对十个,也只是胜出一点点,风影的武功比风烟弱一些,他一个人阻挡着八个人的进攻,也是有些吃力。 除去风烟和风影分掉的十八个,凌言自己一个人与十六个人对打,过了半个时辰以后,围在凌言周围的黑衣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当凌言杀死最后一个围在他身边的死士时,风烟和风影已经解决了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半死士。 凌言厌烦地看了围在风烟和风影身边的黑衣人一眼,眼神一冷,迅速出招,用了一刻钟左右,所有的黑衣人都已经倒下了。 “公子,不用留活口么?”风影看凌言一剑刺穿一刻死士的心脏,有些不解地道。 凌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死士一眼,淡淡地道:“这是上官武的七十二死士中的一半,他们左肩上,有特殊的标记。” 风影走过去,拉开一个死士的衣服,只见黑衣人的左肩上,赫然纹着一只蜈蚣,他又看了其他的死士,基本都是一样,他佩服地看着凌言道:“公子,你真是太神了,连这个你都懂。” “上官武肯定没想到他们会失败吧,所以才敢出动这么有标志性的死士来对付我。”凌言不屑地道,“不过,就算有标记,别人也不知道这是他的死士,因为,他的这些死士,是在许多年前秘密培养的。” “公子,他为什么老是要刺杀你,难道他知道你对他会造成威胁?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风烟不解地道。 “不过是怕丞相府跟护国将军府联合起来帮上官煜罢了,虽然如今他做了太子,但是人心还不齐,所以,他必须做好防范。”凌言不以为意地道。 风烟点点头,随即道:“公子,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凌言厌恶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丢给风烟,淡淡地道:“化掉吧,省得收拾。” 风烟接过瓶子,把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在每个尸体上面,只见尸体慢慢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一滩水。 “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不要残留一丝血腥味,不要被小瑶闻见。”凌言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打心里不想让沐瑶知道,这里经历过一场厮杀,因为,他觉得这些肮脏的尸体,会玷污她那温暖的笑容。 “是,公子。” 风影看着凌言,轻声道:“公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想到上官武屡次派人加害凌言风影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趴了他的皮。 凌言挑眉:“谁说算了?等大婚过后,再慢慢收拾他,做下的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属下明白了。”对于公子还说,没有什么事情,比明日的大婚更重要吧,所以,就算是上官武做了这么可恶的事情,他还是能暂时把事情放到一边,风云呢暗暗想道。 太子府内,上官武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最后,他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梁松,沉声道:“梁松,我们的人出发了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梁松小心翼翼地道:“回太子殿下,已经去了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我培养了十几年的人,杀一个纨绔公子,去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回来?”上官武不敢置信地道。 “殿下,要不,属下派人去打探一下?”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是,殿下,属下这就让人去。” 过了许久,梁松带了消息回来,他低声道:“太子殿下,我们的人全部不见了,丞相府内,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 “什么?这可是邪门了,这怎么可能呢?”上官武低声吼道。 梁松看了上官武一眼,低声道:“太子殿下,属下怀疑,我们的人全部遇害了。” “遇害?那尸体呢?丞相府真的一点打斗痕迹都找不到?你没有弄错?” “没有,我们的人潜入凌言住的院子,院子里面到处都是红绸,是为了明日凌言大婚而铺就的,也闻不到一丝血腥味。”梁松把打探回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上官武颓败地坐在椅子上,低声道:“梁松,也许,我们都被凌言给骗了。” “太子殿下,您是什么意思?” “凌言,也许根本不是纨绔公子,他也许比我们想到的还要厉害得多。” “您的意思是,他这些年纨绔不化,都是表象?” 上官武点点头,沉声道:“是的,他骗了所有人。” “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还要派人去杀他么?” 上官武摇了摇头:“我的七十二死士,已经死了一半,这个代价太大了,现在,只希望凌言不要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所为才好,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们树立了一个可怕的敌人。”短短两个时辰,不但消灭了他的三十六个绝顶死士,还把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梁松站在一旁,默默无言。 上官武不知道的是,凌言这辈子,只会是他的敌人,这是他的母亲二十年前种下的果。而他后来所做的事情,使得凌言更加恨他,日后更加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题外话------ 呼呼,一口气整治完两个渣女,思缘心里痛快了,明日就安排言少和小瑶大婚,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七十九章 大婚喜嫁 大婚的前一夜,沐瑶刚入睡不久,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因为,凌晨已经过了,已经迎来了第二日,正是她大婚的日子,她要早早起身,沐浴净身,梳妆打扮,准备让人抬上花轿,嫁给她的如意郎君。 沐瑶还在迷迷糊糊间,就被人拉着端坐在椅子上,全福人笑盈盈地走过来,笑道:“沐小姐,老身来给您开脸了。” 全福人是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女子,她脸上端着慈祥的笑容,看起来很是亲切,一张脸上已经留下许多岁月的痕迹,深深浅浅的皱纹呈现在脸上,她的笑容让人看着很舒服,很有喜感。 沐瑶抬头看了全福人一眼,努力扯出一丝微笑,随即点点头,又忍不住闭上眼睛,听说开脸的时候有些疼,毕竟是要把脸上的绒毛拔掉,说不疼是不可能的,不过,沐瑶实在是太困,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全福人也不恼,还是保持着她那慈祥的笑容。 全福人在沐瑶的脸上擦了一些白色的粉,然后就拿起搓好的棉线,在沐瑶脸上一张一合,沐瑶只听得脸上有细微的‘嘶嘶’声响,是脸上的绒毛脱落的声音,一丝丝微微的刺痛传来,沐瑶的瞌睡虫也跑走了,倒不是因为沐瑶贪睡,而是因为昨夜里想到要大婚了,太过紧张、激动、兴奋、茫然,总之各种感觉都有,直到深夜里都没有睡着。然后刚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喊醒了,如今,脸上的刺痛倒是让她清醒了。 全福人手中棉线开开合合,用了半个时辰左右,总算是把沐瑶的脸清理了个一干二净,小菊体贴地拿了镜子在沐瑶面前晃了晃,估计是开了脸的原因,沐瑶只觉得自己的脸更加光滑了,还多了一抹淡淡的粉色,整个人似乎多了些娇态。伸手往脸上摸了摸,只觉得脸比平日还要光滑许多。 全福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笑眯眯地道:“现在时辰还早,新娘子先吃些东西吧,要不今日里可要到夜里才能吃东西,可是会饿的。” 沐瑶点点头,乖顺地应了,秋若和秋水端着膳食走进来,笑眯眯地道:“小姐,快点吃吧,要是饿着你了,姑爷可是会心疼的。” 沐瑶好笑道:“还没有拜堂呢,就开始改口了,你们会不会太急切了。” 秋若和秋水相视一笑道:“小姐,奴婢不急切,是小姐急切呀,也不知道是谁,激动得半夜三更不睡觉,拉着奴婢说了半夜的话来着。”不知道要成亲的人是不是都这样,自己总算是见识到了,秋若想想沐瑶昨夜里的情形,就觉得好笑。 沐瑶俏脸一红,假意生气地道:“好啊,你们两个竟然敢取笑我,待会我改变主意,不要你们陪嫁了,看你们还取笑我不?” 秋水连忙求饶道:“别呀,小姐,您可千万别抛弃奴婢啊,这种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事情,不应该是咱家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啊。” 众人听了秋水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沐瑶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真是皮实得紧,小心我收拾你。” “好了,小姐,您应该不紧张了,赶紧多吃点吧,饿肚子的感觉不好受呢。”秋若温柔地道。 沐瑶一阵感动,原来,她们故意逗她,是怕她紧张得吃不下饭呢。 沐瑶吃吃饱以后,全福人就开始为她梳头,只见她拿起梳子,轻轻散开沐瑶乌黑顺滑如锦绸的墨发,然后一面用梳子轻轻梳着沐瑶的墨发,一面轻轻唱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起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全福人唱得轻缓,但是一字一句很清晰,沐瑶只觉得全幅人的唱词很是动听,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家,眼里又忍不住有些酸涩,谢心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角也湿润了,沐瑶看着谢心兰,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声:“娘,女儿舍不得你。” 没到日子的时候,期盼着时间过快一点,因着对那人无尽的思念,如今就要出嫁了,倒是开始有些不舍了。 全福人笑道:“将军夫人快别落泪了,虽说掉眼泪是哭嫁,是帮忙压了福,可沐小姐嫁得如意郎君,想必日后必定是福气满满,今日里合该高兴才对呢,还是不要哭了罢。” 谢心兰抹了抹眼睛,勉强笑道:“您老说的是,合该高兴才对。”随即转头看着沐瑶道:“小瑶,你也别难过,言儿是个好的,娘相信,他会对你好的。” 沐瑶也笑了,她看着谢心兰道:“娘亲,女儿日后会常回来看您的,就算是嫁出去了,我也永远是您的女儿,您可别指望甩掉我。” 谢心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嗔了沐瑶一眼道:“你啊,娘亲怎么可能会甩掉你,巴不得你天天回来呢。” “娘,天天回来,那我肯定是在夫家过得不好。”沐瑶笑道。 “呸呸呸,快把这话吐了,说的什么胡话,你日后一定要过得好好的。”谢心兰说着,还假意在地上吐了几口,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谢心兰打赏了全福人,温柔笑道:“多谢了,真是麻烦您老了。” 全福人笑呵呵地道:“您能请我来,是我的荣幸,老身乐意之至呢。” 送走了全福人,谢心兰看着沐瑶道:“小瑶,现在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 沐瑶摇摇头道:“不用了,娘,您陪我说说话吧。”现在还能睡着才怪。 “好,娘陪着你。” 母女两所了一会儿话,秋若走过来道:“小姐,该沐浴了。” 沐瑶点点头,起身沐浴去了。 沐浴过后,就是梳妆,谢心兰笑盈盈地让沐瑶坐下,拿起梳妆台上的桃木梳子,轻轻为沐瑶梳着,谢心兰为了帮沐瑶把发髻梳得好看些,之前还找人教了许久。 谢心兰给沐瑶梳好了发髻,匀了妆,沐瑶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谢心兰一向喜欢打扮自家的女儿,这回为她上妆,并没有把她涂得太过鲜艳,而是恰到好处的白里有红,瓷白的肌肤,把眉毛衬得更加乌黑,黑白分明的大眼,更加炯炯有神,扑了粉的俏脸上,扫了一抹好看的腮红,漂亮极了。 谢心兰从锦盒中取出沐瑶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准备的嫁衣,只觉得嫁衣拿在手里,那种温软滑腻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她轻轻抖开嫁衣,就觉得室内顿时闪过亮眼的光芒,流光溢彩的布料,配上那金黄色的凤凰图案,简直是精美绝伦,美不胜收。 谢心兰看着这件精美的嫁衣,满意一笑,温柔地道:“来,把嫁衣穿上吧。” 沐瑶轻轻伸开手臂,谢心兰小心翼翼地把嫁衣套在她身上,生怕太过用力,弄皱了这世间难寻的宝物。 谢心兰满意地看着女儿穿上嫁衣,恰到好处的妆容,配上精美绝伦的嫁衣,此时的沐瑶,美得似乎有些不真实,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让人一看,就已痴迷。 谢心兰看着美艳的女儿,有一瞬间的恍惚,今日,女儿就要嫁人了,嫁做人妇后,要像其他女子一样,伺候夫君、侍奉公婆、孕育子嗣,再不是往日那个窝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女儿了,想到这些,谢心兰心里又开始泛起浓浓的不舍。 谢心兰拿过凤冠,轻轻地给沐瑶带上,沐瑶只觉得头上一沉,就被凤冠上的璎珞垂珠晃花了眼,这个凤冠,谢心兰在半年前就开始命人打造了,直到前几日才完工送过来,做工自是精致得没话说。 谢心兰命人取过镜子,让沐瑶照了照,沐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都快认不出来了,红裳如火、肌肤如玉,美得有些不真实,以往人家成亲,母亲为了增添喜庆,都喜欢把自己的女儿画得红艳艳的,样子有些渗人,可是谢心兰不同,她一直以来都以打扮女儿为乐,所以,她把女儿的妆画得很美。 谢心兰握着沐瑶的手,轻声道:“我的女儿,是最美的,今日,娘让你以最美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日后,无论你年华老去、青春不再、容颜已改,娘都希望他能记得,他娶你的这一日,我的女儿,是美丽无双的。” 沐瑶抱着谢心兰,心里的不舍像潮水一般泛滥开来。 “夫人,大小姐,花娇到了。”小丫鬟喜气洋洋地进来禀告。 谢心兰拍了拍沐瑶的手,轻声道:“别急,喜娘多催几次咋咱们才出去呢。” 不久,就听到敲门声,喜娘的声音就传来进来:“新娘子梳妆妥了么?吉时已到,该出门洛。” 喜娘催到第三次的时候,谢心兰才让人把门打开,沐瑶在丫鬟的簇拥下,缓步出了门。 待沐瑶走出去后,谢心兰抄近路来到前厅,等着沐瑶来拜别,沐庭远和谢心兰一左一右地坐着,眼睛直盯着缓步而来的宝贝女儿,眼神满是慈爱。 前厅还坐着许多送嫁的人,沐庭远在京城的亲戚并不多,上次因为沐婷奚落沐瑶,薛玉母女被谢心兰赶出去后,许久不敢到将军府来,今日自然会借着沐瑶出嫁的机会,特意上门来了。 沐庭开带了夫人儿子女儿来观礼,在这种大喜的日子,谢心兰自然没说什么,虽然上次沐婷说的话是过分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就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薛玉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今日他们一家人出现在护国将军府,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薛玉看着沐瑶,笑眯眯地道:“呀,小瑶今日可真美,像个天仙似的,二婶先恭喜你了。” 沐瑶笑了笑,说了声多谢二审。 沐瑶在京城的姐妹不多,算下来要好的就蒋艳一个,蒋艳自然是在送嫁姐妹的行列里,刘映雪和柳湘儿也来了,看着沐瑶,都欢喜地送上祝福。 薛玉为了讨好谢心兰,自然说要让沐婷也去送嫁,谢心兰也不好拒绝,点头默认了。 沐瑶跪下来,对着自己的父母磕了头,拜别父母,谢心兰自然又是少不得一通落泪,沐庭远宠溺地看着沐瑶,温柔地道:“小瑶,今日你出嫁了,但是,你永远是爹娘的女儿,无论什么时候受委屈了,都要回来娘家,有爹会为你做主的。” 旁人听得暗暗咂舌,哪家嫁女儿,都是叮咛女儿嫁过去以后,要好好伺候夫君公婆之类的,沐庭远倒是不同,竟然只顾着叮嘱女儿受了委屈要回来告状的,可想而知,他有多宠爱这个女儿了。 沐瑶眼中凝着一抹湿润,只需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了,她点头低声道:“爹,您放心吧,女儿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喜娘再次催促,说吉时到了,催着要新娘子上花轿,谢心兰有些不舍地握着沐瑶的手,轻声道:“好了,小瑶,可以出去了,我跟你爹送你出去。” 谢心兰说完,就把红盖头盖在沐瑶头上,沐瑶只觉得眼前落下一抹红,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了,只得由喜娘搀扶着她往前走,头上的凤冠有些沉重,直压得她脖子有些累,她每走一步,凤冠上的珠穗都抖动一下,耳边,就传来珠穗轻微的撞击声。一颗颗被串成珠穗的珍珠,在大红的盖头映衬下,泛着点点红光。 沐瑶在丫鬟婆子,送嫁的姐妹们的簇拥下,走出厅堂,沐源等在门口,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柔声道:“小瑶,大哥背你上轿。”说完,就把身子往下弯,沐瑶看着自己大哥瘦削但并不单薄的后背,只觉得心中温暖异常。 沐瑶点点头,轻轻伏在沐源的背上,沐源轻声道:“小瑶抱好了,大哥要起身了。” “嗯,抱好了。” 沐源稳稳地向前走着,沐瑶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大哥也经常背着自己到处去玩,逢人就说这是他的妹妹,脸上总是现出那种得意的表情。 想到这些,沐瑶心中的不舍再次又泛滥开来,沐瑶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让自己的哥哥多背自己一下,心中诸多感概,突然,沐泉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他委屈地道:“大哥真是奸诈,我还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他要走那么快呢,原来是为了赶在我之前背小瑶上花轿,我也想背小瑶上花轿呢,这太不公平了。”想到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机会就这么一次,他就觉得特别可惜。 沐瑶听了沐泉的话,刚才的伤感全部跑到九霄云外了,真的很想笑出声来,但是被她生生忍住了。 沐源不理会他,还是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向前走着,沐泉不乐意了,他看着沐源,以商量的语气道:“大哥,要不一人背一半路好了,你从前厅背到这里,已经有一半路了,接下来的,就由我来背,你觉得怎么样?” 沐源瞪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你怎么那么啰嗦?背小瑶上花轿,要一路走到底,这样她一生才能顺顺遂遂的,哪能中途停下来换人?” 沐泉委屈地道:“你自己可以背小瑶,自然这么说,照我说啊,我们两兄弟一人背一半路,还能给她积压更多的福气呢,证明咱家小瑶身子重,福气重啊。” 傍边的人听得忍禁不禁,想着这两个人到底是有多宠爱自己的妹妹啊,连背妹妹上花轿,都要争上一争,喜娘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她给无数人当过喜娘,像现在这样,兄弟两抢着背妹妹上花轿的,还是头一回看到呢。 跟在后面的沐婷,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她都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像沐瑶这么好命的人,家里人把她宠上天,要嫁的夫婿,也是把她宠上天,这太没天理了。 谢心兰听着自己的二儿子在旁边“捣乱”,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今日是你妹妹出嫁的日子,你严肃点。” 沐泉无辜地道:“娘,我很严肃啊,我一直很严肃地在跟大哥商量来着。” 沐瑶听得好笑,感觉自己这个二哥,就是一活宝,多伤感的气氛,他都能给你拍散去。确实,经沐泉一打岔,谢心兰心里的那丝伤感,早就消失无踪了。 沐泉的提议当然没有得到赞同,沐源一路把沐瑶背到了大门前。走出大门,入目就是一片红色,到处都是红绸,原来,凌言让人把京城都挂满了红绸,红毯从护国将军府,一直铺到了丞相府,这场面,实在不是一般的壮观。 护国将军府门口,站满了围观的人,人们看到那个伏在沐源背上的新娘子,她身上的嫁衣,晃花了所有人的眼,流光溢彩的火红绸缎上面,绣着金光闪闪的凤凰,凤凰绣得栩栩如生,仿佛就要飞起来一般。 张延隐在人群中,默默看着那个被兄长背在背上的女子,即使隔着红盖头,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脸上,是甜蜜幸福,暖如春阳的笑容。 他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今日将要嫁做人妇,将要达到幸福的制高点,他的心,有些酸涩,有些遗憾,有些感概,有些微疼痛,但更多的,还是祝福,小瑶,你一定要幸福,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沐源轻轻把沐瑶了下来,人们只觉得穿着嫁衣的女子,身姿秀美,看起来温婉端庄,美好得让人赞羡,举手投足间,风华无限,虽是隔着盖头,但是人们依然能感觉到,盖头下面,应该是一张娇美的容颜。 凌言坐在高头大马上,红色喜服加身的他,看起来更加英俊非凡,褪去了平日里在人前的懒散,此刻的他,嘴角微弯,俊脸上刚硬的线条,因看到那个女子而变得柔和。从看到沐源背上的那一抹红开始,他的眼睛,就一直追随着那个嫁衣披身的女子,眼里,柔软一片。 沐瑶透过纱织的盖头,隐约可看到那个端坐在马上的红衣男子,隐约看到他俊美如神的俊脸,脸上闪着耀眼的光芒,沐瑶微微抬头看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刚好与他对上,她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尽管隔着红盖头,凌言还是感觉到沐瑶在看他,他嘴角微微上扬,弯成好看的弧度,差点没把那些看热闹的姑娘们,迷晕了过去。此等风华,此等姿容,当真是芝兰玉树,俊美无双。 围观的姑娘们只觉得自己的心,有小鹿乱串,然而,当她们看到那个嫁衣披身的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颗疯狂跳动的心,突然就这么尬尴地顿住了。是啊,这个俊美如神赐的男子,今日是新郎官,马上,他就成为了别人的夫了,任你芳心如何凌乱,他已是别人的了。 “吉时已到,请新娘子上轿。”喜娘的声音夹带着欢喜,在人群中传开来。 喜娘的声音,仿佛有引导作用,大家齐齐向停放着的花娇看去,突然,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天啊,十六抬大轿。” 于是,沐瑶还没上轿,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天啊,十六抬大轿,我活那么老,还没见过这等阵势。” “是啊是啊,一直听说言少宠爱沐小姐,没成想,竟然疼宠到这种程度。” “这十六抬大轿算什么啊?你们不知道吧,言少给沐小姐的聘礼,把整个护国将军府都摆满了呢。” “真的?有那么多么?” “呵呵,就算没有,也差不多了。” “你们不知道吧,京城现在到处都挂满红绸了,今天一早我起来,就看到到处都是红绸,天啦,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言少要娶亲了呢。” “对对,不只是这样,从丞相府到护国将军府,一路上都铺着红地毯呢,那地毯,我偷偷走上去踩了踩,触脚绵软,绝对是上好的料子啊。” “真的么?等他们婚礼结束了,我们偷偷拿几块回去,放在家里垫垫脚也是好的。” “不错不错,如果没拿到,就可惜了,所以,明天咱们一定要赶早,趁人家没撤掉之前,拿一些回去才是。” “嗯嗯,就这么办。” …… 于是,铺在地上的红地毯,已经被很多人开始打着注意了。 这边议论声不停,那边婚礼仪式还在进行,喜娘小心翼翼扶着沐瑶上轿,凌言翻身下马,对着沐庭远和谢心兰一拜,恭敬地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沐庭远赶紧把凌言扶起来,嘴里念叨着:“好孩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快起来吧。” 凌言满意地看了花轿一眼,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率先向前走出。 长长的送嫁队伍,几乎晃花了人们的眼球,一台台裹着红绸的嫁妆,被缓缓抬入丞相府,一开始,人们还在慢慢数着,看看到底是有多少台嫁妆,到最后,人们实在是数不下去了,因为嫁妆实在是太多了,前面的已经进了丞相府,后面的嫁妆才刚刚从护国将军府抬出来,这等阵势,皇上嫁女儿,都不一定能赶得上。 花轿行走了两刻钟左右,轿子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一阵“霹雳拍啦”的炮竹声。 喜娘掀开外面一层轿帘后,沐瑶就听到“咄咄咄”三声箭响,沐瑶只觉得面前亮堂了些,是凌言把里面一层轿帘射下来了。 沐瑶下轿以后,手里就被塞进一条喜绸,想到喜绸的另一端,是凌言在拽着,沐瑶心中一阵甜蜜,两人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两人一起跨过院子里的马鞍、火盆等物后,才来到了正厅。 接下来就是拜堂了,拜完堂后,司仪高呼一声:“送入洞房。”凌言和沐瑶就被推搡着往新房走去,大家都嚷道要看新娘子,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往新房走去。 沐瑶走到新房,正襟危坐地坐在床沿,喜娘拿过秤杆,递给凌言,笑眯眯地道:“新郎揭盖头罗。” 凌言看着那个静静坐在床边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他走过去,接过秤杆,轻轻挑开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女子正睁着一双亮如星子的杏眸看着她,肌肤白里透红,粉嫩得像是初开的花骨朵儿,娇美的红唇,微微勾起嘴角,正对着他,展现着她一贯暖如春日的笑容。 凌言心下一紧,恨不得对着那红艳艳的娇美红唇吻上去。 “新娘子好漂亮啊。”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凌言这才意识到有旁人在场,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随即就出门去了。 凌言走出去后,自然有人来引导沐瑶认亲,认完亲后,房间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待众人走出去后,蒋艳走到沐瑶身边,兴致勃勃地道:“瑶姐姐,你这个院子真不错,看看这床,这桌子,天啊,都是紫檀木打造的,瑶姐姐,这言少到底是有多富有啊?” “何止这些,你没发现么?言少竟然用红宝石来铺地,真真是太奢侈了。”柳湘儿也插话了,一脸羡慕的样子,语气说不出的激动。 “嗯,我发现了,院子里面的名贵花草,比我爷爷的花园里面的花种类还要多,要是被我爷爷看到,非得羡慕坏了。”刘映雪也在一旁激动地道。 沐婷看大家都看夸赞着凌言这个院子,勉强笑道:“姐姐真是好福气,言少对你可真用心。”此时,她心里嫉妒坏了,恨不得自己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这个院子里面的布置,还有这个房间的摆设,简直看花了她的眼,太富贵了,也许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福气享受这些吧,想到这些,她胃里就不断冒酸水。 沐瑶好笑道:“瞧你们激动得,这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罢了,他那个人呀,就是舍得浪费。” 沐瑶的笑,沐婷看在眼里,就觉得很假,她就不信,沐瑶会不喜欢这些东西,估计心里都快乐坏了,还表现出一幅不在意的样子,太恶心了。 倒是蒋艳,听了沐瑶的话,点点头道:“瑶姐姐说的对,言少对瑶姐姐好,那才是最重要的。” 刘映雪接话道:“那还用说,在京城,谁不知道言少把瑶姐姐宠到骨头里,是个女人,都忍不住羡慕了。” 柳湘儿双手托腮,羡慕地道:“哇,要是我也找到一个这么宠我的男人,我都死而无憾了。” “呸呸呸,柳小姐,我家小姐大喜的日子,您说什么死啊活的,多不好啊。”小菊听了柳湘儿的话,赶紧走进来出声道。 柳湘儿赶忙捂着自己的嘴道:“啊,我不说了,瑶姐姐,我错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是说我自己呢。” 沐瑶失笑:“你别给这臭丫头唬住了,没事的,照我说啊,你会找到一个宠你的男人的,我家沐二公子,也是很好的男人呢。” “瑶姐姐……”柳湘儿羞红了俏脸。 几人正在笑闹着,就有小丫鬟来领送嫁的姐妹吃酒去了,按照规矩,送嫁的姐妹吃完酒就回去了。 蒋艳等人出去后,房间里面立刻安静了下来,秋若走进来,轻声道:“小姐,让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沐瑶点点头,秋若为其轻轻取下凤冠,沐瑶只觉得头一轻,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她不由得轻轻舒了口气。 秋若端来一盘清水,细细地为沐瑶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露出她原本白皙嫩滑的肌肤来。 沐瑶梳洗完后,继续坐在床上等着凌言,因为,要等着喝过交杯酒之后,才能吃东西,此时,她只觉得胃里空得厉害,心里期盼着凌言快点回来。 许是听到沐瑶心中的期盼,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沐瑶一听,就知道是凌言回来了,果然,片刻后,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凌言走进来,看到沐瑶静静地坐着,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凌言一推门,沐瑶就抬起头,对着他甜甜一笑道:“你回来了。”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章 洞房花烛 这种语气,这种动作,就像是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女子,像是他们不是今日里成的亲,而是很久以前,就是夫妻了。 凌言心中一暖,轻声道:“小瑶可是饿了?快点过来喝交杯酒,然后吃些东西吧。” 凌言听说新娘子要喝完交杯酒才能吃东西,他也不敢在外面多待,再者,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来看看自己的新娘呢。 沐瑶委屈地皱了小脸,随即点点头道:“嗯,好饿了,这种规矩定得真是不公平,你在外面吃吃喝喝,而我要在这里饿肚子。” 凌言听得好笑,又有些心疼,然后把她拉到桌子旁,温柔地道:“嗯,我这不是来了么?过来坐吧,我再陪你吃些。” 沐瑶点点头,坐了下来,凌言倒了两杯酒,自己拿一杯,一杯递给沐瑶,轻声道:“来,把这杯酒喝了。” 沐瑶接过凌言递过来的酒,和他一起交叉着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满嘴都是香醇的酒香,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让她的小脸又红了几分,只看得凌言口干舌燥,恨不得马上把她拆吃入腹才好。 不过,想着她饿了一整天,他压下心内的躁动,拿起筷子,给她夹菜,不多时,就把她面前的碗堆成了小山,沐瑶实在是饿了,开始认真地吃了起来。 饭后,凌言吩咐人撤了碗筷,轻声吩咐道:“去外间候着吧,我不习惯有人守夜。” “是,大少爷。” 众人退下去以后,房间立刻安静了,连外间,都没有什么响动,沐瑶看着凌言看自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热,她心下一颤,轻声道:“还没洗漱呢,怎么就让人都下去了呢。” 凌言轻笑道:“无妨,让为夫的来伺候娘子。”说完,还真的去打水来,仔细地伺候沐瑶洗漱。 沐瑶看着他动作优雅地拧了毛巾,要为自己梳洗,她轻笑道:“这么俊美的公子,做着伺候人的活,原来竟是这么赏心悦目。” 凌言点点头道:“嗯,那是,伺候自己的娘子,当然赏心悦目了。”他仿佛叫娘子叫上瘾了,一口一个娘子地叫着。 伺候完沐瑶,他自己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拉着沐瑶在床边坐了下来。 凌言定定地盯着沐瑶看,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没见到的都补回来,沐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你怎么这么看着人家?” “因为我娘子好看啊。”凌言低声道,此时的沐瑶,因喝了酒的缘故,整张脸都透着惑人的粉红,杏眸明亮如夜空中的星子,闪着明亮的光,一张小嘴由于不满于凌言的注视而微微嘟起来,像是无言的邀请,终于,凌言再也按捺不住,把她搂入怀中,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红唇。 四唇相贴,那种熟悉的触感席卷而来,纵然两人吻过无数次,但是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那种美妙的触感,香甜的滋味,让两人深深沉溺其中。 良久,凌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他的眸中,仿佛一团火在烧,直烧得沐瑶脸红心跳。凌言轻轻抬手,把她头上的所有装饰品全部取了下来,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顿时倾泻而下,乌黑柔软的发,自然地披散下来,只让她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凌言抚了抚她顺滑的发丝,有些爱不释手地抚弄着,他的手指在她发间顿了一下,一小撮头发落在凌言的手中,凌言小心翼翼地把头发拿在手里,随后,从自己束着的墨发中,轻轻取下一小撮,跟沐瑶的发并在一起,麻利地打了个同心结。 沐瑶温柔地看着他麻利的动作,想着有些人天生就是能耐,连第一次做的事情,都能那么熟练。 凌言把两个人的头发扎成的同心结放在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香囊中,温柔地道:“小瑶,从现在起,我们就是结发夫妻了,我们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永不分离,好不好?” 凌言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想要看到那个女子含羞带怯地点头,哪知,沐瑶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凌言眉头皱了一下,刚想开口,沐瑶那魅惑人心的话语就从嘴里缓缓吐出:“不只是一生一世,我想要这辈子,下辈子,再下下辈子,甚至生生世世,都想要和你在一起。”沐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张脸顿时红成了火烧云,但是,这是她心内最真实的想法啊,这么好的男人,不把好几辈子都定下来,如何能甘心? 听了沐瑶的话,凌言低低地笑出声,声音如冰珠落盘,动听异常,他的目光,比先前又柔和了几分,他满足地把沐瑶搂进怀里,轻声道:“这可是小瑶说的,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一定不能反悔哦。” 沐瑶脸蛋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还有他因为轻笑而微微震动的声响,满足地轻叹一声:“傻子才会反悔呢。” 凌言又笑了,他那一笑,如春日里百花盛开,美得令人恍惚,沐瑶看痴了,她呆呆地道:“怎么可以有人长得好看成这样?这还有天理么?这个样子走出去,还不把琅月的姑娘都迷晕了么?”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 凌言低笑一声,轻声道:“我只需要把我的娘子迷晕就够了。” 沐瑶抬手,揉了揉他的俊脸,把他的脸揉得变了形,才轻声道:“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这样笑,听到没有?”她可不想整日里被他的烂桃花折腾。 “是,娘子,以后只在娘子面前这样笑,请问娘子,现在可以就寝了么?为夫饿了。” “你饿了刚才为什么不多吃点,嗯……”沐瑶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他全数吞入腹中,他离开她的唇少许,魅惑地道:“我是想吃小瑶了。” 沐瑶的脸腾地一下就变得通红,她羞涩地看着他,紧张得手足无措起来。 凌言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蛊惑地道:“小瑶别怕。”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心地安抚着。 沐瑶轻轻地点了点头,羞涩地环上他的腰,下一刻,热吻再次袭来,凌言大手一挥,火红的帘幕徐徐落下,遮住了满室的春光。 沐瑶出嫁之前,谢心兰给她看了小册子,她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想到那些羞人的画面,她觉得自己的脸在火辣辣地烧着。 “小瑶在想什么?”男子的声音轻轻地传出,怎么这个小女人这么不认真呢?这个时候还能分心。 “在想娘给我的小册子。”沐瑶傻呆呆地回答。 凌言闷笑了一下,轻声道:“嗯,是么?为夫还没得看过呢,看来还得娘子指导一下才行。” 沐瑶的脸,因为凌言这一句话,更加火辣辣地烧起来,她喃喃地道:“我不会。” 凌言低声地道:“既然不会,那就认真点,让为夫的跟你一起切磋切磋,嗯?再敢给我分心,明天就让你下不来床。” “你行么?”沐瑶继续呆呆地道,连小册子都没看过,她还真有些怀疑。 这样一句话,无疑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挑衅啊,凌言奸笑道:“嗯,别急,为夫会让你知道我行不行的。” “啊,嗯……”然后,被厚厚的大红帘幕遮挡着的大床上,没有了声音,许久后,又听到低低的娇吟,当大红的喜服徐徐滑落床边的时候,就听到沐瑶发出一声痛呼。 凌言看着小脸皱成一团的小女人,紧张得脸上直冒汗,他哑着声音道:“小瑶,你还好么?” 沐瑶感觉到一滴滴温热的汗水滴到自己的脸上、肩上,她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瞅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感觉到他的隐忍,终于,她环上他的腰,轻轻点了点头。 在她点头的那一刻,他的意志力终于决堤,再也承受不住般,开始了那亘古的律动。 夜半,男子的声音轻轻传出,只见他精神抖擞地道:“娘子,你觉得为夫怎么样?行不行?” “嗯,你行,你太行了。”女子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 “可是,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觉得不是很有诚意呢?看来还是不够行,要不咱们继续?” “不,求你,不要了,我好累。” “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你叫声相公来听听,我就考虑一下。” 只见女子睁开迷茫的眼,看在他眼里,只觉得她美艳如斯,摄人心魄,她低低地开口道:“好相公了,我好累,我们睡吧。”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只听得他身子一颤,不过,看到她几乎要晕过去的娇弱模样,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他在她身侧躺下,然后把她拉进怀里,温柔地道:“好,你睡吧。” 听了这句话,沐瑶像是得到了解放般,沉沉地睡去,只不过在入睡前,似乎迷迷糊糊听到他低喃:“小瑶的身子怎么这么弱呢,看来,以后得好好锻炼才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零星的光点打在大红的纱帐上,微风轻轻吹拂着柔软的大红纱帐,只把那洒落的金光晃动得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大红纱帐遮挡住的床上的女子,轻轻颤动了一下长长的如羽扇的睫毛,睁开了迷茫的双眼,她一睁眼,就看到那个俊美如神的男子,正温柔似水地盯着自己,她动了动干涩的嗓子,轻声道:“相公,早啊。” 这一声相公,叫得男子的身子颤了一下,只觉得那股熟悉的躁动,又开始蹭蹭地往上冒,也许她不知道,她如今睁开迷茫的睡眼,样子慵懒得像是餍足的小猫咪,嘴里发出的甜甜糯糯的嗓音,说不出的撩人,他哑着声音道:“娘子,这么早就如此诱惑为夫的,可是要负责的哦。” 听了凌言的话,沐瑶俏脸一红,想到昨天夜里的刻骨缠绵,心又开始不规律地狂跳起来,她嗔了他一眼,羞恼地道:“你还说。” 只是这样的嗔视,更让她多了几份媚态,凌言把她抓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低喃着道:“小瑶,要不今日咱不起床了,好么?” 沐瑶心颤了颤,紧张地道:“你……你别乱来,赶紧起身,还要起来敬茶呢。” 他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哀怨地道:“小瑶这话我不爱听,你是我的娘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啊,怎么就成了乱来了呢?” 沐瑶对于他的胡搅蛮缠,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低声道:“赶紧起身,要不以后你都休想再碰我了。” 凌言这回倒是不敢再逗她了,赶紧坐起身来,随后又看着她温柔地道:“小瑶还痛么?要不要沐浴?我命人准备了热水。” 经他一说,沐瑶才发现腿间确实有些疼,她羞涩地点点头道:“好,让人抬水进来吧。” 凌言迅速穿戴整齐,然后走出门去,轻声对着丫鬟吩咐了一句,复又走了进来,看到沐瑶伸手拿衣服,准备往身上套,他轻声道:“小瑶不必穿了,浴盆就在屏风后面,等下直接沐浴就好了。” 沐瑶羞涩地点点头,拿起一张薄被,把身子包裹起来。 这时,秋若和秋水走进来,欢喜地道:“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沐瑶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是,小姐,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您有事就叫一声。”秋若体贴地道。 秋若出去后,凌言连带被子一起,把沐瑶抱了起来,沐瑶低呼一声,小声地道:“嗯,我可以自己来。” “为夫的喜欢伺候你。”说完,就抱着她走到屏风后。 此时,浴盆里的水正冒着热气,沐瑶看着浴盆里面的水,更加觉得身上黏腻得厉害,她动了动腿,想要下来。 “别动。”凌言低声道,随后轻轻把沐瑶身上的锦被一扯,挂在屏风上,沐瑶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脸瞬间如火烧,她刚想瞪他,身子已经没入了温热的水中,顿时,只觉得身上一阵舒爽,再也不记得埋怨他了。 沐瑶看着凌言站在一旁,轻声道:“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凌言坏笑道:“其实,我想跟娘子一起洗。” 沐瑶瞪了他一眼道:“不行。”一大早就洗鸳鸯浴,这也太什么了吧,要是真的如了他的意,看来今日就真的不用起了。 “为什么不行?可我昨晚明明听到你说我很行。”凌言大言不惭地道。 “咳咳……”沐瑶惊得身子晃了一下,整个人没入了水中,被水呛到了,赶紧抬起头来,一阵猛咳,“你,你怎么那么厚脸皮。” 凌言看着她被呛得小脸通红的样子,有些心疼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头发都湿了,洗快一点,出来把头发弄干才行。” “你还说,还不是你害的?”沐瑶没好气地道。 “嗯,是我害的,是我不对。” “你先出去,我自己起来。” “好。”凌言终于不再折腾她,走到隔壁的耳房,简单清洗了一下,当他回来的时候,沐瑶已经用内力烘干了头发,正坐在梳妆台前,让小菊为她梳妆。 明姨走进来,笑眯眯地道:“恭喜大少爷,恭喜大少奶奶,早膳准备好了,要端进来了么?” 凌言看小菊已经为沐瑶梳妆完毕,点头道:“嗯,端进来吧。” “是,大少爷。” 明姨转身对外唤了一声,就看到一个小丫头端了一盘饺子进来,沐瑶看着桌上摆着一盘孤零零的饺子,不解地看着凌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节俭了?我们两个人就吃一盘饺子?” 凌言轻笑道:“她们怕你太饿了,先端来这一盘,等下还有的,来,你先尝尝看,这饺子怎么样?” 沐瑶顺从地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然后惊呼道:“咦,生的。” 明姨在一旁笑眯眯地接话道:“生的好,多生几个。”其他丫鬟在旁边偷偷掩着嘴笑。 沐瑶大囧,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环节呀,给她吃生饺子,就是为了哄她说个“生”字。 凌言看着沐瑶羞窘的样子,轻笑了一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觉得生的好。” 沐瑶脸耳根子都红了,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赶紧把那盘生的饺子吃了。” “那我们两个人一起吃?两个人一起,才生得出来呢。”凌言低低地道。 沐瑶看着那些忍笑忍得很是辛苦的丫鬟们,恨不得此刻可以遁地了,她轻咳了一下,道:“好了,厚脸皮相公,别胡闹了,赶紧用膳吧。” “是,娘子。” 凌言转头,扫了偷笑的丫鬟们一眼,淡淡地道:“好了,把早膳端进来吧。” “是,大少爷。” 两人用过早膳,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按照惯例,应该要给长辈敬茶。沐瑶站起身道:“好了,该去敬茶了呢。” 凌言淡淡地道:“那个老头根本没资格喝你的茶。” 沐瑶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别这么说,虽然,这些年他对你不好,但是,好歹你现在这个身份是他给的,你现在是凌大少爷,这杯茶,他喝得,你说呢。” 凌言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在理,不过,只给那个老头子敬茶就好,那个女人,没资格喝。” “我知道了,等给公公敬了茶,我们去祭拜母亲吧。” “好。” 凌言拉着沐瑶,往正厅走去,凌智早就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柳娟自然也坐在凌智旁边。 凌智看了沐瑶一眼,只见女子穿着喜庆的红衣,脸上端着温婉得体的笑容,容颜清丽,一双明亮的星眸,闪着灵动的光。 凌智满意地点了点头,沐瑶已经走到他面前,柔声道:“儿媳见过父亲。” 柳娟看着沐瑶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上,容光焕发,幸福甜蜜满足的样子,看得她心生厌恶,手中的拳头握了握,心下已经把沐瑶骂了好几遍,恨不得沐瑶和凌言消失在丞相府才好。 凌裴和凌菲坐在柳娟的下首处,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他们想要看看,沐瑶跪下来给自己母亲敬茶的样子,仿佛这样,就可以显示出自己的他们高人一等。 凌裴看了沐瑶一眼,心中暗叹,这个纨绔公子真是好福气,此女不仅容貌不俗,看起来更是优雅端庄无可挑剔,再加上娘家那强大的背景,着实是便宜了那个纨绔公子了。 凌菲则是不屑地看了沐瑶一眼,随即把头撇开。 沐瑶刚行了礼,就有丫鬟端了茶盏过来,沐瑶恭敬地给凌智敬了茶,凌智微笑着接过茶喝了,给了沐瑶一个大红包,沐瑶谢过以后,就起身了,并没有给柳娟敬茶。 柳娟看沐瑶没有给她敬茶,她看着凌智道:“老爷,不知道这沐将军怎么教导女儿的,怎么这么没规矩,难道没有教过她,要给母亲敬茶么?” 凌智皱了皱眉,看着沐瑶道:“言儿媳妇,你怎么回事?你母亲在这里,难道没有看见么?还不快过来给她敬茶?” 沐瑶愣了一下,惊愕地看着凌言,假意不解地道:“相公,你不是说母亲在祠堂么?我还想着给父亲敬完茶,要马上去给母亲敬茶呢,怎么这回又多出一个母亲来?” 凌言温柔地看着她道:“娘子没有记错,我娘确实在祠堂呢,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柳娟气得拽紧手中的帕子,气得脸色有些发白,她恼怒地道:“老爷,怎么说我做了你的妻子十几年了,怎么就当不得这一杯媳妇茶?”果然,这个女人也是个不省心的主,柳娟恨恨地想着。 凌智瞪了凌言一眼,恼道:“言儿,你自己没规矩,怎么也把媳妇教得这么没规矩?娟儿现在是你们的母亲,你们就应该给她敬茶。” 凌言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明明是你自己老糊涂,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小妾,而我小瑶是我的嫡妻,一个小妾有什么资格喝我媳妇敬的茶?” 柳娟恼怒地道:“我不是小妾。”每次被凌言说她是小妾,她都忍不住恼怒,偏偏凌言又是一次一次地抓她痛脚。 凌言鄙视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看着沐瑶道:“小瑶,走吧,别让母亲久等了。” 凌智看凌言转身要走,大声道:“混小子,你回来。” 凌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干嘛,我娘被人害死的时候你不管,现在我连带媳妇去敬茶你都要阻止么?” “你胡说什么?你娘明明是身子弱,病死的,哪里有人害死她?” “有没有人害死她,你问问你身边的小妾不就知道了么?” 凌智心里咯噔跳了一下,凌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么多年对柳娟态度这么恶劣,是因为她害死了他的母亲? 凌智瞪了柳娟一眼,沉声道:“娟儿,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妾身冤枉啊,您又不是不知道,言儿他一直都讨厌我,当年姐姐死的时候,大夫也看过了的,老爷当时您也在场,姐姐明明是病死的。”柳娟大声说道,样子说不出的委屈。 “言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对娟儿有偏见,但是,你娘都走了那么多年了,该放下的也应该放下了。”凌智语重心长地道。 “丞相大人,作为百官之首,我一直以为你是有脑子的,所以,有些事情不用我说得太透,你自己应该能弄明白,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娘还在等着呢。” 凌言说完,拉着沐瑶就往外走去,凌智愣愣地看着凌言离去的方向,缓缓转头看着柳娟,柳娟接收到凌智那审视的眼神,心跳乱了节拍,随即苦笑了一下道:“老爷,无论多少年,言儿他终究是接受不了我,妾身真是失败啊。” 凌智扫了柳娟一眼,锐利的眼神,带着一丝寒气,直凉到柳娟的心里。 柳娟正思索着如何应对,凌智就站起身,缓缓往门外走去,都忘了让凌裴和凌菲向长嫂行礼了。 凌言和沐瑶更加不会理会这些,他们两个根本和凌言一点关系都没有,根本没有必要受他们的礼。 凌言拉着沐瑶,缓缓往祠堂走去,虽然,颜如眉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颜如眉一直待他如亲生儿子,对于凌言来说,颜如眉就是自己的娘。 两人祭拜完颜如眉以后,沐瑶看了看天色,时辰还早,她轻声道:“你不觉得,我们还应该去一个地方么?” “嗯,我命人准备了马车,现在就走吧。”凌言轻声道,凌言知道她说的是进宫见颜如烟。 沐瑶轻笑道:“原来你自己都想到了。” 凌言点点头,拉着她往大门口走去,丞相府的门口,就看到风影套好了马车等着门口,马车看起来很新、很大气、很结实、所用的木料,竟然是名贵的紫檀木,看起来像是刚做好不久的,沐瑶挑眉看着凌言道:“这马车是刚做好的?” 凌言摇头道:“不是,早在一年前,我为你打伞那一次,就开始命人打造了,大热的天,还是让你坐马车比较好,不过,这辆马车还没有人坐过,今日这是第一次拿来拉人呢。” 沐瑶心中一暖,轻笑道:“真好,那我要看看这个马车坐起来舒不舒服了,” 凌言点头道:“嗯,小瑶赶紧验收一下,要是不满意,我就要把天下第一巧匠的招牌拆了。” “天下第一巧匠?你说的可是名动天下的刘巧手?”沐瑶惊讶地道。 凌言点头道:“嗯,对,就是他,原来,小瑶也知道这个人。” 第八十一章 骨肉亲情 沐瑶看着马车,轻声道:“刘巧手名动天下,打造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我岂会不知?可是,我听说他脾气古怪,不轻易帮人打造东西,你是如何请得动他的?” “嗯,就是跟他下了一盘棋,我赢了以后,他就答应了。” “你赢了他?”沐瑶愕然地道,听说刘巧手除了手巧之外,还有一个绝技,就是棋术高超,天下几乎没几个人能胜得了他。不过想想凌言可不是一般人,能赢了刘巧手,也不足为怪了。 “嗯,时候不早了,快上马车吧。”凌言轻声催促道。 沐瑶点点头,上了马车,立即兴致勃勃地观赏起马车来,毕竟,这可是天下第一巧匠打造的马车,一般人想看还看不到的。 马车很大,四五个人在里面平躺都不成问题,马车里面设计了许多格子,来开来放东西,很是方便,一个小小的同样是紫檀木打造的茶几摆着马车的最里端,上面放着精致的茶壶,茶杯。 马车上面垫着柔软的毯子,毯子毛绒绒的,坐上去很舒服,但是即使现在是夏日,也不让人觉得热,沐瑶不解地道:“这是什么料子,怎么坐起来那么凉快呢?” “这是冰丝毯,马车低下的格子里放了冰块,所以你坐在这上面不觉得热。”凌言耐心地解释着。 沐瑶咂舌,果然是天下第一巧匠,果然名不虚传,这样一辆马车,价值万金,实在不是一般人享用得起的。不过以凌言的身份,配上这一辆马车,也不算什么了。 马车经过闹市的时候,百姓们的议论声突然传进马车里来:听说京城第一美人变成了其丑无比的丑八怪,太可怕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亲戚在顺天府当差,他亲眼看见了,听说叶小姐现在丑得,连猪都不忍目睹了。” “呀,可惜了,这么美一个美人儿,就这样变成了丑八怪,实在是天妒红颜啊。” “什么天妒红颜,她那是恶有恶报,你没听说么?她想要毒害沐小姐呢,沐小姐跟她有什么仇?上次在烟雨湖,好多人都看到是她先欺负沐小姐的呢,有什么事情值得她要害人家,结果害人害己了吧。” “不只是这样呢,听说,叶小姐竟然把毒药洒在莲郡主的脸上,还莲郡主也变成了丑八怪,长公主已经告到皇上那里了,要皇上处置叶小姐呢。” “什么?莲郡主也变成了丑八怪?不是吧?那京城岂不是一下子就少了两个大美人?” “可不是么,我听说啊,莲郡主去牢里看望叶小姐,被叶小姐当众投毒呢,然后回到家第二天就像变了一个人,那样子丑得啊,大家都不忍形容了。” “叶小姐做下这种事情,那还有活路么?莲郡主可是皇亲国戚啊。” “照我说啊,叶小姐是活不了罗,她如今丑成那样,叶太傅也不愿意保她啦,如今她都没有什么用处了,何必还要去和长公主抗衡呢。” “可怜一代才女就这么香消玉损了么?哎……” “照我说啊,死了还干脆,丑成那样,都不敢出来见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 满大街,都听到人们在议论叶莹和林莲的事,沐瑶听得唏嘘不已,没想到叶莹竟然把林莲也变成了丑八怪,那自己不是省事了? 沐瑶看着凌言,有些不忍地道:“叶莹真的要死了么?” 凌言眼神一冷,哼了一声道:“死了还便宜她了,你要知道,要是你当初没有发现她的诡计,被她毒害成功了,如今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小瑶无需为这件事自责。” 沐瑶点头,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哎,有时候我都很莫名其妙,明明就是无冤无仇的两个人,为什么偏偏要弄成这这样子呢。”自己自认为从来都没有得罪过叶莹,可是她偏偏就喜欢一次一次地与自己作对,自己也实属无奈,如果听之任之,一次一次地防范,还不如直接反击回去。 凌言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那种人,心思太过歹毒,留下来也是祸害,死了倒也省事了。” “嗯,当初我说大婚过后再整治林莲,就是想看看叶莹自己自食恶果以后,跟林莲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毕竟,她们是好友不是?万万没想到叶莹竟然会那么偏激,竟然让林莲也跟着她一起中毒,她们可是好姐妹呢?”沐瑶想到林莲如今也受到了惩罚,自己似乎也省事了,两个恶女一起就这么解决了,着实让人意外。 “嗯,如今这样确实是省事,要不然还要费心去整治她。”凌言淡淡地道,对他来说,什么第一美人,什么皇亲国戚,只要是欺负了他的小瑶,都应该受到惩罚。 马车越来越靠近皇宫,议论声渐渐消失不见了,凌言那一辆马车一出现在宫门口,就引来宫人的瞩目,这马车实在是太显眼了,深紫的颜色,宽大结实的车身,一看就是极尽奢华的那种。 风影把马车停在宫门口,轻声道:“公子,到了。” 凌言率先跳下马车,然后伸出手把沐瑶扶了下来,守门的人一看到是凌言,几乎问都不问就放行了,谁都知道凌言是皇后娘娘的外甥,所以,他进皇宫,一般都是畅通无阻的。 昭阳宫内,当颜如烟听到宫人通传说凌言带着夫人来请安的时候,她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她看着余嬷嬷,颤着声音道:“余嬷嬷,我是不是在做梦,言儿竟然主动来看我?” 余嬷嬷笑着道:“娘娘,您没有听错,真的是小公子来了,还有沐小姐,啊,不,是少夫人。” “快,快请他们进来。”颜如烟激动地道。 不多时,凌言和沐瑶就被宫女领进来了,颜如烟看着凌言,欢喜地道:“言儿,你来了。” 沐瑶走过来,恭敬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颜如烟赶紧把她扶起来,温柔地道:“好孩子,无需多礼,快点起来吧。” 颜如烟看着沐瑶,直觉现在的沐瑶,比前一次见到时还要美上几分,小脸上闪动着幸福的光,颜如烟欢喜地道:“我没想到你们今日会会来看我,我真的好开心。”她自称我,而不是本宫,可想而知,她的心里,确实是很喜欢凌言和沐瑶的。 沐瑶轻笑道:“嗯,你是相公最亲的人,我们自然是要来看你的。” 颜如烟听了“最亲”那两个字,只觉得整颗心都暖了起来,她看着沐瑶的眼神,又柔了几分。 凌言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同样是心里暖融融的,她看着颜如烟,柔声道:“我们今日来,是来蹭饭的呢,不知道姨母可愿意赏我们一顿饭?”昨日里他成亲,她没喝上自己的喜酒,应该是会遗憾的吧?所以,今日凌言特意带着沐瑶来陪自己的亲娘吃饭。 颜如烟欢喜地道:“你能来陪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余嬷嬷,快点去吩咐厨房,给多弄些好吃的来。” “哎,奴婢这就去。”余嬷嬷欢天喜地地去了。 三人一起欢欢喜喜地用了午膳,颜如烟才拉着凌言,轻声道:“言儿,如今煜儿的太子之位被废了,你有何想法?” 凌言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抚道:“姨母不必担心,那个位置,只会是表哥的,别人抢不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她最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儿子身份可以公诸于世,一家人可以好好地在一起。 凌言点点头,轻声道:“嗯,我明白。”他明白她这二十年的守候有多辛苦,明明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却只能唤她为姨母,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痛吧。 临走之前,颜如烟拉着沐瑶,轻声道:“小瑶,言儿就拜托你了,这些年,苦了这个孩子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护得住他。” 沐瑶回握着颜如烟的手,轻声道:“皇后娘娘,在我看来,您才是最伟大的那个人,您无需自责,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颜如烟这样,为了自己的孩子,敢冒这么大的险,当时的情况,该是何等惊险,稍有差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这得下多大一个赌注啊,可是,她赌赢了,凌言活了下来,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 听了沐瑶的话,颜如烟眼中有些酸涩,仿佛这些年,自己所受的煎熬,到了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觉得值得了,所有的苦都已经不算是苦了,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正确,是啊,只要自己的孩子能活下来,就什么都好了,哪怕,自己忍受了二十年的骨肉分离之苦,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活着。 凌言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些年,我过得很好,真的,你无需自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怕我怪你送走我,而不是送走上官煜罢了,事实上,我觉得很好,这些年,我活得很潇洒。” 听了凌言的话,颜如烟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是的,曾经她害怕,害怕凌言看着上官煜的无上尊荣,会埋怨她,埋怨她,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走,而不是送走上官煜。 凌言拉着沐瑶,轻声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呢。” 颜如烟点点头道:“好。” 正当凌言和沐瑶想要离开,就听到宫女大声对颜如烟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求见。” 颜如烟皱了皱眉,她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她对着宫女道:“就说本宫累了,不想见任何人。” “哟,姐姐可真是偏心,妹妹听说丞相府的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了,姐姐正热情招待他们呢,怎的妹妹一来,姐姐就说累了呢。”颜如烟话音刚落,叶霜儿就自己走了进来。 “不知叶贵妃今日来,有何贵干?”颜如烟本来想让人把她轰出去,但是想到她是皇上的宠妃,不能做得太过,才隐忍了下来。 叶霜儿轻笑了一声道:“呵呵,其实今日妹妹不是来找姐姐的,我只是想见见丞相府的大少奶奶,我想看看,是什么人,把我侄女害死了。”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冷,目光定定地盯着沐瑶。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沐瑶抬眼迎上叶贵妃,淡淡地道:“贵妃娘娘严重了,叶小姐明明是因为对莲郡主投毒被处死的,怎么怪到我头上?这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叶霜儿冷笑道:“呵……公平?要不是你害她中毒,让她变成丑八怪,她岂会失去理智,对林莲投毒?如今我侄女死了,你还好好活着,什么事都没有,这公平么?” “我有些没办法理解贵妃娘娘的思维,明明是叶莹想要害我,最后她自食恶果,怎么如今倒是变成了我害她了,依贵妃娘娘的意思,我就应该等着让她害死,如今,我没有被害死,就成了有罪,我就应该被她害死了,才显得公平?”沐瑶理直气壮地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内疚么?”叶霜儿讽刺地看着沐瑶道。 沐瑶摇摇头:“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叶霜儿恼怒地看着沐瑶,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她,这件事情,归根结底,确实是叶莹自作自受,但是,她还是气不过,想来恐吓一下沐瑶,没想到沐瑶竟然不怕她,还敢回嘴,她岂能不怒? 凌言看到叶霜儿恼怒的样子,仿佛觉得还不够痛快,于是,他看了看叶霜儿,然后回头对颜如烟道:“姨母,你们家的小妾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怎么说我们也是您的客人,这个小妾跑到您这个正妻面前耀武扬威,真的没问题么?” 叶霜儿看凌言竟然说她堂堂贵妃娘娘是小妾,她愤怒地看着凌言,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本妃的面奚落本妃,你可知罪?” 凌言看着颜如烟,道:“姨母,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小妾,有小妾在的地方,我都是不喜欢待的,所以,我跟我家小瑶还是先回去了。” 颜如烟温柔地看着凌言,点头道:“好的饿,言儿,那你们就先回去吧。”她看着叶霜儿恼恨的样子,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叶霜儿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被人家无视了,骄傲如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她平日里在上官然面前装温顺,装温柔,已经够憋屈的了,如今连一个大臣的儿子,都敢对她无礼,如果她还能忍下去,估计就是圣人了。 她对着身后的随从道:“来人,给我把这个目中无人的混蛋抓起来,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能耐。” “是,贵妃娘娘。” 颜如烟怒道:“我看谁敢。” “这……”叶霜儿的随从为难了,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是整个后宫的主子,得罪了谁,都落不着好啊。 “皇后娘娘,你这是要当着我的面包庇自己的外甥么?”叶霜儿这回倒是不记得叫姐姐了。 颜如烟哼了一声的,道:“叶贵妃这句话可就错了,言儿并没有做出什么,何须包庇?” “他对我不敬,还不算是做错么?”叶霜儿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理由而得意了一下。 “我怎么没看到他对你不敬,反而是你咄咄逼人?无故想要为难他的妻子?”颜如烟淡淡地道,想要在她眼皮底下欺负她儿子?做梦吧,颜如烟腹诽道。 叶霜儿怒道:“她竟然说堂堂的贵妃娘娘是小妾,难道还不是大不敬么?” “难道你认为你是正妻?”颜如烟继续淡淡地道。 “我……我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封的贵妃,如何能是小妾?” “贵妃还不是一样是妾,言儿本来就没有学问,在他看来,不是正妻的都是妾,他并没有说错,何罪之有?” “你这分明是为他狡辩,来人,给我去禀报皇上,有人对本妃不敬,请皇上做主。”叶霜儿仗着皇上疼宠她,准备把皇上搬出来压人。 颜如烟朗声道:“来人,叶贵妃擅自闯入本宫的宫殿,实属大不敬,给我把她轰出去。” “是,皇后娘娘。”昭阳宫的侍卫可不怕叶贵妃,毕竟,自己的主子才是正主儿,他们齐齐走上前,把叶霜儿围住了。 “你……”叶霜儿没想到颜如烟竟然为了凌言而这样对她,平日里,两人是死对头,但是,都是在暗地里争斗,像这次一样,摆到明面上来,还是头一次,她面对着颜如烟冷略的眼神,竟然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好。 “贵妃娘娘,请您出去。”围着叶霜儿的侍卫沉声道。 “好啊,你们真是胆子肥了,竟然敢对本妃不敬,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皇上来。”叶霜儿有恃无恐地道,她仗着上官然平日里宠她,心想着只要上官然来了,总会帮着她说话的。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此刻想起。 叶霜儿眼睛一亮,心中暗喜。 大家齐齐往门外看去,就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徐徐走进来,“参见皇上。” 在场的人连忙跪拜,连叶霜儿也不例外,只有凌言,还在定定地站着。 上官然看了凌言一眼,正想开口责骂,突然愣了一下,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一种亲切之感油然而生,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个男子的面容,跟自己年轻的时候,竟是有几分相似。 上官然摇了摇头,挥去心中的异样,沉声道:“站者何人,见到朕为何不下跪?” 凌言在看到上官然的那一刻,全身气息一冷,袖中的拳头轻轻握了握,随即,迅速恢复他懒懒散散的模样,他抬眼看了上官然一眼,懒懒地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大家都跪你?死人才要人跪呢,想不明白你如今活得好好的,整日里要人跪干什么。” 上官然愕然,这是什么说法,他当皇上二十多年了,还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死人才要人跪?他刚想发怒,但是,心里面那异样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对着凌言,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一时,竟然忘记发作了。 叶霜儿看到上官然愣愣地看着凌言,心中恼怒,她走到上官然面前,委屈地道:“皇上,这个人对本妃不敬。” 上官然从看着凌言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叶霜儿道:“哦?这个人是谁?如何对霜儿不敬?” “他看到本妃,不行礼,还说本妃是小妾。”叶霜儿委屈地道。 “什么?小妾?”上官然刚想发怒,就看到颜如烟正定定地望着他,他脑海中突然划过颜如烟跟他成亲时的情形,那时候,他含情脉脉地对颜如烟道:“如烟,你是我上官然这辈子唯一的妻。” 那时候的颜如烟,娇羞动人,含情脉脉,幸福满满……上官然再次走神了,不懂为何,今日看到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他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经,他不理会叶霜儿,看着凌言道:“你还没有回答朕,你是何人。” 凌言看了他一眼的,淡淡地道:“凌言。”名字之前没有任何的修饰,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两个字。 “你就是那个医术通天的凌言?”上官然惊讶地道,记得十几年前,颜如眉经常带着凌言进宫,那时候他是个机灵的小孩,见到他,都很有礼貌地行礼,嘴巴也甜,没成想十几年过去后,他变成了如今这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懒懒散散的,连规矩都忘了。不过,他倒是记得不久前凌言救了北定王之子的事情。 叶霜儿看上官然竟然没有处置凌言,而且他看着凌言的眼神怪怪的,她有些急切地道:“皇上,凌言实在是欺人太甚,您一定要惩治他。” 颜如烟看到叶霜儿口口声声要皇上惩治凌言,对着依然围着叶霜儿的侍卫怒道:“你们都是死的么?我不是说了把她轰出去,怎么她还在这里乱吠?” 沐瑶嘴角抽了抽,终于明白有时候凌言说话气死人是因为谁了,这亲娘说话都这么毒了,儿子能落后了去么? 侍卫们为难地看着颜如烟,虽然颜如烟是他们的正主儿没错,可是,眼前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主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叶霜儿看着上官然,委屈地道:“皇上,我不知道哪里惹姐姐生气了,她非要让人把臣妾抓起来。” 上官然愣住了,他很少看到颜如烟发那么大的火,他不解地看着颜如烟道:“皇后,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要抓霜儿?” 颜如烟淡淡地道:“皇上,本宫一直知道你耳力好使,刚才你应该听到了,我不是要抓她,而是把她轰出去。” “哦?你为什么要把她轰出去?” “因为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我没有同意她进来,她就擅自进来了,难道我不应该轰她出去么?” “这……”上官然一时竟是答不上来了,颜如烟说的没错,她是后宫之主,所有妃子都得服从她的管制,而叶霜儿,竟然敢擅自闯入她的宫殿,她让人轰出去,已经是轻的了,自己还要如何偏袒她? “皇上。”叶霜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上官然,因为她以往都用这一招来对付上官然的,上官然如果看到她这副模样,就一定会心疼,都会依着她。 上官然看了叶霜儿一眼,淡淡地道:“霜儿,你还是回去了,莫要再惹皇后生气了。”他突然发现,颜如烟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冷,这个平日里温柔娴淑,知书达理,把后宫处理得整整有条的女子,是他的妻子,是她一直在默默地打理着后宫中的一切。可是,这个平日里温顺惯了的女子,突然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像是对他无声的控诉,他心里闪过一丝内疚,也就是这一丝内疚,让他不再偏袒叶霜儿。 叶霜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然,多少年了,上官然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可是今日,为了颜如烟,他竟然开始不帮着她了,她突然有些害怕,不敢再逗留,她对着上官然福了福身,柔声道:“皇上,霜儿告退。” 上官然点点头,围着叶霜儿的侍卫齐齐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终于不用为难了。 叶霜儿走后,颜如烟看着凌言,柔声道:“言儿,小瑶,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出宫去了,我让人送送你们。” 凌言点点头道:“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凌言拉起沐瑶,直接越过上官然,往门外走去。 “慢着。”上官然开口了,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可是,对于凌言的无视,他竟然怒不起来,也许,这就是骨肉亲情,虽然他不知道凌言是他的儿子,但是,潜意识里,让他对他有着父亲对儿子的宽容。 凌言脚步顿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上官然看着凌言不回头,也不恼,轻声道:“凌言,你可愿意进太医院?” ------题外话------ 昨天夜里停电,所以今天上传晚了些,请亲们见谅。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二章 叶家公子 凌言身子震了一下,握着沐瑶的手紧了紧,他还是没有回头,语气中带着一抹刻意伪装的漫不经心:“没兴趣。” 上官然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拒绝,带着一丝期盼道:“先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要进来太医院,就来找朕即可。” 凌言没有回头,拉着沐瑶大步向前走去。 上官然看凌言走了以后,回头看着颜如烟,有些不解地道:“如烟,我总感觉,这个孩子,对我似乎有些敌意。” 颜如烟依依不舍地看着凌言离去的方向,听了上官然的话,回过头来道:“皇上想多了,这个孩子,从小没有娘亲护着,在丞相府过得比较艰难,所以性格比较孤僻,不喜亲近人罢了。” 上官然点点头:“原来如此。”上官然有些遗憾地看着凌言离去的方向,其实,上官然是一个爱才的人,懂得知人善用,所以这些年才把琅月治理得繁荣昌盛,除了太过相信国师之外,倒没有什么不好。 颜如烟不看上官然,转身走进房间,上官然愣愣地看着颜如烟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跟进去,还是直接离开,平生第一次,他堂堂一代帝王,就这么被自己的妻子冷落了。 上官然叹了口气,好脾气地跟着颜如烟身后,拉着她的手道:“如烟,你在生气?” 颜如烟回头,对上上官然审视的眼,她轻声道:“没有,臣妾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上官然定定地看着自己妻子的脸,想要从她脸上,读出她心中的想法,颜如烟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忧伤,似乎岁月特别眷顾她,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可是,多年前那双看着他时含情脉脉的眼,已经变了模样,看他的眼神,不再带着深情,眸中,平静无波,再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了。 “如烟,这些年,你可是在怨着朕?”突然回想,才发现,这些年来,自己确是冷落了她,对她的关心,是如此少。 颜如烟淡淡地道:“皇上言重了,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岂敢怨恨您?” 她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会,上官然自然听出来了,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既然如烟累了,就好好歇息吧,朕先走了。” “恭送皇上。”颜如烟屈膝行礼,礼数周到,语气却是淡漠得很。 待上官然离去后,余嬷嬷看着颜如烟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既然皇上想要跟你亲近,您何必还把皇上往外推?” 颜如烟苦笑道:“余嬷嬷,你不懂,他的宠爱,要分给太多人,而我,终究是贪心的,他分出来的那一点点爱,我嫌太少,所以我宁愿不要。” 余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子的心思,她如何会不懂?与其费尽心思去争宠,还不如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横竖,她已经是这六宫之主,根本没有什么是要争的了。 凌言和沐瑶上了马车后,凌言并没有说话,定定地坐在马车上,并不像平日那样,对着沐瑶轻声细语。沐瑶叹了口气,轻轻把他拥进怀里,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我知晓你心中难过,迟早有一日,你们父子终会相认的。” 凌言摇摇头:“我并不稀罕跟他相认,当他的儿子,并没什么好。” “但是皇后娘娘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认祖归宗,想要你亲口叫她一声娘,所以,纵使你再不稀罕,你也要想办法达成她的心愿,对不对?” “小瑶,你可以不用那么聪明的,看着你傻乎乎的,什么都问我,这样我多有成就感啊。”凌言轻笑,刚才的犹豫,因为看着这个女子而烟消云散了。 沐瑶翻了翻白眼道:“我要是那样一个白痴,估计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还成就感呢。” 沐瑶看他笑了,证明他心情已经好了,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一直都习惯他在自己面前温柔似水,喜笑颜开,突然的阴郁,让她既心疼,又不适应。 凌言把头枕在沐瑶肩上,懒懒地道:“小瑶,我困了,等下我们回去睡个午觉。” 沐瑶听到凌言说睡觉,想到他昨天夜里折腾她到半夜,脸上不自然地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嗔了他一眼道:“谁叫你昨夜不好好睡觉来着。” 凌言闷笑了一下,低低地道:“昨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用来睡觉,岂不是太浪费了?” 沐瑶想到他们现在是在马车上,风影还在马车外赶着车呢,而且风影内力深厚,耳力肯定极好,估计他们说什么,他都能听见,沐瑶赶紧拉了凌言一下,轻声道:“你别胡说了。” “我说的可是至理名言呢,哪里是胡说?”凌言就喜欢看自己的娇妻,脸蛋红扑扑的样子。 沐瑶刚想说什么,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回到丞相府了。 “公子,主母,到家了。”风影的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像是可以隐忍着一丝笑意。 凌言嗯了一声,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对着沐瑶伸出手,沐瑶就着凌言的手下了马车,两人相携着,往拢月阁走去。 晴晴姨看到凌言和沐瑶回来了,笑眯眯地道:“大少爷,到少奶奶,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已经用过膳了,不用张罗了。” “是,大少爷。” 两人回到房间,丫鬟们已经在房间里面摆满了冰块,把夏日的酷暑都驱散了,沐瑶打了个哈欠道:“嗯,还真的有些困了,赶紧睡一觉吧。”说完,就自己除了外衣,直接躺床上去了。 凌言看着懒懒地睡着床上的小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就是喜欢她在自己面前随意轻松的模样,他看着她,低低地道:“嗯,既然困了,就赶紧睡吧。” 沐瑶嗯了一声,沉沉睡去,不久,就听到她发出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凌言没想到她竟然说睡就睡着了,看来昨夜里真的累得不轻,他摇了摇头,除掉自己的外衣,在她身侧躺下,沐瑶似乎知道他来了,翻了个身,直接窝进他怀里,继续沉沉地睡去。 凌言感觉到怀中依着自己的身子软软的,那股熟悉的馨香,灌入他的鼻端,让他心下一紧,随即叹了口气,似有似无地道:“折腾人的小女人,现在先暂时放了你,今晚可要好好补偿我才行。”说完,他搂紧怀中的娇躯,也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彼此给对方一种安心的感觉,这一觉,两人均睡得很好,知道日落西山,沐瑶才悠悠转醒,难得的是,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凌言还在睡着,自己的头,正枕着他的手臂,而他的另一条手臂,正搭在她的纤腰上,而自己的手,也抱着他的腰身,两个人的姿势,说不出的亲密,沐瑶顿时觉得心中甜蜜蜜的,这样拥着彼此的感觉,真好,充实,安定,总之就是很不错的感觉。 沐瑶轻轻抬头,用眼睛细细描绘着他俊美的五官,感觉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好看得无可挑剔。 “娘子,对于为夫的长相,可是满意。”慵懒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 沐瑶看他眼睛也没睁开,竟然知道自己在看他,她不可置信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一直看着你,你眼睛明明没有睁开呀。” “嗯,娘子看着为夫时那炙热的视线,把我烫醒了,我猜想,要是我还不醒来,娘子是不是要直接把我给吃了呢,被娘子吃这么美好的事情,我还是醒着感受比较好,要是我睡着的时候被娘子吃掉,那岂不是得抱憾终生?”凌言看着沐瑶慢慢变红的小脸,好笑的揶揄道。 沐瑶轻捶了他一记,娇羞地道:“一派胡言,人家哪里有要吃你?”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秀色可餐没错,可是自己还不至于这么孟浪呀。 “嗯,娘子不想么?那我想了,可以么?” “啊?嗯……”于是,房间里面安静了,不久后,守在外间的丫鬟们,听着内室传出的娇吟和喘息声,悄悄红了小脸…… 翌日,是回门的日子,当凌言和沐瑶坐着马车来到护国将军府的时候,沐庭远一家已经早早的就候着了。 谢心兰看到沐瑶,一张小脸上泛着幸福的光辉,满意地点点头,欢喜地道:“小瑶,你终于回来了,娘可想你了。” 沐瑶失笑:“娘,我才嫁出去两日呢,说得好像许久不见女儿了一样。” 谢心兰嗔了她一眼,道:“娘这还不是怕你嫁过去不习惯么?总要亲眼看着你过得好,才能放心呢。” 沐瑶心中一暖,拉着谢心兰道:“娘放心吧,女儿很好,很幸福。” 谢心兰跟沐瑶小声地说着话,凌言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感觉,沐瑶这个家,真的让人觉得很温暖。 沐泉走过来,围着沐瑶看了一圈,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得出结论道:“小瑶,你才嫁出去两天,似乎变了一个人。” 沐瑶好笑道:“哦?我哪里变了?二哥倒是说说看。” 沐泉摇摇头道:“嗯,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同了。嗯,对了,感觉就像是花骨朵儿打开了花苞,开得正艳的感觉。” 谢心兰笑道:“这还用说,嫁了人和没嫁人之前,能一样么?” “嗯,说得也是,小瑶,你什么时候生个小外甥给我玩玩,我们家好久都没有小孩了,怪冷清的。”沐泉像是想到了什么,兴致勃勃地问道。 谢心兰瞪了沐泉一眼,怒道:“臭小子,你害不害臊啊,跟自己的妹妹说这种话。” 沐瑶俏脸一红,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二哥,你想要小孩,自己把柳湘儿娶回来生一个不就行了?” 沐泉尴尬得轻咳一声,道:“呵呵,我跟她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小丫头片子别乱说话。” “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不是小丫头片子了。” “嫁人了你在我眼里,还是小丫头。” 沐瑶笑道:“二哥,是真的,我看出来了,柳湘儿是真的喜欢你呢,你可得好好珍惜。” 沐泉没好气地道:“她喜欢的是沐三公子,哪里是喜欢我?你别胡说。” 沐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谢心兰道:“娘,你看到了么?二哥在吃我这个妹妹的醋。” 沐泉的脸微微染上一丝红晕,他尴尬地道:“好啊,如今嫁了人,能耐了啊,竟然敢取笑起你二哥我来了。”说完,他转头看着凌言道:“哎,我说妹夫,你得好好管管你媳妇,这么跟自己的哥哥说话,像话么?” 凌言看着沐瑶,温柔地道:“嗯,对于我来说,娘子说的都是对的。” 沐泉愕然道:“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有做妻奴的潜质。” “做妻奴也没什么不好。”凌言不以为然地道。 沐泉:…… 沐庭远一家和乐融融地谈天说地,突然,门房走进来说:“大将军,沐二夫人来了。”沐二夫人,说的是蒋薛玉。 谢心兰皱眉,她发现,薛玉总喜欢不请自来,沐庭远淡淡地道:“请她进来吧。” 过了不久,就见薛玉带着沐婷走了进来,薛玉笑眯眯地道了声见过大哥,大嫂,然后笑着道:“我知晓小瑶今日回门,特意过来看看,要不然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家不亲近呢。” 可不就是不亲近么?谢心兰心中腹诽道,她还记得上次她女儿奚落沐瑶的事情呢,所以说,护短的母亲,是很可怕滴。 沐瑶此时粉面含春,美眸含笑,一看就是被爱情滋润的女子,沐婷有些嫉妒地看了沐瑶一眼,随后,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凌言身上。自从那日她看见凌言穿着喜服端坐在高头大马上,风华绝代的模样,她就被凌言迷住了,此时,见到凌言,让她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沐婷走到凌言面前,屈膝行了一礼,有些娇羞地道:“妹妹沐婷,见过姐夫。” 凌言随意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堂妹无需多礼。” 看到凌言的冷漠,沐婷心内闪过一丝失落,她多么希望,凌言能像看沐瑶那样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她静静地退到薛玉方便坐下,眼睛还是盯着凌言看。 此时大家都只顾着聊天,基本没注意到沐婷异样的举止,但是沐瑶看到了,看着自己这个堂妹看着凌言的眼神,她暗暗皱了皱眉,她跟沐婷,没有姐妹情,沐婷对她,从来都是充满了敌意,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一眼,看不得别人好,沐瑶不喜欢这样的人,所以,自己这个堂妹,她是不喜欢跟她亲近的,也亲近不起来,不过想到她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心里稍微好受了点,但是心里还是泛起了一点酸意,还有一点生气,仿佛自己的领土被人侵犯了。 凌言看了自己的小妻子一眼,结合刚才沐婷的表现,仿佛明白了自己的娇妻为什么皱眉,心里偷乐了一下,想着她终于也尝到吃醋的滋味了。 按照规矩,凌言和沐瑶用过午膳,就要回去了,当大家送凌言和沐瑶到大门口的时候,沐婷还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凌言,实在让沐瑶看得恶心得不行,恨不得上前去把她的眼睛蒙起来才好,实在太丢人了,连自己的姐夫都惦记。 沐瑶上了马车以后,就开始鼓起腮帮子,凌言看得好笑,故意不解地道:“娘子这是什么了?是不舍得岳母大人她们么?是不是想要留下来多住几日?” 沐瑶看了凌言一眼,愤愤地道:“你果然会招桃花,连小姨子都被你迷住了,沐婷竟然一直盯着你看,气死我了,我真想把她丢出家门去,真是的,没事出来丢人现眼。” 凌言看着她一副恼怒的样子,揶揄道:“嗯,你果然很有当醋娘子的潜质,跟为夫的真是绝配你,我闻到空气中有好大一股酸味哦。” “谁吃醋了?我是嫌她给我丢人。”沐瑶嘴硬道,“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堂妹,一直这么盯着自己的姐夫看,像什么样子?” “哦,小瑶的意思,如果她不是你的堂妹,就可以盯着我看,是这样么?” “看一眼可以,看久不行。”沐瑶一本正经地道。 “嗯,那如果人家看久了怎么办?你要怎么处理?” “如果看久……” “呀,那个不是叶大家公子么?”街上,突然传来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而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沐瑶撩开帘子一看,是百姓们围成一圈,在看着十字路口的方向。 沐瑶往人们围观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端坐在马上,男子的乌发全部扎在头顶上,用玉冠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男子的皮肤很白,让他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更加鲜明,眉毛浓密而乌黑,墨黑的眸子,闪着精明的光,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男子。 沐瑶回头看了凌言一眼,好奇问道:“那男子是谁?” 凌言随意地从沐瑶撩起的帘子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道:“叶尚书的儿子叶崇熙。” “叶崇熙?就是那个七岁会作诗,十五岁高中状元的叶崇熙?”沐瑶惊讶地道。 “小瑶竟然也识得此人么?” “嗯,听别人说起过。” 叶崇熙,也就是叶莹的哥哥,五年前,以十五岁的年龄就高中状元,轰动全京城,他的美名都传到边城了,沐瑶知道这一号人物,并不奇怪。 听说,叶崇熙高中状元的时候,皇上很高兴,想要让其做官,没想到,叶崇熙拒绝了,理由是,他的年龄还小,阅历不够,所以,他决定云游天下,多长见识,等看遍整个天下以后,长了见识,再回到琅月来,为国家尽忠,上官然听后,龙颜大悦,还赏赐黄金万两,作为他出游的盘缠,这件事情,当时在琅月,被传为美谈,在当时,如果说,凌言是人们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那么,叶崇熙,就是人们教育孩子的典范。 当时,无数少女被叶崇熙的英姿和才情迷乱了放心,可惜,叶崇熙没有对任何一家的姑娘倾情,而是依然决定去云游天下,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好男儿志在四方,有待嫁闺女的人家,无不惋惜地感叹了一句,可惜了一门好亲。 马车被拥堵的人群挡住,凌言皱了皱眉,低声道:“风影,可以调头么?绕别的路回去吧。” “公子,马车后面也是人群,没法调头。”风影为难地道。 凌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沐瑶也把帘子放下俩,静静地等着叶崇熙过去后,好让那些围观的人散开。 叶崇熙端坐在马上,看了一眼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紫红色紫檀木马车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可能是被凌言那马车的奢华震惊了吧。叶崇熙回头,对着他的侍从轻声问了一句:“那是何人的马车?” “公子,这辆马车好像是丞相府的凌言公子的。”随从低声地道。 “凌言?”叶崇熙皱了皱眉。 “是的,公子,他前两日刚娶了护国将军府的嫡长女,大小姐,就是因为沐小姐,才……”侍从省略了后半句话,他想说,大小姐就是因为想要害沐小姐,而把自己害死的。 叶崇熙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听了侍从的话,他就明白了,然后,他调转马头,缓缓地朝凌言的马车走了过来。 人们都不解地看着叶崇熙,视线落在那辆紫红色的奢华马车上,不明白里面坐的是何人,何人竟然用那么名贵的马车,紫檀木,这可是世间难寻的木料啊。人们虽然不解,但是还是主动给叶崇熙让开了路,让他顺利来到马车前。 叶崇熙来到马车前,拉了一下马缰,马就停了下来,他看着帘幕紧闭的马车,淡淡地道:“车里可是凌言和凌夫人?”他的语气有些低沉,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凌言和沐瑶对视一眼,难道是为自己的妹妹兴师问罪来了么?凌言懒懒地靠着车壁上,懒懒地道:“你不用管爷是什么人,你只需要知道,你当住了我的路就行。” 众人一听这个懒懒散散的声音,心下了然,这个声音,除了凌言,不会有别人了。 “原来真的是凌言,不知道可否下车与在下一见?”叶崇熙礼貌地开口,其实,他无非是想看看沐瑶,那个让自己的妹妹送命的女子,到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言继续懒懒地道:“爷跟你不熟,别弄得像是会情郎一样,这里是大街上,你一出现,我的马车就过不去了,爷对你印象不好,你最好快点闪开。” 叶崇熙的随从听得一阵愤怒,叶崇熙是他们最尊敬的公子,凌言还在他们公子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爷,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们岂能不怒? 叶崇熙看凌言不理会他,皱了皱眉,随即沉声道:“凌言,你的妻子害死了我的妹妹,难道你们就一点愧疚都没有么?”他故意在声音里加了些内力,好让所有围观的人都能听得见。 围观的百姓听了叶崇熙的话,都大声议论起来,原来,叶公子是为自己的妹妹讨公道来了。 不过,人们议论了一下,又安静下来了,人们都有些好奇,凌言要怎么应对叶崇熙的责问。 不久,就听到马车里传出了一丝讽刺意味极强的笑声,凌言继续懒懒地道:“都说叶大公子大才,七岁会作诗,十五岁高中状元,依我看,不过都是浪得虚名罢了。” “哦?此话怎讲?”叶崇熙被凌言奚落,没有动怒,可见,道行还是蛮高的,至少,比他妹妹叶莹,要高上许多。 “像你这样是非不分的人,难道不是浪得虚名么?” “我如何是非不分?” “你还是去顺天府问问情况再说吧,害了人被抓进去的人可是你妹妹,对莲郡主投毒的也是你妹妹,如今你竟然怪到我妻子头上,是认为爷好欺负么?”人们都听得出,凌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阴冷,刚才的懒散,已经不复存在。 “不管怎么说,我妹妹她是因为你夫人而死的,这一点你不可否认吧?”叶崇熙好脾气地道。 “你错了,你妹妹是因为她自己而死的,你可别再往我妻子头上泼脏水了,要不然,我可是会很生气的。”凌言把“很生气”那三个字说得特备响亮。 “哼,你倒是护她护得紧,容我提醒你一句,这么惯着自己的女人,可不好。”叶崇熙冷笑道。 “好不好都与你无关,爷的女人,爷喜欢护着就护着,何时轮到你一个路人甲来说三道四?莫不是你出门晃悠了几年,都已经变成长舌婆了?”凌言那似讽非讽的话语从马车里传出,语气,带着些许慵懒,人们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时,肯定懒懒地靠着马车里边。 “凌言,注意你的用词。”叶崇熙沉声道,纵使他脾气再好,但是一个大男人被人家说成了长舌婆,还是忍不住怒了。 “嗯?怎么注意呢?爷本来就大字不识,会说话就不错了,哪里知道这个那个词?”凌言把眼睛都眯起来了,懒懒地靠着沐瑶的肩上,仿佛跟叶崇熙说话,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 叶崇熙怒道:“凌言,有种你就出来跟我打一场,我倒看看,你的拳头有没有你的嘴巴那么硬。” ------题外话------ 谢谢亲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三章 悲惨下场 马车里安静了,没有声音传出,人们都愕然,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言少怕了叶大公子,所以不敢说话了?可是,言少怕过谁?看来,真不愧是叶大公子,连言少,都要忌弹他几分。 人们更加兴致勃勃地看着叶崇熙,看看他接下来要如何对付言少,只见叶崇熙不解地看了马车一眼,沉声道:“凌言,你敢不敢出来,别躲在车里当孬种。” “嗯?你刚才说什么?爷睡着了,没注意听,我在自己马车上睡觉,你也有意见?你会不会管得太多了?”马车内,又传出凌言懒懒的声音。 叶崇熙听得心中一怒,但是面上不显,只见他微微一笑,突然出手,一缕劲风从他指尖传出,直逼凌言的马车。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他们看到叶大公子出手了,心里有些惋惜,这么好的马车,就要被毁掉了么? 风影看叶崇熙突然出手,脸色一变,正想伸手去挡,马车内突然传来一股掌风,堪堪对上叶崇熙打出的真气,只见两股气流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骇人的巨响,叶崇熙被撞过来的气流震得一个踉跄,差点摔下马去。 而那辆紫红色的马车,纹丝不动,还是静静地立于人群中,马车内,沐瑶看凌言盘膝调息,有些担忧地道:“你没事吧?” 凌言摇摇头,轻声道:“放心吧,我没事,他应该伤得比我重,不过,他出门历练了几年,武功倒是长进不少。” 两人虽然没有看见对方,但是已经进行了一场较量,叶崇熙内力深厚,要是一般人,还真的接不住他那一掌,好在马车里坐着的是凌言,要不然,这样一辆价值万金的马车,就要毁于一旦了。 叶崇熙稳住了身子,定定地盯着凌言的马车,他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一掌是凌言打出来的,他怀疑凌言车内另有高人,因为自己用了八成的功力,目的就是想要毁掉凌言的马车,可是,没想到车内竟然传出那么凌厉的掌风。 不久,就听到凌言懒懒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叶崇熙,紫檀木不好找,天下第一巧匠不好请,所以,劳烦你不要试图弄烂我的马车,因为,你赔不起。” “言少说的是天下第一巧匠呢,天啦,这辆马车竟然是天下第一巧匠打造的,难怪看起来那么大气,那么奢华,那么美观。” “是啊是啊,我一看这马车,就觉得不俗,原来竟然是出自刘巧手之手,言少真是能耐啊,竟然能情动刘巧手。” “让一下,让我多看两眼吧,那么好的马车,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 顿时,街上的人群议论纷纷,纷纷争抢着站在马车前面,想要看看这辆世间罕见的马车,一时之间,竟然忘记瞻仰叶公子的尊荣了,全部都被凌言那一辆马车吸引了,叶崇熙的马被人们挤出了一边,慢慢的,刚才还在围观叶崇熙的人群,都跑去围观那辆出自刘巧手之手的马车了。 不过一瞬间,叶崇熙的周围就空空如也了,刚才那种被人仰慕的感觉消失而终,叶崇熙愤愤地看了凌言的马车一眼,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又一波议论声开始响起:“看到了么看到了么?这马车的梁子上竟然刻着百鸟朝凤图,天啊,好精致啊。” “呀,马车底下设了好多格子呢,可以装好多东西呀。” “呀,你看那刻着镂空图案的窗子,可真是好看啊。” “咦,这个轮子跟一般的马车不同,要大上许多。” …… 风影无奈地看着一大群人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着人群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劳烦让开可以么?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刚走了。” “呵呵……这就让开,这就让开。”众人讪笑着让出一条路,但是眼睛还一直盯着马车瞧个不停。 看到有路可走了,风影松了一口气,赶紧赶着车,离开这热闹的街市。 马车内,沐瑶看了凌言一眼,无奈道:“怎么你去到哪里,都能成为人群的聚集点呢?”想到刚才人们围观马车的模样,还有叶崇熙郁闷离开的样子,沐瑶就觉得好笑,叶大公子肯定很是郁闷,他堂堂一个才貌双全的美男,竟然还不如一辆马车,他能不郁闷才怪。 凌言撇撇嘴道:“都是一群无聊的人。” “叶大公子以前也会武功么?以前倒是没有听说他武功有那么厉害,可是刚才看他朝马车打来的掌风,可以看出,他内力深厚,想必武功修为,绝对不俗。”沐瑶看着凌言,轻声道。 “以前不过是会三脚猫工夫罢了,这些年说是去云游,估计另有玄机,云游回来,武功就变得那么厉害了,可见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凌言轻声道。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不是去云游,而是去干别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是闭关修炼?” “这也不是没可能,或者是拜师学艺也说不定。” “拜师?” “嗯,刚才看他出掌,感觉他的内力与我的似乎有些相似,也许,他是周良宇的徒弟。”凌言若有所思地道。 “周良宇?你找到他了?”沐瑶吃惊地道。 凌言点点头:“现在的国师,是周良宇假冒的,我大师兄,已经不知所踪了,估计是被周良宇害了,我怀疑,周良宇假冒我大师兄,已经超过二十年了,因为,我师父说,大师兄的奇门遁甲之术,已是登峰造极,几乎无出错的可能,那么,二十年前那个双生子的预言,应该是叶霜儿跟周良宇串通好的,所以,他收叶霜儿的侄子当徒弟,也不奇怪。” 沐瑶听得震惊无比,沉默了许久,才把凌言说的事情消化完,她没想到,国师竟然是周良宇假冒的,那么,上官然相信了二十年的人,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揭穿他的身份?”沐瑶看着凌言,轻声开口,只要上官然知道这个国师是冒牌的,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凌言可能就会回到皇家,变成身份高贵的皇子,而上官煜,也许可以恢复太子之位,可是,上官武如今当了太子,他能那么轻易地放弃得来的东西么?到时候,又该是怎样一场纷争?沐瑶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凌言看着皱着眉头的妻子,伸手把她皱起的额头抚平,轻声道:“小瑶不必想那么多,一切有我。” 沐瑶摇摇头道:“不,我是你的妻子,我希望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把我排除在外,无论什么事,请让我跟你一起面对,我不是弱女子,不需要你把我挡在身后,我要与你并肩站在一起。”她说得很认真,小脸上的神情,是少有的严肃。 凌言轻声道:“小瑶,周良宇的武功很厉害,我可能打不过他呢。” “连你都打不过他?”沐瑶震惊道,在她看来,凌言的武功已经是很厉害的。 “嗯,他的修为比我高,怎么说,他也比我老了二十几年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总之,师父的仇一定是要报的,要不然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凌言的眼底一片冰寒,想到自己师父断掉的双腿,还有在崖底那十几年的寂寞,凌言就恨不得立刻杀了周良宇。 沐瑶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揭穿他的身份?” “等到十月份,他回来的时候,那时候,上官煜应该也把身边的人清得差不多了。” 沐瑶点点头,十月份,现在是六月,距离十月份也就四个月了,周良宇借着苏静安的身份,风光了二十几年,也该到头了。 马车缓缓地向前行,两人相互依偎着,都未再言语,静静地听着马车辗压地面的声响…… 叶崇熙回到太傅府时,太傅府内一阵死气沉沉,门房看见叶崇熙,激动地道:“大公子,你回来了。” 叶崇熙点点头,轻声道:“我娘呢?” “回大公子,夫人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大小姐她……”门房有些难以启齿,大公子刚回家,就告诉他他的妹妹死了,会不会太残忍了哇? 叶崇熙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说完,大步往叶莹所在的院子走去。 叶崇熙走到叶莹住的院子,就听到自己母亲的低泣,他的心纠紧了,丫鬟婆子看到他,都恭敬地行礼,他一路走到母亲哭泣的地方,那是叶莹的房间,就看到自己的母亲伏在妹妹身上,哭得伤心。 叶崇熙走到陈佳身边,哽咽着唤了一声娘,陈佳回头,看到自己的儿子,激动地道:“熙儿,你回来了,你妹妹她,呜呜……”话说一半,已经泣不成声。 叶崇熙拍了拍陈佳的后背,细细地安抚着,然后轻声问:“娘,妹妹走了,怎么家里不挂白布,怎么府里面好像都没有什么动静呢?” 陈佳哭道:“你爷爷说,你妹妹长得太丑,让她下去与祖宗会面,会污了祖宗们的眼,给叶家蒙羞,说是要把她从族谱除名,不能让她入叶家祖祠。” 叶崇熙心中一寒,沉声道:“爷爷当真这样说?” 陈佳点点头,又扑到叶莹身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叶崇熙走过去,正想拉起自己的母亲,可是一双眼,刚好落在床上的叶莹脸上,他吃了一大惊,颤着声音问道:“娘,你确定这是我妹妹?”怎么会有人丑成这样?眼睛歪歪斜斜,没有鼻梁,只有鼻孔,嘴巴也是歪的,皮肤凹凸不平,颜色暗沉,真是丑得不堪入目,连她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的皮肤,也跟脸上一样,呈黑褐色,凹凸不平,像是橘子皮,实在是太难看了。 陈佳点点头道:“是的,她是莹儿。” “娘,莹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叶崇熙记得,他走得时候,叶莹才十岁,那时候的叶莹,粉雕玉琢,聪明美丽又可爱,他怎么都没办法把自己的妹妹跟眼前这个丑得没边的人相提并论。 “莹儿中了‘容颜改’,整个人就变成这样了。” “容颜改?莹儿怎么会中毒的。” 陈佳叹了口气,把叶莹想要害沐瑶不幸被沐瑶抓了个现行,从而自食恶果,导致自己中了自己下的毒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崇熙震惊了,虽然事情他知道了个大概,但是总没有自己的母亲亲口描述要来得震撼,没想到妹妹竟然会拿这种毒药去害人,这实在是与小时候那个善良聪明美丽的女子相去甚远。 陈佳看了眼丑陋不堪的女儿,然后对叶崇熙道:“熙儿,你去求求祖父,让他不要把莹儿从族谱除名啊,要不然,莹儿变成了孤魂野鬼,岂不是悲惨?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能让她死了都落不着好啊。” “好,娘,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祖父。”叶崇熙又看了丑陋的妹妹一眼,转身离开了叶莹的房间。 叶崇熙来到叶太傅所在的院子,就看到叶太傅正坐在树荫下,小丫头拿着蒲扇,正轻轻地为他扇凉,他闭着眼睛,头轻轻地靠着椅子的靠背上,似乎很是悠闲,叶崇熙看得心中有些恼怒,自己的孙女死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在树荫下乘凉,到底有没有把叶莹当成自己的孙女? “祖父,孙儿回来了,孙儿给祖父请安。”叶崇熙走到他面前,沉声开口。 叶太傅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叶崇熙一眼,脸上不悲不喜,淡淡地道:“嗯。” “祖父,孙儿有一事相求。”叶崇熙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自己的祖父,对于久未见面的孙儿,竟然这么冷淡,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叶太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我是不会同意的。” “祖父,莹儿怎么说也是您的嫡孙女,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叶崇熙怒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祖父真的会那么残忍,一点人情都不讲。 “哼,嫡孙女?你知道她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你姑姑(叶霜儿)好不容易把长公主拉拢过来,她却对人家长公主的女儿下毒,害得长公主跟你姑姑成了仇人,你姑姑少了一个有力的帮手,这些年刻意讨好长公主的心思全部白费了。”叶太傅恼怒地道。 “祖父,长公主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个过气的公主罢了,姑姑何必要拉拢她?”叶崇熙不满地道,姑姑姑姑,什么都是姑姑,想当年,要是他风风光光做官,没准现在已经是大官了,也是她让他去拜师学艺,说要他学会本领回来帮上官武理政,他不得不离开家人,去吃了无数苦头,才练就了一身本领,如今一回来,就听说自己的妹妹死了,死了也就算了,这个狠心的祖父还要把她从族谱除名,实在是忍无可忍。 叶太傅瞪了他一眼,示意伺候的丫鬟们全部退下,才沉声道:“你懂什么?长公主手头养有兵马,当年,是准备用来帮着上官旗对付上官然的,谁知道先帝急匆匆地把皇位传给了上官然,还给上官旗定了谋逆的罪名,长公主的兵马无用武之地,现在已经日益壮大了,你姑姑要是有她相助,你表哥日后想要登基,就多了一份助力。” 叶崇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好言相劝道:“祖父,无论怎么说,莹儿也是我妹妹,孙儿求你,让她葬在叶家祖祠吧。” 叶太傅摇了摇头,坚决道:“不行,她那个样子实在是太丑了,我叶家几百年,从来没有过这么丑的人,要是她下了黄泉,跟叶家祖先待在一起,岂不是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叶崇熙咬咬牙,沉声道:“祖父,只要你答应让妹妹葬在祖祠,我保证,我会拼死助表哥登上帝位,要不然,我现在就去云游,绝对不理表哥的事情。” 叶太傅眯了眯眼,沉声道:“你威胁我?” “孙儿不是威胁,是在跟祖父谈条件,我相信,以我的才智,还有皇上对我的喜爱,肯定会是表哥的一大助力。”叶崇熙一字一句地道。 叶太傅沉默了半晌,随后抬起头,淡淡地道:“我答应你,不过,你可要说话算数,咱们叶家,如果能出一位太后娘娘,又可以繁荣百年了。” “多谢祖父,孙儿一定说话算数。”叶崇熙松了一口气,“孙儿这就去安排,让妹妹早日入土为安。” “嗯,你去吧。” 叶莹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那么悲催,不禁以丑不堪言的面目死去,死后还差点成为孤魂野鬼,要是她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会不会当初能想清楚点,不会轻易去害别人了呢,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是你不该惹,也是惹不起的。 长公主府内,林莲呆呆地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崩溃了,从她前两日一早起来照镜子,看到自己丑陋不堪的脸开始,她已经整整坐在地上两天两夜了,任谁叫她她都不理,嘴里念叨着:“叶姐姐,你何以这样害我?我们是好姐妹不是么?”对于林莲来说,她虽然嚣张跋扈,可是,她真正把叶莹当成了好姐妹,她没想到,叶莹竟然会对她下毒,此刻,她是伤了身,也伤了心。 小陶蹲坐在林莲身边,轻声道:“郡主,您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吃点东西吧。” 林莲还是呆呆地坐着,不理会任何人。 长公主走进来,看着丑陋不堪的女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走到林莲的身边,轻轻拉着林莲的手,轻声道:“莲儿,那个害你的人,她已经死了,娘让人把她逼死了,你高兴了么?高兴了,就吃点东西吧。”她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差点又落下泪来,这两天,她已经哭了无数回了。 林莲的眼睛动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喃喃地道:“死了?娘,她死了?” “是的,莲儿,她死了,被赐死了。”长公主点点头,她一点头,隐在眼眶中的眼泪就往下滴。 “呵呵,她死了,娘,女儿也要死,女儿要下去问问她,何以对我下得了手?”林莲呵呵笑道,只不过她太丑,笑起来更加让人不敢直视,在一旁的小陶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长公主颤抖着声音道:“莲儿,你别吓唬娘,你不要死,娘会派人给你寻解药来的,哪怕是找遍整个天下,娘也要让你恢复原貌。” 林莲听到恢复原貌这几个字,身子颤了一下,似乎有了些人气,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期盼地问道:“娘,你说的是真的么?” “真的,娘从来不骗你。” 林莲点点头,仿佛看到了希望。 长公主看林莲终于有了反应,欢喜地道:“小陶,快,给郡主准备吃食。” “是,公主。” 林莲任由着小陶把食物往她嘴里塞,她默默地咽下去,心里开始期盼着,自己娘亲找来解药的那一日。 长公主看到自己的女儿终于愿意吃东西,松了一口气。长公主走出林莲的房间,往自己所在的院子走去,林旭安看到长公主从林莲那里回来,着急地问:“莲儿怎么样了?还是不愿意吃东西么?” 长公主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恨恨的道:“驸马,本宫好恨。” “公主,叶小姐不是已经死了么?难道你还不解气么?”林旭安不解地道。 “是的,我不解气,真的很不解气,这事都怪凌言,要是他能答应娶莲儿,莲儿就不会想着去找叶莹帮忙害人,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情了。”长公主愤恨地道。 林旭安听了自己夫人的话,有些无语,这简直是无理取闹,人家不愿意娶,那是人家的事,到头来,人家不愿意娶自己的女儿,还成了罪人?这是什么道理?纵然是夫妻,林旭安还是对自己妻子的无理取闹不敢苟同,他摇头道:“公主,这事如何能怪凌言?当初是莲儿自己要退亲,凌言不愿意娶她,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不好好开导女儿,怎的反而怪起别人来了?” “可是,莲儿如今变成这样,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长公主不满地道。 “简直是无理取闹,莲儿都是被你给惯坏的,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照我说啊,你也应该好好检讨一下。”林旭安一恼怒,把憋在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长公主一听这话,简直要气疯了,林旭安平日里对自己,都是和和气气的,何时像现在这样责备过她,她气得身子颤抖,指着林旭安道:“好啊,林旭安,你总算是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我就知道,这些年,你一定是对我不满,你憋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憋不住了么?” 林旭安烦躁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不耐烦地道:“我说的是实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以往我也总说,叫你不要老是惯着莲儿,你总不听,如今变成这样,能怪得了谁?你还要去怪人家凌言,我都替你脸红。”林旭安隐忍了妻子多年,如今,既然说出来了,就有种收不住的感觉,不吐不快。 “你……你……”长公主指着林旭安,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实在是怒到了极点,她走到林旭安身边,对着林旭安又踢又打起来,嘴里念叨着:“好啊,你总算是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这些年,我不让你纳妾,你心里肯定是恨我的,如今,看到女儿成这样,你总算是找到个理由怪我了是不是?林旭安,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你以为你这些年的尊荣,是谁给的,你要不是娶了我,你能当这个忠勇侯么?” 林旭安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动手打他,一向好脾气的他,也火了,他把长公主推到在地,恼怒地道:“滚开,你这个泼妇,简直是不可理喻。” “你……你竟然还敢还手?”长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旭安,这还是那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男人么? 林旭安哼了一声,看也不看长公主一眼,扬长而去。 长公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离开的方向,一时不知道是该追上去,还是就这么让他走开,做夫妻十几年,都是林旭安在迁就她,从来没见到他对自己发过脾气,没成想,今日,他竟然真的恼怒了。 有时候,有些人容忍一个人太久了,一旦爆发,就会特别剧烈,林旭安就是属于这一种,他堂堂一个侯爷,因为尚了公主,没有公主的允许,不能纳妾,心里本来就有些怨言,眼看着公主越来越无理,他终于忍无可忍了,才有了今日的爆发,也就是林旭安这一通爆发,才使得长公主暂时停止了去报复凌言的念想。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四章 关进家庙 话说凌言跟沐瑶回到拢月阁的时候,拢月阁内多了两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丫鬟,凌言皱了皱眉,看着晴姨道:“晴姨,怎么院子里多了两个人?” “大少爷,这是丞相夫人夫人送过来的,她说拢月阁里面伺候的人太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虐待媳妇儿,所以,她送来两个人,供少奶奶使唤。”晴姨恭敬地把柳娟的说法复述了一遍。 两个丫鬟看到凌言和沐瑶,笑盈盈地走过来,恭敬道:“奴婢绿珠,奴婢露荷,见过大少爷,少夫人。” 凌言回头看了沐瑶一眼,轻声道:“小瑶,据说这两个人是供你使唤的,你有什么脏活累活,尽管让她们干吧,要是你嫌她们碍眼,我直接让风影丢她们出去。”说完,冷冷地看了那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头一眼。 那两个丫鬟,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寒,原以为,来伺候俊美的大少爷会是个美差,没成想,大少爷竟然这样对待他们。一直都听说凌言宠爱自己的妻子,她们误以为是凌言懂得怜香惜玉,没成想,会是这样的,她们赶紧跪了下来,对着凌言磕头道:“大少爷饶命啊,是夫人逼我们来的,要是我们不把少奶奶伺候好,夫人会责怪我们,把我们卖到青楼的。” 凌言淡淡地道:“把你们卖去青楼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都是伺候人,去哪里不是一样?” “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两个丫鬟吓得哭了起来,眨巴着美丽动人的大眼睛,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要是一般的男人,可能早就心软了,好在凌言冷心冷情,只对沐瑶情有独钟,才没把这两人看在眼里。 凌言看也不看那两人,温柔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道:“小瑶,想好怎么安排她们了么?” 沐瑶想了想道:“把她们扔出去,未免太残忍了些。”两个丫鬟听了沐瑶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少夫人果然善良,可是,沐瑶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她们晕过去,只见沐瑶又看了二人一眼,若有所思地道:“嗯,身子看起来还不算较弱,就让她们去清扫茅房吧,这拢月阁确实是丫鬟少了点,连个清理茅房的人都没有,既然丞相夫人也意识到这一点,我自然是很乐意接收她们的。” 在旁边看热闹的丫鬟都捂着嘴笑,看不出来,少夫人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想到两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美人,在茅房清理粪便的模样,就觉得很好笑,实在是想忍都忍不住。 两个丫鬟的脸色发白,想到那臭烘烘的茅厕,要等着她们去清理,就觉得毛骨悚然,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们大声道:“少夫人饶命啊,少夫人饶命啊。” 沐瑶不解地道:“我什么时候要你们的命了?你们不是过来给我差遣的么?我给你们分配活计,怎么像是要你们的命一样?难道你们是想来拢月阁享福的?要不要我称呼你们一声主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两个丫鬟连忙摇头,她们终于意识到,这个少夫人,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还要难对付得多。 “是,少夫人。”两个丫鬟面如死灰,颤巍巍地往茅房走去。 待两个丫鬟走了以后,凌言才拉着沐瑶,往屋子里走去,他刮了一下沐瑶的俏鼻,好笑道:“想不到小瑶整起人来,还有这么一手,真看不出来。” 沐瑶哼了一声,道:“哼,她们竟敢用那种勾人的眼神看你,让她们去清理茅房,算是轻了的了,想不到那个女人这么快就想着要来给我添堵。” 凌言眸光冷了冷,沉声道:“也是时候开始让她受折磨了,风光了那么多年,也该到头了。” “你的意思是……?”难道要解决她了?沐瑶挑眉看着凌言,她知道,凌言想要那个女人的命,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不过,他不会让她那么轻易死去而已。 “我的意思是,我想清静一点,想要我们自己清静,只能让别人不清净了。”凌言对外唤了一声风影,风影赶紧走近来,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把柳娟挪用公家银子的事情透露给凌智。”凌言淡淡地道。 “是,公子。” 翌日,凌智阴沉着一张脸,他恼怒地看着柳娟,沉声道:“告诉我,为什么账上的钱少了十万两?你做什么要花那么多钱。” 柳娟心内一惊,故作不解地道:“老爷,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账上怎么会少了十万两?” “哼,你别装了,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你有什么地方需要动用那么多钱,既然用那么多钱,肯定是要做大事,既然是大事,为什么没见你跟我说过?还是说,你认为你已经可以做丞相府的主了?”凌智沉声质问道。 “老爷,妾身不敢。” “不敢?我看你很敢,说说吧,那十万两用来干嘛了?”凌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道。 “我……我私藏下来准备留给菲儿当嫁妆。”柳娟一时情急,编出这样一个谎言来,说出口后,她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找了个可以被原谅的理由,毕竟,她也是为了女儿嘛。 凌智怒道:“什么?私藏?你是认为我会亏待了菲儿么?竟然用得着你为了她私藏银两?”凌智狠狠地把茶杯摔在地上,碎掉的瓷片,飞到了柳娟的脚边。 “老爷,我……我……”柳娟急得说不出话来,凌智还从来没有对她发过那么大的脾气,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她心一横,道,“老爷,我就菲儿一个女儿,我不紧着她怎么行?她以后嫁人了,嫁妆总得要厚实些才好不是么?” 凌智看了柳娟一眼,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护着菲儿,但是,这不能构成了私藏银子的理由,最近家里那些铺子的生意不好,银两不够周转,你先把那十万两拿出来,以后赚了钱,自然少不了菲儿的嫁妆。” “是是,老爷,我这就去取来。”柳娟赶紧起身,往房间走去,没过多久,就听到她的惊呼声,“啊,不好了,老爷,家里招贼了,我藏起来的银两都不见了。” 凌智皱了皱眉,走进内间一看,柳娟正打开一个箱子,只见箱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柳娟正看着空空的样子,激动得腿都抖了。“怎么回事?”凌智沉声道。 “老爷,我把银票锁在这里,前几日我还打开来看了一下,银票还好好地放着,可是,如今,如今……”柳娟盯着空空如也的箱子,意思不言而喻。 凌智孤疑地看了柳娟一眼,淡淡地道:“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说完,不再看柳娟一眼,出门去吩咐人把丞相府彻彻底底清查一遍…… 拢月阁内,风影俯身在凌言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那个女人挪用公家钱财的事情败露了。” 凌言淡淡地道:“通知马明开,让他到凌智面前说道说道,派人跟着凌智,配合马明开跟他偶遇。” “是,公子。” 凌智从自己府里出来,心情相当烦闷,他走到天香楼,要了一个房间,默默地喝起酒来,突然不明白柳娟这些年的贤惠,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他闷闷地喝着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看不透自己的妻子,而自己的嫡长子,跟他像是仇人。 突然,他房间的门被人撞开了,走进来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酒鬼,凌智皱了皱眉,看了来人一眼,很是面生,他厌恶地看了一眼打扰他清静的人,沉声道:“给我出去。” 来人歪着脑袋,看了凌智一眼,吃惊地道:“咦,这不是丞相大人么?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喝酒啊?来啊来啊,老子陪你一起喝。” “放肆,竟然敢在本官面前自称老子。”凌智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来人醉醺醺的模样,心里更是厌恶。 “老子本来就是老子嘛,有什么不对,你是丞相了不起啊,前些日子,你媳妇还找我帮她办事呢,还给了我五万两银子,呃……”来人伸出五个手指头,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凌智眼睛眯了眯,站起身,抓着来人的衣领,沉声道:“你是何人?她为什么要给你五万两银子?” 来人抓着凌智的手,嚷嚷道:“哎哎,你放开老子,否则老子就不告诉你,呃……”他又打了个酒嗝。 凌智哼了一声,松开了他的衣领,沉声道:“说,你是谁?她为什么要给你银两?” “你那么凶,我还真不想告诉你,不过老子今天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老子是马明开,明月楼的楼主懂不懂?你媳妇给我五万两,让我帮她把凌言杀了,哈哈……可是,我没有杀死凌言,凌言的侍卫武功太厉害了,那个女人竟然想不给我钱,真是太过分啦,你不知道,我牺牲了好几个弟兄呐。”马明开说完,晕乎乎地倒在地上,嘴里呢喃着,“大户人家真是龌蹉,竟然连丈夫的儿子也要杀,世风日下啊……” 凌智听得怒火中烧,他没想到柳娟竟然这么狠毒,竟然派人杀凌言,实在是可恶至极,难怪凌言这些年这么讨厌她。 凌智气呼呼地走了,马明开马上睁开眼睛,站了起来,风影走进来,丢给他一锭银子,淡淡地道:“你做得很好。” 马明开点头哈腰道:“多谢风公子,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风影淡淡地道:“嗯,没你什么事了,你走吧。” “是,风公子。” 凌智回到丞相府,对着下人道:“把夫人给我叫来。” 柳娟缓缓地向凌智走过来,温柔地道:“老爷,听说您找妾身么?” 凌智恼怒地瞪着柳娟,吼道:“柳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派人刺杀我的儿子?” 柳娟心里咯噔了一下,强作镇定地道:“老爷,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懂?” “哼,别演戏了,马明开都告诉我了。” “马明开是谁?妾身不认识啊。”柳娟假装无辜地道。 “行了,别再装了,你这个毒妇,来人,把夫人关进家庙,不许让她离开家庙一步。” “老爷,您不能这样对待妾身啊,妾身冤枉啊。”柳娟哭喊道,关进家庙,那就相当于坐牢啊,叫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她如何经受得住? 可惜凌智不理会她的哭喊,挥挥手,示意下人带她离开。柳娟绝望地看着凌智,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押着她的婆子道:“去,帮我去找二公子和大小姐来。” “夫人,您先随奴婢到家庙先,奴婢再去帮您找人。”押着她的婆子淡淡地道。 “不,你现在就给我去找他们,快点。” “夫人,别为难奴婢,这是丞相大人的命令。” “好你个贱婢,如今看我失势了,你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告诉你,等哪日我出来了,我会让你好看。”柳娟恨恨地道。 “请夫人原谅,奴婢们也只是听命行事,不是有意针对夫人的。” “你们这帮贱婢,平日里我待你们不薄啊,你们竟然这么对我。” 婆子们不理会柳娟的哭喊,拉着她,一直往家庙走去。 得知了消息的凌裴和凌菲匆匆赶来,柳娟已经被拉到家庙了,凌菲看着凌智,哭着道:“爹,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把她关到家庙去?” 凌智看了凌菲一眼,怒道:“哼,犯了什么错,她犯的错可大了,我不休了她,已经是仁慈的了。” 凌裴不满地道:“爹,娘这些年,一直都爱护着你,事事以你为先,难道你不知道么?可如今你竟然这样对她,这说得过去么?” “哼,怎么对我?她要杀了我的嫡长子,这就是她这些年对我的好么?” 凌裴一听,强作镇定地道:“爹,您胡说什么?娘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肯定是弄错了。” “哼,弄错,你当我是傻的么?好了,你们什么都不必再说,好好地当你们的少爷小姐就是。”凌智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爹,您不能这样对娘,娘肯定是冤枉的。”凌菲不服气地道。 “是不是冤枉,你们自己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吧,好了,如果你们不想我休了她,现在就什么都不要再说,要不然,别怪我不念这些年的夫妻之情。” 凌裴和凌菲看凌智是铁了心要整治自己的母亲了,心里又怕又怨,但是又担心父亲真的会休了自己的母亲,于是,他们不敢再多言,默默地离开了。 拢月阁内,凌言听了柳娟被关进家庙的消息,只是讽刺地笑了一下,随后,他看着沐瑶道:“小瑶,我觉得这样的惩罚对她还是轻了,怎么办呢?” 沐瑶叹了口气,凌言该是恨极了柳娟吧,她看着凌言,柔声道:“你喜欢怎么办便怎么办,总之,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也抵消不她曾经害你的那些罪过。” “小瑶会觉得我残忍么?”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沐瑶嗔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是非不分,只顾着当大善人的笨蛋。” 凌言摇摇头:“不像。” “那不就对了?” “嗯,既然小瑶也认为那个女人应该受到惩罚,那么,我们就先让她在家庙过过请苦日子吧,等她被放出来,以为终于可以解脱的时候,再让凌智把她休了,你说好不好?” “嗯,你怎么说就怎么好。” 他摸了摸她的头:“嗯,小瑶真乖。” 沐瑶翻了翻白眼,无语道:“你以为我是小狗呢。” “没有,我家小瑶可比小狗可爱多了。” 沐瑶刚想反驳,凌言就把她搂进怀里,轻声道:“小瑶,天气太热了,我们去别院住些时日可好?” 沐瑶看了看外面火辣辣的太阳,想到别院是在深山中,应该会比这里凉快许多,她心动了,欢喜道:“好,我们去别院。” 凌言点点头,对着门外唤道:“来人。” “大少爷,有何吩咐?” “把晴姨和明姨叫来。” 片刻后,晴姨和明姨就进来了,她们正在为柳娟被关进家庙的事情欢喜呢,毕竟,以前她们是伺候颜如眉的,对于柳娟,也是恨着的,此刻,她终于受到惩罚了,她们自然高兴。 二人笑盈盈地看着凌言,欢喜道:“大少爷,听说您找奴婢?”晴姨和明姨回到丞相府,还是跟其他丫鬟一样叫大少爷,没有再称呼他为公子。 “嗯,天气太热了,你们去收拾一下,我们去别院住些日子。” “是,大少爷。”两人一听可以回别院,都欢喜不已,毕竟她们在那里住了十几年,都住习惯了,总感觉待在哪里要比待在丞相府自在得多。 两人都欢欢喜喜地去收拾东西去了,沐瑶准备带上秋若和秋水,跟小菊三个人,所以,也叫她们收拾东西去了。 一个时辰后,大家都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了,其实要带的东西不多,要带的人也不多,因为,原先在别院伺候的那些丫鬟,凌言没有让晴姨带回来,如今回去,不过是多了沐瑶和她的三个丫鬟,凌言带着风影,风烟是隐卫,自然也跟着,算下来,也就这么八个人而已。 凌智听说凌言要带着妻子离开丞相府,吓了一跳,他赶紧走出去,拦住凌言的去路,着急地问道:“言儿,你这是去哪里?” 凌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天气太热,出去找个凉快的地方避避暑。” 凌智眼神黯淡了一下,低声道:“你在怪我是不是?所以,你才刚娶完媳妇就要走?” 凌言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没空怪你。”凌言说的是实话,如果说他们两人要是有什么关系,无非是外甥跟小姨夫的关系罢了。 凌智自然听不懂凌言的弦外之音,他有些无奈地道:“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你,确实是我错了,我知道说什么也弥补不了你所受的伤害,只不过,我希望,等你在外面待得累了,可以回到家里来,因为,这里才是你的家。” 凌言的身子震了一下,心里有些不忍,突然,他觉得凌智有些悲哀,不过,他还是淡淡地道:“我知道了,这就走了,你不用送了。” 凌言说完,拉着沐瑶就要走,沐瑶停下来,看着凌智道:“请父亲多保重,我们不会在外面待太久的。” 凌智点点头,感激地看了沐瑶一眼,觉得这个媳妇说话还是挺让人暖心的。 沐瑶和凌言缓缓往门口走去,凌智定定地看着凌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惆怅,他感觉,他似乎失去了一个儿子,而且,那个儿子,比他想象得到的还要优秀许多,如果这些年,他多照顾凌言一些,多疼爱他一些,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呢? 沐瑶坐上那辆铺着冰丝毯,底下放了冰块的豪华马车,舒服得叹息了一声,轻声道:“这马车还真舒服。” 凌言轻笑道:“小瑶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这样冬暖夏凉的马车,谁能不喜欢,嗯,要是在别院里再放上一张白玉床,就完美了,这样,无论是出门,还是在家睡觉,都一样享受啊。”沐瑶向往地道。 “白玉床么?”凌言若有所思地道。 沐瑶笑道:“我说笑的了,用白玉做床太奢侈了些,而且对做工的要求也太高了。” 凌言笑道:“小瑶放心,我们家不缺钱。” 沐瑶笑道:“是不缺钱。”从凌言给她的小金库就知道了,成亲第二日,凌言就把库房钥匙交给沐瑶了,说是沐瑶比较会持家,管钱,那是妻子做的事情。 沐瑶开过一次库房,那里面的财物简直是让人大吃一惊啊,凌言还真不是一般的富有,富有的程度,她都不忍心形容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估计不知道会嫉妒成什么样呢…… 对于沐瑶来说,成亲后的日子,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甜蜜,如果用三个字,就是很甜蜜,两人在别院里恩爱地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凌言一直陪着,从早到晚,拉着沐瑶到处跑去玩,把别院周边的镇子、县城都玩了一边,或者就是早上带沐瑶上山顶看日出,傍晚看日落,总之,两人在一起如胶似膝,这样的日子美好得令人迷醉。 沐瑶时常感叹:“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幸福。” 这时候,凌言就会宠溺地看着她道:“那是因为小瑶容易满足,容易觉得幸福啊。” 沐瑶就会斜睨他一眼:“相公,你是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不幸福么?” 凌言摇摇头:“不,我也觉得很幸福,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幸福地活着。” “那我们一起努力,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可好?” 凌言点点头,温柔地把她拉进怀里,做着他时常做的动作,那就是把头搁在沐瑶的肩上,嗅着她特有的馨香,感叹道:“小瑶,有你真好。” 一个月后,凌言一大早起来,柔声对沐瑶道:“小瑶,我今日有些要事要办,先出去一日,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沐瑶没有多问,点点头,柔声道:“好,你去吧,我等你。” 凌言离开别院,风影早就牵着两匹马在门口等着了,凌言接过风影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骑着马往前走去。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风影好奇地道,一大早就命他准备好马匹,又不告诉他要去哪里。 “去找刘巧手。”凌言淡淡地道。 “找刘巧手?刘巧手离这里有二百里路程呢,他不是已经帮你做好马车了么?怎么又要去找他?”风影不解地道。 “小瑶说,想要在家里放一张白玉床,我去找他帮我打造。”一说到自己的小娇妻,他的眼神马上变得温柔。 “白……白玉床?”风影有些口吃了,这两夫妻,怎么都要求那么高,想当初,公子为了找到上好的紫檀木来做那辆马车,可没少折腾他们这些手下,如今,又要白玉床,让他们上哪弄白玉去? “怎么,你有意见。”凌言仿佛看出了风影的想打,似笑非笑地道。 “属下不敢,属下一切听从公子吩咐。”风影赶紧回应道,心里却在腹诽,沐二公子果然没说错,公子就是妻奴,宠妻无度的妻奴。 那天他在马车外赶车,听到夫人说白玉床的事,可是听夫人的意思,明明就是开玩笑的,公子竟然当真,看来,娶了媳妇后,公子也变傻了,风影心里从头到尾把凌言鄙视了一遍。 “风影,你似乎对我很不满?”凌言拉了拉缰绳,放慢了速度,看着风影,似笑非笑地道。 “没有,绝对没有啊公子,属下实在是佩服你得紧,你疼宠媳妇的光荣行为,值得天下男人学习。”风影赶紧讨好地道。 “嗯,说得有理。”凌言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风影惊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去,心想着,这真是夫纲不振啊,绝对的夫纲不振……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五章 娘子威武 凌言不再理会风影,一甩马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风影只得跟在后面吃灰,风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急匆匆地跟上去了。 两人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终于来到了刘巧手住的地方,刘巧手看到凌言,兴致勃勃地道:“你今日来找我,又是所为何事?”说完还搓了搓手,想着上次跟凌言下棋的事情,那实在是太过瘾了,这种强劲的对手,实在是太难寻了啊。 刘巧手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穿着深灰色长袍,一双细长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 凌言看了刘巧手一眼,淡淡地道:“我今日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打造一张白玉床。” 刘巧手饶有兴致地道:“你这小子倒是会享受,先是紫檀木马车,如今又是白玉床,不过,就从这一点来看,老夫越来越喜欢你了,总比那些整日里想着老夫为他们打造兵器的人强些。” 凌言淡淡地道:“废话少说,开始吧。”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随我来。”刘巧手率先走在前面,凌言静静地跟在他后面。 不多时,就来到了一间屋子,屋子门口有两个人把手,他们看到刘巧手,都恭敬地行礼,然后在刘巧手的示意下,把门打开了。 这间屋子很大,有百米见方,靠近门口的地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了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面装着黑子,黑子闪亮耀眼,竟是用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另一个装着白子,白子竟是上好的羊脂玉,这一副棋子,可谓价值不菲,房间里面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就是在正对门口的墙上,画着大大的棋盘,棋盘上落子的交叉点上,有深浅不一的凹陷。 凌言和刘巧手分别坐在桌子的两端,风影站在凌言身后,刘巧手旁边,也站着两个侍从,两人刚落座,就有小厮端茶上来,为两人斟了茶。 “小子,请吧。”刘巧手伸手示意凌言开始。 “还是老前辈先请。”凌言看了屋子尽头的棋盘一眼,淡淡地道。 刘巧手想着上次凌言是用黑子赢了自己,想到凌言的实力,他不再谦让,执起黑子,轻轻一弹,棋子“啪”的一声,定在了墙上的棋盘上。 凌言看了一眼他落子的地方,执起白子,手指优雅地一弹,仿佛不费吹灰之力般,棋子已经飞出去,落在了黑子旁边。 两人手不停,只见黑白交错的棋子,不断地镶嵌在墙上的棋盘上,不多时,只见棋盘上已经落了许多棋子,黑白交错,看得风影眼花缭乱。 渐渐的,刘巧手额前渗出了一层薄汗,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而凌言,还是气定神闲地注意着棋局,几乎是刘巧手刚走完,他就走下一步。 只见刘巧手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似乎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该如何走下一步,忽然,他眼睛一亮,一颗黑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顿时,扭转了局面,此时看来,是黑子占优势了,刘巧手微笑着看了凌言一眼,等着他如何破解这个僵局。 最后,凌言想了一下,执起一颗白子,轻轻朝棋盘弹去,当凌言的白子落在棋盘上的时候,刘巧手激动地道:“妙哉,妙哉,你小子果然是个奇才,我研究了数十年的玲珑棋局,就这样被你破了。” 风影往棋盘上一看,只见白子如游龙,把黑子团团围住,胜负已分。 凌言看了刘巧手一眼,淡淡地道:“刘先生,承让了。” 刘巧手欢喜道:“哈哈,这小子我喜欢,你要的白玉床,只要你把材料备齐,我会尽快帮你弄好。”刘巧手很是激动,虽然,他是输棋的一方,但是,能碰到这样的对手,他觉得欢喜不已。 “好,如此,就多谢刘先生了,等准备好材料,我就让人送来。”凌言微微笑了一下,不急不缓地道。 “好,不过虽然你赢了棋,但是规矩不可破,价钱还是由我来定,不得讨价还价。”刘巧手微笑着道。 凌言点点头:“刘先生尽管开价就是了。” “好,爽快。”天下人都知道,要想让刘巧手打造任何东西,都要付高昂的手工费,不过,凌言显然不在乎这些,从这一点上,刘巧手愈发喜欢凌言了。 “嗯,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这么定了。” “没问题。” “如此,凌言就先行告退了。” 刘巧手看了看天色,对凌言道:“言小子不若留下来用膳?陪老夫喝上一杯?” 凌言摇摇头道:“多谢刘先生好意,但是在下不能久留,我妻子还在家等我。” “哈哈,传言言少宠妻,老夫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好吧,老夫不留你,你请吧。”刘巧手爽朗地笑了一下,示意凌言离开。 凌言点点头,抬步离开。 凌言看天色不早,翻身上马后,立刻策马前奔,恨不得此刻就到家了才好。 风影跟着后面,看着他的马蹄扬起的尘土,认命地跟上前去,他们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就简单地用了早膳,一整日下来,是滴水未进,可是,显然,前面策马狂奔的主,几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知道赶着回去看自己的娇妻。 凌言的别院内,沐瑶在家等了一天,还没见凌言回来,眼看着天要黑下来了,沐瑶走到院子门前,就看到凌言和风影一身风尘仆仆地出现了,沐瑶看到凌言,欢喜道:“你回来了。” 凌言看着妻子温暖的笑容,此时,她一身白衣立于门口,担忧的脸上,在看到凌言后转为欢喜,然后展现出暖人心脾的笑容,就这一瞬间,凌言身上所有的疲劳都消失了,他轻笑道:“让小瑶久等了。” 沐瑶轻笑道:“没事,你用膳了么?我让厨房把饭菜热着呢。” 凌言看了沐瑶一眼,有些心疼地道:“小瑶可是还没用膳?以后看到我没回来,要记得先吃,别让自己饿着了。” 沐瑶摇摇头:“我没事,习惯了和你一起用膳,一个人觉得没什么胃口。” 凌言听到她说“习惯”二字,心下欢喜,微微勾起嘴角,温柔地道:“好,那我们现在就用膳去。”说完,拉起沐瑶往房间走去了。 留下了满脸灰尘的风影。 接下来的一个月,凌言都比较忙碌,至于他在忙什么,沐瑶也不过问,她自己的清风阁,她也许久没有过问了,在凌言忙碌的时候,她也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就这样,日子平静地过去了。 这一天,凌言看着沐瑶道:“小瑶,我们出来也有两个月了,如今进入八月,天气没有这么热了,我们回去吧。” 沐瑶点点头道:“好。”八月,很快十月份就来了,想来是有许多事情要忙了吧。 当凌言和沐瑶回到丞相府的时候,柳娟还是被关在家庙没有被放出来,凌言一踏进们,就迎上了刚想出门的凌菲,凌菲看了凌言一眼,恼怒地道:“凌言,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然,我娘也不会这么惨。”凌菲每隔一日就去看柳娟一次,只见自己的母亲越来越瘦,现在,已经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了,她看到凌言,就忍不住恼怒。 凌言瞥了凌菲一眼,那一眼,似乎带着无边的寒气,让凌菲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正当她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凌言那寒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那是最有应得,容我好心地告诉你一句,这才只是开始,你让她最好待在里面别出来,出来以后,可能会比待在里面还要凄惨呢。” “你……”凌菲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样的凌言像是地狱里的修罗,专门来找自己的母亲索命的,她打了一个寒颤,看到从外头回来的凌裴,立刻上前,扑到他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凌裴看着哭得伤心的妹妹,再看了凌言,一眼,沉声道:“凌言,菲儿可是你妹妹,你怎的如此欺她?”凌裴看着凌言,就恨不得把他揍一顿,他隐约感觉,母亲被关进家庙的事情,可能是凌言搞的鬼。 有些人,就是永远认识不到错误,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自己的母亲想着害人,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么?他们从来只会怪罪别人。 沐瑶听了凌裴的话,恼怒地道:“你们一口一句凌言,可有把他当哥哥?我倒是不知道了,丞相府竟是这么不讲规矩的地方,你妹妹哭了,就是凌言欺负了她?在我看来,是你们欺负我相公才对。” 凌裴看了沐瑶一眼,沉声道:“放肆,男人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妇人来插嘴?” “你欺负我相公,我自然就要插嘴了,枉你还读圣贤书,连礼仪都不懂,直呼兄长名字,这也是你能做的么?” “他一个纨绔公子,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兄长?不出去给我丢人就不错了。”凌裴口不择言。 凌言刚想发作,沐瑶拍了拍他的手,只见她走上前,扬起手掌,就向凌裴甩了过去,凌裴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他愕然地看着沐瑶,没想到沐瑶会动手打他,他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捂着被打疼的脸,指着沐瑶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 沐瑶脸一扬,沉声道:“打的就是你,谁允许你对兄长、长嫂不敬的?你再说我相公坏话,我照样还打你,打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敢对兄嫂这么无礼。” 凌裴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沐瑶说他不敬兄嫂,理由找不出破绽,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总感觉沐瑶的话里有些地方不对劲,他被打了,竟然找不到理由讨回公道,心里,简直要憋屈死了。 刚才还在哭泣的凌菲,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打了,恼怒地看着沐瑶道:“你这个泼妇,怎么动手打人?” 沐瑶挑眉道:“我从来不打人,被我打的都不是人。”是人会这样对自己的哥哥?沐瑶腹诽道,总之,她看到别人这样对凌言,她就觉得很生气,忍不住想教训人,忍不住想动粗。 “你……你……”凌菲你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自小就是学着当大家闺秀,虽然心思歹毒,但是还是不擅长吵架。 凌裴被沐瑶打了,一时又找不到理由讨回公道,正在郁闷之际,凌智下朝回来了,看到一堆人聚集在门口,他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一群人堵住门口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府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凌菲仿佛看到了救星,她走上前,拉着凌智的袖子,指着沐瑶哭诉道:“爹,这个女人是个毒妇,她竟然打了二哥。”从她嘴里,沐瑶已经从泼妇变成毒妇了。 凌智看了沐瑶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了看凌裴脸上的五爪印,又有些惊疑,这么温柔似水的女子,竟然会打人?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沐瑶,不解地道:“言儿媳妇,你可有打裴儿?” 沐瑶淡淡地道:“嗯,打了。” 凌智愕然,他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地就承认了:“你为什么要打他。” 沐瑶淡淡地道:“父亲,我也不想打他,刚才打了他一下,我手还疼呢,凌裴对长兄长嫂不敬,我只是教育他怎么做人,要是到了外面,像他这样不懂规矩,可是要吃亏的,我只是教他做人的道理,本意不是要打他。” 凌裴心中恼恨,这个女子,打了人,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小看她了。 凌智怒瞪了凌裴一眼,沉声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为何要惹你嫂子生气?”凌智看到凌言他们回来,心下正欢喜,自然不会帮着二儿子,更何况,沐瑶还有这么充足的“理由”。 “爹,我冤枉啊,明明是他们把妹妹弄哭了,我只是问一下,他们就说我不敬兄嫂了。”凌裴长到这么大,还没像今日一般憋屈过。 “菲儿,你为什么哭?”凌智看了凌菲一眼。 “爹,我……”凌菲不知道如何说,她能说,她是因为被凌言吓到了,所以才哭的么。 于是,在凌菲还没找到一个好的说辞的时候,沐瑶“好心”地向凌智解析道:“妹妹说,她母亲被关进家庙,是被我相公害的,不过,儿媳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明明我相公才是那个差点被人杀死的人,到头来,他反倒成了害人的了。” 凌智怒瞪了凌菲和凌裴一眼,恼怒地道:“你们母亲做下这种事,你们还有理了,你们两个,给我闭门思过一个月。” “爹。”凌裴和凌菲惊呼,长那么大,父亲还从没罚过他们,一直都是以他们为骄傲的,可是如今,竟然为了沐瑶几句话,就罚他们闭门思过,这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凌智怒喝。 “是,爹。”凌裴捂着被打疼的脸,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沐瑶一眼,沐瑶只当没看见。 凌裴抹了抹眼睛,心里把沐瑶骂了几万遍,不过,不敢再说什么,担心惹得父亲不高兴,会罚得更重。 凌裴和凌菲走后,凌智看了凌言一眼,欢喜地道:“言儿,你终于回来了。”他竟然用了“终于”二字,看来是真的想凌言了。 沐瑶心下感叹,凌智对凌言的这种父爱,要是发生在十几年前,应该效果就会不同了,可惜,一切都晚了,如今,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培养不出父子情来,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父子啊。 凌言点点头,淡淡地道:“嗯,我们累了,先回去休息。” “好,你们去吧,去吧。”此刻,他看起来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丞相,而是一个想要得到孩子原谅的父亲。 回到拢月阁,凌言和沐瑶刚走进房间,凌言就把沐瑶紧紧地拥挤怀里,他没曾想,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是这样好,刚才沐瑶为了他,打了凌裴的时候,他的内心震撼了,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温柔似水,暖人心扉的女子,没成想,她还有这么粗暴的一面,可是这粗暴的一面,展现主来,竟是为了他,说实话,他感动了。 凌言搂着沐瑶,低低地道:“小瑶,谢谢你。” 沐瑶抬起头,嗔了他一眼道:“你谢我什么?我们是夫妻,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就是看不得别人欺负你,一看到别人欺负你,我就忍不住恼怒,哪怕被说成泼妇也好,他再欺负你,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沐瑶说完,还握了握拳头,凌言看得心中又暖又好笑,虽然她会武功,但是在人前,一直表现出来的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然后联想到她把人揍得满地找牙的画面,就觉得好笑。 沐瑶想了想,忽然抬头看他,有些小心地道:“你不会嫌弃我是泼妇吧?” 凌言听了她的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小女人,当初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先想想他会不会嫌弃,如今倒是反过来开始担心了。他点了点她的俏鼻,宠溺地道:“不会,我就喜欢看着你对别人撒泼。” “要是我对你撒泼呢?”沐瑶斜睨他道。 “那我就让你三天下不来床。”凌言在她耳边吹着气,蛊惑地道。 沐瑶身子颤了一下,刚想推开他,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沐瑶惊呼,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娇羞道:“你干什么突然抱人家起来?” “嗯,自己的娘子,什么时候想抱就抱,何须理由?”凌言一步一步,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沐瑶紧张地道:“你干什么呢?现在是白天。”说完,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沐瑶羞得说不出口,只得抬头瞪了他一眼。 “我还怎么样?小瑶不是有午睡的习惯么?我抱你去午睡,有什么问题?”凌言忍着笑道。 沐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羞窘不已,这么煽情的时刻,突然把她抱起来往床边走,意图不是很明显么?可是,他竟然说只是抱她去午睡,这怎么不让她尴尬? 凌言看着妻子红扑扑的脸,低低地笑了起来,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故意逗她的,然后,他定定地盯着她,小声地说道:“小瑶,午睡之前应该做点什么不是么?你没有想错,你的想法是对的。” 沐瑶顿时知道她被凌言给耍了,又羞又恼,想要抬手去捶他,可是,下一刻,她的身子已经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凌言,现在是白天……”还是那句苍白无力的话。 “嗯,该午睡了。” “午睡之前不需要做什么的。” “那可不行,睡前做点什么,有助于促进睡眠。” “不行……” 她还想说什么。娇嫩红唇已被他吻住,直到把她吻得气喘吁吁,才把她放开,沐瑶被吻得晕头转向,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大红床幔下,有声音传出:“小瑶,午睡之前做点别的事情,好不好?” “嗯,好。” “小瑶,我们生个娃来玩玩好不好?” “嗯,好。” “小瑶,我们今日不起床了,努力生娃好不好?” “嗯,好……啊,不是……” “嗯,既然你都答应了,那我们今日别起了,好怀念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再来温习一遍。” 沐瑶刚想反驳,唇就被堵住了,在她累晕过去之前,脑中还有疑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洞房花烛夜是从白天进行到晚上的呢?难道习俗改了? 这一日,拢月阁主院无人敢打扰,沐瑶真的听话地没有起床,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不是她不想起,而是没有力气起。 沐瑶睡了半天一夜,挣开眼睛时,天已大亮,沐瑶摸了摸身旁的被褥,已经冰凉了,看来凌言已经起来许久。 “外面谁在?”沐瑶开口,由于睡得太久,声音有些暗哑。 “回小姐,奴婢秋水在。” “嗯,进来伺候吧。” 秋水走进来,看了躺在床上的沐瑶一眼,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毕竟是姑娘家,闻着房间内欢好过后的气息,还是觉得有些害羞。 “秋水,姑爷呢?”沐瑶理了理情绪,轻声问道。 秋水突然笑起来道:“小姐,奴婢发现,您现在是一刻都离不开姑爷了,你挣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问姑爷去哪里了。” 沐瑶俏脸一红,恼道:“好啊,你竟然敢取笑我,等我把你嫁出去,到时候你就知道这种感觉了。” 秋水笑道:“小姐,还是算了吧,奴婢可没有小姐那么好命,找到一个宠妻上天的男子。” “那可说不定,没准你以后真能碰到呢,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应该还是不少的。” “小姐,您碰上了好男人,自然会这么说。” 沐瑶握着秋水的手,真诚地道:“秋水,相信我,你会找到一个真心疼爱你的人的,只是如今缘分还没到而已。”也许是自己这些日子过得太幸福了,沐瑶恨不得身边的人都一样幸福才好。 秋水点了点头:“小姐,奴婢知道了啦,奴婢相信还不行么?别整天说着要把我嫁出去嘛,人家还要伺候您呢。” 沐瑶点点头,笑了笑,不再揪着这件事情,而是继续问凌言去哪里了。 “小姐,姑爷说了,今日他去千金堂一趟,叫您起来了就自己用早膳,不用等他。” “嗯,知道了。” 沐瑶用了早膳,带着秋若和秋水,出门找凌言去了。 千金堂内,人满为患,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的钱掏出来,想要赌上一把,原因无他,因为一直待在四楼的凌言,今日竟然跑到一楼来坐庄,只要有钱的,都可以跟他赌,直到你不愿意赌为止。 大家一来千金堂,听说了这个消息,就赶紧命人去通知自己的好兄弟,于是,凌言在一楼坐庄的消息,在那些好赌的纨绔子弟之间炸开了锅,大家都激动异常,恨不得能立刻跑到千金堂去,跟凌言赌上一场,因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自从千金堂开业以来,有些人还从来没有跟凌言赌过呢,都在为见不到他传神的赌技而遗憾。 所以,凌言在千金堂一楼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千金堂门外已经挤满了人,不是他们想待在门外,而是,里面实在是满人了,他们进不去啊,只得人挤人地往里面探头,有的恨不得跳起来,就是想看看凌言的赌技。 伙计们无奈,只得把输光了的人往外请,然后才把挤在门口的人一个一个地领进来,一个人离开了,才能进去一个人。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六章 宠妻公子 当沐瑶来到千金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人挤人的一幕,人们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伙计们有的正在阻挡着拼命往里面挤的人,有的就按顺序把人请进去。此刻,等待的人们是激动的、紧张的,激动是因为终于有机会可以和凌言赌一场了,紧张是因为人太多,怕还没轮到自己,凌言就不赌了。 沐瑶看了这样的情形,不明白千金堂今日怎么生意好成这样,她想走进去,可是人实在太多,挤得又紧,她根本找不到缝隙往里钻。 正在沐瑶想着要如何进去找凌言的时候,一个眼尖的伙计看见了她,伙计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凌夫人,您来了。”因为凌言带着沐瑶来过千金堂,伙计们认得她了,所以,在一大群拥挤的男人中,沐瑶跟她的两个丫鬟,就显得特别显眼。 正在拥挤着恨不得挤进去的人,听了伙计的喊声,都齐刷刷朝沐瑶看过来,想着凌言的妻子可真大胆,竟然敢到赌场来,他们很是好奇,堵得正欢的言少,看到自己的夫人突然出现,会是什么情形,于是,大家默契地让出一些地方,不过片刻后,就给沐瑶腾出一条路来。 沐瑶看着突然让出来的路,惊愕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一出现就被认出来了?于是,她也不再跟他们客气,抬步就跨进门口。 在千金堂里赌博的人们,突然不知道是谁看见了沐瑶,惊叫了一声:“呀,凌夫人来了。” 于是,赌得正欢的人们,同样像堵在门外的人们一样,齐刷刷地给沐瑶让出一条路。 沐瑶优雅地走进赌馆,众位纨绔子弟都看着这个美丽优雅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羡慕。有人大声喊:“言少,你的夫人来找你了,不得了罗,夫人都找到这里来了,看来言少以后还是少来吧。”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看第一纨绔如何跟面前的女子发飙,谁知,俊美的男子看着自己的娇妻,宠溺一笑,道:“小瑶,你来了?马上,我就可以赢光这些人的钱了呢,你喜欢的白玉床,我已经让天下第一巧匠打造好了,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就等着把床抬回家吧。” 只见女子笑了一下,那一笑,如昙花一现,美得令人窒息,她轻启朱唇,温柔地道:“相公,家里还差这点小钱么?为了区区一张白玉床,还让你如此奔波,人家多过意不去啊。” “可是家里的钱,我都已经给了娘子了啊,我要用自己的钱,给娘子买白玉床呢。” “你真傻,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嗯,娘子说的有道理,那就不赌了,风影,把东西收一收,回去了。” “是,公子。”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再看看风影收起来的一大袋子银票,如果这些是小钱,请问,什么才是大钱呢? 直到两人走出了门口,众人还在怔愣之中,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以后,众人才回过神来。 “啊,言少之所以会出现在一楼,是因为他想要给妻子打造一张白玉床?”有人开始惊呼。 “天啦,言少当真那么疼宠他的妻子?” “呀……你们都得跟言少赌了,我还没有呢,可惜了可惜了,哎……” “不知道言少下次还会来不?兄弟,下次言少来了你一定要及早告诉我啊,错过一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守在门外的人看到凌言和沐瑶走了,都激动地问着伙计:“怎么回事?言少怎么走了?还没轮到我呢。” “对啊,还没轮到我呢,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我都等了一个早上了,为什么会这样?” 伙计看了闹哄哄的人群一眼,大声道:“各位,言少的夫人来了,她说不让言少为了一点小钱劳累,就带着言少回家了,所以,今日言少不赌了,各位请回吧。” 众人一听,都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小钱?他们摸了摸兜里的银票,大家带来的都不少了啊…… 人们讨论了许久之后,闹哄哄的赌场终于安静了下来,许多人几乎连凌言都没有看到,只见到一男一女两个看起来相当和谐的背影,缓缓离开…… 凌言和沐瑶走出千金堂以后,凌言就看着沐瑶,温柔道:“小瑶,你昨日累坏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沐瑶脸一红,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的风影和秋水他们,只见他们的双肩似乎有点抖动,似乎在极力忍笑,她嗔了凌言一眼,低声道:“你还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凌言看着她浮上红晕的小脸,心里溺满温柔,想着这个小妮子怎么那么容易脸红呢,他们成亲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每次都还那么害羞,不过,无论是怎样的她,他都喜欢就对了。 凌言轻笑了一下,柔声道:“好,我不说了。”凌言看看天色,已近晌午,然后看着她道,“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去天香楼用膳再回家?” 她点点头,道:“好啊,我许久都没有去天香楼吃了,我都有些想念那里的菜了。” 凌言点点头,拉起她的手,往天香楼走去。 来到天香楼的雅间坐下后,凌言点了才,沐瑶才开口道:“你真的去弄了一张白玉床来么?” 凌言点头:“嗯,娘子想要,为夫的自当尽力而为。” 沐瑶心中甜蜜,展颜一笑道:“你呀,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怎么就当真了呢。” “只要是娘子喜欢的,我自然要努力找来了。” 沐瑶心中感动,感觉自己要被宠上天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宠爱妻子的男人呢?她拉着凌言的手,认真地道:“凌言,能嫁给你,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凌言嘴角微微勾起,他回握住她的手,宠溺地道:“小瑶觉得幸福就好,我也觉得娶了小瑶很幸福呢。” 此刻,两人眼里只看到对方,满满的柔情,缓缓往外溢…… 敲门声适时想起,就听到小二在外头喊道:“言少,您要的饭菜来了。” “进来吧。” “好嘞。” 小二动作利索的把饭菜放下,说了一句请慢用,就识趣地离开了。 “嗯,刚才还没觉得饿,如今看着这些菜式,就开始觉得饿了,我才吃早饭没多久呢。”沐瑶吐了吐舌头,俏皮地道。 “小瑶喜欢就多吃点。” “嗯,听说天香楼的菜特别贵,一般人吃不起?”沐瑶每次来天香楼,都是凌言结账,所以,她不知道价钱怎么样,所以有些好奇。 凌言轻笑道:“别人吃不吃得起不知道,反正小瑶是一定吃得起的,因为,这间酒楼是你的。” “什么?我的?我怎么不知道?”沐瑶惊愕。 凌言点点头:“嗯,对啊,你相公的不就是你的么?” 沐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凌言的产业呢,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道:“怎么到处都是你的产业啊?上次那家很好的绸缎庄是你的,如今这家饭菜好吃的酒楼也是你的,是不是凡是生意好的地方,都是你的?” “嗯,也可以这么说。” 沐瑶佩服地看着凌言,自己这个相公,到底是有多能耐啊,这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啊,长相一流,武功一流,医术一流,还有,富得流油,沐瑶感叹,自己运气会不会太好了点? 凌言看着她一副惊呆的模样,笑道:“快点吃吧,你不是说今日要回娘家,要把我们上次买的东西拿给他们么?”沐瑶和凌言去别院住的时候,到处去玩的那一个月,给家里人买了许多新奇好玩的小东西。 “嗯,要回去,许久没见到爹娘了,好想他们呢。”沐瑶说完,就认真吃了起来。 两人用过午膳,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小菊把沐瑶要带的东西装上了马车,竟然有整整一辆马车那么多呢。 沐瑶回到护国将军府的时候,沐庭远一家人都在,沐泉看着沐瑶拉了满满一车东西回家,不由得打趣道:“小瑶,你这是被夫家赶回来了么?怎么拿那么多东西。” 沐瑶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乌鸦嘴,有你们这么咒自己的妹妹的么?” “我不就是问问而已嘛,不是就不是呗,就知道妹夫那妻奴不会这么对你的了。” “你再说凌言坏话,小心我揍你。” “你啊,才嫁出去没多久,就开始胳膊往外拐了,这可不行。” “什么胳膊往外拐?本来就是你不对嘛,谁叫你这样说凌言的?” “我那是夸他好么?在夸他对你好啊,懂不懂,真是笨。” 凌言看那两兄妹,刚见面就在哪里斗嘴,还有沐泉一口一个妻奴地叫他,他眸光闪了闪,看着沐泉,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嗯,泉哥哥,我有个坏消息告诉你呢,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沐泉听到“泉哥哥”三个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总感觉凌言这样叫起来怎么那么别扭。他没好气地道:“有什么事,你快说。” 凌言淡淡地道:“嗯,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你的湘儿妹妹,好像要离开京城回兰阳了。” “什么?”沐泉一惊,难怪他觉得泉哥哥这三个字那么熟悉,原来是柳湘儿对他的称呼,不过他顾不得那么多,激动地问道,“你没骗我?” “骗你有好处么?”凌言不答反问。 于是,沐泉不再理会其他人,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了。 剩下的人看着沐泉急切的样子,不由得好笑,沐源无奈地道:“真是个白痴,柳湘儿的父亲刚刚调回京城,柳湘儿怎么可能回兰阳。” 沐瑶瞪了凌言一眼,道:“你干嘛要欺骗二哥啊?” 凌言耸耸肩道:“没关系,没准他回来还要感激我呢。” 沐瑶想了想,嗯,似乎有点道理,自家二哥就是太扭捏了,明明心里有人家,却一直不敢承认,帮他们添点火也好。 沐瑶回到娘家,觉得一切都那么亲切,恨不得在家多处几日才好,凌言似乎看出来了,低声对她道:“小瑶喜欢在娘家住,那我们就在这里住几日?”说实在的娥,他有点怀念沐瑶的闺房,那里有许多他们的共同回忆。 沐瑶眼睛一亮,连忙道:“好,我们就在这住几日,横竖也无事。” “只要你喜欢就好。” 谢心兰看着自家闺女跟女婿恩爱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似乎年轻了许多。 沐泉匆匆跑到柳湘儿家中,陈媛来京城不久,就在京城置办了自己的宅子,所以,兰阳知府柳正民一调来京城,就直接入住了。 门房不认识沐泉,看到他急匆匆地赶来,不解地道:“公子是何人?找我们小姐何事?” 沐泉这个急性子一看到门房啰啰嗦嗦地不开门,他恼怒地掐着他的脖子,恶声恶气地道:“赶紧给我开门,告诉我柳湘儿在哪里,要不然小爷拧掉你的脑袋。” 门房吓得腿脚发抖,吞吞吐吐地道:“小……小姐来香院,进……进了大门往里走两个门再往左边走就是了。”心里在想着,小姐是不是又得罪什么人了,怎么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己把人放进去,待会自己不会被小姐责罚吧? 沐源甩开门房,直接往里面走去,按照门房的描述,很快就来到柳湘儿住的来香院。 他一踏进院门口,就看到柳湘儿在秋千架子上荡秋千,样子看起来很是悠闲,今日,她穿着一丝浅绿色的长裙,当她荡起秋千的时候,嫩绿色的裙摆在空中飞扬起来,很是唯美,沐泉走上前去,叫了一声:“湘儿。” 柳湘儿还在晃动着秋千,突然听到沐泉的话,顿了一下,秋千缓缓停了下来,“泉哥哥?你怎么来了。” 沐泉不说话,走到她身边,激动地把她搂进怀里,柳湘儿愣了一下,心不规律地狂跳起来,有些羞涩,又有些惊喜,还有淡淡的甜蜜,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追着他跑,他明明就对自己有感觉,但是每次还总是喜欢跟她斗嘴,就是不肯让着她,为什么今日,突然这么激动地抱着自己呢? 柳湘儿还在疑惑,就听到沐泉呢喃着道:“湘儿,不要走,我好喜欢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柳湘儿愣住了,走?自己为什么要走,可是,听到沐泉说那句“我好喜欢你”的时候,她的心颤了颤,甜蜜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她把头从沐泉怀里探出来,轻声道:“泉哥哥,我也喜欢你。” 沐泉哀求地道:“既然你喜欢我,那就留下来,不要走好不好?”听到柳湘儿说喜欢他,他很高兴,可是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又很沮丧。 柳湘儿愣愣地道:“谁说我要走?我没有要走啊。” 沐泉顿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他被凌言耍了,他恼怒地放开柳湘儿,咬牙切齿地道:“凌言,你这个妻奴……” 柳湘儿不解地道:“凌言?泉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沐泉看着柳湘儿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白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顿时,心里的郁气消失了,也许,如果不是凌言,自己还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呢,也不会看到湘儿小脸通红的样子了。 于是,他不恼了,他看着柳湘儿,轻声道:“湘儿,你现在的样子真美。”只见柳湘儿娇美的小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他时充满爱慕,让他越看越是欢喜,跟往日那个总喜欢跟她斗嘴的柳湘儿,似乎不同了,看起来更加美丽,更加惹人怜惜。 平日里经常见到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的感觉,当听到凌言说她要走的时候,他害怕了,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在来的路上,他终于明白,那种感觉叫喜欢。 柳湘儿听了沐泉的话,一张小脸更加通红,她羞涩地看着沐泉道:“泉哥哥,你真的喜欢我么?” 沐泉点头:“嗯,千真万确。” 听了沐泉的回答,柳湘儿哭了,想到自己喜欢上沐三公子,因为寻而不得熬出相思病,再到后来知道沐瑶是女子,一时接受不了,然后又遇到沐泉,是他那张毒嘴治愈了自己的伤,如今,自觉终于找到了一个跟自己两情相悦的人,她欢喜得落泪了。 沐泉看着柳湘儿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紧张地问:“湘儿,你怎么了?不要哭了好么?我求你不要哭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眼泪,他觉得心好疼。 柳湘儿看到他因为自己哭泣而不知所措的模样,眼泪掉得更凶,沐泉看得心疼不已,于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把她搂进怀里,准确地吻上她的唇。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七章 南雪太子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柳湘儿的哭声匝然而止,她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沐泉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片刻后,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心狂跳起来,沐泉看柳湘儿终于不哭了,开始笨拙地加深这个吻,柳湘儿缓缓闭上眼,感受着那陌生又甜蜜的滋味,全然忘记了此时他们正在花园里,丫鬟还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不过,丫鬟们看到沐泉吻着柳湘儿地时候,都尴尬地低下了头,没有人敢抬头看,以至于,柳夫人陈媛来了以后,她们都没有发现。 “湘儿?”陈媛的惊呼声,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响起,柳湘儿一惊,赶紧推开沐泉,一张脸羞得通红。 当她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她看到了母亲脸上的不敢置信和怒意。她小声地道:“娘,您怎么来了?” 陈媛不理会自己的女儿,直接走到沐泉身边,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对我的女儿做这种事?” 沐泉听到柳湘儿叫这个女人叫做娘,就知道这是柳湘儿的母亲,于是,他礼貌地道:“伯母您好,我是沐泉。” “沐泉?沐泉又是谁?”陈媛一听,皱了皱眉。 “娘,他是护国大将军的二儿子。” “闭嘴,谁问了?啊?你说什么?护国大将军?”陈媛刚想质问,突然听到说护国大将军这几个字,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人的父亲官阶竟然这么高。 “伯母,护国大将军确实是家父。”沐泉赶忙接话道。 陈媛这才仔细看了看沐泉,这个男子看长得到时不错,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她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你跟我家湘儿,是个什么意思?”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沐泉看了柳湘儿一眼,再回过头来,认真地道:“我喜欢湘儿,想要娶她为妻,就是这么个意思。” 陈媛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只见她小脸通红,脸上又羞又喜,小女儿姿态尽显,她何时见过女儿如此模样,看来,是真的心悦于这个男子了,她心中暗叹:“女大不中留啊。” 随后,她看着沐泉道:“你既然想娶我家湘儿,总得按照规矩来,日后万万不可如此孟浪了,若是传出去,受损的,可是我家湘儿的名声。” 沐泉点头道:“伯母教训得是,是沐泉考虑不周了,我这就回去,跟父母商量,择日让差媒人来提亲。” 陈媛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沐泉告退。”沐泉拱了拱手,然后温柔地看了柳湘儿一眼,柔声道,“湘儿,你等着我。” 柳湘儿点点头,有些不舍地看着沐泉离开。 陈媛把女儿的表情尽收眼底,待到沐泉离开后,她伸手点了一下柳湘儿的脑袋,没好气地道:“死丫头,你怎么就对姓沐的男子那么情有独钟呢,之前的沐三公子,如今的沐二公子,看来,你上辈子是欠了姓沐的了。”不过,想到自己女儿之前因为沐三公子而变得皮包骨的模样,她如今还是庆幸,女儿终于忘记那个男子了。 柳湘儿有些尴尬地道:“娘,您就别说沐三公子了行不?”她都没脸告诉别人,她之前喜欢的人竟是个女子。 “好好,不说就不说,娘还不想说他呢,巴不得这世上没有沐三公子这号人才好。” “没有沐三公子,我就遇不到沐二公子了。”柳湘儿小声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柳湘儿说得很小声,陈媛没听清。 “没什么,对了娘,您来我的院子,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柳湘儿赶紧岔开话题。 “本来也是想谈你的亲事的,看来,如今不用了。” “娘,什么亲事?你没事又操心我的亲事干嘛?”柳湘儿有些埋怨地道。 “娘能不操心么?之前你那样,都把娘吓坏了,娘还不是着急地为你寻一良人,省得你日后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陈媛想到当初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娘,湘儿让您操心了。”柳湘儿有些内疚地道。 “你知道就好了。”陈媛笑着道,感叹女儿终于懂事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湘儿,沐二公子不就是那个叫沐瑶的哥哥,沐瑶好像也是护国将军的孩子吧?” “嗯,是啊,娘,怎么了?”柳湘儿不解地道。 “湘儿,你糊涂啊,沐瑶是你姨母的仇人,你姨母一家跟护国将军府有仇,你怎么能嫁给你姨母的仇人?”陈媛想起叶莹的事情,担忧地道。 “娘,表妹可不是小瑶害死的,明明是她自己想要害小瑶,哪里关小瑶的事?你不要是非不分了。”柳湘儿着急地道。 “总之,你姨母跟护国将军府有仇,你不能嫁过去。”陈媛强势地道。 “娘,你这是想逼死女儿么?”柳湘儿哭道。 陈佳心一横,沉声道:“总之,不行就是不行,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娘,你不能这么不讲理,表妹是表妹,我是我,而且,表妹她那是最有应得,与小瑶何干?”柳湘儿吼道。 陈媛听了柳湘儿的话,皱了皱眉道:“湘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姨母跟我是亲姐妹,你姨母明明跟护国将军府有仇,我还把你嫁过去,这不是在打你姨母的脸么?总之,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娘,你敢不同意,女儿就从今天开始绝食,直到你同意为止。”柳湘儿毫不示弱,怒道,这是她好不容易寻到的幸福,她不要放弃。 “哼,你绝食也没有用,娘要尽快为你寻一门亲事,你就等着吧。”她说完这句话,转头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道,“从今日起,你们要看好小姐,不要让她见到那么沐二公子,谁敢放小姐出去,我就把她发卖掉,听清楚了么?” “是,夫人,奴婢听清楚了。”丫鬟婆子们赶紧应道。 陈媛吩咐完,就抬步离开了,柳湘儿看着自己的母亲离开的方向,心里又急又恼。 沐泉回到家中的时候,沐瑶和凌言还没走,他们决定在将军府多住几天,所以,沐泉回去的时候,一家人还在花厅里喝茶聊天,他们看到沐泉满面春风的模样,心里的暗暗好笑,大家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沐泉看了一眼等着看好戏的家人,然后怒瞪了凌言一眼,恶狠狠地道:“你这个妻奴,真是个大骗子,竟然骗我?” “嗯,我骗你什么了?”凌言不紧不慢地道。 “你说柳湘儿要走了,可是湘儿明明就没有要走,还说不是骗我?”沐泉哄道,虽然自己不怪他,还有点感激他,但是,大舅子的威严,还是要树立的,这笔账还是要跟他算的。 凌言淡淡地道:“我都说了事听说了,我哪知道听来的消息是真是假,偏偏你又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沐泉一咽,竟是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只得狠狠地瞪了凌言一眼,然后转头看着沐瑶道:“小瑶,管好你家男人,别让他尽欺负你二哥。” 沐瑶好笑道:“我记得是二哥先欺负我相公的呢,而且,你如今,心里肯定是感激我相公的,毕竟,看着你刚才满面春风的样子,必定是抱得美人归了,我没差错吧?” 沐泉被说中了心事,尬尴地道:“女孩家家的,那么聪明干什么?傻点才可爱。”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斗嘴了。”谢心兰笑道,“泉儿,快说说,你跟柳小姐进展得怎么样了。” “娘,我见到湘儿的母亲了,她同意了我们的亲事,您让人选个日子,上门提亲吧。”沐泉欢喜地道。 谢心兰听得心中欢喜,看了一眼坐在旁边还没发话的丈夫,只见沐庭远也是一副高兴的样子,她喜道:“好,我明天就让人上门提亲。” “明天?会不会太仓促了?”沐泉迟疑地道。 “不仓促不仓促,娘办事,你放心。”谢心兰笑眯眯地道。 沐庭远宠溺地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妻子一眼,笑道:“你啊,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提亲那么大的事情,总得好好准备准备,今日哪里还来得及?不如明天让人把东西备齐了,后天再去提亲,也是一样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这么办吧。”谢心兰点头道,然后,转头看着沐源道:“源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娘也该为你寻一门亲事了。” 沐源摇头道:“娘,我不着急,你先张罗二弟的婚事再说吧。” 谢心兰无奈地叹口气道:“好吧,等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再说。”谢心兰认为,只有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一起,才会幸福,所以,她并不会强迫他。 “嗯,等遇到了,一定告诉娘。”沐源点头道。 这一日,护国将军府热闹非常,直到夜里,才各自散去。沐瑶和凌言,缓步往宜兰居走去,来到宜兰居,沐瑶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特别亲切。 凌言走进沐瑶的房间,轻声道:“嗯,今日,我终于能入住小瑶的香闺了,真好。” 沐瑶笑道:“说得你好像很想住这里一样。” “嗯,以前我每次来找小瑶,都恨不得赖在这里不走了,就当护国将军府的上门女婿,然后跟小瑶住在这个院子。”凌言认真地道。 沐瑶想到他在丞相府那孤单的日子,似乎有些理解他当时的感受,她转身抱着他,轻轻把头依进他怀里,柔声道:“你放心吧,无论在哪里,以后都有我陪着。” 凌言抬手抱着她软软的娇躯,闻着她发上的清香,满足地道:“嗯,认识你以后才发现,有人陪着,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沐瑶轻笑:“我也觉得很幸福,夜深了,该就寝了呢。” “好。”凌言弯腰,把沐瑶横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南雪国太子府内, “太子殿下,我们的人找遍了整个琅月,都没有找到沐三公子,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一个男子站立在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面前,小心翼翼又不乏恭敬地道。 只见男子端坐在椅子上,他的头发乌黑顺滑,头发的前半部分梳成了一个发髻,用玉冠束起来,后面一半部分发丝自然地垂落身后;男子的五官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线条凌厉而不失俊美,此人正是南雪国的太子祁鹰,听了来人的禀报,他微微眯了眯眼。 站在他面前的男子,顿时觉得呼吸沉重了许多,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祁鹰沉声道:“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竟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站着的男子腿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是的,太子,我们的人找遍了整个琅月,就是找不到您画像上的男子。” 祁鹰沉默了片刻,男子只觉得这一刻,仿佛过了许久,他几乎都快站不住了,等着承受对面男子的怒火,后背,慢慢渗出汗水,湿透了衣襟。 祁鹰缓缓抬头,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么?” “没……没有了。”男子紧张地道。 “既然没什么事,就退下吧。”语气还是一样的平静无波。 男子松了一口气,对着他深深一鞠,恭敬道:“是,属下告退。” 待男子走出去后,祁鹰抚了抚额,拉开他面前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卷中,轻轻打开。 只见画上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俊美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衣服是纯白色的上好丝绸,绣着玉兰花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他端坐在马上,立于万人之中,显得遗世独立。少年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明亮如夜空中的星子,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与他干净纯澈的眼睛极不协调的厌恶。 显然,画像上画着的,正是女盼男装的沐瑶,祁鹰自从去年因为沐瑶的到来,打了败仗之后,就一直命人寻找人们口中的沐三公子,对于沐三公子这个人,他心里是怨恨的,因为怨恨,所以对于他的记忆,就特别清晰,以至于他无需看到人,也能把他的样子清晰地画出来。 祁鹰瞪视了画像上的男子许久,感觉心中压郁着的怒火无从宣泄,最后,把画像重重一收,丢回抽屉去,他重重合上抽屉,走出门去。 男子走出门后,就看到几个美艳的女子正走在花园里,她们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笑意,可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祁鹰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些女人,都是那些大臣为了拉拢他而送进太子府的,看着她们整日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他就觉得无比厌烦。 一个女子率先发现了祁鹰,她眼睛一亮,羞涩地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其他女子听到了,都赶紧走到祁鹰面前,恭敬地行礼,尽量使自己脸上的笑容展现得完美。 祁鹰看着这些姿色出众的女子,心里却生不起一丝爱意,他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嗯,不必多礼。” 一位绿衣女子笑得温婉,柔声道:“太子殿下,妾身亲自做了你爱吃的红枣糕,您随妾身去尝一尝可好?” 祁鹰看了一眼说话的绿衣女子,淡淡地道:“丁侧妃辛苦了,不过本太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就不去了。”丁侧妃是兵部侍郎的女儿,听说她连红枣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还做红枣糕?当真以为他那么好哄么?又不是三岁小孩。 丁侧妃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后继续笑着道:“那等太子殿下有空了,就给妾身说一声,妾身随时给您做。” 祁鹰随意地点了点头,其他女子看到丁侧妃碰壁,眼里都闪过幸灾乐祸。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理应好好休息才是,妾身看你最近都瘦了。”刘侧妃温柔地开口,面上闪过浓浓的心疼,仿佛是真的很心疼祁鹰一般,眼里满含担忧,可是,看着祁鹰眼里,还是觉得有些造作,刘侧妃也不过是刘御史送进来的棋子罢了。 祁鹰烦闷地看了这几个姿色各有千秋的女子一眼,随即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本太子还有事,先走了。” 女子们看着祁鹰离去的方向,眼里满是哀怨。 “为什么他对人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呢?我从进来那一日侍寝以外,就没再见他来过我屋里。”一个女子抱怨道。 “哟,像柳姐姐这么甜美的可人儿,他也不看在眼里么?这个人当真让人搞不懂啊。” “哎,他又看得上谁?” “说的也是,进太子府半年了,我见到他的次数,用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清。” “算了,别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了,横竖无事,我们还是继续打牌吧。” “嗯,也好。” 于是,几个女子,继续无奈地进行着她们每日必做的消遣…… 这一日,谢心兰早早就让媒人到柳府提亲,媒人欢欢喜喜地来到柳府,说出来意。谁知,陈媛还没等媒婆说完,就大声道:“你不用说了,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八章 带你私奔 媒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不解地道:“柳夫人,这是为何啊?”那可是护国将军府的二公子啊,人不仅长得好,还有学识,能文能武,而这个柳夫人,她的丈夫不过是刚刚从兰阳调回来的一个小官而已,竟然拒绝这样一门好亲? 陈媛淡淡地道:“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没有为什么。” 媒人诚恳地道:“柳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一门好亲,沐二公子长得仪表堂堂,能文能武,家世又好,错过了这一段姻缘,可就可惜了。” 陈媛听了媒婆的话,紧绷的神情有些松动,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淡淡地道:“你请回吧,护国将军府门槛太高,我们高攀不起。” 媒婆看陈媛还是不同意,只得苦口婆心地道:“柳夫人,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要那么干脆就回绝了。” “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来人,送客。”陈媛不想听媒婆再说下去了,因为,她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会动摇,因为,她是见过沐泉的,感觉那个男子确实不错,可是,偏偏自家姐姐的女儿做下这种事,她现在真是左右为难。 媒婆几乎是被赶出门的,她给人说媒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次这么狼狈过,她恼恨地看了柳府的大门一眼,愤愤地道:“什么人家啊,以为人家多稀罕呢,人家沐二公子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赶明儿,我给他寻别家去,哼。”说完,甩甩衣袖,到护国将军服禀报去了。 陈媛看着媒婆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湘儿,不要怪娘,娘这也是迫不得已。” 刚下朝回来的柳元明,看到自己妻子满脸的郁色,不解地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陈媛看到自家相公回来,只得把护国将军服派人来提亲的事情说了一下。 柳元明一听,大声道:“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愁眉不展的?” 陈媛淡淡地道:“这门亲事被我给回绝了。” “什么?回绝了?是因为湘儿不喜欢那家的公子么?难不成她如今还惦记着那个沐三公子?”柳元明不解地道。 陈媛摇摇头:“湘儿很喜欢那个沐二公子,是沐二公子让人来提亲的,可是,我没答应。” “既然湘儿也喜欢人家,你为何不答应?”柳元明皱了皱眉,不解地道。 陈媛无奈,只得把叶莹的事情跟柳元明说了一下,柳元明听后,一拍桌子道:“夫人,你糊涂啊,叶莹她自作孽,难道还要拖累我们的女儿获得幸福不成?” “可是,要是真结了这门亲,姐姐她铁定会怪我的,会说我是在打她的脸。”陈媛烦闷地道,她也很疼女儿,但是,自家姐妹也不得不顾忌。 柳元明叹了口气道:“你啊,要我怎么说你好,罢了罢了,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湘儿呢?” “在她自己院子里呢,我让人看着她,不让她去找那个沐二公子,她这两天不吃不喝,我正心烦呢。” “什么?湘儿又不吃不喝了?你这个当娘的怎么回事?女儿好不容易才好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喜欢的男子,你又要拦着她,你真是……哎,我去看看她去。”爱女如命的柳元明,一听说女儿不吃不喝,就急匆匆地往来香院走去。 陈媛无奈地跟着身后,可是柳元明走得太快,无论她怎么追赶,还是落后了好几步。 “小姐,您就吃点吧,您这样下去可怎么受得了?”柳湘儿的贴身丫鬟青荷站在她旁边,耐心地劝着。 柳湘儿摇摇头,无奈地道:“青荷,你不用劝我了,我真的没胃口,为什么娘要阻止我嫁给泉哥哥?你知道么?泉哥哥说他好喜欢我呢,我也好喜欢他,可是娘偏偏要拦着,我好难过。”柳湘儿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青荷着急地道:“小姐,您别哭了,您这两天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来。” 刚走到门口的柳元明,听了青荷的话,赶紧走进屋里,就看到柳湘儿没精打采地坐在凳子上,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他心疼地道:“湘儿,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这身子才刚刚好,怎么又开始折腾了,你真是要把爹爹给愁坏了啊。” 柳湘儿看到宠爱自己的爹爹,马上哭倒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道:“爹,女儿真的很喜欢泉哥哥嘛,女儿就是想要嫁给他,您答应女儿好不好?” “好好,只要你好好吃饭,不再折磨自己,爹什么都答应。”柳元明哪里经受得住女儿那楚楚可怜的哀求,连连应声答应了。 “老爷,你怎么尽是纵着这孩子,这孩子性子养成这样,都是被你给惯的。”陈媛听了柳元明说答应了,她有些恼怒地道。 柳元明沉声道:“夫人,我问你,在你眼里,是女儿重要还是你姐姐重要?难道你忘了湘儿的身子刚刚好起来么?难道你还想继续看着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么?” “我……”陈媛答不上话来,柳湘儿前段时间为了沐三公子,人瘦得皮包骨,整日里愁眉不展的,确实把他们愁坏了。 “夫人,我一直以为,你是明理的人,怎么如今这么糊涂?为了人家那莫须有的罪名,就要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了么?”柳元明继续指责她。 “罢了罢了,横竖在这个家里,我的话也没人听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了,成么?”陈媛一甩手,直接转身出门去,明明知道丈夫说的有道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生气。 柳湘儿见自己的爹支持她,马上不哭了,她虚弱地笑了一下,道:“爹,女儿就知道,您是最疼女儿的。” “嗯,你知道就好,赶紧吃饭吧,别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是,爹爹,湘儿马上吃。”柳湘儿说完,刚想站起来,谁知,她还没有站稳,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湘儿,你怎么了?湘儿。”柳元明的吼声,传去好远,连走出院子外的陈媛,都听到了,她赶紧往回跑去,没几下跑到柳湘儿的房间,就看到柳湘儿已经昏迷在柳元明的怀里了。 “来人,快去找大夫。”柳元明缓过神来,赶忙命令人去找大夫。 陈媛看着晕过去的女儿,心里自责不已,她看着刘元明道:“老爷,都是我的错,要是湘儿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活了。” “好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等大夫来看过再说吧。” 陈媛点点头,不再说话,她走到床边,在柳湘儿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很是揪心。 护国将军府内,沐家人听了媒婆的禀报,都皱起了眉,不解地道:“泉儿,你前日不是说,她母亲同意了么?怎么这会又反悔了?” 沐泉摇摇头,不解地道:“我不知道啊,前日确实是说好了的啊,她娘说是要按照规矩来,那按照规矩,不是先让媒人上门说亲么?” “将军夫人,一开始陈夫人的态度很坚决,后来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说不同意。”媒人毕竟比较老练,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挺强的。 “可是,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反悔了?看来,得问问她原因才行。”谢心兰想了想道。 “娘,我去问问湘儿,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沐泉站起来,着急地道。 沐瑶看了凌言一眼,刚好这时凌言也在看她,凌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看着沐庭远道:“岳父大人,陈媛之所以不答应,估计是因为叶莹的事情吧,柳湘儿的娘,跟叶尚书的夫人是姐妹。” 沐家人顿时恍然大悟,沐泉嚷道:“真没道理,叶莹是叶莹,湘儿是湘儿,怎么能因为叶莹自己做的孽,而委屈了我的湘儿?” 众人听沐泉说柳湘儿是他的湘儿,都不由得好笑,沐瑶打趣道:“既然湘儿是你的,你去直接把她带回来吧。”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于是,急性子沐泉,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消失在护国将军府了。 大家看着沐泉消失的方向,齐齐滑下无数黑线,谢心兰哀嚎:“天啊,我怎么生了这么傻的儿子,连妹妹的玩笑话都听不出。” 沐庭远笑道:“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性子急的。” 连一向不爱说话的沐源,都忍不住笑道:“娘,要是他直接把人带回来,倒是省事了,直接给他们拜堂成亲就成。”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沐泉来到柳府的时候,刚好看到大夫到来,他看着小厮领着大夫,连忙挡住小厮问道:“是谁病了?怎么突然请大夫来?” 小厮不耐烦地道:“你闪开,我们小姐昏迷了,要等着看大夫呢,别挡我的路。” “什么,湘儿病了?”沐泉一听,急得不行,马上推开大夫和小厮,快速走进门去,门房认得沐泉,没有拦他。 他使用轻功,急匆匆地往柳湘儿的院子奔去,他走进院子,逮着丫鬟就问:“你家小姐呢。”语气又凶又急切。 小丫鬟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指了指柳湘儿的房间道:“小姐在房间里面。” 没等人家把话说完,他就直接冲进了柳湘儿的房间,进去以后,也不看其他人,就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柳湘儿,颤着声音道:“湘儿,你怎么了?湘儿,你别吓我啊。” 柳元明愣了一下,然后看了陈媛一眼,陈媛看着沐泉,没有阻止他上前,柳元明心下了然,想必这位就是沐二公子了。 沐泉拉起柳湘儿无力摆在床上的手,颤着声音道:“湘儿,你一定不要有事,听到了么?”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喃喃地道:“对了,凌言的医术很厉害的,我这就带你去找他。”说完,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抱起柳湘儿,急匆匆地往门外冲去。 来看诊的大夫差点撞上沐泉,沐泉身子轻轻一闪,避过了大夫,使用轻功,迅速消失在来香院内。 终于反应过来的柳元明和陈媛,立刻追去门去,可是哪里还有沐泉的身影? 于是,柳元明也顾不得来看诊的大夫了,着急地道:“来人,给我跟着小姐,看看那个人要带她去哪里。” “是,老爷。” 沐泉抱着柳湘儿,急匆匆地往家里赶,谢心兰等人看沐泉出去没多久,就抱着柳湘儿回来了,着急地道:“泉儿,你这傻孩子,竟然真的把人家姑娘强行带回来了?”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娘,我没有强行带回来。”沐泉气喘吁吁地道。 “还说没有,你看,你都把人打晕了。”谢心兰怒道。 沐泉深吸了一口气,不理会谢心兰,转头看着凌言道:“凌言,湘儿昏迷不醒,你快点给她看看。” “什么?怎么会这样?”沐瑶吃惊地道,柳湘儿怎么会昏迷? “不知道,凌言,你不是医术很厉害么?快点看看吧。”沐泉急切地道。 凌言一看柳湘儿,心中大致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挑了挑眉,看着沐泉道:“你打算就这么抱着她?不把她放下?” “抱着不能看么?”沐泉反问道,抱着她,他心里至少没那么慌,害怕放下她以后,她就这么消失了。 “也不是不行,既然你喜欢抱着,那就抱着吧。”反正累的又不是我,凌言腹诽道。 “你快点吧,别啰嗦了,那么慢干什么?你属蜗牛的么?”沐泉不耐烦地道,他看着凌言不紧不慢的模样,就一肚子气,他都急死了,凌言还在那里慢吞吞的。 凌言摇摇头,不再说话,走过去,为柳湘儿把了脉,于是轻声对沐瑶道:“小瑶,找人端一碗糖水过来,还要在糖水里面加少许盐。” 沐瑶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是去吩咐去了。 沐泉看凌言什么都没说,就让人端糖水,莫名其妙地道:“湘儿怎么样?你不给她开药,让人端糖水来做什么?糖水里面还要加盐,这味道到底是有多怪啊?” 凌言淡淡地道:“她两天没吃东西了,体力不支晕过去了,喝碗糖水就好了。” “你说的是真的?”沐泉有些不敢相信。 “不相信,你就抱着她再去找大夫吧,如果你不怕她饿死的话。”凌言凉凉地道,然后转身,优雅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沐泉被噎了一下,不再说话。 这时,丫鬟刚好端着糖水走进来了,凌言示意她把糖水递给沐泉,沐泉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对沐瑶道:“小瑶,过来帮我一下。”由于他一手抱着柳湘儿,一手端着碗,而柳湘儿嘴巴又是闭着的,所以,他没办法把糖水喂进去。 沐瑶走过去,接过碗,帮着沐泉,把糖水喂给柳湘儿喝了。 柳湘儿喝完糖水以后,还在昏迷着,沐泉又着急地看着凌言道:“怎么回事,怎么还不醒。” “再等一下,没那么快。”凌言好脾气地道。 “你这土药方真的可靠么?”沐泉不敢置信地道。 凌言不再理会他,想他医术高超,竟然要为一个只是饿晕过去的人诊治,那简直是对他医术的侮辱啊,这样也就算了,还要遭到质疑,这还有天理么?哎,可是,偏偏这人又是自己的大舅子,要是别人,敢那么啰嗦,他早就把他扔出去了。 大家都在静静地等着,过了一盏茶工夫左右,柳湘儿才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睛,看到沐泉,不解地道:“泉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泉看柳湘儿醒过来了,心疼地道:“你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呢,都把自己饿晕过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上哪找媳妇去?” 柳湘儿看着他道:“娘不让我嫁给你,我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省事。” 沐泉一听,怒了,他恶狠狠地道:“以后不许轻易说死了,谁准你死的?你娘不同意,我来想办法,你这么折腾自己,让我情何以堪?” 柳湘儿看着恼怒的沐泉,他明明声音很大,一点不温柔,甚至还有点凶,但是她知道他是心疼她,心里美滋滋的,她看着沐泉,柔声道:“你要想什么办法呢?你能说服我娘么?” 沐泉想了想,看着柳湘儿道:“她要真不同意,我就带着你私奔,到处云游去,我就不信,她还能拦得住我?” 众人听了沐泉的话,都满脸黑线,想着这个家伙还真敢说,不过,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 “好啊,你这小子,竟然要带着我的女儿私奔,你好大的胆子。”众人齐齐往门口看去,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出现在门口,说话的是女的,这两人正是柳湘儿的父母刘元明和陈媛,他们好不容易打听到自己的女儿是被带来这里了,没成想,一进门,就听到沐泉说要带着自己的女儿私奔。 ------题外话------ 一天没有票票了,小小失落了一下,明天见,么么哒。 第八十九章 揭穿身份(1) 沐泉一抬头,就对上陈媛恼怒的脸,他目光闪了一下,不卑不亢地道:“伯母,带湘儿私奔,那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当然啦,如果您同意了我们的亲事,我自己就不用带她私奔了嘛。” 陈媛听了沐泉的话,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这小子,好歹说得委婉一些啊,直接当着未来岳父和丈母娘的面,说要带人家的女儿私奔,他也不知道脸红? 谢心兰听了儿子的话,心中其实在鼓掌,想着,真不愧是我儿子,敢做敢当。于是,她笑眯眯地走上前,对陈媛道:“柳夫人,您来了,哎呀,您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好让我们出去接你呀。” 废话,自己女儿还没看大夫就被人带走了,自己都快急疯了,哪里还有耐心等着人家通报?当然就直接冲进来了,这个女子不会是怪自己无礼吧,毕竟,人家这可是护国将军府啊,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不过,看着她笑盈盈的模样,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她一时弄不清楚谢心兰的想法了,一来,人家的儿子那么优秀,又是高门大户的,没准,她还看不上自己的女儿呢。 于是,陈媛看着谢心兰,勉强笑道:“将军夫人莫怪,我夫妇实在是见女心切,所以没有得到允许就进来了。” 谢心兰笑道:“哎呀,柳夫人说的哪里话,咱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您什么时候想来就来了,说这种话,不是见外了么?” 陈媛听了谢心兰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人家是愿意接受自己的女儿的,要是人家因此而不愿意结亲了,到时候女儿又犯病,自己可就罪过了,她笑道:“多谢沐夫人谅解。” 称呼马上从将军夫人换成了沐夫人,看来,她是答应了。以谢心兰的聪明,自然听出来了,她笑道:“嗯,我看这两孩子,怎么看怎么般配,之前柳夫人不同意这门亲,可是因为我们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我是第一次娶媳妇,很多地方不懂的,还请您多多包涵才是。” “没有没有,是我一时糊涂了,差点误了孩子终生。”陈媛惭愧地道,女儿都差点绝世而亡了,可不就是误了终生么? 柳元明看自己夫人跟谢心兰客套了半天,总算是意见达成了一致,他赶紧上去,对着沐庭远道:“下官见过大将军。” 沐庭远一摆手道:“柳兄不必多礼,这里没有下官,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无需见外。” 沐泉愣愣地看着那几个人在那里一口一句客套话,最后,又变成了一家人,莫名其妙地道:“娘,我这是无需带着湘儿私奔了么?伯母她同意啦?”刚才他还在琢磨着怎么让柳湘儿的娘答应他们的婚事,没怎么注意那几人是如何谈妥的,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说什么一家人了。 谢心兰无奈地看了沐庭远一眼,哀怨地道:“相公,这孩子那么笨,真的是我们生的么?” 听了谢心兰的话,众人都笑了起来,沐瑶看着沐泉,似笑非笑地道:“二哥,你这样一直抱着湘儿,就不觉得累?” 柳湘儿这才意识到,沐泉是一直抱着她的,她俏脸一红,低声道:“泉哥哥,快点放我下来吧。” 经沐瑶一提醒,沐泉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有些麻了。但是,他还是嘴硬道:“抱自己的媳妇,自然是不会累的。” 凌言看着沐泉嘴硬的样子,同样似笑非笑地道:“你再不让人给她拿吃的来,估计等下又要晕过去了,有得你抱的。” 沐泉一听,赶紧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快点端些吃食过来。”丫鬟们听了沐泉的话,匆匆赶去了。 沐泉这才找了张椅子,把柳湘儿轻轻放了下来,他看着柳湘儿红扑扑的小脸,柔声道:“湘儿,你先坐一下,马上就拿吃的来了。” 柳湘儿羞涩地点了点头,这一日,两家人在一起,商定了沐泉和柳湘儿的亲事,亲事初步定在明年的五月份。 听说了此事的陈佳,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她恼怒地道:“来人,准备马车,我要去一趟柳府。” 刚用完早膳的陈媛,听到说自家姐姐来了,眼皮突突地跳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罢了,该来的总是会来,希望姐姐能谅解我的难处才好。” 她整理了一下发鬓,赶紧迎了上去,陈媛看着陈佳满脸怒色,轻声道:“姐姐,这么早啊?” 陈佳哼了一声,愤愤地道:“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姐姐?”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是我的姐姐啊。” “没有忘记,还这样跟着别人一起打我的脸?我看我们不是姐妹,说仇人才对。”陈佳越说越恼火。 陈媛着急地道:“姐姐,你说什么呢?妹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你明明知道我跟护国将军府有仇,为什么还要把女儿嫁进他们家,你这不是打我的脸是什么?”陈佳沉声质问道。 “姐姐,妹妹也没有办法啊,湘儿要死要活的,死命要嫁给沐二公子,甚至以死相逼,我也是很无奈啊,我就湘儿一个女儿,我不能不顾她的死活啊。”陈媛耐心解析道。 “好一个不能不顾,我看你是看上了护国将军府的高门大户了吧?” “姐姐,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这样想过,但凡湘儿能听话一点,我是万万不会结这门亲的。”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答应,她能如何?归根结底,这些都是你的借口罢了。” “姐姐,你要相信我,妹妹真的不是有意这样做,实在是无奈之举啊。” “要我相信你可以,你现在马上去,把这门亲事给退了,我就信你。” “姐姐,你这不是为难妹妹么?这亲事都定下了,而且,两个孩子是两厢情悦,我如何能做这种背信弃义,棒打鸳鸯的事情?” “哼,好一个背信弃义,难道我们的姐妹情谊,就不值得你珍惜么?” “姐姐,这门亲事是不能退的了,我就只有湘儿一个女儿,要是因为此事,再让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活不下去了。”陈媛想到自家女儿绝食晕倒的事情,现在都还有些后悔。 “你还有一个女儿,我是连女儿都没有了,我多命苦啊,如今,连妹妹都要跟我作对。”陈佳越想越怒,最后,竟然气得哭了起来。 “姐姐,我……”陈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佳收起眼泪,看着陈媛,沉声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我们的姐妹之情,就到今日为止,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姐妹。”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陈媛也急得哭了起来。 陈佳不再理会陈媛,甩袖离去,陈媛看着陈佳离去的方向,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十月,天气已经微微转凉了,凌言和沐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偶尔脱落下来的树叶,只见叶子纷纷扬扬地转了几个圈,最后轻轻跌落地面,无声无息。 凌言伸出美如白玉的手,轻轻接了一片叶子,托在手中,喃喃地道:“小瑶,时间过得真快,现在已经十月了呢。” 沐瑶点点头:“嗯,十月了,相公要做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么?” 凌言点点头,随即抬头望了望天,轻声道:“嗯,是时候了,再过几天,他应该就会回来了吧,估计,他也迫不及待地回来享受这几个月的无上尊荣了呢。” “嗯,相公说的是,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享受了。” “不是也许,是一定,这一定是他最后一次享受了。”凌言眸光一寒,轻轻地道,轻微的声音,很快淹没在瑟瑟的秋风中。 太子府内,上官武看了叶崇熙一眼,轻声道:“表弟,听说我的皇兄上官煜,最近打压了好多官员,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叶崇熙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才优雅地把茶杯放下,慢悠悠地道:“他打压的那些官员,可都是你安排在他身边的,看来,上官煜要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呢。” “莫不是他还不死心?还想着上位?父皇都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难道他想造反不成?”上官武皱了皱眉。 “这也不是没可能,可惜,有了国师的预言,他就是再能耐,皇上也不敢把皇位传给他的,从这一点看,我们是占尽了优势。” “如今,我倒是占尽了优势,可是,他最终是个冒牌货而已,此人一日不除,终会有事情败露的一日。”上官武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表哥,那可是我师父,你当真要除掉他?”叶崇熙震惊地看着上官武,周良宇可是他的师父,而且还帮了上官武那么多忙,上官武竟然要除掉他,会不会太狠了点?叶崇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表哥,比自己想象到的要狠上许多。 上官武不以为然地道:“你师父又如何?不过是个冒牌国师罢了,难道你想他哪日被人揭穿,证实他说的是假话,然后把我和母妃揪出来,到时候我们岂不是万劫不复了么?” 叶崇熙淡淡地道:“可惜,你想除掉他,可没有那么容易,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下毒更是不可能,因为他医术一流,什么毒药,都瞒不过他的鼻子。” 上官武惊道:“他当真如此厉害?” “没错。” “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上官武皱了皱眉,为如何除掉周良宇而烦躁不已。 叶崇熙看了上官武一眼,淡淡地道:“表哥大可不必担心,我师父的易容术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境地,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他易了容,有他帮着你上位,不是更好?” 上官武想了想,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叶崇熙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看着上官武道:“表哥,凌言此人,不能留。” 上官武惊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叶崇熙想了想那日他回京的情形,神色凝重地道:“总之,此人不简单,留下肯定是个祸患。” 上官武叹了口气道:“我早就想除掉他了,可惜,我派出了培养多年的七十二死士的一半去刺杀他,最后,我的三十六位死士竟然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你的死士可靠么?”叶崇熙不敢置信地道,他了解上官武训练的那些死士的实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应付得了的。 上官武点点头,有些惋惜地道:“我的死士,每个都是精英,可是,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事肯定与凌言有关。” “看来,此人将是我们的一个劲敌,表哥要小心了。” “嗯,我晓得,国师什么时候归来?” “应该就在这几天吧,他每年都是这个时候出关。” 上官武点头道:“等他回京那日,本太子亲自去接他。” “你这是哪算跟他示好?” “是的,你不是说凌言不简单么?也许,国师能帮我们除掉这一劲敌呢。”上官武若有所思地道。 叶崇熙眼睛一亮,看着上官武,有些佩服地道:“表哥英明,我竟然忘了师父这个好帮手了,好,到时候我向皇上请旨,跟你一起去接他。” “有你一起去说服他,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上官武笑道。 “嗯,就这么说定了。” 几日后,上官武和叶崇熙带人,早早来到城门口,等着迎接国师归来。当周良宇的黄色轿撵抵达城门的时候,他透过轿帘的缝隙,看到了静静立于城门口的上官武,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他看到了自己未来几十年的无上尊荣。 上官武看到那一顶黄色的轿撵,走上前一步,朗声道:“国师一路辛苦了。” “让太子殿下久等了,本座实在惶恐。”周良宇面上这么说,面上却无惶恐之色,似乎习惯了享受这等尊荣。 “父皇在永和殿设了筵席等候国师,国师请吧。” “太子先请。”周良宇伸出手掌,示意道。 上官武礼貌地道:“国师,我们一起走。” “如此,本座就失礼了。”两人客套了一番,缓缓走进城门。路上的行人看到上官武和那顶黄色的轿撵,都纷纷避让,不多时,拥挤的街道上,人们就自动让到了两旁,上官武的马和周良宇的轿撵在街上畅通无阻。 人们看着上官武和周良宇的轿撵,小声地议论起来:“国师好大的面子,竟然劳动太子殿下亲自来迎接。” “哎,太子殿下来迎接国师也无可厚非,要知道,要不是国师算出前太子命带煞星,能轮得到他当太子么?前太子德才兼备,体恤百姓,深得民心,哪是如今这个太子能比的?” “嗯,说的也是,也不知道国师说的是真是假,我觉得前太子当这个太子就很好,真不明白这个国师怎么会算出这样的结果来。” “嘘,你小声一点,当今皇上很信任国师,要是你这话被人听了去,可是要砍头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还是很想不通嘛,前太子殿下当太子那么多年,也没见他算出太子殿下命带煞星啊,怎么到了今年年初,才算出来呢?如果是这样,当初立太子的时候,就应该算好了啊。” “嗯,这个就不知道了,皇家的事,还是少议论才好,听说,宫里面,龌蹉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们只管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这些事情,咱们可操心不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谁上位当下一任皇帝,可是会关系到咱们百姓的幸福的,所以,还是要关心一下才行。” “你关心也没有用,还是少惹事吧。” “哎,说得也是。” …… 在人们小声的议论声中,那一顶黄色的轿撵渐渐远去,抵达宫门。守门的人看到那一顶黄色的轿撵,缓缓把宫门打开。 上官然坐在永和殿内,翘首以盼,不久,黄色的轿撵直接抬进宫门,缓缓往永和殿走去,直到来到殿前,轿撵才缓缓停下来。 一个宫人恭敬地挑开轿撵的帘子,等待着国师下轿,国师缓缓从轿撵中走出,不紧不慢地往永和殿内走去,走到正中央,才对着上官然跪下,恭敬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然赶忙站起身,扶起周良宇道:“苏爱卿不必多礼,你一路奔波劳累,赶紧坐下来歇息吧。” “谢皇上。”周良宇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纵然是皇上亲自相扶,他也只是神色淡淡,但是,早早来永和殿等着迎接他的大臣,心中都有些不满,不过,并没有人敢表现出来。 筵席在周良宇落座后开始,周良宇吃着美味的佳肴,听着优美的乐曲,几乎沉醉了。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的时候,一个不协调的声音懒懒地想起:“周良宇,你装得倒是挺像的,可惜啊,还是被爷看出来了。” 众人抬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看到凌言懒懒地倚在永和殿门前,人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章 揭穿身份(2) 周良宇心中一惊,多少年了,除了那天晚上那个轻功诡异的黑衣人之外,没有人这样叫过他,怎么门前那个公子,竟然对着他叫这个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座的官员基本上都是认识凌言的,人们对于他突然出现在永和殿,都觉得很是奇怪,而且,刚才他还说了很奇怪的话,因为这里面,没有人叫做周良宇,但是,他似乎在对着国师说话,殿内瞬间陷入寂静。 上官然还没有发话,凌智就着急地道:“言儿,你怎么这么胡闹,没事跑来这里搅和什么,这里可是永和殿,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凌言看也不看凌智一眼,只是对着上官然道:“我当然知道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我来这里,不过是有事情禀告皇上罢了。” 上官然因为凌言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永和殿中的事情,还处于呆愣当中,听到凌言提到他,他面上才恢复平静,他看着凌言,淡淡地道:“不知你有何事要禀报朕,今日是朕设宴为国师接风洗尘的日子,如果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朕可饶不了你。” 凌言撇撇嘴道:“重要,怎会不重要,重要到你这顿饭吃不下去就是了。” “那你赶紧报上来吧。”上官然有些好奇地道。 凌言懒懒地换了个站姿,看着上官然,似笑非笑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你被人整整骗了二十多年而已。” 凌言话落,殿内一片哇然,群臣都在激烈地讨论着,到底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欺骗皇上。 周良宇暗叫不妙,上官武眼皮跳了跳,叶崇熙偷偷看了周良宇一眼。 上官然面色一变,沉声道:“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啊,就是你被人骗了二十多年啊,这还不够清楚么?”凌言依旧不以为然地道。 “大胆。”上官然大喝一声,殿内马上安静了,接着,他看着凌言,沉声道,“把话给朕说清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治你的罪。” 面对上官然的怒火,凌言不以为然地道:“你急什么,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问问你身边那位国师,由他来亲口告诉你,他是如何骗你的,你不就知道了么?” 上官然转头看了周良宇一眼,沉声道:“苏爱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要给朕一个交代。” 周良宇假装镇定道:“皇上,微臣听不明白,微臣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未敢对皇上有半点欺瞒。” 上官然皱了皱眉,看着凌言道:“凌言,这是什么回事,最好把事情说清楚,朕可没有时间听你胡言乱语。” 凌言不理会上官然,直接转头看着周良宇道:“周良宇,你还不自觉承认么?非要逼得我剥下你那一层人皮面具不成?” 周良宇见凌言看着他,他淡淡地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是苏静安,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周良宇。” 凌言笑了一下,讽刺地道:“啧啧,周良宇,你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占用我大师兄的脸二十余载,你还嫌享受不够么?” 周良宇继续嘴硬道:“本座听不懂你说什么。” “本座个屁,你这个对奇门遁甲之术一窍不通的叛徒,也配称本座,大师兄有你这种师弟,叔父收了你这种叛徒,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周良宇面色一变,宁逍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徒弟,怎么这个人口口声声说苏静安是他的大师兄? 上官然坐得离周良宇比较近,他注意到了他微变的脸色,心下一紧,故不动声色,任由凌言跟着周良宇对话。 周良宇皱了皱眉,随后对着上官然道:“皇上,微臣不知道何时候得罪了这位公子,使得他找微臣麻烦。” 凌言看周良宇竟然那么能装,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卷轴,缓缓抖开,众人抬眼望去,一个卷轴上画着的,明显是苏静安年轻时候的样子,另一个卷轴上画着的人,人们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凌言看着周良宇,讽刺道:“周良宇,你看看你年轻时候的样子,你是不是顶着师兄这张脸太久了,连自己的长相都不认得了?” 周良宇没想到凌言竟然有他的画像,他面色变了变,随后又淡定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画本座年轻时候的样子做什么?” 凌言摇摇头,道:“你说错了,这可不是我画的,你长得这么丑,画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这是我师父忍痛画的,他说,让我一定要找到你,把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给清理了,为他清理门户呢。” “我苏静安一向尊师重道,如何会欺师灭祖?你休要胡言。”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么?记得去年元宵那个晚上么?你都已经亲口承认你就是周良宇了,如今再来狡辩,还有什么意义?” “那个黑衣人是你?”周良宇一惊,这句话冲口而出,周良宇话落,殿内又再次喧哗起来,大家心里已经开始相信,凌言说的是真话,一开始,人家还以为凌言是为了上官煜来的,因为国师去年的预言,让上官煜丢了太子之位,如今,听了国师的话,人们心里大致有底了,也许,这件事情真的有猫腻。 上官然锐利的目光,扫向周良宇,仿佛要把他看穿。周良宇接收到上官然的审视,心中恼怒,他看着凌言,恼恨地道:“你这黄毛小儿,简直一派胡言,当真以为本座是好欺的么?” 凌言淡淡地道:“你这个欺名盗世的恶徒,师父说,收了你为徒,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屈辱,他让我把你丢下十八层地狱去,让那些在上层的小鬼践踏你几万年才行。” 周良宇气得恼怒,他旋即飞身而起,伸手就向凌言拍去,凌言轻轻闪开,走到殿门外,那里地方开阔,正好适合动武。 周良宇看一掌没打到凌言,又快速出掌,他想要把凌言拍死,这样,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他的易容术又没有人能破解,到时候,他就来个死不承认,任别人如何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他打定注意后,出手更加狠戾,恨不得一掌就把凌言拍死才好。 不知何时,上官煜已经派人,把皇宫团团围了起来,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弓箭的侍卫,侍卫们手里的弓箭,齐齐对着周良宇,只要他敢逃跑,侍卫手中的箭就会离弦而出。 上官然率先走出殿门,他看了看围着皇宫的侍卫,皱了皱眉,随后,把目光放在正在对打的凌言和周良宇身上,大臣们也齐齐跟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两个在空中翻飞的人影。 只见一黑一灰两个身影翻上翻下,凌厉的掌风,把永和殿顶上的瓦片扫落许多。 上官煜站在离凌言他们不远处,沐瑶站在上官煜旁边,认真注视着这边的动静,凌言本来打算不带着她进宫,但是她执意跟随,心里放心不下凌言,还威胁说如果凌言不带她,她就只能偷偷跑进来了,凌言无奈,只得让她跟在上官煜旁边,这样,自己起码看得到她,也可以放心一些。 沐瑶看周良宇武功显然在凌言之上,凌言的优势在于轻功更上一层,他可以巧妙地躲过周良宇的攻击,否则,凌言早就败在他的掌下,凌言不轻易接招,大多时候都是用轻功闪躲,目的就是消耗周良宇的体力,等到他耐心耗尽,体力损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对他进行攻击,这样,也许还有胜算。 所以,人们就看到一团黑雾在空中翻来翻去,灰色的雾团追随着黑色的雾影,在空中不断翻转,只把人看得眼花缭乱,人们从来没见过那么快的身法,根本看不清人影,只有两团轻烟。 凌智愣愣地看着空中那个不停翻飞、身法诡异的黑影,心里震惊异常,这些年,他到底忽略了凌言多少,凌言医术高明,他不知;凌言武功高强,他不知,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自己这个儿子,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悲哀,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随后,他甩了甩头,认真注视着空中翻飞的那两个人,希望凌言能把假国师打败。 沐瑶看周良宇内力浑厚,他掌风扫到的地方,均是飞沙走石,连宫殿空地上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都遭到了他掌风的破坏,他是铁了心要取凌言的性命,所以,他每出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招。 两个人打了将近一个时辰,还为分出胜负,群臣站得腿都麻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散开的意思,他们一直认真地看着,这种高手过招,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今日一见,已够他们回味一生了。 沐瑶静静地注视着那两人的动向,渐渐地,凌言已经占了上风,沐瑶心下了然,估计,之前凌言是故意示弱,好麻痹周良宇,周良宇急于置他于死地,一定会拼尽全力出击,凌言要的就是这样,因为周良宇修为比他多了许多年,他还不清楚他的底细,一开始,就只是用轻功试探他而已,等到摸清了他的实力以后,他就开始还击了。 空中那一黑一灰的两个身影,不再是上下翻飞了,而是一合一分,显然是打得正激烈,就在人们站得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空中的黑影瞬间消失,变成了两个身影,齐齐倒向了地面。 周良宇倒在地上后,赶紧起身,盘坐调息,嘴角有血流渗出。凌言是直接坐在地上,只感觉一阵气血翻涌,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调息了一下,沉声道:“表哥,拿下他。”说完这句话,他吐出一大口鲜血,血液染红了他墨色的锦袍,他虚弱地坐在地上,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了。 “把他拿下。”上官煜听了凌言的话,对着他的人示意道,侍卫把周良宇团团围住,他武功高强,侍卫们都非常小心谨慎,但是,他实在伤得太重,如果不调戏,估计会五脏六腑破裂而亡,所以,尽管如今被为了起来,他还是决定保命要紧。 沐瑶看着凌言虚弱的模样,心中钝痛,她正想走上前去扶他,突然,一枚暗器直直向凌言射去,而且暗器的速度,快得惊人,凌言这时候已经疲惫不堪,想要闪过那枚速度极快的暗器,估计有些艰难,沐瑶见状,暗叫一句不好,她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着暗器射去,暗器在半空中撞上沐瑶投过来的匕首,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掉落地上,众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有刺客。”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在场的人马上乱成一团。 沐瑶看自己的匕首挡住了暗器,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想继续走向凌言,又看到一枚暗器向凌言射去,此时,她袖中已无匕首,而暗器飞射过来的速度,又快得惊人,眼看马上就要没入凌言的身体,凌言此时虚弱的坐在地上,想要起身,根本没力气移动。 根本来不及多想,沐瑶一个纵身,挡在了凌言前面,暗器射出的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抱着凌言躲闪,无奈,她只得抱紧凌言,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一枚暗器。 凌言看沐瑶突然向他扑来,暗叫不好,想要把她推开,奈何他刚刚受了重伤,根本使不上力,他急切地道:“小瑶,闪开。” 可是,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到沐瑶发出一声闷哼。听到这边动静的上官煜,赶紧飞身过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看着沐瑶和凌言,着急地道:“你们没事吧?” 凌言怒道:“给我查清楚,是谁发的暗器,爷要拆了他的骨。” 所以动作均发生在一瞬间,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是听到凌言说这样一句话,此时,周良宇已经被侍卫押着了,人们齐齐往凌言所在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正抱着凌言,她的左肩上,鲜血染湿了她一大片衣襟,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褐色的,显然,是暗器有毒。 沐瑶看着凌言急得煞白的脸,虚弱地道:“相公,你没事吧?” 凌言摇摇头,哑声道:“小瑶,你不要动,让我给你看看伤口。”沐瑶虽然是面对着凌言的,凌言看不到她的后背,但是通过刚才她那一声闷哼,知道她肯定伤得不轻。 沐瑶虚弱一笑,道:“相公,你没事就好了,暗器好像有毒,我有些累,先睡了。”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眼。 “小瑶……”凌言看着软软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他发出一声沉痛的呐喊,那喊声悲戚凄厉,传出好远,听到的人,心中不由得一痛,那是一种怎样的哀痛啊? 凌言颤抖着手摸了摸沐瑶的脉搏,发现她确实是中毒了,眼光扫到沐瑶身后那一大片湿透的衣襟,心痛得无以复加,他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想要从瓶子里面倒出药丸,可是,手一直在颤抖,抖了几次,药丸都没有出来。 随后赶来的风影和风烟看到凌言的样子,赶紧走上前,抢过凌言手中的药瓶,轻声道:“公子,让属下来吧。” 凌言安排他们堵住宫门外,以防周良宇逃跑,他们一直守在宫门外,直到听到凌言那一声悲痛的呐喊,他们才飞奔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沐瑶身后那一大片黑褐色的血印,还有凌言颤着手想要到出药丸的情形。 风影把药丸拿了出来,示意凌言把沐瑶的嘴巴打开,两人配合着,把药丸送进了沐瑶口中,直到她把药丸吞下,凌言才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沐瑶身上。 上官然看着凌言对待怀中女子,如珍似宝,他略带关心地道:“凌言,你的妻子无事吧?”刚才,他亲眼看见那个女子用自己的身子,为凌言挡下了暗器,这种真情,着实令人感动,他看着沐瑶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凌言冷冷地看了上官然一眼,淡淡地道:“她中了‘七步断魂’你说有没有事?” 上官然被凌言那冷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险些站立不稳,他震惊地道:“你是说,你的妻子中了‘七步断魂’?”‘七步断魂’乃是至毒的毒药,中毒之人只要走上七步,就会气绝身亡,是什么人,想要至凌言于死地? 上官煜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上官然,怒道:“父皇,竟然有人当着您的面行凶,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这件事情,若不好好查清楚,就是儿臣,也是不会同意的。” 上官然看着静静抱着沐瑶坐在地上的凌言,随后转身对着侍卫命令道:“来人,给我吩咐下去,命人彻查此事。” 对于上官然的吩咐,凌言仿若未闻,他伸手,理了理沐瑶有些凌乱的发鬓,然后转头对风影道:“把马车驾进来。” “是,公子。” “凌公子,皇宫之内,是不容许马车进来的。”御史大人听说凌言让人把马车驾进来,赶忙提醒道。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一章 揭穿身份(3) 凌言淡淡地扫了御史大人一眼,没有说话。 御史大人瞬间觉得浑身一冷,不敢再说什么,心里已是惊涛骇浪,怎么这个人们口中的纨绔公子,眼神这么犀利,明明只是轻轻一瞥,却让人觉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风影听了御史大人的话,脚步顿了一下,转头去看凌言,只见凌言还在轻柔地扶着沐瑶的发丝,像是容不得那女子平日里梳得顺滑整齐的发丝有一丝凌乱。 风影看凌言没反应,继续往宫门方向看去,公子的命令,就算是死,他也会去完成的,不就是驾辆马车进皇宫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官然看凌言执意要让人把马车开进来,脸上闪过少许怒色,他沉声道:“凌言,你好大的胆子,朕同意你驾马车进来了么?你就如此擅作主张?”不懂为何,对于凌言对他的漠视,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很是憋屈。 凌言看了上官然一眼,淡淡地道:“皇上这是想见死不救么?” “我如何会见死不救?宫里有太医,朕可以命人马上为她诊治。” 凌言轻笑了一下,那笑似讽非讽,然后看也不看上官然一眼,继续道:“你觉得你那群庸医能解‘七日断魂’的毒?那麻烦你让他们把解药拿来吧,我就不用让人驾马车进来了。” “这……”上官然一时语塞,他清楚那群太医的实力,一般的病症可以治好,对于江湖上的奇毒,却是很少有涉猎,所以,他不敢说他们能解。 这时,沐庭远率先跪了下来,他对着上官然道:“还请皇上开恩,救人要紧啊。”刚才他为了寻找刺客,没有注意沐瑶的动向,没想到,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宝贝女儿已经中了暗器,一听说暗器有毒,整个人都懵了,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 上官煜看着上官然,急切地道:“父皇,还请你看在表弟这次是为了帮你揭穿国师身份的份上,通融这一次吧,再晚就耽误了救人了。” 凌智看了凌言一眼,同样跪在上官然面前,哀求道:“请皇上开恩,给马车放行吧,要是耽搁了诊治时间,微臣的儿媳就危险了。” 其他官员看着这两位大官都跪了下来,他们也齐齐跪倒:“请皇上开恩,救人要紧。” 上官然挥挥手,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放行吧。” 随后,上官然走到周良宇身边,沉声道:“你到底是谁?凌言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不是苏静安?” 周良宇看了上官然一眼,虚弱地道:“皇上,您竟然宁愿相信一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胡言乱语的臭小子,也不愿意相信微臣么?” 上官然皱了皱眉,转头看着凌言道:“凌言,这件事情你怎么说?”刚才他已经派人查看过了,周良宇脸上根本就没有人皮面具之类的。 凌言还是不理他,伸出他那美如白玉的修长手指,轻轻抚着沐瑶的发鬓,上官煜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轻声道:“表弟,那个人脸上没有人皮面具,你有什么办法让他恢复真容?” 凌言手指顿了一下,随后,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上官煜,淡淡地道:“把药放在水里,给他洗脸。” 周良宇听了凌言的话,面色一变,他一个纵身跃起,想要逃走,沐庭远这回反应迅速,马上飞身而起,把他摁住了。沐庭远的武功,当然比不过周良宇,不过,如今周良宇因为跟凌言打了一场,身受重伤,所以,使用轻功的速度慢了许多,所以,他很轻易就被沐庭远抓回来了。这回,沐庭远干脆点了他的穴道。 周良宇心中又怒又急,他苦练武功数十载,以为当今天下再无人能及,没成想,突然冒出一个黄毛小子,竟然把他打成了重伤,使得他如今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上官然看周良宇想要逃跑,心中已经了然,也许,凌言没有胡说。上官煜命人端来了清水,把凌言给的药倒进去,然后命人给周良宇洗脸。 上官武和叶崇熙心中暗叫了一句不好,但是,他们不敢上前,生怕跟周良宇扯上关系,到时候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宫人拿着毛巾,在周良宇的脸上擦拭了几遍以后,他的整张脸都变了样,露出了凌言画像上另一个男子的面容,竟然真的是周良宇。 上官然看着周良宇那陌生的脸,心中一怒,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苏国师呢?” 周良宇看了上官然一眼,不再说话,因为,他被沐庭远点了穴道,又身受重伤,想跑也跑不了,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狼狈,他不能开口,只要他不开口,上官然就拿他没办法,到时候,就只能把他关押起来,关押期间,他可以慢慢调息,恢复功力,到时候再想办法逃走,或者等待救援,于是,他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回答上官然任何问题。 上官然看周良宇不说话,沉声道:“来人,把此人压入天牢,交由刑部审理。” “是,皇上。” 当周良宇被带走以后,风影驾着那辆夺人眼球的紫红色马车,缓缓而来,凌言依然不抬头,手指还是有意无意地抚弄着沐瑶乌黑的发,沐瑶静静地睡着,脸上,还残留着一抹安心的笑容。 “言儿,言儿……”女子急切的呐喊从人群总传来,人们远远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正红色宫装的女子提着裙摆,拼命往这边跑。 凌言听到女子的喊声,微微抬起头,就看到颜如烟满含担忧地往这边看过来,一边走一边看,眼神里的急切,不加掩饰。 颜如烟听说凌言跟国师打起来了,两人都受了重伤,她吓得就直接往这边跑来,也许,她活了三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跑得如此快,人们看着那个快速奔来的身影,自发地让出了一条路。 颜如烟走近一看,就看到凌言脸色苍白如纸,他静静地坐在地上,怀中搂着一个女子,他的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吐血时沾到的血迹,他怀中的女子,正静静地睡着,一件墨色锦袍盖在她身上,遮住了她湿了一片的衣襟。 颜如烟看着凌言虚弱不堪的样子,泪流满面:“言儿,你怎么样?是不是不能动了?” 凌言摇了摇头,想要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可是,由于伤得太重,他一摇头,就感觉整个人一阵晕眩,差点没栽倒在地,他咬了咬牙,挺直脊背,轻声道:“姨母,我没事。” 颜如烟听着那一声姨母,更加心肝俱碎,她恼恨地回头看着众人,吼道:“都是死人么?他伤成这样,怎么不找太医来?” 众人齐齐吓了一跳,心想着,一向温婉端庄,温柔善良的皇后娘娘,原来也有这么粗暴的一面么?她说的这一堆死人里,可也包括皇上呢。 上官然被颜如烟一语惊醒,来不及责怪颜如烟的大不敬,赶忙道:“来人,快传太医。” 颜如烟看了一眼被凌言抱在怀里的沐瑶,紧张地道:“言儿,小瑶怎么样了?” “中毒了,是‘七步断魂’。”凌言轻声道。 颜如烟一听,惊得脸色苍白,她惊慌地道:“七步断魂?言儿,你……”其实她是想问,这毒你能解么?可是,她问不出口,她害怕,凌言给的答案是否定的,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才快乐起来,如果这个女子离开了,在日后的日子里,他将要怎么过?颜如烟不敢想象,她害怕地颤抖起来,她想要凌言给她一个她能接受的答案。 凌言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柔声道:“别怕,我用大还丹护住了她的性命,等回到家里,我再开药方慢慢给她解毒,虽然不能一次性把毒清除,不过也不是无解。” 颜如烟听后,松了一口气,对着天空说了句:“老天保佑。” 在一旁的沐庭远,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很想问凌言,自己的女儿怎么样了,可是他不敢问,他害怕凌言给的答案他不能接受,如今听到凌言这么说,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太医匆匆赶来,恭敬道:“皇上,不知何人受伤了?请恕老夫来迟。” “你可不就是来迟了么?啰嗦什么?还不快点给言儿诊治?”颜如烟怒道。 太医的手抖了一下,想着皇后娘娘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在场的百官,也是齐齐滑下满脸黑线,心想着,皇后啊,人家太医那是客套话啊,从派人去请到如今,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哪里就算得上是迟了? 上官然看颜如烟如今急切的样子,心中动了一下,多少年了?这个女子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何时见她如今日这般,为了一个人,情绪失控?自己于她而言,又算什么呢?难道,自己真的冷落她太多了么?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依恋了么?他突然发现,原来她像刚才那样脾气火爆,冲人发飙的样子,竟是这样可爱,瞬间,他看着颜如烟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太医走上前,想要给凌言把脉,凌言在他离自己两步的时候,冷冷地道:“让开。” “这……”太医为难地看着颜如烟。 颜如烟急切地道:“言儿,你伤得不轻,快给太医看看,你身子好了,才能为小瑶解毒啊。” “姨母,我不喜欢别人的碰触。”凌言淡淡地道。 “言儿……”颜如烟无言与对,只是一句姨母,把他们两人隔得好远,她看着上官然,想要告诉她,凌言其实是他的儿子,她刚回头,想要开口,凌言就打断了她:“姨母,我的马车来了,我先回去了。” 上官然看着凌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怒道:“凌言,你好大的架子,朕请太医给你诊治,你还要嫌弃么?” 凌言看也不看他,不以为然地道:“你就当我喜欢找死就行。” 上官然被咽了一下,心中恼怒,摆手道:“罢了,既然你喜欢找死,朕也懒得管你。” 凌智看凌言屡次对皇上不敬,着急地道:“言儿,休得无理。” 凌言依旧抬手轻轻抚弄着沐瑶的发,不冷不热地道:“你没有资格管我。” 凌智脸色一变,凌言竟然在百官面前这样对他说话,他心中有些恼怒,但是,想到自己这些年对凌言的忽略,又生生忍了下来。 风影从马车上跳下来,恭敬地对凌言道:“公子,让属下抱主母上车吧。” 凌言摇摇头,淡淡地道:“不用,我自己来。”经过了刚才一番静坐,他感觉伤势减轻了些。 凌言抱着沐瑶,缓缓站起身,起身的时候,凌言身子晃了一下,险些栽到,把风影和风烟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风影赶忙撩开马车的帘子,等着凌言上去。 沐庭远看凌言行走得有些艰难,估计想要跨上马车,会有些难度,于是,他伸出双手,隔空轻轻一托,给凌言借了些力,凌言顺势跃上了马车,他回头看了沐庭远一眼,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沐庭远点点头,示意他离开。 颜如烟把沐庭远和凌言只见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感概,沐庭远这个岳父,竟然这样疼惜凌言,因为,从沐庭远眼中,他看到了那种长辈对晚辈的怜惜。 凌言跳上马车后,看了颜如烟一眼,对着她柔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颜如烟欣慰地点点头,因为,她发现,凌言看她的眼神,是柔和的,想来,他心里应该是记挂着自己的吧,他不怪她,对于她而言,就已经让她觉得很欣慰了。 厚重的马车帘子缓缓落下,人们看着那紫红色的马车缓缓远去,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缓过神来,今日的事情,实在太过于令人震惊,国师是个冒牌国师,纨绔公子武功高强,医术超群……总之,所有的事情,人们都需要慢慢消化。 上官然看着凌言的马车远去,心里总觉得很是怪异,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过凌言,总感觉,他似乎有些讨厌自己。 他叹了口气,对着群臣道:“上朝,今日大家都在,就商量一下如何处决那个周良宇吧。” “臣遵旨。” 凌言上了马车,还抱着沐瑶,静静地看着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小脸,心中钝痛,他喃喃地道:“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呢?要是我不会解那种毒你怎么办?” 说完以后,他一直看着她的小脸发呆,多少年了,他从未需要别人的庇护,他以为,他已经很强大了,没成想,到头来,还是让这个女子为了护住自己而受伤中毒了,他怪自己,怪自己不应该采取硬碰硬的打发,要是自己没有受重伤,就不需要她冒死相互了。 如今,看着她毫无知觉地躺在他怀里,他的心就一阵一阵地抽痛,但是,想到她对自己的拼死相互,他心中又有蜜源化开,抚着她发丝的手,又柔了几分。 就在凌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风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公子,到家了。” 凌言嗯了一声,缓缓起身,走下马车,等在家里的秋若和秋水等人,看到凌言抱着沐瑶,都着急地道:“姑爷,我家小姐如何了?” 凌言看了一眼那几个眼神急切的小丫头,淡淡地道:“她中了‘七步断魂’。” 秋若和秋水脸色一白,因为她们之前跟着沐瑶行走江湖,自然知道这种毒药,而小菊,愣了一下后,随即紧张地道:“姑爷,小姐她……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凌言看着几个脸色苍白的小丫头一眼,道:“嗯,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 凌言的话,仿佛是一道赦令,她们齐齐松了一口气,凌言不再理会那几个丫头,直接抱着沐瑶,往房间走去。 凌言把沐瑶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对外道:“风影,进来磨墨。” “是,公子。” 凌言思索了片刻,取过宣纸,缓缓写了几种药材,然后递给风影道:“去抓药吧。” 风影接过药方,看着凌言道:“公子,您自己也受了重伤,是不是也让属下抓些药,好好调养一下?” 凌言点点头:“也好。”随即,他继续写了一个方子,交给风影,风影拿着药方,快速离开了。 待风影离开后,凌言继续对外唤道:“来人,端一盆温水进来。” “是,姑爷。”守在门外的秋若等人,赶忙应道。 当秋若把温水放下的时候,凌言又示意她出去了,虽然她很担心沐瑶,但是,凌言的命令,她也不敢违背,只得坎坷不安地守在门外。 凌言褪去沐瑶的衣衫,细细地为她擦拭着身上的血迹,然后,拼尽自己仅剩的内力,伸手缓缓把插在沐瑶左肩上的暗器吸了出来。 暗器缓缓从沐瑶的肉里面冒出,落在凌言手中,凌言由于身受重伤,又过度使用内力,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整个人晕眩得厉害,差点晕倒在地上,他强撑起身子,拿起暗器端详着,暗器的形状如同箭的前端,锋利无比。 不久后,风影急匆匆地赶回来,沉声道:“公子,京城的药材铺子,今日全部关门了,根本找不到抓药的人。”他强行踢开了药材铺子,可是,铺子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而他又不认得那些药材,所以,他犯难了,只得跑回来跟凌言禀报。 ------题外话------ 亲们,今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了哦,手中有票票的亲,记得甩出去了哦,别浪费了,呵呵……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二章 狼狈为奸 凌言眼神一冷,沉声道:“我们自己的铺子,也关门了么?” “是的,公子,踢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一片狼藉,像是打斗的痕迹。” “看来,对方就是算准了我需要药材,所以才把药材铺里的解毒的药全部弄走了。” “公子,你认为这件事情是何人所为?”风影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还能是谁,不就是对我发暗器的人么?” “公子,那现在怎么办?主母她怎么样了?” “她服用了大还丹,暂时无大碍,你去趟皇宫,找皇后娘娘,把方子给她,让她找太医抓药就是。”凌言皱了皱眉,淡淡地道。 “是,属下马上去。” “风烟,出来。”风影出去后,凌言对门外叫了一声。 风烟立刻出现在凌言面前,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凌言沉声道:“风影想要进宫,估计会碰到阻拦,你派些人去帮帮他吧,然后,把我们铺子里的药都拿回来给我。” 风烟一惊,道:“公子,你是说,那些人会想方设法阻止你拿到药材?” 凌言点点头:“嗯,既然关了药材铺子,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所以,他们肯定会阻止风影进宫的。” “公子,既然他们关了铺子,那您需要的药还会有么?” “他们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不相信我真的有大还丹罢了,大还丹能起死回生,我已经不需要解药了,我现在,只是需要一些治外伤的药而已。” “公子,那你还让风影进宫?” “嗯,他们那么无聊,当然得找人陪他们玩一玩了。” “公子,你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阻止你拿到药吧?”风烟询问道。 凌言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等到风烟出去后,凌言才盘坐调息,他调息了半个时辰,感觉身子好了些,当他站起身,回过头看沐瑶的时候,沐瑶就幽幽转醒了。 凌言看沐瑶醒过来,轻声道:“小瑶,你醒了?” 沐瑶点点头,想要起身,凌言赶紧把她摁住,紧张地道:“小瑶,不要动。” 沐瑶不解地道:“为什么?我现在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凌言摇摇头:“你身上有伤口呢,你再乱动,伤口就裂开了。” 沐瑶这才反应过来,她为凌言挡了暗器,左肩确实受伤了:“相公,我记得我好像中毒了,我到底中了什么毒?” “是七步断魂。” “七步断魂?不是说中了七步断魂的人,走七步就会死么?我为什还活着?” 凌言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嗯,是有这个说法,但是,我给你服用了大还丹,大还丹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大还丹?你怎么会有这种世间难寻的宝物?”沐瑶震惊地道,她一直以为,这种药只是一种传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而且,还被自己吃了。 凌言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道:“是师父给我的,师父在崖底待了十几年,无事的时候都是在炼药,这颗大还丹是他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炼制出来的。” 沐瑶听了凌言的话,松了口气道:“还好,是我中毒了,要是当时没有帮你挡住暗器,我上哪找大还丹给你吃呢?” 凌言听得心中一暖,宠溺地道:“真是个傻瓜。” 沐瑶展颜一笑,轻声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傻乎乎的么?” 凌言低低地道:“我是喜欢你傻乎乎的,但是我看不得你受一点点伤,看着你受伤,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疼,那种感觉,太难忍。” 沐瑶能体会那种感觉,她轻声道:“我知道,我也是这样,我看到你受重伤倒在地上,我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为你挡暗器,我会疼,甚至也许会死,但是我无悔,知道你无事,我就心安了,人的一生中,能有一个自己愿意为他去死的人,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凌言愣愣地看着她,原来,情话竟是这样好听,在她为自己挡暗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对自己的爱,并不比自己爱她少,可是,听着她亲口说出来,那种感觉,让人犹如飘在云端,轻飘飘的,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沐瑶看着凌言难得呆愣的模样,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道:“相公,你知道么?其实,我很爱你,早就已经很爱你了。” 凌言心中甜蜜,刚想说什么,沐瑶突然咳了一下,一口黑血从嘴里喷出,凌言吓了一大跳,紧张地道:“小瑶,你怎么了?”说完,马上拉过她的手为她把脉。 沐瑶轻声道:“不要担心,我没事,就是觉得胸口闷得慌,所以才咳了一下。” 凌言给沐瑶仔仔细细把了脉,才放心道:“还好,无事,是大还丹发挥作用,把你体内的毒逼出来了。” “也就是说,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么?”沐瑶有些不舍地道。 凌言摇摇头:“嗯,大还丹能起死回生,自然也能解毒,所以,你现在的毒已经解了,不过,你的外伤还需要调理一下。”凌言看了看沙漏,风烟去了一个半时辰,应该也快回来了。 就在这时,果然听到了风烟的声音:“公子,药拿回来了,您看看,需要哪些药?” 凌言拿过风烟递过来的药材,仔细看了看,闻了闻,然后,捡了几种治疗外伤的药和几种治疗内伤的药,分成两份,递给风烟道:“这些是给小瑶喝的,这些是给我喝的,拿去让人煎了吧。” “是,公子。” “你把药送到厨房,然后去接应风影,告诉他不用进宫了。记得跟踪拦截风影的人。” “是,属下马上去。” 风烟出去后,沐瑶又觉得困了,她轻声道:“相公,我有些困,再睡一觉。”说完,马上又睡了过去。 凌言听着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心中稍安,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才安心地躺在她身边。 “公子,药来了。”凌言躺下没多久,敲门声就响起,门外,是秋若的声音。 “嗯,端进来吧。” 凌言起身,看着沐瑶,轻声道:“小瑶,该喝药了。” 沐瑶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凌言端着一碗药,她闻着那浓浓的药味,皱了皱眉,抱怨道:“相公,这个药怎么那么臭呢?”因为她从小习武,身子一向比较好,很少吃药,如今,闻着那股难闻的药味,就觉得很难受。 凌言柔声道:“良药苦口,小瑶要把药吃了,这样,身上的伤才能快点好起来呢。” “我是肩膀受伤了,擦些金疮药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还要喝药?”沐瑶有些不情愿地道。 “伤口太深,光擦药不行的,还是需要喝些药来调理才行。” 沐瑶小脸皱成一团,苦哈哈地道:“你医术不是很厉害么?你把这些臭臭的药,换成好喝的行不?” 守在门外的秋若和秋水听了沐瑶的话,嘴角抽搐,心中暗叹,小姐的要求可真高。 凌言看了沐瑶一眼,轻声道:“换成好喝的,为夫是做不到了,不过,为夫可以喂你,我喂你,你就不觉得这个药臭了。” “怎么可……”沐瑶还没有说完,下一刻,嘴就被堵住了,随后,那股难闻的中药味就在口中蔓延开来,同时,她的唇边,被凌言那温热的唇瓣堵着,她俏脸一红,想要推开凌言,但是,又全身无力,当她一口药吞下肚以后,凌言又想继续,沐瑶赶忙出声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不怕臭了,不怕臭了,真的。” 凌言挑眉道:“真的?不需要换成好喝的了?” 沐瑶赶紧摇头:“不用换了,不用换了,风烟那么辛苦抓来的药,还是不要浪费了。” 凌言有些惋惜地看着她道:“其实,我更喜欢喂你。”说完,还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她因失血而变成淡粉色的唇。 沐瑶赶忙抢过凌言手中的碗,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了,喝完后,把碗丢回给凌言道:“喝完了,不用喂了。” 凌言轻笑道:“小瑶乖,这个药一共要喝五次哦,如今你喝了一次,还剩下四次,如果你什么时候觉得药臭了,就让我来喂,好么?” 沐瑶赶忙摇头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喝,自己喝。”虽然已是夫妻,但是想到刚刚凌言喂她喝药那羞人的动作,她还是觉得很害羞。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凌言道:“你不是受了重伤、你怎么不给自己开几服药来喝喝?”光自己一个人喝臭烘烘的药可不公平。 凌言点头道:“放心吧,已经开了,估计等下就会端来了。” 仿佛是应了凌言的话般,小菊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姑爷,您的药也煎好了。” “嗯,端进来吧。” 小菊进门,看到沐瑶坐了起来,欢喜地道:“小姐,你终于好了。” 沐瑶苦着一张脸,委屈地道:“小菊,我一点都不好。” 小菊脸色一白,急切地道:“小姐,您怎么了?您哪里难受?姑爷,你快帮我们家小姐看看啊。” 沐瑶看着小菊急切的样子,心中一暖,轻声道:“嗯,也没什么事,只是这两天,还要喝那又苦又臭的药,所以,我一点都不好了。” 小菊听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小姐,您吓死我了,药太苦了么?要不,我给您加点糖?” 沐瑶满脸期盼地看着凌言:“可以么?” 凌言摇摇头:“加糖会影响药效。” 沐瑶颓废地倒在床上道:“下次要喝药,千万别叫醒我,你就趁我睡着的时候,灌进去吧。” 凌言附耳在沐瑶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小菊只见自家小姐整张脸都涨红了,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风影进宫途中,被一个黑衣人围堵,黑衣人武功高强,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对方显然不是想要他的性命,只是不让他前进,风影打不过黑衣人,一直被他困住,很是着急。风烟派来帮助风影的人,早就被黑衣人打倒了,风影眼看天越来越黑,而自己又不能进宫,很是着急。 风烟赶来的时候,风影还在跟黑衣人对打,风烟看着风影,沉声道:“公子让你回去,不用进宫了。” 黑衣人看看天色,感觉时间拖延得差不多了,飞身离去。风影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喃喃地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武功这么厉害。”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道:“糟了,我在这里耗了两个时辰,都没有拿到药,主母怎么办?” 风烟淡淡地道:“你听公子的,回去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了。”风烟说完,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风影面前,他是去追黑衣人去了。 风影看到风烟就这么消失了,喃喃地道:“真是的,跑那么快干什么?轻功厉害了不起啊?” 黑衣人向前飞奔了一段距离,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他皱了皱眉,然后停下来,冷冷地道:“想要活命的话,最好不要跟着我。” 风烟一惊,自己跟踪人,几乎从来没有被发现过,没想到此人那么敏锐,他看黑衣人发现了他,知道跟踪不成,只得离开。 黑衣人听到轻微的响动,知道来人已经离开了,冷哼了一声。 最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太子府奔去。当上官武看到落在自己面前的黑影时,惊喜地道:“表弟,你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黑衣人拉开蒙面的面巾,露出了叶崇熙的脸,他冷笑道:“哼,挡住了,估计,凌言那宝贝媳妇是活不了了。” “你就这么确定?”上官武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嗯,时间拖得越久,毒素蔓延就会越厉害,我们把京城里的药材铺子都关起来,还拿掉了他需要的那些药,那他肯定得进宫去找药,我刚才截住了他的手下,拖延了两个时辰,估计,这两个时辰以后,他夫人的毒性也该发作了。”叶崇熙得意地道。 “可是,凌言明明说给她夫人服用了大还丹,大还丹不是能起死回生么?他夫人怎么会死?”从一开始,对于叶崇熙这样的做法,他认为根本是白忙活,人家连大还丹都有,怎么可能会缺解药。 “哼,他怎么可能有大还丹,这世上唯一的一颗大还丹,在少林寺,但是,两年前,少林寺那颗大还丹就已经在我手里了。”叶崇熙冷笑道。 “那凌言为什么要说他有大还丹?”上官武不解地道。 “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罢了,我估计他顶多是给她服了一些能抑制毒性的药而已,到头来,还是要自己配制解药的,可惜,我才不上他的当,要是他真有大还丹,当时救不会那么悲伤了。”叶崇熙得意道。 上官武听后,哈哈大笑:“表弟果然聪慧过人,让人佩服。”想到凌言因为痛失挚爱而悲痛欲绝的样子,他就觉得特别开心。 叶崇熙笑了一下,随后神色凝重地道:“凌言此人,真的不能留了,没想到凌言武功这么厉害,竟然能跟我师父打成平手,如果日后他跟我们作对,必将后患无穷。” 上官武点头道:“嗯,如今凌言身受重伤,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不如,我派出剩下的三十六死士,今晚就动手把他除掉?” 叶崇熙点点头:“嗯,今晚确实是个下手的好时机,不如这样吧,你我二人,一起混在三十六死士里面,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上官武点头道:“此计甚好,就这么办。” 凌言喝完药,刚想睡一觉,风烟就回来了:“公子,黑衣人实在太敏锐,发现了属下的跟踪,请公子责罚。” 凌言淡淡地道:“武功那么高,看来是叶崇熙了,今日的暗器,估计也是出自他手,看来,他是铁了心跟上官武狼狈为奸了。” 风烟一惊:“叶崇熙?那个人们口中传颂的京城才子?” 凌言点点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风烟道:“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找我的替身,让他务必在今夜子时之前赶到拢月阁。” 风烟惊道:“公子,你是怀疑他们还不死心,今夜还会继续动手?” “以叶崇熙的聪明,一定会的,快去吧。” 风烟点点头,消失在拢月阁内,凌言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沐瑶,呢喃道:“小瑶,那些人竟然不让我们安宁,日后,我们让他连死了以后都不得安宁,好不好?” 可惜,沐瑶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听见,凌言宠溺地亲了亲她粉嫩的脸颊,出门找风影去了。 傍晚时分,大皇子的马车出现在丞相府,说是来探望受伤的凌言,天黑了以后,大皇子的马车才缓缓离开了丞相府。 子夜时分,几十个黑衣人出现在拢月阁,风烟看了来人一眼,心中暗自佩服自家公子的神机妙算。 拢月阁内,夜明珠照得整个院子明亮如白昼,凌言缓缓从屋子里面走出,他还是穿着他钟爱的墨色锦袍,眼神平静地看着站满了院子个黑衣人,随后,他身子懒懒地倚在门边,懒懒地道:“怎么,以为爷这里是菜市场么?你们就这样不请自来了?”听着这人说话的语气,不是那纨绔公子,还能是谁? ------题外话------ 亲们,思缘一到四号外出,不能回复留言了,不过,思缘看得到,四号回来会回复的,欢迎亲们多多指教。昨天收到好多票票,思缘好开森,谢谢亲们,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三章 劫狱陷阱 叶崇看凌言懒懒地站着,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心中一惊,如果凌言没有受伤,自己岂会是他的对手?看来,今夜是来错了。 “表哥,看来今晚不是时候,凌言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受伤,要是他没有受伤,估计你我二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叶崇熙用密音之功,着急地对上官武道。 上官武心中一跳,有些着急地道:“表弟,你确定么?不会是他装的吧?” “他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那怎么办,要是他没有受伤,到时候把我们两个人生擒了,那我二人岂不是罪责难逃了?” “表哥,不如等下我们两人趁乱逃跑吧,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千万可不能被凌言给抓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等下你先出招试探一下他,要是他真的没有受伤,我俩就趁乱逃走。” “好,就这么定了。” 上官武看了凌言一眼,对着身后的黑衣人,沉声道:“给我杀。” 一时之间,黑衣人全部举起手中的刀,向凌言奔去,隐在暗处的风烟,马上跃了出来,加入战局。 叶崇熙趁乱,走到凌言面前,跟凌言对打,只见凌言掌风凌厉,一掌就劈倒了一个黑衣人,又转过身来应对他,叶崇熙心中凛然,这么有劲的掌力,不像是一个受伤的人能打出来的饿,看来,凌言真的没有受伤。 “表哥,凌言真的没有受伤,赶紧撤。” “嗯,撤。” 就在黑衣人拼命地围攻凌言的时候,那两个表兄弟,已经怕死地逃开了。风影和风烟见那两人离开,暗暗松了口气,之后,就认真那三十六个死士了。 那些黑衣人武功都不若,风烟加上凌言的替身,应负起这些人,还是有些吃力,好在风影带着援兵及时赶到,才给这两人解了围。 拢月阁内,弥漫着弄弄的血腥味,黑衣人不断倒下,风影带来的援兵,也不断倒下,没过多久,就只剩下风烟,风影和凌言道饿替身了。 风烟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不过很快隐去。毕竟是多年的好兄弟,风影自然没有漏掉风烟眼中的忧伤,他轻声道:“能为公子尽忠,也是他们的福气。” 风烟点点头:“你说的是,把我们的人厚葬了吧。” “嗯,那这些刺客呢,还是像上次一样化掉么?” 风烟摇摇头:“公子吩咐了,把这些尸体送到顺天府去,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嗯,就这么办吧。” 凌言的替身看着那两个自顾自商量的两个人,不满地道:“哎,你们两个不像话了啊,怎么都不问问我这个主人的意见呢。” 风影白了他一眼,道:“行了,风行,别装了,你还真当你是公子呢。” 风行撇撇嘴,无奈地道:“真是的,刚装了一会儿,还没过瘾呢,就不能让我多装一会儿么?” 风影懒得理他,头也不会地道:“行了,赶紧干活吧,要是让主母闻见院子里面的血腥味,公子会很生气的。”风影刻意把很生气这几个字说得很重。 风行一听,不敢再吊儿郎当了,赶紧加入他们,干活去了。 大皇子府内,沐瑶靠坐在床上,有些担忧地道:“相公,风烟他们不会有事吧?” 凌言摇摇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让风影带了援兵去。” “可是,叶崇熙的武功那么厉害,风烟他们不是他的对手呢。” “只要风行戏演得好,他们不敢多留的。” 沐瑶点点头,但是还是有些担忧,风烟等人可是凌言的左右手,要是他们有什么意外,凌言肯定会很痛心的。 就在这时候,就有人来禀报了:“公子,风烟等人已把刺客全部消灭,除了逃跑的那两个人之外。” “嗯,知道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沐瑶也放下心来,轻声道:“还好,他们都没事。” 凌言点头道:“嗯,他们没事了,娘子,夜深了,快点歇息吧。” 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翌日,顺天府门前,摆满了尸体,经过的百姓,都围城一圈,看着那黑压压的尸体,都吓到了,随后,人们就开始议论纷纷:“听说了么?这些人竟然闯进丞相府,想要刺杀言少呢。” “啊?是谁这么黑心?言少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要派人去杀他,真是阴毒啊。” “就是啊,且不说言少医术高超能救人,听说,他还打败了那个冒牌国师,揭穿了假国师的身份呢。” “是啊,我听说,言少武功出神入化,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敢去刺杀言少。” “照我说啊,这些人就该死,言少好好的一个人,他们竟然要去杀他。” “照我说啊,该死的是那个派他们去杀言少的人,简直是卑鄙无耻,我听说昨日言少受了伤,没准那么幕后之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嗯,好在老天有眼,没让言少被他们杀了。” “可不是么?这个派人去杀言少的人,就该千刀万剐,简直是太可恶了。” 顺天府府尹刘怀安看着闹哄哄的人群,沉声道:“大家让一让,不要阻挡本府办公。” “大人啊,你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啊,竟然想要刺杀琅月的英雄。”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凌言公子,哪里会知道原来国师竟然是个假的,指不定琅月会被那个骗人的假国师害成什么样呢。” “那不是,凌言公子可是神医啊,要是他被杀死了,那琅月不是失去了一个神医,人们想要救命的时候,就求助无门了呀。”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声地说着。 刘怀安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没了。他大声道:“大家请安静,本府会好好查清楚,要是查出谁是主谋,决不轻饶。” 刘怀安对着身后的捕快挥了挥手,沉声道:“来人,把这些尸体抬进去,给我好好检查,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是,大人。”捕快们把尸体陆陆续续地太近顺天府,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了,上官武隐在人群中,看着自己训练多年的死士,就这么全部折损了,心里恨得要死,但是,又无可奈何。 可是,他心里也有些疑惑,怎么到如今还没有传出凌言的妻子中毒身亡的消息,难道是叶崇熙的判断错误了?凌言真的有大还丹?要是凌言连这种武林至宝,都唾手可得,自己如何能杀得了他?想到这里,上官武心中一寒,仿佛整个人掉进了冰窟,凌言武功高强,而且纨绔不好,连皇上都敢得罪,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派人刺杀他,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看来,一定要把周良宇救出来才行。 想到这里,上官武急匆匆地往皇宫走去。 昭阳宫内,叶霜儿也是愁眉不展,因为周良宇被抓了,要是周良宇把当年她跟他一起合谋,散播谣言的事情供出来,那自己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有宫女来报:“贵妃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快请他进来。” 上官武看到叶霜儿,恭敬道:“儿臣见过母妃。” 叶霜儿拉起上官武,遣退了伺候的人,然后有些着急地道:“武儿啊,你可算来了,母妃都要急死了。” “母妃这么着急,可是因为国师的事情?” “可不是吗?我们得想个办法救救国师才行。” “嗯,儿臣也还需要他,所以,儿臣这不是进来跟母妃一起想办法么?” “嗯,可是天牢看管森严,想要救出他,谈何容易?” 上官武想了想,轻声道:“母妃,表弟武功高强,想要进天牢救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叶霜儿眼睛一亮,点头道:“武儿,你说的有道理,你表弟跟周良宇学了五年武功,他应该有这个能耐才对。” “既然母妃也同意直接进天牢救人,儿臣这就去安排。” “行,你去吧,小心些。” “是,儿臣告退。” 大皇子府内,上官煜看着神情气爽的凌言,笑道:“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嘛,昨日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过了一个晚上就好了那么多,真是不可思议。” 凌言淡淡地道:“你看起来怎么那么闲?都不用上朝么?” “我今日身体不适,向父皇告了假。” 凌言睨了他一眼,他看起来明明生龙活虎,还身体不适呢,他懒懒地道:“你是懒得听那帮老东西在那里讨论如何处置周良宇吧?” “呵呵,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凌言突然看着他,轻声道。 “放心吧,一切按计划进行,我已经在天牢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谁敢来,都休想逃出去。”上官煜眼神冷了冷,沉声道。 凌言淡淡地道:“那可未必,如果是叶崇熙的话,估计你那天罗地网也没有用。” “叶崇熙的武功当真这么厉害?”上官煜不敢置信地道,记得五年前,他还是只会三脚猫工夫而已。 “他是周良宇的徒弟,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你确定?” “你以为叶崇熙这些年,真的是去云游的么?” 上官煜呆了呆,随后冷笑道:“那个女人倒是安排得周密,竟然偷偷把自己的侄子培养成武林高手。” “是啊,你以为人家就只会争宠么?” “你快点想想办法,这一次,我非要废掉她这一颗棋子不可。” 凌言看了上官煜一眼,淡淡地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 “你说,我一定照办。” 凌言点点头道:“跟我来吧。” 夜里,上官煜来缓缓地走到天牢,刑部尚书王青海刚刚又审讯了一遍周良宇,上官煜看着他从天牢出来,淡淡道:“周良宇还是不肯招么?” “回大皇子,审讯了一天,无论如何严刑拷打,他就是不肯开口。”王青海小心翼翼地道。 上官煜点点头,低头在王青海耳边吩咐了几句,王青海听得脸色苍白,随后点点头。 上官煜满意地往天牢走去,王青海赶紧跟在他后面,两人来到关押周良宇的地方,只见周良宇那件灰色的长袍上,血迹斑斑,看来真的是被严刑拷打了。 周良宇看起来有些憔悴,虽然他想努力调息,但是,从昨日被关进来到如今,不断地有人审问他,看他不说话,就严刑拷打,他原本就伤得,如今不但没有调理好,反而伤得更加重了。 上官煜看了疲惫不堪的周良宇 一眼,示意牢头把门打开,周良宇看到又人来开门,估计又是来审讯的,他身子蜷缩了一下,风光了二十几年,到老了竟然会落得这么悲惨,他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抬起头看了上官煜一眼,看到上官煜,你惊了一下,随后淡淡地道:“没想到,还劳动大皇子来看本座。” 上官煜似笑非笑地道:“是啊,拜你所赐,我才变成了大皇子呢,我不来找你报仇,说得过去么?” 周良宇看着上官煜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得全身发冷,他以前目中无人惯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平日看起来温文有礼,待人温和的曾经的太子殿下,也会给人这么冷的感觉。 上官煜看周良宇虚弱不堪的模样,突然出掌,一掌把他劈晕了过去,周良宇还来不及发出声响,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王青海看上官煜打晕了周良宇,对着外面的狱吏道:“来人,犯人晕倒了,把他抬到隔壁独立的牢房去,严加看守。” “是,大人。” “等等,把他的衣服拔下来。”上官煜淡淡出声道。 狱吏们愕然地看着上官煜,心想,看来大皇子是恨透了这个假国师了,如今天气渐渐变凉了,大皇子连衣服都不让人家穿。不过,心里想归想,还是动作利索地把周良宇地外衣剥了下来。 上官煜接过那件血迹斑斑的灰色长袍,皱了皱眉,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王青海看着上官煜道:“大皇子,还有何吩咐?” 上官煜看了看这见简陋的牢房,然后走进去,看着王青海道:“没什么事了,叫人来把门锁上吧。” “这……”要是皇上知道他把大皇子关进牢里,不会被杀头吧? “别啰嗦,快点,等下就来不及了,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安排就好,不会怪罪你的,只会给你记功。”上官煜看出了他的担忧,急切地道。 “是,大皇子。”王青海不敢多言,赶忙命人把上官煜关进了牢房。 子夜时分,牢房里面安静异常,叶崇熙像鬼魅一般,无声无息闪进了牢房,看守的人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他已经走在安静的牢房里了。 牢房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根本看不清牢房里的人,隐约可看到模糊的身影。不过,周良宇穿的是灰色的长袍,很容易辨认。 叶崇熙没走几步,就看到穿着灰色长袍的周良宇,他走到牢房门前,伸出手,缓缓催动内力,朝大锁抓去,锁着牢房的大锁应瞬间断成了几节,声音轻不可闻。 周良宇缓缓抬起头,他看到来人,激动地道:“崇熙,是你么?” 叶崇熙低声道:“师父,是我,我来救你了。” 周良宇激动地道:“好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师父,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叶崇熙看了远处正在走动的狱吏一眼,低声道。 “好,赶紧走,为师再也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了。”周良宇激动地道,立马站起来,几乎看不出他受了重伤。 叶崇熙来不及注意这些,拉着周良宇道:“师父,让徒儿背你出去。” 周良宇点点头,立马伏在叶崇熙的背上。 叶崇熙走了几步,准准备使用轻功,突然,后背传来被人狠狠打了一掌,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退后,腿上一麻,穴道被人点住了。“来人,有人劫狱,快抓人啦。”本来被叶崇熙背着的周良宇,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牢房里,瞬间灯火通明,无数侍卫把叶崇熙团团围住了,叶崇熙震惊地回头看着周良宇,不解地道:“师父,你……”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天牢外传来。 叶崇熙浑身一冷,完了,自己如今动弹不得,要是面目被揭穿,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又急又怒,想要冲破穴道,但是就是冲不开,因为,在被点穴道之前,他已经被偷袭了一掌,受了内伤,内力大损,一时之间,穴道也冲不开了。 没过多久,上官然就出现在天牢里,他看着叶崇熙,沉声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来劫狱?” 狱吏指着叶崇熙道:“皇上,劫狱的正是此人。” 上官然皱了皱眉:“把他的面巾取下来。” “是,皇上。” 叶崇熙吓得汗湿了衣襟,狱吏走到他面前,把他蒙面的面巾取了下来,露出了他英俊的脸庞。 上官然看到叶崇熙,震惊地道:“崇熙,朕没想到,竟然是你?”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四章 进宫看戏 叶崇熙试图恢复冷静,对着上官然恭敬道:“微臣参见皇上。” 上官然哼了一声,看了他旁边的周良宇一眼,沉声道:“还不快把人给我抓回去?” “父皇,别啊,我不是周良宇,是您的儿子呢。”周良宇把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撕,露出了他原本英俊出尘的面容。 “煜儿,怎么会是你?”上官然愕然道。 上官煜笑道:“儿臣之前不是说了么?今夜里会有人来劫狱,所以儿臣就来帮忙抓人啊。” 上官然点点头:“那真正的周良宇呢?你把他放在哪里了?” “父皇放心,儿臣给他用了一点让他睡觉的药,如今,他在隔壁的牢房,睡得正香呢。” “嗯,你做得很好,来人,把叶崇熙给我带上去,朕要好好问问他,为何要跟朕作对,他跟周良宇是什么关系。” 叶崇熙这时终于明白了,这是人家给他设的一个局,他被人算计了,只是这一次,他输得有些惨。他苦笑了一下,任由侍卫把他拖出天牢。 来到金殿,那里竟然百官林立,上官武看到被人押着的叶崇熙,吓得面色一变,难怪上官然通知百官晚上来上朝,还让大家一直等在这里,原来,竟是为了这一出。 叶太傅和叶尚书看到被侍卫押着的叶崇熙,齐齐脸色一白,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上官然缓缓坐到龙椅上,看着叶崇熙,沉声道:“叶崇熙,朕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还要跟朕作对?” “回皇上,臣并没有跟您作对。”叶崇熙经过了一番思考,恢复镇定道。 “你不跟朕作对,为何要劫狱?你不知道,这个人欺瞒了朕,朕要重罚他么?”上官然怒道。 “回皇上,微臣就是知道您要重罚他,才要把他救走的。” “哦?难道你觉得朕不应该惩罚他么?” “不是,周良宇欺君犯上,自然要罚,可是,站在微臣的立场,微臣不得不救他。” “你为什么一定要救他?” “因为,他是我的师父。”叶崇熙大声道。 殿内的百官,听了叶崇熙的话,都发出一声惊呼,安静的金殿,顿时喧闹起来。 “没想到叶公子竟然是这个坏人的徒弟,真是看不出来啊。” “哎,拜了这种人为师,也算是他的失败了。” “不过,叶公子还真是重情重义,明明知道周良宇犯的是死罪,他还拼死救他,这份孝心,还是值得敬佩的。” 叶崇熙听了众位大臣的议论声,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上官煜看着闹哄哄的金殿,皱了皱眉,眼尖的太监瞧见了,赶紧用他尖细的嗓音道:“大家请安静。” 殿内马上又恢复了安静。 上官然看着叶崇熙,沉声道:“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叶崇熙恭敬道:“是,皇上,想当年,微臣年少,虽然十五岁高中状元,但是身子骨一直比较弱,微臣就想到了练武,但是,微臣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拜师人选,每当微臣看到苏国师如天人般的风姿,就钦羡不已,听说苏国师武功高强,所以,微臣就假装是去云游,然后偷偷跑到灵隐寺,拜苏国师为师了,微臣整整学了五年,才学成归来。” “可是,你说的是苏国师,而他是周良宇,你为何要就他?”上官然淡淡地道,语气比之刚才,少了几分怒气。 “微臣也是昨天才知道我的师父叫周良宇,而不是叫苏静安,但是,那又如何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去死啊,要是如此,我会终生不得安宁的。”叶崇熙说得情真意切,群臣听得动容。 “你怎么知道你的师父是周良宇,也许,他才刚刚假冒国师不久,也许,你的师父,是苏静安呢。”上官然还算没有被他的情真意切所惑,还是沉声质问道。 “不,微臣相信,周良宇就是我的师父,因为,除了面容之外,他给我的感觉完全是跟之前一样的。”他这样说,无疑是承认,周良宇已经假冒苏静安许久了,那么,之前周良宇说东边有煞气,说上官煜不宜担任储君的预言,就不可信。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为了表现自己的孝道,他只能这样取舍了,要是他说他的师父不是周良宇,而是苏静安,那么,今夜里,他有什么理由去劫狱呢。在琅月,孝道是一顶很高的帽子,只要沾上孝道,感觉你这个人有孝心,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上官武听了叶崇熙的话,手中的拳头握了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人家抓了,到头来还连累了他。 上官然看了群臣一眼,沉声道:“诸位爱卿,对于叶崇熙劫狱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回皇上,臣以为,叶崇熙为了自己的师父,不惜冒险劫狱,此等孝心,值得称颂。”户部宾尚书出列,朗声道。 “臣认为,宾大人说得有理,叶崇熙虽然是犯了大错,但是情有可原。”户部侍郎附议。 “虽然他自己是这样说,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脱罪,人犯了法,就要受到处罚,哪里是能找理由的?”刑部尚书王青海站出来,朗声道。 “对,王大人说得有道理。” 于是,群臣激烈地争论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得出结论,有的人认为该罚,有的认为应当从轻处罚,有的人认为其孝心值得称赞,总之,各种说法的都有。 上官然看着激烈争辩的群臣,有意无意地看了上官煜和上官武一眼,前者神色淡淡,看不出心中所想,后者略显惊慌,但是似乎正在极力强装镇定。 群臣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讨论,终于安静了下来,上官然看着上官煜,淡淡地道:“煜儿,人是你抓的,你怎么看?” 上官煜轻笑道:“父皇,儿臣只负责抓人,哪里敢去办案子?那不是抢了刑部尚书的饭碗么?” “朕要你提建议,不是让你办案,快点说来。” “父皇当真要我说?” “嗯,你说。” “父皇,要是今日儿臣没有抓住叶崇熙,而是让他救走了周良宇,你会怎么样?是不是会龙颜大怒?” “那当然。” “那你是不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去抓捕周良宇和劫狱的犯人?” “没错。” “然后你身边是不是多了一个不忠的臣子?而这个不忠的臣子,时时伴君侧,您认为那种感觉如何?” “相当不好。” “父皇,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叶崇熙选择了孝道,放弃了对您的忠诚,你觉得,这样是可以原谅的么?” “自然不行。” 群臣听得目瞪口呆,是啊,叶崇熙有孝心,但是,失了忠心,终究是不行啊。 上官然听了上官煜的话,心下暗暗点头,然后看着上官武道:“武儿,你怎么看?” 上官武看了叶崇熙一眼,苦笑道:“父皇,叶崇熙是我的表弟,我自然不会落井下石,看在如今这件事情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上官然哼了一声:“你倒是顾念亲情。” 上官然刚想发话,一个宫女匆匆赶来,急切地道:“禀告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突然吐血,晕倒了,如今不省人事,连太医都看不出是什么病症。” 上官然面色一变,沉声道:“怎会如此?” “奴婢不知,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太医说,像是中毒了,但是,又看不出是中了什么毒。”宫女小心翼翼地道。 上官然看了宫女一眼,站起身,对着群臣道:“今夜的事情先议到这里,把叶崇熙关进天牢,明日一早上朝,从新再审。” “恭送皇上。”群臣跪倒。 上官煜看着上官然离去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看来,在父皇眼中,那个女人,还是这么重要,在这种时候出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故意阻挡他宣判了,而他竟然还真的相信她,想到这些,他心里泛起了浓浓的悲哀,想到自己被冷落多年的母亲,心微微一疼,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正阳宫走去。 上官武则是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想着还是母妃有办法,于是,他急匆匆地走到昭阳宫,看望叶霜儿去了。 叶崇熙也猜出,那可能是自己的姑姑为了营救他而施的苦肉计,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昭阳宫内,叶霜儿昏迷在床上,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了一丝血迹。上官然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叶霜儿,心中微微疼了一下,他看着跪倒在一旁的太医,沉声道:“贵妃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你们这群庸医,竟然都诊断不出来么?” 太医们颤着声音道:“请皇上恕罪。” “恕罪,恕什么罪?你们一点小病都看不好,朕养着你们有何用?”上官然看了一眼腿脚颤抖的太医,烦躁地道。 一个太医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皇上,凌言公子医术高超,对解毒也精通,不如,请他来给贵妃娘娘诊治?” 上官武在一旁听得冷笑,凌言会为自己的母亲诊治才怪,不过,要是他来了,可能会更麻烦。 上官然一听,觉得有理,于是,命人去请凌言了。 拢月阁内,搂着娇妻睡得正香的凌言,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他沉声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风影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公子,听说贵妃娘娘中毒了,皇上请您进宫为她诊治。” 凌言听了风影的话,脑袋飞速转了一圈,淡淡地道:“上官煜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风影把在皇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凌言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这个女人真没创意,以为假装晕倒就没事了么?” “公子,她不是假装晕倒,据太医诊断,她是真的中毒了。”风影耐心地道。 “中毒也是她自己服的毒,。”凌言撇撇嘴,忽然道,“嗯,对了,她想要昏迷,爷偏偏要把她弄醒,呵呵,看她醒来以后怎么应对,嗯,好久没看戏了,偶尔去看别人演一演,也是不错的,说完,他精神抖擞地坐起身,准备穿衣。” 沐瑶早在风影敲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如今,听说凌言要进宫,她轻声道:“相公,大晚上的去看戏,你兴致可真好。” “嗯,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要不,为夫的把你抱上,咱们一起去看?”凌言兴致勃勃地道,因为沐瑶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凌言不让她走动,所以才说要抱着她。 沐瑶想到他去给人看病,还要抱着自己的夫人,想想那副样子,就觉得好笑,她连忙摆手道:“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再成为别人的看点了。” 凌言宠溺地亲了一下她香甜的唇,宠溺地道:“那小瑶在家等我回来,等我看完了戏,再回来说给你听。” “嗯,你去吧,天凉了,多披件衣服。”沐瑶柔声道。 凌言嘴角微微弯起,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心想着,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沐瑶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不禁看痴了,喃喃地道:“不得不承认,我又被诱惑了。” 沐瑶的声音虽小,凌言还是听到了,于是,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把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等你的伤好了,为夫的再好好诱惑你。” 沐瑶听得俏脸一红,拿起一个枕头向他砸去,嘴里嗔道:“你还不快走。” “嗯,这就走了。” 等在丞相府外的郭公公,一直盯着丞相府的大门,心里嘀咕着,到底愿不愿意去,倒是给个话啊,他着急地在门前走来走去。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就见风影参扶着凌言走了出来,凌言脸色苍白,看到在那里等着的郭公公,凌言咳嗽了几声,然后有气无力地道:“郭公公,凌言受了重伤,行动有些不利索,让您久等了。”语气客气得让郭公公受宠若惊,要知道,平日里凌言见了谁,都会以爷自称的,何时见他那么礼貌地跟人家说过话? 郭公公看到凌言的样子,哪里还忍心责怪?伤成这样还要进宫去给人看病,他敬佩还来不及呢,他连忙道:“言少辛苦了,言少请上马车。” 凌言让风影把他搀扶上了马车,然后,在马车上坐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靠着车壁上。 郭公公随后才跨上马车,看到凌言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道:“言少,您还好么?” 凌言还是有气无力地道:“无事,暂时死不了,就算是要死,也先要救人再死啊,到了阎王殿,也许阎王看我救人多了,还会给我个鬼官来当当。” 跟在车外的风影,听了凌言的话,满脸黑线,心想着,公子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啊,明明是想进宫去看人家笑话的,还把自己说得像是活菩萨一样,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啊。 郭公公听了凌言的话,有些动容地道:“像言少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阎王他不敢收您。” “可是,我一直都听说祸害遗千年,像我这么好心,也许阎王喜欢我,早早收了我去也说不定呢。”凌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郭公公无言以对了,凌言看郭公公说不出话来,于是,他倒在车里,轻声道:“我实在太累,先睡一下,到了以后,劳烦郭公公喊我一声。” “行行,您睡,您睡,到了以后奴才一定喊您。”刚说完,已经听到凌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郭公公看凌言睡得香,他起身,取过马车里面放着的薄被,轻轻地给凌言盖上,嘴里念叨着:“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被说成纨绔了呢,哎,这世人的眼光啊,真是不要得。” 风影忍笑几乎忍得胃抽筋,他跟了凌言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凌言是个好孩子呢。 马车缓缓往皇宫驶去,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来到了宫门口,郭公公轻轻喊了声:“言少,到皇宫了,您起来吧。” 凌言缓缓睁开眼睛,愣愣地道:“嗯?天亮了么?” 郭公公赶忙道:“言少,不是天亮了,是你要进宫给贵妃娘娘看病呢。” 凌言摇了摇头:“哦,这样啊,那赶紧走吧。” 于是,他急匆匆想跳下马车,可是,因为他“伤”得太重,差点栽下马车去,还好风影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郭公公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心想着,言少到底伤得是有多重啊,连下马车都快摔倒了,哎,当个神医真不容易啊,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要来给别人看病,郭公公心中感叹。 风影无奈,用密音之功传话给他道:“公子,您用不用演得这么逼真啊,属下还以为你真的伤还没好呢。” 凌言回了一句:“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 郭公公看着凌言恭敬道:“言少,奴给您准备了轿子,您伤得重,还是让人抬着走吧。” 凌言摇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一大活人,干嘛要人抬呢,要人抬无非就是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姑娘上花轿,要么,就是死人进棺材,我两样都不是,还是自己走吧。” 郭公公听得满脸黑线,怎么言少的歪理这么多?轿子,棺材,这……这能比么? ------题外话------ 亲们,思缘一个通宵,只能赶出三天的稿,明天不能按时更了哦,等思缘回来再补上,不好意思了,等忙过了这阵,再努力多更,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五章 分外精彩 郭公公不再提坐轿子的事,恭敬道:“那就辛苦言少了,请随我来。” 凌言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走在郭公公身后,任谁都看得他,他的样子真的很“虚弱”,很符合受了重伤的模样。 郭公公领着凌言,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昭阳宫,昭阳宫内,上官然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叶霜儿,只见她小脸苍白,呼吸时有时无,上官然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上官武也在一旁等着,他心里也觉得奇怪,不明白自己的母妃用了什么药,竟然这么厉害,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跪成一排,时不时看一下沙漏,急切地等待着凌言的到来,只要凌言来了,就知道叶贵妃有没有救了,这样,他们也不需要跪在这里受罪了。 “凌言公子到。”郭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太医们齐齐精神一震,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他们一开始还担心凌言不来呢,毕竟,凌言一向跟皇后娘娘亲近,叶贵妃可是皇后娘娘的死对头啊。 “让他进来。”上官然沉声道。 没多久,就看到凌言有气无力地走了进来,他走进来,先四处看了看,看到上官然旁边摆着一把椅子,连忙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嘴里念叨着:“这皇宫可真大,走了半天都不到,真是累死爷了。”说完,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凌言,心想言少可真不是一般的大胆啊,见到皇上,不行礼就算了,还敢自己找椅子坐,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他。 上官然听了凌言的话,然后看到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显然是受伤还没好,他皱了皱眉,看着从后面跟进来的郭公公,沉声道:“宫里不是备有轿子么?为什么不让他坐?” 郭公公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奴才是给言少安排了轿子的,可是,言少说……”郭公公抹了抹汗,不知道如何往下说。 “嗯?他说了什么?”上官然挑眉。 “言少说要人抬无非是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大姑娘上花轿,要么就是死人进棺材,他两者都不是,所以不愿意坐轿。”郭公公说完,赶紧低下头,生怕上官然的怒火烧到他。 上官然瞪了凌言一眼,刚想训斥,随后想到了请他来的目的,于是,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压下心中的怒火,看着凌言道:“既然来了,就给贵妃娘娘看看吧,看看她中了什么毒。” 凌言此时正懒懒地倚在椅背上,听到上官然叫他,他才懒懒地从袖袋里掏出一根绳子,手指轻轻一弹,绳子的另一端就落在叶霜儿的手腕上。 上官然愕然地道:“你就这样给她把脉?” 凌言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要不然呢?这么恶心的女人,我还要亲自去碰她不成?” 跪在地上的太医听了凌言的话,心里惊骇,想着,言少啊,您就留点口德吧,躺在床上的,可是皇上的女人啊,您竟然说皇上的女人恶心,这不是想找死么? 上官然果然怒了,他瞪着凌言,怒道:“凌言,你是吃了豹子胆么?竟敢这样奚落朕的女人?” 上官武也怒了,他气呼呼地道:“父皇,我看这个人就不是来给母妃看病的,是专门来气你的才对。”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无法无天的人,纨绔就是纨绔,就算到了皇宫,也改不了他纨绔的本性,他现在是恨不得凌言得罪了上官然,然后被拉出去砍头才好。 凌言看都不看上官武一眼的,淡淡地道:“我没有吃豹子胆啊,我胆子很小的,就是做人比较诚实,总是喜欢实话实说而已。” “你还胆子小?你竟敢说朕的爱妃恶心。”上官然怒道。 “可是我就是觉得她恶心,怎么办呢?”凌言懒洋洋地道。 “她可是朕的女人。” “是你的女人就不恶心了?这是什么道理?还是说,你觉得连你拉的屎都不恶心,只因为,那坨屎是你拉出来的?”凌言好笑道。 “你……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砍了。”上官然实在是气坏了,对着门外的侍卫怒喝道。 守在门外的侍卫,听了上官然的话,齐齐冲了进来,把凌言团团围住,凌言看也不看那群侍卫,而是动了动手中的绳子,忽然笑了起来:“哈哈,有意思,竟然服用假死药,果然啊,这宫里的女人啊,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上官然听了凌言的话,顾不得让侍卫抓他了,震惊地道:“你说什么?叶贵妃服用假死药?” 凌言把手中的绳子一丢,嫌弃地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懒懒地道:“可不就是服用了装死药么,要不然,如今怎么会昏迷得那么逼真,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 众位太医齐齐吃了一惊,一位年纪稍大的太医率先道:“皇上,据微臣所知,假死药,是王毒仙的独门秘方,这个药怎么会传到宫里来?” 上官然听了太医的话,看着凌言,询问道:“凌言,你确定你没有诊断错误?假死药可不是一般的药,不是什么人都能弄来的。” 凌言冷笑道:“她的侄女叶莹连容颜改那么毒的药都能从王毒仙那里弄来,她弄来个假死药,有什么出奇?” 太医们听了凌言的话,暗暗点了点头,觉得凌言说的有道理,叶莹的事情,在京城里已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叶莹是为什么被处死的。 上官然恼怒地看着叶霜儿,结合刚才叶崇熙劫狱的事情,他似乎明白了叶霜儿这样做的原因。 上官武看上官然脸色铁青的模样,怒道:“凌言,我知道你看我母妃不顺眼,但是你也不用如此搬弄是非,毁坏我母妃的名誉,我母妃就是中毒了,就算是假死药,也是被别人陷害服下去的” “嗯,我什么时候说是你母妃自己服用的?你哪只耳朵听到了?还是说。”凌言好笑道。 “你……你说母妃的侄女能弄来容颜改,母妃就能弄来假死药,你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我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了。”上官武怒道。 “哦,原来你不是傻子啊,我还以为你是呢。”凌言撇撇嘴道。 “你……”上官武气得失语。 凌言不再看气得说不出话来的上官武,而是看了看围着他身旁的侍卫,有气无力地站起身,淡淡地道:“既然你们不相信,那还叫我来干什么?我来帮人看病,还要被人喊打喊杀的,我容易么我,还不如在家抱媳妇睡觉呢。” 跪在地上的太医们齐齐嘴角抽搐,心想着,言少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连抱媳妇睡觉这种事情,他都能说得出口,实在是服了他了。 而围着凌言的侍卫,有些为难地看着上官然,不知道是该听从刚才他的命令,把凌言拉出去砍了,还是现在就离开,这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上官然看了那些一脸为难的侍卫,淡淡地道:“你们先退下。” “是,皇上。”侍卫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上官然看着凌言,沉声道:“你说她服用了假死药,你有何办法让她醒来?” 凌言淡淡地道:“为什么要把她弄醒,既然她喜欢装死,就让她装不就行了么?你又何必费事?” 上官武听到凌言这么说,冷笑道:“说得那么好听,也许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中了什么毒吧,还在这里危言耸听,哼。”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纨绔公子,医术能高到哪里去,用一根绳子把脉,就能诊出自己的母妃服了假死药,这怎么可能呢? 上官然听了上官武的话,也开始有些怀疑了,他沉声道:“朕命令你,现在就把她弄醒。” 凌言撇了撇嘴,淡淡地道:“弄醒就弄醒。”不弄醒,我还如何看戏?当然了,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来。 凌言写了药方,交给太医们拿去抓药,不多时,药就已经煎好了,上官武紧张地看着宫人给叶霜儿喂药,不知道自己的母妃醒过来以后,要如何应对,他心乱如麻,恨不得凌言的药失效才好,这样,就不用面对这种窘境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叶霜儿刚刚服下凌言开的药没多久,就幽幽转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守在床边的上官然,她心中一喜,假装有气无力地道:“皇上,臣妾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会在这里?”她看到上官然,一时高兴,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还有其他人,假死药能让人昏迷三天,她以为自己已经昏迷三天了呢。 上官然哼了一声:“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在这里么?” 叶霜儿心里惊了一下,上官然还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呢,难道是哪里出了纰漏了?她刚想说什么,上官武为了阻止自己的母亲继续出丑,赶紧道:“母妃,您终于醒了,您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呢?好在凌言医术高明,一下子就把你救醒了。”他特意把医术高明这几个字说得特别大声。 叶霜儿听得脸色微微一白,她抬眼看了看房间,看到房间里面不只是上官然和上官武,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和凌言,她心里暗叫了一句不好,表面上确实佯装镇定,她看着上官然,无辜地道:“皇上,臣妾今早上还好好的,不懂为何,突然就不醒人事了,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呢。”说完,还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小声地抽噎了一下,样子真可谓是我见犹怜。 “哦?连爱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么?看来你这个宫里的人不干净,要不要朕帮你把宫殿换了?”上官然看着叶霜儿的样子,第一次觉得她的样子看起来很虚伪。 “不用了皇上,这个宫殿好好的,这里还有许多我跟皇上的美好回忆你,臣妾还是喜欢这里。”叶霜儿说完,还娇羞地笑了一下。 上官武在一旁狂抹汗,心想着,母妃啊,难道您没有发现,父皇这是准备发怒了么?换宫殿,估计是把您关到冷宫去吧,想到这里,上官武生生打了个寒颤。 “叶霜儿,够了,无需再装。”上官然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明明事情都已经被揭穿了,这个女人还要装傻,还想要极力掩饰。 叶霜儿愣愣地看着上官然,不解地道:“皇上,臣妾装什么了?你何故如此生气?” “哼,你自己做下的好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如今,凌言都已经诊断出来,你服用了假死药,你还想要装么?” 叶霜儿听得脸色一白,怎么可能呢,这种药连太医都诊断不出,就这样被一个纨绔公子给诊断出来了?她跟上官武一样,认为凌言没有那个能耐,可是,如今,听到上官然在这么说,她心里开始骇然了。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晕过去了。”她急切地道,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服用假死药,要不然,肯定完蛋啊。 “霜儿,你最好不好欺瞒朕,要是让朕查出来你骗了朕,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上官然铁青着脸,沉声道。 叶霜儿心下一惊,“永远”?他竟然用永远两个字,要是真的被他查出来,自己这大半辈子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上官然不笨,只要他想要去查,就会查得出来了。 叶霜儿知道事情再也瞒不过,于是,她心一横,赶紧跪下来,哭诉道:“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就崇熙一个侄儿,前段日子哥哥才刚刚失去了女儿,臣妾实在是不能让哥哥再失去儿子了,所以,臣妾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还请皇上见谅。”她说得情真意切,涕泪纵横,好不可怜。 上官然看叶霜儿哭得伤心,无奈地道:“霜儿,你真是胡闹。”称呼已经从叶霜儿该成了霜儿,看来,他终究是见不得这个女人流泪的。 叶霜儿听了上官然对自己的称呼,心中一喜,刚想继续装可怜,就听到屋子里面响起了突兀的笑声,她抬眼巡视了屋子一周,就看到凌言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她看得恼火,狠狠瞪了凌言一眼,沉声道:“凌言,你何故在本宫这里发笑,看本宫可怜,你还在这里笑,你就这么喜欢幸灾乐祸么?” 凌言缓缓收起笑,淡淡地道:“因为你好笑啊,你好笑还不让人笑么?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你别欺人太甚。”叶霜儿恼怒地看着凌言,对上上官然的时候,眼里又流露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 凌言撇撇嘴道:“谁欺负你了?你自己喜欢演戏给别人看,那我当然是不看白不看了,更何况,我笑是因为你演得好啊,你应该高兴才对。” 叶霜儿脸上表情一阵青一阵白,那表情当真是分外精彩。 上官然看凌言当着自己的面这样奚落自己的女人,他沉声道:“凌言,注意你的身份。”意思是,我的女人再有什么错,也轮不到你来管。 凌言岂会听不懂,只不过,他才懒得理会上官然的弦外之音,他不以为然地道:“我什么身份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个身受重伤,三更半夜还挨人抓进宫来的可怜人罢了。”说完,还用力咳嗽了一下,一张原本就白皙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了。 上官然心里闪过一丝内疚,语气缓和了一些:“既然你身子不适,就回去休息吧。” 凌言耸耸肩:“嗯,回去就回去呗,反正病也看了,戏也看了,嗯,也不枉我深夜还跑一趟,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您宫里为何需要那么多女人,现在,可算是明白了。”说完,凌言还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上官然有些好奇地道:“你明白什么了?朕宫里为什么要那么多女人?” 凌言撇撇嘴道:“这样,你就可以每天都看这些女人演戏,连戏班子都省了啊。” 听了凌言的话,上官然气笑了:“凌言,你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么?” 凌言看了上官然一眼,眼神无辜地道:“怎么又要杀我了?我又做错什么了?明明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到头来,你又要杀我,我都不知道,原来当皇上还有这一好处,想杀谁就杀谁,难怪这世上那么多人想要做皇上呢。” 上官然哑然了,竟然被凌言博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凌言的话堵的,总之,就是铁青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屋子里面还没来得及告退的太医们,恨自己没有早一些离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很生气,他们好怕被波及呀。 叶霜儿看上官然竟然被凌言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凌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皇上不敬,你这可是欺君犯上的死罪。” 凌言淡淡地道:“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上官武也怒了:“凌言,你太过分了,竟然要叫我母妃去死,我看你才该死。” “她不是说欺君犯上是死罪么?她服用了假死药,欺骗了皇上,那不就是欺君犯上?那她还厚着脸皮活着,岂不是很说不通?”凌言继续发挥他毒嘴毒舌的惊人本领,不余余力地气人。 “你……”叶霜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绕来绕去,又被凌言把事情绕回到她头上。 凌言无视她的怒火,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然,懒懒地道:“不过,听说这个女人是你最宠爱的妃子,即使她骑到你头上拉屎,没准你也能容忍呢,是吧?皇上。” ------题外话------ 思缘终于回来把稿赶好了,回来看到亲们送的票票,花花,和钻钻,思缘可激动,可开心啦,谢谢亲们,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六章 打入冷宫 上官然从来没见过那么大胆的人,说话口无遮拦,连到他头上拉屎这么粗俗的话他都说得出来,他真想把他一掌拍飞了,可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就是叶霜儿的事情,如果他不在凌言面前处置叶霜儿,不就是证明他可以容忍叶霜儿在自己头上拉屎了么?这个凌言,说话不但毒嘴毒舌让人气愤,而且,他的话里表达的意思又一清二楚让人无法忽视,直把他恨得牙痒痒的。 叶霜儿看上官然沉默了半天不说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上官然要如何处置自己,总之,今日,都是凌言这个纨绔公子的错,他不但诊断出她服用了假死药,还添油加醋说她的坏话,更是激得上官然不得不处置她,实在是可恶至极,叶霜儿心里把凌言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以博取上官然的同情。 上官然看了叶霜儿一眼,沉声道:“来人,叶霜儿欺君犯上,即日起,打入冷宫。” 叶霜儿脸上一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然,打入冷宫?她没想到,上官然对于她的处罚,会这么狠,她自入宫以来,他从来都是宠着她,惯着她,就因为今日这一件事情,他就直接把她打入冷宫了?她惊呼了一声:“皇上。” 上官武也是吓了一大跳,他赶忙跪下来,恳求道:“求父皇开恩,母妃也只是一时心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看在她一时情急,又救人心切的份上,父皇,您就饶过母妃这一次吧,儿臣求您了。” 还在屋子里停留的太医们,也没想到皇上会罚那么重,毕竟,那可是他宠了二十年的妃子,他们看了叶霜儿一眼,总感觉,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就失宠了,也许,打了冷宫,是因为皇上正在气头上,没准皇上哪天不生气了,就把她放出来了。于是,为了卖给叶霜儿一个人情,他们齐齐跪下来道:“请皇上开恩,贵妃娘娘虽然有错,但是情有可原,还请皇上三思。” 此刻,屋子里面安静异常,上官然静静地看着为叶霜儿求情的太医和上官武,还有同样跪在地上,吓得脸色苍白的叶霜儿,他正想发话,就看到凌言站了起来,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嘴里念叨着:“哎呀,累死爷了,人家处置自己的小妾关我什么事啊?我竟然还在这里看,看来,脑子不好使了,还是赶紧走吧。” 太医们愣愣地看着凌言抬步往大门走去,他的意思,不就是拐着弯骂他们多管闲事么?不过,这种时候,听懂了也只能装不懂了。 叶霜儿则是心里恨得要死,这不是说风凉话么?不关他的事,他会在这里煽风点火,使得上官然非处置她不可? 上官然看凌言马上就要走到门口了,他大声道:“凌言,你给我站住。” 凌言回头看了上官然一眼,眼睛一亮道:“姨父,您是不是看天快亮了,想要留我用早膳?您还别说,我真有点饿了呢。” 众人嘴角抽搐,还早膳呢,有谁留人家用早膳,是用吼的? 上官然被凌言那一声姨父,叫得愣了一下,似乎时隔十几年后,再见到凌言,凌言就没有这样叫过他,他突然这么一叫,他才惊觉,这个人,还是他的外甥,于是,他本来想要对他发火,因着他这一声“姨父”,他又把心里的火气生生地压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无事,你走吧。” 凌言挑眉:“真不留我用早膳啊,真小气,那我还是赶紧回去陪我媳妇用早膳吧,你们慢慢聊,爷就先走了。”说完,凌言甩了甩衣袖,慢腾腾地走出门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用力地咳嗽了好几声,他努力告诉大家,他可是带着伤来给人看病的。 上官然看着凌言的背影,愣了一下神,随后,才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道:“都散了吧。” 太医们恭敬地道了一声是,就一起离开了,叶霜儿和上官武还跪在地上,叶霜儿泪流满面,她可怜兮兮地道:“皇上,你当真不要霜儿了么?” 上官然看了叶霜儿一眼,淡淡地道:“朕金口玉言,说话岂能不算数?来人,按照朕说的做吧。”说完,他直接转身,踏出门去。 上官武没想到上官然这么决绝,他白着一张脸,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叶霜儿对他摇了摇头,他颓废地跌坐在地上。 凌言走到宫门口,宫里的马车正停在宫门前,静静地等着他,郭公公把凌言送到门口,恭敬道:“言少请慢走。” 凌言点了点头,脚步“沉重”地跨上马车,风影站在马车外,一步不离地跟着。 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深秋的早晨,开始吹着寒凉的风,凌言懒懒地靠着车壁上,闭着眼睛,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凌言回到家中的时候,沐瑶还在沉睡,凌言看着床上睡得正酣的小女人,嘴角微微勾起。 凌言伸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沐瑶睡得红扑扑的小脸,沐瑶睫毛闪动了两下,睁开了迷茫的眼,她看着对自己笑得温柔的凌言,马上露出甜暖的笑容:“相公,你回来了。”声音透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凌言轻笑道:“看来,为夫不在,小瑶睡得很香呢。”声音里,透出一丝丝不满,似乎,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不应该睡得那么香甜才对。 沐瑶摇了摇头:“才没有呢,昨天夜里你走了以后,人家好久都没有睡着,如今刚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凌言出去外袍,躺倒她身边,轻声道:“既如此,我们再来睡一觉吧。” 沐瑶马上把身子往他怀里钻,伸出小手搂着他的腰,低低地道:“嗯,还是抱着相公睡比较舒服。” 软软的身子在他怀中动来动去,凌言下腹一紧,暗哑地道:“小瑶不要动了,你伤口还没有好。” 沐瑶抬起头,看着他笑道:“我的伤口好多了呢,你给我用的什么药啊?好像伤口愈合得特别快。”说完,还把身子往他怀里贴近一些。 凌言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他咬牙切齿地道:“小瑶,你再乱动,我就要你对我负责。” 沐瑶无辜地眨巴着杏眸,不满地道:“人家哪有乱动,就是想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睡嘛。” 凌言看着她微微嘟起的红唇,实在是诱惑至极,终于,他不再隐忍,对着那诱人的芳香,吻了下去。 沐瑶抱着凌言,努力回应着他的吻,这些日子事情较多,加上两人后来又有伤在身,两人已好几日未曾亲热了,如今,这种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沐瑶觉得特别怀念,当凌言吻上她的时候,她热切地回应起来。 凌言感觉到怀中人儿跟他有着同样的渴望,他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哑声道:“小瑶,你背上有伤,你在上面好么?” 听了凌言的话,沐瑶整张脸红如火烧,想到那个羞人的画面,她几乎不敢看凌言,赶紧把头埋进他怀里。 凌言看自己的娇妻已经不敢再抬头看她,而自己又隐忍得辛苦,他缓缓凑到她耳边,含住她圆润的耳垂,蛊惑地道:“小瑶,听话,要不然,为夫又要去冲冷水了,我身上的内伤还没有完全好呢,要是在这么冷的天冲冷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了。” 沐瑶一听会留下病根,吓得赶紧抬起头来,一抬头,就对上凌言那渴望的眼,终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凌言像是得到了赦令,嘴角露出一抹惑人心魄的笑容。 缠绵过后,沐瑶累得气喘吁吁,再次沉沉睡去,睡着之前,她咕哝了一句:“其实,在上面也挺舒服的,就是有些累人。” 虽然她的话说得含糊不清,但是凌言耳力惊人,自然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看着怀中累得昏睡过去的人儿,轻笑了一下,呢喃道:“为夫也觉得不错,看来,日后要多多让你练习才行。” 凌言在她身边躺下,把她拉进怀里,检查了一下她背上的伤,确定没有问题以后,才安心睡去…… 正阳宫内,颜如烟刚醒来,余嬷嬷就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跟她禀报了一遍,得知叶霜儿被打入冷宫,颜如烟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轻声道:“打入冷宫么?不知道他能舍得让她在那里住多久呢。”这些年,上官然对叶霜儿的疼宠,她看在眼里,曾经,她嫉妒,怨恨,直到后来的麻木,然后就是漠视,她已经对那个男人没有什么感觉了,无论他去哪个宫里,她都不再关心了。 余嬷嬷看着颜如烟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娘娘,这些年,你一直把皇上往外推,也是时候争取回自己的东西了。”别的女人都是巴不得皇上来找,就只有自己这个正主儿,总是用冷漠疏离的态度,把皇上推得远远的,有时候,她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颜如烟摇摇头:“余嬷嬷,你错了,早在二十年前,我已经不把他当成是我的了,你应该知道,我心里记挂着的是什么。” “娘娘,奴婢看得出来,皇上对您还是有感情的。”余嬷嬷轻声道。 “感情么?”颜如烟听到这个词,觉得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那些甜蜜的时光,似乎已经太遥远了,远得她几乎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颜如烟收起自己有些恍惚的思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缓缓走到门口,恭敬道:“臣妾恭迎皇上。”嘴边,是温婉的笑容,行礼的姿势,挑不出一丝错处。 上官然柔声道:“烟儿起来吧。” 颜如烟被上官然那一声“烟儿”吓了一跳,多少年了,他一直都是叫她皇后,她几乎都快忘记了,原来,他还曾经这样唤过自己,那是他们刚才成亲的时候,叶霜儿未进宫的时候,那时候,他总喜欢把她搂紧怀里,温柔地唤她“烟儿”。 颜如烟摇了摇头,隐去眼中的湿润,然后抬起头,对上官然笑得温婉:“皇上今日不上朝么?” 上官然看着颜如烟眼里的疏离,心微微疼了一下,他轻声道:“如今时候还早,朕突然想起许久未曾跟烟儿一起用早膳了,今日突然很想跟烟儿一起吃,不知道烟儿可否赏朕一顿早饭呢。” 颜如烟笑了一下道:“皇上说笑了,整个天下都是您的,臣妾的一切也是您的,您想在哪里用早膳,自然都是可以的。” 上官然点点头:“嗯,既然这样,那朕就留下来了。” 颜如烟点点头,赶紧命人摆膳,两人坐在餐桌旁,静静地用膳,一直遵循着食不言的规矩。 用过早膳,上官然看着颜如烟,轻声地道:“烟儿,凌言昨天夜里竟然叫朕‘姨父’了,不懂为何,朕听着这一声姨父,就再也对他发不起脾气了,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听着凌言这样叫他,他竟然有种对晚辈的宽容和怜惜,即使凌言说话再怎么惹他生气,他也不忍心责怪了,他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感觉,有时候,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能给他这种感觉。 颜如烟的手抖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把手拢在袖中,淡淡地道:“您本来就是他的姨父,他这样叫你,不是很正常么?” 上官然看着神色淡淡的颜如烟,叹口气道:“哎,是啊,不过,虽然他是朕的外甥,但是这些年他一直未曾出现在朕的面前,朕几乎都快忘记了这个人了。” “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颜如烟淡淡地道,心里却是划过一丝冷笑,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叫姨父,他还那么高兴,要是哪日他知道了,那个叫他姨父的人,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不知道那场面该是多精彩呢。 “朕以前竟不知道,你妹妹竟然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不仅武功厉害,医术更是超群,这些年,没让他报效朝廷,实在是浪费了。”上官然若有所思地道。 颜如烟吃惊地道:“皇上,您这是想要言儿做官?” 上官然点点头:“嗯,朕喜欢有才能的人,既然他那么厉害,何必浪费了这么一个人才,朕今日过来,就是想跟皇后琢磨琢磨,该给凌言封个什么官才好。” 颜如烟摇头:“言儿不喜欢做官,皇上,您还是别为他的事情费神了。” 上官然摇摇头:“凌言大才,太医院这帮老家伙,根本没法跟他相比,朕想让他进太医院,烟儿觉得如何?” 颜如烟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是看上凌言的医术了,颜如烟淡淡地道:“言儿不喜欢皇宫,他未必愿意进宫来做官,还请皇上看在他是您外甥的份上,不要逼迫他。” 上官然看了颜如烟一眼,不明白这个女子在想什么,她对凌言宠爱有加,按理说,她应该盼着他好才对,如今他让凌言做官,不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么?可是她好像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要是别的女人,早就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了,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女子了。 上官然不解地看着颜如烟道:“皇后觉得朕让他做官,是对他的逼迫?” 颜如烟点点头:“言儿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做官。” 上官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发现,每次说到凌言,颜如烟那平静无波的眸子,才会有起伏,每当看到这个样子的颜如烟,他的心里就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他又说不上来。 他看了颜如烟一眼,站了起来,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朕该上朝了。” 颜如烟屈膝行礼:“恭送皇上。” 偏远的冷宫内,叶霜儿望着眼前荒无人烟的宫殿,还觉得有些恍惚,她记得,前两日,她还跟上官然一起温存,温声软语,言笑晏晏,没曾想,这一瞬,她已经在这冷清的宫殿中了。 伺候了她多年的宫女秋菊,看叶霜儿站在院中发呆,连忙走上前,拿过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道:“娘娘,如今天气慢慢转凉了,您还是屋里歇着吧,可别冻坏了身子。” 叶霜儿点点头,走进屋内,她坐在陈旧的椅子上,端起桌上那廉价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轻轻放下,眼睛继续看着门口。 秋菊有些不解地道:“娘娘,您这是在等人么?”难道贵妃娘娘以为,皇上会来放她出去,可是她进来也才不到半天,皇上就算再怎么宠爱她,也不可能半夜才把她关进来,第二天一早就把她放出去了呀。 叶霜儿笑了笑,淡淡地道:“秋菊,你以为我在等皇上?” 秋菊惊了一下,诚实地点点头。 叶霜儿摇摇头:“秋菊,你错了,你家主子还没有那么天真,都说帝王最是无情,他既然舍得把我关进来,又如何会那么快就放我出去?” “娘娘,您是在等……?”秋菊小心翼翼地道。 “在等太子殿下啊,这些年,我图的是什么?一切不就是为了他么?”叶霜儿苦笑了一下,轻声道。 “太子殿下回去的时候都快凌晨了,早上还要上朝,估计没有那么快来的,娘娘不如先用些早膳吧?”秋菊轻声道。 叶霜儿点点头,很快,秋菊就从简陋的厨房里面端出两个馒头和一碗白粥,还有一小碟咸菜摆在桌上,叶霜儿看了桌上的吃食一眼,皱了皱眉。 从小到大,都是吃着山珍海味,她几乎连馒头都没有见过,她指了指碗里面那两个有些发黄的馒头,不解地道:“秋菊,这是什么?看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这能吃么?” 秋菊小心翼翼地道:“娘娘,这是馒头,因为这里只有面粉、米和咸菜,以后,每日就只能吃这些了,奴婢知道娘娘吃不惯,但是为了身子着想,多少吃一些罢。” 叶霜儿点了点头,低声叹了口气道:“是要吃的,怎么说,也先要活下去不是?斗了大半辈子,没道理,胜利在望的时候,把自己折腾没了。”说完,她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虽然馒头没什么味道,但是也不至于太难吃,她慢慢地吃完一个馒头,再端过米粥,喝了几口。 叶霜儿用过早膳,上官武果然匆匆赶了过来,他看着叶霜儿桌上那简陋的吃食,皱了皱眉,沉声道:“母妃,这些人竟然就给你吃这些么?” 叶霜儿苦笑了下:“冷宫就是给配发这些东西,你责怪宫人也没有用。” “母妃放心,儿臣会让人给您送东西过来,绝对不会让你吃这些苦头的。”上官武心疼地道。 叶霜儿摇摇头道:“武儿不必为母妃担心,如今你要做的,可不止这些,武儿,你的事情要加快进度才行。” 上官武神色凝重地道:“母妃放心,孩儿知道。” “今日上朝,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叶霜儿关心道。 上官武想到今日早朝的情形,眼神冷了冷,他沉声道:“支持上官煜的那帮老家伙,建议从新立储,说是国师既然是假冒的,那么,国师去年预测琅月的运势就做不得数,他们建议还是由上官煜当太子比较适合。” 叶霜儿沉声道:“是谁起的头?” “刑部尚书、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等人先提出来的。”上官武想到今早上那些人赞扬上官煜的话,恼恨地握了握拳头。 叶霜儿哼道:“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些日子你对他们刻意讨好,竟然一点用都没有么?” 上官武点头道:“是,尤其是兵部尚书蒋如海,就是他先起的头,他把上官煜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一般,真是气死人了。” 叶霜儿眸光冷了冷,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道:“武儿,兵部尚书不是有个女儿?” 上官武眉心跳了跳:“母妃,您想说什么?” “要是你上门提亲,娶他的女儿当太子妃,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题外话------ 哎,终于赶出六千字了,明天尽量恢复8点更新,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七章 死皮赖脸 “那个蒋艳?”上官武想到那个站在沐瑶旁边,脸圆圆的女孩儿,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叶霜儿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不解地道:“怎么?蒋如海的女儿不好?” 上官武摇摇头:“母妃,那个女孩儿,长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真的不适合当太子妃。” “那女孩儿如今多大了?” “好像十四了吧,明年就及笄了。”上官武想了想道。 叶霜儿沉思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道:“武儿,虽然那个女孩儿不是你心目中的妻子人选,但是,只要你娶了她,就可以得到兵部尚书的支持,而且,那几个老家伙,好像都跟兵部尚书交情不浅,你娶了蒋艳,百利而无一害啊。” 上官武点点头:“母妃说的有道理,可是,据说蒋如海就这么一个女儿,他爱女如命,如果不是蒋艳自己愿意,估计他是不会答应跟我结亲的。” 叶霜儿想了想道:“那你就想办法讨得蒋艳的欢心,一旦她喜欢上你,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上官武想到自己要去讨好那个圆圆脸的女孩儿,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情愿地道:“母妃,一定要这么办么?要不,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营救国师和表弟吧。” 叶霜儿摇摇头:“你不用管这些,你表弟的事情,你外公会处理的,皇上应该不会罚得太重,至于国师,我已经派人去搬救兵了,如今,你要做的,就是拉拢兵部尚书等人。” “是,母妃,儿臣明白。” “嗯,去吧。” 龙央宫内,上官然正在批阅奏折,太监来报,说是叶太傅求见,上官然想到叶崇熙和叶霜儿的事情,如今叶太傅突然造访,想必就是为了这事而来,他淡淡地吩咐了声,让他进来,然后,继续埋头看着手中的奏折。 叶太傅恭敬地跪下行礼,上官然忙把他拉了起来,客套道:“叶太傅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叶太傅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恭敬道:“皇上,臣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上官然没想到叶太傅那么直接,连弯都不拐,就直接说出来意了,他点点头道:“叶太傅请说。” 叶太傅低垂着头道:“请皇上容许臣辞官,臣想告老还乡。” 上官然见叶太傅一开口就是要辞官,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救自己的孙子了,他淡淡地道:“叶太傅何以要辞官,是不是朕有什么对不住您老的地方?” 叶太傅摆摆手道:“老臣惶恐,皇上待老臣极好,只是老臣无颜再在朝为官,所以,甘愿辞官。” “哦?”上官然挑眉,等着他往下说。 “是老臣教导无方,孙儿崇熙才犯下了大错,臣只愿皇上能饶他一条性命,留着他给老臣送终,臣将感激不尽,臣愿意舍弃官位,只愿保住孙儿崇熙的贱命。”叶太傅把自己的目的缓缓说出。 上官然早料到他是为叶崇熙而来,如今,听他如此说,倒也不觉得意外,他淡淡地道:“叶太傅言重了,叶太傅为官多年,为朝廷出了不少力,这份恩情,朕是不会忘记的。” 叶太傅颤着声音道:“老臣不敢居功,实在是因为崇熙乃老臣的唯一嫡孙,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老臣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故今日厚颜,恳请皇上放了我孙儿。” 上官然看着这个在朝堂打滚了大半辈子的人,他的两鬓已经染上不少华发,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朕放了他就是。” 叶太傅激动得跪了下来,连忙道:“臣谢过皇上。” 上官然赶忙扶起他,轻声道:“叶太傅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 叶崇熙坐在天牢里,回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他没想到,上官煜为了给他设这个陷阱,竟然亲自假冒周良宇,自己平日里,真是小看他了,如今,自己身陷囫囵,仿佛一切事情都失去了掌控,他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头,这种不能自主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就在叶崇熙烦闷之际,天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侍卫进来打开他所在的牢房的门,恭敬道:“叶公子,您可以出去了。” 叶崇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那么轻易就被放出去了,他有些不解地道:“兄弟,皇上不追究我的事情了?” 侍卫好心地道:“叶太傅亲自求的皇上,他愿意用他的官位,换回你的自由。” 叶崇熙脸色一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个一向对自己严厉淡漠的祖父,会为了自己,连官位都不要了,直到走出天牢,他还有些恍惚,当他看见等在宫门口的叶太傅时,才相信这个事实。 叶太傅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淡淡地道:“回家吧。” 叶崇熙听了这一句回家吧,一时百感交集,他低声道:“是,祖父,我们回家。” 叶太傅和叶崇熙坐上马车,远离皇宫以后,叶太傅才看着叶崇熙,淡淡地道:“你姑姑为了你,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叶崇熙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太傅,怎么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叶太傅把叶霜儿服用假死药欺骗皇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叶崇熙沉默了。 叶崇熙把这些事情过滤了一遍,似乎,整件事情,都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撒下一张大网,只等着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往里面跳,他越想越觉得心惊,到底,是谁在布置着这一切? 先是让周良宇被抓,引诱他去营救,然后再是自己的姑姑为了救自己,不惜服用假死药来博取皇上的同情,结果,弄巧成拙,被凌言诊断出来,然后被打入冷宫。 凌言,叶崇熙脑海中划过这个人的名字,他突然觉得,凌言很可怕,披着纨绔的外衣,做着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如果凌言这些年,一直都在装纨绔,那么,在他纨绔的背后,又谋划了多少? 叶崇熙看着自己的祖父,沉声道:“祖父,凌言这个人,不简单。” 叶太傅看着叶崇熙凝重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凌言安排的?” 叶崇熙点点头:“应该是他。” 叶太傅皱了皱眉,想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沉声道:“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绝对不能留了,要不然,我们绝对是满盘皆输。” 叶崇熙苦笑:“祖父,我跟表哥早就想除掉他了,可是,为了除掉他,表哥培养多年的七十二死士全部折损了,结果,没有撼动凌言分毫。” 叶太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个人们口中的纨绔公子,竟然这么令人出乎意料。 “你确定,这件事情是凌言所布置的,而不是上官煜?”叶太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喃喃地道。 叶崇熙点点头:“估计是不会错了。” 叶太傅眼里闪过狠戾,沉声道:“无论如何,此人必除。” 叶崇熙点点头,祖孙二人都不再说话,马车里有些压抑,叶崇熙撩开马车的帘子,一丝凉风从缝隙钻进来,给沉闷的车厢,带来了一丝生气,随后,他放下帘子,靠着车壁上,缓缓吐出一句话:“祖父,我们这样,真的有必要么?” 叶太傅眼皮抬了抬,假装没有听见…… 黑夜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预示着一天的结束。 周良宇坐在天牢的昏暗角落,想要努力恢复自己的功力,无奈,由于伤得太重,又一直被点住穴道,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穴道冲开,好不容易冲开了穴道,正想运功调息,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他惊得差点真气乱串,好在他及时收住,才没有造成更大的内伤。 周良宇猛然抬头,就看到凌言正似笑非笑地站在他面前,他心里惊骇,这个天牢明明看守森严,为什么他进来竟然无声无息,他的功力,到底是有多高? 周良宇试图恢复镇定,他淡淡地道:“你来干什么?杀我么?” 凌言淡淡地道:“就你如今这样,杀你,岂不是很没有成就感?还是让你多活两天吧。” 周良宇冷笑道:“你最好如今就杀了我,要不然,等本座出去,绝对饶不了你。” 凌言好笑道:“你如何饶不了我呢?你打又打不过,如今还被关在这里,你要是早知道你会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是不是当初就不会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了?” 周良宇怒道:“哼,那个老头子偏心,他明明知道我喜欢奇门遁甲之术,就是不愿意传给我,就知道传给苏静安那个傻子。” 凌言可怜地看着他道:“你到如今还不明白么?奇门遁甲之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那要看机缘,为什么你拿了秘籍那么久,一点都学不会呢,那是因为,你机缘不合,根本就学不了。” “你胡说,苏静安那么傻的一个人,都能学会,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医术一流,武功一流,样样都超过他,可是,师父就是偏心,什么都觉得他好。”周良宇想到苏静安在人前风光的样子,心里就嫉妒恨。 “大师兄那么傻都学会了,你琢磨了二十多年,还是什么都不会,这就说明,你才是最傻的呢。”凌言讽刺道。 周良宇恼怒地道:“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 凌言不理会他的怒火,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知道么?其实,我也会算。” 周良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凌言继续道:“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是周良宇,会知道叶崇熙要来劫狱,其实,我还算出来,大师兄还活着,如今,他在灵云寺。” 周良宇脸色一白,凌言竟然也会算,为什么就他自己不会,他怒吼一声:“宁逍遥,你这个偏心的死老头。”他怒火攻心,一下气晕了过去。 周良宇的怒喝惊动了狱吏,人们走过来一看,就看到周良宇晕倒在地上,一个狱吏伸出手,探了探周良宇的鼻息,说了句“还活着”,就走开了。 隐在屋顶的凌言,看狱吏走远,才走到周良宇身边,点了他几处大穴,这是他研制的独门点穴法,周良宇如果想要冲开穴道,就得耗损他体内的功力,等到他把穴道冲开的时候,他多年修炼的武功,也就损耗得差不多了。 凌言处理完周良宇,才轻轻跃出天牢。其实,他哪里会算,他只是有预感,苏静安还活着,所以,今夜里,才特意来试探周良宇的,通过周良宇刚才的反应,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猜对了。 当凌言回到拢月阁的时候,沐瑶还在等着他,看到凌言走进来,沐瑶马上起身,轻声问:“你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什么结果?” 凌言把沐瑶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声道:“大师兄应该还活着,看周良宇的反应,他应该是在灵云寺。” 沐瑶眼睛一亮,欢喜地道:“那我们赶紧去找你大师兄,只要找到你大师兄,就可以告诉皇上当年事情的真相了。” 凌言看着沐瑶欢喜的样子,宠溺地道:“好,过两天,我们就去灵云寺祈福。” 两日后,凌言带着沐瑶,坐上他那辆紫红色的马车,出发往灵云寺去了。 太子府内,梁松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上官武:“禀告太子殿下,蒋小姐今日上街,如今已经准备走到城东了。” 上官武一听,马上起身,淡淡地道:“走吧,我们也去城东。” 城东的大街上,摆卖着女孩儿用的各种胭脂水粉,蒋艳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东瞧瞧,西看看,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忍不住买下来,不多时,小梅手中已经抱着一大推东西了,蒋艳还忙得不亦乐乎。 上官武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圆圆脸女孩儿,他打起精神,露出迷人的笑容,手中折扇一打,潇洒地向蒋艳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走到蒋艳身边,朗声唤道:“蒋小姐,这么巧啊?”他露出自以为迷人的笑容,礼貌地向蒋艳打着招呼。 蒋艳一回头,就看到上官武正对着自己笑,她连忙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上官武挥挥手道:“蒋小姐不必多礼,蒋小姐今日可真是好兴致,本太子今日正好无事,不如,就让本太子当一回护花使者,陪蒋小姐逛街如何?” 蒋艳垂下头,暗暗皱了皱眉,她总感觉上官武的笑容,带着几分不怀好意。不过,怎么说也是管家小姐,表面功夫,她还是会做的,于是,她很快隐去眼中的厌恶,抬起头来,笑了一下,露出圆圆脸上那两个可爱的酒窝,她声音不高不低地道:“臣女哪好意思劳烦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公务繁忙,还是不要为小女子耽搁时间的好。” 上官武看着蒋艳脸上那两个可爱的酒窝,忍不住晃了一下神,没想到,远看这个女孩儿觉得没什么特别,可是当她笑起来,露出那两个可爱的酒窝时,看起来却是相当可爱,他感觉自己开始来精神了。 上官武微笑着道:“今日出门能与蒋小姐相见,看来是一种缘分,蒋小姐还是不要拒绝本太子吧?” “太子殿下说笑了。”蒋艳淡淡地道,她有些反感上官武那刻意讨好的样子,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像是在看自己猎物,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要说缘分,这满大街都是女孩,他随便抓一个,都跟他有缘啊,蒋艳暗暗腹诽道。 同样在闲逛的小姐们看到上官武,都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两眼,听到上官武说要当蒋艳的护花使者,她们都快羡慕坏了。看了看蒋艳的长相,并不觉得这个女孩儿有什么特别之处,脸圆圆的,不算得上漂亮,真不明白,上官武怎么就对她另眼相待了。可是这样也就算了,这个女孩儿还要拒绝太子殿下,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呀。 有人低声道:“那个姑娘,好像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呢。”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太子殿下要对她另眼相看,原来,她是大官的女儿。” “我就说嘛,就她那长相,太子殿下怎么会看上她,原来,是因为她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啊。” 于是,众人心里平衡了,蒋艳听到周围传来的低低的议论声,皱了皱眉,对着上官武福了福身,低声道:“太子殿下,臣女还有事,先告退了。” 上官武看蒋艳要走,连忙出声道:“蒋小姐请慢走,你看都快晌午了,不如,跟本太子一起去用膳可好?” 蒋艳摇摇头道:“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娘亲还在家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上官武假装受伤地道:“蒋小姐,本太子这么讨人厌么?连请你吃个饭,你都要拒绝?” 蒋艳摇摇头,她怎么敢说她讨厌太子殿下,虽然,她确实有些讨厌他没错,但是,总不能直接承认呀,她礼貌地道:“太子殿下,臣女还不饿,您自己去吃吧。” “现在不饿,那我再陪你逛一会儿,等下你饿了再去,嗯?”上官武尽量把语气放柔,试图打动蒋艳。 要是一般的女孩子,被太子殿下这么温柔地对待,早就飘飘欲仙了,无奈蒋艳对上官武印象不好,所以,并没有多大感觉,她只觉得,从来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人家都拒绝了好几回了,他还要厚着脸皮纠缠,实在是烦透了。 蒋艳摇头道:“太子殿下,不好意思,我累了,不想逛了,想回去休息。” 众人惊呼,想着这个姑娘架子可真大,太子殿下都出言相邀了,她还屡次拒绝,这年头,真是怪事多多啊。 “那我们先去酒楼休息片刻,休息好以后,想来你应该也饿了。”上官武继续发挥他的厚脸皮神功。 蒋艳就差没有当街翻白眼了,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啊,怎么拒绝都没有用了,就在她想着要如何摆脱上官武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艳儿,原来你在这里。” 蒋艳抬头一看,就看到沐源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他身材修长,长相俊美,此时站在人海中,犹如鹤立鸡群,很是显眼,街上的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蒋艳看沐源在看她,她眼睛一亮,欢喜地道:“源大哥。” 沐源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上官武身边,礼貌地道:“见过太子殿下。” 上官武看了沐源一眼,听到他对蒋艳的称呼,心里有一丝不快,他淡淡地说了句免礼,然后就转头,想要继续说动蒋艳跟他一起去用膳。 沐源也不理会上官武,而是看着蒋艳,有些责备地道:“艳儿,都说叫你不要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你一个女孩家家的,要是遇上坏人,可怎么办?” 蒋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沐源这是要帮她解围了,于是,她配合地道:“源大哥,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乱走了。” “嗯,你出来许久了,伯母该担心了,我送你回去吧。”沐源温柔地道。 蒋艳点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她刻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就是想要告诉上官武,她跟沐源,是同行的。 蒋艳看着上官武,礼貌地道:“太子殿下,母亲还在家等我,我就先回去了,您慢慢逛吧。” 说完,福了福身,就转身离开了,沐源跟蒋艳并排着走,上官武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手中的拳头青筋暴现,他堂堂的太子殿下,厚着脸皮讨好女孩子,竟然被人给拒绝了,而且,那个女孩还长相普通,想到这里,他心里都快殴死了。 直到走出人群,再也看不到上官武,蒋艳才对着沐源甜甜一笑道:“源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源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甜美的笑容,轻声道:“我出来买些书,刚好就碰到你了。” 蒋艳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出现了,要不然,那个人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真是莫名其妙。”想到上官武那烦人的缠人工夫,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沐源看着蒋艳嘟着小嘴,腮帮子鼓鼓的,脸上那两个酒窝因为她鼓着腮帮子,凹陷得更加明显,粉嫩的肌肤,透着一抹可爱的粉,他看着她,目光柔软一片,于是,他轻声道:“艳儿,以后,离上官武远点。”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八章 情窦初开 蒋艳对上沐源那温柔的眼神,心里有小鹿乱串,她本来粉红的圆脸,瞬间颜色加深,变得更红了。她不知道沐源为什么要叫她离上官武远一点,但是,她本身就觉得上官武挺讨厌的,所以,不管缘由,她还是乖巧地点头道:“我知道了,源大哥,以后会离那个人远远的。” 沐源看着乖巧的蒋艳,微笑着道:“嗯,艳儿真乖。”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叫人家艳儿,似乎叫上瘾了。 蒋艳听着沐源叫自己艳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沐源是沐瑶的大哥,沐瑶平时也叫她艳儿,如今,听到沐源这么叫她,她只觉得理所当然。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尚书府,蒋艳看自己家到了,偏头看着沐源道:“源大哥,我家到了,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沐源摇摇头:“不用了,你进去吧。” 蒋艳点点头:“好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沐源看着尚书府缓缓关上的门,不禁想起蒋艳被叶莹迷晕的那一日,那个圆圆脸的女孩儿,安静地睡在他怀里,那时,他心里对那个女孩充满怜惜。当时,他有几分庆幸,庆幸自己遇到她,让她免遭奸人毒害;几分恼怒,恼怒那些对她下手的恶人;有那么一刻,他恨不得把那些抓走她的人的性命了结了,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杀人的冲动。 今日,当他看见上官武在街上纠缠蒋艳的时候,他的心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烧,恨不得把上官武丢得远远的,看到蒋艳对上官武的厌恶,他心里又有些窃喜,总之,那种感觉很是奇怪,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当蒋艳对着他甜笑的时候,他觉得仿佛像是沐浴在阳光里,整个人,似乎都明快起来,他才恍然,原来,不知何时,那个圆圆脸的女孩儿,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原来,他喜欢她天真单纯的模样,喜欢她笑起来不含一丝杂质的笑容,还有,喜欢她脸上那两个迷人的酒窝。 沐泉婚事确定的那一日,娘亲提到他的亲事时,他的脑中,闪过那张圆圆的天真单纯的脸,还有那甜甜的露出酒窝的笑容,当时,他几乎下了一大跳,也许,早在她昏迷睡在他怀里的那一日,他已经让她,住进了自己心里。 沐源的思绪飘得好远,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家中,门房看着自家公子精神恍惚的模样,不禁愣了一下,原来,平日里一向冷静自持的大公子,也有精神恍惚的时候,真是太奇怪了。 正在院中散步的谢心兰,看到自家儿子呆呆的模样,不解地道:“源儿,你怎么了?” 沐源猛然惊醒,原来已经到家了,他尴尬地轻咳一声:“娘,我没事,出去买了几本书。” 谢心兰语重心长地道:“源儿啊,你好学是好事,但是也记着好好休息才对,我看你傻呆呆的样子,别不是读书多了,变成书呆子了吧?” 沐源满脸黑线,他的样子看起来,有哪点像书呆子?他好笑道:“娘,你可真幽默。” 谢心兰有些担忧地道:“你真的不会么?”样子看起来是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符的天真无邪。 沐源失笑,他发现,自己娘亲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难怪父亲只要娘亲一个女人就够了,突然,他想到了蒋艳,也许,遇到对的人,终其一生,只此一人,也足够了。于是,他兴致勃勃地道:“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呗。” 谢心兰眼睛一亮,赶紧把耳朵凑了过来,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沐源看着自己娘亲的举动,眼里都是笑意,于是,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娘,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谢心兰听后,惊得跳了起来,抓着沐源的袖子,激动地道:“是真的么?” 沐源挑眉道:“我的样子像是说谎?” “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要不然,我会好奇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几天就会变瘦好几斤,到时候,你爹肯定责怪你。” 沐源看着自家娘亲像小孩一样耍赖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相比于那些父亲家里妻妾成群的人,他真的幸福太多了,女人只有幸福了,才能养成娘亲这样的性子吧? 沐源轻声道:“我告诉你了,你会帮我上门提亲么?” “那是肯定的,你让我半夜去都行。”谢心兰把头一点,毫不犹豫地道。 “无论她是哪家的女儿?无论她身份如何?” “对,无论她是哪家的女儿,无论她身份如何,我家源儿看上的,绝对不会差了。”谢心兰信心满满地道。 沐源笑了,笑得如沐春风,他搂着谢心兰的肩膀,朗声道:“那么,明日我们就上蒋尚书家提亲去吧。” 谢心兰愣了一下,随即欢喜地道:“你喜欢的女孩儿,是蒋艳?” 沐源含笑点头,这可把谢心兰乐坏了,她笑道:“那孩子,娘亲也喜欢,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就上门提亲去。” 沐源点点头:“好。” 夜里,谢心兰欢喜地跟沐庭远说了这件事情,沐庭远看着自家夫人欢喜的模样,宠溺一笑道:“看把你高兴得。” 谢心兰有些感概地道:“你不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一家人都能过得幸福,如今,小瑶已经嫁给了宠爱她的凌言,泉儿的亲事也定下来了,就差源儿,他性子冷冷清清的,我都担心他冷心冷清,不知道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如今可算是好了,他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这我当然会高兴了。” 沐庭远点点头:“夫人说的是,只是不知道,蒋家姑娘会不会喜欢我家源儿呢?” 谢心兰愣了一下,似乎才恍然想起,自己只顾着高兴了,蒋艳看起来还很小,她懂得情爱为何物么?要是她不答应,那自己儿子不是满腔柔情错付了?于是,她突然从云端,跌入了谷底,随后,她振作起精神,自我安慰道:“没事,源儿那么好,蒋家姑娘应该会喜欢的。” 沐庭远看着自我安慰的谢心兰,柔声道:“先睡觉吧,明日,我跟你一起去尚书府。” 谢心兰点点头:“嗯,她答不答应,明天就懂了。” 翌日,谢心兰起了个大早,早早让人梳妆打扮,准备好礼物,准备上门提亲,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找媒婆上门的,但是谢心兰跟蒋夫人有些交情,于是,她决定自己亲自上门拜访,事情成了,自然就好,不成,也只当是去走动走动,交流感情。 沐源走到前厅,就看到沐庭远和谢心兰在等着他了,他看了沐庭远一眼,不解地道:“爹,您今日不上朝?” 沐庭远微笑道:“爹向皇上告了假,今日跟你们一起,去蒋尚书家。” 沐源点点头,轻声道:“那现在就走吧。” 于是,沐庭远夫妇和沐源,一行人乘坐马车,一起来到距离护国将军府不远的蒋尚书家里。 蒋夫人听到门房的通传,有些意外,不过,她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把人领了进来。 蒋夫人看到沐庭远和谢心兰,热情地把沐庭远等人请了进去,几个人少不了客套一番。 随后,谢心兰才说明来意:“蒋夫人,我今日是上门提亲的。” 蒋夫人愣了一下,自己就蒋艳一个女儿,谢心兰上门提亲,难道是? 谢心兰看蒋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微笑道:“蒋夫人,是这样的,我家源儿也老大不小了,我想着给他定一门亲事,我知道艳儿还小,但是,我是想着把亲事定下来,等到艳儿及笄了,再成亲。” 蒋夫人看了在旁边静静聆听的沐源一眼,只见沐源看起来英俊不凡,成熟稳重,而且家世又好,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蒋夫人微笑道:“能跟沐夫人结成亲家,是我的荣幸,不过,婚姻大事,我还得跟我家相公和艳儿商量一下比较好,毕竟,那关系到艳儿一生的事情。” 谢心兰点头道:“嗯,确实该商量着来,我今日来,也只是跟您打声招呼,等你们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不迟。” 蒋夫人点头道:“好的,等我们商量好了,会尽快答复你们的。” “不用商量了,我现在就答复你们。”这时,蒋如海走了进来,边走边开口。 蒋夫人不解地道:“老爷,你怎么……” 蒋如海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随即,走到沐庭远面前道:“下官见过大将军。” 沐庭远连忙起身,客套道:“蒋大人不必见外。” 此时,谢心兰和沐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蒋如海说不用商量,是不答应还是答应,他们紧张地看着蒋如海,希望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蒋如海仿佛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他看着沐庭远道:“能跟沐庭远结亲,我认为极好,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谢心兰和沐源心下暗喜,沐庭远也觉得满意,只有蒋夫人,紧张地道:“老爷,你好歹问一下艳儿的意见啊,你就这么连问都不问就把她的婚事给定下来了,要是艳儿不愿意,可怎么办才好。” 蒋如海安抚地看了蒋夫人一眼,轻声道:“夫人不必担心,艳儿一向乖巧,会听话的,如今,形势比较紧迫,还是赶紧把她的亲事定下来比较好。” 沐庭远等人有些不解地看着蒋如海,只有沐源,似乎知道了蒋如海如此急迫的原因,因为,他昨日看到了上官武纠缠蒋艳了,上官武的意图很明显,他现在正在极力拉拢朝中大臣,他讨好蒋艳,无非是想拉拢蒋尚书,而让蒋尚书对他死心塌地的办法,就是娶他的女儿。 蒋夫人不解地看着蒋如海,神色凝重地道:“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你那么急着定下艳儿的亲事?” 蒋如海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轻声道:“如今,国师被证实是假冒的,他去年预测的琅月运势就做不得数,朝中许多大臣都认为原太子殿下才是最好的储君人选,而如今的太子殿下,不适合为储君,太子殿下昨日当街讨好艳儿,试图拉近和我的关系,我担心,如果再拖下去,他会找皇上赐婚,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跟沐将军结亲,也来不及了。” 蒋夫人听得脸色一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差点就沦为争权夺利的棋子了,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她站起身道:“我现在就去跟艳儿说一声,怎么样决定,还是看她自己。”她说完,站起身,正准备去找蒋艳。 这时,沐源站了起来,他看着蒋夫人道:“伯母,能不能让我去跟艳儿说?如果她不答应,我不会强求的。” 蒋夫人犹豫了一下,随后点头道:“也好,那你去吧,总归是你们年轻人的事。” 蒋夫人命丫鬟带沐源去找蒋艳,丫鬟恭敬地把沐源带到蒋艳的院子,蒋艳看到沐源,脸微微一红,小声地道:“源大哥,你来了?”早在谢心兰他们来的时候,就不停的有丫鬟来向她禀报消息了,得知沐源是来提亲的,而且她爹也答应了,她此刻见到沐源,觉得有些尴尬。 沐源看着蒋艳面色绯红的样子,只觉得很想咬上一口,他柔声道:“艳儿,你今年多大了。” 蒋艳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多大了,不过,还是诚实地回答:“再过五个月,就十五了。” “那等你及笄了,就嫁给我,好么?”他的声音很柔,很轻,像是询问,像是祈求,眼里的期盼,不加掩饰。 蒋艳对上他那满是期盼的眼神,觉得自己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沐源看到蒋艳点头,轻轻舒了一口气,他柔声道:“既然艳儿答应了,那我们现在一起到前厅,跟伯父他们说一声好么?” 蒋艳愣了一下,自己答应了?自己就这么答应了?这是不是太快了?可是,自己为什么傻呆呆地点头?她怔愣了半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沐源看着蒋艳的脸上变幻着数种表情,很是可爱,他定定地看着她,有些担忧地道:“怎么了?艳儿,你反悔了么?” 蒋艳看他流露出失望,受伤的眼神,觉得很是不忍心,于是,她轻轻吐了一口气,道:“好,源大哥,我答应你,现在去跟爹娘说。”反正,她是瑶姐姐的哥哥,他应该不会欺负她的,他上次还救了她,昨天还帮她解围,相比于那些没见过面,就挨定下亲事的人,她已经好太多了。 沐源看蒋艳像是一副上刑场的模样,他心下有些微微的疼,这样,会不会逼得太紧了?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把她带进怀里,柔声道:“艳儿放心,我会对你好的,好一辈子。”怀中的娇躯,软软的,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馨香,拥她入怀,竟是再不舍得松开。 蒋艳感觉到沐源抱着自己的力道,很是轻柔,像是对待珍宝般,仿佛害怕弄疼了她,她的心,仿佛有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滑过,痒痒的,柔柔的,那种感觉好奇妙。于是,她仰起头,对着他甜甜一笑:“源大哥,我相信你。” 沐源被蒋艳那甜甜的笑容晃花了眼,白皙粉嫩的肌肤,在朝阳的映衬下,染上淡淡的金光,还有那两个迷人的酒窝,配上那张圆圆的小脸,真是好看得恰到好处,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声道:“以后不要叫我源大哥了。” 蒋艳愣了一下,脸上再次染上一抹红,有些为难地道:“嗯,那我叫你什么呢?沐源?”会不会有些不礼貌? 沐源抚了抚额,道:“也好,总比叫源大哥好多了,等我们成亲了,再改口就是。”他说完,就拉起蒋艳软软的小手,蒋艳的心颤了一下,此时,她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被喜欢的男子拉一下手,心尖,都能颤抖起来。 着急地等在前厅的众人,看着沐源拉着面色绯红的蒋艳前来,均是面色一喜,等着沐源和蒋艳开口。 蒋艳挣脱沐源拉着她的手,走到沐庭远和谢心兰面前行礼,谢心兰笑眯眯地道:“好孩子,不必多礼,快点坐下吧。” 蒋艳走到蒋夫人身边,有些羞涩地道:“娘,女儿的亲事,由你和爹爹做主就好。” 蒋夫人和蒋如海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于是,两家人交换了庚帖,给两人和了八字,这门亲事总算是定了下来。 第二日,护国将军府沐庭远嫡长子跟兵部尚书之女定下亲事的消息,在京城迅速传开,得知此消息的上官武,气得脸色铁青,他摔了手中的茶杯,怒道:“沐庭远那个老家伙,动作可真够快的,他这是铁了心要跟本太子作对么?” 他刻意在大街上讨好蒋艳,就是让京城的官宦人家知道,他看上了蒋艳,这样,别人就不敢打蒋艳的注意了,如果明知道他想要娶蒋艳,还要跟他去抢,那就是跟他作对,没成想,这年头,终究是有一些不畏权贵的,就如沐庭远这般,敢于和他作对的。 在一旁静静坐着的苏毅,看着地上的碎片,轻声道:“大子殿下又何必如此生气,横竖那个女孩儿你也不喜欢,给别人娶了去,不是正好,这样,你就不用违背你母妃的意思,又不用娶那个女孩儿了。” 听了苏毅的话,上官武的怒火压下去了一些,他看着苏毅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把兵部尚书等人争取过来的希望,就这么断了了。” 苏毅摇摇头道:“那些人,争取不过来就争取不过来,我们准备了那么多年,难道会因为缺了他们几个就成不了大事了么?到时候,把这些人全部换了,改朝换代嘛,总归是要换人的。” 上官武眼睛一亮,喜道:“苏先生说的是。” 苏毅点头道:“如今,我们要做的,还是想办法让皇上把你母妃放出来,她被关在那个冷宫,终究是缩手缩脚,多有不便。” 上官武点了点头,沉声道:“明日,我就进宫去求父皇,我就不信,他真的那么绝情,就忍心这样一直关着母妃。” 苏毅点点头:“希望皇上还顾念旧情吧。” 凌言和沐瑶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来到了清义县,凌言的那辆豪华马车出现在清义县的时候,自然也引来不少人的瞩目,这辆马车实在是太奢华,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凌言看着沐瑶,柔声道:“小瑶,这件事情也不着急,要不,咱们找间客栈休息一晚?就当我们是出来游玩了。” 从这里到灵云寺,少说也还要走三天的路程,一直这么赶路,也没有必要,沐瑶点点头:“也好,我们就休息一晚再赶路吧。” 两人找了个相对比较大一点的客栈,走了进去。掌柜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走在前头的男子的俊美不凡,跟他并肩走在一起的女子温婉端庄,容貌不俗,连走在他们身后的丫鬟小厮,穿着都很讲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他热情地上前:“几位客官,请问是要用膳还是住店?” 凌言淡淡地道:“用膳也住店。” “好嘞,客官要几间房?” “三间上房。”凌言带来风影和风烟,沐瑶带了秋若和秋水,刚好两人一间。 凌言和沐瑶用过晚膳,风影就过来敲门了:“公子,属下可以进去么?” 凌言轻声道:“进来吧。” 风影进了房间,轻轻关上门,才低声道:“公子,我们一路过来,每过一个县城,都有人盯着,如今,盯着我们的人,就住在我们的隔壁。” 凌言轻声道:“可有查出,是什么人跟踪么?”凌言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不意外,早在他出城的时候,就知道有人跟踪了,只是不动声色而已。 风影神色凝重地道:“似乎在每个县城,都有他们的人,跟着我们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凌言眼神一冷,沉声道:“也许,有人想要我的命了,如此跟踪,看来是想集合队伍,一举歼灭我们吧。” 风影面色一紧,有些担忧的道:“公子,对方实力不知道如何,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帮手了?” 凌言点点头:“我已经让风烟去了,你去休息一下,估计,他们不会拖太久,想必就这两天就会动手了。” “是,公子。”风影松了一口气,原来,公子早有防范。 待风影出去后,沐瑶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到底是谁?这么急着要你的命?难道是上官武?” 凌言轻声道:“不是他,也会是他的同伙,看来,他们如今总算是惊醒了。” 沐瑶笑道:“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杀你这个纨绔公子,看来,你这些年的伪装,总算是被识破了呢。” 凌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好笑地道:“我被人识破,还不是为了不让你不被人取笑?我看不得人家一看到你就说,看呐,那个就是纨绔公子的夫人,然后在后面列举一大堆我的光辉事迹,然后在那里叹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沐瑶睨了他一眼,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原来牛粪还有这么好看的?” 凌言失笑:“娘子,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贬我呢?” “你这么聪明,都听不出来么?” “调皮。”凌言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道。 沐瑶突然抱着凌言,抬头看着他,认真地道:“相公,其实,我不介意你一直装纨绔的,无论世人怎么取笑我,只要我知道你好就行了。” 凌言心内柔软,轻声道:“可是,我不喜欢你被别人取笑。” 沐瑶摇摇头:“如果只是被别人取笑,就能换来你的平安,我愿意被取笑一辈子。” 凌言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道:“傻瓜,我当然会平安无事了,你相公我命硬得很,不是别人想杀就能杀得了的,嗯?” “可是,老是被别人这么追杀,真的不是很让人欢喜呢。”沐瑶皱皱眉道。 “小瑶,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嫁给我,要应付的麻烦事太多。”他记得,她好像喜欢自由自在,就像行走江湖一样。 沐瑶嗔了他一眼,柔声道:“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呢,嫁给你,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 凌言仿佛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你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沐瑶拉着他,走到床边,轻声道:“好了,我们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凌言点点头:“好,睡觉了。”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沐瑶很习惯地把身子埋进他怀里,凌言自然地伸手搂着她的腰。沐瑶突然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道:“相公,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怀抱,是我最心安的地方?” 凌言心中一暖,缓缓摇头道:“小瑶没有说过。” ------题外话------ 乃们发现了么?今天又多一千字啦,我没有偷懒的哦,一直都在努力。明天见,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 龙的怒火 沐瑶把身子又往他怀里贴了贴,低声呢喃道:“要是能一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声音越来越小,许是赶了一天的路,累极了,话才说完,就睡了过去。 凌言听到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嘴角微微勾起,他自然没有漏听她那一句话,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地道:“傻瓜,当然是一辈子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了。”说完,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缓缓闭上眼睛。 两人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几人用过早膳,就继续赶路了,到达灵云寺,除了经过清义县,往下还有几个洲,估计还要赶三天路左右。 马车在官道上慢慢行驶,秋风吹过,马蹄偶尔扬起一地的沙尘,秋风夹杂着泥土气息,灌入人的口鼻,沐瑶仿佛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沐瑶,缓缓睁开眼,她看了凌言一眼,轻声道:“相公,前面有个密林,估计,那里是他们选好的地点。”这些地方,沐瑶以前行走江湖,是走过的,所以,对地形还有些印象,而且,远处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预示着她没有记错。 凌言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嗯,我听见了,来人还不少,估计有上千人之多,看来,这次他们是下了血本了。” 沐瑶心下惊了一下,心想着凌言的武功终究是比自己厉害,她只听得到风吹树叶的声音,而凌言,已经听到大概有多少人了。 沐瑶有些忧伤地道:“总有那么些人,把别人的命看得一文不值,就为了杀你一人,要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来陪葬,可真是狠心。”她几乎可以预见,等下打起来的腥风血雨,那必定是一场你死我亡的生死搏斗。 凌言默了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小瑶要不要睡一会儿?” 沐瑶摇摇头,马车已经准备到达树林,她也开始听到了异动,这一刻,风停了,树林显得安静异常,风影开始屏气凝神,等着暴风雨的来临,秋若和秋水面色如常,毕竟她们是跟着沐瑶一起闯荡过江湖的,所以,面对这种形势,还能保持冷静。 风影驾着马车,缓缓进入树林,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哨响,无数羽箭,就从树林里喷涌而出,齐齐地向马车袭来,凌言运气真气,马车顿时像是蒙上了一层无形的钢罩,羽箭在距离马车一尺的边沿,就落了地。 埋伏在树林里的人,见发出的羽箭撼动不了马车分毫,他们齐齐一惊,知道羽箭发挥不了作用,齐齐拔出手中的剑,冲出了树林,沐瑶从马车帘子的缝隙看出去,看到从树林里冲出来的人,个个都是劲装打扮,没有蒙面,面上表情均是势在必得,他们行走的动作健步如飞,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多时,这些杀手就走到距离马车五丈之内。 黑压压的人群,越走越近,就在他们准备对马车进行攻击的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火龙,盘旋在人群的头顶,那群正准备攻击马车的人们,齐齐发出惊恐的呐喊:“啊!是龙隐阁。” 据说,“龙隐阁”,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到底有多神秘,没有人知道,不知道龙隐阁的总部在何方,更加不知道龙隐阁的阁主是何人。人们只知道,龙隐阁,是江湖上的人不敢得罪也不会去得罪的组织,甚至可以说,龙隐阁,是武林人士的恩人。 据说,曾经有个叫林一峰的武林高手,在江湖上创立了一个叫青龙教的组织,青龙教在江湖上肆意横行,滥杀无辜,被江湖人士称为武林第一魔教。随着青龙教日益壮大,林一峰本身的武功达到登峰造极,他的野心渐渐显露出来,他想要称霸武林,他十天之内把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抓了起来,用他们的性命威胁各大门派。声称,如果不答应听从他的号令,推选他为武林盟主,他将在一天之内砍下所有掌门人的头颅,各大门派无奈妥协,准备第二日举行仪式,让林一峰当武林盟主,从此,各大门派不分家,统统由林一峰统治。 人们搭起高台,准备让林一峰登上他想要的宝座,可是,第二日,当人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林一峰的头颅,他的头颅被吊了起来,挂在高台上,在他头颅的下方,摆着无数青龙教教众的尸体,林一峰死之前,双目放大,惊恐异常,在他的耳朵上,挂着一小块木牌,人们取下木牌一看,只见木牌上刻着刚劲有力的“龙隐阁”三个字。 从此,龙隐阁轰动整个武林,连朝廷,都惊慌不已,朝廷派出无数密探,花了数年时间,一无所获。 林一峰事件之后,龙隐阁一直都未曾在江湖上出现,有传言说,林一峰死的前一晚,有火龙从空中飞过,据说,那是龙的怒火。于是人们传言,龙隐阁,神龙隐而不出,凡是龙隐阁出现的地方,都有火龙从空中飞过,那是龙发怒的征兆。 所以,那批杀手看到空中飞过一条火龙,才会露出如此惊恐的神情。 林一峰事件,是发生在六七年前,那时,沐瑶还没有开始行走江湖,她以为,那只是个传说,如今,看到那批杀手惊恐的神情,她侧头看了凌言一眼,有些惊讶地道:“龙隐阁阁主?” 凌言点点头道:“嗯,他是你相公。” 沐瑶马上露出崇拜的神情,看着凌言道:“相公,我要膜拜了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凌言轻笑:“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凌言撤去护住马车的真气,沐瑶挑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的打斗,只见那批杀手对上龙隐阁的人,根本不堪一击,无数尸体倒在地上,有人见形势不对,想要逃跑的,没走出几步,就人头落了地。 凌言看着那些越战越惊的杀手,冷冷地道:“不留活口。”他的声音很轻,却是穿透力极强,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声音又不会传出好远,只是让龙隐阁的人都能听到。 那批杀手听了凌言的话,绝望地闭了闭眼,随即,就奋起反抗起来,一个个比刚才斗志昂扬,可能,这就是求生的*吧,为了能继续活着,他们也唯有拼死一搏了。可惜,龙发怒,就是要用这些人的尸体来灭火,他们想要活着,是不可能了。 沐瑶眼看着成千的杀手一个个地倒下,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厌恶地皱了皱眉,随后放下帘子,闭上眼睛,不忍目睹,凌言看着沐瑶,轻声道:“小瑶可是怪我太狠了?” 沐瑶摇摇头:“这不能怪你,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要怪只能怪他们投错了主人,入错了行吧。”有些人,命从来就不是自己的,就像这些杀手,他们就是被培养出来杀人的,他们杀别人,终有一日,也会被别人所杀,就像今日,这里注定成了埋葬他们的地方。 凌言点点头:“他们的命不是他们的,与其留着他们帮着幕后黑手害更多的人,还不如让他们早早去投胎,有些人,注定要成为权利之争的牺牲品了。”说完,他揉了揉额头,眼里现出几分疲惫,有些人,活在世上,总是想着去谋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顾别人的生死,这就是人性的自私面。 沐瑶看在眼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从背后抱着他,没有说话,她明白他的无奈,如果不是他够强大,也许,都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凌言感觉到后背一暖,整个人似乎有充满了力量,他轻声道:“小瑶,我会给你一片安宁的乐土,愿我们的未来,岁月静好,你之所愿,即我之所愿。” 沐瑶心中一暖,轻声道:“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乐土,就是我心安之所在。” 凌言转身,把她紧紧拥进怀中。 车厢内,静谧无声,空中的血腥味,不断加重,难闻得令人作呕,喧闹的树林,渐渐趋于平静,上千劲装打扮的杀手,静静地躺在了地上,这片树林,成了他们永远的归宿。 龙隐阁的杀手,有少数人,也倒在了那群杀手的尸体当众,龙隐阁的杀手,默默看了死去的同伴一眼,马上面向凌言,恭敬地站立着。 凌言看了那些死去的手下一眼,轻声道:“把我们的人,抬回去厚葬,其余尸体,就地处理。” “是,阁主。”龙隐阁的人恭敬地应着。 凌言看着风影道:“继续赶路。” “是,公子。” 沐瑶看了秋若和秋水一眼,只见她们的衣服上有少许血迹,轻声道:“秋若、秋水,你们可有受伤?” 两人齐声道:“奴婢没事,是被别人的血溅到的。” “换身衣服吧,这血腥味,终究不好闻。” “是,小姐。” 马车继续朝前驶去,尸横遍野的树林渐渐看不到了,血腥味也闻不见了,那辆紫红色的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官道上,朝着他们的目标,一路前向。 太傅府内,叶太傅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他正在等,等消息,他想要听到的,自然是围杀凌言成功的消息。 不多时,一个黑影闪进书房,叶太傅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看着来人,等着他开口。 “主上,任务失败,千人无一生还。”黑影沉声道,语气有难以掩饰的伤痛。 叶太傅瞪大眼睛,沉声问道:“他可有帮手?” “不得而知,派去打探的人,只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刨开地上埋着的尸体一看,全是我们的人。”黑影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要是他也在那一千人的行列里,是不是,此刻,已经成了埋在低下的尸体? 叶太傅皱了皱他皱纹满布的老脸,缓缓道:“退下吧。” “是,主上。” 待黑影消失后,叶太傅喃喃道:“难道,真的如他所算的一般,上官氏皇朝,还能繁荣百年?” 三日后,凌言和沐瑶到了灵云寺,灵云寺香火甚旺,因为,灵云寺,是琅月国师苏静安住的地方,无数人上灵云寺,就是想要苏国师为他们算上一挂,看看他们一生中的运势,可惜,苏国师在灵云寺多年,未曾给任何人算过,说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人们预知未来,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无论多少钱财送上门,他一一推拒门外,纵然如此,上门的人依然日益增多,未见减少。人们经常来灵云寺上香祈福,希望能保自己和家人一生富贵安康。 凌言等人来到灵云寺,就有小和尚来领着他们进入寺里,凌言说自己是远道而来,需要借住,小和尚就热情地为他们安排了客房。 安顿好住处,沐瑶说想去上香,凌言轻声道:“小瑶也信这个?” 沐瑶笑道:“信不信不重要,总归只是自己的愿望罢了,来到灵云寺,不上炷香,似乎说不过去吧。” “嗯,你说的也是,那我们一起去?” “好啊,走吧。” 当他们来到佛堂的时候,无数信男信女正在听和尚念经,人们虔诚地许愿,给寺里添香火。 沐瑶上了香,本想听听和尚念经,可是,那和尚念的实在太无聊,她听了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她转头看了一直跟着自己的凌言,只见他正静静地听着,不懂是听懂还是不懂,面上没什么表情。 她拉了一下他的衣摆,轻声道:“要走吗?” 凌言点点头,站了起来,两人相携离开了佛堂。 中午,两人用过斋饭,前前后后把灵云寺逛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凌言看到几个小和尚从他们身边经过,故意大声道:“没想到,这个远近闻名的灵云寺,也不过如此,跟京城的香山寺差不多嘛,真不明白,苏国师干嘛还要来这里祈福啊,直接在香山寺不就好了?还要千里迢迢地到这边来,无不无聊啊。” 几个小和尚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们走到凌言面前,大声道:“施主,您是京城人?咱们灵云寺,可不是你们京城的香山寺可以比的。” “有什么不同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凌言假意纳闷地道。 “苏国师说,咱们灵云寺人杰地灵,来这里许愿,多半都比较灵,所以,灵云寺香火才那么旺啊。”一个小和尚得意道。 “可是,我看你们灵云寺破破烂烂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听说苏国师在琅月可是威望极高的人,皇上最是宠爱他,怎么给他住那么破烂的地方?”凌言不无嘲笑地道。 另一个小和尚赶忙反驳道:“胡说,苏国师住的地方哪里破烂,你都没有看到,就乱说。” “嗯?他住的地方不破烂么?我怎么看这里到处都那么破烂?”凌言挑眉。 “苏国师又不是住在这里,他住的地方,可比这里好千百倍呢,皇上命主持为他建立专门的佛堂,供他为琅月祈福用的。”一个小和尚得意道。 “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连你们都不能进去的?不过想想也是,就你们这些个小和尚,估计连苏国师住在哪里都不懂,更别说是去苏国师的地方看了。”凌言一副了然的表情。 几个小和尚看得心里很不服气,他们激动地道:“谁说没去过,我们这就带你去,让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看看苏国师住的地方。” 凌言假装道:“我才不去呢,没准又跟这里一样破烂,那我不是白白跑了一趟,看来,这趟灵云寺之行,有些不值当啊。” “施主,我保证,你去了以后,一定不会失望的,苏国师住的地方,估计跟那皇上的宫殿差不多。”一个小和尚着急地道,生怕凌言不信。 凌言犹豫地看了沐瑶一眼,询问道:“娘子,要不,咱就去看看?” 沐瑶忍着笑道:“也好,那我们就相信他们吧,去看看也无妨。”想着凌言不仅装纨绔一流,哄骗人的工夫,也是一流的。 于是,几个小和尚为了让凌言见识一下灵云寺富丽堂皇的佛堂,积极地给凌言和沐瑶领路,走了一盏茶工夫左右,才走到他们说的那个堪比皇宫的佛堂,原来,这个佛堂是在灵云寺的后山,沐瑶问为什么要离灵云寺那么远,小和尚说是苏国师喜欢清静,不喜被人打扰,所以,才把他的佛堂建在后山。 走到佛堂的门前,就看到“静安堂”三个金碧辉煌的大字,凌言看了那几个字一眼,淡淡地道:“看门口,着实不错,不知道里面如何。” 小和尚连忙道:“施主,等下你们在门口看看就好,除了伺候苏国师的人,他不让人进入他的佛堂的,要是谁进去,让苏国师知道了,他会很生气。” “哦?这样么?那我们就在门口看看好了。”凌言一副了解的表情,小和尚看到他那么配合,暗暗松了口气。 凌言和沐瑶走到佛堂门口,看到里面摆着好几尊金佛像,连佛堂里的柱子,都是金子做的,当真是金碧辉煌,看来,上官然为周良宇花费的,还真不少。 凌言和沐瑶围着佛堂转了一圈,发现佛堂后面,有一间简陋的小屋,他好奇地想要往那边走,小和尚赶紧阻止他:“施主,你们千万不要靠近那间小屋。” 凌言心里动了一下,不解地道:“这是为何?不就是一间破屋么?还不让人靠近?” 小和尚们赶紧拦着他的去路道:“施主,那个破屋住着的,可是一个命中带煞的人,听说,他的煞气很重,凡是靠近他的人,不死即伤啊。” 凌言心下已经有几分肯定,也许,自己要找的人,就要找到了,他挑眉道:“真有这么厉害?爷才不信他有那么邪门。” 小和尚连忙道:“施主,您还别不信,这个人,是苏国师二十年前带回来的,听说,这个人走在路上,他的手碰了过路的牛一下,于是,那头牛没走两步,就不小心撞到路边的大石头,牛撞破了脑袋,当场就毙命了。” 凌言假装害怕地道:“是不是真的啊?说得那么邪门,一头牛好好地走在路上都能撞死,会不会太夸张了?” “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可是,苏国师带他回来以后,有几个人去看了那个人一眼,结果,不是掉下悬崖摔断了腿,就是去挑水的时候掉进河里被淹死,更有的,上山砍柴,不小心被自己的柴刀砍死了。” “既然他那么可怕,苏国师为何还要带他回来,这不是害人么?还不如直接弄死他得了。” “你不知道,苏国师为人心善,不愿意杀伤,于是,就让他住在这里,让一个小和尚伺候着他,让他在这里颐养天年,不要出去害人了。”一个小和尚说到苏静安,满脸的仰慕之色。 “可是那个老和尚靠近他了,他为何没事?”凌言朝那间破烂的屋子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小和尚从那里出来,他伸手指了指小和尚。 站在凌言旁边的小和尚朝凌言指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凌言说的小和尚从破屋里走出来,于是,他向凌言解释道:“那是我们的师叔,苏国师已经给师叔施了法,他可以避开那个人身上的煞气,苏国师让他专门伺候那个人的。” 凌言假装害怕地道:“娘子,他们说的那么玄乎,我都有点害怕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沐瑶点点头道:“相公,我也是,我觉得这里有点冷,快走吧。” “嗯,赶紧走赶紧走。”凌言拉着沐瑶,转身就走了,小和尚们看凌言他们离开了,也抬步跟上。 几个小和尚去忙别的事情以后,凌言和沐瑶才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折回后山,他们直接越过周良宇那个金碧辉煌的佛堂,来到那间破屋子门前,老和尚看到凌言和沐瑶,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沉声道:“你们是谁,为何要来这里,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凌言看了老和尚一眼,轻轻一抬手,一缕真气从他指尖发出,隔空点了老和尚的穴道,老和尚动弹不得,口不能言,惊恐地瞪大了眼。 凌言和沐瑶不再理会那个老和尚,直接推开了小屋的门,门一开,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褐色长袍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们,男子的脊背挺得很直,似乎正认真地看着他面前的东西,他乌黑的发丝中,掺杂了几根华发,平添了几许沧桑之感。 他听到脚步声,也不开口,还是背对着他们,仿佛不知道有人进来,凌言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想要从背影判断出,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们来了。”良久,那个男子发话了,语气很平静,仿佛事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凌言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苏静安,他拉着沐瑶,走到男子的面前,果然,男子的面容跟他师父画的画像一样,只是,变老了些,他看起来很平静,甚至没有抬头看凌言,而是摆弄着他面前的八卦。 “师兄,我找你好久了。”凌言淡淡地道。 苏静安听到凌言叫他师兄,猛然抬起头,有些激动地道:“你叫我什么?” “师兄。”凌言再次喊了一遍。 “你是我师父的徒弟?”苏静安激动了一下,马上趋于平静,随后,轻声问道,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欢喜。 凌言轻声道:“师父,他已经不再了。” 苏静安垂下眼眸,有些伤感地道:“我知道。” “师兄,周良宇被抓起来,关进天牢了。” 苏静安愣了一下,随即释然道:“他的劫数也该到了,他的命,将不久已。”他看着凌言,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孩子?”苏静安被害的时候,凌言还没有出生,所以,他并不知道凌言。 “我是凌智的儿子。”凌言并不急着把真相告诉他。 “凌智?是礼部侍郎凌智么?”苏静安被抓来这里的时候,凌智还只是个侍郎而已。 凌言点点头:“就是他。” 苏静安看了看凌言,摇摇头:“不像。” 凌言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看得出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道:“那你给我算算,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苏静安又看了凌言一眼,随后转头,拨弄着桌子上的八卦,又掐指算了一会儿,再回过头来看凌言,轻声道:“你天赋异禀,身份尊贵,非比常人,你应该不是凌智的儿子。” 凌言和沐瑶齐齐一惊,没想到苏静安占卜那么厉害,只需那么一算,就能算出凌言不是凌智的儿子,实在太惊人了。 于是,凌言不再隐瞒,把当年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给苏静安说了一遍,苏静安听后,气得发抖,他恼怒地道:“周良宇这个小人,他简直是可恶至极,幸好……” ------题外话------ 谢谢亲亲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章 灵族传人 凌言和沐瑶对视一眼,等着他说下去。苏静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一年,我跟周良宇喝酒,无意中说到:正宫有双生子出,其中一人天赋异禀,系紫微星下凡,他日二人合力,可保琅月百年繁荣。谁知道,周良宇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又说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让我多喝两杯,结果,我跟他喝了那一顿酒之后,再次醒来,已经到了这里了。” 凌言听后,大概了解当年事情的经过,周良宇医术高明,精通各种药物,在苏静安不设防的情况下,要把苏静安放倒,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他为什么会害怕琅月繁荣?这件事情,就需要深究了,凌言抚了抚额,感觉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看来,周良宇假冒苏静安,并不是因为嫉妒他那无上的尊荣,而是另有目的。 不过,想到他跟叶霜儿有交集,似乎又可以理解了,也许,他是为了帮助叶霜儿的儿子上位,才谋害苏静安,可是,叶霜儿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让他为了她,甚至连同门师兄都要谋害? 凌言和沐瑶心里都有了这样的疑问,看来,这件事情,要弄个水落石出,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凌言看了一眼怒气未消的苏静安,有些疑惑地道:“师兄,你算不出来周良宇要谋害你么?” 苏静安苦笑了一下,缓缓道:“灵族的人,可以知天命,可以算出别人的生死,唯独算不出自己的劫难。” 凌言惊道:“师兄,你是灵族的人?”据说,灵族的传人,可以知天命,算出别人的生死,预知一个人的未来,甚至可以预知天下事。 苏静安点点头:“师父也是灵族的传人,所以,周良宇不是灵族的人,根本就学不会奇门遁甲之术,可是他一直以为是师父偏心,没有传授给他,事实上,他根本不具备学习奇门遁甲之术的资本。” “你师父为何要收他为徒?”沐瑶不解地道,既然灵族的传人那么厉害,那么,他应该可以算出,周良宇不是好人吧? 苏静安仿佛看出了沐瑶心中所想,他解释道:“奇门遁甲之术,还没有厉害到能算出一个人的人品,而且,周良宇救过师父的命,他又百般恳求,师父才收他为徒。” 沐瑶点点头:“原来如此。” 凌言看了苏静安一眼,有些不解地道:“师兄,既然周良宇没有关着你,为何你不离开这里?” 苏静安苦笑了一下,无奈地道:“我是想离开,可是,我已经走不了了。” 凌言这才低头看他的脚,发现,苏静安的双腿软绵绵地垂下,显然,已经被废了。 沐瑶看得心惊,心中恼恨,周良宇实在是太可恶了,不只要害死自己的师父,还把自己的师兄弄成残废,实在是丧尽天良。 凌言把苏静安坐着的椅子搬离桌子一些,看着苏静安道:“师兄,让我看看你的脚,是不是还能医好。” 苏静安摇摇头:“已经二十几年了,估计是不能了,就算师父在世,估计希望也不大。” 沐瑶柔声道:“师兄,您还是让他看看吧,就算只有一点希望,都不要放弃。” 苏静安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点点头道:“好,让你看看也无妨。” 凌言点点头,撩起苏静安的裤脚,仔细查看他的双腿,他仔仔细细地看了良久,有些失望地道:“脚筋被挑断了,由于隔的时间太久,脚筋已经渐渐萎缩了,想要恢复,比较困难。” 沐瑶一听,着急地道:“难恢复,是不是意味着,还是有希望能恢复的?相公,你医术那么厉害,赶紧想想办法吧。” “你别急,让我想想。”凌言看着苏静安的腿,开始思考,只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松开,一会儿又皱眉,沐瑶还从来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皱眉那么多,看来,事情真的有些难办了。 苏静安看凌言的样子,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凌言道:“师弟,你不用管我了,反正过了那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突然,凌言眼睛一亮,欢喜道:“师兄,有办法了,我曾经听师傅说过,雪云山有一种草药,叫‘连筋草’,那种草,可以把人断掉的筋接起来。” 苏静安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是真的么?” 凌言点点头:“是真的,连筋草可以医好你的腿。” 沐瑶好奇道:“相公,你说的雪云山,可是在千里之外的雪云山?” 凌言看着沐瑶:“小瑶也听过雪云山么?” “以前听说过,还听说过关于雪云山的描述:‘北方有雪山,高耸入云天,常年积白雪,百里无人烟’,是不是这样?”沐瑶仔细回想了一下道。 凌言颔首:“对,人们是这么描述的,雪云山上常年积雪,方圆百里之内,都寒冷至极,根本没法住人。” “那我们赶紧去雪云山,找连筋草回来治好师兄的腿吧。”沐瑶有些着急地道。 苏静安听了沐瑶和凌言的对话,有些担忧地道:“那里环境那么险恶,你们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师兄放心,用真气护体,应该能上去,无论如何,我会让你用自己的双腿,走回京城。”凌言坚定地道。 苏静安听了凌言的话,有些激动,毕竟,能健全地活着,要比当一个废人,要好太多了。 于是,几人商定,趁夜离开灵云寺,直奔远在千里之外的天雪山。 凌言把伺候苏静安老和尚抓进屋里,给他服用了一种能让人昏迷三天的药物,等到他醒过来,凌言等人已经走出数百里了,而且,这个破屋,除了那个伺候苏静安的老和尚,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紫红色的马车,在朦胧的月色中,缓缓离开灵云寺,朝着他们的目标,前进着。 冷宫内,叶霜儿静静地坐在那张老旧的床边,看着秋菊道:“秋菊,你去外面守着吧。” “是,主子。”秋菊恭敬地退了出去。 叶霜儿走到门边,她伸出她莹白如玉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抚弄着套在食指上的戒指,那个戒指是黄金打造的,最显眼的,是戒指上面镶嵌着的那颗椭圆形的祖母绿,祖母绿在烛光的映照下,发出晶莹的绿光。忽然,她轻轻旋转了一下那颗椭圆形的祖母绿,只见,一缕绿色的烟雾,缓缓从戒指冒出,随后,绿烟快速升上天空。 叶霜儿把戒指上的祖母绿旋回原位,又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不多时,一个黑影轻轻跃入叶霜儿的房间,来人的身法极好,落地无声,来人五十岁上下,留了两撇八字须,一双细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精明,又透着几分狡诈。 叶霜儿看了来人一眼,淡淡地道:“王叔叔,你来了。” “霜儿,你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还有,你不是宫里最得宠的妃子么?怎么如今到了这里?”来人有些不解地道。 叶霜儿淡淡地道:“我被上官然打入冷宫了。” 王毒仙震惊地看了叶霜儿一眼,随后,又恢复正常,他轻声道:“好了,快说说你让我来的目的吧,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赶紧走的好。” 叶霜儿点点头,低低地道:“王叔叔,我想跟你要一种迷药,只要洒在地上,人们一闻到,就马上昏迷的那种。”原来,来人是王毒仙,专门研制各种毒药的,所以,叶霜儿找他拿药来了。 王毒仙撇撇嘴道:“你这丫头,每次都专挑好的,你不知道,我研制这样的药,要比一般的迷药多花费十倍的时间呐,要不是当初我欠了你爹的人情,我才不舍得拿出来给你。” 叶霜儿笑道:“我就知道王叔叔对我最好了,要不然,你也不会给我这枚专门给你发信号的戒指啊。” 王毒仙听了叶霜儿的话,面上也出现了笑容,他微笑道:“你知道就好,他日成了大事,可别往了你王叔叔才好。”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叶霜儿。 “王叔叔放心吧,若他日大事能成,你可是居首功的。”叶霜儿看着王毒仙递过来的药瓶,笑眯眯地道。 王毒仙满意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叶霜儿回应,就已经消失在叶霜儿眼前了。 王毒仙走后,叶霜儿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院一,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就出现在她面前,来人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看起来像是隐卫之类的,只见男子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叶霜儿把刚刚从王毒仙那里讨来的药瓶,递给院一道:“你拿着这个药,去天牢,把周良宇救出来,人救出来以后,找个地方把他安顿好,叫他千万不要来找我。” “是,主子。”院一接过药瓶,恭敬道。 院一刚想转身离开,叶霜儿叫住了他,从一个包袱里面拿出两套狱吏的衣服,递给他道:“到了天牢以后,你换上这身衣服吧,另一身,是给周良宇换的。” 院一点点头,离开了叶霜儿所住的冷宫。 天牢内,周良宇被凌言点了穴道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冲开了穴道。但是,在他冲开穴道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他的功力一直在耗损,他惊恐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他年年闭关修炼,就是为了提升功力,可是,就是因为凌言那个奇怪的点穴手法,让他为了冲开穴道,损失了他一大半的功力,他心里又恼又急。 最后,他颓败地坐在地上,看着看守森严的天牢,茫然了。要是他功力没有折损,那么,想要冲出这个天牢,根本不成问题,然而,如今,他已经力不从心了,他唯一地希望,就是叶霜儿能想办法救他了,他无奈地闭上眼,靠着牢房,静静地坐着,他被关进来这些天,除了叶崇熙试图进来救他之外,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他心里很没底,不知道叶霜儿会不会再冒险让人来救他。 突然,一个狱吏走到他面前,丢给他一套狱吏的衣服,低声道:“把衣服换上,跟我走。”来人正是叶霜儿派来的院一。 周良宇眼睛一亮,赶紧接过衣服,快速往身上套,不多时,就换成了狱吏的模样,院一打开他所在牢房的门,把他放了出来,两人缓缓走出天牢,只见,看守天牢的狱吏,一个个昏睡在地上,他们如过无人之境,没几下,就走出了天牢。 出了天牢,院一运气轻功,轻轻一跃,消失在皇宫中,周良宇看着院一消失的方向,急忙追了上去,周良宇离开后,一个黑影才从后面出来,朝着周良宇的方向跟去,颇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院一把周良宇安顿在理京城几十里外的一个院子里,那个院子在一个树林中,这里荒无人烟,鲜少有人经过,院一看着周良宇道:“主子吩咐,让你暂时不要去找她,因为,皇上似乎开始对她不信任了。” 周良宇看着院一,轻声道:“可是霜儿派你来的?”虽然心里觉得不会有别人,但是他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院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周良宇道:“你最好不要回京城,明日一早,估计全城都会贴满你的画像,你出现在京城,那就是自投罗网。” 周良宇点点头:“我明白,不会给她添麻烦了。” 院一点点头,随后离开了院子,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有一个黑影,一直在注视着他们的动静。 翌日,上官然听了周良宇被救走的消失,阴沉着一张脸,命令道:“来人,命令守城的关掉城门,全城搜捕周良宇。” “是,皇上。”侍卫们心惊胆战地应着,生怕皇上拿他们问罪。 京城的大街上,满大街都贴着追捕周良宇的通缉令,百姓们围着告示,议论纷纷:“那个冒牌国师竟然被人救走了,怎么会这样啊?” “啊,这样啊?这些个看守的人,也太不小心了,听说言少为了抓他,还受了重伤呢,没想到就这样就让他跑了。” “听说这个假国师的武功很厉害的,估计除了言少,没人能打得过他。” “没想到言少那么厉害,不知道如今言少去哪里了?就算真的找到了这个假国师,能把他抓回来么?我看悬。” “言少好像不在京城了,有人说,前几日,看到他那辆豪华马车出城了呢,一直就没看到他那辆马车进来。” “言少那么宠爱他媳妇,莫不是带着媳妇游山玩水去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 “要是言少回来,知道他辛苦抓的人逃跑了,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他能气成什么样,那是关在天牢被别人救走的,他还能责怪皇上不成?” “这也不是没可能,你们不知道,我听说啊,言少见了皇上不但不行礼,还自己找椅子坐下来的,他可大胆了。” “啊?真的么?言少可真是令人吃惊啊,皇上就没怪罪他?” “怪罪什么?听说言少可有本事了,他医术很厉害,太医诊断不出的病,他拿跟绳子,不用碰触病人,就可以诊断出来了,这样的人才,皇上舍得把他怎么样呢?”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有个熟人认得宫里的太医呗。” “天啊,言少竟然这么厉害,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是纨绔呢,看了,这些年,我们真是有眼无珠啊。” “就是呢,照我说啊,还是他媳妇最有眼光,难怪能得言少独宠了。” …… 隐在人群中的叶崇熙,听了人们的议论声,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嫉恨,凌言,都是他坏的好事,要不是他诊断出自己的姑姑服用假死药,他们就不用费尽心思,都还不知道怎么把叶霜儿救出来了。 想到自家爷爷派出去刺杀凌言的那一千人,竟然无一生还,他突然觉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也许,自己需要找个帮手了,想到这里,他缓缓退出人群,离开了这个热闹的街市。 三日后,凌言等人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来到离雪云山两百里之外的县城——清水县,虽然,这里离雪云山还有两百里左右,但是,这里的天气,明显要比别处冷上许多,由于清水县气候偏寒,在这里定居的人并不多,所以,这个县城比较冷清,这里属于琅月的苦寒之地,人们的生活比较清苦的。 这里的客栈,都比较老旧,凌言等人找了许久,才找到一间比较像样一点的客栈,住了下来。 凌言是考虑到苏静安的腿疾,让苏静安先住下所以才要住客栈,他留下风影,秋若和秋水照顾他,因为他们三人的内力不够深厚,抵抗不了雪云山的严寒,所以,凌言决定,把他们三人都留下来照顾苏静安,凌言和沐瑶,两人一同前往两百里开外的雪云山寻药。 苏静安看看天色,已经傍晚了,他看着凌言道:“师弟,就算你们快马加鞭,去到雪云山,已经是夜里了,夜里上山,会比较危险,你们还是在这里歇上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也不迟。” 凌言想了想,点头道:“就依师兄所言,明日一早再出发。” 此时已进入深秋,清水县由于受到雪云山积雪的影响,尽管没有入冬,已经很冷了,夜里,沐瑶窝在凌言的怀里,听着外面呼哨的北风,有些感概地道:“没想到,今年,我们就这样提前过冬了。”说完,又把身子往凌言怀里缩了缩。 凌言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柔声道:“小瑶可是觉得冷了?” 沐瑶摇了摇头,轻声道:“窝在那么大一个暖炉里面,自然不会觉得冷了。” 凌言低笑:“原来小瑶是把我当成暖炉了,难怪要抱我这么紧,亏我刚才还有些受宠若惊,原来是表错了情。” 沐瑶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好笑地亲了他的嘴一下,轻笑道:“嗯,我就是把你当暖炉了,你当我一辈子的暖炉,好不好?”她眼睛亮晶晶的,笑得眉眼弯弯的,眼里溢满幸福,迷人极了。 凌言感觉到唇上还留着她的芳香,他心尖颤了颤,暗哑地道:“嗯,当你一辈子的暖炉,你想要几辈子都可以。”说完,直接吻上她红艳艳的香唇。 沐瑶轻启朱唇,回应着他的吻,两人的身子慢慢地热了起来,他的手,缓缓地探入她的衣衫内,突然,凌言的手顿了一下,下一刻,他坐起身,把沐瑶的衣服拉好。 沐瑶愣了一下,突然,听到了轻微的响动,是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来人显然还没到达客栈,但是,他们的说话声,已经清晰地传入了凌言和沐瑶的耳中。 只听一个人道:“大哥,是真的,那辆马车可气派了,我想,马车的主人肯定很有钱。” 另一个人低声道:“嗯?很有钱么?有钱人会来清水县这个穷地方?” “可不是,而且看那赶车的人,穿着上层,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有两个骑马跟着马车后面的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真是好看极了。” “既如此,我们去跟他们讨点零花钱用用吧。” 沐瑶和凌言对视了一眼,没有动作,他们想看看,那几个人,要如何跟他们借零花钱。 就在这时,门碰的一声被人踢开了,于是,就看到五把明晃晃的到出现在他们面前,只听得一个人说道:“识相的,快把钱拿出来,老子饶你不死。” 凌言拿出一个夜明珠,顿时,真个房间都亮了,来人看到夜明珠,都发出一声惊呼:“啊,夜明珠。” 沐瑶借着夜明珠的光,终于看清了来人,来人总共有五个,而且,五个人的长相,真不是一般的丑,一个黑得像黑炭;一个白得像石膏;一个牙齿朝天长;一个鼻子塌得只有鼻孔,就有一个长得还算正常,但是也不算好看。 就在沐瑶打量他们的时候,那五个人还在看着那颗夜明珠,眼里金光闪闪,于是,那个爆牙的开口道:“快,快把珠子拿来给哥几个,我们就不杀你们了。” “不,除了珠子,还要银票。”没鼻梁的开口道。 “这个漂亮的夫人,给我几根首饰吧,我拿去送给我的菊花妹子。”白脸公子嗲声嗲气地开口。 黑脸的手里的刀紧了紧,沉声道:“少跟他们啰嗦,快把值钱的东西给爷拿出来。”他看凌言和沐瑶长得贵气非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估计,这次能捞到不少油水了。 那个长得还算正常的,也是一副,敢不给钱,就让你们去见阎王的模样。 凌言懒懒地靠在床边,懒懒地道:“你们影响到爷睡觉了。”说话的同时,眼神一冷。 那几个人生生打了个寒颤,看凌言长得白白净净,没想到,眼神这么吓人。 “少罗嗦,快给钱。”黑脸不耐烦地道。 凌言不耐烦地看了几人一眼,抬手一挥,只见,五人手中的刀抖了抖,就要脱手而出,五人同时一惊,没想到凌言武功这么厉害,竟然隔空就要抢过他们的刀,要不是他们反应快,抓得紧,估计,此时他们手中的刀,已经在凌言手里了,他们心下骇然,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不了解行情就来打劫的。 五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使了个眼色,同时向沐瑶扑去,因为凌言太厉害了,他们不敢对凌言出手,感觉还是坐在他旁边的女子比较弱一些,于是,他们决定把沐瑶当做攻击目标。 沐瑶看了五人的动作,轻轻一闪,就避开了他们的攻击,她飞身而起,一个旋踢,朝着黑脸踢去,黑脸感觉到踢过来的腿,快得让他几乎无法闪避,他心里一惊,拼了全力,才堪堪闪过沐瑶踢来的腿。 凌言还是懒懒地坐在床边,看着沐瑶跟那五人对打,不过,眼睛却是注视着沐瑶的情况,生怕自己的爱妻有任何闪失。 五人没想到沐瑶这么厉害,于是,他们五人围成一圈,把沐瑶团团围着,试图把她制服,可是,他们打了许久,还是跟沐瑶打成了平手,沐瑶也没想到这几个长得这么丑的人,竟然能跟自己打平。 沐瑶看他们几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想要打赢,必须把他们分开,逐个击破才行,沐瑶边打边观察,终于发现了突破口,她手中长剑一挥,击倒了那个长得比较正常的男子,因为,她发现他在这五人当中,算是比较弱的。 一人被击倒以后,他们形成不了包围圈,慢慢的,就都被沐瑶打趴下了。 五人愕然地看着沐瑶,随后,脸如死灰,于是,五人同时道:“兄弟们,咱们被打败了,一起上路吧。”五人说完,齐齐把到举到脖子,伸手就要割下去。 就在他们的刀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凌言突然出手,一举把他们手中的刀夺了过来。 五人愣了一下,道:“求你,让我们兄弟死个痛快吧。” ------题外话------ 亲们,连筋草是思缘瞎编的,情节需要,请勿深究哈,谢谢亲们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零一章 地下宝藏 沐瑶不解地道:“我们都没说要杀你们,你们干嘛要死?” 黑脸丑男垂着头道:“我兄弟五人都打不过一个女子,无颜面再活在这世上了。” “你们看不起女人?”沐瑶挑眉。 白脸丑男连忙道:“不是,我们是看不起我们自己。” 沐瑶了然地点头:“嗯,你们是应该看不起自己,打不过人家就要自杀,实在太丢人了。” 五个丑八怪低下头,闷闷地道:“死了就不丢人了。” 沐瑶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就因为大家打输了,就要自杀的,一般人不都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活着么?这几个人可真怪。 凌言看了垂着头站着的五个人,淡淡地道:“听说,雪山五怪,纵横雪山十数年,从来没被人打败过,怎么,今日受了这点小小打击,你们就不敢活了?这我可不信,我看你们是想装死才对。” 雪山五怪愣愣地看着凌言,震惊地道:“你知道我们?你不是外地来的?” “呀,你怎么知道我们兄弟善于装死?” “咦,这个人不简单。” “呀,今日真是失败啊,打劫不成,还被一个女人打倒了。” “丢脸呀,连装死都被人发现。” 那几人,又开始闹哄哄成一团。 凌言皱了皱眉,沉声道:“好了,别吵了。” “是。”五人同时应声,竟像是听话的乖宝宝。 凌言看了他们一眼的,淡淡地道:“你们走吧。”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敢相信,就这样就放他们走了?什么惩罚都没有? “大哥,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爆牙看着黑脸,傻乎乎地道。 黑脸瞪了他一眼,看着凌言道:“不知公子是何人?今日公子不杀我兄弟,我兄弟感激不尽,日后,公子有用得着我兄弟的地方,我兄弟定当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听了黑脸的话,其余四人齐声道。 凌言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道:“听说你们对雪云山的地形很熟?” “那是,那里可是我们的地盘,谁要是想上雪山,还得我兄弟同意呢。”白脸得意地道。 “明日我们想上雪云山,不知你们可否带路?”凌言询问道。 “没问题。”爆牙答得倒是爽快。 白脸看着凌言,有些不解地道:“不知公子要上雪云山,所为何事?” “寻一种草药。”凌言如实回答。 “草药?雪云山都是雪,还有草药?”塌鼻子老四有些不相信地道。 “啰嗦,公子想上去,我们就带路就是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黑脸老大喝道。 听了老大的话,其余几人不敢出声了,老老实实地待着。 黑老大对凌言拱拱手道:“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今日能结识这位公子,是我兄弟的荣幸,明日,我兄弟定当给公子带路,护送你们上山。” 凌言淡淡地道:“在下凌言,那就有劳诸位了。” 凌言话音刚落,长得还算正常的小五就跳了起来,惊呼道:“什么?你是凌言?你真的是凌言?是京城来的凌言?” “嗯,怎么了?”凌言挑眉。 “呜呜,老四,我好激动啊,终于见到我心目中的英雄了。”小五抱着塌鼻子的老四,一边说,一边抹泪,还一边看着凌言。 沐瑶看得啼笑皆非,这凌言的名声也太响亮了吧,这里距离京城起码有数千里,这雪山五怪,竟然都知道他? 沐瑶有些好奇地道:“凌言为什么成了你心目中的英雄。” 小五摸了摸泪,激动地道:“听说凌言公子赌技超群,无人能及,我从小就热爱赌博,可是,逢赌必输,像凌言公子这么厉害的人,才是赌场高手,我一直把他当成我努力奋斗的目标。” 爆牙三鄙视地看了小五一眼,撇撇嘴道:“好了小五,就你那人头猪脑,如何跟言少比,还当成目标呢,估计要想达到目标,得要先重新投胎,从新生一副脑子比较快。” “三哥,你怎么尽损我呢,没准我哪天真的能赢大钱呢。”小五不服气地道。 “赢个屁大钱,我爹留给我的传家之宝被你当掉输光了。”塌鼻子老四闷闷地道。 “就一块破石头,都卖不了一两银子,你还好意思整天拿出来说。”小五鄙视地道。 “还有我准备送给菊花姑娘的金钗,也被你偷去了。”白脸老二不满地道。 “那菊花姑娘看到你都吃不下饭,还会收你的金钗?你别笑死人了。” “我存了几个月,准备拿去下馆子的钱,也被你输光了。”爆牙三也开始翻旧账。 “三哥,这些年,我天天打猎给你吃,你每天大鱼大肉的还要下馆子,你羞不羞?” 兄弟几人都恶狠狠地瞪着小五,一说到赌博,他们就恨得牙痒痒的,这小五的赌技,实在是太差劲了,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差。 “好了,你们都给我滚回去,言少和夫人还要休息呢。”黑脸老大头痛地看着那一群吵个不休的兄弟,怒道。 “是,老大。”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凌言的住的客栈,小五走在最后面,三步一回头地看着凌言,小心翼翼地道:“言少,改天教教我呗。”结果,他被黑脸老大拎着耳朵,提出去了。 “啊,大哥,我痛痛痛……” 门外的吵闹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沐瑶才看着凌言,好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个纨绔公子这么有名,连这种偏远的苦寒之地,人们都对你的大名如雷贯耳。” 凌言笑道:“嗯,你相公这么臭名昭著,可是让你觉得委屈?” 沐瑶偏头想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道:“嗯,是有一点。” 凌言满脸黑线,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来了,他假装恼怒地咬了她的小嘴儿一口,不过,不敢大力,只是轻轻地咬了一下,没有真的咬疼她。 沐瑶怕他再惩罚她,赶紧钻进他怀里,笑道:“夜深了,赶紧睡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好,睡觉。”对于她的主动投怀,凌言很受用,于是,两人相拥着睡去。 第二日一早,雪山五怪早早就来到客栈,等着凌言和沐瑶动身,凌言和沐瑶收拾整齐之后,走出房门,就看到那五个人整齐地在客栈门口站着了。 沐瑶买了几只烧鸡,还有一些煎饼,再让小二包上一些干粮,才和凌言一起,走出客栈。 雪山五怪看到凌言和沐瑶,赶紧迎了上来:“言少,我们没有来迟吧。” 凌言淡淡道:“嗯,走吧。” 沐瑶把手中拿着的烧鸡递给他们,当他们闻到手中香喷喷的烧鸡时,激动地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沐瑶微笑道:“你们那么早就来了,想必还没有吃早膳了,快点吃吧。” “嗯嗯,是没吃。”说完,他们不再管其他,直接巴拉下一只鸡腿,开始啃了起来。 烧鸡的香味传出好远,有路过的小孩子们渴望地看着他们手里的烧鸡,忍不住吞口水,这里是苦寒之地,人们解决温饱都成问题,常年很少看到荤腥,看到别人在大街上啃鸡腿,小孩子停下来看也实属正常了。 雪山五怪看到那几个小孩一直盯着他们手里的烧鸡,于是,他们把另一只鸡腿扯了下来,分给过路的小孩子。沐瑶看得暗暗点头,想来雪山五怪还不算坏。 看到那些小孩接过鸡腿时欢喜的样子,她怜悯地看了他们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分给那些小孩,柔声道:“来,这些给你们,拿去买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小孩子们看着手里的银子,激动地道。 小孩子们拿了钱,很快跑远了,也许,是拿回去给家里人了吧。 这时,风影牵了马过来,总共有七匹马,想来,是凌言让他给雪山五怪也准备了马匹。 沐瑶和凌言翻身上马,等着还在啃鸡腿的那几兄弟,雪山五怪赶紧也上了马,黑老大恭敬道:“言少,我们这就给你们带路,说完,他率先上马,一扬马鞭,朝着雪云山的方向奔去。” 其余四人看到老大走了,自然不甘落后,都纷纷上马,一甩马鞭,跟上自家老大。 雪云山离清水县,有两百里路程,快马加鞭,估计也要好几个时辰,几人一路前行,都没有停下来休息,当他们赶到雪云山脚下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因为,走到里雪云山还有几十里的时候,马已经被冻得支持不住了,他们只好弃了马匹,走路过来,所以,就耽误了一些时间。 只见雪云山真的是高耸入云天,白茫茫的霜雪,把一大片山脉覆盖着,一眼望去,看到的都是一片白,多余的颜色都没有。雪山五怪来到雪云山脚下,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反应,还是一如出发时候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用内力护体的关系,还是他们本身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寒冷。 沐瑶感觉到一阵阵冷气向自己袭来,她赶紧运起真气御寒,凌言有些担忧地看着沐瑶道:“小瑶,你怎么样?会不会冷得受不住?”可能是因为他经常进如崖底的冰洞的关系,或者是因为他本身功力深厚,这冰雪覆盖的雪山,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 沐瑶摇摇头:“我没事,有真气护体,不觉得冷了。” 凌言拉起沐瑶的手,对着雪山五怪道:“几位兄弟,可以走了么?”这山到处都是冰雪,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上去好,如果使用轻功飞上去,不知道能不能一口气撑到山顶,要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摔下来也会有危险,他听说雪山五怪是在雪山一带出没的,所以,才想到了让他们带路。 黑老大点点头:“我们这就带你们上去。” 黑老大没有急着上山,而是朝着他的右手边,一直往前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就来到两座山峰交叠的地方,他指着连着的雪山道:“言少,从这里开始,使用轻功,一百仗之后,有一个落脚点,在那里可以换气,我们就从这里开始飞上去吧。” 凌言点点头,一百仗,对于他和沐瑶来说,都不是问题,于是,雪山五怪,轻车熟路地飞身而起,朝着黑老大说的那个落脚点飞出,凌言拉着沐瑶,足尖轻点,跟在他们后面,一边飞一边注视着脚下,寻找黑老大说的落脚点。 不多时,就见黑老大停了下来,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他的脚下,是一小块平底,虽然被冰雪覆盖,但是地势还算平缓,人站在上面,不会往下滑。 待到七人都站稳了,黑老大才看着凌言道:“言少,从这里上山顶,起码还要飞五次左右,我们兄弟经常上去玩,都没有见过什么药材,你说的药,是在山顶么?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要不要一边找,一边往上走?” 凌言想想,道:“我师父说,那个药草一般会长在石头下面,越是积雪厚的地方,长势越好,你们经常出入这里,可知道哪里石头最多么?” “石头?”黑老大想了想,一时想不起来,于是,他看了看其他兄弟道:“兄弟们,你们快想想,这里哪里石头最多。” 只听得爆牙三喊道:“老大,我们小时候经常打石头仗的那里,石头不就最多么?” “对对对,那里石头可多了。”塌鼻子老四附和道。 黑老大一听,看着凌言道:“言少,要不,咱就去那里看看?” 凌言点头道:“嗯,劳烦带路。” 于是,雪山五怪轻车熟路地带着凌言和沐瑶,一会儿使用轻功,一会徒步走在雪地上,用了半个时辰,就走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个石头最多的地方。 石头看不见,只看到一堆堆的白雪,像一个个小山丘,静静地立在雪云山的山顶上,根本看不到石头,黑老大看着凌言道:“言少,这里就是雪云山石头最多的地方,您看看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凌言看了那些小山丘一眼,抬手轻轻一挥,就见小山丘上面的白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露出了被冰雪掩埋的石头,原来,是冰雪覆盖在一块块大石头上,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个小山丘。 凌言走到一块石头旁边,把真气凝在手中,向石头推去,石头被缓缓挪开,果然,石头下方,覆盖着一些嫩黄色的藤蔓,藤蔓上的叶子,圆圆的,油亮油亮的,看起来很可爱,丝毫没有因为被石头压着而影响其光泽。 雪山五怪看得啧啧称奇,他们没想到,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而且是在大石头下面,还能长出这么好看的植物来。 沐瑶看着凌言,询问道:“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连筋草?” 凌言点点头:“就是这些,跟师父描述的一样。” “太好了,师父有救了。” 凌言颔首,然后蹲下身,伸手去把连筋草拔起来,只需轻轻一扯,石头下面押着的那一片连筋草,就被连根拔起了。 小五看到凌言视那几棵草如珍宝,他献殷勤道:“英雄,这里还有这么多石头,估计还有很多草药,我帮你采。”他一边说,一边发力,把那里的石头一块块挪开了,当他挪到最后一块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山顶上的石头就开始乱飞起来,雪山五怪吓得惊叫,赶紧躲避着那些乱飞的大石头。 “小五,你搞什么鬼,怎么弄得石头到处飞?” “我不知道啊,我不就是为了帮英雄采药么?哪里知道会这样?” “大家都被你害死了,要是我被石头砸死了,到了阎王殿,我还要找你算账。” “臭小五,每次都闯祸,真是个笨蛋。” 雪山五怪边躲避石头的撞击边谩骂,个个恨不得把小五抓起来痛揍一顿。 凌言赶紧把沐瑶拉到自己身边,运气真气护体,但是,还是感觉到了石头撞过来时的强大冲力。 凌言眼看着远处飞来的石头越来越多,皱了皱眉,沉声道:“不好,这里被人布了阵,我们要赶紧离开,否则,会被这些石头困住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雪山五怪闹哄哄地道。 “嗯嗯,走,走了,赶紧走。”于是,他们一个个拼了命地往山下飞。 凌言和沐瑶也赶紧运气轻功,往山下飞去。 雪山五怪飞下山后,都大口喘着气,小五一边喘气一边道:“奶奶的,太邪门了,以前我们在那里打石头仗的时候,怎么没有这种状况呢?” “谁叫你把所有石头都挪开的,以前可没有挪石头,蠢蛋。”爆牙三拍了拍了他一掌。 “三哥,很痛的。”小五不满地道,他也不知道会这样好么? “你还知道痛啊,谁叫你尽闯祸的?”塌鼻子老四也走过来,想要揍小五,凌言看着闹哄哄的那几个人,有些无奈。 最后,他轻咳了一声,那无人瞬间安静了,都不好意思地看着凌言,凌言看着那五人,淡淡地道:“今日,多谢几位带路,我才顺利找到了草药。” “言少不用客气,能帮言少的忙,是我们的荣幸。”几人呵呵笑道。 凌言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黑老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黑老大连忙摆手道:“言少这是在骂我们兄弟呢,我们兄弟得罪了你,你不但不怪罪我们,如今还给我们银票,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么?” “大家不要误会,我之所以给你们银票,是看大家日子过得太艰辛了,而这些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你们还当我是朋友,就收下吧。”凌言难得耐心地道。 雪山五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小心翼翼地道:“大哥,要不,咱就收下?” 黑老大听了凌言的话,点头道:“多谢言少,言少今日之恩,我兄弟定当铭记于心。” 等他们收下银票,凌言才开口道:“今日,我们就此分开吧,后悔有期。”说完,他拉起沐瑶,消失在那五人的面前。 雪山五怪看着凌言消失的方向,呆呆地道:“言少的轻功,真是快如闪电啊。”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慢悠悠地离开。 凌言拉着沐瑶,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沐瑶轻声道:“相公,你是不是还想上山?” 凌言看了她一眼,赞许地道:“娘子真聪明。” “我觉得那片石头有古怪,这里了无人烟,竟然还有人在上面布阵,除非,上面藏了东西。”沐瑶若有所思地道。 凌言点头:“娘子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沐瑶看了高耸入云的山顶一眼,轻声道:“不懂那些石头还在动不?” “应该不会了,有人在的时候,那个阵才会启动,如今,我们都下来了,应该就停止了。”凌言解释道。 “相公,你也懂得布阵?” “师父有教过。” “那我们一上去,是不是刚才那个阵又会启动?” “不会,阵启动一次后,已经被破坏了,不会再发挥作用,我们现在上去,就不会有危险了。” 沐瑶默了默,不再说什么,想着凌言真的不是一般的能耐。 “走吧,我们再上去看看。”凌言听到雪山五怪已经走远,轻声道。 于是,两人再次往山上飞去,两人轻车熟路,一下子就飞回了原先那个地方。 那些乱飞的石头,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不过一下子的工夫,就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冰雪。 凌言在乱石中一边巡视,一边把那些已经露出来的连筋草装了起来。 “相公,你快来看。”沐瑶突然指着地面,低呼。 凌言走过去一看,沐瑶指着的地方,竟然是一扇石门。 沐瑶也跟凌言一样,在乱石中巡视,谁知道,她走着走着,觉得地面有些不对经,似乎下面是空洞的,她拨开积雪一看,就看到了地面上这一扇石门。 凌言对着石门敲了敲,几乎可以确定,石门下面,有个洞,他用力推石门,石门却纹丝不动,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露出来的石门,发现石门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按钮,他对着那个按钮一按,就见到石门向两边分开了。 两人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都惊讶不已。凌言看着沐瑶道:“小瑶,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沐瑶摇头:“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万一有危险,我们还能有个照应。” “也好。”让沐瑶一个人在上面,他也不放心。 于是,凌言率先走进洞中,再伸手出来拉沐瑶,这个洞,挖得有些陡峭,坡度很陡,有些难走,好在凌言和沐瑶都武功高强,才没有那么容易摔下去。 凌言拿出夜明珠,黑漆漆的洞穴顿时亮堂了不少,两人一直往下走,走了一刻钟,都还是没有走到尽头。 两人只得继续往前,越往前,越觉得寒气逼人,当他们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洞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洞的尽头,摆放着许多的夜明珠,把洞里面的一切,照得一清二楚,沐瑶和凌言看着眼前的一切,都不由得惊呆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宝藏啊,因为,洞的尽头,竟然用金砖,砌成了一面墙壁,金墙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沐瑶惊呼道:“相公,这太令人意外了。” 凌言点点头,轻声道:“确实意外,原来,传言竟是真的。” “什么传言?”沐瑶不解地道。 凌言找了个地方,拉着沐瑶坐下来,细细地给她讲起百年前流传的传言:“前朝末代的皇帝古霖宵,爱才如命,为了钱财,不停剥削民脂民膏,百姓民不聊生,古霖宵在位多年,都在不断地敛财,丝毫不理会百姓的生死,最后,人们终于忍无可忍,奋起反抗,推翻了古家皇朝,才有了如今的上官皇朝。 当时,上官家族的人接替皇位的时候,在皇宫里面,寻不到一粒金子,有传言说,是古霖宵把金子藏起来了。新帝派出无数人寻找宝藏的下落,均一无所获哦,当时的新皇朝,一贫如洗,好在当时的新帝受到人们的拥戴,得到百姓的支持,才慢慢把国家治理起来,才有了今日繁荣的琅月,百年来,人们一直都没有寻到古霖宵藏起来的宝藏,也许,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个,就是古霖宵藏起来的宝藏。” 沐瑶听得嘘唏,要不是他们今日刚好来到这里采药,要不是小五为了献殷勤,把石头全部挪动,也启动不了这个阵,也就发现不了这个宝藏了,沐瑶不得不感叹,古霖宵虽然昏庸,但是,藏东西的本事,实在是一流。 凌言站起来,慢慢地查看着洞里的东西,眼睛仔细地盯着洞里的一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沐瑶有些好奇地道:“相公,你在找什么?” “传国玉玺。”凌言轻声道。 ------题外话------ 亲们是不是觉得这两天的章节有些无趣?如果是这样,思缘只能说抱歉了,因为,这些章节,是在为后面的情节做铺垫,思缘没法省去,亲们看到后面就会懂了。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零二章 美人心计 沐瑶惊讶:“传国玉玺?那东西不应该是在皇上手中么?” 凌言摇摇头:“当年太祖皇帝受万民拥戴,当上了皇帝,但是,古霖宵已经把钱财和传国玉玺都藏了起来,所以,太祖皇帝并没有拿到传国玉玺,不过,太祖皇帝受万民拥戴,百官建议太祖皇帝从新做了一个玉玺。” 沐瑶听得惊讶,凌言说的事情,发生在百年前,沐瑶不关心朝政,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如今听凌言一说,才知道这么回事,于是,她也跟着凌言,慢慢地在洞里寻找起来。 两人认真观察着那一面金光闪闪的金墙,摸着一块块砌成墙壁的金砖,想要看看,是否有空洞的地方,突然,凌言对着一块金砖推了推,似乎有空洞,他把真气凝在手中,对着那块金砖使力,结果,那一块金砖就缓缓从墙上凸出来,凌言取下金砖,就看到金墙里面藏了一个盒子,他取出盒子,打开一看,赫然看到一个由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印章。 印章的下端是正方形的,有巴掌大小,印章的顶端,雕刻成双龙戏珠的形状,凌言把印章拿起,看了一下底部,只见底部刻着“传国玉玺”四个字。 “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沐瑶有些激动地道,早在凌言拿下那块金砖的时候,她已经站在旁边看了,如今看到凌言翻看印章雕刻着的字,才开口道。 凌言点头:“应该就是这个了。” “要不要把它拿走?还是继续藏在这里?” “带走吧,既然这里有人布了阵,估计这个保藏是有人知道的,也许,布阵之人会来寻找。” “说的也是,如今已经改朝换代了,按理说,这个传国玉玺也该由皇家保存,那就把它拿走吧。” 凌言点头,拿出一块帕子,把玉玺包了起来,揣进怀里。 “这些金砖呢?怎么处理?要不要告诉皇上,让他派人来运走?”沐瑶没想着要占为己有,故有此一问。 凌言摇摇头:“先放着吧,这么多金砖,我们也拿不动,等回去了,再想想应该怎么处理,横竖这个宝藏已经藏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来拿,我们不用着急。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师兄该等急了。” 沐瑶点点头,跟着凌言一起,往洞口走去。 两人走出洞口,已经日落西山了,凌言看了看纷乱的石头,轻声道:“小瑶等我一下,我在这里从新布个阵,到时候就算有人来了,也轻易发现不了这个洞门。” 沐瑶点点头,静静站在凌言身边,等着他布阵,凌言盘腿坐下来,运气隔空搬弄着那些石头,不多时,那些纷乱的石头,被从新排了位置,只不过,那些石头的位置,全部变换了地方,已经移到离宝藏远了几十丈的地方,摆放的形状,还是和先前一样。到时候,就算有人来找,也寻不到宝藏了,因为,凌言已经在藏宝的地方,布了阵法,把洞门掩盖了。 凌言布阵,用了半个时辰左右,等他站起来时,天已经黑了,不过,雪云山上都是白雪,入目都是白色,所以,看起来还是亮堂的,等到他们下了山,离开雪云山,就是黑漆漆一片了。 两人使用轻功,来到原先他们托管马匹的镇子上,取了马匹,快马加鞭,往清水县奔去。 等着客栈的苏静安等人,眼看着这么晚,凌言他们还不回来,都不由得有些着急了,风影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他刚想出门去寻找,就看到凌言和沐瑶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他欢喜道:“公子,主母,你们可算回来了。” 凌言点点头,轻声道:“嗯,我师兄怎么样了?” “苏先生用了晚膳,在房间里面等着你们。”风影恭敬道,“公子,你们寻到草药了么?” 凌言颔首,淡淡地道:“你去让人把饭菜端到我房间去,我先去跟师兄说一声。” “是,公子。” 两人匆匆去把寻到草药的消息告诉了苏静安,才回到他们的房间用膳,出去了一天,除了在路上啃了少许的干粮,他们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这时都已经饿了,两人匆匆用了饭,再次来到苏静安的房间。 苏静安显得有些激动,毕竟,一个瘫痪了二十几年的人,突然知道自己可以站起来行走了,无论是多冷静自持的人,都会忍不住激动的吧。 凌言拿出从雪云山采回来的连筋草,摆在苏静安面前,轻声道:“师兄,这个就是师父说过的连筋草,我给你试试,如果真如师父所说,你的脚筋是有希望可以从新连起来的,现在,我给你敷上去吧。” 苏静安点点头:“劳烦师弟了。” 凌言拿研钵把草药捣碎,然后再敷在苏静安的膝盖上,然后用布条包起来,凌言为苏静安敷好药,才站起身道:“师兄,由于你的筋脉断了太多年了,可能要多敷几次,横竖咱们也不赶时间,就在这里住下来,等你的腿好了,我们再回京。” 苏静安点点头,感激地道:“有劳师弟了。” 三日后,苏静安的腿忽然有了知觉,他震惊地发现自己腿部的变化,激动地道:“师弟,我的腿能动了。” 凌言和沐瑶也觉得欢喜,没想到,那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草药,竟然有那么大的功效,凌言为苏静安查看了腿,再细细把了脉,点头道:“师兄的腿,确实好转了不少,不过,你现在还不宜站起来,还得多敷几天药,相信过几天,就能康复了。” 苏静安点头:“嗯,我听师弟的。”随后,他沉声道,“等我好了,立刻回京城,找周良宇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报仇。” 凌言轻声道:“师兄,周良宇被别人救走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苏静安原本以为周良宇在天牢,正准备回去告发他的恶行,没想到,他竟然被救走了。 “师兄放心,他跑不远,我派人跟着他了,我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找出他跟叶霜儿勾结的证据。”原来,叶霜儿派人救周良宇的那一个晚上,跟着他们后面的人,是凌言派去的。 苏静安佩服地看着凌言,想着自己这个师弟,真不愧是紫微星下凡,虽然远离京城数千里,还把京城的一切掌控在手里,于是,他也不着急了,轻声道:“嗯,善恶到头终有报,相信周良宇那个欺师灭祖的畜生,也活不了多久了。” 于是,几人又逗留了几日,待到苏静安的腿能正常行走了,才启程回京。 这一日,又是早朝时间,群臣再次掀起从新立储的*,拥护上官煜的刑部尚书站出来道:“皇上,臣认为,周良宇假冒国师,说大皇子天带煞星,对大皇子实为不公,还请皇上,给大皇子一个交代。” “臣附议。” “臣附议……”支持上官煜的大臣纷纷出列,赞同刑部尚书的说法。 然而,支持上官武的大臣却说:“皇上,谁知道周良宇假冒国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也许,说大皇子命带煞星的,是以前的国师也说不定,这事关系到国家的存亡,不可草率而行啊皇上。” 支持上官武的大臣听了,纷纷上前表示赞同,一时之间,群臣争论激烈。上官然看了看争论不休的众人,还有那两个被人当事人,上官煜和上官武,并不急着发表意见。 良久,待殿内的争论之声渐渐弱了下来,上官然才看着上官煜道:“大皇子,你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 上官煜神色淡淡地道:“禀父皇,儿臣并无看法,无论儿臣身居何职,儿臣都是琅月的臣子,定当尽心尽力,为国尽忠。” 上官然点点头,然后看着上官武道:“太子有何要说的?” 上官武赶紧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请父皇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让皇兄当太子。” 群臣听了上官武的话,都发出一声惊呼,他们没想到,上官武会主动提出来不当太子,这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支持上官武的臣子马上站出来道:“皇上,太子殿下这一年来,为琅月鞠躬尽瘁,臣等看在眼里,在没有确定国师的预言是真是假之前,万万不可冒险呀。”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 支持上官武的臣子齐齐跪了下来。 上官煜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好一招以退为进。 上官然看着下面的百官,一大半站着,一小半跪着,对比很是鲜明,哪个儿子在朝中占优势,一目了然。 上官然沉声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今日早朝就到这里,退朝。” 上官武看着率先离开的上官然,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上官煜神色淡淡,看不出悲喜,群臣散去后,上官武还没有走,他来到上官然的御书房,请求面见上官然。 “武儿来找朕,有何时?”上官然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这个主动要求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的儿子,一时想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官武看到上官然,马上跪了下来,对着上官然恭敬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起来说吧。”上官然淡淡地道。 “儿臣不敢起来,儿臣要求的事,可能会令父皇为难,所以,儿臣还是跪着说吧。”上官武态度诚恳。 “说来听听。” “儿臣请求父皇把母妃放出来,儿臣愿意用自己的太子之位,换取母妃的自由。”上官武一字一句地道。 上官然眼皮跳了跳,他没想到上官武为了叶霜儿,竟然可以做到这样,他心思一动,不动声色地道:“你母妃犯了大错,如何是能讨价还价的?” “父皇,母妃固然有错,但是那是事出有因,儿臣愿意为母亲担责,只求父皇,不要再惩罚母妃了,前两日儿臣去看母妃,她都瘦了,她跟儿臣说:‘她很好,就是想父皇’。”上官武声音越说越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上官然心中一颤,因为上官武的那句‘她说她很好,就是想父皇’,他突然想起自己跟叶霜儿往日的深情缠绵,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残忍。 他叹了口气,道:“好了,你起来吧,朕放她出来就是,至于废太子之事,你暂时还是先不要提了。” 上官武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他颤着声音道:“父皇,你答应了?” “嗯,朕答应了,你回去吧,朕待会亲自去接她出来。” “谢父皇。”上官武欣喜若狂,连忙叩谢。 “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 上官武离开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不过,他隐藏得很好,没有人看见。 上官武离开后,上官然再无心处理朝政,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叶霜儿所住的冷宫走去。 当上官然走到叶霜儿住的地方的时候,叶霜儿正在绣一个香囊,她的眼角,撇到远处一抹明黄色,她假装没看见,平静地对着秋菊道:“秋菊,本宫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觉得整个人心境仿佛平和了,以前啊,我整日就想着跟皇上在一起。如今才发现,我为皇上做的事情太少了,跟皇上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我都没有亲手给他绣过一个香囊,如今想来,还真是失败呢。” 秋菊恭敬道:“娘娘,您自己又没有刺绣天赋,您为了绣这个香囊,手都被扎破多少回了,要是搁以前啊,皇上看见了,肯定是要阻止您的。” 叶霜儿轻声道:“这就更不能让他知道了,只要能让他高兴,扎破手算什么呢。” 上官然听到这里,心内一片柔软,他走进房间,轻声唤道:“霜儿。” 叶霜儿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当她看到上官然时,她瞪大眼睛,惊呼:“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上官然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眼神变得更温柔了,他缓缓走到叶霜儿身边,想要看看她被针扎破的手,叶霜儿故意想要把她正在绣着的香囊藏起来,上官然握住她的手,把她绣到一半的香囊拿在手里,叶霜儿羞红了小脸,有些尴尬地道:“皇上,别看,人家这是初学,还没有绣好。” 上官然不理会她,直接拿过她手里绣了一半的香囊,只见香囊上面绣着‘幸福安康’四个字,只不过,那几个字绣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不够熟练,不过,看着那四个字,他感觉自己的心,被胀得满满的。他开始觉得后悔,自己如何忍心把这么爱自己的一个女人关在这个残破冰冷的宫殿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这都要怪凌言,要不是他在一旁煽风点火,自己又如何会罚得这么狠?上官然心里暗暗想道。这时,他竟开始责怪起凌言来了,叶霜儿可真不是一般的有手段,难怪能得上官然独宠二十余载了。 叶霜儿看到上官然的表情,心里开始暗笑,不过并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儿。她羞红着一张小脸,尴尬地道:“皇上,臣妾……臣妾,说了叫您不要看的,臣妾没脸见人了。” 上官然温柔地看着她道:“哦?霜儿为何没脸见人了呢?” “把香囊绣成这样,还被皇上看到了,我都快丢脸死了,皇上,您能不能假装没看到?”她极尽所能地装可爱。 上官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把叶霜儿抱在怀里,轻笑道:“霜儿,你真可爱。” 叶霜儿回抱着上官然,抬起头,可怜兮兮地道:“皇上,臣妾好想您,臣妾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说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上官然心疼地道:“好了,是朕不好,霜儿不哭。” 听了上官然的话,叶霜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最后,也不管会不会弄脏上官然的龙袍,直接窝在他怀里痛哭,因为,她知道上官然就喜欢自己在他面前自然毫不做作的模样,所以,她就放肆地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上官然果然看得心疼不已,最后,直接把她的头抬起来,狠狠吻上了她。 秋菊早在皇上来了以后,就识趣地退了开去,所以,上官然跟叶霜儿,就在这残破的冷宫,*了一番。 *过后,叶霜儿窝在上官然的怀里,委屈地道:“皇上,看不到您的日子,臣妾度日如年,恨不得死了算了,那种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过后,再吐露绵绵情话,是叶霜儿必做的事情,此时,自然也会乐此不疲。 上官然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安抚道:“嗯,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朕就带你回昭阳宫去。” 叶霜儿欢喜地就差没笑出声了,她娇羞地道:“谢皇上。” 颜如烟听说了上官然亲自到冷宫接回叶霜儿的消息,只是讽刺地够勾了勾嘴角。 ------题外话------ 亲们,这几天思缘状态不佳,老是觉得头晕,可能是熬夜熬多了,睡不好的缘故。这两天听说了又有某位作家因熬夜码字猝死的消息,我心情好低落,呜呜……其实,我想说,请原谅我,今天只更了五千字。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零三章 不是父子 “皇后娘娘,大皇子来了。”余嬷嬷走进来,恭敬道。 颜如烟嗯了一声,赶紧收起脸上那讽刺的笑容,看到上官煜,柔声道:“煜儿,你来了。” “儿臣见过母后。”上官煜规矩地行礼。 颜如烟看着上官煜,柔声道:“煜儿,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何须多礼?” 上官煜笑了笑,走到颜如烟身边,轻声道:“母后,儿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颜如烟眼睛一亮:“嗯?说来听听。” “凌言找到真正的苏静安了,不日将到京城。” “是真的么?”颜如烟激动地看着上官煜。 “是真的,母后。” “太好了。”颜如烟捂了捂自己狂跳的心,湿了眼眶。她盼着凌言叫自己一声“母后”,已经盼得太久了。 “不知道言儿什么时候回到京城?”颜如烟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母后不要着急,应该就这两天就会到了,到时候,我去找他,让他进宫看看你。”上官煜看着颜如烟急切的样子,温柔地开口,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母后,他都是心疼的,心疼她这些年的孤寂,还有骨肉分离的凄苦。 “好好,等他回来了,你一定要让他来见我。”颜如烟欢喜道。 母子二人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心里,憧憬着和凌言相认的美好。 昭阳宫内,叶霜儿拉着上官然坐下,柔声道:“皇上,您累不累,让臣妾给您按摩按摩。” 上官然笑道:“霜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朕如何还忍心让你劳累。” “皇上,有您这句话,臣妾就是累死,也是值得的,不过,霜儿老了,女人终究是比男人容易老,哎。”叶霜儿轻轻叹了口气。 上官然捏了捏她的鼻子,好笑道:“霜儿哪里老?朕看来,还是一样年轻美丽。” “皇上可真会哄人,武儿都那么大了,我进宫,也有二十多年了,皇上,这二十多年,您一直励精图治,把国家治理得如此繁荣,你身边,也应该多些个伺候的人才对。”叶霜儿感叹道。 叶霜儿的话,听得上官然心花怒放,他欣慰地道:“还是霜儿懂得体贴朕。” 叶霜儿有些惭愧地道:“臣妾以前,一直希望,皇上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就好了,所以,我总是想尽办法留在皇上身边,跟其他妃子争宠。可是,我被关在冷宫的这些日子,见不到皇上,臣妾就一直在担心,皇上这些年,一直被我缠着,会不会孤单了些。” 上官然把她拥进怀里,柔声道:“有霜儿一直陪着,朕怎会孤单?” 叶霜儿摇摇头:“不,皇上,霜儿感觉身子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人啊,老了就要服老,二十多年了,皇上一直都没有充盈后宫,被霜儿一个人独占着,霜儿心里有愧啊,霜儿认为,宫里也应该进些新人,增添些生气才对。” “哦?霜儿是建议朕选秀么?”上官然惊讶地道。 “是啊,皇上,您为琅月做得够多了,也该为自己想想才对。”叶霜儿笑道。 上官然心中一动,觉得叶霜儿说得有几分道理,叶霜儿被关进冷宫的这些日子,他突然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该翻哪个妃子的牌子才好,颜如烟只会对他冷冰冰,他连靠近她,都觉得费神,其他妃子他又提不起兴致,经叶霜儿一说,他突然有几分心动了。 他赞许地看着叶霜儿,宠溺地道:“要说这个世上谁最懂得体贴朕,真是非霜儿莫属了。” “皇上,你我一起风风雨雨了二十几年,臣妾不心疼您,心疼谁去?,霜儿只希望,皇上莫要做那种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人就好了。”叶霜儿打趣道。 “忘了谁,也不会忘记霜儿的。”上官然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道。 “皇上,我们去跟皇后娘娘说说吧,毕竟,她是六宫之主,这件事情,由她操办,最好不过了。”叶霜儿提议道。 “好,朕这就去跟她说说,霜儿跟朕一起去么?” “好,霜儿知道皇上不好意思开口,霜儿就来当这个坏人好了。”叶霜儿笑道。 “你啊……”上官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个女人说不出的可爱。 正阳宫内,颜如烟刚送走了上官煜,就听到太监通传:“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颜如烟皱了皱眉:“他们来干什么?” 余嬷嬷冷笑:“估计是耀武扬威来了。” “哼,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让她进来。”颜如烟缓缓站起身,迎了出去。 “参见皇上。”颜如烟看到上官然,规矩地行礼。 叶霜儿跟在上官然旁边,缓缓走进来,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脸上,是被爱滋润后的春风得意。 上官然走到主位上坐下,颜如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两人坐着,叶霜儿站着,尊卑之分,一目了然。 叶霜儿走到颜如烟面前,微微一福,笑得温婉:“妹妹给皇后娘娘请安。” 颜如烟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慢悠悠地看着自己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几乎把叶霜儿当成了空气。叶霜儿看着颜如烟高高在上的姿态,心里恼恨不已,不过面上不显,一双眼睛盈满笑意,只是不达眼底。 叶霜儿看着颜如烟,笑道:“妹妹这些日子都没有机会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还请皇后娘娘勿怪。” 颜如烟淡淡地道:“冷宫离这里有点远,你不来也说得过去,本宫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叶霜儿气得就差没咬碎自己的银牙,冷宫离这里有点远?这是远近的问题么?是根本没办法出来好么? 上官然看着颜如烟对叶霜儿冷淡的样子,皱了皱眉,叶霜儿自然没有漏掉上官然皱眉的样子,她心中暗喜,想着颜如烟总是这样,二十多年了,还是学不会讨皇上欢喜,这才给了她争宠的机会。随后,她脸上继续堆满笑,看着颜如烟道:“皇后娘娘,妹妹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跟您商量选秀的事情的。” 颜如烟听得心里一寒,看着上官然,淡淡地道:“皇上的意思是?” 上官然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道:“皇后,你是六宫之主,选秀的事情,自然是由你张罗了,朕今日来,是来通知你,让你操办这件事情。”他的语气很平淡,仿佛选秀,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颜如烟的心忽然痛了一下,随后,把心底的痛忽略掉,她淡淡地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臣妾自然要遵旨,不知道皇上想要臣妾什么时候操办这件事情?是过完春年再张罗,还是赶着春年之前?” “春年之前吧,朕今年想要过个热闹的春年。”上官然有些迫不及待。 颜如烟皱了皱眉,现在距离春年,不过一个多月,要赶早春年之前,会不会太仓促了,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臣妾会尽快命人操办此事。” 上官然想要从颜如烟脸上,读出一丝失落,可是,她没有,这个女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关上了心门?看着神色淡淡的颜如烟,上官然心里,划过淡淡的失落,淡得只需要他摇摇头,就可以忽略掉。 他看着颜如烟,轻声道:“皇后,这次选秀,无需大费周章,只需要选十个人就好。” “十个人?”颜如烟震惊,没见过有人选秀只选十个人的,所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上官然点点头:“对,选十个就好了。” 颜如烟点点头:“臣妾遵命。” 叶霜儿也没有料到上官然让颜如烟只为他选十个人,这似乎有些荒谬,但凡皇上选秀,一般都是几百上千人,只选十个人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叶霜儿看到颜如烟那么平静地就答应了,甚至连一丝不快都没有表现出来,她有些失望,她是故意弄这一出来给颜如烟添堵的,可如今看到颜如烟的样子,似乎成效不大。 她看着上官然,笑道:“皇上,我就说嘛,皇后娘娘通情达理,一定会爽快答应的,皇上,您就等着皇后娘娘为您挑选的如花美眷进宫来吧。” 上官然点点头,满意地站起身,看着颜如烟道:“朕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恭送皇上。”颜如烟规矩地行礼。 待到上官然和叶霜儿离开后,颜如烟的眼里才划过一丝疲惫,她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又是选秀,就因为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选秀,才来了叶霜儿,来了叶霜儿,才有了后来那些事,她隐隐觉得,也许,这一次的选秀,也只不过是叶霜儿的一个阴谋罢了。 翌日,皇上要选秀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按照惯例,皇上选秀,要从各大洲选出秀女,再送往京城,入宫再进行筛选,但是,此时已经十一月中旬了,距离春年还有两个月不到,而上官然,又要赶在过春年之前完成这件事情。皇上的意思,是只在京城的大家闺秀里面筛选,而且人数也比以往的少,这次选秀,上官然只需要十个人,这可以说,是历史上规模最小的一次选秀了。 得知消息的大臣们,家里有妙龄少女的,都想要把闺女往皇宫里塞,毕竟,皇上正值壮年,日后的路还很长,人们可不想浪费了这一个攀附权贵的机会。 凌言还没有回到京城,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皱了皱眉,沐瑶也是不解,她看着凌言,若有所思地道:“皇上都二十多年未选秀了,怎么突然要选秀呢?而且还是只选十个?” 凌言摇摇头:“不知道呢,帝王的心思,最是难测,或许,也只是因为他老了,觉得寂寞了呗。” 苏静安听了这个消息,皱了皱眉。 苏静安看着凌言,轻声道:“师弟,我想先去看看师父,你们先回京吧。”凌言跟苏静安说了安放宁逍遥的地方,当经过那里的时候,苏静安忍不住开口。 凌言看看天色,此时还没到中午,天色尚早,于是,他给苏静安指了路,告诉他怎么走进去,然后,才继续赶路回京城。 苏静安走到那个放着宁逍遥的尸体的冰洞时,看到宁逍遥静静地躺在水晶棺里,他的心,百感交集,他摸着水晶棺的边沿,轻声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肯定是灵族的祖先显灵,才让你遇到了凌言,让他救了徒儿,让徒儿还能用自己的双腿,走着来看您。” 白白的霜雪蒙在他的头上,脸上,他一无所觉,只是定定地坐在水晶棺旁边,自言自语…… 凌言和沐瑶离开京城,也有一个来月了,此刻回到京城,沐瑶觉得觉得甚是想念京城的一切,以前,她闯荡江湖的时候,一连几个月不回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只离开了一个月,就觉得想念了。 她有些着急地道:“相公,我想回家看看爹娘。” 凌言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于是,两人还没回丞相府,马车就直接往护国将军府驶去,谢心兰听说沐瑶回来了,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可以说,护国将军府,这一年来,真是喜事连连,先是嫁了女儿,如今,两个儿子的亲事也有了着落,谢心兰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言儿,小瑶,你们可算回来了。”谢心兰看到女儿女婿,温柔笑道。 沐瑶走上前,抱着谢心兰,撒娇道:“娘,我好想你。” “小瑶,你羞不羞,这么大个人了还那么爱撒娇。”从外面回来的沐泉,刚好看到沐瑶抱着谢心兰撒娇的样子,他忍不住揶揄道。 “二哥,你从哪里回来?是不是跟我未来二嫂幽会去了。”沐瑶笑眯眯地道。 沐泉脸一红,尴尬地道:“你羞不羞?幽会这种词也是随便用的么?” “嗯?不能用么?我觉得这词用得蛮好啊。”沐瑶觉得沐泉脸红的样子很是有趣。 就在沐泉想着要如何化解这尴尬的时候,沐源和蒋艳一起走进来了,蒋艳看到沐瑶,欢喜道:“瑶姐姐,你回来了。” 沐瑶看到沐源和蒋艳并肩走在一起,而沐源看蒋艳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不由得惊讶,她看着谢心兰,询问道:“娘,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事?” 谢心兰笑道:“你可不就是错过好事了么?你的大哥跟艳儿定亲了。” 沐瑶惊得一个踉跄,还好凌言扶着她,她才没有摔倒:“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们离开京城不久。” 沐瑶走到蒋艳旁边,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啧啧地道:“嗯,难怪艳儿如今粉面含春,眉目含情,原来,是喜事在即啊,艳儿,恭喜了,呵呵,啊,不,嫂子。” 蒋艳羞红了脸,一跺脚道:“瑶姐姐,你别说了。” 沐瑶看着蒋艳红扑扑的圆脸儿,觉得说不出的可爱,她正想伸手去摸一摸,谁知道,沐瑶大手一捞,就把蒋艳拉进了怀里,他看着沐瑶,无奈道:“小瑶,艳儿脸皮薄,你就别再打趣她了。” “呵呵,大哥这是心疼了呀,好好,看着你这么心疼的份上,我就不打趣你们了。”沐瑶一双眼睛盈满笑意。 沐源无奈地摇了摇头,宠溺地道:“你啊,真是被妹夫给惯坏了。” 沐瑶看着凌言,无辜地道:“相公,我很坏么?” 凌言轻笑:“还好,不算太坏。” 沐瑶大囧,不算太坏,说到底还不是坏? 这一日,凌言和沐瑶在护国将军府用了晚膳才回丞相府。 相比于护国将军府的热闹,丞相府可算得上上是冷清了,柳娟被关进了家庙,凌裴和凌菲被罚闭门思过一个月,出来以后,也安分了不少,凌言和沐瑶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凌智还没有睡,显然是在等着凌言他们,他看到凌言,不再是往日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凌言的眼神,总是带着一抹自责。 凌智看到凌言回来,眼里现出一抹喜色,他欢喜地道:“言儿,儿媳,你们回来了。” “儿媳给父亲请安。”沐瑶恭敬地给凌智行了礼,凌言则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凌言的淡漠,刺痛了凌智的心,他看着凌言,有些无奈地道:“言儿,你还在怪我么?怪我这些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沐瑶听得心中酸涩,要是凌智知道凌言不是他的儿子,他会怎么样? 凌言淡淡地道:“没有,我没有怪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你你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颜如眉。”凌言不是他的儿子, “如眉?”凌智喃喃地开口,那个只陪了她几年,就因病离世的妻子,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模糊了,他只记得,她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忧郁的模样,他渐渐的,也不想见到她了。 凌言看着凌智,淡淡地道:“是,你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她,因为,是你娶进门的小妾,害得她一辈子不能生育,那是一个女人最大的痛。” 凌智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他看着凌言,声音颤抖地道:“如眉一辈子不能生育?那你……”他忽然觉得全身发冷,他有些不愿意凌言再开口说下去。 “我不是你儿子,我们两个,从来就不是父子,所以,你无需对我愧疚。”凌言缓缓开口。 ------题外话------ 今天又更晚了,不好意思,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零四章 天大讽刺 凌智脸色苍白,他看着凌言,不敢置信地道:“言儿,你还是怪我,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凌言看了他一眼,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不过,想到颜如眉的痛,他又把那一丝不忍忽略掉,他看着凌智,继续平静地道:“我是怪你,怪你识人不清,要不是你,她也不会终生不孕,难道你这些年,都没有觉得奇怪么?为什么你那些小妾,个个都不能生育?难道你就一点疑问都没有么?你知不知道,是她,在娘亲调养身子的药里面,放入了绝子药,娘亲因为这件事情,最后郁郁而终。她无数次想要告诉你,那个女人有多狠毒,可是,为了我,她忍了下来,因为,服用了绝子汤的她,无法解析出我从何而来啊,呵呵……那个女人真就那么好?值得你只要她一个人生的孩子?”说到最后,凌言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抹痛色。 “不,不可能的,你是太恨她了,所以才这么说的对不对?”凌智不敢置信地道。 “呵呵,不可能么?你可以找来当年为娘把脉的太医,问问他,当时是什么情况,你还可以找太医来,为你的那些小妾把脉,问问她们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身孕,别人家庶子庶女一箩筐,为什么你一个都没有?”凌言讽刺地看着凌智,接着道,“你以为,我真想处置那个女人,还会等到今日么?我想要她死,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用得着你动手么?” 凌智呢喃道:“原来,我竟是糊涂至此么?”凌言说的合情合理,容不得他不相信,他有些颓败地闭上眼睛,不忍再直视凌言。 “是,你是挺糊涂的,你知道么?要不是我命大,五岁那年就因为掉进荷花池死掉了,你不知道吧?是那个女人让人推我下去的,不是我不小心。”凌言仿佛没有看到他失去血色的脸,继续淡淡地开口。 凌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开口道:“这么多年,为何你一直不说?”如果他早就知道柳娟做下这些恶事,为何隐而不发?他无法理解。 “我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我就想着,让你跟着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同床共枕二十余载,也不失为一种对你的惩罚,这样,你每每想起你们那些甜蜜的时光,都会觉得是天大的讽刺吧?”凌言近似冷酷地吐出这些话语,每每想到颜如眉遗憾地死去,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哈哈……确实是天大的讽刺,好啊,好啊,这样的报复果然是好。”凌智笑了,只是笑得很凄苦,心里苦涩难言,凌言隐忍这么多年不说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确实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凌言不再看他,拉起沐瑶,往拢月阁走去,回到拢月阁,凌言都没有说一句话,沐瑶轻轻从身后抱着他,每每想起颜如眉,他的心都会痛吧,颜如眉,虽然凌言不是她生的,但是,她对凌言胜似亲生。 “相公,别难过了,娘是有儿子的,你永远都会是她的儿子,不是么?”沐瑶柔声安慰着,凌言经历的那种痛,她长那么大,都未曾体会过,但是,她能理解,理解那种感觉。颜如眉为了凌言,即使遭人陷害了,也只能默默地埋在心里,那个女子,对于凌言的付出,沉重得像是一座高山,把他重重地压在上面。 凌言转身,轻轻抱着她,轻声道:“小瑶放心,我没事,自从有了你,我已经变得越老越幸福了。” 沐瑶抬头,一双明亮的水眸凝视着他,暖暖地笑道:“相公,你想不想要更幸福?” 凌言对上她那暖暖的笑容,只觉得刚才的抑郁,都一扫而空,他挑眉道:“小瑶想如何让为夫更幸福呢?”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腰带一松,系在腰上的腰带,已经被沐瑶握在了手中,只见小女子满脸通红地道:“相公,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些事情做,心情就变好了,来,我陪你。”说完,她踮起脚尖,重重地吻上他的唇,一双小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摸索着。 凌言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娇妻吻上自己,他心尖一颤,搂着沐瑶的手紧了紧,唇稍稍离开一些,暗哑地道:“好,找些事情做,这可是你说的,等下别求饶。” 两人将近一个月,一路上都在奔波,几乎没怎么亲热,如今,娇妻主动索欢,他如何还能低档得住?这一夜,自然是一室旖旎,夜半,累得全身无力的沐瑶,看着凌言,求饶道:“相公,要适可而止。” 凌言轻笑:“娘子,为夫已经很节制了,忍了一个月呢,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嗯?” 沐瑶几乎没晕过去,刚想反驳,嘴又被堵住了,于是,沐瑶无声感叹,男人啊,真是不经诱惑,下次,坚决不干这种傻事了。 话说凌智看着凌言离开,他整个人陷入了低迷状态,他的心,有些空洞,他没办法思考,他打心底里希望,凌言说的不是真的,他真的好希望柳娟不是这样的人,他把她关进家庙一个多月,正打算把她放出来,可是如今,让他如何再原谅她? 他站起身,脚步沉重地往家庙走去。 此时,夜已深,冷清的家庙,被仆人看守着,柳娟静静地坐着,她渴望凌智能放她出去,这些年,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这段时间的过的生活,像噩梦一样,她觉得每过一日,都是度日如年。 负责看守的人看到凌智,恭敬道:“相爷,您来了。” 这个声音,在宁静的深夜,有极强的穿透力,以至于在屋内还没有入睡的柳娟,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全身一阵,以为凌智终于想起她了,终于想要原谅她了,殊不知,这才是她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凌智推门而入,就看到柳娟穿着素色的衣裳,静静地坐着,她听到推门声,猛然回头,看到凌智,她激动地道:“老爷,您终于来了。”说完,忍不住落下泪来。 凌智看着她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突然,觉得有些厌恶,以往,看到她落泪,他会心疼,这些年,这个女人,用她柔弱的表面,欺骗了他多少? 凌智定定地站着,静静地看着她,想要知道,这样一个女人,何以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让丈夫的妻妾终生不孕,谋害嫡妻的孩子,为了争权,竟然能狠毒到如此地步么?突然,他觉得自己竟然不懂女人,原来,女人狠起来,要比男人可怕太多了。 莫名的,柳娟突然觉得全身一冷,凌智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得知她派人刺杀凌言,他只不过是愤怒,可是如今,他的眼神中,似有失望、悲哀、痛苦、甚至是绝望。 柳娟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胆怯地道:“老爷,您怎么了?” 凌智轻声道:“娟儿,这些年,我对你好么?” 柳娟一惊,不动声色地道:“老爷对妾身,自然是极好的。” “用尽手段,夺来这正妻之位,你可是满意?”凌智淡淡地开口,像谈论天气一般,说出的语气,跟他说话的内容,几乎完全不相符。 可是,柳娟吓到了,凌智这样神色淡淡地开口,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惊慌地道:“老爷,你说什么?妾身何时用尽手段?” 凌智苦笑道:“还不肯承认么?呵呵,绝子汤,娟儿,你可真狠心,好狠毒的心啊。”他的声音,再也不能平淡,而是透着浓浓的凄苦,就像凌言说的,他想到自己与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同床共枕了二十余载,就觉得是天大的讽刺。 柳娟没想到凌智会知道这些,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她以为这些事情,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没成想,在这个初冬的寒夜里,凌智出现在她面前,竟是因为她二十年前种下的因,这仿佛是老天爷给她撒了一把冰霜,冷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她强撑起精神,狡辩道:“老爷,妾身没有,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娟儿。” “够了,不要再狡辩了。”凌智再不想见到她那虚伪的样子,想到凌言不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他看着柳娟,有些悲哀地道,“你不用再说了,言儿都跟我说了,他不是我的儿子,如眉,她生不出孩子,因为,你给她服用了绝子汤。” 柳娟脸色一白,随后,像是松了一口气,当年她还觉得奇怪,颜如眉怎么会怀孕,如今,总算是解释得通了。 凌智把她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这回,他终于相信,凌言说的是真的了。一开始他还希望,凌言只是太恨她了,而说这种话来骗他的,虽然他知道凌言没有必要骗他,因为,以凌言的强大,他只要动动手指,柳娟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如今,看着柳娟的样子,他终于相信,堂堂的一国丞相,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这确实是天大的讽刺。 凌智不想再看柳娟,他转身,抬脚欲走出门去,柳娟连忙拉着他,哀求道:“老爷,您别走,求你,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不要再关着我了。” 凌智没有看她,而是淡淡地道:“放心吧,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老爷,您是什么意思?”柳娟隐隐觉得事情不可收拾了。 “等我把休书写好,你就可以出去了。”凌智说完,甩开她的手,绝情地走了出去。 “老……”柳娟看着凌智绝情的背影,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她颓败地跌坐在地上,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这么绝望,她呆呆地看着被合上的大门,呢喃道:“休了我,他要休了我,哈哈……”最后,她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日,凌智请假不上朝,他早早把凌裴和凌菲叫到了跟前。 凌裴和凌菲对视一眼,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早早把他们叫来,是想要干什么,不过,他们不敢多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凌智开口。 凌智看了凌裴和凌菲一眼,淡淡地道:“今日,我写了休书,等下,就交给你们的母亲。” 凌裴和凌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菲惊叫:“爹,您在说什么?” 凌智看了凌菲一眼,平静地道:“菲儿,你母亲做下的恶事太多了,已经到了我无法原谅的地步。” 凌裴激动地道:“爹,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好好的你休什么妻?”他一急,开始有些口不择言。 “嗯?”凌智不悦地看了凌裴一眼,沉声道:“为父的决定,也是你能质疑的么?你何不去问问你母亲,我为何要休了她? 凌裴恼怒地道:“我自然会找娘问清楚,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同意的,娘辛辛苦苦伺候了你二十年,如今,你竟然要把她扫地出门么?” 凌菲则是心往下沉,这些年,柳娟做的事情,都没有瞒着她,莫不是事情东窗事发了?她有些担忧地道:“二哥,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娘吧。” 凌裴看了凌智一眼,沉声道:“好,我们去看看娘。” 凌裴和凌菲匆匆来到家庙,一推门,就看到柳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们吓得大声喊道:“娘,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凌裴赶忙走过去,抱起柳娟,摇晃了一下,柳娟被凌裴一摇,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有气无力地道:“裴儿,菲儿,你们来了。” 凌菲小心翼翼地道:“娘,爹说要休了你,这是为什么?” 柳娟苦笑了一下,凄楚地道:“菲儿,你爹都知道了。” 凌菲心中一跳,着急地道:“娘,爹知道什么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柳娟苦笑道。 凌裴莫名其妙地道:“娘,你们在说什么?爹知道什么了?”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那么狠毒的人。 柳娟无奈,只得把自己做下的事情跟凌裴说了一遍,凌裴听得震惊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他整个人几乎傻掉了。 凌菲慌得六神无主,她着急地道:“娘,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柳娟冷静地道:“裴儿,菲儿,你们听我说,娘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娘虽然被休了,但是你们是无罪的,你们永远是丞相府的嫡出少爷小姐,你们要想尽办法,把凌言那个野种赶出去。”柳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凌菲冷笑道:“没想到啊,凌言竟然是野种,娘,您放心,我们一定把他赶出去。” 凌裴着急地道:“娘,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说这些,您还是想想办法,让爹不要休了你吧。” 柳娟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爹不会原谅我的,他要是绝情起来,比谁都绝情,你们就别费苦心了。” “难道就让他这么把你休了?”凌裴不服气地道。 “放心吧,娘不会有事的,娘也是在江湖上闯过来的,就算是被赶出去,也死不了。”柳娟乐观地想着。 母子三人商量了许久,半个时辰之后,凌智派人送来了休书,他不想再多看柳娟一眼。 凌裴和凌菲送走了柳娟,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凌智还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发呆,凌裴看着凌智道:“爹,既然凌言不是您的儿子,您为什么不把他赶出去?” 凌智愣了一下,把凌言赶出去么?他昨天因为太过震惊,都忘了问凌言是谁的儿子了,经凌裴一提,他才猛然想起,昨夜凌言说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他是谁的儿子? 凌智陷入了沉默,他很想去问凌言,但是,他如今没有勇气去问,他不知道颜如眉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凌言抱回来的,想到一个女子因为终生不孕,而偷偷养着别人的孩子,那是怎样的心情?深深的自责,再次向他袭来,他瞪了凌裴一眼,沉声道:“以后不许再给我提这件事情,说告诉你凌言不是我儿子,我告诉你,他永远是丞相府的大少爷。” “爹,你怎么这么偏心?”凌裴不满地道。 凌智瞪了凌裴一眼,恼怒地道:“何时轮到你来说我的不是?给我滚。” 凌菲拉了拉凌裴,低声道:“二哥,咱先不惹爹生气了,赶紧走吧。” 凌裴拉着凌裴,退出了花厅,凌智闷闷地坐着,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口茶。 柳娟拿了休书,被凌智直接赶出了丞相府,她身上只有一个包袱,被休的女人,是不能拿走任何财物的,好在凌裴和凌菲偷偷给了她一些钱,让她不至于太落魄。 她有些不舍地看了丞相府一眼,摸了摸包袱里为数不少的银票,心里才不至于太惊慌。她雇了一辆马车,来到离京城最近的一个镇子,想要找间客栈住下来,再租个屋子把家安顿下来,她看到镇子上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刚想抬步走进去,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直知觉。 ------题外话------ 亲们,明天见。 第一百零五章 趁机气他 当柳娟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周围一片漆黑,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根本不知道她此时在何方,她摸索着寻找她带出来的包袱,可是,她的身边,空无一物。 她看了看周围,可是,她旁边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她凝神静听,似乎听到了狼的嚎叫声,她这才意识到,她被人扔在了荒山野岭了。她惊恐地听着动物的叫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纵使她曾经闯荡过江湖,也没有像如今一眼,被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且此时还是深夜,她的周围,连一点可以照明的东西都没有。 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一头饿狼向她扑来,狼的眼睛,在这漆黑的夜,显得特别突兀,她吓得失声尖叫:“啊……救命啊。”她一边叫一边往后退,最后,她掉进了一个深坑里,不省人事了。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柳娟,直到看到她掉进深坑,看着她的腿流出了血,想着她没有那么轻易爬上来,才提着柳娟的包袱,满意地离开。 这一日,苏静安回到了自己的国师府,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一时百感交集,由于国师府被上官然命人给封了,府内空无一人,他是使用轻功,从围墙上跃进去的。 凌言听说苏静安去了国师府,也不急让他进宫,而是带着沐瑶,进宫看颜如烟去了。 颜如烟正忙着选秀的事情,听说凌言来了,赶忙放下手边的工作,欢喜地迎了出去。 “见过姨母。”凌言和沐瑶恭敬地喊了一声。 颜如烟笑得和蔼,她温柔地道:“言儿,小瑶,无需多礼,赶紧进来坐吧。” 余嬷嬷看着一见到凌言就欢喜异常的颜如烟,识趣地去命人准备膳食去了,想着等会儿小公子一定会留下来用膳的。 凌言看着颜如烟眼里藏着淡淡的忧愁,心微微疼了一下,想来是因为选秀的事情,让她心情不好了罢,他心里不禁对上官然,恼怒起来。 沐瑶看着颜如烟,她似乎比上次他们见到她的时候,消瘦了不少,沐瑶关心地道:“姨母,您可是身体不爽利?要不让相公给您看看吧?” 颜如烟笑道:“哎呀,我不碍事,人老了,身子肯定不如从前了,你们无需担心。” 凌言站起身,默默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要为她把脉,颜如烟无奈,只得随他去。 凌言把手摁在她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姨母忧思过度,长期以往,身子会吃不消的,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嗯?” 颜如烟点头:“嗯,我会注意的,我如今,不想那么多了,只希望你们早点生个宝宝给我带才好。”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沐瑶的肚子一眼,沐瑶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不敢看颜如烟。 凌言看着沐瑶害羞的样子,眼里盈满笑意,他柔声道:“姨母放心,我们会努力的。” 听了凌言道的话,沐瑶更加羞窘,颜如烟看沐瑶都羞得快抬不起头了,不忍心再让她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她看着凌言,小声地道:“言儿,如今,苏国师也找到了,他可以证明当初他没有说过那样的预言,母后是不是应该把真相告诉你父皇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凌言认祖归宗,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天下人知道,凌言是她的儿子。 凌言摇摇头,轻声道:“姨母,这件事情不用着急,如今局势未明,表哥还没有稳定局势,还是先缓一缓吧,横竖那么多年都等了,您说呢。” 颜如烟听了凌言的话,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听从凌言的意思,点点头道:“嗯,那就再等等吧。” “皇上驾到。”这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凌言皱了皱眉,他最是讨厌见到上官然,可是,偏偏这次进宫又见到他。 颜如烟还没有来得及出去相迎,上官然就走了进来,颜如烟和沐瑶赶紧行礼,而凌言,还是坐着。 上官然看到坐着的凌言,皱了皱眉,沉声道:“凌言,见到朕,为何又不行礼?” 凌言淡淡地道:“没人教过,不会。” 上官然语塞,看着凌言,恼怒道:“没人教过么?要不要朕来教教你?” “你可以教,但我不敢保证能学会。”凌言再次发挥他纨绔的本性,气死人,不偿命。 “你,好,既然你敢屡次挑战朕的威严,不就是说明你不怕死么?好,我成全你,来人。”上官然真是怒及了,他恨不得把凌言给砍了。 “皇上,你……”颜如烟急了,想要阻止,可是,一大群侍卫已经走了进来。 凌言看着围着自己的一群侍卫,讽刺地笑了笑。 他淡淡地道:“我说,你这个人,不只小气,还喜欢恩将仇报。” “朕何时恩将仇报了?”上官然恼怒地道,他发现了,每次跟凌言说话,他都能把自己气死。 “难道不是么?想当初,我为了帮你揭穿假国师,弄得自己身受重伤,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是我姨父?可是,你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一句,如今,就因为我不懂得给你行礼,你就要喊打喊杀的,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啊。”凌言无辜地道。 “那是两回事,你立了功,可不代表你能不讲规矩。”上官然语气弱下去了一些,毕竟,凌言说的是事实。 “我这么多年,谁看见我讲过规矩?我不讲规矩,还不是好好的活过来了,怎么到了你这里,我就因为不讲规矩,你就要让人砍了我的脑袋么?”凌言挑眉。 “少给朕狡辩,朕今日绝对不会轻饶你。”上官然看着凌言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坐着,而自己还在站着,那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他赶忙找了张椅子坐下。 “嗯?那你要怎样才肯轻饶我?”凌言满脸好奇地问道。 “怎样都不轻饶你。”上官然沉声道,他很想打掉凌言那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什么人啊,刀都快要驾到脖子上了,他还那么淡定,这让他很不爽。 “哦?要是我帮你把真正的国师找回来了呢?”凌言懒懒地问。 “你说什么?”上官然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你耳朵不好使?”凌言挑眉。 “混蛋,说重点。”一代帝王,竟然被凌言逼得爆粗话了,真是不容易啊,颜如烟和沐瑶在旁边看得暗暗咂舌。 “重点就是,我千里奔波,离开京城,去到灵云寺,把你的国师大人找回来了,还把他被人挑断脚筋的腿给治好了,你说,我是不是又立了大功?你是不是要好好奖励我,而不是让这些人拿着刀对着我?”凌言还是懒懒地坐着,一副你再不让这些人退下去,就是恩将仇报的小人的表情,看得上官然牙痒痒的。 “此话当真?如果你真给朕找回了苏国师,朕这次就饶了你。” “你以为我很闲?没事编个谎话来哄你开心?我又不是你宫里那些争宠的女人。”凌言似乎奚落他上了瘾。 “既然你找到了,为什么不带他进宫?” “报。”上官然话音刚落,一个侍卫急匆匆走进来。 上官然看到侍卫急切的样子,沉声道:“何事?” “禀告皇上,苏国师在宫门外,请求面见皇上。”侍卫看上官然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道。 “让他到金殿内等朕。”上官然听说苏静安来了,有些激动。 “是,皇上。” 上官然看了凌言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围着凌言的侍卫看上官然退出去了,赶紧退出去。 待上官然走远后,颜如烟看着凌言,无奈地道:“言儿,你这又是何必,每次都惹他生气,要是他真的要杀你,你让我如何是好?” 凌言撇撇嘴道:“放心吧,我帮他找回了苏国师,他不会杀我的。那么好的机会,我自然要趁机气他,谁叫他让你帮他选秀的,只是气他一下算是轻的了,哼。” 颜如烟听得心中一暖,原来,凌言是为自己抱不平呢。 沐瑶摇摇头,同样无奈地道:“你啊,就是一点亏都吃不得,把人家一国之君气成那样,这种事情,就你做得出来。” “看到他,爷舌头就痒,不气他两下,心里堵得慌。”凌言不以为意地道。 上官然走到金殿,就看到苏静安静静地等在那里,苏静安看到上官然,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礼。 上官然看着面前跪着的男子,面容他再熟悉不过,是苏静安无疑,就是苍老了些,但是,有了周良宇假冒国师这件事情,他不敢轻易相信了,他沉声道:“来者何人?” “回皇上,臣乃灵族第十一代传人苏静安,为消除琅月劫难而来。”苏静安说出了当年他入宫时跟上官然说过的话,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因为,灵族自古以来隐世,不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连周良宇,都不知道宁逍遥和苏静安是灵族传人。 上官然听了苏静安的话,赶忙把苏静安扶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道:“苏爱卿,快点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时隔二十二年,再次见到上官然,苏静安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他声音颤抖地道:“皇上,微臣被人关了二十二年呀。” 上官然一听,惊讶地道:“怎么会这样?是谁害得你?是不是那个假冒你的周良宇?” 苏静安一五一十地把周良宇害自己的经过,还有凌言如何找到自己,把自己残废的双腿治好的事情,一一跟上官然说了一遍。 上官然听得震惊不已,没想到,那个假国师,竟然欺骗了他二十多年,他想想都觉得惊恐,就因为他的预言,他已经废了太子,要是他再说出别的什么预言,如果自己真的一一照做,不是万劫不复了么?一时之间,他的心内,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苏静安看着上官然,恭敬地道:“皇上,臣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苏爱卿请讲。” “皇上,臣想辞官。”苏静安轻声道,被关了二十多年,他的心境,已经平静了,不想再理尘世的纷扰。 “苏爱卿,这是为何?”上官然不解地道。 “皇上,臣当初为了琅月,逆天改命,说出了预言,为琅月避过了灾祸,可是,微臣也因此得到了惩罚,身陷囫囵二十余载,双腿被废,好在老天怜悯,让凌言找到了微臣,才不至于被囚一辈子,然而,逆天而为,终究是触犯天条,微臣斗胆,恳请皇上让臣离去。”苏静安说得情真意切,语带恳求。 上官然叹了口气道:“苏爱卿,既然你意愿如此,朕也不强求,明日上朝,朕再宣布这件事情吧。” 苏静安点点头:“微臣谢过皇上,皇上,微臣有一句话,想要告知皇上。” “苏爱卿请将。” “皇上,当年微臣夜观天象,发现正宫有双生子出,琅月将再续百年繁荣。”苏静安平静地道。 “哦?可是当年并没有双生子出。”上官然惊讶道。 “皇上,周良宇陷害我,而散播出相反的预言,说必诛杀双生子,方能保琅月太平,微臣担心,这其中必有阴谋,还请皇上小心为上。”苏静安意味深长地道。 上官然听得心中一凛,随即道:“可是,为何当年后宫没有双生子出?这是为何?苏爱卿可有算错?” 苏静安摇摇头:“微臣也不知,不过,微臣相信,终有一日,事情会真相大白,还请皇上,耐心等着便是。”苏静安没有说出凌言是他儿子,因为,他知道凌言可能并不急着认祖归宗。 上官然若有所思地看着苏静安,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没说完,不过,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所以,他并没有强迫苏静安说明白。 翌日,百官上朝,看到苏静安立于上首处,个个都面露异色,特别是上官武,他看到苏静安,面色一变,好在大家都太过震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上官然看了看金殿内站立的百官,再转头看着苏静安,朗声道:“苏国师,把事情的原委,跟大家说说吧。” “臣遵旨。”苏静安恭敬地对着上官然一鞠,然后再转头,面向百官道:“本座苏静安,二十二年前,遭奸人周良宇挑断脚筋,囚禁于灵云寺,幸得丞相府大公子凌言,救本座脱离苦海,并医治好本座被废的双腿,今日,本座才有机会,再次站立于各位同僚的面前。” 苏静安话音刚落,殿内一片哗然,大家都议论纷纷,人们没想到,周良宇竟然已经假冒苏静安,有二十二年之久,这怎么能不令人震惊呢,想到周良宇的恶行,群臣激愤,一位大臣道:“皇上,周良宇当真是狼心狗肺,不诛此人,天理难容。” 群臣反应激烈,个个都说要诛杀周良宇,待大家都说完以后,上官武才站出列,对着上官然,恭敬道:“禀父皇,儿臣有不同意见。” 上官然挑眉:“哦?太子有何见解?” 上官武看了苏静安一眼,道:“苏国师说的这些,仅是他的一面之词,有谁可以证明?难道他说什么,我们就相信什么吗?我们怎么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假冒国师的人?” 上官武话落,殿内一片死寂,是啊,刚才大家都只顾着激动,都没想那么多,经上官武一说,似乎真是这样,于是,人们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苏静安。 上官煜皱了皱眉,站出来道:“父皇,虽然,这只是苏国师的一面之词,但是,他不是说,是凌言救了他么?把凌言叫来问问,不就清楚了么?” 上官然自己本来就是相信苏静安的,听了上官煜的话,为了让百官信服,于是他命人去请凌言了。 百官都耐心地在金殿等着,半个时辰之后,凌言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走进金殿,也不向皇上行礼,而是看了上官然一眼,懒懒地道:“怎么了?是不是突然想起来,要打赏我了?要赏赐什么,直接送到我府上就好了,何必还要把我请来,还劳烦那么多人站在这里等着观瞻?” 百官听得满脸黑线,想着凌言公子还真是够纨绔的了,见到皇上不行礼就算了,还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 上官然对于凌言的说话方式,似乎有些见怪不怪了,对于他不向自己行礼,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沉声道:“朕叫你来,不是让你来领赏的,而是让你来跟大家说说,你是怎么救回苏国师的。” “什么?救个人还那么麻烦?早知道爷就不救了。”凌言撇撇嘴,不满地道。 众人听得嘴角一抽,他救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啊,要是一般人,不知道多荣幸呢,怎么说,也让国师欠了他一个人情不是?而他还嫌麻烦,嫌麻烦也就算了,还说出来,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少罗嗦,快给大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然都要忍不住发怒了,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零六章 有身孕了 凌言撇撇嘴道:“还不是因为我家娘子说,灵云寺那里许愿特别灵,她就让我陪她去灵云寺许愿,爷这么疼爱媳妇,当然是她说什么我都同意啦。于是,爷就跟我家娘子,千里奔波,去到灵云寺,谁知道,灵云寺就一个破烂地方,爷还听那里的小和尚说,他们的后山还住着一个命带煞星的人,一头牛碰了他一下,都能被路边的石头撞死,你们说,荒谬不荒谬?听说那个人已经被关在那里二十多年了,除了一个被施了法的老和尚,都没人敢靠近。” 凌言顿了一下,看了侧耳聆听的百官一眼,继续道:“爷偏偏不信邪,于是,爷就走到小和尚们说的那个不让爷靠近的地方,结果,就发现这个老家伙了。” 凌言说着,指了指苏静安,接着道:“哎呀,你们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竟然被人挑断了脚筋,每天,只能对着一个伺候他的老和尚,真是太可怜了,连爷这么冷情的人,看得都有些不忍,于是,爷就把他救回来了呗,顺便,把他的腿给治好了。” 仿佛,他治好一个被人挑断脚筋的人的腿,是再平常不的事情了,众人不禁在想,言少的医术,到底是有多厉害啊?该不会是神医转世吧? 听了凌言的话,人们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上官然看了群臣一副了然的模样,淡淡地道:“想必众位爱卿听了凌言的话,都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大家可还有什么疑问啊?” 上官武站出来道:“父皇,上次凌言揭穿假国师的时候,他都已经说了,苏国师是他的师兄,谁知道会不会是他们同门情深,串通起来说好的?” 群臣听了上官武的话,再次窃窃私语,凌言看了上官武一眼的,淡淡地道:“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爷,连这个老家伙是我师兄这件事情,你都记得这么清楚,还好爷娶了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爷有一腿呢。” 群臣听得目瞪口呆,想着凌言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他说的那个跟他有一腿的人,可是太子殿下好么?上官武尴尬得羞红了脸,他恼怒地道:“凌言,你少给我打哈哈,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难以服众,你说苏国师被人挑断了脚筋,可是他如今却好好地站在这里,本太子就不信,你的医术就这么厉害。” 凌言撇撇嘴道:“是皇上让我说的,你以为爷愿意说么?救个人还那么麻烦,你是猪脑子么?要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被人挑断了脚筋,就找宫中的太医来诊断一下不就知道了么?你如此口口声声质疑我,算是怎么回事?要是救个人还要被人如此质问,试问,以后谁还愿意救人?你都说了他是我师兄,难道我连自己的师兄都会认错么?既然他是我师兄,他不就是国师么?” 上官武被凌言当众说他是猪脑子,气得脸色发白,凌言,每次都坏他的事,他恨不得把凌言给碎尸万段才好。 凌言仿佛看他还不够气愤,继续道:“爷就想不明白了,你们叫爷来,到底是想要证明什么?证明他不是苏国师么?如果你们怀疑他不是苏国师,就找出证据证明他不是苏国师啊,当初我不是用药水洗掉了周良宇的假脸,证明他不是苏国师么?既然你们找不出他不是国师的证据,那他就是国师了,他是国师,有什么让你们接受不了呢?还是说,你们认为,他应该直接被人害死才算正常?” 凌言的话,听得众人一愣,是啊,人家是国师,有什么奇怪的,既然先前的国师是假的,不就应该把真的国师找回来么?如今,真的国师找到了,他们这么质疑,是为了什么?凌言医术高超,自然会知道这个国师有没有易容了,凌言都说这个人是国师了,他们为何还要质疑? 凌言在人们的心目中,还是很有可信度的,虽然纨绔,但是,他医术高超,武功超群,人们已经把凌言当成了英雄人物,他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上官然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凌言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有些恼怒,想着凌言怎么那么能说,是个人都能被他气死,不过,他知道苏静安不会是假冒的,因为,只有苏静安自己知道,他是灵族的传人。 上官煜看到上官武被凌言气得说不出话来,冷笑了一下,他走上前,对上官然道:“父皇,苏国师找回来了,是好事啊,为何大家还要如此质疑他,苏国师历劫归来,应该得到众人的关心才对,怎么反倒还质疑他?这样,多令人寒心。” “大皇子说的在理,皇上,臣等愚钝了。”上官煜一派的官员,马上附和了上官煜的话。 于是群臣都开始沉默了下来,上官武被凌言气了一通,找不到理由找茬了。 上官然看殿内安静了,才朗声道:“今日,朕还有一事宣布,苏国师跟朕说,他想辞官归隐,朕已经同意了,即日起,撤销国师一职。” 群臣听得震惊不已,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啊,国师竟然主动提出辞官,果然,真正的国师,是不在乎这些名利的。 一位比较年老的大臣,站了出来,他激动地道:“皇上,苏国师乃我琅月的福星啊,当年国师,为琅月预测出灾难,使得皇上有所防范,才得以避过祸事,如今国师归来,理应继续让他为琅月效力才对啊。” “是啊,皇上,国师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就此离去,实在可惜,还请皇上三思。”知道当年的情况的老臣,都出声劝阻。 上官然听了那些老臣的话,有所动容,他看着苏静安,温和道:“国师,你怎么说?” 苏静安跪了下来,恳求道:“皇上,逆天改命,乃触犯天条的事情,这些年,臣已经受到了惩罚,不愿意再违背天命,还请皇上成全。” 上官然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既是国师所求,朕定当应允。” 众人知道劝说无效,也不再劝说,只是,有些大臣摇头惋惜,有些人却暗暗欢喜,比如上官武,对于苏静安辞官,他是欢喜的,因为,苏静安如果还在朝为官,估计是会帮着上官煜的,对自己实为不利。 这一次早朝,在上官然宣布苏静安辞官后结束了。 散朝后,上官武来到昭阳宫找叶霜儿,把早朝发生的事情给叶霜儿说了一遍,叶霜儿听得皱眉,沉声道:“苏静安这个人,不能留。” 上官武皱了皱眉,低声道:“听说苏静安武功高强,想要除掉他,谈何容易?” 叶霜儿想了想,低声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总之,苏静安不除,必将成为我们的隐患。” “母妃,苏静安如今已经辞官了,对我们还有什么影响?”上官武不解。 “此人精通占卜之术,要是他相助上官煜,将对我们不利。” “母妃,你也太小心了,当年他不是说正宫有双生子出么?结果什么都没有,看来,他也不是很会算。” 叶霜儿听了上官武的话,心思动了一下,缓缓道:“谁知道有没有呢?” “母妃,你想说什么?”上官武看到自家母妃严肃的样子,不解地道。 “没什么,只是母妃这些年有件事情一直想不透,明明密探得回来的消息是,颜如烟怀的是双生子,可是生出来却只有一个,着实令人费解。”叶霜儿皱了皱眉,回忆着当年的事。 上官武一惊:“国师说的竟然是真的?密探的消息可靠么?颜如烟生产的时候,母妃没有派人去打探么?” “去了,有去无回,这件事情,成了一个谜团,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开,我怀疑,颜如烟把另一个孩子处理了,只是找不到证据。”叶霜儿每每想起这件事情,不得不佩服颜如烟的本事。 “母妃,既然如此,当初你怎么不禀告父皇?”上官武有些惋惜地道。 叶霜儿瞪了他一眼,小声地道:“你傻啊,颜如烟早有准备,怎么可能会留下破绽,如果我禀告皇上,又找不到证据,不就成了搬弄是非?要是弄得你父皇不喜,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上官武感叹道:“没想到,颜如烟这个女人,这么不简单。” “要不然你以为她怎么能在宫中安然度过那么多年,要是她没本事,你母妃我会容得她活到今天么?”叶霜儿无奈地道。 “难怪她不得父皇宠爱,还能在宫中坐稳皇后的位置。” “所以,母妃要趁着这次选秀,除掉她。”叶霜儿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这次父皇选秀,难道是母妃您出的主意?”上官武吃惊地道。 “要不然你以为你父皇为什么会突然要选秀?” 上官武佩服地看着叶霜儿道:“母妃,儿臣真是服了你了,让父皇选秀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自古,那个女子不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女人越少越好啊。 “嗯,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你等着吧。”叶霜儿冷冷一笑,目光飘向昭阳宫的方向。 这一日,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距离上次苏静安辞官,已有一个月了,此时已是腊月,琅月的冬天,还是挺冷了,时不时会下雪,只不过不经常。 沐瑶坐在软榻上,通了地暖的屋子,感觉不到一丝凉气,这是凌言在她嫁过来之前,特意命人设计的。不过,丫鬟还是怕沐瑶冻着,塞了个手炉在她手里,她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手炉,看着外面雪花纷飞,感叹时光流逝,记得去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还和凌言在雪地里打雪仗,到如今,她嫁给凌言,都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来,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甜蜜得都有点不真实。 看着屋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沐瑶打了个哈欠,一丝困意向她袭来,没多久,她就靠着软榻睡着了。 凌言从外面进来,就看到沐瑶抱着手炉睡得香甜,他发现,沐瑶最近特别容易困乏,就像如今,她才起来用了早膳,刚坐没多久,就睡过去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抱起来,想要把她放在床上。 沐瑶感觉到有人抱她,闻到熟悉的墨香味儿,知道是凌言回来了,她睁开眼睛,柔柔一笑道:“相公,你回来了。”了。 凌言看着她,柔声道:“嗯,回来了,小瑶很困么?困就睡着吧,不过,下回可不能这么坐着睡了,要是着凉了就不好。” 沐瑶点头道:“嗯,知道了,不懂为何,最近老是想睡,莫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说完,她把身体往凌言怀里蹭了蹭,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凌言一听她说身体出了问题,吓了一大跳,赶紧为她把脉,沐瑶看他紧张的样子,睡意也消了,她赶忙安抚道:“放心吧,应该没事的,我乱说的,我最近能吃能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 凌言不理会她,细细地为她把脉,过了半晌,只见凌言震惊地看着她,随后,脸上现出一抹喜色,他颤着声音道:“小瑶,你有身孕了。”一向冷静如凌言,竟然声音都颤抖了,可想而知,他有多激动了。 沐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欢喜地道:“相公,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要有宝宝了?”沐瑶同样激动得声音颤抖起来。 凌言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欢喜地道:“小瑶,是真的,你要当娘了,我要当爹了。” 沐瑶激动不已,成亲半年,都不见肚子有动静,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着急了,可是,凌言总安慰她,说怀孩子这种事情,也是要靠缘分的,缘分到了,孩子就会来了。 不过,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些担心,如今突然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怎能不欢喜激动呢。 沐瑶抱着凌言,笑道:“相公,我好激动,走,我们赶紧回去告诉娘去。”说完,就要站起身,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才好。 凌言急忙拉住她,紧张地道:“不许去。” 沐瑶不解地道:“为什么?” 凌言抚了抚额头,无奈地道:“你没看到外面下着大雪么?你如今有了身孕,得多注意才是,还是派人去通知岳母他们吧。” 沐瑶这才想起,外面还下着大雪,她略带失望地道:“哦,我还想自己告诉娘亲,看来是不能了。” 凌言看着沐瑶失望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他想了想道:“既然你想回去亲自告诉他们,那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马车,坐马车上,不吹风就好了。” 沐瑶一听,马上就欢喜了,她笑道:“就知道相公最好了。” 凌言看着她露出满足的笑容,只觉得整颗心,都暖了起来,他站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啊,像个小孩子一样。” 沐瑶不满地道:“不许说我像小孩,人家都要生小孩了呢。” “好,不说了,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叫风影准备马车。” 没多久,凌言就折回来了,他给沐瑶多加了两件衣服,又找出了去年他送给沐瑶的紫貂披风,把沐瑶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弯腰把沐瑶拦腰抱起。 沐瑶轻声道:“相公,我如今身子又不重,可以自己走的了,不用抱着。” 凌言不以为然地道:“身子不重,可是,外面下着雪啊,我还是抱着你比较放心。” 走出房门的时候,凌言马上运气真气,在他们的周围,筑起了一个真气罩,雪花和北风,都被隔绝在真气罩之外,沐瑶感觉不到一丝寒气。 等到上了马车,把手炉塞进沐瑶的怀里,他才把真气撤去。 沐瑶看着他体贴至极的动作,心下感叹,谁会想到,这个在世人面前懒懒散散的纨绔公子,竟然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呢。想到他的体贴,只是针对她,她顿时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了。 回到护国将军府,谢心兰等人听说了沐瑶有身孕的消息,个个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谢心兰欢喜过后,又忍不住埋怨道:“外面还下着大雪呢,你们怎么就这么急着过来了,派人过来说一声,让娘过去看你不就好了么?” 沐瑶笑道:“娘,我太高兴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亲自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呀,而且,凌言也用真气隔绝了冷风和雪花,马车也很暖和,我没有被冷到啦。” 谢心兰听后,摸了摸沐瑶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是暖的,才放下心来,她温柔地笑道:“言儿就是太惯着你了,才会让你为所欲为,下次,可不能这么折腾了。” 凌言柔声道:“娘,不碍事,只要她高兴就好。” 沐庭远一家看到凌言如此护着沐瑶,都觉得很安慰,沐泉看到凌言一副妻奴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我说妹夫,你要是把小瑶给惯坏了,以后可别来跟我们哭诉。”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零七章 刺杀皇上 凌言看了沐泉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泉哥哥无需为我担心,你只需要做好当妻奴的准备就好了。” 沐泉再次被凌言那一句泉哥哥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肩道:“行了,别再这么叫我了,大不了,我以后不说你是妻奴还不行么?” 凌言淡淡地道:“我倒是觉得这个称呼很是顺口,你听习惯就好了。” 沐泉吓出一身冷汗,他赶紧摆手道:“别……别,我错了,再也不说你是妻奴了,真的。” 谢心兰看着自家儿子一个劲抹汗的模样,她好笑地看着沐泉,幸灾乐祸地道:“你活该。” 沐泉哇哇大叫:“娘,我是你亲生的吧?是的吧?你怎么不帮着我?” 谢心兰不以为然地道:“你是我亲生的么?我没印象,我怎么可能生出这么笨的儿子?你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沐泉无语望天,想着,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啊,尽帮着外人。 谢心兰不再理会他,直接走去厨房,命人为沐瑶炖补品去了。 当凌言和沐瑶用过晚膳,回丞相府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马车行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沐瑶看着外面被冰雪覆盖的大地,轻声道:“相公,听说,明天秀女要面见皇上了呢,不知道,姨母给皇上选了些什么样的美人?” 一说到上官然,凌言的眸光变得温凉了些,他看着沐瑶,轻声道:“管他是什么样的美人不好,小瑶如今,只需要好好养胎就行了,其他事情不用理会。” “可是,我总感觉,这次选秀,估计没那么简单,还是要注意一下才好,叶霜儿刚从冷宫中出来,皇上就要选秀了,这没准,又是她的一个阴谋。”沐瑶有些担忧地道。 凌言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小瑶放心,我会注意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姨母。” 沐瑶点点头,一丝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嗯,相公,我又想睡了。” 凌言把她拉过来,让她靠着自己,轻声道:“有身孕的人,都会比较嗜睡的,你想睡便睡吧,到家以后我会抱你回房间。” 沐瑶嗯了一声,靠在凌言怀里,闭上眼睛,不久,就听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 凌言注视着她娇美的容颜,再把目光移到她的腹部,想到里面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他的目光,一片柔软,他轻轻给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她,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对着赶车的风影问道:“风影,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赶车的风影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凌言问的是柳娟,随后恭敬道:“回公子,那个女人变成了瘸子,这一个月来,都离不开那个镇子,靠乞讨过日子。” 凌言听后,淡淡地道:“做得好,让她继续当乞丐,让她受尽折磨才好,千万不要让她有机会回京城。” “是,公子,属下让人一直盯着她,绝对不让她好过。” “嗯。”凌言轻轻抚着沐瑶的头发,不再开口。 翌日,是秀女面圣的日子,虽然上官然说只要选十名秀女,但是,由于大臣们举荐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实在太多,而且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推荐的,一个不好,就得罪了朝中的大臣,颜如烟难以抉择,无奈,干脆留下三十名女子,留给上官然自己挑选。 这一日,风雪已停,阳光灿烂,但是,化雪的日子,比下雪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 秀女们为了在皇上面前展现她们姣好的身段,个个都不敢穿得太厚,好在皇宫内处处通着地暖,人们待在宫殿内,并没有多冷。 上官然满面红光,看着台下林立的各色美女,纵然是见过美色无数,也禁不住被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晃了一下神。 上官然看着各色美女,随后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颜如烟一眼,喜道:“皇后眼光不错,留下的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颜如烟看他见到这些秀女时欢喜的眼神,心里痛了一下,随即恭敬道:“皇上喜欢就好。” 上官然笑道:“哈哈,喜欢,皇后给朕选的,朕自然喜欢。” 上官然看着那些美人,笑眯眯地道:“来,一个一个走上来,给朕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站在前排的美人率先走到上官然面前,柔声道:“刘尚书之女刘映兰,见过皇上。” 上官然看了落落大方的美女一眼,瓜子脸、杏眸、琼鼻、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长得很是水灵,他欢喜道:“好好,朕留下了,下一个。” 于是,秀女们一个个地走上前,一一向上官然介绍自己,这时,一个女子上走前,她含羞带怯地望着上官然,一张小脸,因为害羞而胀得通红,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勉强压在内心的紧张,吞吞吐吐地道:“臣……臣女王……王巧玲,见过皇上。” 其他秀女看到王巧玲紧张的样子,都讥笑地看着她。 上官然看着面前害羞的少女,晃了一下神,当年,叶霜儿进宫参加选秀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见了上官然,紧张得都说不出话来,上官然就是被她那一副单纯羞涩的样子迷住了。 颜如烟看着上官然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她当然也记得当年叶霜儿参加选秀时的表现,因为,那也是他让她一手操办的。 含羞带怯的少女,看着上官然愣神的模样,突然,她眼神一冷,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匕首,就向上官然刺去。 上官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腹部已经插了一把匕首,他惊愕地看着那个含羞带怯的少女,只见她眼里充满了愤怒。 颜如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着门外的侍卫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守在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团团把那个少女围住,大殿中的少女,个个吓得惊慌失措,面色发白,女子的尖叫,响彻整个宫殿。 刺杀上官然的少女,看到冲进来的侍卫,奋力地反抗着,而且武功还挺厉害,几十个侍卫,竟然一时制不住她,上官然反应过来后,才召来御林军,把女子制服了。 待到女子被制服后,上官然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颜如烟只得命令选秀的事情暂时放一边,一边让人去请太医。 太医为上官然诊治后,说是没有伤到要害,性命无忧,颜如烟才松了一口气。 颜如烟看着昏迷在床的上官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她知道,这次的事情,自己是脱不了干系了,这是别人设的一个局,无论自己如何防范,还是留下了漏洞。 这时,叶霜儿急匆匆地走过来,嘴里呼唤着:“皇上,皇上。” 她走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上官然,伤心得哭了起来,她紧紧握着上官然的手,抽噎着道:“皇上,您怎么样了?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应该让您选秀的,呜呜,都是臣妾的错。” 颜如烟看着她哭得凄惨的样子,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上官然悠悠转醒,刚好对上叶霜儿那梨花带泪的脸,他看着叶霜儿,轻声道:“霜儿别哭了,朕没事。” 叶霜儿眼泪止不住,她哭着道:“皇上,怎么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怎的如今,就受伤躺在床上了呢,臣妾听太医说,就差一点点,就刺中要害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叫臣妾怎么办才好?臣妾不应该让你选秀的,都是臣妾不好,臣妾真该死。”说完,紧紧抱着上官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上官然轻轻拍着抱着自己的叶霜儿安抚着,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静静立在一旁的颜如烟,只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心痛,没有着急,甚至,眼里还闪过一丝厌恶,他心中一怒,看着颜如烟道:“皇后,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秀女,怎么变成了刺客?” 颜如烟淡淡地道:“臣妾不知,臣妾已经派人去查了,臣妾会让人查清楚此事。” 上官然被她淡淡的样子激得恼怒,沉声道:“这件事情,你最好给朕一个交代。” 颜如烟看着他对叶霜儿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心中委屈,她对着上官然微微一福身,淡淡地道:“请皇上好好休息,臣妾这就去让人彻查此事。”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上官然看着颜如烟对自己的冷淡,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回头,看到叶霜儿正心疼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的恼怒消失了一些,叶霜儿握着上官然的手,柔声道:“皇上,皇后娘娘应该也是紧张您的,您不要老是对她这么冷淡,皇后娘娘为了这次选秀,这么辛苦,您就别再责怪她了。” 上官然看着面前体贴的女子,心里的怒气消失了,他欣慰地道:“还是霜儿最懂得体贴朕。”这个女子就是这么温柔懂事,要是别人,还不趁着这个机会说颜如烟的不是,可是她还反过来帮她说话,怎么不令自己疼惜呢。 上官煜听说了皇上被人刺杀的事情,急匆匆地进宫来,看望了上官然以后,就去找颜如烟了,上官煜看到静静坐着的颜如烟,着急地道:“母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样的乱子?” 颜如烟摇摇头,无奈地道:“母后也不知道,那些秀女,个个都是我精挑细选,了解过家世背景的,不应该出这种纰漏,这显然,是别人给母后出的难题,也许,她终于忍不住再次出手了。” 上官煜心下一紧,沉声道:“母后,儿臣决不让你蒙受这不白之冤。” 颜如烟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放心吧,母后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就不当这个皇后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上官煜心疼地搂着颜如烟,低低地道:“不管如何,儿臣都会陪着你。” 颜如烟微笑道:“母后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了你们两个,母后风风雨雨那么多年,如今愿望还没有实现呢,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上官煜点头道:“母后能这么想就好,我去找凌言,看他怎么说。” 凌言早就知道了选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上官煜来的时候,他并不意外。 上官煜看到凌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把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凌言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 上官煜看着凌言,低声道:“你可有什么办法应对?” “那个女子关在什么地方?” “天牢。” “好,今晚我去天牢看看。” “这件事情,估计又是那个女人的阴谋,只怕她不那么轻易留下破绽。”上官煜神色凝重地道。 凌言冷声道:“那个女人该死。” 翌日,上官然伤势好了一些,正准备命人更衣上朝,守了上官然一夜的叶霜儿,担忧地看着上官然道:“皇上,要不今日就别上朝了,您看您这身子,还没好呢,臣妾不放心。” 上官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霜儿放心,朕没事,朕要上朝,审问那个刺客,朕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行刺朕。” 叶霜儿想了想,哀求地道:“皇上,让臣妾扶着你去吧,臣妾不再身边守着你,真的放心不下。” “霜儿,你都守了朕一夜了,再不好好休息,身子可吃不消呢。” “皇上,臣妾没事,您就让我扶着您去吧,我留下来,也不安心。” “好好,朕让你扶着去。” 群臣立于金殿内,紧张地等着上官然,他们听说了上官然被刺杀的消息,但是,没有接到取消早朝的通知,所以,个个早早就来等着了。此时,大家心里都有些担心,因为,他们不知道等下皇上会不会大发雷霆而迁怒于自己。尤其是那些举荐了秀女进宫的大臣,心里在打鼓,不明白,到底是哪个女子刺杀皇上,万一牵连了自己,可就冤枉了。 群臣看着叶霜儿扶着皇上前来,都吃了一惊,上官然继位多年来,从未让妃子上朝听政,今日,竟然能让叶贵妃相陪,可想而知,皇上有多宠爱叶贵妃了。 待群臣行了跪拜礼之后,上官然才命人把昨天的刺客,带了上来。 刑部尚书王青海看到那个刺客的面容,吓了一跳,这不是自己的侄女么?她怎么会刺杀皇上,王青海的弟弟王青峰,是工部侍郎,此时,他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带上来,吓得面如死灰,他颤着声音道:“玲儿,怎么会是你?” 王巧玲是工部侍郎王青峰的女儿,是刑部侍郎王青海的侄女,此时,王巧玲被人用铁链锁着,侍卫押着她上来。 上官然看着王巧玲,沉声道:“犯人王巧玲,你为何要刺杀朕?你可知道,刺杀朕,是要灭九族的?” 王青海和王青峰一听说要灭九族,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王巧玲傻呆呆地看了上官然一眼,没有开口,上官然看到昨日含羞带怯的少女,此时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跟昨日,简直判若两人,他一怒,恼道:“快点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朕不讲情面。” 王青峰看着自己的女儿,着急地道:“玲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跟皇上说清楚啊。” 王巧玲还是没有说话,王青海和王青峰都快急疯了,上官然看王巧玲不愿意说,沉声道:“来人,给我用刑。” 王青峰连忙跪了下来,哀求道:“皇上,不要啊,小女一定是受人指使,求皇上让微臣亲自问问她。” 上官然看了王青峰一眼,沉声道:“嗯,那你问问吧,最好能给朕一个交代。” 王青峰走到王巧玲身边,轻声道:“玲儿,快告诉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你要刺杀皇上。” 王巧玲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摇了摇头道:“爹,女儿不能说。” 王青峰急切地道:“玲儿,你糊涂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要灭九族的啊,你不说,难道,你要让全家人都不明不白地死掉么?” 王巧玲听了王青峰的话,吓得脸色发白,她颤着声音道:“爹,皇上要杀了我们全家么?” 王青峰眼眶湿润,伤心地点点头:“玲儿,你快告诉皇上,是谁让你刺杀皇上的?” 王巧玲害怕地道:“爹,不能说,如果说了,她就要杀我们全家的。” “玲儿,你糊涂啊,你不说,我们全家就没有活路了啊。” 王巧玲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看着上官然,颤着声音道:“是……是皇后娘娘,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如果我不刺杀皇上,她就不只要杀了我,还要杀了我们全家。” 王巧玲话落,群臣议论纷纷,有些大臣,根本不敢相信,那个温婉端庄,温柔善良的皇后娘娘,会这么恨皇上,恨到借选秀的机会,要除掉皇上。 上官然听了王巧玲的话,神情一冷,怒道:“来人,给我传皇后晋见。”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零八章 你的儿子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不久,就见颜如烟款款而来,她平静地走进殿内,还是和往常一样,恭敬地向上官然行礼。 上官然看着颜如烟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内动了一下,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注视着那个波澜不惊的女子,只觉得,这样的她,离自己好远,他怎么伸手,就够不到了。 这个女子,面对别人的指控,还是这样平静无波,是她太镇定了么?还是,她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他看着颜如烟定定地站着,眼中,再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他的心微微一疼,这才想起王巧玲对她的指控,他看着颜如烟,缓缓开口:“皇后,犯人说,是你指使她刺杀朕的,你怎么说?” 颜如烟淡淡地道:“回皇上,臣妾没有。” 上官然挑眉:“可是,犯人说是你威胁她刺杀朕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颜如烟抬眼看着上官然的,淡淡地道:“皇上怎么不问问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她杀你的?” 上官然被咽了一下,竟找不到话来反驳,殿内安静异常,群臣们想着,颜如烟真不愧是一国国母,面对这种状况,竟然这样淡定从容,没有一丝急迫。 叶霜儿看到颜如烟淡定的模样,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冷笑了一下,她看着跪着的王巧玲,对上官然道:“皇上,犯人竟然如此冤枉皇后娘娘,真是可恶至极,皇上应当重罚才是。” 王巧玲一听,紧张地道:“不不,我没有说谎,真的是皇后逼我的,我有证据。” 上官然皱了皱眉的,沉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王巧玲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小心翼翼地道:“这是皇后娘娘找我时,我从她腰上偷偷扯下来的玉佩,请皇上过目。” 颜如烟看了王巧玲手中的玉佩一眼,面色一沉,这是上官然以前送给她的玉佩,她时常带在身边,前段时间遗失了,她还命人找了许久,没想到,如今,竟然落在王巧玲手里,看来,是早有预谋了。 上官然看着王巧玲手中的玉佩,面色变了一下,他沉声道:“呈上来。” 马上就有太监下去,从王巧玲手中取过玉佩,交给上官然,上官然拿着玉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颜如烟经常戴着的那一块,这块玉,是先帝赏赐给他的,当时他把玉送给了颜如烟。 上官然看着颜如烟,只见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沉声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颜如烟淡淡地地道:“回皇上,我前阵子弄丢了这块玉,还派人找了许久,没成想,是被这个女子偷了去。” 王巧玲愤怒地看着颜如烟,吼道:“对,就是我偷的,你来威胁我刺杀皇上,我怕事情败露后你不认账,才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 颜如烟看都不看王巧玲一眼,而是看着上官然道:“皇上,臣妾问心无愧。” “皇后,你真的问心无愧么?这些年,你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朕么?”上官然若有所指地道。 颜如烟的心颤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沉声道:“是,臣妾问心无愧。” 叶霜儿感觉上官然似乎在跟颜如烟打哑谜,暗暗皱了皱眉,想到上官然听说颜如烟让人刺杀他,他竟然不恼怒,她的心里,在打鼓,不知道上官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官然听了颜如烟的话,突然恼怒地道:“好一个问心无愧,如今都已经证据确凿,证明你派人刺杀朕,你还问心无愧么?你当真如此恨朕?” 颜如烟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他不信任自己,不信任,她吼道:“我没有。” 上官煜看到上官然竟然光听王巧玲的一面之词,就相信颜如烟派人刺杀他,他心里也恼怒,他走到颜如烟旁边,沉声道:“禀父皇,儿臣以为,就一块玉佩,不足以证明这件事情是母后所为。” 上官然怒道:“你一边去,朕让你说话了么?” 上官煜怒道:“儿臣不服。” “来人,把大皇子给我拉出去。”上官然大声吼道。 “父皇,你……”上官煜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群侍卫请了出去。 “上官然,煜儿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颜如烟怒了,眼里是满满的恨意,她眼中的恨意不加掩饰,看得上官然心中凛然。 上官然怒道:“大胆,谁允许你直呼朕的名讳的,来人,把皇后压入天牢,等待处决。” 众位大臣听得心惊,无数大臣赶忙跪下,急急地道:“皇上,请息怒啊,不能单靠这个犯人的一面之词,就定皇后娘娘的罪啊。” 叶霜儿看着跪下的大臣,眼里划过一丝冷意,她假意着急地道:“皇上,您别生气了,您就原谅皇后娘娘吧。” 上官然怒道:“谁敢求情,一并论处,来人,动手。” “爷看谁敢动她。”人们往殿门口看去,就看到凌言缓缓向内走来。 颜如烟看到凌言,急道:“言儿,你怎么来了?” 凌言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轻声道:“我来带你走,以后,你也别待在这个牢笼了,我会养你下半辈子。” 上官然看到凌言,眸光闪了闪,听了凌言的话,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他怒道:“凌言,你好大的胆子,朕的皇后,是你想带走就带走的么?你凭什么养朕的皇后?” 凌言挑眉:“你都要压她入天牢了,还当她是皇后么?” “不管朕要将她如何,都与你无关。她现在是犯人,只能等着被定罪,你都没有权利带她走。” “谁说与我无关?她是我的姨母,是我娘亲的亲姐妹,我就是要管她。”凌言淡淡地道。 “就怕你管不了那么宽,来人,给我抓起来。” 一大群御林军齐齐走进来,围着了颜如烟和凌言,群臣心里齐齐一惊,皇上竟然要用到御林军来抓皇后。群臣惊慌地看着凌言,只见他紧紧抓着颜如烟的手,难道,凌言真的胆大包天到要抗旨么? 凌言扫了围着他们的御林军一眼,淡淡地道:“我看谁敢动她。” “凌言,你想抗旨么?”上官然怒极。 凌言冷冷地看了上官然一眼,沉声道:“就算抗旨又如何?你这个昏君,就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要定她的罪么?” 群臣听得心中骇然,想着言少真是什么都敢说,真是不要命了,竟然敢说皇上是昏君。 上官然怒及反笑:“哈哈,你竟敢说朕是昏君,好,你好。” “难道不是么?就因为人家手里拿着一块姨母曾经戴过的破玉佩,你就要定她的罪,你不是昏君是什么,说你是昏君,还是轻的,说你是人头猪脑,都不为过,不对,猪都你聪明。”凌言继续口不择言。 “凌言,你屡次挑战朕的威严,看来是不想活了。” 颜如烟急道:“言儿,你就别再激他了。” 上官然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他怒极了,他看着凌言道:“你好大的胆子,好,既然你不要命,真为何要留着你?来人。” 上官然话落,无数御林军就出现在殿门口,黑压压的人群,把殿门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弓箭,随时准备着把凌言射成马蜂窝。 群臣齐齐退至一旁,生怕御林军手中的箭,误伤了自己。 叶霜儿看着凌言和颜如烟被围了起来,眼里闪过幸灾乐祸。 颜如烟脸色一白,她看着上官然,急道:“皇上,你不能这么做。” 上官然挑眉:“为何不能?他屡次触怒朕,难道还要朕忍让着他不成?” 凌言冷冷地道:“姨母,你无需理会他,你以为,他能奈何得了我么?”凌言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枚信号弹,伸手往殿门口扔去,只见一缕紫色的光,升上空中,不多时,就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正往皇宫方向而来。 上官然听到马蹄声,面色一变,吼道:“凌言你竟敢反抗,给我放箭,死活不论。” 御林军马上把弓箭对着凌言,眼看着箭将离弦,颜如烟一急,吼道:“上官然,你不能,他是你的儿子。” 颜如烟话音刚落,上官然顿时一摆手,御林军马上把箭又放下了,殿内寂静无声,人们都在震惊地消化着颜如烟说出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凌言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颜如烟会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身份公开。 上官然看着颜如烟,轻声道:“如烟,你还说没有事情瞒着朕,如今,终于肯承认了么?” 凌言听了上官然的话,随即反应过来,他似乎上了上官然的当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从怀中拿出信号弹,再次往殿门口扔去,一缕绿色的光升上空中,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慢慢的,就变小声了,直至消失不见。 颜如烟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上官然,上官然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缓缓开口:“前些日子,国师跟朕说,二十二年前,正宫有双生子出,可保琅月百年繁荣,可是,周良宇假冒国师,篡改了预言,说是要诛杀双生子,当年,你只生了一个孩子,但是,朕相信,国师的预言不会错,所以,朕就开始怀疑了。” 颜如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然:“你是故意的?故意要杀言儿,逼我说出口的?” 上官然点头:“是,朕是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言儿是你的儿子?”颜如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不是隐藏得很好么? “前些日子,我在宫中见到他,就觉得他有些像年轻时候的朕,还有后来你一次一次护着他,还有他对我说话的语气,朕感觉,他对朕有怨恨。”上官然回想着这些日子见到凌言的情形,还有颜如烟看凌言的眼神,到后来听了苏静安的话,他就开始怀疑了。 百官听了上官然和颜如烟的对话,终于明白了,凌言,竟然是皇上的儿子。 叶霜儿脸色微微发白,凌言竟然是上官然的儿子,颜如烟真的怀的是双生子,那么,琅月再繁荣百年的预言,是不是就要成真了?她的心有些微微颤抖,脸色变了又变,好在众人都太过震惊,没有注意到她。 上官武的惊骇也不轻,凌言那么厉害,如果他是皇子,那么,谁能跟他争夺那个位置? 凌智看着凌言,心下惊骇,他万万没想到,凌言竟然是皇上的儿子,他以为,颜如眉顶多出外面找个别人的孩子回来养,没成想,颜如眉养的,竟然是皇子。 上官然挥手让御林军退下,才看着殿内的百官道:“朕当年糊涂,差点酿成大错,好在皇后替朕保住了儿子,今日,朕才能与儿子相认,想必刚才大家都听到了,皇后说,凌言是朕的儿子。” 随后,上官然看着站在百官前面的凌智,淡淡地道:“凌丞相,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朕的儿子当了你的儿子二十年?” 凌智战战兢兢地走到上官然面前,小心翼翼地道:“回皇上,微臣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凌言不是微臣的儿子,可是,微臣并不知道他是您的儿子。” “哦?原来你也不知道?皇后,那你来跟大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然看着颜如烟,轻声开口。 颜如烟把当年的事情粗略地跟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后,个个震惊不已,想着皇后娘娘可真是勇敢,竟然敢冒这么大的险,把孩子送出去,要是被皇上知道,那可是死罪啊。 最后,颜如烟跪了下来,看着上官然道:“臣妾犯了欺君大罪,但凭皇上处置,绝无怨言。” 凌言听了颜如烟的话,皱了皱眉,他警告地看了上官然一眼,大有你敢定她的罪,我就跟你拼命的意味。 上官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此时,他正站在颜如烟旁边。 上官然看着凌言和上官煜一左一右地站在颜如烟旁边,像是护卫一样护着她,心里有些酸涩,他苦笑了一下,看着颜如烟道:“皇后为朕保住了儿子,理应奖赏才对,朕如何会罚你?起来吧。” 颜如烟看了上官然一眼,缓缓起身,可是,她刚站起身,那个本来被铁链锁着的王巧玲,突然飞身跃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颜如烟的背部,捅了下去。她嘴里念叨着:“颜如烟,我恨你,都是你,都是你让我刺杀皇上的,你害死我了。” 凌言和上官煜不敢置信地看着颜如烟倒下,眼里,都闪过惊慌,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犯人的动静,今日上官然逼着颜如烟公开这个秘密,他们都觉得太突然,以至于让他们疏忽了身后那个犯人,没想到,她会突然拿着匕首刺杀颜如烟。 凌言一脚踢飞王巧玲,王巧玲摔在金柱子上,直接晕死了过去,凌言扶住颜如烟,紧张地道:“娘,你没事吧。” 这一声娘,颜如烟等了二十一年,听到凌言的呼喊,她身上的疼,仿佛消失了,她微笑道:“言儿,你叫我什么?再叫一次好么?你可知,这一声娘,我等得多辛苦?” 凌言眼眶湿润,柔声道:“娘,别说话,让我给您看看。”说完,赶紧伸手去为她把脉,为颜如烟把脉后,他面色一变,怒道:“匕首有毒。”说完,他赶紧出手,点住了颜如烟身上的几处大穴,防止毒素蔓延,然后,快速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颜如烟的嘴里。 上官煜面色一变,着急问道:“什么?是什么毒?你能解么?” 上官然同样变了脸色,他声音颤抖地道:“她中了什么毒?你可会解?” 凌言还没有开口,颜如烟虚弱地道:“言儿,今日,我的心愿已经完成了,就算是死,我也无憾了。” 上官然急切地道:“如烟,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朕,凌言,你快点救救她,救救她啊。”看着她这样虚弱地倒下,他突然觉得很恐慌,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这么害怕颜如烟死去,他忽然才发现,自己真的亏欠她太多了。当他想起来要弥补的时候,难道已经来不及了么?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一颗心,被满满的恐慌沾满了。 叶霜儿在旁边看见上官然那么紧张,冷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男人,心里始终还是装着颜如烟的,她心中腹诽,可惜,一切都晚了,她就不信,颜如烟还能活,因为,匕首上的毒,是王毒仙配制出来的最毒的药,中毒之人,绝对活不过半个时辰。 可惜,颜如烟根本不看上官然,而是一直看着凌言和上官煜,微笑道:“言儿,煜儿,要是娘亲不在了,你们两兄弟,要永远一条心,记住了么?” 凌言不回答,轻声道:“不要说话,我带你回去解毒。” “言儿,听娘亲说。”颜如烟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费力,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赶紧抓住凌言的手,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就晕了过去。 ------题外话------ 写这一章,做好被喷的准备了,我顶个锅盖逃走先,上官然真的没有那么笨的啦,如果太笨,怎么能把琅月治理好呢?所以,就算被喷,我也只能这样写了。知道许多妞们都等着我虐他,我又让你们失望了哈,原谅我吧,等我想好怎么虐的时候再虐他吧。 第一百零九章 天子亲临 凌言看着晕过去的颜如烟,心中一痛,横抱起她,飞身一闪,已经消失在金殿内。 上官然想要阻止,想到颜如烟中的毒,又颓然地放弃,他恼怒地看着被凌言踢晕过去的王巧玲,然后看着押解王巧玲的那几个侍卫,沉声道:“为何犯人身上会有匕首?是谁给她松绑的?” 那几个押解王巧玲的侍卫齐齐跪下,求饶道:“皇上饶命啊,奴才也不知,带上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搜过身了。” 上官然怒道:“来人,把这几个侍卫抓起来。” 那几个侍卫面如死灰,哀求道:“皇上,奴才冤枉啊。” “冤枉什么,你们这是失职,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么?来人,给我抓起来。”上官然吼道。 其中一个侍卫目光闪了一下,趁殿外的侍卫还没来到的时候,飞身而起,那侍卫竟然轻功高绝,不过一瞬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上官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道:“传令下去,关闭宫门,全力搜捕。” 众人都还因为刚才的变故处于呆愣当中,听到上官然的怒吼,终于回过神来,王青峰看着自己晕死在地上的女儿,吓得后背都汗湿了,先是刺杀皇上,后来又刺杀皇后,看来,自己一家,要葬送在这个女儿手中了,可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上官然看着脸色苍白的上官煜,沉声道:“煜儿,检查一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王巧玲,是不是跟假国师一样,是易容的。”上官然想起周良宇事件,不敢再掉以轻心。 听了上官然的话,王青海兄弟眼里现出一抹希冀,希望这个刺杀皇上和皇后的不是王巧玲。 上官煜点点头,走上前,仔仔细细查看了王巧玲的脸,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他拿出凌言上次给他的药水,吩咐人端水来,把药水倒进去,命人细细给王巧玲洗了脸,发现,她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 上官煜回头看着上官然,低声道:“父皇,这个人是王巧玲无疑。” 王青海兄弟面如死灰,王青峰跪下来,哀求道:“请皇上恕罪,小女不知受了何人指使,犯下弥天大罪,微臣愿意一死,以示清白,只求皇上能饶过微臣的家眷。” 上官然道:“哼,饶怒你的家眷,皇后生死未明,又有谁来饶恕她?” 王青海也跪了下来,他看着上官然,哀求道:“微臣和臣弟对皇上忠心耿耿,还请皇上明察。” 上官然哼了一声,沉声道:“来人,把犯人抓起来,关进天牢,等待处决,王青峰教女无方,其女犯下弥天大罪,以谋逆罪论处,关进天牢候审。” 王青峰不敢再反驳,他绝望地闭了闭眼,不再哀求。 群臣看着王青峰被押下去,无人敢求情,毕竟,刺杀皇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更何况,如今,她还刺杀皇后,简直是罪无可恕了。 “报。”侍卫匆匆走进来。 “讲。” “禀皇上,搜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到刚才那个逃跑的可疑侍卫。”侍卫战战兢兢地开口。 上官然恼怒地摔了一个茶杯,吼道:“真是一群饭桶,给我继续搜捕。” “是。”侍卫惊恐地退了出去,唯恐上官然一怒之下,要了他的脑袋。 上官然看了群臣一眼,沉声道:“今日早朝,就到这里,退朝。” 群臣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早朝,实在是够折磨人的,事情这么多,每一件事,都令人心惊不已。 先是皇上被大臣之女刺杀,再到凌言是皇上的儿子,直至后来皇后被刺,每一桩,都把人惊得够呛啊。 待到群臣全部退出去之后,叶霜儿才走到上官然身边,柔声道:“皇上,让臣妾扶您回去吧。” 上官然看了叶霜儿一眼,淡淡地道:“霜儿,对于这次选秀,你可是满意?” 叶霜儿心下一颤,故作不解地道:“皇上,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上官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所有所指地道:“是么,朕倒是希望,你真不明白。” 叶霜儿有些委屈地道:“臣妾知道,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应该建议皇上选秀,要不是臣妾建议皇上选秀,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臣妾该死。”说完,她跪了下来,低声道:“请皇上赐死臣妾吧,臣妾罪该万死。” 上官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霜儿,希望你不要在朕面前耍花招,要是让朕找出证据,决不轻饶。”说完,拂袖离去。 叶霜儿看着远去的上官然,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她冷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往昭阳宫走去。 太傅府内,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轻轻跃进书房,几乎无声,此人正是刚才在皇宫中逃跑的侍卫,正在看书的叶太傅抬头看了侍卫一眼,淡淡地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祖父,事情办妥了,按照姑姑的吩咐,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匕首交给了王巧玲,给她松了绑,是王巧玲杀了颜如烟。”侍卫说完,撕下脸上薄得近乎透明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叶崇熙英俊的脸。 叶太傅点点头道:“做得好,收拾完颜如烟,就该轮到上官煜了,一切阻挡你表哥上位者,必须死。” 叶崇熙看着自己的祖父,有些遗憾地道:“祖父,今日宫中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凌言,竟然是皇上的儿子,是上官煜的孪生兄弟。” “什么?”叶太傅面色一变,他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颜如烟弄的好事,她当年竟然胆大包天到把另一个孩子隐瞒了下来。”最后,他把颜如烟的讲述跟叶太傅复述了一遍。 叶太傅听后,久久不语,最后,他喃喃地道:“难道,天要亡我么?不行,就算是天命,也要违抗到底。”…… 话说凌言使用轻功,把颜如烟抱回了拢月阁,被凌言明令待在家里养胎的沐瑶,看到凌言抱着颜如烟,急切地道:“相公,这是怎么回事?姨母她怎么了?” 凌言急切地道:“小瑶,娘中毒了,我要马上帮她把毒逼出来,让任何人不准来打扰。”说完,走到客房,直接把门踢开,走了进去,沐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合上的门。 沐瑶被他刚才那句“娘”愣了一下,难道他们母子相认了,随即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沐瑶命人好好守着房门,自己也是担忧地守在门外,一步不敢离开。 颜如烟中毒了,是一种很致命的毒药,这种毒药,凌言没有解药,好在先前他给她服用了能解百毒的解毒丹,而且还封了她的穴道,防止毒素蔓延,如今要先用内力,把颜如烟体内的毒逼出来。 沐瑶焦急地等在门外,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又不敢去打扰,只能悬着一颗心,眼睛不离那扇合上的门。 过了一个时辰以后,房门才从里面打开,只见凌言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沐瑶走上前,担忧地问:“相公,姨母怎么样了?” 凌言轻声道:“性命保住了,但是,余毒还在,还需要调理一段时间。”他现在,不得不庆幸,庆幸宁逍遥教给自己这么高明的医术,要不然,颜如烟今日必死无疑了。 沐瑶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保住性命就好,相公,你也折腾了大半天,先吃点东西吧。” 凌言点头:“小瑶,娘公开了我的身份,以后,不用叫姨母了。” 沐瑶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凌言认祖归宗,那是迟早的事,虽然,她现在很多问题想要问凌言,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想到凌言饿了一天,刚才又消耗了那么多内力,还是让他先吃饱再说,于是,她拉着凌言,柔声道:“走吧,先去用膳。” 知道她满心疑惑,凌言吃完饭,就细细地把在皇宫发生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沐瑶才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沐瑶皱了皱眉道:“相公,王家历代都是忠臣,怎么王巧玲会刺杀皇上,这其中,必有缘由。” 凌言点头:“我知道,估计这又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这时,上官煜来了,上官煜看到凌言,着急地道:“凌言,母后怎么样了?” “放心吧,性命保住了。”凌言看他着急的样子,轻声开口。 上官煜松了一口气,于是,把凌言离开后发生的事情跟凌言讲了一遍。 凌言挑眉:“你说那个侍卫轻功高绝,转眼不见了踪影?” 上官煜点点头:“嗯,是这样,此人武功那么高,会不会是周良宇假冒的?” 凌言摇摇头:“不会,周良宇的武功,上次折损了不少,现在他顶多只剩下五成的功力。” “那会是谁呢?”上官煜百思不得其解。 “叶崇熙。”凌言轻声道。 上官煜一惊,觉得凌言说的有道理,叶崇熙上次被皇上革了职,许久不见有动静了,如果这件事情的主谋是叶霜儿,叶崇熙亲自出手,也说得过去。 上官煜恼怒道:“好个叶崇熙。” “看来,人家是等不及了,我看你要小心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估计会是你。”凌言看了上官煜一眼,好心地提醒道。 上官煜眸光一冷,哼道:“他们倒是迫不及待,父皇还没死呢,就上赶着占座了,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凌言点点头,不再多话。 “母后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东厢房第一个房间。”凌言淡淡地道。 “嗯,走了。”上官煜摆摆手,看颜如烟去了。 沐瑶也站起身:“相公,你吃饱了么?我也想去看看娘。” “嗯,吃饱了,走吧,我刚才开了药方,不知道厨房煎好药没有?” “公子,您要的药已经煎好了。”就在这时,明姨刚好走进来。 “拿过来吧。” “是,公子。” 凌言亲自端了药,来到颜如烟住的房间,上官煜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颜如烟,轻声道:“母后什么时候才会醒?” “也就这一两天吧,先让她喝些药,把体内残留的毒给清了。”说完,就走到床边,把颜如烟扶了起来,沐瑶赶紧走过去帮忙,两人合力,给颜如烟喂了药,凌言才轻轻地把她放下。 上官煜看了凌言一眼道:“我也要住在这里。” 凌言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怎么,要抢我地盘?” “那不是抢,是借用好么?”上官煜不以为然地道。 “你自己好好的府邸不住,跑我这儿来,有意思么?” “我才不管,母后住这里,我也要住这里,万一叶崇熙来刺杀我,也好有你帮我挡着不是?” 凌言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能有点出息么?人家还没上门,你就先躲起来。” 上官煜不以为然地道:“你自己武功高强,自然这么说,我还没活够呢,自然不想被人搬了脑袋。” “你是打算一直赖在我这里?” “那倒不至于,等我做好防范,我就回去了。” “行,那你住西厢房的最后一间吧。”凌言淡淡地道。 “什么?西厢房离这里很远吧,你不用把我支开那么远吧?”上官煜不满地道。 “我媳妇怀孕了,要好好休息,我怕你吵到她。”凌言解释道。 上官煜惊讶地看着沐瑶,随即欢喜地道:“什么?弟妹,你怀孕了?恭喜恭喜,太好了,要是母后知道了,准高兴坏了。” 沐瑶笑道:“谢谢大哥。”上官然叫她弟妹,她也不再见外,直接叫他大哥。随后,她看着凌言,柔声道:“相公,还是让大哥住在娘的隔壁吧,西厢房太远了,他来看母后,不方便呢。” 上官煜笑眯眯地道:“还是弟妹想得周到,我住在母后隔壁,也好照顾她,你媳妇怀孕了,你不是要好好照顾媳妇么,母后就交给我了。” 凌言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上官煜就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安静的,不会吵到弟妹的。” “那行,你就住着吧。”凌言无奈,只得开口道,没办法,谁叫他视媳妇的话为圣旨呢。 凌言拉起沐瑶,淡淡地道:“既然你住在这里,那母后就劳烦你照顾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先。” “没问题,你去吧。”上官煜看凌言有些疲惫,显然是因为消耗了太多真气的缘故,他连忙摆手道。 凌言和沐瑶,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房匆匆赶来:“公……公子,皇上来了。”门房看到那个穿着龙袍的人,几乎要吓傻了,皇上竟然亲自到丞相府来,实在太吓人了。 凌言皱了皱眉道:“他现在在哪里?” “回公子,他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哪个正厅?拢月阁的,还是主院的?” 门房刚想回答,上官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言儿,不用问他了,我已经来了。” 凌言厌恶地看了上官然一眼,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还来不及退下去的门房,几乎吓傻了,心想,公子怎么这么跟皇上说话呢,天子亲临,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他还表现得这么厌恶,要是皇上发怒了,这整个府里的人,都落不着好啊。 上官然不理会凌言的厌恶,有些急切地道:“言儿,你母后,她怎么样了?”他倒是很快能接受凌言是他儿子这个事实,连称呼都转变得特别快。 凌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她如何,关你什么事?” 上官然顾不得责怪凌言的无理,耐心地道:“她是我的皇后,我自然要知道她好不好了,快点告诉朕,她在哪里,让朕去看看她。” 凌言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看她,把她害成这样,你还不满意么?” “言儿,朕如何害她了,朕也不知道那个女子会突然要杀她啊。”上官然无辜地道。 “不是你害的么?不是你害的,也是你的女人害的,既然是你的女人害的,那你也脱不了关系。”凌言淡淡地道。 “言儿,你没有证据,休要胡说。”上官然皱了皱眉。 “还要什么证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那个女人布的局,要不然,你都七老八十了,还叫你选秀干什么?目的还不是为了害我娘么?”凌言鄙视地看了上官然一眼。 沐瑶嘴角抽粗,想着自己的相公,那张嘴实在是够毒的,人家不过就四十来岁,就被他说成七老八十了。 上官然脸一红,有些恼怒地道:“好了,别再想着气朕了,朕要看看皇后。” 凌言淡淡地道:“她说她不想见你。” “她说?你的意思是,她醒了?”上官然一喜,根本不在意凌言话中的内容。 “没有,她做梦的时候说的。”意思是,她连做梦,都不想看到你。 上官然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不过,从凌言话里的意思,颜如烟应该是保住性命了,他松了一口气,耐心地道:“好了,朕今日是来看她的,你就别拦着朕了。” 凌言撇撇嘴,拉着沐瑶走开了,留下站在门口的上官然。 上官煜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淡淡道:“儿臣见过父皇。” 上官然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了颜如烟那红色的裙摆,确定里面的人是颜如烟无疑,就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章 摄魂咒术 上官煜看上官然急切的样子,心中一动,轻轻离开了房间。 上官然走到床边,就看到颜如烟静静地躺着,脸色有些苍白,细看才发现,她的眼角边,已经留下了少许细纹,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女子了呢?久得他都想不起来了,想到这些年,自己对她的冷落,心中又充满了愧疚。 想到这个女子,为了孩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瞒天过海,他的内心,真是又怨又爱又怜,要是当时她没有这样做,自己应该会听信假国师的话,把孩子诛杀了吧?因为,对他来说,孩子再重,妻子再重,重不过江山社稷、重不过黎民百姓。怪只怪,自己太过于相信国师。太过于在意江山社稷,如今倒好,自己差点就酿成大错了。是这个女子的勇敢,拯救了他啊,这样一个敢作敢为的女子,叫他如何能不怜惜呢?是固执也好,任性也好,为所欲为也罢,如今,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所以,他再找不到理由,责怪于她了。 上官然抬手轻轻抚上颜如烟那白皙光滑的娇颜,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嘴里呢喃着:“如烟,你离朕如此远,朕该如何,才能让你再靠近呢。”可惜,床上的人儿还在沉睡,没有听到他的叹息。 上官然在房间里逗留了许久,颜如烟还是没有醒来,他站起身,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离开。 凌言听说上官然离开了,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句。沐瑶看着凌言有些憔悴的脸,想来为了救颜如烟,他消耗的内力还真不少,她心疼地从背后抱着他,柔声道:“相公,你累了,休息一会吧?” 凌言点点头,低声道:“嗯,娘子陪我睡。” “好,我陪你。”两人在床上躺了下来。不多时,凌言就沉沉睡去,沐瑶看着他疲惫的样子,体贴地为他掖了掖被角。 不知何时,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大雪,沐瑶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丝毫没有睡意,不过,她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倚在凌言怀里,唯恐扰了他的好眠。 翌日,凌言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这件事情,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人们都在感叹,没想到那个京城的第一纨绔,竟然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最后,人们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凌言这些年,其实一直在装纨绔,因为,从他这一年来的表现看,实在跟纨绔一点都沾不上边,医术超群,武功高绝,跟以前那个纨绔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同一时间,刑部审讯了王巧玲,王巧玲嘴里只有一句话:“是颜如烟让我杀皇上的。” 无论如何审问,她都只回答了这么一句话,刑部官员无奈,只得让她签字画押,准备处决。 最无辜的要数王青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生,是这样终结的,他对朝廷忠心耿耿,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都想不通,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一日,王青峰父女被带到宫门前,准备行刑。尽管天空飘着大雪,但是还是有无数百姓前来围观,王青峰的家眷,来到宫门口为王青峰父女送行,默默地看着王青峰和王巧玲被架在高台上。他们不敢求情,因为,自古以来,刺杀帝王,都是灭九族的大罪,皇上仁慈,没有灭了王青峰满门,以算是宽厚,他们不敢奢望太多。 上官然甚至没有责怪王青海,虽然,他跟王青峰是亲兄弟。 只是,看着一个家的顶梁柱,将要倒下,他们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上官然亲自来到宫门前监督,他一身名黄色的龙袍,在这风雪中,尤为显眼。 行刑官看了沙漏一眼,时辰到了,他拿起刻有“杀”字的令牌,往地上一扔,缓缓开口道:“时辰到,行刑。” 负责行刑的侍卫看了王青峰一眼,轻声道:“王大人,得罪了。”他拿起大刀,对着王青峰的脖子,就要落下。 “慢着。”大刀准备碰到王青峰的脖子的时候,凌言出现了,他快速出手,隔空把侍卫手中的刀夺了过来。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凌言,不懂他为何阻止侍卫行刑,王青峰看着凌言,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上官然看着凌言,皱了皱眉,不解地道:“言儿,你这是干嘛。” 凌言看了看目光呆滞的王巧玲一眼,淡淡地道:“这个女子有问题,待我给她看看,再决定杀不杀王侍郎也不迟。” 上官然点点头,他相信凌言的医术,再者,他并不希望冤枉好人。 凌言走到王巧玲旁边,仔细观察了她一下,随后,为她把了脉,最后,他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个女子,中了摄魂术,她神志不清,根本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跪在王巧玲旁边的王青峰,听得一愣:“言少的意思是,小女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刺杀了皇上么?” 凌言点点头:“嗯,依照她的症状来看,应该是中了摄魂术了。” 上官然看着凌言,皱眉道:“言儿,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是摄魂术?” 凌言缓缓开口:“摄魂术,是百年前流传于江湖的一门武学,它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意识,让人丧失神志,变得不认识自己,它甚至可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突然变得武功高强,以达到施术者的目的。”众人听得震惊不已,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王青峰听得骇然,他看着凌言着急地道:“言少,你确定小女真的是中了此术么?”虽然听说了凌言是皇上的儿子,但是人们还是习惯叫他言少。 凌言点点头,走到王巧玲身边,淡淡地问:“你是谁?” 王巧玲还是呆呆地跪着,根本听不进凌言的话。 上官然皱了皱眉,看着凌言道:“言儿,这邪术这么厉害,你可有办法给这位小姐解开?” 凌言淡淡地道:“可以试一下,不过不敢保证能解开。” 王青峰对着凌言磕头,激动地道:“求言少救救小女吧。” 凌言点点头,淡淡地道:“我试试。” 凌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他打开袋子,只见袋子里面放着许多细细长长的银针,看来,他是要用银针,为王巧玲解开咒术了。 凌言拿出银针,对着王巧玲的几处穴位扎去,然后,盘腿坐在台上,嘴里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咒语,不久,就见他额头渗出了少许薄汗。 众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凌言的动作,等着看他是不是能解开这么邪门的咒术。 良久,只见王巧玲呆滞的目光,开始慢慢变得清明,凌言看到王巧玲的转变,迅速抬手,隔空把扎在王巧玲穴道上的银针,收了回来。 清醒过来的王巧玲,愣愣地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还有穿着死刑犯服装的父亲,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呆呆地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发出一声惊呼,“言少解开摄魂术了。”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顿时,台下议论纷纷,说着各种夸赞凌言的话。 同一时间,昭阳宫内,叶霜儿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秋菊看到吐血的叶霜儿,急切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叶霜儿惊得煞白了脸,嘴里呢喃道:“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解开我的摄魂术?”原来,王巧玲身上的摄魂术,是叶霜儿施的,摄魂术有一个缺点,就是使用之人,自身也会受到严重的损伤,直到被施术之人死后,施术者才能慢慢恢复正常,如果被施术者的摄魂术被人解开了,那么,施术之人受到的损伤更大,所以,叶霜儿刚才吐了血,是因为她五张六腑都受伤了。 叶霜儿看着宫门口的方向,对着秋菊道:“秋菊,你去打探一下,宫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日不是在宫门口处死王青峰父女么?你去看看行刑了没有。”叶霜儿还是不愿意相信,竟然有人能解开她的摄魂术,这一门秘术,她从来没舍得用过,因为,这实在是太伤身体,这次,为了对付颜如烟,她才冒险使用了这一门咒术,想顺便除掉不支持上官煜的王家。可是,如今她突然身受重伤,这是摄魂术被人破解的征兆。 宫门外,百姓们看着为王巧玲解开了摄魂术的凌言,满眼的仰慕之色,“言少好样的,言少好样的……”不知是谁带的头,突然人群涌动的宫门外,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呐喊声响彻云霄,清晰地传进昭阳宫内,叶霜儿听着那一声呐喊,似乎明白了,又是凌言,坏了她的事。 行刑官看着激动的百姓,再看了上官然一眼,看到上官然面上并没有不悦,反而脸上现出一抹骄傲的神色,于是,他也不让人阻止百姓的呐喊,静静地等着百姓自己安静下来。 待百姓们的呐喊声停止之后,行刑管才看着上官然,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王侍郎,还要处决么?” 随着行刑官这一句问话,现场又再次陷入了安静,人们都屏气等着上官然的判决,尤其是王青峰一家,都紧张地等着上官然发话。 上官然看了王青峰一眼,叹了口气道:“罢了,王侍郎之女也是被害之人,王侍郎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青峰的家眷赶忙跪了下来,激动得热泪盈眶,嘴里呼喊着上官然万岁。 王青峰感激地看着凌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 王青峰一家谢过皇上之后,齐齐地向凌言下跪,感激地道:“谢过言少,言少的大恩大德,我王家必将铭记于心。” 凌言摆摆手,越过人群,看到风雪中,自家那辆紫红色的马车,正静静立于人群之外。凌言看着马车,目光一柔,缓缓地朝马车走去。 人们顺着凌言走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辆豪华的马车,正立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在静静地等着言少。 上官然看凌言要走,赶紧开口道:“言儿,朕希望你能帮忙找出施摄魂术之人。” 凌言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淡淡地道:“是命令么?” “不,是请求。”上官然轻声开口。 “好。”凌言说了这一个字,就快速向马车走去。 上官然静静地看着凌言离开,只见他走到马车旁边,马车的帘子自动开了,直到凌言进入了马车,看不到他的身影,他才把视线缓缓移开。 马车内,沐瑶看到凌言,暖暖笑道:“相公,你真厉害。” 凌言赶紧把身上的雪花拂去,怕身上的寒气感染到她,不敢离沐瑶太近,他看着沐瑶,责备道:“不是说让你在家等着么?天气这么冷,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语气带着半分心疼,半分宠溺。 沐瑶听得心中柔软,她扑到他怀里,轻笑道:“待在家里,怎么能看到这么厉害的相公呢。” 凌言看着她甜暖的笑容,只觉得风雨都变得不再寒冷了,他看着她微微弯起的红唇,喉中有些干涩。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重重把自己的唇,压了上去。 沐瑶没想到他会突然吻自己,自从知道沐瑶怀孕,两人就很少亲热了,如今,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沐瑶只觉得,整个车厢的温度,似乎上升了起来,整个身子变得火热。 凌言吻着那香甜柔软的香唇,细细把她口中滋味尝遍,良久,他才离开她的唇,低喃道:“小瑶,宝宝还没出生,就开始欺负我。” 沐瑶不解地道:“宝宝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凌言哀怨地看了她的小腹一眼,低声道:“因为,我现在好想吃了你,可是,你肚子里有宝宝,而且还不足三个月,我就只能忍着了啊。” 沐瑶听后,整张脸迅速爆红,她轻捶了他一记,嗔道:“不许胡说。” “娘子,我没有胡说啊,我真的很想。”凌言看着她羞红脸的样子,感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沐瑶知道他嘴皮子功夫厉害,不再听他狡辩,直接把身子埋进他怀里,凌言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娇妻,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嗅着她发丝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舒服地叹了口气。 沐瑶任由他抵着自己的头顶,轻声道:“相公,娘什么时候会醒来?我今天早上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没醒呢。” 凌言把玩着她的手指,轻声道:“应该快了吧,等下回去,我们再去看看。” “嗯,相公,你觉得,谁会摄魂术呢?”沐瑶一早就来了,只是人们一直关注着台上的动静,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所以,她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不清楚,也许是那个女人,也许不是,今晚我进宫打探一下就知道了。”凌言皱了皱眉,想到这门阴毒的咒术,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如果是那个女人,那她实在是太可怕了,有没有可能,她这些年独得皇上专宠,会不会是对皇上使用了摄魂术?”沐瑶想到这里,生生打了个寒颤。 凌言听了沐瑶的话,也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不好说,也许会吧,只是稍稍迷惑一下人的心智,对施术之人影响不大,不过,如果皇上内力深厚的话,摄魂术对他的作用也不会太太,要不然,她早就让他立上官武为太子了,也不会轮到上官煜当太子这么多年。” 沐瑶庆幸道:“还好摄魂术还有这些个漏洞,要不然,就太可怕了。”试想一想,如果摄魂术对什么人都有用,那叶霜儿不就可以早早对上官然使用摄魂术,让他把皇位传给上官武了么?或者,还不只是这样呢。 凌言点点头:“嗯,就是因为摄魂术有这些漏洞,而且修炼摄魂术,对修炼之人的伤害会很大,据说,男的修炼,可导致绝子绝孙,女子修炼,会导致终生不孕,所以,这一门邪术,才慢慢绝迹了。” 沐瑶惊鄂:“终生不孕?” 凌言点头:“嗯,修炼以后,就不能怀孩子了。” “看来,这个施术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叶贵妃。”沐瑶有些肯定地道。 凌言挑眉:“嗯?小瑶为何如此肯定?” “她得皇上盛宠二十余载,就只有上官武一个儿子,不就是最好的解析么?” “嗯,有道理,看来,真的是她了,不过,要今晚查看才能确定。”凌言轻声道。 “可是,你要怎么查看呢?”沐瑶好奇问道。 “看看她有没有受重伤,因为,摄魂术被别人破解之后,施术之人受到的损害,会更加严重,如果是她的话,她如今,应该是身受重伤了,有没有受伤,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凌言肯定地道。 沐瑶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丞相府了。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一章 痛不欲生 两人刚走进拢月阁,就见晴姨欢喜地迎了上来,欢喜道:“公子,夫人,你们回来了,皇后娘娘醒过来了呢。” 凌言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色,沐瑶拉着凌言,欢喜道:“走,我们看看娘去。” 两人来到颜如烟住的房间,看到颜如烟已经坐起来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所以,只能靠坐在床缘上,背后垫了一个靠枕。 颜如烟看到凌言和沐瑶,欢喜地道:“言儿,小瑶,你们来了。” “嗯,娘感觉如何?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么?”凌言走上前,细细地为她把脉,确定她体内余毒已经清除,才放下心来。 “娘,您肚子饿了么?我去让厨房叫人给您弄吃的来。”沐瑶温柔开口。 凌言和沐瑶一口一句娘,叫得颜如烟欢喜不已,她笑得眉眼弯弯,喜道:“嗯,我也是刚刚醒来,不着急。” “你昏迷了两天,要赶紧吃些东西才行,这样才有助于恢复体力呢。”沐瑶说完,就要转身出门。 她刚转身,就被凌言拉着了,他柔声道:“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快别忙活了,我去吩咐丫鬟准备就是。” 沐瑶好笑道:“我就是去厨房吩咐一声。” 颜如烟听懂了凌言话中的内容,她眼睛一亮,喜道:“小瑶,你有身孕了?那我不是很快就可以抱孙了么?太好了,你快过来坐着,可别忙了。” 沐瑶笑道:“娘,我如今才一个多月的身子,我自己都还感觉不到,不用那么夸张的了。” 颜如烟看着沐瑶,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她笑道:“呵呵,现在是一个多月,那明年的这个时候,宝宝就差不多百日了,真好。” 沐瑶失笑:“娘,您算得可真远。” 婆媳俩在说着话,凌言已经走出门去,让人端了膳食过来。明姨体贴地给准备了一些稀饭,因为颜如烟刚醒来,肚子太空,先用一些稀饭,不至于肚子不舒服。 如今已经过了晌午,凌言干脆让人把他和沐瑶要吃的膳食也端了过来,准备跟颜如烟一起用膳,这时,上官煜刚好从外面回来,也跟着一起吃。 颜如烟这一顿饭,吃得特别舒心,不仅跟儿子相认了,儿媳也有了身孕,真是喜事连连,几乎把自己差点迈入鬼门关这件事情都忘了。 用过午膳,上官煜才开口道:“母后,父皇说,要是您醒来了,要儿臣通知他,他说要亲自来接您回宫。” 颜如烟皱了皱眉道:“我不想回宫,我想住在这里。”好不容易跟儿子相认,她还没有看够儿子呢,儿媳又有了身孕,她还想等着宝宝生下来,带孙子或孙女呢。 上官煜无奈道:“母后,估计父皇不会同意呢,你堂堂皇后娘娘,住在臣子家里,像什么样子?” 颜如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良久,她才开口道:“你跟他说,我还没醒。”总之,她就是不想回去。 沐瑶听着颜如烟有些孩子气的话语,觉得好笑,不过想到颜如烟这些年的艰辛,也可以理解她想留下来的原因。 上官煜点点头:“好,我告诉父皇你没醒,但是,也不能”睡“太久了啊。” “不管他,先应付过去再说。” 这一日,拢月阁内和乐融融,这是颜如烟这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日了。 当黑夜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预示着一天的结束。昭阳宫内,叶霜儿盘坐在床上,想要运功治疗自己的内伤,可是,她伤得实在太重,她全身痛得连动一下,都觉得呼吸困难,最后,她无奈地放弃调息,躺回床上休息。 上官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霜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情形。 他着急问道:“母妃,你怎么了?” 叶霜儿把自己的摄魂术被凌言破解,导致身受重伤的事情跟上官武说了一遍,上官武听得脸色发白,着急地道:“那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你来助我疗伤吧。”叶霜儿想到上官武内力还算深厚,只好让他为自己疗伤。 “好,母妃,你先坐起来,我给你输真气。” 上官武缓缓把真气输入叶霜儿体内,疼痛缓解了一些,可是,没过多久,叶霜儿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她赶忙道:“武儿,停手吧,母妃伤得太重,你体内的真气,跟母妃所练的真气,不相容。你再输进来,母妃会死的。” 上官武吓得赶紧收了真气,他急切地道:“母妃,你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不,还是让周良宇来看看吧,他医术厉害。” 叶霜儿忍着痛道:“不行,你父皇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要是被他知道我跟周良宇有联系,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您伤成这样,不看大夫可不行,要不,还是找太医来看看吧。”上官武着急了。 叶霜儿摇摇头:“不行,千万不要让人家知道我受伤了,凌言既然能破解我的摄魂术,那么,他应该知道摄魂术的来历,要是被别人知道我无端端受了重伤,凭凌言的聪明,一定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叶霜儿想了想,最后道:“你去找周良宇,让他给一些可以治疗内伤的药,注意一定不要被别人发现。” “是,母后,儿臣这就去,你再忍着点。” 叶霜儿看着上官武离去,身体的疼痛,让她几乎不堪忍受,最后,她干脆拿出自己藏着的一些迷药,一口吞了下去,睡着了,就不知道痛了,她无奈地想着,最后,她竟然真的昏睡了过去。 一个蒙面黑衣人,悄悄潜入昭阳宫,他看了看昏睡过去的叶霜儿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最后,黑衣人瞬间消失在昭阳宫,朝龙央宫奔去,黑影的轻功奇快无比,无声无息,行走在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不多时,就来到了龙央宫。这时,上官然正在批阅奏折,他一抬头,看到黑衣人,吓了一大跳,他刚想呼喊,黑衣人已经把蒙面的面巾取了下来。 “言儿,是你?”上官然震惊地看着面巾后面,凌言那俊逸不凡的脸。 凌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上官然不解地道。 “你不是让我帮你查使用摄魂术的人么?”凌言淡淡地道。 “你查出来了?”上官然惊讶,这才不过一天呢,这也太快了吧。 “嗯,使用摄魂术的,正是你的爱妃。” “朕的爱妃?你是说霜儿?”上官然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叶霜儿竟然会这种邪术。 “嗯,你果然宠爱那个女人,我一说爱妃,你就认定是她了。” “你可有什么证据么?”上官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证据就是,她的摄魂术被我破解了,所以,她如今身受重伤,而且还不敢让人知道。”凌言紧接着,又把摄魂术的特点跟上官然讲了一遍。 上官然听后,久久不语,良久,他才站起身,道:“朕要去证实一下。” 凌言不置可否,耸了耸肩道:“嗯,赶紧去吧,她痛得服用迷药昏睡过去了,你到了,估计还得等她醒来,我就不陪你玩了,媳妇还在家等我呢。”说完,也不等上官然反应,就直接消失了。 上官然看凌言说走就走,无奈地笑了一下,缓缓朝昭阳宫走去。 守在门口的秋菊,看到上官然,吓得脸色一白,不过很快隐去,不过,以上官然的精明,又岂会漏掉她表情的变化? “参见皇上。”秋菊恭敬地行礼,假装镇定。 “平身吧,贵妃娘娘呢?怎么不出来迎驾?”上官然淡淡地道。 “回皇上,贵妃娘娘说有些困倦,所以,今夜睡得比较早,女婢这就去叫醒她。”秋菊紧张地开口。 “不用了,朕自己进去就好。”说完,也不等秋菊开口,就直接走了进去。 叶霜儿服用了迷药,迷迷糊糊睡了一阵,不过,很快又被痛醒,她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上官然走了进来,她吓得心跳加速,不过,很快冷静下来。 她强忍着痛,站起来,走到上官然面前,着急地道:“皇上,臣妾不知皇上深夜驾临,未曾接驾,还请皇上恕罪。” 上官然看她忍着痛的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不动声色道:“无碍,朕突然想霜儿了,所以,才想着给霜儿一个‘惊喜’。”他特意强调了惊喜二字。 “皇上,臣妾也想你。”叶霜儿不疑有他,忍着痛娇羞地道。 “嗯,既如此,霜儿快点来伺候朕吧。”上官然说完,走到她身边,伸手就要脱叶霜儿的衣服。 叶霜儿吓得差点没晕过去,上官然的意思,分明就是要与她欢爱,她如今伤成这样,怎么可能受得住?可是,如果她不撑下去,就要露出破绽了,于是,她咬了咬牙,娇羞地道:“怎能劳烦皇上亲自动手呢,臣妾自己来。” 说完,她忍着痛,把上官然拉到床上,伸手就要伺候他脱衣服。 上官然看到她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于是,他拉了她一把,蛊惑道:“没事,让朕来伺候爱妃也是可以的。” 叶霜儿被他一拉,整个人跌在床上,痛得她差点要尖叫出声,她痛得咬住下唇,连唇瓣出血了,都没有察觉。 上官然看着极力忍痛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不过,想到颜如烟中毒昏迷的情形,他又开始恨起叶霜儿来。 他甩了甩头,忽略掉她嘴角渗出的鲜血,粗鲁地把她压在身下。 叶霜儿痛到了极点,此刻,压在她身上的上官然,犹如千斤重,她觉得她马上就可以去见阎王了,她看着上官然,恨不得杀了他,如果此刻,她的手里有一把刀,她一定豪不犹豫地对着上官然,捅下去。 上官然看到她还准备强忍着,于是,狠下心,就要扯掉她的衣服,叶霜儿终于忍不住惊恐道:“皇上,不要。” 上官然挑了挑眉:“霜儿,你怎么了?以往,你不是一直嫌不够么?怎么如今,朕还没开始,你就不要了?” 叶霜儿苦着脸,难为情地道:“皇上,臣妾葵水来了,暂时不能伺候您了。”叶霜儿恼恨自己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么个理由。 “哦?霜儿怎么不早说,害得朕还以为你不喜欢朕了呢。”上官然了然地翻身而下,看着叶霜儿,有些责怪地道。哼,这个女人,满口谎话,上官然心里暗暗腹诽。 “嗯,霜儿见到皇上,一时高兴,就忘了。”叶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要是搁在平时,她肯定会运气,把自己弄得小脸通红,可是,如今,她实在是痛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顶着一张苍白的脸。 “嗯,既然这样,那朕就在这里陪着霜儿吧。”上官然“体贴”地道。 “皇上,霜儿不能伺候您,要不,您去淑妃那里吧。”叶霜儿恨不得上官然赶紧走,她好再吃一些迷药,睡醒了,也许上官武就拿药来了呢。 “霜儿怎么把朕往外推呢,霜儿身子不适,朕当然要在这里陪着,怎么能去别的妃子那里?这样,多薄情啊。”上官然看着她痛得脸色发白,心里冷笑。 叶霜儿听得一急,一口鲜血又从嘴里喷出,上官然看着吐血的叶霜儿,故作不解地道:“霜儿,你怎么了?人家来葵水,都是从下面,为什么你是从嘴里出的呢?” 叶霜儿听了上官然的话,就算再傻,也知道,她是被上官然耍了,她忍着痛道:“皇上,臣妾受伤了,刚才是在吐血。”知道再也瞒不住,她开口承认。 “哦?霜儿好好的待在宫里,怎么会受伤?宫中的防卫,怎么这么差?”上官然皱了皱眉。 “嗯,刚才有刺客进来,把臣妾打伤了。”叶霜儿还试图撒谎。 上官然终于失去了耐性,他恼怒地道:“够了,叶霜儿,你还想撒谎到什么时候?” 叶霜儿惊愕地看着上官然:“皇上?您怎么了?” 上官然哼道:“哼,朕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歹毒,使用邪术,让人杀害朕,怎么,那么快就想让你的儿子上位么?” 叶霜儿脸色一白,摇头否认道:“皇上,您肯定是弄错了,臣妾没有。” “没有么?你以为朕是傻子?摄魂术被破解,你身受重伤,五脏六腑受损,才会吐血,叶霜儿,你苍白如纸的脸色出卖了你。”上官然冷冷地道,看着面上毫无血色的女子,他的心中,再生不出一丝怜惜。 叶霜儿还想辩解,上官然就接着道:“无端端叫朕选秀,朕就是想看看,你是要闹哪一出,看不出,你的心这么大,杀朕不成,就要杀朕的皇后么?” 叶霜儿摇头道:“不,皇上,你误会臣妾了,臣妾没有要杀你。”总之,打死她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她就完了。 上官然看着她嘴硬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怒道:“还不愿意承认么?哼,朕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叶霜儿看着上官然,吼道:“臣妾没有做,如何承认?” 上官然冷笑了一下,哼道:“好,你就嘴硬吧。”随后,他对着门外大喊:“来人。” “皇上有和吩咐?”侍卫走进来,恭敬道。 “从现在起,封锁昭阳宫,不许叶贵妃出这个房门一步,不许任何人踏进这个房门一步,听到了么?”上官然冷酷地道。 叶霜儿脸色一白,上官然这是要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不让人进来,也不让自己出去,自己就拿不到治伤的药,那么,自己必死无疑了。 叶霜儿看着上官然,哭喊道:“皇上,你这是要逼死臣妾么?” “这是你自找的,你害别人的时候,可有想到别人会死?”上官然冷冷地说完,甩袖离去。 叶霜儿看着缓缓合上的门,眼里,盛满了恨意,她咬牙道:“上官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说完,嘴里再次吐出鲜血,身体的疼痛,折磨得她快要疯了。 长夜漫漫,叶霜儿被关在曾经她跟上官然恩爱了无数次的地方,痛晕过去,又痛醒过来,如此反复,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活了半辈子,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好不容易找来伤药的上官武,被侍卫挡在门外,他心急如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硬闯,只得暂时离开。 上官武想要去龙央宫,找上官然,可是,想到上官然命人关着叶霜儿,估计事情不妙,于是,他打消了去找上官然的念头,直奔太傅府而去。 太傅府内,叶太傅已经歇下,听说上官武来了,他只得起身,直接在房间,接见了上官武。 上官武看到叶太傅,着急地道:“外公,不好了,母妃出事了。” 叶太傅一听,震惊地道:“什么?霜儿出了什么事?” 上官武把叶霜儿身受重伤,又被上官然关着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叶太傅听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急切地道:“不,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让你母妃就这么死了。” ------题外话------ 乃们想要俺虐渣女,俺照做啦,暂时小虐,不知乃们可满意?谢谢亲们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认祖归宗 叶太傅走到门口,让人去找叶崇熙,叶崇熙来了以后,听了上官武的话,皱了皱眉,沉声道:“皇上这是想让姑姑自生自灭。” 上官武着急道:“是的,表弟,我们赶紧想想办法,把母妃救出来吧。” 叶崇熙点点头,看着叶太傅道:“祖父,你有何高见?” 叶太傅淡淡地道:“放火。” 上官武和叶崇熙对视一眼,疑惑地道:“祖父,您的意思是?” 叶太傅低声在二人耳边耳语了几句,上官武和叶崇熙连连点头。 夜深了,寒冷的北风,呼呼地吹着,守在昭阳宫门前的侍卫,冷得身子抖了抖,他们看了紧闭的殿门一眼,有些倦怠地倚在墙上休息。突然,一股火烟味从宫殿里面传出来,他们转身一看,看到昭阳宫内,正燃烧着熊熊大火,火势猛烈,侍卫们顿时惊醒,大呼:“不好了,昭阳宫失火了。” 皇宫的守卫听到呼喊,都急忙赶了过来,他们看着昭阳宫内的熊熊大火,心惊不已,他们连忙找来脸盆和水桶,急匆匆地抬水来灭火。 这一场大火,把皇宫里的人都惊醒了,上官然走到昭阳宫,看着侍卫们混乱地拿着水往大火上泼,可是,宫殿太大,这边的火刚刚扑灭,那边又烧了起来,侍卫们忙得晕头转向。上官然阴沉着一张脸,怒道:“怎么回事?” 侍卫战战兢兢地道:“回皇上,奴才们一直守在宫门口,都未见任何人进入,可是,宫殿却突然着火了,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群饭桶,继续灭火。”上官然怒吼。 成千的侍卫,不停地在宫中有水的地方,打水来,往大火泼去,可是,火势太旺,想要快速把火扑灭,根本不可能。这一场大火,整整烧了半个时辰,侍卫们才把大火扑灭,昭阳宫内的人,似乎有许多都未逃出来。 上官然走进烧成灰烬的宫殿,看到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经认不出哪个是叶霜儿,他皱了皱眉,总感觉,这场大火,也许不是单纯的失火那么简单。 翌日,昭阳宫失火,叶霜儿未被救出的消息,传遍京城,人们都在感叹,叶霜儿被皇上盛宠二十余载,最后却落得个葬身火海的结局,人们不得不感叹一句——红颜薄命。 颜如烟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是冷笑了一下,随后,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得知此消息的凌言,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据说,太子上官武对于叶霜儿的离世,心痛不已,他一夜之间,病倒了,告假半个月不上朝。叶霜儿只是妃子,并非皇上正妻,而且,她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没有资格入皇陵,更何况,人们连她的尸体,都认不出来。 许多本来想提议换太子的官员,听说上官武伤心过度,身子不适,一时也不好再提这件事情。 再过十来天,就到春年了,上官然想要在春年之前,让凌言上皇家族谱,不过,一些比较固执的大臣,坚持说只凭皇后的一面之词,不能确定凌言是皇上的儿子,非要凌言和上官然滴血认亲。 颜如烟在拢月阁休息了一些时日,身子已大好,不过,她一点不想回宫,在拢月阁住的这些日子,她觉得住得很舒心,她经常跟沐瑶一起,讨论着给宝宝做的衣服的样式,由于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她们就把男孩子的和女孩子的衣服都做了一些,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她们不像是婆媳,倒像是母女。 颜如烟听说了一些大臣要求上官然跟凌言滴血认亲的事情,皱了皱眉,她恼道:“这些老顽固,真是没事找事。” 沐瑶笑道:“这也不怪他们,这件事情本来就有些突然,人们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反正相公可是如假包换的皇子,就算要滴血认亲,也不怕他们。” 颜如烟叹气道:“哎,就怕言儿不愿意,这孩子,对于这件事情,可排斥着呢,他压根就不喜欢当这个皇子。” 沐瑶看着颜如烟苦恼的样子,安慰道:“娘,您就放心吧,相公知道这是您多年的心愿,他不会忍心让您失望的。” 颜如烟欣慰地点点头:“难为这孩子一直把我放在心上。” “你那么辛苦生下他,还费尽千辛万苦,才让他保住了性命,他怎么忍心让您失望呢。” “看来,明日我得回宫了,我真想一直跟你们住着,不知道你们这些日子,可厌烦了我这个老太婆?”儿子要认祖归宗,这个当娘的不在场,似乎说不过去。 “娘说的哪里话?您住在这里,我们都很高兴,以后,我跟相公,会经常进宫去看您的。” “你身子慢慢的变重了,也别太奔波劳累了,我能理解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 翌日,颜如烟带着凌言和沐瑶,一起进宫,官员们都等在金殿内,等着看看,凌言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凌言对于这件事情,很是不屑,不过,想到颜如烟的心愿,他也只能忍了。 上官然和凌言先后把血滴到装了清水的碗里,人们看到两滴血慢慢地融在一起,终于相信,皇后娘娘说的是真话,大臣们齐齐跪了下来,大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上官然乐不可支,接下来,入族谱的事情,自然就顺理成章了,这就涉及到凌言要改姓的问题了,凌言改为上官言,也是不错的名字,不过,凌言坚决用回自己的名字,上官然无奈,只得让凌言改名为上官凌言。 至于沐瑶,自然也变成了皇家媳妇,按照年龄大小,凌言比上官煜晚出生半个时辰,上官煜是大皇子,那他就应该排第二,所以,凌言是二皇子。 十二月二十二日,上官然下旨,封上官煜为明王,凌言为安王,赏普天同庆三日。 京城挂满红绸,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人们津津乐道地谈论着凌言的事情,对于他从纨绔公子,转变为皇子的事情,人们倒是接受得很快,可能是因为凌言这一年来的表现,博得了大家的好感,又或许是凌言这些年虽然纨绔,但是从来都没有欺压百姓,甚至有时候还出手帮助别人的缘故,总之,淳朴的百姓们,还因为琅月多了这样一位皇子而欢喜不已。 次年二月初六,皇上命人为凌言精修的府邸,已经修缮完毕,这一日,是凌言和沐瑶要搬家的日子,他一个王爷,再住在丞相府,有些说不过去,在皇上派人催了无数次以后,凌言才懒懒地选择这个皇上让人算好的黄道吉日,搬进了新家。 凌智来到拢月阁,看着凌言和沐瑶指挥着下人搬东西,眼里闪过一丝不舍,虽然,这些年,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是,他心里还是有这一个儿子,殊不知,自己一直恨铁不成钢的儿子,竟是身份尊贵的皇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沐瑶看到凌智,习惯性地给他行了个晚辈礼,柔声道:“父亲,您来了。” 凌智垂首道:“王妃折煞老臣了。”凌言是王爷,沐瑶可是王妃了,凌智自然没有资格受她的礼。 沐瑶笑道:“父亲不必太过拘束,怎么说,你也养育了夫君这么多年,给了他凌大公子的身份,我们始终是欠着您一份人情的。” 凌智想到这些年自己对凌言的不闻不问,脸上又现出愧色,他低声道:“老臣惭愧。” 凌言看着凌智,没有说什么,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怪着凌智的,颜如眉早早病逝,不得不说,凌智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凌智看着凌言和沐瑶道:“安王,王妃,拢月阁是你们住过的地方,老臣会让人把这里打理好的,不会让人住进来,你们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随时可以回来。” 凌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要说对丞相府,没有一点依恋,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里是他和沐瑶成亲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度过了许多甜蜜的时光,还有颜如眉,那个视他如亲生儿子的女子,她曾经,教他牙牙学语,陪着他一起成长,那些童年的美好,还历历在目。 凌智目送着凌言他们离去,浩浩荡荡的车队,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仿佛一瞬间,他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他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只剩下凌裴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似乎不怎么成气候,看来,丞相府的未来堪忧了。 凌裴和凌菲,自从知道凌言是皇上的儿子以后,整个人都吓到了,想到他们曾经对凌言的迫害,万一哪日凌言发现,他们曾经害过他,他们该如何自处呢,所以,他们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直到凌言搬走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没有了凌言,他们似乎终于成了丞相府的主人了。不过,心里,还是隐隐担心,担心凌言哪日心血来潮,回头报复他们。 皇上赐给凌言的府邸,离皇宫不远,坐马车,一刻钟左右就能抵达皇宫,王府门前,最显眼的,还是挂在屋檐上的那一块长方形的匾,因为,匾上的“安王府”三个字,竟是用黄金打造的。 安王府很大,总共有六个院落。其中,主院处于正中央,主院的高度,要比其他院落高上一截,青砖碧瓦,朱红大门,飞檐翘阁,宛如雄鹰展翅,每一处,都透着大气磅礴。主院的大花园,占地就有三四亩,凌言让人把拢月阁的奇花异草统统搬了过来,有些花儿已经打了花骨朵儿,只待暖风一吹,就会迎来百花齐放。 院落的主干道,都用大青石铺就,而小径上,都铺着光滑的鹅卵石,整个院落,布置得大气而不失精巧,精致而不显得小家子气。 沐瑶站在主院门前,看着这个大得有些不像话的王府,感觉有些恍惚、陌生、茫然,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世界一样。以前,她只是一个丞相府大公子的夫人,没有什么头衔,她只需要轻轻松松地过日子,什么都不用理会;如今,她是一个王府的女主人,需要打理这偌大的王府,似乎只是一瞬间,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 凌言看着沐瑶有些怔愣的模样,走到她身边,从背后把她拥进怀里,柔声道:“小瑶,你在想什么?” 沐瑶把身子的重量往他身上分一些,轻声道:“突然觉得自己的责任似乎变重了不少。” 凌言揉了一下她的发顶,宠溺地道:“小瑶不用想那么多,以前日子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没道理你身份变尊贵了,反而日子过坏了。” “我就是怕自己做的不好。” “没事,就算你把这王府拆了,也没人敢管你,谁叫你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呢,你喜欢横着走便横着走,喜欢让人抬着走便抬着走,总之,你想怎样便怎样,谁敢管你,我就把谁扔出去。”凌言笑道。 沐瑶斜睨他一眼:“横着走?那不成挺尸了么?”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这个男人,把她宠到骨头里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虽然,以前没有好好管过家,不过,凭着她的聪明才智,不信不能把王府打理好。 “皇上不是让你明天开始上朝么?你以后会不会很忙?”跟凌言说了一会儿话,她感觉自己似乎放松了不少。 “再忙,也会回来陪你的,放心吧。” 沐瑶笑:“这王府太大,我们人手不够呢,看来,要添些使唤的人才行。” “嗯,小瑶看着办就是,人手不够,就买。” “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日子,都比较忙碌,因为是刚刚搬进来,许多东西都还要调整,沐瑶让谢心兰帮忙,挑选了一些丫鬟婆子进来,好在有晴姨和明姨这两个元老帮忙,沐瑶才轻松一些,慢慢的,沐瑶也适应了,很快,府里面的一切,就开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这一日,沐瑶一早就把事情处理完了,正坐在软榻上歇息,她怀孕将近三个月了,虽然肚子还没怎么凸起来,但是,还是很容易困乏。 凌言上朝还没有回来,沐瑶在软榻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这时,晴姨的声音小声地从门外传来:“王妃,奴婢有事禀报。” 沐瑶睁开睡得有些迷茫的眼,轻声道:“进来吧。” 晴姨看沐瑶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妃恕罪,奴婢吵到你了。” 沐瑶摇摇头:“没事,最近总是特别容易困,这不,刚起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晴姨笑道:“据说有身孕的人都是很容易想睡的,是奴婢的不是,吵醒王妃了,要是被王爷知道,指不定怎么责备奴婢呢。”晴姨是多年的元老了,深得凌言信任,所以,跟沐瑶说话,会比较随意些。 沐瑶轻笑:“好了,晴姨不是有事情禀报么?是什么事?” 晴姨递上一份帖子,恭敬道:“回王妃,越县的颜家送来拜帖,说是三日后前来拜访。” 沐瑶看着晴姨,不解地道:“越县?颜家?” “那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晴姨是颜如眉的陪嫁丫鬟,她是知道颜老夫人的,不过,自从颜如眉死后,颜家人一直就没有与丞相府来往,所以,晴姨对老夫人的印象,也有些模糊了。 “可有说是谁要来么?”沐瑶淡淡问道。 “据说是颜老夫人要来。” “嗯,我知道了,这几日,晴姨就安排人,把客房收拾一下吧。” “是,王妃。” 沐瑶看着手中的拜帖,皱了皱眉,越县离京城,不过百里之遥,之前,连他们大婚的时候,都没有听说有颜家的人前来,如今怎么无端端要上门拜访,不过,想到凌言身份的转变,沐瑶似乎有些明白了,凌言以前纨绔不化,估计,颜家人还会为有凌言这样的外孙而耻辱呢,如今倒好,看凌言变成了尊贵的王子,倒是想起这个外孙来了。 等到凌言下朝回来的时候,沐瑶跟他讲到了这件事,凌言皱了皱眉,不屑地道:“要是小瑶不乐意接待他们,到时候当天就把人打发了就是。” 沐瑶好笑道:“直接打发了?那可是你的外祖母,要是我真这么做,估计不出一日,我出门准被吐沫星子淹死。” “哼,突然找上门,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凌言对于颜家那边,几乎没什么好感,当年,颜如眉还活着的时候,凌言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他外祖母整天带着他的一个表妹前来,想要跟他定亲呢,后来,颜如眉死后,凌言转变了性子,他们就再也没来丞相府了,对外,都装作不知道还有凌言这么一个外孙。 “来了就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两人用过午膳,凌言说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去了书房,沐瑶准备午睡,丫鬟却来禀报说:“王妃,沐二小姐求见。”沐二小姐,说的是沐婷。 沐瑶挑眉,沐婷?她几乎都忘了这一号人的存在了,因为,沐婷对她,似乎总是充满了敌意,仿佛沐瑶过得幸福,像是得罪了她一般。如今突然到来,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沐瑶叹了口气道:“请她进来吧。” ------题外话------ 滴血认清,不知道是什么医学原理,我也只是参照一下别人的题材而已,亲们请勿深究哦。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主动献吻 不多时,就见沐婷款款而来,今日的沐婷,似乎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娥眉淡扫,一张脸上,涂了增白的脂粉,腮帮处,扫了一抹淡粉色的胭脂,使得她看起来,比往日更好看了些。如今春寒未退,天气还有些冷,但是,她为了展现她玲珑的曲线,并没有穿得多厚实,只见她穿着一条藕色散花百褶裙,裙摆罩到脚面上,自然地散开;上身穿一件同色的绣着蝶恋花滚边的开衫,开衫的扣子,竟是一颗颗粉色的珍珠,她肩上披着一件短款的白色貂皮披肩,披肩的长度刚好到腰部又没有盖住她纤细的腰肢,这样的穿着,更衬得她高挑雅致。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见到沐瑶时那酸溜溜的表情,她眼里盈满笑意,看着沐瑶,讨好地道:“姐姐,听说你搬了家,妹妹早就想来看看你,但是又怕你忙着,不便打扰,所以,才推到了今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沐瑶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礼貌回应道:“前阵子确实是有些忙,难得妹妹还惦记着我,来人,给二小姐上茶。” 沐婷看着沐瑶端坐在高位上,看起来尊贵非常,她眼里闪过难以掩饰的羡慕,随后,她从贴身丫鬟手中拿过礼盒,把礼盒送到沐瑶面前,柔声道:“姐姐,听说你怀孕了,妹妹闲着无事,给未来的侄儿准备了些小礼物,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沐瑶命人拿来盒子,打开一看,盒子里面是一些绣工很精致的小衣服,衣服小小的,很可爱,布料很柔软,适合贴身穿,颜色有红色,有蓝色,虽然沐婷这个人不讨喜,但是,她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不错的。沐瑶笑道:“有劳妹妹费心了。” 沐婷羞涩一笑道:“姐姐不嫌弃就好,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所以,我就准备了两种颜色,希望能用得上,要是姐姐生的是龙凤胎,那就最好了。” 虽然,这样的沐婷,让沐瑶看得很不习惯,不过,她这样,总比老是一副别人欠了她债的表情让人觉得舒服得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过了没多久,沐婷的眼睛,时不时地往门外瞟去,沐瑶不动声色地看着,直到凌言出现,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抹光亮,沐瑶终于明白沐婷眼睛往门外瞟去是要看什么,她心中不悦,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凌言走进来的时候,沐婷连忙起身,羞涩地行礼:“见过姐夫。” 凌言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到沐瑶身边,柔声道:“我回卧室,没有看到你,听丫头说,你在接待客人,如今都快下午了,你不困么?平日里的这个时候,你都已经午睡起来了,如今还不睡,要是等下晚膳的时候犯困,又该没胃口吃饭了。” 沐婷看凌言一见到沐瑶,就一连说了这么多关心的话,她看着凌言,只觉得那是绝世好男人。 沐瑶笑道:“嗯,是有点困了,可是,妹妹难得上门,我陪陪她,也是应该的。” 沐婷自然听出了沐瑶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困,而是为了陪她,没有时间午睡。她识趣地站起身,对凌言和沐瑶道:“姐夫,姐姐,妹妹打扰了,还希望你们不要怪我才好,我这就回去。” 沐瑶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怪你呢。” 凌言根本不理会沐婷,他看了看客厅里面的沙漏,时候不早了,他弯腰把沐瑶抱起,轻声道:“如今,离晚膳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我先抱你去睡一觉。” 沐瑶羞得满脸通红,轻声道:“妹妹还在这呢。” 凌言淡淡地道:“她说她要回去了,走吧,你别管那么多了。”说完,也不理会还没来得及出门的沐婷,直接越过沐婷,走了出去,沐瑶无奈,只得吩咐守在门外的秋若:“秋若,你送二小姐出去吧。” “是,小姐。” 沐婷呆呆地看着凌言抱着沐瑶离开,她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会这么宠爱自己的妻子,连她不睡午觉,他都那么心疼,要是那个男子的爱,分一点给自己,那自己,也会很满足了,她傻呆呆地想着。 秋若看着沐婷的样子,暗暗皱了皱眉,低声道:“二小姐,奴婢送您出去。” 沐婷呆呆地由着秋若把她领了出去,脑中,还回想着凌言温柔的样子,看来,她真的中毒太深了。 回到房间,凌言把沐瑶轻轻放在床上,沐瑶嗔道:“你也真是的,要抱人家,也不看看场合。” 凌言挑眉:“什么场合,这不是我们自己家么?在自己家还不能抱自己的媳妇?这是什么道理。” “是自己家没错,可是,客人都还没走呢,你就胡来。” “那算什么客人。”凌言不是没有礼貌的人,只是,沐婷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很反感,所以,他才对她那么冷淡,希望她能识趣些。 “那是你招惹的烂桃花。”沐瑶闷闷地道,想到沐婷看凌言的时那痴迷的样子,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当初回门的时候,沐婷看凌言就不对劲了,没想到时隔大半年,她还没有死心。 “既然是烂桃花,小瑶应该把她挡在门外才是,怎么把这么烂的桃花放进来了?”凌言看着她一副打翻醋坛子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忍不住低头,啄了她的小嘴儿一口。 “我要真把她挡在门外,估计,会被人家说我如今身份尊贵了,连姐妹都看不起了呢。” 凌言无所谓地道:“管人家怎么说,反正啊,我们自己过日子,才不要理会别人那么多,总之,只要你开心就好。” 沐瑶佯装担忧地道:“哎,我就担心某日,你被某些桃花招了去。” 凌言定定看着她哀怨的小脸,佯装生气地道:“娘子信不过我,看来该罚。” 沐瑶挑眉道:“嗯?你要怎么罚我?” 凌言叹了口气,无奈道:“哎,不知道,打又舍不得,骂又不忍心,看来,只能罚你当我的暖炉,抱着睡觉了。” 沐瑶斜了他一眼:“感情我给你当暖炉,还委屈了你?” “不委屈,要是外加献上香吻一枚,为夫就更高兴了。”凌言盯着她诱人的红唇,轻声道。 沐瑶小脸一红,嗔道:“你想得美。” “嗯?我想得很美么?”凌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沐瑶把头埋进他怀里,咕哝道:“嗯,好困,我要睡了。” 沐瑶不敢看他的眼睛,在她怀孕的这些日子里,她记得无数个夜里,身后传来的火热,似乎能把她烫伤。每当那个时候,她动都不敢动一下,她知道他隐忍得难受,但是,她无能为力,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为他安排通房或者小妾,因为,她实在不能容忍跟别人分享一个丈夫,她觉得那样特别脏。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的身边,出现了别的女人,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想到这里,她的身子颤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 仅仅是这么细微的一个动作,凌言还是感觉到了,他搂着怀中的娇躯,柔声道:“小瑶,你没有睡着,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沐瑶抬起头,看着凌言,小声地问道:“相公,你怪我么?” 凌言莫名其妙:“我为何要怪你?” “因为我怀孕了,没有识趣地给你安排通房,识趣地为你纳妾,这些日子,让你忍得那么辛苦,你可会怪我?”沐瑶小心翼翼地开口。 沐瑶刚说完,就被凌言狠狠地吻住了,他吻得很用力,像是惩罚,直到沐瑶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他看着她,有些恼怒地道:“小瑶是这么想我的么?你以为,除了你,我能接受别人么?” 沐瑶喃喃地道:“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能够独占你一人,如今,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了,不再是纨绔公子了。” 凌言怒道:“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有洁癖么?我怎么可能会碰别的女人?”凌言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沐瑶愣了,这是凌言第一次对着她发火,看着他留给自己的后背,沐瑶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不过,想到刚才凌言说的话,她的心里,甜滋滋的,哪怕凌言对她发火,她也觉得很开心。 于是,她伸出小手,点了一下凌言的后背:“相公,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凌言还是无动于衷。 “以后,凡是桃花上门,我都帮你挡着,行么?” 凌言还是留给她一个后背。 “相公,我跟你道歉还不行么?” 还是没动静。 “相公,你不抱我睡,我觉得好冷,睡不着,怎么办呢?” 沐瑶感觉到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动了一下。 她再接再厉,伸出手臂,从后面抱着他,呢喃地道:“好吧,其实从后面抱着你,也蛮舒服的,这样,似乎两个人贴得更近了呢。” 凌言只觉得后背一暖,听了她的话后,嘴角抽了抽,感觉沐瑶卖乖的样子特别可爱,紧接着,那个女人又说:“嗯,贴得近是近了,就怕会压倒宝宝。”于是,她把自己的小腹离开了一下,凌言只觉得后背一凉。 沐瑶动了动身子,委屈地道:“嗯,为了不压倒宝宝,只能这么不舒服地抱着了,相公,要不还是你抱我吧,要不,你抱抱宝宝也行,你是宝宝的爹,你抱着宝宝睡也是应该的。” 凌言满脸黑线,抱宝宝,宝宝还在她肚子里,抱宝宝不就是等于抱她了,他真是被她给打败了,凌言转身,瞪着她道:“你卖乖也没有用,我看你以后还敢胡思乱想不?” 哪知,凌言刚转过来,沐瑶就把自己的唇准确无误地压在他唇上,在凌言惊愕的时候,她缓缓闭上眼睛,细细吻着他,凌言心尖颤了颤。他觉得他快崩溃了,怀里的娇妻,本来就能看不能吃,如今,她还如此挑逗他,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不过,面对娇妻的主动献吻,如果他不回应,似乎太不厚道了啊,于是,他用力挣脱她的吻,然后,低低地道:“娘子,技术不是很好呢,来,为夫的教教你。” 沐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住了,好吧,技术不好就技术不好吧,只要相公不生气就成,沐瑶很没出息地想着。 良久,凌言缓缓离开她的唇,柔声道:“小瑶,这辈子,我只会要你一个女人,以后万不可胡思乱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小妾之类的了。” 沐瑶微微点了点头:“好,我不乱想了,嗯,好奇怪,我怎么会乱想呢,估计是被宝宝影响了,宝宝,以后你可别再让我胡思乱想了啊。” 凌言好笑道:“有你这么当娘的么,自己做了错事,还怪到宝宝头上。” 沐瑶斜了他一眼:“嗯,我们是一体的嘛,我胡思乱想,宝宝肯定也有份的了。” 凌言:“……” 三日后,颜家老太如期而至,沐瑶听了门房的禀报,赶忙亲自出门去迎接,凌言上朝还没有回来。沐瑶就带着秋若和秋水出去迎接了,沐瑶一来到大门口,就看到一辆奢华的马车,静静立于自己的府邸门前,奢华的马车后面,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应该是给丫鬟婆子坐的。 马车旁边站着的护卫,看到沐瑶出来,对着马车里面的人道:“老夫人,安王妃出来迎接了。” “嗯,下车。”只听得车内传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老妇人话落,就有丫鬟挑开车帘,在马车下摆了小板凳。率先下车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姑娘,女子一身绿衣,头上的朱钗发饰,也是清一色的绿,姑娘长相甜美,嘴角微微弯着,看起来天真善良无害,她下车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立于马车一旁;紧跟着,又走下来一个年龄跟之前的女子差不多的姑娘,这位姑娘穿的是淡蓝色的衣服,长相亦是不俗,这位姑娘下车后,立于马车的另一侧,两位姑娘,一左一右地在马车前等着,显然,是等着搀扶颜老夫人下车了。 果然,待两个姑娘站好后,颜老夫人才缓缓地从马车里走出来,一左一右让那两位姑娘搀扶着,踩了小板凳,缓缓胯下马车。 颜老夫人样子看起来有些严肃,虽然已年过五十,但是还能看出,她五官精致,不过,岁月不饶人,她脸上的皱纹,让她丧失了年轻时的美。 沐瑶看颜老夫人下车了,忙走上前,行了个晚辈礼:“见过外祖母。” 颜老夫人看见沐瑶,从上到下打量了沐瑶一番,淡淡道:“嗯,你就是言儿媳妇?” “正是。”沐瑶看颜老夫人打量自己的样子,像是审视,许久才冒出这么一句话,她心里微微闪过一丝不耐烦,不过,面上不显,还是恭敬地回答。 “嗯,长得倒是不错。”颜老夫人看着沐瑶,不以为然地道。 沐瑶听了颜老夫人的话,笑道:“外祖母过奖了。”打量了大半天,就蹦出这么一句话,可以预见,这颜老夫人,可不是个好想与的主。 “芷兰,芷丹,还不快快来见过你们的表嫂。”颜老夫人对着她身边的两个姑娘道。 “芷兰(芷丹)见过表嫂。”两人齐齐向沐瑶行了礼,沐瑶笑道:“表妹无需多礼。”沐瑶之前了解了一下颜家的家谱,穿绿衣的芷兰,是凌言大舅最小的嫡女,而那个蓝衣服的芷丹,则是他二舅的庶女。 沐瑶看着颜老夫人,礼貌地开口:“外祖母远道而来,想必也乏了,还是快快进屋,稍作休息吧。” 颜老夫人点点头,颜芷兰和颜芷丹赶紧走过来,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几人缓缓向安王府内走去,她们带来的丫鬟婆子,可真不少,颜老夫人带着两个婆子,两个丫鬟,而颜芷兰和颜芷丹,每个人都带了两个贴身丫鬟。负责赶车和护卫的那些就不说了,这一次来的人,算下来,竟然超过了二十个不止。 颜老夫人走进安王府,看着比自己的府邸大了十倍不止的王府,眼里的闪过的羡慕不加掩饰。 她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安王府的景色,扶着她的两个姑娘,也兴致勃勃地看着,安王府有些大,颜老夫人又走得特别慢,仿佛想一下子把安王府看完一边才甘心,看来,坐马车赶了一百多里的路,并没有让她觉得累。 沐瑶如今怀了孕,容易觉得累,好在她有武功在身,才不至于累得吃不消,平时沐瑶用一刻钟能走完的路程,颜老夫人用了两倍的时间不止。 颜老夫人走到客厅以后,坐下来,喝了一口丫鬟端上来的上好龙井,才缓缓开口道:“安王府很大,就是稍嫌冷清了些。”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没安好心 沐瑶听了颜老夫人的话,笑了笑道:“是有些冷清,王爷喜欢清静,如今这样,我们都觉得挺好。”本来是清静,现在,估计清静不起来了,沐瑶腹诽。 颜老夫人看沐瑶笑得温婉,一看就是没什么心机的样子,她心中暗乐,她看着沐瑶,语重心长地道:“这男人啊,心思可深着呢,做妻子的,可不要事事都要等着他开口才好,你们成亲都大半年了吧,言儿身边都还只你一人,你啊,还是太年轻不经事了。” 她的意思,沐瑶岂会听不出来,心想着这外祖母管得可真宽,沐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带来的那两个姑娘一眼,似乎心里明白了什么。她把面上的笑容敛去了些,不紧不慢地道:“王爷身边确实只有我一个女人,不过,在过去的十几年,他身边可是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凌言是纨绔公子的时候,你这个外祖母,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也不见你急着为他寻一门亲,如今,他变成了尊贵的王爷,你倒是上赶着找上门来假装关心来了,沐瑶嫌恶地想着。 颜老夫人岂会听不出沐瑶的讽刺? 不过,颜老夫人,脸皮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厚了,就算听懂了沐瑶的暗讽,还是假装听不懂,她笑了笑道:“以前大家都不知道言儿的底细,不理解他也是正常的。” 沐瑶还来不及回答,穿绿衣裳的颜芷兰倒是开口了,她看着沐瑶,甜笑道:“记得我小的时候去姑姑家的时候,我就觉得,表哥不是普通人,果不其然,如今都变成王爷了。” “是啊,你这小丫头片子,回去以后还嚷嚷着要嫁给你表哥呢。”颜老夫人赞赏地看了颜芷兰一眼,笑着接话。 颜芷兰羞涩地笑道:“祖母,这都陈年旧事了,您就不要说出来让大家笑话了罢。” 颜老夫人笑道:“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当初啊,我就觉得很是赞同,都是你娘亲,说你是最小的女儿,不急着把你嫁出去,硬是不同意定下这门亲事,要不然啊,如今都是你们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她的意思是,要是那时候定下了亲事,何时轮到沐瑶在这里耍威风。 颜芷兰笑道:“我娘亲不是舍不得我么?” 颜老夫人哼道:“就是她的舍不得,如今,可是白白失了一门好亲了。”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沐瑶一眼,仿佛沐瑶嫁给了凌言,是天大的错误,阻止她跟凌言结亲了。 “祖母,您就别怪我娘亲了,当初,她还不是因为舍不得那么早让我变成别人家的么?” “你啊,就是个孝顺的,容不得别人说你母亲一点点不是。” “哎呀,娘生我养我疼我,多不容易啊,我当然得念着她拉。”标准的孝顺乖宝宝的模样。 祖孙二人越说越带劲,几乎都忘了沐瑶这个主人的存在了。 沐瑶心中冷笑,拐弯抹角地想让她不痛快是吧?那好,我直接无视你们,气死你们去。于是,她把头往椅背上依靠,闭上眼睛,睡觉去。 待到颜老夫人和颜芷兰说停口的时候,她们才看了沐瑶一眼,这一看,可把颜老夫人给气坏了,因为,沐瑶竟然就这么靠着椅子上睡着了,她怒道:“言儿媳妇,你这是不耐烦我老婆子了么?” 沐瑶无动于衷,继续睡得香甜,她气得想要叫醒沐瑶,秋若走了进来,轻声道:“颜老夫人,王妃睡着了,您还是不要吵醒她比较好,王爷最恨别人吵王妃午睡了。” 颜老夫人看了看沙漏,现在也不过是午时,午膳都没有用,她就午睡了?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懒啊,她恼怒,声音自然也抬高了一些:“你们王妃每日都是这个时候午睡的么?” 沐瑶听到颜老夫人大声说话,她皱了皱眉,睁开迷茫的眼睛,看着秋若,怒道:“秋若,怎么这么吵啊?”随即,像是才反应过来过来,她看了颜老夫人一眼,惊道:“啊,外祖母,真不好意思啊,我都差点忘了,您还在这里。哎,自从怀了身孕,我就特别容易困乏,刚才看你们祖孙二人说的起劲,我都插不上话,这不,我一无聊,就睡过去了。” 颜老夫人听说沐瑶怀了身孕,她愣了一下道:“什么?你有身孕了?” 沐瑶点点头:“对啊,到今天,就差不多三个月了。” 颜老夫人憋着一口气,真是不上不下,她自己也怀过孩子,自然知道孕妇嗜睡,不过,她还是不满地道:“就算再怎么困乏,也不应该在招待客人的时候,就这么睡过去啊,你应该早点跟我说一声,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沐瑶笑笑:“哎呀,外祖母教训得是,是我想差了,我本来以为,外祖母是自己人,不需要那么讲究的,不过,进门是客,我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哼,你还知道自己是客人,沐瑶心中腹诽,她怎么可能真的睡着,只是故意气这个老太婆而已,这么多年了,她对凌言都不闻不问,如今倒好,看人家身份转变了,就上赶着带孙女过来想要攀亲,还定娃娃亲呢,她当初要看得起凌言,那才是个笑话,真是厚颜无耻。 颜老夫人被沐瑶咽得说不出话来,说自己是客人嘛,又似乎不太好,要是自己是客人,以后,就不能在主人面前耍威风,说自己不是客人嘛,那就只能原谅沐瑶对她的无视,因为,沐瑶怀孕了,容易睡着也很正常,要是自己还要去责怪,似乎就太不通情达理,毕竟是她自己只顾着跟颜芷兰说话,忽略沐瑶的。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沐瑶道:“你既然怀了身孕,怎么也不张罗着给言儿纳几位侧妃?这男人啊,没个女人伺候怎么行?你可别怪外祖母多嘴,这女人啊,懂得体贴男人了,这夫妻之间才能长久地和睦下去呢。” 沐瑶冷笑了一下,这老太婆果然不安好心,才刚来到不久,就开始劝她给丈夫纳妾了。 沐瑶淡淡地道:“外祖母想得可真周到,可是,这事我给王爷提过了,他自己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哎呀,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他怎么可能会好意思跟自己的妻子说这事?你为他准备好了,他心里准是欢喜的。”颜老夫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耐心地劝导着沐瑶。 “嗯,外祖母倒是经验丰富。”沐瑶不以为然地道。 颜老夫人见沐瑶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有下文了,她本来以为,她心中恼怒,不过也不好发作,因为,人家可是安王妃啊,她虽说仗着长辈的身份,可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沐瑶才懒得理会她,拿起桌上丫鬟专门为她准备的枸杞红枣茶,慢慢地喝了起来,仪态优雅端庄,根本不是一般小家碧玉可比的。 颜老夫人细细看着沐瑶,这时才感觉,这个女人似乎不简单,估计刚才的睡着,是她故意装的,为的,就是给她下马威呢,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她有些烦闷地道:“言儿怎么还不回来?他每日都这么忙么?” 沐瑶点点头:“嗯,皇上要他每日去上朝,还要帮着处理一些事情,自然就会忙一些。” 这时,凌言刚好从外面走进来,他看了颜老夫人一眼,淡淡地叫了一声:“外祖母,您来了。” 颜老夫人看到凌言,马上笑得和蔼可亲,笑眯眯地道:“言儿,你回来了,哎呀,十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沐瑶无语,凌言都快当爹的人了,还不长大,真是,假装慈爱,也装得太假了点。 颜芷兰和颜芷丹看到凌言,眼睛同时一亮,她们何时见过这么俊美无双,风华绝代的男子?更何况,这个男子,还是皇上的亲儿子,颜芷兰抓紧手中的帕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而颜芷丹,想到自己庶女的身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凌言淡淡地道:“十几年没见,外祖母身体可还好么?” 颜老夫人抹了抹眼睛道:“哎,老了,身子大不如前了,你这孩子,这十几年,都未曾看你外婆一眼,可是把我老婆子给忘了。” 凌言淡淡地道:“嗯,你外孙我名声太臭,不忍污了外祖家的门楣。” 颜老夫人嗔道:“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无论你如何,都是我的亲外孙,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外祖母不嫌弃就好。” “呵呵,不嫌弃不嫌弃,芷兰,芷丹,还不快过来见过表哥?”颜老夫人看了颜芷兰和颜芷丹道。 还在看着凌言发呆的姐妹二人,齐齐走到凌言面前,含羞带怯地行了礼,凌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颜芷兰看着凌言,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她激动地道:“表哥,你还记得芷兰么?小时候我们见过呢。” 凌言淡淡地道:“嗯,没什么印象了,我记性比较差。” 颜芷兰眼里上过一丝失望,随后,她笑了笑道:“表哥,你不记得我没关系,这次啊,我会跟外祖母在这里住久一点,这样,你就肯定不会再忘记我了。” 凌言淡淡地道:“嗯,可以,不过,王妃如今有身孕,需要多休息,你们不来打扰她就行。”他把王妃这两个字说得特别大声。 颜芷兰娇笑道:“表哥放心,一定不会吵到表嫂的。”我只要吵你就好,她心里暗暗加了一句。 凌言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就朝沐瑶走过去,他走到沐瑶身边,轻声问:“小瑶,今天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沐瑶笑道:“嗯,是有一点累,刚才我跟外祖母说着话,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呢,哎,真是太失礼了。” 凌言听了沐瑶的话,皱了皱眉,心想,自己的妻子可不是不懂事的人,当着她们的面睡着,肯定是她们惹她不高兴了。 颜老夫人听了沐瑶的话,心想,这个女人看来有点蠢,要是别的女人,指不定怎么掩饰自己犯的错呢,她倒好,还敢跟凌言说,她等着看凌言怎么训她。 凌言看着沐瑶,有些责怪道:“你也真是的,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呢,困了就回房间去睡着就是,就算是皇上来了,难道还能挡着你睡觉不成?如今可还困?如果困了,为夫的现在就带你回房间睡去。” 颜老夫人听了凌言的前面一句话,眼里上过一丝幸灾乐祸,待到听了凌言后面的话,脸上就变得很难看了,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挡着她睡觉,凌言到底是有多宠爱这个女人?凌言是在拐着弯责怪她影响她媳妇休息啊。 沐瑶看到颜老夫人难看的脸色,心中好笑,她笑了一下道:“刚才睡了一下,如今没那么困了,况且,已经到午膳时间了呢,还是先用午膳吧,让厨房摆膳吧。” 凌言点头道:“好,我去吩咐厨房摆膳。”说完,就转身出门去。 颜芷兰和颜芷丹看着凌言的背影,有些目瞪口呆,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这么听妻子的话,还听妻子的使唤,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有福气啊?她们开始羡慕嫉妒恨了。 不多时,午膳就摆好了,凌言让人伺候颜老夫人等人坐下,他和沐瑶是主人,自然是坐在主位上。 颜老夫人看着桌上丰盛的菜品,满意地点点头。 凌言率先拿起碗,盛了一碗汤,放在沐瑶面前,轻声道:“小瑶,这个人参乌鸡汤,你要多喝点,听说喝了对身体好,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要多补一补才行。” 沐瑶看着面前的补汤,苦着一张脸道:“相公,你这些日子,每日都要我喝各种汤,我现在,看到汤都怕了,能不能来点清淡点的?喝点白粥也行。”凌言总是担心沐瑶吃不好,每天都让人准备许多种汤,她现在,看到汤都有些恐惧了。 “不行,白粥没有营养,要不,我明天让人少炖一点?不过,你一餐,最少要喝一碗才行,来,乖,把这碗汤喝了,再吃饭。” 沐瑶点点头,乖乖把汤喝了,倒不是她不喜欢喝汤,只是一下子要喝太多,她喝怕了。 沐瑶喝完汤,凌言又开始为她布菜,直到把沐瑶的碗装满她喜欢的菜,他才开始吃自己的。 颜老夫人看凌言一副供着老佛爷的样子哄着沐瑶,一张脸变得很难看,感觉,连桌上的美味佳肴,都失去了味道。 她看着凌言,有些不悦地道:“言儿,虽说你媳妇现在怀着身孕,可你也不能这么惯着啊,女子就当以夫为天,应该是她伺候你才对,你怎么反过来还要伺候她?” 凌言看了颜老夫人一眼,皱眉道:“外祖母,可是对今日的膳食不满意?要不要我派人重做?” 颜老夫人摇摇头:“这些很好,不需要重做了。” “既然菜品那么好,怎么都堵不住你的嘴?” “言儿,你怎么对外祖母说话的?”颜老夫人尴尬地道。 凌言皱了皱眉:“我应该怎么对你说话?难道你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我都是这么说话的么?我乐意伺候自己的妻子,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你来这里,是为了来管我的?问题是,你管得着么?”他一进门,就感觉到沐瑶不高兴,沐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会无端端的不高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惹她不高兴了。总之,谁惹了他的爱妻,他都不会给谁好脸色,所以,他看到颜老夫人,都已经不耐烦了,现在颜老夫人还要来教训他,他怎么可能会忍着? 颜老夫人被咽了一下,想到现在不宜得罪凌言,只得讪笑道:“言儿,你别误会,我不是要管你,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 凌言不再看她,继续吃饭,看沐瑶碗里面空了,又继续给她夹菜。 颜芷丹看气氛有些僵,连忙笑道:“表嫂真是有福气,有表哥这么细心体贴的夫君,不知道要羡煞多少姑娘了。” 沐瑶笑了笑道:“放心吧,相信表妹日后也会找到一个疼自己的夫君吧。” 颜芷兰看颜芷丹开始讨好沐瑶了,她当然不甘示弱,不过,她要讨好的,可不是沐瑶,只见她甜甜一笑,看着凌言道:“哎呀,表哥,我看你一直只顾着伺候表嫂,自己都没有吃,你自己也要吃些才对,嗯,这道清蒸猴脑,味道真的很不错呢,你尝尝。”她说完,夹了一小块猴脑,放进凌言的碗里。 凌言皱了皱眉,把碗一放,沉声道:“来人。” 丫鬟连忙走进来,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凌言把自己面前装着猴脑的碗递给丫鬟,沉声道:“给我换个碗。” “是,王爷。”丫鬟急急忙忙地跑去拿碗了。 颜芷兰尴尬得涨红了脸,她羞窘地看着凌言,哽咽道:“表哥,你是什么意思。” 凌言看都不看她,淡淡地道:“我有洁癖。” “你嫌我的筷子脏?”颜芷兰瞪大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 凌言才不理会她,对着沐瑶道:“小瑶吃饱了么?吃饱了我们回房间。” 沐瑶点点头:“嗯,吃得差不多了。”沐瑶才不会同情颜芷兰,颜芷兰看凌言的眼神,实在是令人厌恶,既然凌言要给这些人下马威,她当然要好好配合了。 颜老夫人终于怒了,她一拍桌子,看着凌言道:“言儿,你也太过分了,芷兰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妹,你怎么这样对她?” 凌言挑眉:“我怎么对她了?” “她好心夹菜给你,你还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说得过去么?” “实话实说而已,有何伤人?” 颜老夫人怒道:“好了,芷兰的事情暂且不提,可是,怎么说我也是你外祖母,而且还千里迢迢来京城看你,可是你呢,你从进门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你这是富贵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么?” “我应该怎么给你好脸色呢?我从小没爹娘教育,教养自然不好了,我连见到皇上都不行礼,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呢?还是说,你觉得你比皇上还大,想要我屈膝跪地,端茶倒水么?”凌言似笑非笑地道。 颜老夫人吓得脸色苍白,凌言见到皇上都不行礼,那得有多大胆啊,看来,这个外甥真的不好惹,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抹眼睛,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都是我不好,如眉那孩子走得早,没有好好教育你,我这个外婆失责啊,当年,我就应该把你接回去,好好教导才是。” 凌言不耐烦地看了颜老夫人一眼,拉着沐瑶,往门外走去,守在门口的丫鬟们战战兢兢地看着凌言和沐瑶的背影,心想着,凌言虽然当了王爷,终究是纨绔惯了啊,连外自己的祖母,他都能把人给弄哭了。 颜老夫人看到凌言理都不理她,拉着沐瑶就走了,她愣愣地看着凌言他们远去的背影,再也哭不出来了。 颜芷兰走到她身边,轻声道:“祖母,您别哭了,您哭了表哥也看不见,而且,天下人都知道,表哥纨绔不化,他不如此对您,还不正常呢,您还是想开点吧。” “嗯,你说的也是,怎么也不能如了那个女人的愿,她想一个人独占言儿,门都没有,历朝历代,哪位王爷没几位侧妃的,这次,我是打定主意,要让丹丫头攀上这门亲的。”颜老夫人还在打着她的如意算盘,颜芷丹只是个小小的庶女,给人家当正妻,就这能找小门小户的,这样就太浪费了,还不如想办法让她给凌言当侧妃,这样,身份地位自然就不同了,对于家族有利而无害。 颜芷兰听说自己的祖母要为颜芷丹谋侧妃之位,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低下头敛去,她笑道:“祖母,您能这么想就对了,所以,您万万不要跟表哥对着干了。” “嗯。”还是兰丫头聪明,她转头看着颜芷丹,轻声问道,“丹丫头,你表哥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如何?” ------题外话------ 在后台看到亲们默默订阅,默默给思缘送票票,思缘真的好感动的,谢谢亲们,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近墨者黑 颜芷丹俏脸微红,低声道:“祖母,表哥很好,可惜,芷丹配不上他。” 颜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怒道:“谁说你配不上,我颜家的姑娘,个个都那么出色,你能给他当侧妃,那是他的福气。” 颜芷丹轻声道:“祖母,您还是不要为芷丹费神了,表哥那么疼爱表嫂,他是不会同意娶侧妃的。” “胡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表哥也是男人,我就不信,他能甘心就要那个女人一个。”颜老夫人哼了一声。 颜芷兰笑道:“好了,祖母,七姐,你们先别争了,我们还是好好跟表哥相处相处,培养感情,慢慢弄清楚表哥的脾性比较要紧。” 颜老夫人看着颜芷兰,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还是兰丫头聪明。” 凌言和沐瑶回到房间,凌言找了张椅子说下,顺势把沐瑶拉过来,让她坐在他腿上,才轻声问:“小瑶,外祖母跟你说了什么,惹得你这么不高兴?” 沐瑶撇撇嘴道:“还能说什么,教我为人妻的道理呗。” “嗯,她教你怎么做?” “让我给你纳侧妃呀,安排通房丫头呀,说是这种事情不用你同意,要是我都为你安排好,你就会很高兴的。”沐瑶想到颜老夫人那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就觉得她说不出的讨厌。 凌言听了沐瑶的话,浑身气息一冷,沐瑶赶紧搂着她,柔声道:“你放心吧,我没有听她的,也没有乱想。” 凌言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对着门外喊来了风影。 风影走进来,恭敬道:“公子找属下,所为何事?” 凌言看着风影,淡淡道:“你去给我找十名美人来。” 风影惊愕地看着凌言,不敢置信地道:“公子,你……” 凌言不理会风影震惊的表情,继续道:“找来以后,直接送到越县我外祖父家,说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 风影惊得一个踉跄,大呼:“公子,据说,你外祖父今年都五十多岁了,送十名美人给他,他消受得起么?” 凌言才不理会他,淡淡地道:“消不消受得起关我什么事?我只负责尽尽”孝心“,我哪知他喜欢什么?” 风影嘴角抽了抽,恭敬道:“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定尽快办好。” “不是尽快,现在马上就去办,明天就送过去。” 风影苦着一张脸,一天就要找来十名美人,这会不会太为难人了啊,不过,凌言的命令,他自然不敢反驳,只得赶紧去办了。 待风影出去后,沐瑶看着凌言,好笑道:“你这招也太狠了点吧,是你外祖母惹你生气了,你送美人去折腾你外祖父干什么?” 凌言不以为然地道:“放心吧,我外祖父只会感激我,据说他年轻时可是个风流才子,就是因为娶了那个老太婆,被那老太婆管得严了,才收敛了一些,前两年,他还收了一房小妾呢。” 沐瑶想到颜老夫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表情估计相当精彩,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凌言看着沐瑶,轻声道:“娘子,为何如此好笑。” 沐瑶笑着摇摇头:“没事,突然很期待,你外祖母知道这件事后的表情。” 凌言失笑:“娘子,你变坏了哦。” 沐瑶大言不惭地道:“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相公如此黑心,我自然不能落后了。” 凌言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地道:“嗯,说得有理。” 这一日,晚膳时间的时候,凌言命人,把晚膳直接端到客房去给颜老夫人等人,自己和沐瑶,则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用膳。两人用完了晚膳,就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他们还没走多久,就有丫鬟来报:“公子,不好了,颜老夫人晕倒了。” 凌言和沐瑶对视一眼,颜老夫人今天还精神得很,看她的样子,可不是个体弱的,怎么无端端就晕倒了?估计是看凌言和沐瑶不理她,故意装的吧。 凌言面上闪过一丝厌恶,他拉着沐瑶,无奈地道:“小瑶,既然人家搭了高台,要演戏给我们看,那我们就看看吧。” 沐瑶点点头:“也好,最近着实无聊得紧,看看也无妨。” 两人走到颜老夫人住的院子,就见丫鬟婆子忙进忙出,屋里传出颜芷兰和颜芷丹焦急的声音:“祖母,您怎么了?祖母,您醒醒啊,别吓我们啊。” 凌言和沐瑶走进去,就看到颜老夫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紧紧闭着。 “表哥,您可来了,外祖母吃不下饭,说是胸口闷,突然,就晕倒了,您快给看看吧。”颜芷兰一看到凌言,就像看到救星般,急忙开口。 凌言走过去,看了颜老夫人一眼,淡淡地道:“嗯,胸口闷么?没事,我是神医,保准能给她治好来。” 沐瑶看着凌言,有些担忧地道:“相公,外祖母胸闷晕倒,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吧?”沐瑶看着颜老夫人红光满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是装的,这实在太假了,不过,她也得配合一下人家演戏才行。 凌言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那可怎么办才好?要不要把心给挖出来查看一下啊?上次清水县那个老头也是胸闷晕倒,还是你帮他把心挖出来,把里面的脏东西取了出来才好的。”沐瑶胡说一通,她就不信,不能把这个老太婆吓醒,如果她还能装得下去,就算她厉害。 凌言点点头:“嗯,祖母的病情,跟那个老头差不多,看来确实是要把外祖母的心挖出来清理干净才行。”凌言听了沐瑶的话,心下好笑,想着自家娘子,原来也是这么会唬人的。 颜芷兰和颜芷丹听得脸色发白,挖心,太可怕了,她们着急地问:“表哥,你不是说真的吧?你真的要挖祖母的心么?” 凌言点点头:“嗯,外祖母无端端晕倒,一定是病得不轻,我怀疑是气血淤积,应该是心里面堵了脏东西的缘故,不把心挖出来看看,我不放心,来人,去拿我的工具来。” “请问王爷,需要用什么工具?”丫鬟战战兢兢问道。 “就去厨房,拿一把杀鸡刀就行了,哎,算了,直接到我的书房,拿一把匕首来吧。”凌言淡淡地道。 “是,王爷。” 颜芷兰紧张地问道:“表哥,你把外祖母的心挖出来,她还能活么?还是请别的大夫来看看就算了吧?” 沐瑶笑道:“表妹放心吧,王爷可是神医,相公救人的本事,我可亲眼目睹过了,放心吧,外祖母不是第一个了,绝对死不了,挖心这种事,他干多了。” 颜芷兰和颜芷丹,听了沐瑶的话,吓得腿都抖了,这表哥太可怕了,挖心这种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 颜老夫人听了凌言的话,本来红光满面的脸,渐渐变色苍白,她这回真是进退两难,醒过来吧,计谋又失败了,不醒过来吧,要是被凌言挖心,那就太可怕了。 不多时,就见丫鬟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道:“王爷,您要的匕首拿来了。” “嗯,再去厨房,找个盘子来,等下我把外祖母的心挖出来了,要用来装的。”凌言淡淡地道。 凌言说完,就朝颜老夫人走过去,颜老夫人吓得尖叫,嘴里念叨着:“啊,不要不要。”随后,她茫然地看着凌言,不解地道:“言儿你怎么来了?我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在用膳,怎么突然就睡着了呢?刚才我还在做噩梦呢。” 凌言淡淡地道:“外祖母,你突然晕倒,估计是染了什么怪病,估计是气血淤积的缘故,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把你的心给堵了。” 颜老夫人惊恐地道:“挖心?言儿,你别吓外祖母,把心挖出来,还能活么?” “自然是能活的,我不是神医么?死人我都能把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更何况你一个大活人呢。”凌言淡淡地道。 颜老夫人吓得脸无血色,紧张地道:“言儿,我没事,我没病,真的,不信,你给我把把脉,不用挖心了。” “可是,外祖母无端端晕倒,我真的很担忧呢,还是挖出来看看比较放心,要是一个人的心有问题,是活不了多久的,来吧,别怕,我保证,只要痛一下就好了。”凌言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把心挖出来,怎么可能只痛一下,言儿,你别糊弄我老人家了。”颜老夫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当然了,一般来说,一刀下去,病人直接就痛晕了,晕了就没感觉了啊,那不就是痛一下么?”说完,凌言亮了亮手中的匕首,又走近她一些。 “啊,不要,言儿,我没病,我是故意装晕的。”颜老夫人终于忍不出,吼了出来。 凌言愣了一下,看着颜老夫人,茫然地道:“装的?为什么要装?” 颜老夫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承认道:“我故意装病,这样,希望你能看在我身子不好的份上,对我好一些。” 凌言看了颜老夫人一眼,淡淡地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演戏?”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听在颜老夫人的耳中,却是冰冷无比。 纵使她活了几十年,身子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她害怕地道:“言儿,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凌言轻轻把手中匕首一扔,匕首直直查在地上,只露出匕首的手柄,尖端部分,全部没入房间里的大理石上,颜老夫人等人吓得面色苍白,那可是大理石啊,都没见凌言怎么用力,匕首就全部没进去了,这实在太可怕了。 凌言站起来,甩了甩衣袖,看着颜老夫人,淡淡地道:“颜老夫人,麻烦你下次装晕的时候,眼皮不要动来动去,你的面色太红晕,下次记得找点脂粉涂白一些,呼吸也不要太急促,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看出来,还有,你躺着的姿势也不对,一双腿还弯着,像什么样子?你说你,连装晕都不会,让我怎么说你好?活了一把年纪,连装晕都装不像,你说,你到底是有多失败啊?”凌言直接连外祖母都不叫了,直接叫颜老夫人。 颜老夫人又羞又气,她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沐瑶和凌言早就知道她是装晕,故意耍着她玩的。 凌言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厌恶地撇了撇嘴,淡淡地道:“如果要住在这里,就给我安安分分地待着,这里不是颜家,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我脾气不好,你最好掂量着来,再给我惹事,我就直接把你们扔出门去。” 颜老夫人惊呼:“言儿,我可是你的外祖母。”凌言说的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这让一直被教条束缚的她,很不能接受。 “外祖母又如何,在我差点被人害死的时候,那时怎么不见有人上门,说是我的外祖母?十几年了,你有想过还有我这个外孙么?你这么心血来潮地突然就来了,我一时可接受不了。所以,对于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祖母,我有些适应不来呢,所以,在我还不习惯有你这个外祖母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要是在这里住得不舒服,大可随时离开。”凌言淡淡地说完这一段话,不再理会那群目瞪口呆的人,拉着沐瑶,直接跨出门去。 颜老夫人气得握紧拳头,她这一辈子,被人顺从惯了,突然出现一个像凌言这样的,她一时接受不了,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随后,想到凌言说的话,这些年来,她确实对凌言不闻不问,因为凌言纨绔的名声,让她对这个外孙很不喜,谁知道,凌言竟然是皇上的亲儿子。 颜老夫人恼怒地道:“哼,这个混小子,再敢对我不敬,我就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如何不孝顺老人的,我看他到时候如何与天下舆论抗争。” 颜芷丹着急地道:“外祖母,您可别这样,表哥可是皇上的亲儿子,您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皇上也会很没面子,到时候,皇上一定会很生气的。” 颜老夫人吓得脸色一白,喃喃地道:“嗯,幸好丹丫头你提醒,我差点忘了,要是得罪了皇上,他才不管我是不是他的丈母娘,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颜芷兰走到颜老夫人身边,拍了拍她的背,帮着她顺气,然后轻声道:“好了,外祖母,虽然,您惹表哥生气了,但是,您一定不能气馁啊,您是他的亲外祖母,他就算再怎么生气,还能把你怎么样呢?” 颜老夫人点点头:“嗯,有道理,从明天开始,我要好好与他相处才行。” 颜芷兰点头道:“祖母这么想就对了,对于表哥,你要多些耐心,慢慢地劝导,我相信,慢慢的,他就会听你的了。” 颜老夫人把头一点:“对,就这么办。”没过一会,颜老夫人又充满斗志了。 第二日一早,颜老夫人早早起来,来到厨房,要亲手为凌言做点心,厨房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尊大佛,可把安王府的丫鬟婆子惊呆了,想着这个老太婆怎么这么奇怪,昨晚还装晕,今日就那么早起来进厨房了,别不是要给咱家王爷下毒吧?于是,安王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心翼翼地盯着颜老夫人,生怕她在点心里面做什么手脚。 颜老夫人许久未下厨,做一盘点心,用了一个时辰才做好,当她做好点心的时候,凌言和沐瑶刚刚从主院里走到大厅来。 颜老夫人看到凌言,连忙迎了上去,笑眯眯地道:“言儿,你起来了,外祖母记得你小时候最是爱吃外祖母做的糯米莲子糕,这不,外祖母今儿一早,就起来给你做好了。” 凌言淡淡地道:“有心了。” 颜老夫人笑道:“哎,给言儿做点心,外祖母高兴,来,你快尝尝看,味道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凌言看了看她手中的点心,样子还算过得去,他坐下来,随手拿起一块糯米莲子糕,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颜老夫人看着沐瑶,和蔼地道:“言儿媳妇,来,你也尝尝呀。” 沐瑶淡笑:“有劳外祖母了。”沐瑶捻起一块糕点吃着,心里却在偷笑,颜老夫人要是知道她的丈夫多出来十名美人,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估计恨不得把凌言吃进去的糕点,全部抠出来吧。 凌言用完早膳,就上朝去了,颜老夫人拉着沐瑶,闲话家常了一番,态度可比昨日,好上十倍不止,一张老脸上,几乎没停止过笑。 沐瑶不得不感叹,有些人,天生就是厚脸皮的。 沐瑶听着颜老夫人家长里短的话语,整个人昏昏欲睡,差点没睡过去,颜老夫人看到沐瑶一副很想睡的样子,很是体贴地道:“言儿媳妇,你可是乏了?乏了就回去睡吧,我们改日再聊也不迟。” 沐瑶笑道:“多谢外祖母的体谅,最近,确实是太容易乏了。” “呵呵,外祖母是过来人,我可以理解,你去吧去吧,不用管我。”颜老夫人笑得和蔼可亲,一副好老太太的模样。 沐瑶才不跟她客气,直接让人搀扶着,回房间休息去了,她实在没多大兴趣,听颜老夫人唠叨,不是沐瑶不尊敬老人,而是,自从知道颜老夫人不安好心之后,她就不怎么想理会她了。 颜老夫人看着沐瑶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刻意地讨好沐瑶,她自己也累得慌,沐瑶离开了,正合她心意。 沐瑶回去后不久,就有护卫前来,偷偷在颜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颜老夫人听后,气得脸色铁青,她恼怒地道:“凌言,你太过分了。” 正在过来找颜老夫人的颜芷丹姐妹,看到颜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的样子,莫名其妙地问:“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气成这样?” 颜老夫人咬牙切齿地道:“凌言,那个混球,他竟然,竟然给你祖父送了十名美人。” 颜氏姐妹听得瞪大眼睛:“什么?祖母,我们有没有听错,表哥真的给祖父送了十名美人?” “家里的密探来报,哪能有假?”颜老夫人怒道。 “表哥这样做,真的太过分了。”颜芷兰气呼呼地道。 颜老夫人气呼呼地道:“来人,给我准备马车,我要进宫,找你姑姑。” 不多时,护卫就套哈马车,颜老夫人,急匆匆地登上马车,让人直奔皇宫而去。 秋若等人听说颜老夫人乘马车匆匆走了,不明白怎么回事,急忙禀报沐瑶。 “王妃,颜老夫人走了。” 沐瑶挑眉:“走了,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好像有个护卫跟她说了什么,然后颜老夫人似乎气坏了,就命人套马车,然后就走了,都没跟我们的人说一声。” 沐瑶冷笑:“哼,估计是去找皇后娘娘告状去了吧,不管她,随她去。” 颜老夫人进宫,无非就是想找颜如烟告状,以颜如烟疼爱凌言的程度,估计颜老夫人讨不了好处的。 颜如烟在正阳宫内,摆弄着一些婴孩的服饰,她这段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比较舒心的,凌言认祖归宗了,宫里,也少了叶霜儿跟她勾心斗角,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刻,像这段日子一般清静。 “皇后娘娘,外面有位老夫人,递了牌子进来,说是要见您。”侍卫在门外通传。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六章 桃林相遇 宫女接了牌子,拿进来恭敬地递给颜如烟,颜如烟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她赶忙道:“赶紧请她进来。” “是,皇后娘娘。”侍卫恭敬道。 颜如烟看了身边的余嬷嬷一眼,轻声道:“余嬷嬷,你去接一下颜老夫人。” “是,娘娘。”余嬷嬷跟着侍卫出去了。 过了一刻钟左右,才见余嬷嬷带着颜老夫人走了进来,颜老夫人一看到颜如烟,不禁老泪纵横,嘴里念叨着:“女儿啊,你这些年,过得好么?” 颜如烟轻声道:“娘,女儿很好,无需担心。”她温柔地搀扶着老夫人坐下,自从进了这个深宫,她从来都没有机会回过一趟娘家,二十几年了,都一直耗在这个牢笼里,如今,看到自己的母亲,难免有些伤感。 两人自然少不得嘘寒问暖一番,最后,颜老夫人抹了抹眼睛,看着颜如烟道:“烟儿,娘命苦啊,你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你那个小儿子,真是气死我了。” 颜如烟听颜老夫人提到凌言,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她不解地道:“娘,言儿做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 颜老夫人怒道:“言儿那个混小子,竟然给你父亲送了十名美人,你父亲都五十多岁了,还收那么多美人,传出去,不是给别人平添笑话么?” 颜如烟惊愕,凌言竟然给父亲送了十名美人?自己这个母亲,可是最讨厌父亲纳妾,如今,凌言竟然公然给父亲送美人,莫不是自己的母亲得罪了凌言吧?颜如烟暗暗想着,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不解地道:“娘,您老实告诉我,你对言儿做了什么?言儿不是喜欢惹事的人。” 颜老夫人怒道:“哎呀,烟儿,这你可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昨天刚到安王府,住了不过一晚上,今天一早,还给言儿做糯米莲子糕来着,哪里有对他做什么?”颜老夫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努力为自己辩解。 颜如烟皱了皱眉,深深看了颜老夫人一眼,无奈地道:“娘,言儿那孩子,他从小我就没能把他带在身边,他性子可古怪得很,您最好不要得罪他,要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颜老夫人怒道:“烟儿,你一定要管管那孩子,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是要死气我呀,我不管,你今日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颜如烟皱眉:“娘,您想要我如何?” “你把凌言找来,让他必须给我个说法,最好,让他把那十名美人处理好了。”颜老夫人气呼呼地道。 颜如烟看着自家母亲气呼呼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理会她吧,她是自己的亲娘,可是,凌言又是她的宝贝儿子,真是左右为难。最后,她只得跟余嬷嬷道:“余嬷嬷,你去看看散朝了没有,等散朝了,你把安王殿下给我请来。” 颜老夫人听颜如烟让人去找凌言,总算满意了些,耐心地坐下来,慢悠悠地喝着颜如烟让人为她准备的上好参茶。 半个时辰后,凌言慢悠悠地出现在正阳宫内,他走进内殿,看也不看颜老夫人一眼,直接看着颜如烟,轻声道:“母后,听说您找我?” 颜如烟看着凌言,温柔地道:“言儿,你来了。” 凌言点点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就懒懒地坐了下来。 颜老夫人一看到凌言,就恼怒地道:“言儿,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凌言抬眼瞭了颜老夫人一眼,淡淡地道:“哦,是外祖母呀,我以为哪里来的老太太呢,怎么,安王府住得不舒服,跑我母后这里来了?” 颜老夫人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她那么大个人坐在这里,他竟然假装看不到她,还以为她是哪来的老太太?颜老夫人不想再跟他拌嘴,直接兴师问罪:“你为什么要给你外祖父送那么多美人?” “嗯?很多么?才十个而已啊。”凌言挑眉。 颜老夫人恼怒道:“十个而已?十个还而已?你这是想气死我啊,不管多少,总之,你不能给你外祖父送美人,你快点让人去越县,把那些美人全部弄走。” “为何?外祖父很欢喜啊,我为何要弄走,我现在富贵了,那是念着外祖父,给他尽孝呢,您怎么阻止我尽孝?这似乎说不过去啊。”凌言懒懒地道。 “你……烟儿,你看看你儿子,你倒是管管他呀,他这是想逼死我啊。”颜老夫人看着颜如烟,鬼哭狼嚎。 颜如烟看着凌言,无奈地道:“言儿,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给你外公送美人?” 凌言撇撇嘴道:“外祖母都千里迢迢地赶来给我张罗纳妾的事情,我自然要礼尚往来,给外公也送些小妾才对,礼尚往来是一种美德,你说对不对,母后?” “这……”颜如烟一咽,她能说礼尚往来不是美德么?她看着颜老夫人,无奈地道:“娘,您没事给言儿张罗纳妾的事情做什么?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如今倒好,把他惹毛了吧。” “你别听他胡说,我哪里有?”颜老夫人眼神闪了一下,虽然,她是上赶着把自己孙女往安王府塞没错,可是,这都还没有实行,自然不能承认了。 “嗯?你没有么?你第一天进门,就劝我的王妃给我张罗侧妃的事情,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懂么?”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我那是叫她为人妻的道理,这样有什么错?”颜老夫人不服气地道,原来,是那个女人告的状,她在心里,默默地骂了沐瑶无数遍。 “既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那我给外祖父送美人也很正常,你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是莫名其妙。”凌言耸了耸肩,淡淡地道,“好了,母后,以后,别为了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叫我来,我忙着呢。” 颜老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凌言,恼怒道:“你简直是大逆不道,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臭小子。”她气得失去理智,抡起拳头,就想往凌言身上砸去。 凌言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轻轻一闪,就站在了颜老夫人身后,颜老夫人看凌言突然从自己面前消失了,愣了一下,随后,身后传来凌言的声音:“颜老夫人,你是谁?你认为你有资格打我么?你要知道,殴打当今王爷,那可是死罪。” 颜老夫人突然脸色变得苍白,不是因为凌言说她殴打王爷,而是因为凌言那诡异的身法,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凌言已经从她的面前,移到她的身后了,这太可怕了。 凌言轻轻扔一下匕首,匕首就没入了大理石,这已经很可怕了,如今,凌言竟然如鬼魅般,转瞬就移到了她身后,这让她更加恐惧,她吓得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下一刻,她就大声哭了起来:“你们全部都欺负我老婆子,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专门欺负我老婆子。” 凌言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轻轻抬手,一缕劲风就对着颜老夫人飘去,只见颜老夫人哭声匝然而止,她惊愕得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凌言,此刻,她身子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来,原来,凌言点了她的穴道,连她的哑穴,也给点了,她不能动,不能开口说话。 颜如烟看凌言竟然点了自己母亲的穴道,有些责怪地道:“言儿,别胡闹,她可是你外祖母。” 凌言哼了一声:“外祖母又如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纨绔不化,就算是亲爹,也别想操控我,更何况是她?” 颜如烟有些不知所措,凌言对她,从来都是恭敬的,今日他如此不听自己的话,想必是真的生气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颜老夫人道:“娘,您还是别再招惹言儿了,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没有人能管得了他,就连皇上,都能被他气个半死。” 颜老夫人听了颜如烟的话,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她不能说话,就算她此刻还能说话,她也吓得不敢说了,连皇上都敢气个半死的人,她竟然妄图去招惹,这是自作孽呀。 颜如烟拉了拉凌言的衣袖,轻声道:“好了,言儿,快把她的穴道解开吧。” 凌言哼了一声,轻轻一甩手,颜老夫人感觉自己似乎能动了,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凌言,竟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凌言不再看他,直接转身,出了门,宫人们个个看着凌言离去的背影,都暗暗感叹,安王爷即使如今变成了王爷,还是改不了为所欲为的本性啊。 凌言回到家的时候,沐瑶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她看到凌言回来,微笑道:“你回来了,今日下朝似乎有些晚呢。” 凌言走到她身边,夺下她手中的书,责备道:“小瑶,有身孕的人少看些书,对眼睛不好。” 沐瑶委屈得撇撇嘴:“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我都快变成吃饱就睡的猪了。” 凌言抬起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感叹道:“要是这世上的猪都长这样,估计大家都别想吃猪肉了。” “这是为何?”沐瑶不解。 “长得那么漂亮,那么迷人,杀猪的如何下得了手?”凌言一本正经地道。 沐瑶喷笑,捶了他一记,嗔道:“你啊,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 凌言看着沐瑶甜美的笑容,感觉自己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他轻声道:“小瑶最近可是无聊了?如今是春天了,城东二十里外,有个桃花林,我带你去赏花可好?” 沐瑶欢喜道:“自然好了,天天闷在府里,我会变傻的。” 沐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凌言道:“相公,你外祖母进宫去了,估计是要想母后告你的状呢。” 凌言不以为然地道:“我知道了,我今日之所以下朝那么晚,就是因为她,放心吧,我已经快把她吓死了,如果她识趣的话,估计这两天就会回去了,我们无需理会她。” 沐瑶点点头,想到可以出门去赏花,她就高兴,她不再追问凌言是怎么吓她的,反正,凌言点子多的很,她早就见识到了。 凌言吩咐风影去准备马车,然后体贴地为沐瑶加了衣服,才拉着沐瑶,慢悠悠地朝大门口走去。 两人走到前院的时候,颜芷兰和颜芷丹正无聊地在院子里面漫步,她们看到凌言和沐瑶,赶紧走了过来,羞涩地向凌言和沐瑶行礼:“芷兰(芷丹)见过表哥,表嫂。” 凌言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越过那两人,往大门口走去,颜芷兰看凌言和沐瑶要出门,连忙追上来问道:“表哥表嫂,你们要去哪里呀?” 凌言头也不回地道:“不该问的别问。” 颜芷兰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不敢发作,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凌言和沐瑶离去。 颜芷兰眼看着凌言他们就要走到大门了,她看着颜芷丹道:“七姐,表哥和表嫂不知道要去哪里玩,要不,我们跟着去吧。” 颜芷丹犹豫道:“八妹,还是不要了吧,表哥发脾气的时候怪吓人的,还是不要去自讨苦吃了。” “哎呀,我们是他表妹,他还能把我们怎么样?放心吧,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事的。”颜芷兰自信地道。 “八妹,你真的要去么?反正我是不敢去的。”颜芷丹识趣地道。 “哼,胆小鬼,亏得祖母还想把你许配给表哥呢。”颜芷兰酸溜溜地道。 “祖母倒是想得好,我可不敢奢想。”颜芷丹淡淡地道。 “哼,就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庶女,能给表哥当侧妃,那是天大的尊荣了,你有什么不满足的,还不敢奢想呢,我看你是乐坏了吧。”颜芷兰讽刺道。她在家里,欺负颜芷丹惯了,哪怕如今出门在外,也忍不住奚落她。 颜芷丹心里恼恨,但是不好对着她发作,因为,颜芷兰可是颜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而且人家嫡出的,她得罪不起。她忍着怒意的,淡淡地道:“妹妹,你自己逛吧,我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一下。”说完,不再理会颜芷兰,直接转身,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颜芷兰看颜芷丹竟然敢不配合她,气得跺了跺脚,她自己一个人可没有勇气跟上去,只得悻悻然地回房去。 凌言和沐瑶走到门口的时候,风影已经套好了马车,如今,已是二月中旬,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但是,凌言还是让人在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毛毯,生怕沐瑶冻着。 马车缓缓往城东而去,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就来到了凌言所说的桃花林,没想到,才二月中旬,这里的桃花,就已经开得相当艳了,无数青年才子,对着桃花吟诗作乐,姑娘们看着红艳艳的桃花,都在感叹,造物者的神奇。 凌言扶沐瑶下了马车,就往桃林走去,人们看到凌言,都恭敬地向他们行礼,凌言只是淡淡地点头。 沐瑶如今怀孕三个月,肚子微微隆起,但是,由于穿着宽松的衣裳,根本还看不出来。 两人走进桃花林,入目便是一片粉红,只见桃花一朵一朵,开满枝头,像是无数含羞带怯的小姑娘,迎风招展。这一片桃林,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头,沐瑶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桃花淹没了。 春风夹着淡淡的花香,迎面扑来,沐瑶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满心扉,都是这诱人的花香。 馥郁的芬芳,让人神情气爽,置身于这样一片桃林中,沐瑶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醉了。 沐瑶看着凌言,轻声道:“相公,去年怎么没听说这里有这么美丽的一片桃林呢?” 凌言轻声道:“那是因为,这是我去年命人移栽过来的,想着到了今年春天,我们就可以一起赏花了。” 沐瑶愕然:“你让人移栽的?这么一大片?” 沐瑶指了指望不到头的桃林,心下感叹,这个男人,真是要把自己宠坏了,之前为了自己,让人移栽了一大片昙花,如今,又让人移栽这么一大片桃花,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心思,整日里哄夫人开心。 凌言点点头,随后看着沐瑶,小心翼翼地道:“娘子不喜欢么?” 沐瑶摇摇头,轻声道:“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既然娘子喜欢,那为夫再给你一个惊喜吧?”凌言轻笑了一下,温柔开口,沐瑶还来不及回答,就感觉到无数粉红色的花瓣,从自己的四周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只不过一瞬间,她整个人,都被粉红的花瓣围绕着,不知道凌言用了什么武功,使得那些花瓣一直都没往下掉,而是一直围绕着她,在她的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 只不过一瞬间,沐瑶整个人,都被粉红的花瓣笼罩着,今日的沐瑶,穿着一袭白色罗裙,粉红的花瓣在她周围轻舞,让她看起来仿若人间仙子,美得有些虚幻。 赏花的人突然朝凌言他们这边看来,看到的就是沐瑶被花瓣围绕的一幕,“快看,安王妃好美啊。”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的声音,人们的视线,齐齐地向沐瑶这边看过来。 沐瑶摊开手掌,接了一片粉红的花瓣,粉红的花瓣,衬得她的手更加莹白如玉。 围绕着她的桃花越来越多,纷纷扬扬的飞舞着,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人们都不再观赏树上的花儿,而是盯着那个白衣女子,还有她身边缓缓飞舞着的桃花,觉得这是世间难寻的奇景。 凌言的衣袖在轻轻的摆着,原来,他在使用真气,操控着这些花瓣儿,不让花瓣掉落,才使得这些花瓣,一直围绕着沐瑶。 沐瑶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一张清丽的小脸上,泛着柔柔的,暖暖的笑容,凌言看痴了,这样的沐瑶,让他又想起了她回京那日,第一眼看到她,也是被她这样的笑容吸引,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妻,他只愿她,永远都笑得这么甜美,温暖。 花瓣在沐瑶身边飞舞了一刻钟左右,凌言才撤去了真气,花瓣缓缓地落在地上,沐瑶身边的花瓣,渐渐变少了,直到最后的一片花瓣,掉落,人们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人们才回过神来,开始崇拜地看着凌言。 沐瑶看着凌言,满眼都是笑意,她走到凌言身边,忍不住扑进他怀里,轻声道:“相公,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呢,我好喜欢。” 凌言伸手搂着她,轻声道:“小瑶喜欢就好,也不枉我命人辛苦移栽来这些桃花。”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赏花的人,没人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他们的声音,破坏了那一副唯美的画面,看到沐瑶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抱着凌言,人们并没有觉得她不检点,反而觉得就是这样的安王妃,才值得安王这样疼宠。 两人相拥的画面,在无数年后的岁月里,今日目睹的人,回想起来,还是满眼的羡慕。 刚才沐瑶被花瓣围绕的一幕,落入远处一个男子眼里,男子穿着一袭天青色绣着银色滚边的长袍,腰身用银色玉带束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挺拔颀长;男子的头发乌黑顺滑,头发的前半部分梳成了一个发髻,用玉冠束起来,后面一半部分发丝自然地垂落身后;男子的五官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线条凌厉而不失俊美,此人正是南雪国的太子祁鹰,他透过纷飞的花瓣雨,看到了沐瑶那一张脸,他的眼睛猛地一缩,有些不敢置信,只因为,他对那张脸太过于熟悉,因为,那张脸,竟然跟他让人找了两年的仇人一模一样。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扔上马车 “陆彦,去打听一下,那个女子的来历。”祁鹰对着他身边的随从,沉声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陆彦恭敬回答,下一瞬,人已经消失在祁鹰面前。 祁鹰定定地站在桃树下,风吹落粉色的桃花瓣,轻轻打在他天青色的长袍上,粉红的花瓣,像是一只只粉蝶,围着他起舞。他的心,因为看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而变得不再平静,那样熟悉的面容,他只需看一眼,就,他可以认出来,即使,她打扮回了女子的模样,因为,他早已经将她的轮廓刻入脑海里,随着寻找的时间越长,就越清晰。 难怪,那个人就像是从世间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原来,所谓的沐三公子,只不过是一个女子,而那一日,害得自己将要到手的胜利,毁于一旦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女子,真是天大的讽刺,亏他还满世界地派人找他,想要报那一战之仇。 女子又如何,就算是女子,也是他的仇人,他心中冷笑,看来,这一趟琅月之行,还真是收获不小啊。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陆彦折了回来,他恭敬道:“禀报太子殿下,已经打听清楚了。” “如何?”他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那个女子,是护国将军沐庭远的嫡女,明唤沐瑶,如今,是安王的王妃。”陆彦把打探到的消息缓缓道来。 “护国将军?祁鹰挑眉,护国将军,那不就是沐庭远么,那个力量几乎可以跟他相抗衡的男子,原来,那个女子是他的女儿?那么,她之所以出现在战场上,是为了她自己的父亲么?” “是的,太子殿下,沐庭远上次打赢我们以后,就被封为护国大将军了。” 祁鹰点点头:“那个女子,嫁给了安王么?” “是的,属下还听说,当初安王还是京城第一纨绔公子的时候,沐小姐就已经选择他了,当时,琅月的太子殿下,想要纳她为侧妃,可是,她竟然宁愿嫁给第一纨绔为妻,也不愿意当太子的侧妃呢。”陆彦把打探来的消息细细说了一遍。 “嗯,退下吧。” “是。” 祁鹰眯了眯眼,朝着远处还在赏花的沐瑶和凌言望去,刚好看到凌言正宠溺地跟沐瑶说着什么,沐瑶的一张小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他嘴里喃喃道:“宁愿选择第一纨绔,也不愿意当太子侧妃么?她倒是好眼光。” 随后,他甩了甩头,直接转身,朝着凌言和沐瑶的相反风向离去。 凌言和沐瑶,慢悠悠地在桃林中穿梭,轻声慢语地谈论着这满园的春景,凌言小心翼翼地拉着沐瑶,生怕横伸出来的树枝扫到她。由于桃林中赏花的人太多,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祁鹰。 两人回到安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好在凌言出门之前贴心地让人准备了点心,才没让沐瑶饿着。 两人一走进院子,秋若就上前,小声禀报:“王爷,王妃,颜老夫人已经回来了。” 凌言淡淡道:“无需理会她,让厨房为王妃准备一些点心,端到房间里来,今晚早些准备晚膳。”虽然沐瑶在马车上吃过了一些,但是,他还是担心她会饿着,所以,一进门就吩咐着。 “是,王爷,为王妃准备的补汤,还放在灶上热着,王妃要不要来一些?” “也好,一并端来吧。”沐瑶轻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 颜老夫人从皇宫回来后,就命人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就回越县,颜芷兰看着自家祖母命人收拾东西,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祖母,我们这么快就回去了?” 颜老夫人没好气道:“是啊,还不赶紧去收拾,这高门大户,不是我们待的地方,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颜芷兰拉着颜老夫人,祈求道:“祖母,别冲动,我们好不容易来一回,目的还没有达到,就这么回去,回去以后,可怎么跟二叔交代啊,你临出门之前,可是跟二叔保证过,一定要让七姐,当上安王府的侧妃的。” 颜老夫人哼道:“哼,算了吧,还是别肖想了,凌言就是一个混蛋,他差点就要了你祖母的命了,我可不敢再奢望他能听我的话。” 颜芷兰听得惊讶:“祖母,难道表哥在宫里面,又对您不敬了?” “何止是不敬,他恨不得剥了我的皮。”颜老夫人恨恨地道。 颜芷兰一惊:“祖母,表哥真的那么凶么?” “要不你以为他那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声是别人乱传的?你姑姑说,就连皇上,他的亲爹,都能给他气个半死呢,你祖母我还想活久一点,可不敢在这里跟他对着干了。”颜老夫人一想到今天早上凌言点她穴道的事情,她心里就憋气得慌,而且,家里面无端端多了十个女人,她还得赶回去处理,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折腾。 颜芷兰小心翼翼地道:“祖母,要不您先回去,让七姐和芷兰再住一些时日,好好劝劝表哥,您看如何?” 颜老夫人看着颜芷兰,哼道:“就你这点小心思,别以为祖母看不出来,你是看上凌言那个臭小子了吧?听祖母的话,还是别白费心机了,赶紧去收拾东西,跟祖母回去吧。” 颜芷兰不满地道:“祖母,您别这么说,我们才来两天而已,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没准,慢慢地,表哥就愿意接受我了呢。” “你少自以为是了,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的好,早点跟祖母回去,断了这门心思吧。”说完,又转头看着颜芷丹道:“丹丫头,祖母这回是帮不上你了,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咱们就出发回越县。”颜老夫人对于颜芷兰的说法不以为然,她已经见识到凌言的厉害了,可不敢再得罪那个纨绔公子。 “是,祖母,芷丹这就去收拾。”颜芷丹乖巧地应了一声,就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颜芷兰赶忙追上颜芷丹,拉着她的手道:“七姐,你真的甘心就这么回去?” “嗯,没什么好不甘心的,那本来就不是我该肖想的东西,八妹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吧,别再惹祖母不高兴了。”颜芷丹无奈道。 “哼,我才不要那么快回去,要回去你们自己回,我偏要留在这里。”颜芷兰任性道。 颜芷丹不理会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颜芷兰一跺脚,闷闷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颜老夫人早早起身,等着向凌言辞行,凌言和沐瑶走到前厅的时候,颜老夫人已经让人把东西往马车上搬了,她看到凌言和沐瑶走出来,淡淡地道:“安王,安王妃,老身这两日打扰到你们了,老身这就回去。”对凌言和沐瑶的称呼,改成了安王和安王妃,可想而知,这个老太太还是很生气的。 沐瑶轻笑:“外祖母何必见外,您这样称呼我们,不是在打我们的脸么?” “安王和安王妃身份高贵,老身不敢高攀,这两日有劳王爷和王妃‘照顾’,老身不胜感激。”颜老夫人面无表情,把“照顾”二字咬得很重。 凌言才不理会她有何想法,淡淡地道:“既然颜老夫人已经收拾好了,本王就不强留了,来人,把为颜老夫人准备的礼品搬上车。” 颜老夫人听着凌言那一句本王,心里恼恨,她是故意讽刺凌言,没想到,凌言还顺着她的话,自称本王,此时,她恨不得把凌言暴打一顿才好,可惜,她没有那个胆,就算有那个胆,她也打不到凌言。 颜老夫人看安王府的人麻利地把东西装上马车,心里憋着一口气,但是又发作不得,只得闷闷地站在一旁看着。 颜芷兰和颜芷丹走过来,礼貌地向凌言辞行,颜芷丹睁着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凌言,可怜兮兮地道:“表哥,其实,芷兰还想住些时日,可是,祖母她急着要走,所以,我只得跟着祖母一同回去了。”她的脸上,写着不情愿,她期盼着,凌言能够留下她,因为,在越县的时候,她也是用这一招,迷倒了不少富家子弟的。 凌言淡淡地道:“外祖母年纪大了,你自然要跟着一起回去,路上好有个照应。” “表哥,人家才来两天而已,前日在路上奔波劳累如今都还没有缓过来,没成想,现在就要回去了。”颜芷兰委屈地道,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凌言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颜芷兰在凌言眼中,看到了厌恶,那是实实在在的厌恶,她的心凉了半截。 颜芷兰无奈,不敢再胡搅蛮缠,不过,她一双眼睛,胡乱闪烁着,似乎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装好车后,凌言和沐瑶把颜老夫人送到门口,颜老夫人走在前面,凌言和沐瑶跟她并排走着,颜芷兰和颜芷丹跟在后面。 本来,颜芷丹是落后颜芷兰一步的,可是,颜芷兰走着走着,就走得越来越慢了,她落后颜芷丹一步,突然,她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一脚踩在颜芷丹的裙摆上,颜芷丹一个踉跄,摔倒在路上,颜芷丹发出一声惊呼。 颜芷兰听到颜芷丹惊呼,赶忙走过去,吃惊地道:“七姐,你怎么了?”由于她太急切,一只脚好巧不巧地踩在颜芷丹的脚踝处,“啊,我的脚。” 颜芷兰听到颜芷丹痛呼,知道自己计划成功,假装吃惊地道:“七姐,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摔倒了呢?” 凌言等人听到颜芷丹的痛呼声,齐齐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颜芷兰着急地扶着颜芷丹,而颜芷丹,脸色苍白,似乎在极力忍着痛。 “怎么回事?”颜老夫人沉声道。 “祖母,不知道为什么,七姐突然摔倒了,我走过来想要扶七姐,就被她的脚绊了一下,如今,我的脚扭到了,不能走了。”颜芷兰可怜兮兮地道,哼,她就不信,她走不动了,凌言还能让人把她抬出去,她心里正为自己高明的手段窃喜不已。 颜芷丹痛得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被颜芷兰算计了,因为,她明显感觉到有人踩她的裙摆,而颜芷兰刚刚那一脚,绝对是故意的。她低声道:“祖母,芷丹伤了脚,没办法走路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走路都走不好,没得让人看了笑话。”颜老夫人怒道。 “祖母,都是芷兰不好,我不应该着急过来扶七姐的,弄得最后,自己也受伤了。”颜芷兰卑鄙地把罪名安在颜芷丹头上。 颜芷丹气得脸色铁青,她怒道:“八妹,明明是你故意踩我的裙摆,故意让我摔倒的,如今还来怪我,会不会太过分了些?”颜芷丹终于不再隐忍,把事实吼了出来。 “七姐,我好心扶你,你怎么还把过错安在我的头上,我知道,你喜欢表哥,不舍得回去,那你自己假装摔倒就假装摔倒好了,为什么还要冤枉我?”颜芷兰双眼涨得通红,仿佛她真的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颜芷丹听着颜芷兰颠倒黑白的话语,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怒道:“够了,八妹,从小你就喜欢欺负我,难道,庶女就应该被人欺压么?你喜欢留在这里就自己想办法,为何还要扯上我?” 颜芷兰看着颜老夫人,可怜兮兮地道:“祖母,我真的没有,我真的只是想扶七姐起来。” 沐瑶和凌言对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沐瑶看颜芷丹痛得煞白的小脸,有些同情地看着她,然后对凌言道:“相公,看来,芷丹表妹真的伤得不轻,还是帮她看看吧。” 凌言厌恶地看了那两人一眼,随后眼睛落在颜芷丹红肿的脚踝上,随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扔给旁边的丫鬟,淡淡地道:“给她涂上吧。” 丫鬟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瓶,为颜芷丹上药,颜芷兰看凌言没有拒让人给药她上药,她看着凌言,小声地道:“表哥,我也受伤了,走不动了,怎么办?你看,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养好伤再走?” 凌言不理会他,对着跟在他们后面的风影道:“风影,把这个人给我扔上马车,不许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连陷害姐妹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种人,他最是厌恶。 颜芷兰羞红了脸,不敢置信地道:“表哥,你竟然让人扔我?” 凌言根本不理会她,颜芷兰拉着颜老夫人的衣袖,撒娇道:“祖母,你看表哥他……” 颜老夫人甩开她的手,怒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么?你们都不想跟我老婆子回去,我自己回去就是。”自己这两个孙女,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就这么吵起来,实在太丢人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们倒好,都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在那里耍手段。 “颜小姐,得罪了。”风影走过来,伸手一抓,像老鹰抓小鸡般,把颜芷兰提了起来,就往大门口走去,颜芷兰对着风影又踢又打,怒道:“你这个狗奴才,本小姐也是你能动手动脚的么?放开你的脏手。” 凌言听着颜芷兰喋喋不休地骂着风影,不耐烦地出手,隔空点了颜芷兰的哑穴。 颜芷兰不能开口说话,气得更加用力踢打风影,风影无奈,只得出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不能再动弹,随后直接使用轻功,一纵身,就飞到大门口,直接拉开马车的车帘,把她扔了进去。因为,公子吩咐是用扔的,如果他不扔,就是不服从命令了啊,风影暗暗腹诽道。 颜芷兰痛得皱着一张脸,可是嘴里发不出声音,凌言不知道用了什么点穴手法,据说,颜芷兰回到越县之后,她父亲找来了许多会点穴道的高手,都解不开她的哑穴,后来,颜芷兰一个月都不能开口说话,当然,这是后话。 颜老夫人看到凌言竟然一点面子不给地让人把她的孙女扔出去,她很恼火,但是不敢发作,她相信,如果她敢招惹凌言,凌言绝对会找人,像扔颜芷兰一样,把她扔出去的。 颜老夫人看了颜芷丹一眼,吩咐丫鬟婆子道:“扶七小姐上马车。”随后,她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大门口走出。 丫鬟给颜芷丹涂了药后,颜芷丹就感觉到脚踝处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如今,她总算能勉强站起来了。她默默地让丫鬟扶着,默默上了马车,这一趟安王府之行,并非她的本意,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只能听从长辈的安排,长辈叫她陪着一起来安王府,她不敢反抗。 初见凌言的那一刻,她是动了心的,可是,看到凌言对她们姐妹的厌恶之后,她已经不敢肖想了。这样一个犹如云端高阳的男子,自己就连给他做妾,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颜老夫人一群人,就如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安王府,打发了这一群人,安王府又开始变得清静了。 接下来的日子,凌言还是如往常一样,每日上朝,下朝后就回来陪着沐瑶,天气晴好的时候,两人就相携出门踏青,日子过得平静而甜蜜。 这一日的早朝,许多拥护上官煜的官员,再次提出让上官煜恢复太子之位的事情,百官们少不得又争论了一番,甚至有的官员,提出让凌言当太子,凌言只是不屑地撇撇嘴,在百官争论不休的时候,上官武再次主动提出,让上官然废掉他的太子之位,这回,上官然终于顺着他的话,同意废掉上官武的太子之位,封他为武王,从新立上官煜为琅月太子。 同一时间,南雪王让人送来信函,信上说,南雪太子,带着南雪公主来和亲,不日将到达琅月。 上官然只得命人做好迎接南雪太子的准备。 凌言回到家,把此事跟沐瑶说了一下,沐瑶听说南雪太子要来琅月,忽然想起两年前在边城打的那一仗,她轻声说了一句:“南雪太子,那个人不简单。” “哦?小瑶见过南雪太子?”凌言挑眉。 沐瑶点点头:“自然是见过的,那个人,几乎可以让人过目不忘。”那天打仗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个南雪太子,有种不怒而微的气势,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以至于他的士兵,在他的带领下,仿佛充满了力量,琅月险些败在南雪的铁蹄下,好在自己及时带人支援,才让父亲扳回一城,不至于让南雪的铁蹄,踏入琅月的国土。 “嗯?过目不忘么?”凌言看沐瑶想事情想得出神,还用过目不忘来形容南雪太子,语气微微带了些酸意。 沐瑶还没有察觉凌言的不对劲,继续点头道:“对,只要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了。”那样一个人,气场太强大,要是与他为敌,那绝对是个强劲的对手,沐瑶心想。 “嗯?比你相公,还令你难忘么?”凌言酸溜溜地道。 沐瑶这才惊觉凌言的不对劲,她抬头看着他,就看到他脸上酸溜溜的表情,她好笑道:“相公,你没事吧?” 凌言不理会她,继续问道:“他长得很英俊?” 沐瑶不自觉地点点头。 “武功很厉害?” 沐瑶又点了点头。 “比你相公还英俊?”凌言提高了声音。 “没有,你比他英俊多了。”沐瑶诚实回答道。 “武功有你相公厉害?”听了前一句,凌言声音低下去了一些。 “不知道呢,你都没跟他比过,怎么知道谁厉害?”沐瑶忍着笑道,她突然发现,凌言吃起醋来,真的很有趣。 “沐瑶,南雪太子当真这么好?”凌言突然很想把这个女人抓起来打屁股。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宠夫若此 “嗯,看起来还不错啊,无论是身份还是样貌,都无可挑剔。”沐瑶故意逗他。 “嗯?无可挑剔?” 沐瑶听着凌言话里的咬牙切齿,好笑道:“是啊,相公,你怎么了?你跟南雪太子有仇么?为什么我一说到他,你的表情这么奇怪?” “是,有仇,仇恨可大了。”凌言闷闷地道,他能说,他是因为自己的娇妻夸别的男人,而胃里冒酸水么? “不是吧?你怎么会跟他有仇?相公,是不是他得罪你了,那等他来了,娘子我为你讨回公道如何?”沐瑶笑得甜美。 凌言看着沐瑶无辜的眼神,还有她眼里满满的笑意,终于知道沐瑶在逗他了,好啊,这个小女人胆子越来越肥了,于是,他把嘴凑到沐瑶耳边,咬了咬她的耳垂,轻声道:“娘子,你如今怀孕四个月,据为夫的观察,你身体状况良好,所以,如今我们适合来温习一下我们许久未曾做过的事。” 沐瑶面色绯红,此刻哪里还记得取笑他,她轻咳一声,小声地道:“额,这个,好像不太好吧?” “嗯?有什么不好?”凌言直接弯腰,把人抱起,往床边走去。 “额,比如说,现在午膳时间准备到了,还有,我刚起床没多久啊,嗯,还有……”沐瑶努力寻找着各种不是理由的理由,最红,凌言实在不忍再听她絮絮叨叨,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沐瑶被吻得晕头转向,最后,所有还没想到的理由,都已经顺理成章地消失于脑海了。 帷幔轻摇,温声软语,道不尽的爱意,化作一缕缕绵长的柔情,缠绵进彼此的骨头里,久违的激情,终于又可以上演了…… 三日后,南雪国太子终于来到了琅月京城,祁鹰端坐在马上,自有随从给他在前面开路,京城的百姓们看到这浩浩荡荡的人马,都默默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祁鹰眯起那双犀利的眸子,缓缓打量着京城的一切,他一出现,人们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轻薄了许多,连呼吸,都没那么顺畅了,只因为,这个人的气场,太过于强大。 祁鹰的身后,是两辆豪华的马车,风吹起粉红色的马车窗帘,隐约可见,马车里面坐的是一位女子。不过,南雪王信中有提到,说是祁鹰带南雪公主来和亲,那么,马车里面坐着的,应该就是南雪的公主了。 凌言和沐瑶坐在天香楼的雅间内,打开窗户,正好可以把街上的那一队人马看个一清二楚,沐瑶看着马车里面若隐若现的人影,好奇地道:“不知道南雪公主长什么样?” 凌言兴趣缺缺地道:“管她长什么样不好?莫名其妙带人来和亲,估计是没安好心。” 沐瑶笑道:“说的也是,这么多年了,南雪都是跟琅月在打仗,他们时时刻刻想着入侵琅月,如今倒好,无端端送公主过来,要说他们真的想要结永世之好,从此天下太平,还真的有点让人不能相信。” 凌言看着端坐在马上的祁鹰,撇撇嘴道:“那个男人哪里长得好?长得跟黑炭似的。” 沐瑶满脸黑线,祁鹰虽然皮肤不算白皙,但是,也是好看的麦色肌肤,怎么到了凌言这里,就成了黑炭了?看来,他还没有忘记那一醋之仇,沐瑶忍不住轻笑。 凌言看沐瑶笑得欢快,闷闷地道:“黑炭一样就算了,嘴巴还像一条线一样,不仔细看,还不知道他有嘴巴。” “嗯,还有呢?”沐瑶无语了,人家嘴唇很薄,多少男人想要长着这样的薄唇啊? “鼻子太尖,可以拿去凿石山了。”凌言鄙视地一边看着祁鹰,一边损人。 沐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是祁鹰知道,他俊美无涛的长相,竟然被凌言损成这般,不知道会不会马上翻身下马,跟凌言打起来? “相公,你嘴巴还能再阴损点么?” “实话实说而已,算什么阴损?直接把他从马上打下来,那才叫阴损。”凌言撇撇嘴道。 “额,好吧,相公,你就别醋了成么?总之,在我眼里,谁都没有你长得好就是了。” “本来就是。” “……” 端坐在马上的祁鹰,忽然抬起头,看了临街的天香楼一眼,不懂他有没有看到沐瑶,只觉得他的瞳孔,似乎缩了缩,随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祁鹰等人缓缓消失在京城主街的尽头,安静了片刻的街道,又开始喧闹起来。 第二日,上官然设宴,招待南雪太子等人,命令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参加,凌言和沐瑶,自然也要出席。 凌言和沐瑶来到皇宫的时候,上官煜的马车也是刚刚停妥,他一下马车,看到凌言和沐瑶,就过来打招呼:“皇弟,弟媳,你们来了。” 凌言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沐瑶轻笑道:“皇兄来得倒是早。” 上官煜看了看沐瑶微微隆起的肚子,关心问道:“弟媳如今身子可是重了?要不要让宫人抬轿子过来?” 沐瑶摇了摇头:“多谢皇兄关心,如今才四个月,身子还不算重,走这点路,不碍事的。” 上官煜点了点头,走在凌言身边,兴致勃勃地道:“皇弟,听说南雪太子带来了一对孪生公主,两位公主都是绝世美人呢。” 凌言淡淡地道:“你要喜欢,就把那两公主都娶了就是。” 上官煜连忙摆手道:“一次来两?还是不要了吧?” “为何不要?你是储君,未来后宫佳丽都有三千,一次来两,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上官煜尴尬地干咳一声,笑道:“三千就算了,我没那么贪心。” 凌言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上官煜,淡淡地道:“话说,你都那么老了,怎么还不立妃?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上官煜瞪了他一眼,无语地道:“我有多老?才二十一岁好么?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明天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沐瑶听着这两兄弟的谈话,觉得有些感概,上官煜和凌言,是兄弟,似乎更像是朋友,自古以来,帝王之争都是残酷的,可是,在他们二人之间,完全看不到争斗的迹象,可能这跟凌言对皇位没兴趣有关吧?如果凌言有心更上官煜争那个位置,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和睦相处呢? 不知不觉,几人就已经来到了金殿,官员们已经差不多到齐了。颜如烟听说沐瑶到了,少不得派人来请沐瑶,把沐瑶叫去,嘘寒问暖一番。 “小瑶,最近身子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颜如烟柔声开口。 “母后放心,我很好,能吃能睡,您发现没有?我好像都变胖了呢。”沐瑶笑道。 颜如烟笑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个乖巧的,以前我怀言儿他们的时候,前三个月,整日里吐个不停,可把我折腾坏了。” 沐瑶轻声道:“母后辛苦了。” 颜如烟摇头:“呵呵,都过去了,好了,我们过去吧。” “是,母后。” 颜如烟和沐瑶相携着走进金殿,颜如烟让沐瑶坐在她身边,还让人贴心地为她准备了果子酒,两人亲近的模样,让人们感叹,皇后娘娘和安王妃,不像婆媳,更像是母女,坐在女眷席位上的谢心兰,看颜如烟对沐瑶那么好,心里自然是欢喜,少不得又有大臣的夫人,对谢心兰,奉承了一番。 待到众人都落座完毕,就有宫人通传,说南雪太子和公主来了。 不多时,祁鹰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两个穿着同色同款式撒花烟罗裙的女子,缓缓跟在他身后,那两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女子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媚态横生,琼鼻樱唇,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美得恰到好处。 “参见琅月王。”祁鹰和两位公主一起,齐齐向上官然行礼。 “免礼。”上官然朗声道。 “容本太子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本太子的皇妹,是父皇的萧淑妃所生,左边这位名唤兰晴,右边这位名唤兰莹。”祁鹰分别指了指两位公主,朗声介绍。 “欢迎祁太子和两位公主,来人啊,赐坐。” “谢琅月王。” 待祁鹰等人落座后,美味佳肴缓缓端上桌,酒过三巡,祁鹰才看着上官然道:“久闻琅月王英明神武,俊朗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本太子此次奉父皇之命,带皇妹前来和亲,不知道琅月王对我南雪的两位公主,可是满意?” “南雪的公主,自然是极好的。”上官然点头道。 “既然琅月王喜欢,还请琅月王收下我南雪的两位公主吧。”祁鹰朗声道。 祁鹰话落,殿内群臣开始窃窃私语,大家一开始以为,南雪王是让自己的女儿,来跟琅月的皇子和亲,没成想,是要送给上官然的。 上官然看了颜如烟一眼,只见颜如烟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他看着祁鹰,朗声道:“朕年事已高,不好耽误了两位公主的大好年华,不如,朕为两位公主,在琅月另择良婿,如何?” 祁鹰看着上官然道:“琅月王正值壮年,何来年事已高之说?琅月王莫不是嫌弃我南雪公主吧?” 上官然沉思了片刻,朗声道:“朕的皇儿,好几个都过了而立之年,如今尚未立妃的也有好几个,不如两位公主考虑一下?” 两位公主羞涩地看了上官然一眼,兰晴公主还缓缓开口道:“本宫早就听闻琅月王文韬武略,是史上少有的明君,我姐妹二人,一直仰慕琅月王的大名,今得见琅月王,心下甚悦,还请琅月王莫嫌弃我姐妹才好。” 上官然看着祁鹰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今日设宴,主要是为了欢迎南雪太子和两位公主光临我国,此事暂且不提,可好?” 祁鹰点点头:“嗯,既是琅月王如此说,我等定当遵守,还请琅月王在本殿下回国之前,给个答复。” “这是当然。”上官然笑道,“来,喝酒。” 祁鹰端起酒杯,放在鼻端闻了闻,有意无意地看了坐在颜如烟旁边的沐瑶一眼,随后看着上官然道:“没想到,今日来琅月,还遇到了旧相识,琅月王,不介意本太子借用贵国的酒,敬本太子的旧相识一杯吧?” “哦?不知道太子说的是何人?”上官然挑眉。 “本太子的旧相识,就是坐在皇后娘娘旁边那位美人。” 祁鹰话落,大家齐齐向颜如烟所在的位置看去,眼光,落在沐瑶身上。坐在颜如烟旁边的,不是安王妃么?众人惊讶,安王妃何时跟南雪太子成为了旧相识? 沐瑶皱了皱眉,看来,祁鹰是有意要找茬了,为什么?难道他认出自己就是沐三公子,然后为了上次她支援自己父亲的事情? 沐瑶抬起头,轻笑了一下,随即看着祁鹰道:“南雪太子说的可是本妃?可是,本妃何时跟你成了旧相识呢?” 祁鹰看着沐瑶,淡淡地道:“安王妃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两可是在两年前就识得了,你还要假装不认识本太子么?” 沐瑶笑道:“本妃是识得你,要说认识你,可不是因为我们是旧相识,而是仇人才对,两年前,你带兵妄图入侵我琅月,好在本妃出现得及时,带了人马到达边城支援,才挡住了南雪的铁蹄,祁太子应该是对我怀恨在心吧?说旧相识,似乎太过于委婉了呢。” “是啊,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我们打过仗,那不就是旧相识了么?安王妃认为,本太子说的可有道理?”祁鹰似笑非笑地道。 殿内安静异常,人们都静静地听着沐瑶和祁鹰的对话,一些官员有些怔愣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些从边关调回来的将士,看着沐瑶的眼神,开始激动起来:“沐三公子,安王妃是沐三公子。” 安静的金殿,开始喧闹起来,虽然,琅月已经将近两年没有战争了,但是,沐三公子帮助他们打胜仗的画面还清晰地刻在一些将领的脑海了。 上官然看着殿内喧闹的官员,沉声道:“安静,这是怎么回事?谁是沐三公子?” “皇上,安王妃是女中豪杰,是琅月的功臣啊。”一位将领激动地站起身,对着上官然激动地道。 上官然惊讶,看着沐瑶道:“安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沐瑶轻声道:“父皇不必介怀,那只是儿媳年少时顽劣罢了。” 上官然显然对沐瑶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他看向沐庭远,朗声道:“沐将军,你多年来镇守边关,你来跟大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沐庭远站起来,恭敬道:“回皇上,小女从小喜欢习武,武艺还算差强人意,她数年前女扮男装,闯荡江湖,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臣镇守边关多年,有好几次差点打了败仗,好在小女带着武林的英雄豪杰来支援,微臣才能险胜。”沐庭远无奈,只得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上官然笑道:“如此说来,安王妃还真是我琅月的大功臣,来人,给安王妃看赏。” “琅月王,本太子有个不情之请。”待上官然赏赐完沐瑶之后,祁鹰朗声开口。 “哦?祁太子请讲。” “当日,本太子的将士,被安王妃带来的人马打得节节败退,本太子当日为了将士的性命,果断退兵,但是,本太子心中一直很遗憾,当日没能跟安王妃好好打上一场,不知今日,琅月王可否成全本太子,让本太子见识一下,安王妃的实力?” 群臣再次窃窃私语:“南雪太子这是想要跟安王妃比武了。” “嗯,没想到安王妃就是沐三公子,听说沐三公子武功高强,凡是沐三公子出现的地方,琅月就不会打败仗呢。” “啊,这么厉害啊,要是真能见识一下安王妃的武功就好了。” “你别想了,我听说啊,安王妃如今怀着身孕呢,怀孕了怎么可能跟祁太子比武呢。” 一些大臣听说了沐瑶怀孕,有些遗憾,不能见识到安王妃跟祁太子比武了。 女眷这边,听了这个消息,也开始小声地议论着。 “安王真是好眼光,难怪他这么宠爱安王妃,原来,安王妃竟是这样一位奇女子。”一位中年官夫人轻声开口。 “嗯,可不是么,我就说,安王妃不同寻常,一看就跟一般的姑娘不一样。”另一位官夫人接话道。 “哎,照我说啊,女子还是学学琴棋书画就算了,上战场,那哪是女孩家家该做的事情啊。”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夫人酸溜溜地道。 “林夫人,你家姑娘不是整日里都在学这个,也没见她学出什么名气来,照你这么说,要是当初安王妃没有习武,没有到战场支援,如今的琅月,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呢?还能让你有闲心学琴棋书画?”一位夫人听到不赞同的声音,不服气地出声反驳。 “呵呵,我也就随便一说。”林夫人看到一群女人都以不满的眼神看着她,赶紧讪笑投降。 待殿内再次安静下来后,上官然才缓缓开口道:“祁太子,这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哦?这是为何?”祁鹰不解道。 “因为安王妃如今怀有身孕,不宜动武,所以,朕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上官然道。 “如此,确实有些遗憾。”祁鹰惋惜道,随后转头看着凌言道,“听说安王宠妻如命,不知能否替安王妃,跟本太子打一场?” 众人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凌言,南雪太子对琅月王子,这太有看头了。 凌言看了祁鹰一眼,懒懒地道:“不想动。”说完这三个字,他就把身子往椅子上一歪,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难道安王连为自己的妻子比试一场都不愿意么?天下都在传,安王宠妻,难道,这只是谣言?”祁鹰故意使用激将法。 凌言撇撇嘴道:“宠妻,不一定是要为了她跟别的男人比武,比武,那是小孩子玩的游戏罢了,爷才不干这事。” 祁鹰看着沐瑶,似笑非笑地道:“安王妃,对于安王不愿意为了你跟本太子比武,你怎么看?难道你不认为,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么?” 沐瑶笑道:“祁太子不是本妃,怎么知道本妃想象的是什么样?他爱不爱我,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旁人来说三道四。” “即使他不愿意为了你,跟本太子比武,你也不恼?” “我为何要恼呢?我本来就不喜欢打打杀杀,要是他跟你比武受了伤,最后,心疼他的还是我,他不愿意跟你比武,不也是在为我着想么?”沐瑶看了祁鹰一眼,淡淡地道,“也许,祁太子不曾爱过任何人,跟你说这些,无外乎是对牛弹琴,我还是不多说了。” 祁鹰握了握袖中的拳头,他很想打掉那个女子脸上那刺眼的笑容,都是这个女子,害得他打了败仗,那是他人生中的一大污点,以至于南雪年年都要向琅月进贡,这让他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祁鹰松开了握着的拳头,看着沐瑶,笑道:“没想到,安王妃宠夫若此,就连安王不愿意为了你,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你都能找到这么好的理由为他辩解,安王着实令人羡慕,能找到一位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 “祁太子说错了,那不是辩解,是理解。”沐瑶轻笑,目光,缓缓落在凌言的身上,眼神里,满含着包容、理解、还有满满的爱意。 凌言抬头,对上沐瑶的目光,他轻笑了一下,一瞬间,殿内所有的一切摆设和人物均黯然失色,只因,他的笑容太过于俊美。他轻启薄唇,对着沐瑶道:“娘子,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忍不住抱你了。”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相互试探 凌言话音刚落,殿内传来一阵阵杯盘落地摔碎的声音,名贵的酒杯碗碟,就因为凌言这样一句话,被那些因为手抖的大臣和他们的家眷,弄摔到地上了。 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凌言,想着安王怎么说话这么惊世骇俗,没见过有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抱自己的妻子的。 沐瑶本来微红的脸,在听到那些杯盘落地的声音后,渐渐恢复正常了。她嗔了凌言一眼,笑道:“相公,你说话好歹看看场合啊,你看,这么多杯盘都被摔烂了呢,好浪费的。” “没事,摔坏了让他们赔就是了,人家家里又不缺这几个钱,你瞎操心啥?”凌言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足可以让殿内的人都听个一清二楚。 那些摔了杯盘的大臣顿时满脸苦哈哈,这可是御用的杯盘呀,一个杯子,都去了他们几个月的俸禄了,看来,这一惊,自己损失可惨重了。 祁鹰看凌言和沐瑶旁若无人的样子,心中冷笑,随后,他看着地上的碎瓷片道:“安王倒是会推卸责任,明明是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才导致他们太过吃惊,因此弄烂了手中的杯盘,最后你却反过来让人家赔偿,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呢。” 群臣听了祁鹰的话,暗暗点了点头,觉得祁鹰说得有道理,他们都是因为听了凌言的话,才手抖摔坏杯盘的,可是安王竟然还说让他们赔偿,太不厚道了啊。 凌言不屑地看了祁鹰一眼,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要是你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路边的大石头,把你撞死了,那也是那块石头的错,与你无关?” 祁鹰没想到凌言说话这么蛮不讲理,他冷笑道:“安王这是狡辩,本太子怎么可能撞到路边的石头?还请安王说话不要这么低俗的好。”撞到石头?这得是有多瞎啊? 凌言哼道:“你倒是高雅,拐着弯挑拨本王和大臣们的关系,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群臣听了凌言的话,顿时心生惭愧,对啊,凌言才是琅月的王爷,他们怎么帮着祁鹰,太不应该了,就因为几个杯盘,差点就中了人家的挑拨离间之计了。 “好了,祁太子,安王,你们两个就别拌嘴了,朕今日特意设宴,是为了表示对祁太子的欢迎,安王你也该有点主人家的风度才是。”上官然适时出声,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 随即,他不等凌言反驳,就朗声道:“来人,献歌舞。” 不多时,乐声缓缓想起,一群妖娆的女子缓缓步入殿中,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美味佳肴、美酒、美人,殿内,顿时一片欢歌笑语,大家脸上都露出虚与委蛇的笑容,这种形式的宴会,只不过,是一种应酬罢了,真正能在宴会中,得到快乐的,又有几人呢? 祁鹰默默地喝着杯中酒,眼睛,有意无意地向沐瑶看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有这样的女子:当她打扮成男子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女子的柔弱,她骑在马背上的英姿,比起那些常年征战沙场的男子,毫不逊色;当她恢复女儿之身打扮之时,却又不失女子的柔美,虽谈不上美得倾国倾城,却让人一看,就舍不得移开视线。可惜,这样一个女子,今生,注定是要跟自己成为对手了。 他甩了甩头,端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喝了一口。 宴会持续到下午才结束,人们陆陆续续走出皇宫,凌言拉着沐瑶,不紧不慢地往宫门口走去,风影早已把马车套好,静静地等在那了。 凌言拉着沐瑶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皇宫,往安王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凌言把沐瑶拉进怀里,轻声问道:“小瑶可会怪我?” 沐瑶转头看着他,不解地道:“我为何要怪你呢?” “因为,我没有替你跟祁鹰比武。” 沐瑶摇摇头:“祁鹰肯定知道我怀有身孕,因为,京城可是个藏不住消息的地方,以他的能耐,怎么可能打听不到,既然他知道了,还无端端想要跟我比武,绝对没安好心。估计,你答应跟他比武,正好中了他的计划也说不定。我总感觉,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凌言轻笑:“娘子,你聪明得让人惊喜。” “那是,娶了这么聪明的娘子,那可是你的福气。”沐瑶跟凌言在一起走了,脸皮也跟着变厚了。 凌言捏了捏她的鼻子:“大言不惭。” 沐瑶神气地抬了抬下巴:“实话实说罢了。” “娘子,你突然之间成了女中豪杰了呢,这让为夫的很有压力,怎么办,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为了这件事情,好好补偿我呢?”凌言突然闷闷地道。 沐瑶满脸黑线:“我成了女中豪杰,你应该好好奖励我才对吧?怎的还要我补偿?这是什么道理?” “娘子想要什么奖励?” 沐瑶偏头想了一下:“嗯,一时想不起来,等想到再说。” “行,等你想到了,记得告诉我。” “沐三公子请留步。”突然,有马蹄声离马车越来越近,不多时,就见祁鹰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祁太子有何贵干?”沐瑶皱了皱眉,沉声道。 “不打不相识,本太子觉得跟沐三公子有缘,想跟沐三公子交个朋友,不知沐三公子意下如何?”祁鹰态度诚恳地开口。 “祁太子找错人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沐三公子,只有安王妃。”沐瑶淡淡地道。 “哦?难道安王如此小心眼,娶了你以后,连你交朋友的权利都要剥夺么?本太子可是听说,当年沐三公子行走江湖,可是潇洒得很呢,看来,嫁了人,终究是被束缚了呀。”祁鹰嘲讽道。 沐瑶刚想开口,凌言就摁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出声,随后,就听到凌言的声音从马车传去:“祁太子屡次对本王挑衅,这是闹哪般?” “安王别误会,我是真的想跟沐三公子交朋友罢了。”祁鹰笑道,只不过,那笑不达眼底。 “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跟本王打一场么?既如此,本王不介意成全你。”凌言说完,缓缓从马车内走出,其实,他也想试一试祁鹰的实力,刚才,不在皇宫跟祁鹰比武,只是担心他在宫里做了安排罢了。 祁鹰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朗声道:“既然安王愿意赏脸,本太子定当作陪。” 凌言那辆马车,走在街道上,本来就很显眼,如今,加上一个南雪太子,不多时,就引来了无数路人围观。人们听说凌言和祁鹰要比武,都兴致勃勃地在旁边看着,还自动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凌言看着祁鹰,懒懒地道:“可以开始了。” “安王爽快,那本太子就不客气了。” 于是,两人谁也没让谁,同时出招,都向对方的要害攻去,凌言胜在轻功灵巧,变幻莫测,祁鹰掌风凌厉,他的掌风所过之处,均是飞沙走石,好好的大青石铺就的街道,被他的掌风扫到,出现一个一个的大坑。 凌言没有使出全力,他的目的主要是想试探祁鹰的实力,祁鹰自然也没有使出全力,他的目的跟凌言几乎一致,只不过,两人打了半个时辰以后,祁鹰开始有些吃惊了,凌言的轻功实在太过诡异,如果不是他为了试探自己的武功,刻意靠近,自己估计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感觉这样不流血的比武,比路边的杂耍要精彩得多了,围观的人群站了将近一个时辰,竟然都没有人离开,而且人群有越来越密集的趋势。 最后,凌言似乎清楚了祁鹰的武功套路,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祁鹰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软剑已抵住了他的咽喉。 祁鹰马上停止进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凌言,他这两年来,几乎都在闭关修炼武功,出关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没想到,凌言的实力,要比他预料的还要强大得多。虽然自己没有使出全力,但是,他知道,凌言同样没有,要真正打起来,自己绝对会是输的那一个,抵住他脖子的软剑,已经明确告诉了他答案。 他看着凌言,朗声笑道:“哈哈,传言果真不假,安王果然武艺超群,本太子佩服。” 祁鹰话落,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用说,这些掌声,是那些围观的百姓拍出来的。“安王威武,安王威武……”围观的人,看凌言赢了,激动得呐喊起来。 凌言没有说话,他缓缓收起手中的软剑,转身走回自己那辆紫红色的马车。 沐瑶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认真地看着那打斗的两人,在看到凌言打败了祁鹰之后,才轻轻松了口气,她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但是,凌言的实力,应该会在祁鹰之上。 沐瑶看凌言上了马车,才微笑道:“相公辛苦了。” “嗯,知道我辛苦了,回去记得好好补偿我?” “又要补偿啊?好,你说要怎么补偿?” 凌言把嘴凑到沐瑶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只见沐瑶的耳垂,一瞬间变成了粉红色,随后,狠狠地瞪了凌言一眼,只不过,那一眼,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震慑力。 祁鹰看着远去的紫红色马车,翻身上马,回到驿站后,马上找来陆彦,对着陆彦吩咐道:“陆彦,去跟他说,这笔买卖不划算,对手太强大,我要从新谈判。” “是,太子殿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进了祁鹰所住的驿站,祁鹰似乎早就已经等着黑影的到来,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并没有惊慌,而是对着站在他面前的黑衣人,淡淡地道:“叶兄,坐吧。” 黑衣人把面巾往下一拉,赫然露出了叶崇熙那张俊美的脸,他低声道:“让祁兄久等了。” 祁鹰看着叶崇熙道:“叶兄,本太子不想做这笔买卖了呢,怎么办?” 叶崇熙不紧不慢地道:“祁兄不必如此快下定论,还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为好,我许了你宝藏的三分之一,那分量,是绝对不少了。” 祁鹰看了叶崇熙一眼,淡淡地道:“你说的宝藏,有没有还是个问题,可是,你为我找的对手,真的太过强大,所以,本殿下不知道值不值得,为了你那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宝藏,而冒这个险。” “祁兄又何必如此说?我为你找的对手,何尝不是你的对手,难道,你希望南雪国,永远低琅月一等么?说好了到时候平分天下,难道,这个利益还不够吸引祁兄么?”叶崇熙可不笨,他把利益挑明了说,就是不想祁鹰索取更多的好处。 祁鹰似笑非笑地道:“可是,如果我不做这笔买卖,我未来也会是南雪的皇帝,南雪顶多是每年给琅月进贡,对我而言,几乎没什么影响,可是,如果我跟你做了这笔买卖,万一失败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呢。” 叶崇熙笑道:“祁兄怎会是那种甘愿屈居人下之人?如果你会安分地只做南雪的国君,那么,之前就不会那么热衷于战争,想要侵入琅月了,如今,我许给你的利润不是刚好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当时年轻气盛,如今老了,实在不想冒那么大的险啊。”祁鹰叹了口气,似乎对于岁月的无情,颇有些无奈。 叶崇熙咬咬牙道:“祁兄,宝藏四六分,你四,我六,不能再多了,否则,这笔买卖我也不做了。” 祁鹰低头,装作沉思,良久,才抬头来,似有些不情愿地道:“好吧,就依叶兄的提议。” 叶崇熙站起身道:“希望祁兄万不要再出尔反尔了,要不然,买卖不成,估计情谊也不会在了。” 祁鹰点点头:“那是当然,本太子一向说话算话。” “狗屁。”叶崇熙暗骂了一句,要是说话算话,今晚会让人把他找来这里?“既然买卖谈妥,兄弟就先告辞了,要是被人看到,恐会引来麻烦。”叶崇熙拱了拱手道。 “嗯,叶兄请吧。” 待叶崇熙来开后,陆彦走了进来,他看着祁鹰道:“太子殿下,您真的相信有宝藏存在么?” 祁鹰若有所思地道:“宝藏应该是有的,但是在不在叶崇熙手里,就不得而知了,前朝那个窝囊皇帝,藏起来的金银,可是多得不可估量呢。” “太子殿下,万一叶崇熙没有宝藏,那么,我们不是被他耍了?”陆彦有些不解地道,自家主子一向聪明,怎么这回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了呢? “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呢,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祁鹰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抿了一口。 随后,他抬头看着陆彦,淡淡地道:“琅月夜间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 “据说,万花楼最热闹,太子殿下可要去那里瞧瞧?”陆彦小心翼翼地道,生怕祁鹰恼了他,因为,自家主子在南雪,可是从来不去那种脏地方的。 “嗯,自然是要去的,就是这种热闹的地方,打听到的消息,才会多呢。”祁鹰缓缓起身,往门口走去,其实,他是心情烦闷,想要找个地方消遣一番,因为,他看到他的仇人,过得这么幸福,他很不开心。 陆彦恭敬地跟在祁鹰身后,主子的想法,有时候他不懂,他想要知道什么消息,派人去打探就知道了,可是,他却偏偏要跑到青楼去,但是,跟了他这么多年,又没见他碰过女人,想不透啊想不透。 万花楼,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刚进门,就听到如仙乐般的悠扬歌声,这里,不似一般的青楼那样,一有人进门,马上会有打扮得妖艳的姑娘迎上来。人们来到这里,都会轻车熟路地自己先找位置坐下来,听一曲花魁玉兰姑娘弹唱的曲子。 祁鹰缓缓看向高台,就见到那个穿着红衣的,长得倾国倾城的女子,在认真地抚弄着案上的古琴,那个女子,长得很美,美得倾城、美得很干净、很纯粹,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烟花女子的影子,连一贯清冷的祁鹰,都被那个女子吸引了。 祁鹰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像其他富家子弟一般,静静地听着台上女子弹着那犹如天籁的曲子。 一曲毕,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玉兰微微躬身致谢,然后缓缓消失在高台上,台下的听众忍不住高喊:“玉兰姑娘,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可惜,留给他们的,是那空空的高台,不多时,就有姑娘上来,热情地招待着这一群人。 祁鹰低下头,嘴里呢喃:“玉兰么?名字倒是取得好。”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票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章 替你怀孕 站在他身旁的陆彦,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祁鹰一眼,难不成,自家主子看上那位姑娘了?可是,主子的品味何时变得这么低了呢?这女子虽然长得倾国倾城,可是,怎么说也是烟花女子啊。 “陆彦,把这里的老鸨给我叫来。”陆彦还在呆愣的时候,祁鹰开口了。 “是,爷请稍等。”陆彦抹了抹汗,有些激动,主子终于开窍了么? 不多时,就见陆彦领着笑眯眯的老鸨走了过来。老鸨打量了一下祁鹰,看他的衣着,衣料一看就是名贵的布料,她笑得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热情地道:“这位客观,听说您要见奴家?” 祁鹰看了老鸨那涂满脂粉的脸,皱了皱眉,沉声道:“爷想见刚才弹琴的那位姑娘。” “客观,不好意思,玉兰姑娘今日的演出时间已经过了,接下来,是她休息的时间,这个时间段她都不见客了呢。”老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陆彦。”祁鹰看了陆彦一眼。 陆彦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晃到老鸨面前,老鸨一看银票的面额,一千辆,她为难地道:“客观,不是奴家不愿意让您见,而这是跟玉兰姑娘定好的规矩,规矩不能废呀。” 陆彦再次从怀里掏出几张一千两面额的银票,老鸨还是一脸为难地看着祁鹰。 祁鹰看了老鸨一眼,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在老鸨面前晃了晃,下一瞬,老鸨眼睁睁地看着祁鹰手中的茶杯,变成了粉末。 老鸨吓得抹了抹汗,惊道:“客官……这位爷请稍等,奴家这就去找玉兰姑娘商量商量。” 老鸨连银票都不敢拿,直接上楼去找人去了。 不多时,就见老鸨走过来,笑道:“这位爷,玉兰姑娘有请,请随我来。” 祁鹰缓缓起身,随老鸨往三楼走去,老鸨在前面殷勤地带路,陆彦默默地跟在祁鹰身后。 老鸨在三楼最尽头的房间停了下来,老鸨回头,笑眯眯地对祁鹰道:“这位爷,玉兰姑娘就在里面,您里边请。” 祁鹰向陆彦使了个颜色,陆彦识趣地把银票,塞进老鸨手里,老鸨笑着收下,对着房里喊了声:“玉兰,好好伺候这位爷。” “嬷嬷放心,玉兰定当尽力。”如黄莺出谷般清脆甜美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 “呵呵,嬷嬷就知道你最乖了,这位爷,您请进。”说完,她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祁鹰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布置得很雅致,像是富家小姐的闺房,里面没有难闻的脂粉味,只有为不可闻的玉兰香,弥漫在房间里,这种香味时有时无,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试图把更多的香味,吸入心肺中。 玉兰还是一袭红衣,她正坐在案前,如玉的手指,轻轻扶着琴弦,她看到祁鹰进来,连忙站起身,柔声道:“玉兰见过这位爷,不知道这位爷如何称呼?” “祁鹰。”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看着玉兰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懊恼地甩了甩头,自己明明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可是,自从见了玉兰,总让他有种想要亲近的*。 “祁公子,你请坐,玉兰这就为您弹奏。”玉兰是万花楼的歌妓,一般来说,最擅长的,就是弹琴。 “不急,过来陪我喝两杯吧。”祁鹰淡淡地开口。 玉兰有些为难地道:“祁公子,对不住,玉兰从不陪客人喝酒。” 祁鹰看了玉兰一眼,皱了皱眉道:“那就弹琴吧。” “多谢祁公子体谅。”玉兰松了口气,缓缓走回案前,坐了下来,下一刻,就听见悠扬的歌声,从房间里面柔柔地传出来。 祁鹰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细细倾听着玉兰的弹奏。 玉兰弹了一曲又一曲,直到夜深,祁鹰才站起身来,出门后,祁鹰看着守在门口的陆彦,淡淡道:“明天,你过来跟老鸨谈给这位姑娘赎身的事情。” “是,主子。”陆彦心下惊讶,不过不敢多问,只得恭敬作答。 翌日,安王府内,凌言刚刚下朝回到府中,正陪着沐瑶在院子里赏花。风烟传来密报,说是祁鹰要为玉兰赎身。 凌言和沐瑶对视了一眼,沐瑶皱了皱眉道:“祁鹰看上玉兰了?” 凌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看着风烟道:“让七娘把价钱尽量抬高。”(注:七娘是万花楼老鸨的名字。) “公子,你这是同意让他给玉兰赎身了么?”风烟有些吃惊地道,玉兰可是万花楼的摇钱树,万花楼又是公子最赚钱的产业之一,要是没有了玉兰,万花楼估计收入会大打折扣。 凌言淡淡地道:“祁鹰自己撞上来,这不正是个好机会么?还省得我刻意安排人到他身边了。”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相公,让玉兰跟在祁鹰身边,会不会危险?”沐瑶有些担忧地道,玉兰可是她的朋友呢。 “放心吧,玉兰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凌言轻声道。 沐瑶点点头,继续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漫步,突然,沐瑶感觉肚子动了一下,她瞪大眼睛看着凌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凌言看到沐瑶瞪大眼睛,很激动的样子,他着急地道:“小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给我看看。” 沐瑶看到凌言急切的模样,赶紧安抚他道:“我没事,没事,是宝宝动了,宝宝会动了。” 凌言听了沐瑶的话,揪着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他欢喜地道:“是真的么?小家伙真的动了?来给我摸摸看。”说着也不顾丫鬟在场,伸手就往沐瑶的肚子摸去,沐瑶也不在意,一张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凌言细细摸着沐瑶有些圆鼓鼓的肚子,可是,摸了许久,还是不见有动静,他略微失望地道:“小家伙不理我。” 沐瑶笑道:“宝宝还小呢,可能偶尔才动一下,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呢。” 凌言点头:“嗯,说的也是,等小家伙大一点,估计就会理我了。” 沐瑶感叹道:“好神奇,宝宝这么小,竟然就会动了,出来以后,估计会是个调皮的。” “嗯,调皮才好呢,调皮的宝宝比较聪明。”凌言轻笑道。 “如今这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许久没有回娘家看看了,再过一个多月,就是二哥成亲的日子了呢,不如,我们今日回去看看吧。”沐瑶看着阳光轻柔地洒进院子里,院子里一片生机勃勃,本就不错的心情,变得更加飞扬起来。 “好,我们回去看看。” 护国将军府内,谢心兰正在仔细地查看着聘礼单子,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为了沐泉的大婚,她可是得耗费不少精力,不过这是喜事,虽然忙碌,但也忙得开心。 看到凌言和沐瑶走进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伙计,欢喜地道:“言儿,小瑶你们来了。” 沐瑶笑道:“娘,我来看看二哥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谢心兰连忙道:“不用你帮,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只管好好休息就是。” “娘,如今我身子还不算重呢,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要紧,忙完二哥的婚礼,又该轮到大哥了,你可别累坏了才好。” “胡说,忙这些事情,娘开心,怎么会累坏身子,忙完你二哥的事情,下次就有经验了,做起来会顺手许多的,你就放心吧。” “嗯,那我就不操心了,娘多多注意身体。” 这时,沐源带着蒋艳从外面回来,蒋艳看到沐瑶,欢喜地道:“瑶姐姐,你来了。” 沐瑶看着自家大哥和蒋艳站在一起,还不是一般的般配,男的英俊沉稳,女的活泼可爱又不失甜美,她欢喜地道:“艳儿,看你如今的样子,越来越有大姑娘的模样了,许久不见,艳儿变漂亮好多呢。” 蒋艳脸色微红,不满地道:“瑶姐姐,看你说得,好像我以前像小孩子一眼,我认识你的时候,都快十四岁了好么?” 沐瑶打趣道:“知道知道,艳儿早就长大了,过几日,不是要及笄了么?可以嫁过来了,娘,你赶紧忙完二哥的亲事,然后到尚书府下聘才是。” 蒋艳一张脸更加红如熟透的虾子,瞪着沐瑶道:“瑶姐姐,不许你取笑人家。”蒋艳又转头对着沐源抱怨道:“沐源,你怎么就不晓得帮我说说话呀?” 沐源看蒋艳点到自己,轻笑道:“嗯,我也很想早点把你娶过来呢,我也觉得你长大了,所以,小瑶没有说错。” 蒋艳一张更加羞得通红,她红着脸嗔了沐源一眼。 谢心兰看蒋艳羞得头越来越低,忍不住给她解围道:“好了,你们两个,艳儿是个容易害羞的孩子,你们就收敛一点吧,小瑶,你快点坐下来吧,你如今身子重,站那么久,不累么?” 凌言听了谢心兰的话,赶紧体贴地扶着沐瑶在椅子上坐下来,蒋艳好奇地看着沐瑶的肚子,只见沐瑶的肚子,已经变得圆鼓鼓的了,她震惊地道:“瑶姐姐,你现在怀孕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沐瑶轻笑道,想到几个月后,宝宝就可以出来了,她就觉得特别欢喜。 蒋艳好奇地走到沐瑶身边,轻声道:“瑶姐姐,才四个多月,你的肚子就变成这样了么?到以后会不会大得看不自己的脚了呢?” 沐瑶愣了一下,大得看不见自己的脚?会不会太夸张了?她有些害怕地看着谢心兰,小心翼翼地道:“娘,你怀我的时候,到后期还看得见自己的脚么?” 谢心兰笑道:“没有那么夸张啦,自己的脚还是看得见的,不过,肚子要比你现在还大很多。” “肚子那么大么?那我不知道那时候还走不走得动。”沐瑶有些担忧地道,她和蒋艳都是家里面最小的孩子,没有见过自家的娘亲怀孕,所以,并不知道怀孕后期,肚子会有多大。 “傻瓜,怎么可能会走不动呢,怀孕到后期,还要多走动呢,这样生的时候才没有那么辛苦啊。”谢心兰笑道。 沐瑶认真地把谢心兰说的话记住心里,凌言也是听得认真,生怕漏掉一点需要注意的消息。 这一日,凌言和沐瑶在护国将军府用了午膳,就回安王府了,马车上,凌言摸着沐瑶的肚子,有些心疼地道:“娘子,辛苦你了。” 沐瑶摇摇头:“我不辛苦,我觉得很幸福。” “如今四个月,你的肚子都那么大了,想到日后你要拖着这么大一个肚子,我就恨不得能替你怀孕才好。”宠妻的凌言,从今日起,开始担忧沐瑶肚子会太大,让沐瑶行动艰难,但是又要担心沐瑶肚子不够大,怕沐瑶身子没养好。 沐瑶心中一暖,柔声道:“生儿育女,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情,娘都生了我们兄妹三个,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气,放心吧,我能行。” 凌言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温柔地道:“嗯,我知道你能行,可我还是觉得心疼。” “相公,别想那么多,我觉得这样很幸福。”她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容,怎样都掩饰不住。 凌言看痴了,这样的沐瑶,除了还是像以前那样笑起来暖暖的之外,似乎变得更加温柔了,脸上洋溢着将要为人母的幸福。 护国将军府离安王府不是太远,马车走两刻钟左右就到了,凌言和沐瑶刚下马车,上官武就迎了上来,他看着凌言,笑眯眯地道:“皇兄,皇嫂,你们回来了。” 凌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有事?” “皇兄不请我进去么?弟弟就真的那么让你讨厌?来到家门口了,连门都不让进?”上官武笑道。 凌言哼了一声,拉着沐瑶,率先走了进去。 上官武也不恼,而是一挥手,示意他身后赶马车的随从,让他把马车驶进去。 走进门后,凌言连请他进去坐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站在门口,淡淡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上官武笑眯眯地道:“今日弟弟上门,是专门给皇兄送礼来的,皇兄不用像防贼一样放着弟弟吧?” 凌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想要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上官武也不介意,他拍了拍手,随着他掌声落下,从他身后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两位女子,两位女子一个长相妖艳,一个长相清丽,两位女子,都是少见的美人。 上官武看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两位美人,然后得意地对凌言道:“皇兄,我听说皇嫂怀孕了,应该不能伺候你,所以,我特意命人给你物色了两位美人,还请皇兄笑纳。” 沐瑶看那两个含羞带怯的少女,一直用那种爱慕的目光看着凌言,她心里面一团火在烧,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发话,而是静静地站在凌言身边。 凌言眯起眼睛,看了上官武一眼,上官武迎上凌言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气袭上身来,他深吸一口气,无畏地看着凌言,笑道:“怎么样?皇兄对这两位美人可是满意?如果不满意,弟弟我可以再继续帮你物色更好的。” 凌言突然转头,看着沐瑶道:“娘子,有人给我送女人,怎么办?” 沐瑶淡淡地看了两个女子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扔出去。” 上官武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沐瑶,会说出这么狠的话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见女子的惨叫声。他左右看了看,他的面前,哪里还有那两个女子的影子?原来,那两位女子,已经被凌言扔出安王府围墙外了。 上官武恼怒地看着凌言,愤愤地道:“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给你送美人,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扔出去了,你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 上官然话音刚落,凌言就抬手抓他,上官武想要躲避,可是,凌言出手迅猛,他还没来得及逃开,就被凌言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了起来,下一刻,他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凌言扔出了围墙外,因为凌言扔得又快又狠,他想使用轻功稳住自己根本不可能,所以,他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得他整个后背火辣辣地疼,他紧咬牙关,才忍住没有痛呼出声。 “凌言,你这个混蛋,对亲兄弟也下得了手,实在是无法无天……”上官武站起来,对着院子里面的凌言大喊,回答他的,是缓缓合上的朱红大门。 随后,从院子里面,又扔出来一个巨大的东西,还好上官武闪得及时,要不然,肯定要被那个东西砸到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上官武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马车。 ------题外话------ 谢谢亲送的票票,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休想染指 上官武看着被摔得稀巴烂的马车,冷笑了一下,随后,瞪着他的随从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本王起来?没看到本王身受重伤么?” “是,王爷。”随从小心翼翼地走到上官武身边,把他扶了起来,不过,心里面都在想,身受重伤的人,说话还这么有力气的么? “王爷,这两个女子怎么办?”一个侍卫指着被摔在地上起不来的两位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抬回去。”上官武淡淡地道。 沐瑶看着凌言,打趣道:“相公,你可真下得了手,那可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呢,你就这么给扔了。” “嗯?不是娘子让我扔的么?”凌言挑眉。 “我叫你扔给你送美人的人,什么时候让你扔美人了,是你会错意了好么?”沐瑶无辜地道。 “那要不,我去捡回来?”凌言有些懊恼地道。 “你敢。”沐瑶双手掐腰,恶狠狠地道。 “唉,不敢,家有恶妻,为夫的只能安分守己了。”凌言苦哈哈地道。 “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委屈?”沐瑶挑眉,看着他故作委屈的样子,她有点想笑。 “不,不委屈,我乐意之至。”凌言闷笑。 “嗯,这还差不多,相公,我累了,我们回房吧。” “好,我们回房。”凌言说完,就直接把沐瑶抱了起来,娘子累了嘛,自然要抱着走了。 沐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轻声道:“表现不错。” 凌言轻笑:“既然如此,那我可要索要奖励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 “回房后你就知道了。” …… 至于后来凌言要了什么奖励,大家就不知道了,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 翌日,京城的人都在传,都说,安王妃是悍妇,至于这个悍妇之名从何而得,这就要追忆昨天在安王府发生的事情了,据说,武王好心给安王送了两位美人,安王妃醋意大发,把两位美人直接从安王府内扔了出来,美人被扔得差点去掉了半条命,连武王都不能幸免,跟着两位美人一起,被扔了出去。 事情越传越烈,最后,甚至变成了安王妃把人给打得半死,直接扔出了安王府,总之,各种说法都有,最后人们总结出,安王妃武功高强,又是个妒妇,看来,有女儿也不要往安王府送了,安王妃那么强悍,武功又厉害,自家柔弱的女儿嫁过去,还不得被折磨死?于是乎,那些张罗着以后有机会,要往安王府塞女人的臣子,都默默打了退堂鼓。 这些传言,自然也传到了上官然耳中。早朝的时候,上官武脸色苍白,一副受了严重内伤的样子,大臣们都看着上官武和凌言,窃窃私语,人们更加坚信,沐瑶善妒,竟然把上官武伤得这么重。 上官然看着上官武脸色苍白的样子,沉声道:“武王,你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上官武小心翼翼地道:“父皇,儿臣没事,就是不小心受了点轻伤。”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凌言一眼。 “嗯?为何会受伤?”上官然沉声道。 “父皇,儿臣……”上官武吞吞吐吐,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上官然看上官武不敢说,回头看着凌言道:“安王,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言淡淡地道:“皇上这话问得可真是奇怪,他受伤就受伤了,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你是要我帮他看看,他伤得有多重?”凌言始终没有叫上官然父皇,都是直接叫他皇上。 “咳咳……不用劳烦皇兄了,父皇,儿臣真没事。”上官武状似掩饰道。 “好了,无需瞒着朕了,武王,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跟朕说说,听说,你给安王送了美人,可有这回事?” 上官武小心翼翼地道:“父皇,是有这么回事,可是,皇嫂不高兴,所以,儿臣就带着美人回去了。” “哼,只是不高兴么?朕怎么听说,她把人打成了重伤,还把人扔出门去了?安王,你是怎么管教媳妇的?怎么由得她这么胡闹?”上官然觉得皇家出了这样的悍妇,让他很没面子,所以,他觉得有些气愤。 凌言看了上官然一眼,懒懒地道:“你真无聊,媳妇是我自己的,我怎么管教自己的媳妇,用得着你管么?” “胡闹,你是皇室子孙,你的媳妇是皇家的媳妇,她的行为举止,代表着皇室脸面,你怎能由着她这般胡闹?”上官然不满地道。 “是你儿子太闲,没事给我送什么美人,我不喜欢这些个东西,就把人扔出去了而已,关我媳妇什么事儿?你少在那里抹黑我媳妇。”凌言不以为然地道。 凌言话落,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觉得凌言还真是宠爱自己的妻子,连自己的妻子打了人,他都要替她背下来。 “哼,你倒是宠着她,为了她,连这罪名也帮她担了是吧?”上官然哼道。 “我自然宠着她了,她是我媳妇,我不宠她宠谁?再说了,人本来就是我扔的,我自然要坦白承认了。”凌言淡淡地道。 “安王妃到。”太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原来,上官然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让人去把沐瑶叫来了。 凌言听说沐瑶来了,浑身气息一冷,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上官然让人把她叫来的,要不然,她不会无端端出现在这里。 沐瑶缓缓走进殿内,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就安静地立着了。 上官然看着沐瑶,沉声道:“安王妃,你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儿媳不知,还请父皇明示。”沐瑶淡淡地道。 “哼,你还不知道?你给大家说说,你昨天都做了什么好事?”上官然怒道。 沐瑶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没做什么好事呢,父皇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 “哼,听说你昨天把武王给安王送的美人打伤了,还把武王打成了重伤,难道这都不是事么?” “儿媳冤枉。”沐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你冤枉?作为皇家的媳妇,你理应宽厚待人,怎么能做出这种有损皇家脸面的事情来?” “儿媳自认为自己没有做出什么有损皇家脸面的事情,还请父皇明察,儿媳更加没有打伤武王,父皇,你也不想想,儿媳如今怀着几个月的身孕,连走路都觉得有些吃力,怎么可能打得过武王?” 上官然被沐瑶的话惊了一下,刚才,他只顾着生气,竟然把这事给忘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随后,沐瑶转过头看着上官武,沉声质问道:“武王,你堂堂一个男子汉,竟然也能做出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事情来么?” “皇嫂,你别生气,我并没有跟父皇说你打伤我,但是,你应该不会否认,是你叫皇兄把我从安王府扔出去的吧?”上官武有气无力地道,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凌言是因为听了沐瑶的话,才把他从安王府扔出去,所以,才导致他身受重伤的。 “是啊,是我让他扔的,那又怎么样?”沐瑶朗声道。 沐瑶话音刚落,殿内一片哗然,原来,安王妃真的是妒妇,就因为武王给安王送美人,她就让安王把人扔出去,以安王宠爱安王妃的程度,安王确实是会听她的。 “安王妃,你果然善妒。”上官然沉声道。 “善妒又如何?难道我让相公扔他出去,错了么?你们都认为我错了,事实上,我觉得一点都没有错,武王明知道我们夫妻情深,还要在我怀孕的时候,给我相公送美人,这不是想要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么?他这是安的什么心?这种人,直接扔出去算轻的了。”沐瑶沉声道。 “胡闹,只不过是送了两个美人而已,你就让他把人扔出去,难道,你还打算一辈子,就让安王只有你一个女人不成?” “没错,我就是打算让他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他是我的丈夫,我一个人的丈夫,别的女人,休想染指。”沐瑶语气坚定,丝毫没有觉察到,她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众人听得暗暗咂舌,想着安王妃可真强悍,把人从府内扔出府外,竟然还说是轻的,看武王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知道伤得不轻,那要是来重的呢?那不是不死也残废了么?而且还要安王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个女子,实在够强悍了,在座的官员,几乎个个都是妻妾成群,听了沐瑶的话,都嗤之以鼻。 众人看上官然铁青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皇上恼怒起来,自己也跟着遭殃,顿时,殿内变得安静异常,上官然刚想发话,就听到凌言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赞赏地看了沐瑶一眼,朗声道:“娘子,你说的太好了,扔出去确实算轻的了,下次谁再给我送美人,我直接让他横着出去。” “胡闹,凌言,有你这么惯着媳妇的么?要是天下的女子都像你媳妇这般善妒,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上官然怒道。 “天下的女子都像我媳妇这般,天下才太平呢,内宅里面女人多了,那才是真的乱套,所以,安王府的内宅,就只要一个女人就够了。”凌言淡淡地道。 “胡说,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作为皇室子孙,理应为皇家开枝散叶才对,怎么能就娶一个女人?”上官然沉声道。 “我认为皇室已经够枝繁叶茂的了,要开你自己开去,别扯上我。”凌言懒懒地道。 沐瑶低下头,很想笑,枝繁叶茂?亏他想得出来。 上官然发现了,就算凌言认祖归宗了,但是,每次和他说话,他还是会把自己气个半死,他对于这个儿子,有些无力了,他看着沐瑶,沉声道:“安王妃,你可知错?” “回父皇,儿媳自认为并没有错,我只是在捍卫自己的权利而已。”沐瑶淡淡地说,上官武分明就是没安好心,她现在都有些后悔,昨天没让凌言摔重一点。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承认错误,既如此,朕就要罚你了。”上官然沉声道。 “不知道皇上要如何处罚儿媳?”沐瑶抬头,对上上官然的眼,她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无畏。 “罢了,看在你肚里怀着孩子的份上,朕不重罚你,就罚你抄写一百遍女戒吧。”上官然道。 “我反对。”凌言淡淡地道。 “你反对?你为何要反对?朕还没惩罚你呢,还轮不到你说话。”上官然忍着怒气道。 “我说皇上,我根本不是你的亲儿子,是仇人才对吧?我出生的时候,为了防止你让人掐死我,我只能跑去当了别人的儿子二十年,如今,你良心发现认回了我,又看我不顺眼,我怀疑,我根本就不是你儿子,要不,以后咱两桥归桥,路归路?”凌言挑眉。 “你当然是朕的儿子,休要胡言乱语。”上官然被凌言说得有些内疚,语气弱下去了些。 “既然我是你儿子,你为何总跟我过不去,你让我媳妇抄女戒,这不是在害她么?她如今怀着身孕,不宜劳累,你还要无端端地惩罚她,难道你不知道,她皱一下眉,我都要心疼好久么?可是你还如此折磨她,存心让我不舒坦,这不是跟我有仇是什么?” 众人听得惊骇,想着安王竟然宠爱妻子到这种程度,只是抄一百遍女戒而已,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安王都不乐意,皱一下眉都要心疼好久?这得有多爱这个女子啊? “你……”上官然同样惊得说不出话来,皱一下眉都要心疼好久?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如果自己真要惩罚沐瑶,那这个儿子从此肯定更加怨恨他了,好不容易认回儿子,要是再跟儿子成仇,那就得不偿失了?上官然想到这里,心里开始动摇了。 “罢了罢了,安王妃,你回去吧,不用受罚了。”最后,上官然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沐瑶退下。 “谢父皇,儿媳告退。” 沐瑶刚走几步,凌言就跟上她,头也不回地道:“我送我媳妇回去。”就这样,他连早朝也不上了,直接扶着沐瑶就走了。 上官然也不阻止他,默默地看着凌言离去。 凌言和沐瑶刚走出金殿,颜如烟身边的余嬷嬷就走了过来,她恭敬地给凌言和沐瑶行了礼,然后才轻声道:“安王,安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沐瑶的心咯噔了一下,颜如烟不会要责怪她吧? 凌言对余嬷嬷点了点头,握着沐瑶的手,紧了紧,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沐瑶觉得一阵心安,随后,就听到凌言在她耳边轻声道:“小瑶不要怕,只要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 沐瑶只觉得心中一暖,这个男子,怎的如此细心?就连自己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只要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你。”多么让人暖心的话语,有了这样一句话,未来无论有多么艰难,她都要捍卫自己的权利,不让别的女人,染指他一分一毫,沐瑶心中暗暗立誓。 余嬷嬷默默地走在这两人身后,看着前面两人坚定地十指紧扣,心中有些感慨,安王妃,终究是要比自己的主子幸福多了,因为,她有安王这样一个宠她入骨的丈夫,而且,是自己一个人的丈夫。 颜如烟看到凌言和沐瑶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才松了一口气道:“言儿,小瑶,你们没事吧。” “母后放心,我们没事。”沐瑶柔声道。 “那就好。”颜如烟皱了皱眉,不满地道:“这个上官武,可真阴险,竟然这样败坏你的名声,真是太过分了,言儿,你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他,要不然,太无法无天了。” “嗯,母后说的是,回头,我再好好整治整治他。”凌言语气一冷,他早就知道,上官武无端端给他送美人,绝对不安好心,只不过一夜之间,就把事实扭曲得这么厉害,然后让人传来出去,不知道,要是他收下了那两个美人,又会是怎样一种布局? 沐瑶今早上被召进宫的时候,一路上也听到了那些传言,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上官武为何要无端端地对付她,难道说,因为他跟凌言有仇,所以要从她身上下手? 颜如烟看着沐瑶,温柔地道:“小瑶,母后觉得你是对的,这夫妻之间啊,是经不得有第三人插进来的,只要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加入,这原本的夫妻感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沐瑶心下感动,轻声道:“母后,你不怪我么?” “傻瓜,母后怎么会怪你?母后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女人啊,有时候,真的不能太逆来顺受了,顶着贤良淑德的美名,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颜如烟这些年,早就已经体会到那种夫妻离心的心酸了,所以,她很能理解沐瑶的做法。 “母后,谢谢你。”沐瑶感激地道。 “你无需谢我,只要你们一直都幸福下去,我就高兴了。”颜如烟笑道。 “母后放心,我们会的。” 三人在一起,用了午膳,凌言才带着沐瑶回安王府。一回到府里,凌言马上去了书房,凌言处理好事情后,才回到房里,这时,沐瑶还没有午睡,凌言看沐瑶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小瑶在想什么?” 沐瑶抬头看着他,有些无奈地道:“相公,看来,我们想要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人家还不愿意呢。” 凌言把她拥进怀里,轻声道:“小瑶可是厌烦了?” 沐瑶摇摇头:“只要你在,无论多少麻烦,我都不怕,只是,我如今成了京城第一悍妇,你可会觉得没面子?” “不会,我觉得甚好,我就喜欢你这个小悍妇。”凌言宠溺地道。 沐瑶轻笑:“没准,你以后出门会遭人笑话呢。” “放心,没人敢笑我。” “也是,估计现在不知道多少女子羡慕我呢,竟然找到了一个愿意一辈子只要我一个女人的男人。” “放心吧,我会让她们羡慕你一辈子。”凌言深情款款地道。 “一辈子不够怎么办?”沐瑶俏皮地道。 “贪心。”凌言点了她的鼻子一下,宠溺道,“你想要几辈子都行。” 沐瑶抱着他,柔声道:“相公,谢谢你,我上辈子肯定做了许多善事,才能换来今生与你结为夫妻。” 凌言满足地叹息一声,轻声道:“傻瓜,我遇到你,何尝不是上辈子做了不少善事呢。” 两人静静地相拥,院子里的花香,随着微风轻轻袭来,相拥的两人,有些醉了,不知道是因为那花香,还是因为这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的大街小巷还在传着沐瑶善妒的事情,一开始,人们都在批评沐瑶,觉得她这样的女子太强势了些。可是,慢慢地,那些整日跟丈夫的妾室勾心斗角的女人,开始羡慕起沐瑶来,羡慕她有一个宠自己上天的丈夫,慢慢的,人们把沐瑶当成了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一个月后,天刚蒙蒙亮,万花楼里的客人都还在沉睡,当早晨第一个嫖客走出万花楼的时候,他的脚被什么东西办了一下,他定睛一看,就看到一个男子,正赤身*地躺在万花楼的大门口。 “啊……”他吓得惊叫,他这一声惊叫,顿时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人们都好奇地走过来,当他们看到那个未着寸缕的人时,都吓了一大跳。 ------题外话------ 今天看到那么多票票,想到亲们对思缘的默默支持,真的好感动,虽然,订阅人数跟收藏人数比起来,真的少得可怜,但是,只要还有一位亲在支持着我,我都会继续努力下去,谢谢亲们,明天见,么么哒。哦,顺便提醒一句,月底了哦,手里有票票的亲,记得甩出去呀。 第一百一十二章 非常解气 当人们看到那个未着寸缕的人的脸时,更是吓了一大跳,因为,这个睡在妓院门口,赤身*的人,竟然是上官武。 路过万花楼的人越来越多,那些过路的百姓根本不认得上官武,他们看到上官武赤身*地躺在地上,都对着他指指点点,路过的妇人姑娘,看到竟然有人正赤身*地躺在地上,都羞红了脸,嘴里骂道:“天杀的,真是世风日下啊,出来嫖就算了,还嫖得衣服裤子都不剩,这得有多堕落啊?” “这种人啊,就应该让他冻死了算。” “就是就是,伤风败俗,冻死活该。” “……” 人们越说越起劲,恨不得给他吐几口唾液,用唾液淹死他。 上官武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周围传来的吵杂声,他皱了皱眉,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他,看到他醒来,那些认得上官武的富家子弟,个个吓得赶紧转身,悄悄从人群中离开。 上官武不明所以,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他冷得打了个寒颤,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当他看见自己未着寸缕时,惊得脸色苍白,他一抬头,正好看到“万花楼”这三个醒目的大字,此时,宿在万花楼的嫖客正陆陆续续从万花楼走出来,来万花楼的,多半是官家子弟,他们自然也认得上官武,当他们看到上官武时,都是一脸惊骇,不过,他们倒是识趣,他们装没看见,迅速低下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些人看到上官武都一脸惊骇的模样,他们不明所以,还在小声地议论着。 上官武怒极,他站了起来,这时,又有一个男子从万花楼走出来,上官武快速出手,抓住他的外袍,用力一扯,就把人家的外袍扯了下来,迅速披在身上。 那个被抢了外袍的男子,尴尬得满脸通红,他惊恐地道:“武王,我……我……”他看着自己身上只有一套白色的中衣,这可怎么走在路上?他一时情急,“武王”这两个字就脱口而出。 男子话音刚落,人群立刻炸开了锅:“啊,这个人竟然是武王?这是怎么回事?” “武王不穿衣服躺在这里?别不是认错人了吧?” “切,这有什么出奇,这里可是万花楼,听说里面的姑娘都如花似玉,估计是喝醉了,没准,梦里还在跟哪位姑娘缠绵呢。” “哎,世风日下,堂堂王爷,竟然还要来万花楼,实在是,哎……” “……”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上官武冷厉的眼神一一扫过那些议论的人,人们只觉得全身一冷,赶紧噤声。 男子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懊悔不已,他吓得腿脚发颤,要不是他开口叫上官武,这些人也不会知道这个人就是武王啊,天啊,武王不会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小命吧? 上官武看了那个男子吓得腿在打颤,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用力踢了他一脚,怒道:“还不快滚?想死么?” “是是,小的这就走,这就走。”男子捂着胸口,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上官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立即使用轻功,消失在人群中,上官武一走,人们再次议论起来,而且这一次,议论得更加大声,觉得上官武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王爷,太堕落了。 只不过半个时辰,上官武赤身*躺在妓院门口的言论,就传遍整个京城,上官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大怒,一大早就把上官武召进了宫,上官武刚刚回家换好衣服,把武王府的守卫狠狠修理了一番,正准备吩咐人彻查这件事情,上官然就让人来宣他进宫了。 上官武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只得硬着头皮进宫去,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应对上官然的怒火。 上官然一看到上官武,就沉声质问,上官武还在为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扔在妓院的事情懊恼,如今,上官然还来质问他,他实在是无辜至极。 “父皇,儿臣好冤啊,儿臣昨夜里好好地在家里睡着,一觉醒来,就被人脱光了扔在妓院门口了,父皇,您一定要让人彻查此事,给儿臣一个公道啊。”上官武倒是反应快,连忙解释道。 “什么?你连被人脱光了扔出去都不知道?朕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上官然非常恼怒,把堂堂一个王爷脱光了扔在妓院门口?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这是挑战皇家的威严啊。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给儿臣一个公道。”上官武跪在上官然面前,样子很是委屈。 “朕自然会命人彻查此事,要是被朕查出是谁干的,绝不轻饶。”上官然怒道,这人实在是可恶至极,堂堂一个王爷,也敢这样戏耍。 “谢父皇。”上官武知道自己这一关过了,暗暗松了口气,只不过,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在以后的无数个夜里,他都夜不安枕,常常害怕被人莫名其妙脱光了扔出去。 早朝的时候,群臣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上官武,上官武脸色铁青,用冷冷地目光扫视群臣,群臣看上官武一副想吃人的样子,赶紧把视线移开。 凌言跟上官煜一起走进来,凌言看到上官武,似笑非笑地道:“听说武王身体健壮,出门都不用穿衣,睡觉不用盖被子,是不是这样啊?武王?” 上官武铁青着一张脸,看着凌言怒道:“皇兄,咱好歹兄弟一场,你用得着这样取笑皇弟么?” “误会,这绝对是个误会,我哪里是取笑你,是佩服啊,佩服懂不懂?只是,我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武王府你不睡,怎么跑万花楼门口去睡呢?还是说,你想进去睡姑娘,但是又不好意思进去?”凌言拍了拍上官武的肩,语重心长地道,“我说皇弟,琅月的律法里面,并没有说王爷不能*,你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直接走进去就是了,睡在人家门口,像什么样子?” 群臣听了凌言的话,嘴角抽搐,想着凌言真能把活人气死,果然,人们看到上官武铁青着脸,一副恨不得掐死凌言的表情。凌言把人气个半死之后,还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缓缓走到他自己的位置站好,仿佛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快要把上官武气得吐血了。 上官然到场的时候,铁青着一张脸,群臣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到了震怒的帝王。 凌言下朝回家后,沐瑶刚起床用完早膳,沐瑶看凌言回来了,微笑着看着凌言道:“相公,你昨夜里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娘子认为为夫的做了什么好事?我整晚不是都抱着你睡觉么?抱你睡觉算不算好事?”凌言挑眉。 “你是整晚抱着我睡觉没错,可是,你应该有让人去做坏事了吧?我可听说,上官武被人脱光了扔到万花楼门口。”沐瑶笑道,不得不说,听说了这件事情,她觉得很解气就是了。 “人家自己嫌热,喜欢脱光,关为夫的什么事呢?”凌言轻笑。 “相公,连我也要瞒着?” “瞒得过你么?你这小脑瓜,能不能别那么聪明呢?”凌言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满眼笑意,没错,上官武的事情是他派人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报仇了,谁叫他给他送美人,败坏自家娘子名声呢? “你终于承认了。” “娘子可觉得解气?” “解气,非常解气,解气得不得了。”沐瑶欢喜道。 她肚子里的宝宝突然动了一下,沐瑶轻笑:“相公,宝宝也觉得解气呢,刚刚又踢了我一脚。” 凌言把头凑过去,贴着沐瑶的肚子,听了一下,果然听到她肚里里的宝宝在动来动去,他笑道:“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爱动了,出来以后不知道有多调皮呢。” “相公,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沐瑶看着凌言温柔地抚摸着自己肚子,满眼都是喜色,不禁柔声问道。 “喜欢女儿,我希望是一个长得像你的女儿。”凌言轻声道。 沐瑶笑道:“我也喜欢女儿,只不过,我希望她长得像你,如果像你的话,一定会美得倾国倾城。” “娘子在我眼里,已经是最美的了,女儿长得像你,同样倾国倾城。”凌言温柔地道。 “柔嘴滑舌。”沐瑶嗔了他一眼,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是满眼笑意,无论是哪个女人,听到丈夫这样夸自己,都会开心的吧。 夜深了,祁鹰和南雪公主所住的驿站内。姐妹二人还没有入睡,兰莹看着兰晴,有些烦闷地道:“姐姐,你觉得,要是上官然不肯接受我们姐妹,太子皇兄会把我们送给谁呢?” 兰晴皱了皱眉,无奈地道:“不知道,以皇兄的能耐,他会有办法让琅月王接受我们的,要是琅月王不收下我们两个,他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兰莹有些难过地道:“姐姐,你甘心么?为什么我们要被太子皇兄当成棋子?难道,我们连追求幸福的权利都没有么?” 兰晴苦笑了一下,无奈地道:“幸福?妹妹,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如今,整个南雪,都掌握在太子皇兄手里,要是你我不好好配合他,估计他不会放过母妃的,难道你忍心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牺牲掉母妃么?更何况,我们能嫁给谁?皇兄登上王位之后,照样可以把我们赐婚给别人,想要寻得一良人,又谈何容易?” 兰莹叹了口气道:“姐姐,我知道了,以后再不胡思乱想了,好好听皇兄安排就是。”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好了,天色不早了,睡吧。” “好。” 翌日,祁鹰进宫,面见上官然,说是只要上官然愿意立南雪的两位公主为妃,与南雪结秦晋之好,南雪愿意把临近琅月的两座城池,给两位公主当嫁妆,赠与琅月。 祁鹰此话一出,百官又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还是赞成上官然立两位公主为妃的人比较多,琅月本来就是大国,如果再多两座城池,那么,琅月在这天下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上官然被大臣们说得心动,上官然本来就不是热衷征战之人,能跟南雪和平共处,他自然乐见其成,只是多两个妃子,这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于是,他同意了祁鹰的求亲请求,立兰晴公主为德妃,兰莹公主为贤妃。 册封典礼过后,祁鹰就直接带人,回了南雪,上官然亲自出城相送,祁鹰回国之时,从琅月带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玉兰,不知道陆彦是怎么跟七娘谈妥价钱的,据说,祁鹰为了帮玉兰赎身,整整花了五万两黄金。 当玉兰踏进祁鹰的太子府的时候,自然接受到了太子府那群女人嫉妒恨的目光,因为,玉兰不仅人长得比她们之中的任何人都要美,最重要的是,她是太子殿下亲自带回来的。 这些女子,进太子府数载,从来没得到过祁鹰宠幸,她们都是被自己的家人,为了讨好太子而送进太子府来的,进府数载,她们都还是黄花闺女。 玉兰被祁鹰赎身之后,祁鹰只是时不时地让她弹琴给他听,很少和她说话,玉兰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每次对上祁鹰,都是恭恭敬敬,外加安安静静,祁鹰让她弹琴,她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弹琴,从来没有像别的女子那样,因为祁鹰的身份,而想着极力讨好他,这让清冷的祁鹰,慢慢地,开始对玉兰刮目相看了。 祁鹰一回到太子府,南雪王马上命人召他进宫。南雪王看到祁鹰,有些恼怒地道:“太子,你怎么可以如此擅作主张,送给上官然两座城池,两座城池啊,那可是南雪的十分之一的国土了,你知不知道?” 祁鹰淡淡地道:“父皇何必如此动怒?既然你把朝政交由我处理,我做什么,自然有我自己的主张。” “哼,你有主张,把自己的妹妹送给别人还不行,还要附上两座城池,有你这样做赔本买卖的么?”南雪王哼道。 “父皇,两座城池,换整个天下,你以为如何?”祁鹰淡淡地道,他的眼里,闪过超然的自信。 南雪王一惊:“你有把握?” “父皇是不相信儿臣的实力么?” “你……”南雪王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野心大,但是,没想到,他的野心竟然大到这种程度,整个天下?他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么? 祁鹰淡淡地看了南雪王一眼道:“父皇,你等着就是,我会让你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王。” 南雪王吃惊过后,是欣慰,他点点头:“好,朕相信你,朕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祁鹰走出南雪王的寝宫,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这个御花园的布置,与琅月皇宫的御花园想比,相差甚远,他皱了皱眉,似乎有几分厌恶,他抬起头,朝琅月的方向看去,仿佛,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成为天下霸主的那一日。 祁鹰回到太子府,找来陆彦,吩咐道:“陆彦,把叶崇熙送的箱子搬过来。”临行的前一晚,叶崇熙命人给他送了一个大箱子,说是里面的东西能帮到他。 “是,太子殿下。”陆彦恭敬地退下,去让人搬来叶崇熙送的大箱子。 几个侍卫搬着沉甸甸的箱子,走了进来,箱子是锁着的,他们没人敢打开,只是,这个箱子实在是太重,他们从来没有搬过这么重的东西。 侍卫把箱子搬来后,祁鹰才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只留下陆彦一个人。 祁鹰走到箱子旁边,用手托起那个锁着箱子的黄金打造的锁,他使出自己七成的内力,用力一捏,金子打造的锁头,碎成了几块。 祁鹰缓缓打开箱子,箱子一打开,屋内顿时一片金光闪闪,箱子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金砖。 摆得整整齐齐的金砖上面,放着一张信笺,上面是叶崇熙刚劲有力的字迹:“祁太子,这是我提前为你准备的礼物,叶家从不缺钱,希望这些金砖能帮到你,事成时候,我承若过的宝藏,自然也会属于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陆彦看着面前满满的一大箱金砖,目瞪口呆,他有些结巴:“太……太子殿下,这叶家也太有钱了吧,看来,他们真的知道宝藏的下落,或者说,其实,他们已经拿到了宝藏?” 祁鹰抚摸着那些闪着刺眼金光的金砖,若有所思,随即,才轻笑道:“叶家从不缺钱?呵呵,好一个叶家,本太子倒是要看看,他能有多少钱,供本太子使用。果然,算命的没有说错,他说本太子在二十岁的时候,会遇到贵人,原来,五年前,我真的遇到了贵人,那个人,竟然是叶崇熙,呵呵,真是天助我也。” 陆彦也喜道:“太子殿下,太好了,这些钱,够我们买许多好的兵器,可以买许多好的战马,看来,我们离胜利,不远了。” 祁鹰点点头:“陆彦,你拿着这些金子,去给我们买十万铁骑,让我们的精兵,全部都拥有战马,让人给我好好训练这些人,然后给他们配备最好的兵器,然后让他们,跟着本太子,征战天下。” “是,属下马上去办。”陆彦激动地道。 这一日,祁鹰心情很好,他来到他让人为玉兰准备的院子,玉兰正在树下乘凉,在这里的日子,无疑是无聊的,太子府的那些女人,虽然恨她,但是不敢来招惹她,因为,祁鹰警告过她们,谁敢动她,要是被他查出来,会让她们全家不得好死。 有了祁鹰这样的警告,那些女人就算再憎恨玉兰,也要掂量着来,所以,玉兰来到这里的日子,虽然无聊,但胜在清静。 玉兰看到祁鹰幽深的眸子,闪过少见的喜色,心中疑惑,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高兴呢,使得一贯清冷的他,竟然弯起嘴角?心中虽然惊讶,不过,玉兰并没有表现出来,数年的风尘生活,让她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 “玉兰以为,太子刚回国,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原来,竟然还能有空来看望玉兰,真让玉兰受宠若惊。”玉兰平静地道。 这个女子,嘴上说着受宠若惊,眸子却是平淡无波,难道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变脸么?基于他心情极好的份上,他突然很想逗逗她,他把头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蛊惑地道:“玉兰,本太子突然发现,有些喜欢你了,不如,你做本太子的女人,如何?” 玉兰一惊,不过,很快冷静下来,她把头偏离他的范围一些,笑道:“太子说笑了,玉兰身份低贱,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 祁鹰轻笑:“本太子不在乎你的身份,只喜欢你这个人,怎么样?你愿意么?”真是有趣,听到这样极致诱惑的话,她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请问,玉兰可以拒绝么?”玉兰轻声问道。 “不行,在本太子面前,没有拒绝这一说法。”祁鹰语气突然变得低沉。 “既然这样,玉兰无话可说,因为,玉兰的命,早已经不属于自己,不是么?”玉兰有些悲哀地道。 祁鹰看着玉兰那张小脸上,写满了悲哀,他心中突然一疼,这种情绪让他恐慌,原来,他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心疼? 他甩了甩头,离开玉兰远一些,淡淡地道:“好了,本太子跟你说笑的,给本太子弹奏一曲吧。” 玉兰暗暗松了一口气,恭敬地道:“是,玉兰这就去取琴。”说完,缓缓走进屋内,找来她弹奏了多年的古琴,轻轻放在属下的石桌上。 不多时,就听见悠扬的歌声在院子里响起,祁鹰坐在石椅上,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主宰这天下的画面,他嘴角微微勾起,不知是因为这琴音太优美,还是他的幻想太过唯美,总之,很难得的,他卸下了他那刚硬的脸部线条,嘴角,嚼着一抹浅淡的笑……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哎,其实,思缘一受打击,思路就打结,我自我检讨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母女平安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沐泉大婚的日子,护国将军府内,自然是一片喜气洋洋,热闹非常。 相比于护国将军府的热闹,柳府内,显得冷清了些,因为,柳元明调来京城不久,官职比较低,而且陈媛这边,自从她同意了柳湘儿跟沐泉的婚事后,陈佳就拒绝与她来往了,可以说,他们在京城的亲戚,少得有点可怜。 好在女儿嫁得如意郎据,就算是客人少了些,却也是欢欢喜喜,没有因为少了些客人而影响气氛。 三拜过后,沐泉和柳湘儿正式结成了夫妻,世事难料,沐瑶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跟柳湘儿在兰阳城的一次偶遇,竟然导致柳湘儿变成了自己的二嫂,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说不清和不可预料。 沐瑶喝完喜酒回家后,还在感叹,缘分的奇妙。 凌言看着略显疲惫,但是却满眼喜色的妻子,宠溺地道:“好了,别感叹了,我让人准备了热水,你先泡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沐瑶轻笑:“经你一说,我还真有些累了呢。” 凌言看着沐瑶圆鼓鼓的肚子,有些心疼地把她扶起来,轻声道:“累了就赶紧去吧。” “嗯,好。” 接下来的日过,过得平静和温馨,凌言每日,都会匆匆把要做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回到家里陪着沐瑶,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个月,沐瑶从怀孕到如今,都已经八个月了,此时进入七月中旬,正是最热的时候,怀孕的人,特别怕热,尽管房间里面摆了好几盆冰,沐瑶还是热得冒汗。 凌言每每看到沐瑶热得香汗淋漓,心就疼得厉害,感觉女子怀孕生小孩,真的是个非常辛苦的过程。 日子,沐一天天地过去,沐瑶的肚子越来越起来,脚也开始肿了,凌言看着沐瑶那肿得水亮水亮的脚掌,无奈地叹了口气,于是,每天夜里,凌言都会端来热水,让沐瑶把脚泡到水里,伸出他如玉的手指,轻轻为她按摩着,希望能减轻沐瑶的不适。 沐瑶每每看到凌言这样温柔地按摩着她的脚,总感动得要落泪,记得第一次他给她洗脚按摩的时候,她都快吓坏了,急忙道:“相公,我这脚只是肿而已,又不痛,不需要按摩的,就算要按摩,让丫鬟来就好,我娘说,她以前怀孕的时候,脚也肿呢,不碍事的。” 凌言摇头,轻声道:“泡一下热水,按摩一下,可以舒筋活络,你是我的娘子,我为你按摩是应该的,你坐好,别乱动。” “相公,你估计是史上第一个为妻子洗脚按摩的王爷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你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为自己的妻子洗脚,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笑话呢。”沐瑶感叹。 “嗯,管别人怎样不好?自己的娘子自己疼,理会别人这么多做什么?”凌言笑着回应,手下的动作,温柔至极,仿佛握着无价之宝般,生怕弄损一丝一毫。 于是,沐瑶安心地让他按摩着。 凌言每日都会陪着沐瑶在院子里面走上一个时辰,直到沐瑶累得走不动了,才让她停下来,因为,有经验的稳婆说,怀孕后期,要多多走动,生的时候才好生,这样,顺产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到了差不多九个月的时候,凌言每日精神都很紧绷,他比沐瑶还要紧张得多,最后,他干脆连早朝也不上了,跟上官然告了假,日日在家里看着沐瑶,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沐瑶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无奈的道:“相公,女人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别太紧张了。”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男子,竟然因为妻子要生孩子了,紧张得使了平日的冷静。 凌言狡辩道:“我不是紧张,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么?还是时时刻刻看着比较放心,我是大夫嘛,有我陪着你,这样就确保万无一失了。” 沐瑶笑道:“好好,有你陪着,我也安心,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什么时候会出来?” “再过十天,就到日子了,这孩子这么调皮,估计会提前出来也说不定,总之,做好准备总没错。”凌言一想起这孩子夜里总是踢自家娘子,让自家娘子睡不好觉,他就心疼,心想,要是出来的是个带把的,他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要是女儿就算了,下不了手。 凌言早在两个月之前,已经进宫跟颜如烟要来了最有经验的稳婆,让她们住在安王府,等着沐瑶生产,总之,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孩子出来了。 这样又过了两日,沐瑶和凌言一起起床用了早膳,两人刚想到院子里散步,沐瑶突然眉头一紧,只觉得肚子传来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皱着一张小脸道:“相公,我肚子痛,估计要生了。”稳婆说过,到日子以后,如果肚子痛了,估计就是要生了。 凌言惊得脸色一白,赶紧把沐瑶抱起来,朝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王妃要生了。”凌言说完,赶紧把沐瑶抱到床上放好。 于是,安王府的人,开始忙碌了起来,好在稳婆都是有经验的,虽然忙碌,但是,事情却安排得井井有条。 稳婆走进来,看到凌言正着急地看着沐瑶,一张脸上,是少见的惊慌,她们恭敬道:“还请王爷先出去,我们要开始为王妃接生了。” 凌言沉声道:“我为什么要出去,我是大夫,我要在这里看着。” “这……王爷,王妃胎位很正,顺产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您还是先出去吧,您堂堂一个王爷,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年纪稍长的稳婆耐心劝道。 “应该什么应该,爷要的是万无一失,好了,你们不用管我,赶紧接生吧。”凌言根本不买账,沉声道。 “这……”几个稳婆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还没见过有男人要看着自己的夫人生孩子的,这样的事情,总归是让她们觉得尴尬,而且,凌言待在这里,她们总觉得不自在啊。 沐瑶痛了一阵后,疼痛减轻了一些,她拉着凌言的手,温柔地道:“相公,你先出去,有事我再让她们喊你,好不好?你在这里,反而让她们不能好好接生呢。” 凌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几个战战兢兢的稳婆一眼,柔声道:“好,我在门口等你,有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喊我。” “嗯,去吧。” 一开始,阵痛还不是很频繁,沐瑶还能忍着,到后来,阵痛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候,一阵疼痛刚刚消停,下一波又开始袭来,沐瑶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凌言在门外听着沐瑶越来越频繁的痛呼,整个人就要疯掉了,他在门口转来转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不觉,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完了。 接到消息的谢心兰一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们走进院子,看到的就是凌言在门口走来走去的模样,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早已消失不见,一副恨不得冲进房间去的模样。 房间里面时不时传来沐瑶的痛呼声,谢心兰毕竟是过来人,要比凌言冷静得多,她看着凌言,柔声道:“言儿,你找个凳子坐一下,不要太紧张,女人第一次生孩子,时间会比较长的。” 凌言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走来走去,谢心兰无奈,只能由着他。 不多时,颜如烟也来了,她看到凌言紧张的样子,温柔安慰道:“言儿,别怕,不会有事的。” 凌言点了点头,命人给谢心兰和颜如烟等人搬来椅子,自己还是站在门口,最后,他干脆不动了,像个门神一样,一直站在那里,似乎要把门盯出两个洞来。 两个时辰后,还是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而沐瑶的痛呼声,一阵比一阵惨烈。 “啊……” “王妃,用力了,看到头了,就快了。” “啊……” 沐瑶的痛呼声越来越频繁,凌言整个人愣在门口,脚下像是有千斤重,动也动不了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大力推开门,冲了进去。 稳婆忙着接生,也顾不上请他出去了,只能由着他,沐瑶看到凌言,虚弱一笑,她感觉有些疲惫,累得想睡过去了。 “王妃,孩子就快出来了,别睡,快,给她含片人参。”有经验的稳婆,熟练地指挥着。 沐瑶紧咬牙关,继续按照稳婆的指示用力,凌言看沐瑶痛得一张小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最后,他抓过沐瑶的手,把自己的真气徐徐输给她,沐瑶只觉得全身一暖,似乎疼痛减轻了不少。 凌言不停地给沐瑶输着真气,沐瑶认真地按照稳婆的指示用力,有了凌言输入的真气,她似乎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最后,一阵剧痛传来,下一刻,她只觉得肚皮一松,孩子出来了。 “生了生了。”稳婆激动地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个漂亮的小群主呢。” 稳婆抱起孩子,拍了一下,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人,听到孩子的哭声,都松了一口气。 沐瑶听到孩子的哭声,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松了一口气道:“终于出来了。” 凌言没有去看孩子,他只是一直顶着沐瑶,盯了好久,才低低地道:“娘子,你辛苦了。” “相公,我没事,是个女儿呢,快点抱过来给我看看。”沐瑶激动地道,她很想看看,孩子长得像不像凌言。 “王妃别着急,等奴婢们给她擦干净,马上抱给您看,孩子长得漂亮极了,奴婢还从来没见过一出生就长得这么好看的孩子。”稳婆笑眯眯地道,手下的动作熟练而不失温柔。 不多时,稳婆把孩子包好了,抱到沐瑶旁边来,沐瑶看着襁褓里面那个小小的人儿,眼睛湿润了。她真的好小,小小的脸,小小的身板儿,小小的手指,总之,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小的。这个小宝贝儿,像是饿极了般,把小小的手指头,放到她自己的小嘴里面,吸得吧滋吧滋响,她小脸红通通的,粉嫩粉嫩的,惹人怜爱极了。 宝宝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但是已经可以看出,轮廓像极了凌言,沐瑶激动地道:“相公,她长得真的很像你呢。” 凌言看着孩子,一双眼睛,溺满温柔,他柔声道:“嗯,她是我们的孩子,长得像我们两个,娘子,谢谢你,我好喜欢,好高兴。”凌言轻柔地抚摸着宝宝小小的手指,那绵软的触感,让他连多下一分力,都害怕弄疼了她。 守在门外的颜如烟和谢心兰看屋子里面安静了,久久不见人出来报平安,着急地在外面敲门道:“言儿,小瑶还好么?” 稳婆马上走出来,欢喜地道:“恭喜皇后娘娘,沐夫人,王妃无事,母女平安。” 颜如烟和谢心兰同时松了一口气,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沐瑶看到颜如烟和谢心兰,虚弱地笑了一下:“母后,娘,你们来了。” 颜如烟慈爱地看了沐瑶一眼,柔声道:“辛苦你了。” 谢心兰心疼地看着沐瑶,轻声道:“累坏了吧,好好休息一下。” 颜如烟看着躺在沐瑶身边的孩子,眼里满是喜色,她抚摸着宝宝娇嫩的小脸,轻笑道:“这孩子,像极了言儿刚出生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抱了起来,想到凌言一出生,她就只能把他送走,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谢心兰凑过去,看着小小的孩子,不哭不闹,把小手伸到嘴里,吸得津津有味,不禁笑道:“长得真的很像言儿呢,这孩子,一出生就知道吸手指头了,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凌言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软绵绵的一团,都不知道颜如烟是怎么抱得住的,他小心翼翼地道:“母后,给我抱一下。” 颜如烟轻笑:“好,给你抱。”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到凌言手里,教凌言如何抱好她,凌言认真地听着,只觉得,入手就是软绵绵的一团,他吓得满头大汗,生怕一不小心,孩子就从手里滑下去了。 好在他是个聪明人,颜如烟指导了两下,他就抱得像模像样了,顿时,那种为人父的满足和喜悦,席卷而来,他满足地叹息一声,看着沐瑶,柔声道:“小瑶,真好。” 沐瑶微笑,一丝困意席卷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凌言细心地道:“我命人准备了吃食,你先吃一些再睡。” “好。” 这时,明姨正好端着吃食走进来,凌言把孩子递给谢心兰,开始细心地伺候着沐瑶吃东西。 谢心兰抱着孩子,满心欢喜,颜如烟跟谢心兰,一起走出去,沐庭远等人一看到孩子,赶紧围了上来,特别是沐泉,他一看到谢心兰手中漂亮的娃娃,欢喜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娘,快点,给我抱抱。” 谢心兰看了沐泉一眼,有些不放心地道:“你会么?” 沐泉干笑一声:“呵呵,是不怎么会,那是不是有娘您在么,你教了我就会了。” 沐庭远把沐泉挤到一边,对谢心兰伸出手道:“来,让外公抱抱。” 谢心兰把孩子放在沐庭远手里,沐泉嚷道:“娘,您偏心,你怎么不问问爹会不会,你就给他抱了?” 沐源把他挤出一边,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笨蛋,爹怎么可能不会,你不想想你是谁的儿子。”说完,也不理会沐泉会怎么反应,就直接凑过去,看小家伙了,看着沐庭远抱着的小小娃儿,一向清冷的沐源,也露出了笑容。 沐泉一想,也对,随后,不再跟沐源争辩,拉着柳湘儿,一起围过去凑热闹。 柳湘儿看着沐庭远怀中的小孩儿,真是长得漂亮极了,她羡慕地道:“小瑶的女儿真漂亮,要是以后我们也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就好了。” 沐泉笑道:“湘儿放心,以后我们的女儿,也会很漂亮的。” 谢心兰笑道:“对啊,湘儿,你们生出来,也会很漂亮的,所以,你们要加紧了,多生几个,家里才更热闹呢。” 柳湘儿羞涩道:“我知道了,娘。” 颜如烟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人,眼里有些羡慕,谢心兰看到颜如烟在一旁看着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皇后娘娘,不好意思啊,我们高兴得忘形了,来,孩子给您抱。”说完,从沐庭远手中抱过孩子,递给颜如烟。 颜如烟笑道:“无碍。”不过,她还是欢喜地接过孩子,慈爱地看着孩子,满足地露出了笑容。 沐庭远一家怕在这里打扰到沐瑶休息,就先回家去了,反正护国将军府离安王府并不远,可以随时过来。 沐瑶睡着后,凌言才从里间走了出来,颜如烟看到凌言,柔声问道:“言儿,孩子的名字可是想好了?” 凌言刚想回答,小家伙就哇哇地哭了起来,颜如烟吓了一大跳,无论她怎么哄,她就是不停。 颜如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道:“看来我糊涂了,孩子估计是饿了,她出来都那么久了呢。” 凌言连忙吩咐人去请奶娘。 奶娘来了以后,把小家伙抱去喂奶,过了一刻钟左右,奶娘抱着哭得厉害的孩子走过来,她看着颜如烟和凌言,战战兢兢地道:“皇后娘娘,王爷,小郡主不愿意喝奴婢的奶。” 凌言皱了皱眉,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小家伙一到凌言怀里,顿时不哭了,凌言看着她满脸泪痕,心疼得不行。小家伙睁开漂亮的眼睛,看了凌言一眼,随后就把头往凌言怀里拱去,凌言哭笑不得地道:“宝贝,爹爹可没有奶给你喝呢。” 小家伙在凌言怀里拱了拱,找不到奶源,又继续大声哭了起来,凌言急得不知所措,睡在里间的沐瑶听到孩子的哭声,她睁开眼睛,喊了一声:“相公,把孩子抱进来,我看看。” 凌言无奈,只得把孩子抱进房间去,沐瑶接过孩子,孩子顿时不哭了,她抱着孩子,温柔地道:“宝贝,你还知道我是娘亲呢。” 沐瑶抱了一会儿,孩子又开始哭,想来真是饿了,沐瑶无奈,只得撩起衣服,把奶头塞进她嘴里,小家伙看到奶头,顿时不哭了,马上把小嘴凑过去,含住奶头,就用力的吸允起来。可惜,沐瑶刚刚生完小孩没几个时辰,还没有多少奶水,小家伙吸了好久,小小的肚子还是没有被填抱,不多时,小家伙又哭了起来。 凌言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吃不饱的可怜样,无奈,只得让奶娘把奶挤到碗里,然后拿一个小勺子,小心地喂给她喝,小家伙没得选择,又经不住肚子饿,最后,只得就着小小的勺子,喝下去了。 凌言小心翼翼地喂了好久,小家伙终于喝饱了,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凌言和沐瑶松了口气,沐瑶感叹道:“相公,还是你有办法,没想到,宝贝女儿这么挑剔,竟然不吸奶娘的奶头。” 凌言叹了口气道:“这小家伙像我,记得以前娘(颜如眉)跟我说过,我小的时候,也是不喝奶娘的奶,娘也是用小勺子喂我喝奶的。” 沐瑶瞪眼:“原来,都是因为你。” 凌言轻声道:“嗯,是我的错,以后娘子要是奶水不够,我就负责用小勺子喂她好了,这个小家伙,要比我小时候幸福多了,起码,她还能喝到娘亲的奶。” 沐瑶点点头,想起凌言刚出生的时候,心下有些酸涩,随即柔声道:“放心吧,我会多吃点,尽量让她够喝。” 凌言点点头:“嗯,娘子本来就应该多吃点,坐月子的时候,要好好补身子才行,要是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相公,你想好给女儿取什么名字没有?”沐瑶看着睡得正酣的宝贝,满足地叹息一声。 ------题外话------ 要给宝宝取什么名字呢,我也没想好,哎。 今天好多亲亲甩票票给思缘,好感动呀,谢谢,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官凌馨 凌言看了看熟睡的漂亮女儿,柔声道:“就叫凌馨,娘子认为可好?” “凌馨,馨儿,相公取的名字,自然是极好的。”沐瑶轻声道,凌馨,孩子的名字还是加了个凌字,凌言,是感念颜如眉的养育之恩吧,颜如眉嫁给凌智,冠夫姓。 “娘子喜欢就好。” 沐瑶抚摸着宝宝小小的脸蛋,柔声道:“馨儿,你有名字洛,从此以后,你就叫馨儿了。” 两人给宝宝取了名字,正想入睡,突然,馨儿睁开眼睛,动了动身子,随后,就定定地睡着,不多时,她张开小嘴,“哇哇”地哭了起来。 凌言和沐瑶莫名其妙,宝宝刚吃饱没多久,怎么又哭了? 凌言把馨儿抱起来,一抱起来,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凌言低声道:“原来,馨儿拉臭臭了。” 沐瑶轻笑道:“这孩子,知道自己身上有臭臭,觉得不舒服了呢,快点找人端热水来,给她洗干净吧。” 凌言点点头,对着门外喊了声:“来人,拿热水来。” 凌言在奶娘的配合下,给馨儿洗了屁屁,换好了尿布,馨儿终于觉得舒服了,又打了个哈欠,继续舒服地睡觉去了。 沐瑶感叹,这么小小一丁点儿大的孩子,就知道拉完臭臭不洗干净不舒服了,真的好神奇。 凌言轻笑:“屁屁黏糊糊的,当然不舒服了,不舒服就哭,这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好了,你也累了,快点睡觉,娘说,坐月子的人,要多睡呢,要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沐瑶点点头,着实是累了,不多时,就沉沉睡去,沐瑶睡着后,凌言轻轻地把孩子抱起来,抱到隔壁去睡,生怕孩子一哭闹,又吵到沐瑶,半夜,孩子饿醒了,凌言就让奶娘把奶挤出来,自己哪小勺子喂她喝,不过一夜之间,凌言已经能很熟练地照顾孩子了。 丫鬟婆子们看到凌言细心的模样,都不由得暗暗咂舌,这个是在人前懒懒散散的纨绔公子么?怎么照顾起小孩来,比女人还周到? 沐瑶一觉睡到天亮,她睁开眼睛,摸了摸身旁,不见凌言和孩子,还有不适应,她叫了一声:“外面谁在?” “王妃,奴婢秋若在。” “进来伺候吧。” “是,王妃。”秋若笑盈盈地走进来,轻声道,“王妃,您醒了,昨晚睡得可好?王爷一早就让人给你准备好早膳了,奴婢伺候你洗漱,马上让人端进来。” 沐瑶点点头:“王爷呢?他把孩子抱去哪里了?” “王妃,王爷在隔壁的房间呢,他怕吵到你,半夜把小郡主抱走了,小郡主晚上醒来了好几次,都是王爷照顾着呢。”秋若笑了笑,接着道,“王妃,王爷真是太厉害了,只要小郡主一哭,他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么就是饿了,要么就是尿了,总之,王爷会把小郡主照顾得妥妥帖帖的,您就放心好好休养吧。” 沐瑶轻笑:“难为他那么细心。” “可不是,大家都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子,像王爷这般,能把刚出生的小宝宝照顾得这么好呢。”秋若佩服地道。 沐瑶听得心中甜蜜,笑道:“好了,赶紧伺候我洗漱吧,待会儿让人请王爷抱小郡主来,隔了一夜,我这里好像有奶水了。” “是,王妃。” 沐瑶刚用完早膳,凌言就抱着凌馨走了进来,凌言看沐瑶气色好了些,柔声道:“娘子,这月子餐可是用得习惯,无论如何,你要多吃些,知道么。” 沐瑶好笑道:“知道啦,相公,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当娘的潜质了,不是一般的啰嗦。” “怎么,开始嫌我啰嗦了?”凌言挑眉。 “不敢,这样挺好。”沐瑶看了看他怀中熟睡的凌馨,有些想念,轻声道,“馨儿昨晚乖不乖?” “我的闺女,自然是乖的,一个晚上就醒来三次,吃饱就睡了。”凌言得意地道。 “来,给抱一下。”沐瑶伸出手,有些迫不及待,孩子出生到现在,她还没有机会抱孩子呢。 “行,不过只能抱一下,不能累着了。”凌言小心地把宝宝放进她怀里。 “嗯。”沐瑶感觉到怀中软软的一团,顿时觉得心中暖暖的,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呢,那种初为人母的喜悦,慢慢在心中膨胀起来, 沐瑶看着凌言的眼眶,有些隐隐的青黑色,肯定是因为这些日子太紧张了,没有休息好,昨天夜里又忙着照顾孩子,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 她心疼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相公,孩子让奶娘照顾就好,你要注意休息才行,你最近都瘦了。” 凌言摇摇头:“放心吧,我有分寸。” “今晚还是让馨儿跟我睡吧,我现在奶水应该够她吃了,晚上醒来,我直接喂她就行。”沐瑶抚摸着馨儿那娇嫩的小脸蛋,温柔地道。 “行,那今晚我们一起睡,万一她尿了拉了,我也好及时给她换尿布。”凌言点点头,如果孩子尿湿了,还要叫奶娘进来,少不得要吵到沐瑶,体贴的凌言,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比较能让妻子休息好。 “你不嫌弃我臭就行。”因为坐月子不能洗头,如今又是夏天,沐瑶感觉自己全身脏兮兮的。 凌言笑道:“你再臭,不还是我娘子?” “好啊,你果然还是觉得我臭。”沐瑶假意不满地道。 凌言走到她身边,搂着她,宠溺地道:“傻瓜,我怎么会嫌你臭呢,在我眼里,你是最伟大的,昨天看到你痛成那样,我恨不得能替你受这些罪才好。” 沐轻笑:“当时是很痛,可是,当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所有的痛都觉得值了,只剩下满满的幸福感,相公,我很高兴,真的。” 这时,馨儿睁开眼睛,她看着沐瑶,咧着一张小嘴,像是在笑,沐瑶看着她,温柔地道:“馨儿醒了?可是饿了?娘这就给你吃奶,好不好?” 凌馨动动手脚,显然,她还听不懂,只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沐瑶。 沐瑶让人端来热水,仔细擦干净奶头,才给孩子喂奶,凌馨显然是认得自己的娘亲的,沐瑶刚把奶头伸到她嘴边,她就急忙含在嘴里,吸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 凌言看着吃的欢快的宝贝女儿,笑道:“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挑剔,奶娘试了几次,她就是不愿意吃,如今知道是自己的娘亲了,开始吃得欢了。” “那还不是像你,能怪得了她么?”沐瑶满足地道,自己的孩子,由自己喂养,是最好不过了,她不介意自己喂养孩子。 “不能怪她,怪她也没用啊。”凌言语气中哪里有半丝责怪的意思,明明就骄傲得很。 …… 很快,就迎来了凌馨的洗三礼,这一日,安王府热闹非常,凌言和沐瑶的意思,是不准备大办的,可是,来的人还是很多,大家都赶着来,给凌馨添盆,以至于,凌馨洗三用的盆子,要比平常人家的盆大上许多。 上官凌馨是皇室的第一个孙女,自然受到人们的关注,这一日,皇上和皇后都亲自登门来添盆,还赏赐了许多名贵的东西,凌馨受宠的程度,可想而知了。 沐瑶还在坐月子,不能出去,由凌言抱着凌馨出去洗三,洗三礼,沐瑶看不到,不过,秋水把洗三的整个过程都给她讲了一遍,讲得绘声绘色,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才讲完,沐瑶听得咂舌,不过,更多的还是欢喜。 洗三礼过后,凌馨长得越来越快了,不过十几日的工夫,小家伙已经从小小的一团,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手脚都是圆嘟嘟的,沐瑶就喜欢揉着她的小手小腿儿,圆嘟嘟的手臂,摸起来软软的,滑滑的,令人爱不释手。 天气还是有些热,小家伙特别爱洗澡,每次洗完澡,她躺在床上,欢喜得手舞足蹈,咧开没有牙齿的可爱小嘴儿,无声地笑起来,每每这个时候,沐瑶总是忍不住亲她的小脸蛋,亲了又亲,感觉总是亲不够般。 沐瑶坐月子的时候,凌言依然没有去上朝,上官然也没有催促,可能是因为最近朝局还算稳定,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凌言每日里,都会到书房处理事情,处理事情的时间,一般都用去一个时辰左右,其他时候,就是回到房间,陪着夫人孩子,小凌馨特别喜欢要凌言抱,只要凌言在场,她都会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凌言,凌言一抱上手,她就咧开可爱的小嘴,笑得好不开心。 有时候,沐瑶忍不住吃醋道:“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可是怀胎十月生下她的亲娘呢,怎么一看到你,比看到我还亲。” 这个时候,凌言就会笑着说:“小家伙是心疼你呢,知道你要坐月子,不能多抱她,她才来要我抱啊,是不是啊?小馨儿?” 沐瑶好笑道:“怎么有你这么会说话的,什么好话都被你说了,喜欢要我抱,就是因为知道我是她亲娘,不要我抱,就是因为她体谅我,你还真当她是世间奇才,什么都懂呢。” 凌言骄傲地道:“我的女儿,可不就是世间奇才么?” “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娘子,这一点,我以为你早就见识到了,不用质疑。” “是,我早八百年前,就已经知道你脸皮厚了。” “哦?八百年前么?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做了好几辈子的夫妻了?” 沐瑶:“……” 有了凌言的陪伴,沐瑶这个月子,坐得还不算太无聊,时间过得还是比较快的,转眼,就迎来了凌馨的满月。 这时,已经进入八月底,天气微微凉了一些,总算是没有这么热了,不过,沐瑶还是迫不及待地,让人给她备了许多热水,好好的洗了个头,泡了个澡,一身清爽后的沐瑶,长长地感叹了一句:“脏兮兮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沐庭远一家,一大早就来了,满月礼还没有开始,他们坐在客厅里逗凌馨玩。 谢心兰从沐瑶手里接过凌馨,轻轻摇晃着:“馨儿,外婆来看你洛,你还记得外婆么?我们见过好几次了哦。”凌馨睁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看着谢心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抓谢心兰发髻上插着的步摇,奈何,她的小手太短,怎么都够不到。 “呀,你想要外婆的步摇啊,来,拿去。”谢心兰把步摇取了下来,把吊坠伸到她的小手边,凌馨伸出手,一把抓住步摇的玉兰花吊坠,玩得不亦乐乎。 玩了一会儿,估计是觉得没意思了,就把吊坠放开,无聊地打着哈欠。 沐庭远从谢心兰手里接过小凌馨,凌馨看了看沐庭远,估计是觉得他身上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她无聊地在那里蹬腿。 沐泉看凌馨可爱,把她从沐庭远手中抢了过来,凌馨刚到沐泉怀里没多久,就哇哇地哭了起来,沐泉瞪眼:“你这小坏蛋,怎么他们抱你你都不哭,舅舅一抱你,你就大哭了?欺负人是不是?” 沐源看沐泉对着一个小婴儿瞪眼,摇头道:“笨蛋,连哄孩子都不会。” 沐泉不服:“有本事你来哄她,让她不要哭。” 沐源走到凌馨面前,变戏法般,拿出一个拨浪鼓,在她面前摇了起来,凌馨看到有好玩的东西,马上不哭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抓拨浪鼓。 “来,过大舅舅这边来。”沐源趁机把凌馨抱了过来,凌馨拿着沐源给的拨浪鼓,抖着她胖乎乎的小手,把拨浪鼓摇得叮咚响。 沐泉郁闷地看着凌馨,不满地道:“一个拨浪鼓就把你收买了?来,跟着二舅舅,二舅舅给你买一百个。” 可惜,没人理会他。 沐瑶好笑地看着沐泉那一副不服的样子,心中好笑。 凌馨的满月礼,自然是办得很热闹,上官然和颜如烟,亲自前来主持,琅月的官员,几乎都带着家眷前来贺喜,平日里觉得大得出奇的安王府,此时竟也不觉得大了。 上官然看着漂亮的孙女儿,欢喜地道:“来来,给皇爷爷抱抱。” 沐瑶把凌馨递给他,凌馨好奇地看着上官然衣领上绣着的明黄色的金龙,伸出小手,想要去摸,上官然看着努力伸手的孙女儿,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个好动的。”说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金锁,放进她手里。 小家伙拿着金锁,好奇地睁着大眼睛,对着上官然,咿咿呀呀地乱叫一通,只把上官然乐得哈哈大笑。 颜如烟在一旁看着凌馨,满眼笑意,恨不得从上官然手中抢过来抱才好。 待到客人都落座后,凌言和沐瑶才抱着凌馨出来见客,刚刚满月的小家伙,长得水灵水灵的,精致的五官,像极了凌言,可以预见,长大后,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她也不怕生,见人就咧开嘴笑,好不惹人喜爱,人们看到凌馨,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夸赞。 沐瑶看到坐在人群中的凌智,抱着凌馨走了过去,她走到凌智身边,轻声喊了一句:“父亲,您来了。” 凌智听到这一句父亲,眼眶有些湿润,似乎一转眼,凌言已经为人父了,可惜,却再也不是他的儿子。他看着沐瑶怀中可爱的孩子,激动地道:“恭喜王妃,小郡主长得可真招人疼,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小女娃儿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塞进凌馨的手里,嘴里说着,“来,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看看,喜欢不喜欢?” 小家伙抓着手里的玉佩,对着凌智咧开小嘴儿,笑得好不欢喜,凌智激动得也笑弯了嘴。 凌言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并没有阻止沐瑶去跟凌智打招呼,他明白沐瑶的意思,因为,凌智过去虽然对他不好,但是,确实如沐瑶所说,是他,给了他凌大公子的身份,这个身份,他一用就是二十年。心中对他,虽然有怨,但是,该记着的恩情,还是要记着,从这一点上,沐瑶做得很好。而且,该替颜如眉报的仇,凌言已经报了,如今,柳娟生不如死,腿残废了,整日里只能乞讨过活,那种生活,真的只能说是生不如死。要是凌言想要她死,只要动动嘴巴,自然就会有人去解决了她,报复一个人,最狠的不是让她痛快地死去,而是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 沐瑶抱着凌馨出去走了一圈,凌馨饿了,她抱回房间喂奶,凌馨吃饱后,就沉沉睡过去了,沐瑶抱着小凌馨从里间出来,就看到沐泉和柳湘儿坐在屋子里,沐泉懒懒地靠着椅子坐着,估计是不喜欢外面的吵闹。沐泉看到在沐瑶怀里睡得香甜的外甥女,小声地道:“小瑶,我帮你抱着。” 沐瑶抱着孩子转了一大圈,着实也累了,就把凌馨递给他,自己则坐在一旁,懒得出去应酬了。 柳湘儿从来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抱凌馨,她走到沐泉身边,小声地道:“相公,让我抱一下。” “好,给你抱。”沐泉小心翼翼地把凌馨递给她,两人就窝在一起,看着睡熟的凌馨。 柳湘儿抱了一会儿,沐泉就把孩子抢回去了,柳湘儿看着小凌馨,小声地道:“相公,她长得真的好漂亮哦。” “嗯,是漂亮,可惜,她长得像凌言那个妻奴,要是像小瑶,估计更漂亮呢。”沐泉哼道。 柳湘儿无语,明明是因为像凌言,才更漂亮好么?虽然沐瑶也漂亮,但是,凌馨比沐瑶还要漂亮好不好?不过,想到丈夫护短,她不好反驳他,只是笑了笑道:“凌馨无论是像安王还是小瑶,都是极漂亮的。” 沐泉点点头:“也是,不得不说,凌言那个妻奴,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他明明不讨厌凌言,事实上,他很满意凌言对自家妹子的宠爱,不过,嘴上,还是喜欢叫凌言妻奴。 沐瑶听得好笑:“二哥,你再说凌言是妻奴,小心他又整治你。” 沐瑶刚说停口,沐泉只觉得腿上一热,他把小凌馨抬高一些,就看到自己的裤腿,湿了一大片。 沐泉惊叫:“小瑶,你女儿,竟然在我身上尿尿。” 沐瑶幸灾乐祸地道:“谁叫你说他爹爹是妻奴的,估计她不满了,才对着你尿的。” 沐泉瞪眼:“你这小家伙,才那么一丁点大,就知道护着你爹?” 凌馨尿湿了裤子,不舒服,又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时,凌言刚好走进来,看到凌馨哭了,看了沐瑶一眼,沐瑶意会,轻声道:“你女儿把她二舅舅尿湿了,如今,大哭着要换裤子呢。” 凌言点点头,从沐泉手中接过宝贝女儿,走进里间,给她换裤子去了。 沐泉看凌言面不改色地抱着湿了裤子的女儿去换裤子,仿佛早已习惯这项工作,他叹道:“凌言不只是妻奴,都可以升格当奶娘了。” 凌言在里间,还是能挺清楚沐泉的话,不多时,他抱着宝贝女儿走出来,一手抱着凌馨,一手摸着凌馨的小手,声音不大不小地道:“乖馨儿,你二舅舅怪你送给他的见面礼太小,下次,记得拉他一身屎,知道么?” 沐泉怪叫:“凌言,有你这么教小孩的么?教坏小孩,知不知道?” 凌言挑眉:“我乐意。” 沐瑶对于这两个人的不对盘,见怪不怪了,反正,当没听见就是。 凌言走到沐瑶身边,把凌馨放在她怀里,轻声道:“你就留在房间里面休息吧,你刚坐完月子,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宜劳累,他们应该会体谅的,为夫的出去应酬就好。” 凌言刚走到门口,就见风影走过来,在凌言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凌言皱了皱眉,低声跟风影说了什么,风影就走开了。 沐瑶虽然好奇,不过,并没有急着上去问凌言,只是抱着凌馨,在屋子里休息。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凌馨吃饱后,睡得香甜,沐瑶把她放在床的里侧,自己在她身侧躺了下来,这时,凌言已经洗漱完毕,走进房间来。 凌言上床,躺在沐瑶身边,把她拥进怀里,轻声道:“沐瑶,未来的日子,估计不太平了。” 沐瑶惊道:“怎么了?” “密探传回消息,祁鹰带着十万铁骑,准备进攻冀国。”凌言轻声道。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支持,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五章 野心勃勃 冀国,是当今最小的一个国家,比邻琅月,琅月君主百年来不兴战事,冀国才得以安然度日,要不然,冀国这么小一个国家,琅月只需出动几万精兵,就可以把冀国收了。 冀国的君主,还算贤明,冀国的百姓安居乐业,虽然,距离国富民强还差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不过,冀国皇室倒是安于现状,百年来,没有显露任何野心。 沐瑶皱眉:“距离上次停战,不过才两年时间,祁鹰又弄出十万铁骑来了?据我所知,南雪并不算富有,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凌言摇摇头:“祁鹰这个人,野心太大,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不过,他短短时间之内,又能练出十万骑兵,着实令人惊讶。几年前,南雪的骑兵,最多不过才五万,当时祁鹰妄图入侵琅月,已经折损了许多,剩下不到两万人,短短两年之内,增加了八万多的骑兵,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沐瑶有些担忧地道:“看来,祁鹰这是要挑起战争了,在以前,像冀国那种小国,祁鹰根本看不上眼,他看到的,从来就只有琅月的富裕,他一直妄图侵占琅月,只要琅月被他收服了,其他小国,根本不值一提。如今,他倒是改变战略了,他这是想扩充国土,到时候与琅月抗衡了。” 凌言轻声道:“不怕,那些小国,几乎都是贫瘠之地,他拿去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琅月没有那么容易被他打败的,放心吧。”这估计就是祁鹰以前不把那些小国看着眼里的原因。 “可是,一旦战争打起来,无数家庭,就要支离破碎了。”女人没有了丈夫,老妇失去了儿子,孩子失去了父亲,想到这里,沐瑶更憎恨战争。 凌言搂着沐瑶的手紧了紧,轻声道:“好了,睡觉吧,明日朝廷应该就会得到消息,看看到时候朝廷有什么安排。”他不知如何安慰她,天下太平,是无数人的梦想。可是,那些执掌权利,野心勃勃的人,总是这样不顾别人的生死,从而发动战争,这事每个时代都会发生的事情,挡不住,拦不了。 “那你明日,是不是应该去上朝了?”沐瑶轻声道。 “嗯,明日我去上朝。” 两人再未言语,慢慢地进入梦乡。 翌日,朝廷果然得到消息,祁鹰带着十万铁骑,正在往冀国的方向而去。 群臣得知消息,又进行了一番讨论,大家说,祁鹰野心勃勃,侵占了冀国,估计其他小国也不能幸免。也许,等到他吞并完其他小国之时,就是与琅月对抗之日。 群臣建议,加强边城的守备,决不能让南雪的铁骑,踏入琅月分毫。 上官然听了群臣的建议,点了点头,沉声道:“众爱卿认为,朕应该派谁前往边城,比较妥当?” “回皇上,镇守边城的主帅,自然是由沐将军出马,沐将军可是常胜将军,有沐将军守着,微臣等比较放心。”一位年纪较老的大臣出列,朗声道。 “臣等也认为,由沐将军出马,最合适不过了。”许多大臣觉得有理,纷纷附议。 上官然看着沐庭远,朗声道:“沐将军,你可愿意?” 沐庭远上前一鞠,恭敬道:“臣谨遵皇上旨意。” 上官然点头:“好,既然如此,就由沐将军带二十万精兵,到边城镇守。” “皇上英明。”群臣齐齐出声。 凌言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上官武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仿佛,有什么计划在慢慢形成。 凌言还没回到安王府,沐瑶已经得知沐庭远被派往边城的事情,得知消息的沐瑶,轻轻地叹了口气。 凌馨听到沐瑶的叹气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沐瑶。 凌言一进门,正好扑捉到沐瑶眼中那一抹轻愁,他心下一疼,走上前,轻声道:“小瑶可是担心岳父?” 沐瑶叹了口气道:“祁鹰是个强劲的对手,他的武功,应该还在爹之上,祁鹰把我当成了敌人,如果他要拿爹开刀,到时候后果我不敢想。” 凌言拍了怕沐瑶的手,安抚道:“小瑶放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岳父的。” “也好。”沐瑶点头,她怀里的凌馨,看到凌言,嘴里唧唧哇哇不知说着什么,伸出一双胖乎乎的白嫩小手儿,想要凌言抱。 凌言伸手接过可爱的女儿,亲了亲她的白白嫩嫩的小脸,随手拿过桌子上的拨浪鼓,在她眼前摇晃着。 “皇上让爹什么时候出发?”沐瑶轻声问道。 “两日后。” “我想回家去看看。” “好,走吧,我陪你一起回去。”凌言抱着凌馨,叫风影准备马车。 沐瑶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谢心兰正在为沐庭远收拾东西。谢心兰看到沐瑶,想要强扯出一丝笑容,可是,由于她情绪太低落,扯出的笑容,有一丝牵强。 “娘,你别想那么多,爹不会有事的。”沐瑶上前,握着谢心兰的手,轻声安慰道。 “小瑶,娘没事,过了两年安逸的日子,你爹突然又要上战场,娘有些不适应罢了。”谢心兰笑了一下,以前在边城,沐庭远大大小小的仗打过不少,她每次都提心吊胆地在家里等着,似乎都习惯了,回京城这两年,日子过得比过去的十几年,要安逸太多了,所以,听到丈夫又要上战场,她有些适应不过来,当然啦,有战争就有伤亡,她担心,也是难免的。 沐瑶点头,轻声道:“娘,您放心吧,爹如今只是去镇守,说不定,祁鹰根本没有勇气来侵犯琅月呢,就算他占领了所有的小国,南雪跟那些小国加起来,也比不上琅月,所以,我们无需太忧心。”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自己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以祁鹰的野心,不可能甘愿臣服于琅月,他总希望自己是那个俯瞰众生的王。 凌馨在凌言怀里,睁着一双可爱的大眼,定定地盯着谢心兰看,谢心兰看到可爱的外孙女儿,刚才的忧愁,散去了些,她从凌言怀里接过凌馨,柔声道:“小馨儿,有没有想外婆啊?” 凌馨也不认生,待在谢心兰怀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语。 这时,沐庭远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凌言和沐瑶,笑道:“言儿,小瑶,你们来了。”随后看着谢心兰怀里的凌馨,笑道,“小馨儿也来了,过来,给外公抱抱。”说着,就把凌馨抱了过来。 凌言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沐庭远,轻声道:“岳父,这是最好的伤药,你把这个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沐庭远点点头,接过凌言手中的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凌言医术高明,想必他的药,也是世间难寻的好药。 护国将军府内,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被淡淡的阴霾笼罩着,没有人喜欢战争,因为,战争,意味着流血牺牲…… 皇宫,兰晴宫内,兰晴看着院子里开得正艳的花儿出神。 “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求见。”宫女恭敬地向兰晴禀报着。 “请她进来吧。”兰晴轻声道。 兰莹走进来,看着正坐在院子里赏花的姐姐,小声地道:“姐姐,妹妹没有打扰到您吧?” 兰晴笑道:“傻瓜,在这深宫之中,姐姐就你一个伴儿,你不来,我还闷得慌呢,来,我们进屋去。”说着,拉了兰莹,走进房间。 兰莹命宫女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她们。 进了房间,兰莹小声问道:“姐姐,皇上可有来过你这里?” 兰晴摇摇头:“没有,他收我们,不过是为了那两座城池而已,听说,上官然并非好色之人。” 兰莹有些担忧地道:“姐姐,上官然不碰我们,皇兄的计划就实行不了,到时候,我们当如何?” 兰晴握着兰莹的手,轻声道:“妹妹,上官然不碰我们,姐姐会有办法,待到那一日,你一定要逃出宫去,回去找母妃,只要我完成了任务,皇兄不会怪罪你的。” “姐姐,你……”兰莹吃惊地看着兰晴,有些害怕。 兰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妹妹,姐姐从南雪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想着还能有机会活着回去,我只希望,你和母妃能好好地活着,这样,我也死而无憾了。” 兰莹红了眼眶,哽咽道:“姐姐,不要,我不要你死,哪怕,是在这深宫之中赖活一辈子,我也希望你能活着,我们一起活着,好不好?” “傻瓜,这深宫之中,岂能容我们活一辈子,待到皇兄攻打琅月,你我姐妹二人,就再无活路,皇兄从把我们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没给我们留活路。” 兰莹脸色苍白,呢喃道:“皇兄何以如此狠心?我们都是他的妹妹。” 兰晴苦笑:“呵呵,妹妹?他的心中,从来没有骨肉亲情,只有野心,每一个人,不过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兰莹哭到在姐姐的怀里,只是,不敢大哭出生,隐忍着的哭声,让兰晴听得更加心如刀割…… 上官然从祁鹰领兵入侵别国开始,就一直让人注意着那两位公主的动静,祁鹰突然带着两位公主来和亲,他心中已隐约不安,对于那两位公主,他从来不敢放松警惕。 “德妃和贤妃,最近都在忙什么?”上官然问着自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卫。 “回皇上,德妃娘娘每日都在院子里弹琴,贤妃每日会去找德妃,两人在一起待上半天,然后就回去休息,未见有任何异动。”侍卫恭敬地回答。 “嗯,知道了,下去吧。”上官然抚了抚额头,看着堆满案桌的奏折,叹了口气。 随后,他站起来,往正阳宫走去。 颜如烟每日里,都安安静静地待在正阳宫,每日里,处理完后宫的事情,就很少走动,听到上官然来了,也不见半死喜色,还是和从前一样。 “如烟,最近都在忙什么呢?”上官然看着颜如烟平淡无波的眸子,轻声询问,每当忙完事情以后,上官然都觉得有些孤独,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一般,所以,今日,他无心处理政事,来找颜如烟了。 “臣妾最近没什么事情忙,还算清静。”颜如烟淡淡地道。 “朕收了南雪的两位公主,她们有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上官然盯着她的眼睛,试图读懂她心中的想法。 “皇上多虑了,那两位公主,未曾给臣妾添麻烦,她们倒是安分守纪,整日里待在自己的宫里,安分度日。”颜如烟实话实说,她作为后宫之主,自然会关注着每位妃子的动静,要不然,也不能把后宫打理得这么整整有条了。 上官然叹了口气:“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是臣妾分内的事。”颜如烟淡淡地道。 “如烟,你当真这么讨厌朕?”上官然看着颜如烟,轻声问道。 颜如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上官然会突然这么问她,在她怔愣的空档,上官然突然将她搂进怀里,他抱得很紧,颜如烟想挣脱,却挣脱不开,只能僵硬地任由他抱着。 上官然搂着颜如烟,突然觉得这样抱着她,心中的那种孤独,似乎消散了些,他喃喃地道:“如烟,朕这些年,欠了你,朕应该跟你道歉,如烟,对不起,朕这些年,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颜如烟的眼眶,微微湿润,但是,二十年的怨恨,只是三言两语能解除得了?她垂下双手,没有回抱他,只是静静地让他抱着,不回应,不反抗,不言语。 上官然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冷漠,叹了口气,轻轻放开了她,直接转身,默默地离开,颜如烟看着他的背影,似乎,那个男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离开…… 两日后,沐庭远领兵出发前往边城,那个他曾经待了十几二十年年的地方。沐源整装陪着沐庭远前往,他跟蒋艳的婚事,也因此耽搁了下来,好在兵部尚书能够体谅,才没有黄了这门亲事,何况,蒋艳跟沐源两厢情悦,蒋艳也是刚及笄没多久,年龄还算小,等得起。 沐泉本来也要跟着去,沐庭远一家坚决反对,说他刚新婚不久,不应该抛下妻子,这样,对柳湘儿不公平。沐泉想要陪着沐庭远前往边城的计划,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 同一时间,祁鹰抵达冀国,冀国守城看到祁鹰身后那黑压压的铁骑,冀国不战而降。冀国不战而降的消息传来,惹得天下皆惊,那些靠近南雪的小国家,听闻了此消息,终日里人心惶惶,生怕祁鹰哪天会带着那十万铁骑,踏进自己的国家来。 几乎每隔几日,就有消息传出,当然,是祁鹰收服哪个国家的消息,渐渐的,祁鹰把南雪的国土越扩越大,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祁鹰带着铁骑,几乎踏遍了南雪周边的小国,把原本国土不到琅月一半的南雪,扩充到几乎与琅月持平了。 琅月的百姓,开始人心惶惶,因为,每一户人家,几乎都有人去当兵的,有战争就有伤亡,而且,一旦南雪的铁蹄踏入琅月,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沐瑶每日,只是陪着女儿,凌言似乎变得很忙碌,每日里,都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陪着沐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沐瑶也不询问,不过,凌言还是偶尔会跟她交待一下,他正在忙的事情。沐瑶隐隐觉得,凌言可能不久以后,也会到边城去了,也许,只有凌言,才有能力与祁鹰相抗衡。 沐瑶时不时会担心沐庭远的安危,因为,如今,她只是安王妃,有丈夫,有女儿,不再是那个在江湖上逍遥的沐三公子,可以肆意带着人马到战场支援沐庭远。 祁鹰收服了那些小国之后,突然安静了,他把兵马,带回了南雪,未见再有任何动静,似乎,他带着铁骑,只为了把那些小国归到南雪名下。他每到一个国家,都好好约束手下,让手下善待当地的百姓,没有给那些国家的百姓,造成多大影响,只是换了个皇帝而已,所以,人们对于祁鹰的入侵,虽然怨恨,但是,不至于深恶痛绝。 沐庭远守在边城,小心地让人注视着南雪的动静,时刻做好上战场的准备,一旦南雪发兵前来,不至于不知所措,可是,祁鹰回到南雪,就让人好好整顿那些收服的国家,甚至还让南雪王颁布圣旨,给百姓减免赋税,增加了很多惠民条款,那些原本还有怨言的别国的百姓,竟然开始拥护他了,甘心臣服在南雪的统治下。 由于那些小国家,都是臣服的多,死伤并没有多少人,所以,祁鹰手底下的兵马,越来越多,比之原来,几乎增加了一倍。 沐庭远来到边城半个月,都没见祁鹰有任何动静,不过,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心中的不安,日益扩大,因为,祁鹰这样的安静,似乎是暴风雨的前奏,祁鹰收服了那么多兵马,一旦加强训练,用来对付琅月,那么,琅月的前景堪忧。所以,在没有战争的时候,沐庭远每日都要亲自到校场,监督士兵训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倦怠…… 长公主府内 “小陶,郡主今日情况如何?可有好好吃东西?”这是长公主几乎每日都会问到的问题。 “回公主殿下,还是和往常一眼,郡主默默地吃饭,就是不肯说一句话。”小陶小声地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公主。” 这时,门房走过来,对着长公主恭敬道:“长公主殿下,武王求见。” 长公主皱了皱眉,武王?他来干什么?“请他进来。”长公主沉声道。 不多时,就见上官武走了进来,他看着长公主,恭敬道:“侄儿见过姑姑。” 长公主哼了一声:“哼,今日吹的什么邪风,竟然把你吹来了?”一切与叶莹有关的人,长公主都恨上了。 上官武笑道:“姑姑,今日风和日丽,吹的自然是吉祥风,侄儿这是给您带好消息来的,您无需对侄儿冷着一张脸。” 长公主不甚感兴趣地看着他,对于她来说,除了能医治好林莲的病,没有什么事情是好消息。 上官武也不管她无动于衷的表情,继续笑道:“姑姑,侄儿这回带来的,真的是好消息呢,因为,我帮你找到了王毒仙,他能说不定,他能解了表妹身上的毒呢,因为,毒药是他研制的。” 长公主面色一变,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侄儿纵然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姑姑您啊。”上官武还是满脸笑意。 “他如今人在哪里?”长公主激动地道。 “姑姑别急,只要你想见他,侄儿随时把人给你送来。”上官武不紧不慢地道。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长公主就找到上官武没有那么好,无端端帮她。 “姑姑,侄儿没什么要求,就是借你的私兵,用一用。”上官武轻声道。 长公主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姑姑,不必惊慌,侄儿不会揭发你的,放心吧。”上官武安抚地看了长公主一眼,随即道,“姑姑,只要你答应侄儿,侄儿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要如何不亏待我?”长公主淡淡地道,既然这事已经被上官武知道,如果不跟他合作,自己估计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姑姑,事成之后,我让表妹当皇后,您看如何?”上官武抛出诱饵。 “你确定王毒仙能解了莲儿身上的毒?”长公主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姑姑如果不放心,就等表妹恢复了,侄儿再来跟您谈,您看如何?”上官武不紧不慢地道,他相信王毒仙应该会有办法的。 “好,那你帮我把他找来吧,如果真能治好莲儿的病,我什么都答应你。”长公主咬咬牙,坚定地道。 “好,姑姑果然爽快,您就等着表妹恢复容貌吧。”上官武笑道,“那侄儿就先行告退,明日侄儿一定给你把王毒仙带来。” “武王请。”长公主对上官武的态度,好了许多。 上官武离开以后,长公主往林莲住的院子走去,林莲每日都是呆呆地坐在,或者躺着,不言不语,连自己的亲娘跟她说话,她也不理会,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个自己的世界,根本不理会外界发生的一切。 长公主看着坐在床边,瘦得皮包骨的丑陋不堪的女儿,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她走到林莲身边,握着她瘦得有些僵硬的手,轻声道:“莲儿,娘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娘找到王毒仙了,很快,你就可以恢复容貌了。” 可惜,林莲还是无动于衷。她已经不再相信还有希望了,已经一年多了,从毁容到现在,她都没迈出过这间屋子,生怕走出去,吓到别人,更担心的是会遭到别人的取笑。 长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先帮她恢复容貌,再让她慢慢变回来了。 第二日,上官武真的带着王毒仙,来到长公主府。王毒仙是一个人四十岁左右的矮瘦的男子,穿着一袭藏青色长袍,样子看起来有些猥琐。 王毒仙看到长公主,也不行礼,只是站着,长公主也不介意,看着王毒仙,有些激动地问道:“你就是王毒仙?” “正是。”王毒仙淡淡地道。 “姑姑,咱们还是先让王先生看看表妹的情况吧。”上官武催促道。 “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长公主急忙领着上官武和王毒仙,往林莲的院子走去。 当上官武看到林莲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把脸瞥向一边,因为,林莲那个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长公主也不介意,她看着王毒仙,满怀希望地道:“王先生,麻烦你给小女看看吧。” 王毒仙点点头,走到林莲身边,抓过她的手,给她把脉,良久,王毒仙才缓缓道:“中毒已深,一时半会解不开,需要些时日。” “要多久能解开?”长公主一听说只是需要时日,而不是解不开,她忍不住声音都颤抖了。 “不好说,长则一个月,久则半年,这要看她的身体,如果她积极配合,就会好的快一些。”王毒仙淡淡地道。 “无论如何,还请王先生救救小女。”长公主激动得就差没落下泪来了。 “长公主放心,鄙人自当尽力而为。”王毒仙还是一样,语气平淡。 “多谢王先生。”这是长公主这一年多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既然如此,就让王先生住下来,就近给表妹解毒,姑姑意下如何?”上官武提议。 “好,王先生需要什么,尽管跟下人说,本宫一定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长公主点点头,整个人,似乎又充满了活力。 “如此,就叨扰公主了。”王毒仙拱了拱手,礼貌地开口。 ------题外话------ 亲们,天凉了,注意保暖哦,这种天,窝在被窝里看小说,不失为一种幸福,可惜,思缘好久都没有时间看小说了,哎……悄悄叹息一下。 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别前夕 一个月后 琅月的早朝,还是和往常一样进行着,上官然正认真听着大臣们的启奏。 “报。”士兵急切的声音传来。 “何时?”上官然沉声道。 “启禀皇上,边城传来了八百里急报,据说,祁鹰带着二十万大军,朝着琅月边境而来。” 群臣一听,开始议论纷纷,上官然听说祁鹰只带了二十万大军,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因为,沐庭远也带去了二十万大军,在加上原来守城的十万兵马,加起来就有三十万,人数上海算占优势,要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不过,他还是召集朝臣,商量着派兵支援的事情。 大部分人建议,先缓一缓,因为,以往沐庭远在镇守边城之时,人数上也和南雪派出的差不多,但是,往往都是琅月兵马略胜一筹,而且,这一次,祁鹰刚刚收服了几个小国,也许有些兵马,也是从别国充进来的,不会太精良,应该不足为惧,最后,大家决定,还是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凌言下朝回到安王府的时候,沐瑶正陪着凌馨在屋子里面玩耍,沐瑶把一串风铃吊在床架上,然后,对着风铃吹气,风铃被沐瑶吹得叮铃叮铃想,凌馨看得手舞足蹈,时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好不开心。 凌言倚在门口,看着那母女两玩得不亦乐乎,脚步有些沉重,祁鹰带兵前来边境,这一仗在所难免,如今,她的父亲和兄长都在战场上,要是她得知了这个消息,可还会如现在这般,陪着女儿玩得这么开心? 也许,他做错了,他应该主动请缨,前往边城,不应该让沐庭远去的。可是,据密探得到的消息,京城似乎有异动,这是不同于每一次的异动,像是蓄谋已久,他不知道,一旦他离开京城,会不会有些事情,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希望平静的日子能一直这么过下去,但是,这似乎是一种奢望,他突然,很厌恶祁鹰,恨不得把他的骨头拆了,因为,他实在太可恨,为了自己的利益,跟全天下过不去。 沐瑶突然转头,刚好看到凌言倚在门口,她抱起凌馨,走到他面前,好笑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吱一声?站在门口干什么?” 凌言走到她身旁,从后面抱着她,轻声道:“小瑶,祁鹰开始行动了。” 沐瑶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小声地道:“他到哪里了?到边境了么?” “今早收到的八百里加急,祁鹰应该是昨日出发的,再过一日,应该就能抵达了。” “一日,再过一日,就打起来了么?”沐瑶喃喃低语。 “小瑶不必担心,岳父武功高强,用兵如神,不会那么轻易被打败的。”凌言安慰道。 “嗯,你说的也是,爹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没有败过呢,区区一个祁鹰,怎么能打得赢我爹?”沐瑶低低地说着,似乎,在安慰自己。 “嗯,小瑶说的对,祁鹰肯定不是岳父的对手。” 小馨儿抬起小小的头颅,看到凌言,咧开小嘴儿,笑得欢快,小手在空中乱挥,想要去抓凌言,凌言抱着沐瑶,故意不去抱她,她委屈得皱着小脸,“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沐瑶瞪着她道:“你个小坏蛋,娘抱着你还不行,非得要爹爹抱呢。” 她才听不懂沐瑶的话,她扭头看着站在沐瑶身后的凌言,哭得好不委屈。 凌言看到女儿哭得伤心,不忍心再逗她了,赶紧从沐瑶怀里,把她抱了过来,小馨儿一到凌言手上,马上不哭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去抓凌言领口的扣子。 凌言把她举起来,在空中做着飞翔的动作,小家伙乐得咯咯笑了起来,凌言陪着她玩了一会儿,小家伙玩累了,就沉沉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意。 沐瑶看着睡得满足的宝贝女儿,爱怜地抚着她嫩滑的小脸,然后,让凌言把她放在挂在屋内的摇篮里…… 第二日,边城传来急报,果然,祁鹰已经到达了边城,在距离祁城十里的地方扎营,战场一触即发。 人们心中,似紧绷着一根弦,焦急地等待着边城的消息,希望沐庭远能打败祁鹰,最好,能把南雪灭了,省得她他们老是挑起战争。 同一日的夜里,祁鹰带着数万人马,在夜间去到边城,偷袭琅月的军队,好在沐庭远早有防备,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祁鹰看偷袭不成,迅速撤离了。 第二日一早,祁鹰带着十万铁骑,出现在边城的城楼前,黑压压的人马,让守城的士兵,看得心惊,马蹄扬起满天的尘土,整座城池,似乎都被尘土笼罩着。 祁鹰端坐在马上,金黄色的战甲,在朝阳的照耀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他眯起那深邃的眼眸,朝城楼上看去,沐庭远站在城楼上,镇定地看着城门外那黑压压的人马,命人守好城门。 祁鹰看着沐庭远,冷笑道:“沐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沐庭远哼道:“无耻之徒,既然当初签署了协议,就应当遵守,如今,你又带着兵马前来进犯我琅月,不怕遭到天下人的怒骂么?” 祁鹰被沐庭远说到痛楚,心中一怒,随即,冷笑道:“你倒是能耐,要靠自己的女儿来支援,才赢了我,你以为,你赢得有多光彩么?泱泱大国,要靠一个女人出来打仗,你们有什么可得意的?” 沐庭远毕竟久经沙场,知道祁鹰这是想激怒他,他不上当,继续看着祁鹰道:“就算是女人,也是我琅月的女人,你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不如,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可惜,你脸颜无耻,打了败仗,签了协议,还不好好遵守,日后到了阎王殿,建议你戴个面具,再见阎王吧。” 沐庭远话音一落,琅月的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想着,祁鹰想跟我们将军骂战,还差得远呢。 “哼,你这老匹夫,嘴巴倒是厉害,看我把你的老命取了,你到阎王那里,倒是不用戴面具了。”祁鹰怒道,对着身后一挥手,下一刻,南雪的士兵,来势汹汹地朝着城门冲了过来。 “放箭。”沐庭远一挥手,无数羽箭朝着南雪的士兵射去。祁鹰出动的人马,实在太多,尽管城楼上的人不停地放箭,还是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不多时,南雪的士兵,就挎着铁骑,来到了城门前。 眼看着城门就要被撞开,沐庭远无奈,只得命令开城迎战。南雪的士兵一冲进城,就遭到了沐庭远早已设好的埋伏,不过一瞬间,就死伤无数。 祁鹰看城门开了,他立即使用轻功,一跃而起,朝着沐庭远奔去,沐庭远看祁鹰奔着自己而来,无奈,只能挥起手中的长枪,跟他对打起来。 南雪的士兵,源源不断地涌进城来,双方人马,打得热火朝天。这一战,比两年前那一场战争,还要来得激烈,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双方都伤亡无数。 祁鹰跟沐庭远还在厮杀着,沐庭远的战甲上,血迹斑斑,祁鹰的武功,显然在沐庭远在之上,正在奋力厮杀的沐源,看到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赶紧奔过来,帮着沐庭远,对付祁鹰,祁鹰看沐庭远伤得不轻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他不再恋战,飞身离去。 祁鹰骑在马上,看着死伤无数的南雪士兵,沉声命令收兵。 沐庭远看南雪的士兵撤退了,松了一口气,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沉声道:“关城门。” 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倒了下去。 “爹,爹……”沐源大声喊道。 “大将军,大将军……”将士们看到沐庭远倒下了,齐齐吓了一大跳,整个军心,似乎都乱了。 “来人,快叫军医。”沐源沉声喊道…… 第二日,边城传来八百里加急:沐庭远身受重伤,无力再战。 此消息一出,群臣慌乱,沐庭远,在人们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如果他倒下了,那还有谁能与祁鹰抗衡? “皇上,赶紧派兵增援吧。”一位大臣着急地道。 “是啊,皇上,一定不能让南雪的铁蹄,踏入琅月啊。” 群臣纷纷附和,希望多派兵马,前往祁城。 上官然看了看殿内的百官,沉声道:“朕自然知道要派兵增援,只是,大家想一想,沐将军倒下了,应该派谁去领兵,才比较妥当?”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是拿不定主意,这时,上官武站了出来,朗声道:“父皇,儿臣倒是有个提议。” “你说。” “回父皇,安王武功高强,医术高明,他不仅能打得过祁鹰,还能医好沐将军,由安王带兵前去,最合适不过了。”上官武道。 群臣一听,皆是眼睛一亮,附和道:“是啊,皇上,安王武功高强,上次他跟祁鹰比武,打败了祁鹰呢,由安王前去,最合适不过了。” “臣也认为,安王最合适了。” 群臣纷纷附和。 上官然看着凌言,沉声道:“安王,你有何想法?” 凌言淡淡道:“没有想法。” “那么,朕命令你,明日一早,即刻赶往祁城。” “是。”凌言淡淡道。 上官然看着这个难得没有跟他顶嘴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好了,你速速回去准备准备吧,明日一早,立即启程。”上官然挥手,示意他离开。 凌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沐瑶得知凌言要带兵出征,只是默默地命人为他收拾东西,凌言还没有出发,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泛起浓浓的不舍,以至于她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 沐瑶知道,除了凌言,没有人更合适出征了,因为,她有自信,凌言,绝对能与祁鹰相抗衡。 此时,她好矛盾,她恨不得凌言不要走那么快,因为,这太突然,她的心中,有太多的不舍,但是,她又想要凌言快点到达祁城,因为,沐庭远受伤了,只有凌言到了,她才能放下心来。 凌言下朝回来,就一直待在书房,不知道在忙什么,直到晚膳时间他才出来,两人匆匆用了晚上,就回房了。 沐瑶把小馨儿放在摇篮里,轻轻地摇晃着,凌言也不开口,就坐在沐瑶旁边,看着摇篮里的凌馨,小家伙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不言不语的爹娘,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不多时,小馨儿就睡着了,凌言看宝贝女热睡着后,才把沐瑶搂进怀里,低声道:“小瑶,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沐瑶回抱着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轻声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馨儿的,你自己要小心些。” “小瑶,这些日子,京城可能不太平,我让人在秘密基地旁边,建了几间房子,一旦这里不安全,你就带着馨儿,到那里去住。”凌言轻声道。 沐瑶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护着馨儿的,一定等着你平安归来。” “我让风烟带着人在京城保护你,你有什么事,就让风烟去做,明白么?” “不行,你还是带上风烟吧,这样,我会比较放心。” “没事,风烟只是龙隐阁十二暗龙之一,我会带其他人去的,把风烟留给你,是因为你认识他,用起来比较方便。”凌言轻声解释道。 “十二暗龙?你是说,你有十二个人,个个都跟风烟一样厉害么?”,沐瑶惊叹,风烟的武功,已经是一流的了,没想到,凌言还有十二个,他的手底下,怎么那么多能人呢? 凌言摇摇头:“不是,有的比风烟还厉害,比如,经常做我的替身的风行,他的武功,比风烟要高一些。” 沐瑶听得咂舌,难怪龙隐阁令人闻风丧胆了。 “相公,祁鹰心狠手辣,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让自己受一点点伤,知道么?”沐瑶看着凌言,仔细叮咛着。 “娘子,我可是上战场呢,不能受一点点伤?你这要求会不会太高了?”凌言好笑道。 “对于别人,那绝对是高了,可是,你是我相公嘛,你那么厉害,自然没有人能伤得了你,所以,我对你的要求,自然不算高。”沐瑶轻声道。 “哦?这么看得起为夫?” “那是。”沐瑶抱着他,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一定给我好好地回来,还有,我会想你。” 凌言只觉得心下一紧,哑声道:“娘子,*一刻值千金,我们该就寝了。” 沐瑶羞涩地点点头,然后,把头埋进他怀里,凌言横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凌言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她生育过后略显丰盈的娇躯,轻声道:“小瑶,其实,我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那些害我们分开的人,都该死,等我送他们去见阎王,就回来好好陪着你,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 沐瑶眼睛有些酸涩,点头道:“好,等你回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乖,等着我。”他说完,缓缓附上她的红唇,绵软的触感,香甜的滋味,让他舒服得发出一声叹息。 沐瑶微微仰起头,抬手攀住他的脖子,热切地回应着他。胸前的柔软,因为生产过后,变得更加丰满,两人密切地贴合着,胸前触到的的美好触感,令凌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只不过一瞬间,他整个身子,都滚烫起来,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他抚摸着她被吻得红肿的香唇,呢喃道:“娘子,你真美。”说完,再次吻上她的香唇。 沐瑶羞涩一笑,伸出小手,去解他的腰带,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为他宽衣,他轻笑了一下,享受着这难得的待遇。 不多时,两人衣衫齐齐滑落床边,美好的触感,让两人齐齐身子齐齐一颤,他轻轻一抬手,火红的帐幔徐徐落下,遮住了床上的美好春光,激情整整燃烧了大半夜,沐瑶累得昏睡过去,连半夜小馨儿醒来哭闹,她都没有察觉。最后还是凌言起身,抱着小家伙,找奶娘要了奶水,喂给她喝的。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沐瑶突然惊醒,她惊慌地摸了摸床边,手底下的温热,让她松了一口气。 “娘子,怎么了?”凌言感觉到沐瑶的惊慌,心疼询问道。 沐瑶看着凌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事,我是怕你偷偷起来走了,不让我送。” 凌言把她拉进怀里,轻声道:“傻瓜,我怎么舍得不让你送呢?” 沐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谁知道呢,要是你趁我熟睡,偷偷走了,那我会很失望的。” “我不会偷偷走的,你累坏了,再睡一会,嗯?” 沐瑶摇摇头:“不想睡了,就想看着你。”说完,就定定地看着凌言,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般。 “娘子这么有精神,是昨晚不够累么?”凌言挑眉,“既然这样,那我不介意让你再累一点。” “不是……”可惜,她后面的话,已经被堵住了。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月票,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果然够狠 天亮的时候,凌言起身,自己穿戴整齐后,坐在床边看着累得几乎不能动弹的沐瑶,柔声道:“娘子,要是起不来就别起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沐瑶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还说。” 凌言闷笑了一下,道:“好,我不说了,说实在的,如果你去送我,我会更加不舍得走的。” “就要让你舍不得我,这样,你才有动力回来快一点。”沐瑶俏皮地道。 “傻瓜,就算你不去送我,我也会尽快回来的,好了,娘子,你可以起么?需不需要为夫的为你更衣?”凌言抓过沐瑶的衣服,一副非常乐意效劳的模样。 “好的,那就有劳相公了。”沐瑶不客气地伸出手,让凌言为她套上衣服。 凌言轻笑,温柔地为她套上衣服,当看到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时,心里不禁有些责怪自己,为她更衣的动作,不禁又轻柔了几分。 两人穿戴整齐出卧室的时候。早膳适时端上桌,凌言用过早膳,抱了抱凌馨,先行到军营去了。 沐瑶抱上凌馨,坐上自家那辆紫檀木马车,到城门口等着。 这一日,到城门口送行的人很多,人们的眼里,带着期盼和希冀,希望安王,能一举击败南雪贼寇,还琅月原有的太平。 沐瑶抱着凌馨,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那个穿着金色战甲,端坐在马上的男子,这是凌言第一次穿上战甲,不得不说,这样的凌言,看起来更加风华绝代,俊美得人神共愤,沐瑶痴痴地看着,强烈的不舍,在心中泛滥开来。 小馨儿转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沐瑶,她想努力抬头,也要往车窗看去,沐瑶把她举高,小家伙透过车窗,似乎能看清楚远处的凌言,小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馨儿乖哦,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在家等着他,好不好呀?”沐瑶轻声说着,爱怜地摸了摸小馨儿的脸蛋。 凌言回头,深深看了淹没在人群中的紫红色马车一眼,随后,缓缓远去,浩浩荡荡的军队,缓缓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出城相送的百姓,也陆陆续续回家去了。 沐瑶坐在马车里,整个人,似乎失去了力气。 “王妃,是否要回去了?”风影看沐瑶久久没有指示,小心问道。 沐瑶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轻声道:“嗯,回去吧。” 武王府内,上官武和叶崇煕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梁松走进来,恭敬道:“报告武王,安王已经带兵出城了,如今,估计已经距离京城几十里。” 上官武微微一笑,好心情地道:“好,终于送走这座瘟神了,接下来,就看祁鹰的表现了,表弟,你果然给我找了一个很好的帮手。” 叶崇煕淡淡地道:“祁鹰要赢过凌言,可没有那么容易呢,我们还需要按照他的指示,帮他一把。” “哦?祁鹰还要我们怎么做?”上官武不解,不是已经按照指示,把凌言引到祁城了么? “凌言不是很宠爱自己的妻子么?要是我们抓了他的妻子,给祁鹰送去,你说,他会不会就乖乖就范了?”叶崇煕冷笑道。 “表弟你这招实在是高,那么,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上官武欢喜地道,只要除掉凌言,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那么,他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就指日可待了。 凌言走的这一日,沐瑶整个人感觉空荡荡的,做什么都没精神,白日里,凌馨醒着的时候,她就尽量陪着她玩闹,可是,凌馨毕竟才三个月大,一天里,有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睡觉的,凌言睡着了以后,沐瑶就开始无聊了,可是,尽管无聊,她还是提不起精神能够来做别的事情。 夜里,沐瑶哄小馨儿睡着后,也不把她放进摇篮了,直接把她放在大床上,自己则躺在她身侧,陪着她一起睡。 沐瑶翻来覆去,总睡不着觉,旁边少了一个人,感觉空落落的,让她很不适应。沐瑶无奈地叹息,凌言刚刚走了不到一天,她就想他想得睡不着了,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才好? 最后,沐瑶颓败地躺在床上,干脆不再翻身了,就静静地躺着,周围安静得出奇,听着小馨儿发出的轻微的呼吸声,她的心境,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 沐瑶刚想入睡,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看来,有杀手闯进安王府来了。 沐瑶刚想起身,就见秋若和秋水冲了进来。“王妃,你和小郡主没事吧?”秋若小声地开口。 “没事,是什么人闯进来了?”沐瑶轻声问道。 “不知道,来人武功很厉害,王妃,不如,我们还是带着小郡主先离开这里吧?那些人武功太高,王府的守卫,可能拦不住他们呢。”秋若有些急切地道。 沐瑶一惊,王府的守卫都拦不住?来的到底是何人?王府的守卫,是凌言亲自布置的,个个武功高强,如果连守卫都拦不住那些人,那么,自己真的要小心了,虽然自己武功不弱,但是,要带着凌馨,终究是不敢掉以轻心,沐瑶低声道:“好,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王爷在院子里开了个隐蔽的侧门,我们就从那里撤出去。”沐瑶说完,赶紧抱起凌馨,往门口走去。 秋若和秋水一左一右地护在沐瑶身边。 沐瑶等人刚走到外间的门口,两个拿着刀的黑衣人,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沐瑶向前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黑衣人看见沐瑶,也不说话,举起手中的刀,就向沐瑶袭来,沐瑶刚准备闪开,这时,风烟和风影出现了,他们一人对付一个黑衣人,风影一边对敌,一边沉声道:“王妃,你先走。” 沐瑶不敢停留,抱紧凌馨,使用轻功,飞身而起,消失在安王府内,两个黑衣人看沐瑶离开了,心中恼怒,出招更狠,试图一招取了风影和风烟的性命,好在风影和风烟武功高强,才险险避过了黑衣人砍过来的刀。 黑衣人看一时半会打不死风影和风烟,而他们的目标,是沐瑶,于是,他们不再恋战,朝着沐瑶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千金堂已经不营业了,凌言出门前已经交代,待他出征以后,千金堂暂停营业,为的,就是哪天沐瑶真的需要来到这里,他安排在这里的人,好方便接应她,没想到,他前脚刚走,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行动了。 沐瑶抱着凌馨,使用轻功,直接往千金堂奔去,秋若和秋水紧紧跟在沐瑶身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沐瑶就来到了千金堂,沐瑶直接踢开千金堂的门,守在千金堂里的,看到门被人踢开,愣了一下,当他们看到是沐瑶的时候,马上醒悟过来,待沐瑶走进来后,赶紧把门关上。 “王妃,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轻声问道。 “安王府来了刺客,我需要这个地方,躲避一下。”沐瑶轻声道。 伙计打扮的男子一惊,看了看沐瑶和她怀中还在熟睡的凌馨,轻声道:“王妃,此地不安全,您还是按照王爷的指示,上四楼吧。” 沐瑶点点头,有些佩服凌言的细心,难怪,他这些日子那么忙,原来,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沐瑶抱着凌馨,带着秋若和秋水,走上千金堂的四楼,打开密门,进入了密道。 那两个黑衣人在街上追寻了半天,看不到沐瑶的身影,心中恼怒,也无心再回安王府,而是直接消失在夜色中。 武王府内,叶崇煕和上官武扯掉自己用来蒙面的黑布,狠狠地甩子地上。上官武恼怒地道:“那个女人逃得倒是挺快的。” 叶崇煕慢条斯理地道:“表哥又何须生气?只不过是抓一个女人罢了,我相信,到时候,她会主动出现的。” “哦?表弟有何妙计?”上官武眼睛一亮,等着叶崇煕开口。 “表哥,你想不想尽快当上皇帝?”叶崇煕似笑非笑地问道。 “表弟,你的意思是……?”上官武小声地道。 “凌言不在,这正是个好机会。” “可是,父皇还健在,我担心,那个老头没有那么好对付。” “放心吧,他很快,就不健在了。”叶崇煕冷笑道。 “表弟,你什么意思?难道,要对我父皇下手么?”上官武惊道。 “放心,祁太子有安排,无需你我动手。” 上官武想了一下,轻声道:“无论如何,希望不要伤及我父皇的性命。” 叶崇熙笑了一下,道:“表哥,想要成大事,心就要够狠,你以为,如果我们计划失败,上官然会因为你是他儿子,而饶了你么?” 上官武脸色一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呢喃道:“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么?” “有,计划停止,你远离京城,当一个闲散王爷,如果你甘心的话。” “不,我不甘心。”上官武握了握拳头,沉声道。 “既然如此,就收起你的心慈手软。”叶崇熙哼道。 “我知道了。” 皇宫,御书房,上官然正在批阅奏折,一位太监匆匆走进来,用尖细的嗓音,战战兢兢地道:“皇上,不好了,德妃娘娘自杀了。” 上官然一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自杀了?自从祁鹰向琅月开战起,上官然命人加倍严密监视着兰晴和兰莹姐妹俩,战争打起,两国邦交被破坏,这两个女子,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难道她是怕被当成人质,所以选择了自尽? 上官然快步往兰晴宫走去,这个宫殿,是以兰晴公主的名字命名的,他从来没有踏进这里一步,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进这里来。 上官然一踏进宫殿,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窜入口鼻,兰晴的皓腕上,有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痕,鲜红的血液,缓缓从她的手上滴落,宫女们跪在她旁边,想要为她包扎,都被她喝止了。 兰晴看到上官然,微笑了一下,轻声道:“皇上,您来了,我知道,如果我不死,你都不会来看我一眼,如今,我快死了,您终究还是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上官然皱眉,随后,对着愣在一旁的宫女喝道,“还不快叫太医来?” “是,是,女婢这就去。”宫女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兰晴虚弱地道:“皇上,不用了,已经来不及了,你可以靠近一点么?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后,我就死而无憾了。” 上官然看着兰晴,由于失血过多,她连嘴唇,都变白了,上官然靠近,兰晴抓住上官然的手,苦笑道:“皇上,您知道么?皇兄给我们姐妹服用了一种毒药,只要您碰了我们姐妹,沾到了我们的处子之血,就会慢慢中毒身亡。皇上一直不碰我们,我们迟早会毒发身亡的,所以,我决定杀了我自己,把真相告诉皇上,兰晴只想求皇上,放我妹妹出去,让她离开这个牢笼,过几天自由的日子。” 上官然怒道:“祁鹰,你果然够狠。”好在他没有碰这两个女子,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光想一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一碰到她们的处子血,就会中毒身亡?这实在太阴险了。 上官然同情地看着兰晴,道:“你们可是他的亲妹妹,他如何下得了手?” 兰晴苦笑:“呵呵,亲妹妹,我们不是同一个娘生的。” 上官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子,不过才十五六岁,她还如此青春美貌,还没有好好享受人生,却要选择这样一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能过几日自由的日子么?上官然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心中涌起一丝酸涩。 “皇上,求你,放我妹妹自由。”兰晴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指甲嵌进上官然的皮肉里,她手上的鲜血,渗入了上官然体内,最后,她手一松,无力地垂落,断了呼吸。 “兰晴?兰晴?”上官然叫了两声,倒在地上的人儿,已经没有了气息。 太医匆匆赶来,急切地道:“皇上,请恕微臣来迟,德妃娘娘如何了?”说完,就想上前给兰晴把脉。 上官然摇摇头:“不用看了,已经没救了。” 太医一惊,看着地上触目惊心的一片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来人,到兰莹宫把贤妃叫来。”上官然淡淡地道。 “奴婢遵命。” 不多时,兰莹走进来,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兰晴,颤着声音唤着:“姐姐,姐姐……” 可惜,兰晴再也没有机会回应她了。 上官然看了兰莹一眼,淡淡地道:“你姐姐把一切都告诉朕了,她选择自行了断,只为了换得你的自由,既然人都死了,朕也不再为难你们,你带着你姐姐,走吧。” “皇上,您……”兰莹惊讶,到底姐姐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愿意放他们姐妹离开? 上官然有些疲惫地站起身,对着门外的侍卫道:“来人,把她们送出宫。”说完,转身离去。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颜如烟,走到兰晴宫门口时,刚好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上官然,上官然看到颜如烟,有些无力地道:“如烟,不用进去了,兰晴已经自行了断了,朕已经命人送她们姐妹出宫了。” 颜如烟惊讶:“自行了断?” 上官然把兰晴告诉他的消息跟颜如烟讲述了一遍,颜如烟听得唏嘘不已,想着祁鹰还真是够阴毒的。 上官然看着颜如烟,有些心有余悸地道:“好在朕没有碰她们,要不然,估计,朕如今已经命丧黄泉了。” 颜如烟的心颤了一下,命丧黄泉?她的心隐隐痛了一下,她摇了摇头,有些庆幸地道:“嗯,幸好。” “如烟,今晚陪朕一起用膳如何?朕好久,都没有跟你一起用膳了呢。”上官然感觉全身有些无力,他强打起精神,有些期盼地看着颜如烟。 “好,臣妾陪你一起用膳。”颜如烟淡淡地点了点头。 “走吧。”上官然抬脚,正想往前走,突然,他感觉一阵晕眩,差点就摔倒了,好在颜如烟及时扶住了他。 “皇上,您没事吧?”颜如烟焦急地问道,她一低头,目光刚好落在他被兰晴抓破的手背上,她吃了一惊,呼道:“皇上,您的手受伤了。” 上官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只见手背上有一小块皮被抓破了,渗出了少许血,他摇摇头,轻声道:“无碍,只是破了点皮而已。” 颜如烟轻声道:“还是找太医来上点药吧。” 上官然摇摇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轻笑道:“真的无事,走吧,到用晚膳时间了,你答应过,要陪朕一起用膳的。” 颜如烟点点头,落后他身后一步,慢慢地跟在他后面走着,他是一国之君,只要他命令,她根本不可能违抗。可是,他没有命令她,仿佛还像是带着祈求,只是想让她陪他用一顿晚膳,一时之间,她只觉得百感交集,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心,竟离得这么远了呢?……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冒着热气的温泉池边上,不知何时,搭建了几间精致的屋子。一个美丽的少妇,正抱着一个漂亮的女娃娃,从屋子里走出来,这个抱着漂亮娃娃的少妇,自然是沐瑶了。 沐瑶一出屋子,温泉池旁的小松鼠们,马上跑了过来,它们看到沐瑶,就开心地跳上跳下,沐瑶看着这些可爱的小松鼠,轻笑道:“你们这群小家伙,可是饿了?” “秋若,拿些杏仁出来。”沐瑶对着屋子喊了一声。 “哎,来了。”秋若应着,不多时,就端了一碟剥好壳的杏仁,走了出来。 沐瑶接过碟子,把杏仁放在凌馨的小手上,然后把凌馨的小手摊开,小松鼠跳起来,就着凌馨的手,吃起了杏仁,估计是小松鼠吃东西的时候,弄得小馨儿手痒痒的,把她弄得咯咯笑了起来。 一开始,沐瑶并不敢这么做的,她还不敢让小馨儿靠近松鼠,可是,小馨儿似乎很喜欢这些松鼠,一见到它们,就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于是,沐瑶在喂小松鼠吃杏仁的时候,尝试着把杏仁放在小馨儿的手里,从此,小馨儿似乎喜欢上了这项工作,每次喂小松鼠吃杏仁,都欢喜不已。 很快,一碟杏仁见了底,沐瑶抱着小馨儿,坐在凌言让人架在温泉池旁边的摇摇椅上,她脚尖点了一下地,摇摇椅就轻轻地摇晃了起来,小馨儿高兴地咧开可爱的小嘴,笑出声来。 看着这里的一切,沐瑶不得不感叹凌言的细心,他把这里,弄得像个世外桃源,让她有些乐不思蜀了。 “秋若,我都不想回去了,我们就住在这里,等到王爷回来算了。”沐瑶闻着这里清新的空气,满足地叹息一声。 “那感情好,奴婢也喜欢这里,这里什么东西都准备得很齐全,咱们住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秋若笑道。 住在这里的这两天,每天,都会有新鲜的食物从悬崖边上的绳子,缓缓落下来,想来,应该是凌言吩咐好的,所以,她们不用担心吃的问题,而用的东西,更加不用担心了,屋子里面,准备了许多沐瑶和小馨儿的衣服,总之,一切东西,都应有尽有。 秋若和秋水看着凌言为沐瑶准备的东西,不由得暗暗咂舌,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这么细心体贴的男人,她们总算是见识到了,这得多爱那个女子,才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呢? 沐瑶刚刚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也是惊呆了,惊讶过后,更多的就是感动,这个把她宠上天的男人啊,他做的一切,足可以把她的心,融化了。 沐瑶喜欢上了这个犹如世外桃源的小家,她正打算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只不过,两天后,风影来了。 “王妃,卑职有要事禀报。”风影低声道。 “你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沐瑶心里蔓延开来。 “皇上病倒了,已经无法上朝。”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安插人手 沐瑶惊道:“怎么会突然病倒了?可有打探到是什么原因?” 风影惭愧地低下头:“未曾打探到,只是听说,皇上三天前开始感觉头偶有晕眩,慢慢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到今早上,就没法起床了。” 沐瑶皱了皱眉,沉声道:“看来,京城要有大事发生,太子殿下有何反应?” “太子殿下也是刚刚得知皇上病倒的消息,大臣们建议让太子殿下监国。” “武王呢?最近有什么动静?” “武王,似乎在暗暗召集人马,还有,前几日潜入安王府的人,似乎跟武王有关。” “难道,上官武想要造反?”沐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风影吃了一惊,随即,低声道:“很有可能。”” 沐瑶沉思了一下,站起来道:“我要进宫。” “王妃,您现在进宫,会不会有危险?”风影有些担忧地道,公子交代,无论如何,以王妃的安危为重。 “放心吧,大白天的,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我怎么样,我去看看情况就回来,不会有事的。”沐瑶冷静地道。 “这,那好吧,属下跟你一起去。” “嗯,秋水,你留下来照顾郡主,让秋若跟我一起去吧。” “是,小姐。” 龙央宫内,上官然静静地躺在床上,颜如烟守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上官然,心里有些慌乱。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守在门口是侍卫,恭敬地禀报。 “嗯,让他进来吧。”颜如烟轻声开口。 上官煜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上官然,他担忧地道:“母后,父皇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颜如烟摇摇头:“不知道,从几天前开始,你父皇的身体,就慢慢变差了。” “太医怎么说?”上官煜轻声问道。 “太医说,诊断不出是什么病。” “皇后娘娘,安王妃求见。”侍卫再次走进来,恭敬道。 “快请她进来。” 沐瑶一来到皇宫,就觉得皇宫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因为上官然病倒的原因吧,宫女太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母后,父皇怎么样了?”沐瑶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上官然,轻声开口。 “情况很糟糕,从早上昏迷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醒来。”颜如烟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沐瑶皱了皱眉,想了一下道:“宫里前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祁鹰上次送来和亲的兰晴公主自杀了。”颜如烟把兰晴临死之前说的话,跟沐瑶和上官煜讲述了一遍。 沐瑶和上官煜听得吃惊,没想到祁鹰这么阴险,只要沾到处子之血,就会慢慢中毒身亡,他可够狠毒的。 “如今那个兰莹公主呢?她在何处?”沐瑶感觉事情应该跟那两位公主脱不了关系。 “被你父皇送出宫去了。” “什么?送出宫去了?”沐瑶一惊,急切地道,“还能追回来么?” “小瑶,你认为,皇上可能中了那两个女子的圈套?”颜如烟似乎醒悟过来,皇上确实是从那时候起,就开始不对劲的。 沐瑶点点头:“很有可能,我怀疑,父皇是中毒了,可能是那个兰晴公主使的诡计,如今,她是不是真的死去,还未可知。” 颜如烟听得心惊,她没想到,兰晴会有这么深的心思,先是自杀,引得上官然去见她,然后跟上官然讲述祁鹰的诡计,博取上官然的同情,最后,趁机给上官然下毒,完成祁鹰交给她的任务。 颜如烟想起那日上官然受伤的手背,惊呼道:“那日,皇上的手背被兰晴抓破了,难道毒药是从他被抓破的皮肤渗进的?” 沐瑶点头:“极有可能,听说,南雪有一种毒药,只要进入到人的血流里面,就可以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扩散到人的全身,慢慢的,中毒之人,就会毒发身亡。” 颜如烟听得脸色一白,毒发身亡,要是上官然真的中毒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生命,是不是就要到头了呢。 沐瑶看颜如烟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明白,颜如烟对上官然,虽然怨恨,但并非无情,她安抚地拍了拍颜如烟的手,轻声道:“母后别着急,父皇不会那么快毒发的,现在,我们一边派人去把兰莹追回来,逼她交出解药;一边让人赶去边城,找到相公,让他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配制出解药来。” 颜如烟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动地道:“你说的对,就这么办,煜儿,你快点按照小瑶说的去做吧。” 上官煜连忙点头道:“是,儿臣这就去办。” 颜如烟点点头:“嗯,快去吧。” 上官煜离开后,沐瑶看着颜如烟道:“母后,赶紧让太医来,让他们开一些可以解毒的药,看看能不能先缓解父皇体内的毒吧。”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颜如烟一咬牙,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沐瑶陪着颜如烟说了一会儿话,才从皇宫里出来。 沐瑶从皇宫出来的时候,本来想直接去千金堂,可是,一路上,都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沐瑶不想打草惊蛇,只好往安王府的方向走去。 “风影,在前面的拐角处,把跟踪我们的人,给我擒来。”沐瑶低声对着走在她身旁的风影说道。 风影点点头,忽然飞身而起,消失在沐瑶身边,趁来人不知不觉的时候,绕到来人后面,在那个跟踪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出手,把那个跟踪的人,提了起来。 来人惊愕地看着风影,当他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风影已经点住了他的穴道。 沐瑶走进安王府的时候,风影刚好把人提了进来。 沐瑶慢条斯理地走进大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被风影扔在地上的男子,那个男子有二十岁上下,长相很普通,是那种让人看过就忘的类型。 沐瑶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随即,缓缓放下茶杯,目光,才缓缓落在那个男子身上。 男子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不怒而威的女子,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女子,等下要怎么处置他,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她的的审问呢? 沐瑶看了那个男子半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说吧。” 男子惊愕地看着沐瑶,说吧?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他惊愕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有些不解地道:“你……你想让小的说什么?” 沐瑶似笑非笑地道:“该说什么说什么,想死还是想活,你自己掂量着来,我不着急。” 沐瑶轻轻拿起桌上的空茶杯,又喝了一口,随后,把茶杯握在手里,下一刻,男子就见沐瑶手中的白玉茶杯,变成粉末,扑簌簌地往下落,白色的粉末,在地上铺了白白的一层。 男子只觉得浑身一冷,颤着声音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如果他不是被点了穴道,估计,已经跪在地上磕头了。 沐瑶笑道:“你耳朵出问题了吧?本妃什么时候说要你的命了?” 男子的后背汗湿了一片,低声道:“夫人想知道什么,小的一定如实交代。” “哦?是么?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沐瑶轻笑了一下,“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回禀夫人,小的是从外地来的,来了京城一个月,盘缠花完了,小的看夫人穿着打扮不俗,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小的一时糊涂,就想着从夫人身上弄点银子花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夫人饶命。”男子战战兢兢地开口,说得很逼真。 沐瑶叹了口气,对着门外的风影道:“风影,这个人似乎嫌命长,既如此,你就送他一程吧,许久不抱馨儿,我想她了,还是去逗女儿玩儿比较有意思,无需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你送他上路吧。” 沐瑶说完,状似要站起来。 “夫人饶命,小的句句属实,还请夫人明察。”那个男子吓得冷汗直流,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连说送人上路,脸上都还笑眯眯的,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沐瑶不理会他,站起来,越过那个男子,就要往外走,男子看沐瑶要走,那接下来,就是要让那个男子送自己上路了么?他惊得大叫:“夫人,请留步,小的说实话,再不敢隐瞒了。” “哦?你刚刚说的不是实话么?还有何实话要说?”沐瑶挑眉。 “小的该死,小的再也不敢欺瞒夫人了。”男子的衣衫,已经汗湿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 “既然你该死,那就更应该去死了啊。”沐瑶淡淡地道,说完,继续抬步,往门口走去。 “是武王身边的梁总管让我跟踪王妃的。”男子终于不敢打哈哈,连忙大声开口。 沐瑶的脚步顿了一下,满意地笑了一下,缓缓转身,走回主位上,缓缓坐了下来,她看着男子,淡淡地道:“武王身边的梁总管么?他为什么要让你跟踪我?” “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梁总管只是让小的跟着王妃,然后,把王妃的下落告诉他。”男子急切地道,“真的,小的要是再有一句谎话,愿遭天打雷劈。”他生怕沐瑶不相信,又要送他上路,赶紧发毒誓。 “你叫什么名字?在武王府是什么职位?”沐瑶淡淡地道。 “小的马泰山,在梁总管手底下干活。”马泰山愣愣地道。 “马泰山,你想活对不对?”沐瑶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是,是,小的想活。”马泰山连忙开口,废话,谁会不想活? “好,既然你想活,就要按我说的去做,要不然,我会让你生不死,知道么?”她的声音,忽然冷了几分。 “是是,小的一定听从王妃的吩咐。”马泰山点头如捣蒜。 “好,我问你,上官武最信任的手下是谁?”沐瑶淡淡地问道。 马泰山想了一下,道:“武王最信任的手下,应该是梁松梁总管。” “好,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今夜,都要把梁总管给我引出来,懂了么?” “引……引出来?”马泰山不解地道。 “嗯?怎么,你办不到?”沐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马泰山只觉得全身一寒,连忙点头道:“是,小的一定为夫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请问王妃,小的要把他引到哪里?” “越偏僻越好,对了,京城二十里外,有座山,叫月牙山,你把他引到那里去吧。” “月牙山?”马泰山一脸为难,无端端地带人去月牙山,他会去吗?他心里没底。 “嗯?有问题么?”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不,不,没问题,小的一定照办。”马泰山接收到沐瑶那不耐烦的眼神,赶紧点头道。 “嗯,这就对了。”沐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马泰山,淡淡地道,“你的人品我信不过,你把这颗毒药吃了,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解药,记住,你只有两天的时间,一旦你还没有完成任务,就等着毒发吧,对了,这个毒药,是安王的独门配方,一般的大夫诊断不出来,你也别想着能找来大夫乱配解药,要是到时候你莫名其妙到阎王那里报到了,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 马泰山听得脸色一白,安王,他可是神医啊,他配的毒药,想必也是很厉害的吧? 风影识趣地上前,解了马泰山的穴道,马泰山认命地接过沐瑶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沐瑶挥挥手,示意马泰山离开。 “是,小的告退。” 待马泰山出去后,风影走进来,好奇地道:“王妃,你给他服用了什么毒药?” 沐瑶笑道:“哪里是什么毒药,那是我怀孕时,王爷给我配的补血丸。” 风影满脸黑线,心想,王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骗人了?“王妃,你让马泰山把梁松引出来,是有何目的?” “到时候你就懂了。”沐瑶轻笑,“你派人去跟着马泰山,等他把梁松引出来,你就把梁松给我活捉过来,明白么?” “是,属下一定照办。” 马泰山回到武王府的时候,梁松已经在等着他了,梁松看了安然无恙的马泰山一眼,淡淡地道:“吩咐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马泰山连忙道:“回梁总管,小的远远跟着安王妃,亲眼看见她进入安王府,小的一直在安王府附近,守了大半天,都没见她再出来。” 梁松满意地点点头:“嗯,做得好。”然后,就起身,向上官武汇报情况去了。 夜里,梁松安排好值夜的人,刚走进房间,就见马泰神神秘秘地走进来,轻声道:“梁总管,小的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哦?什么礼物?”梁松好奇地道。 马泰山看看四下无人,才轻声道:“梁总管见了就知道了,保准你会喜欢,如果梁总管愿意接受小的这份心意,就请随小的出城去取吧。” 梁松看马泰山说得那么神秘,不禁被挑起了好奇心,但是,还是谨慎地看着马泰山道:“这么神秘?你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哎哟,梁总管,小的就算是耍花样,也是为了孝敬您呀。”马泰山讨好地笑着。 梁松想了想,点头道:“行,本总管倒要看看,你在玩什么把戏。” 马泰山笑得好不欢喜,小声地道:“总管大人,快点跟小的走吧,保准你会喜欢这份大礼的。” “走吧。” 马泰山带着梁松,直奔沐瑶描述的月牙山,好在两人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两人来到月牙山,不过两刻钟左右。 梁松跟着马泰山来到月牙山,只见这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恼怒地道:“你的大礼呢?你把大礼藏在这种地方?” 马泰山点头哈腰道:“总管大人,您别急,再等一下。” 梁松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面前一暗,就见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马泰山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暗暗松了口气。 梁松恼怒地瞪了一眼马泰山,沉声道:“这就是你要送我的大礼?”看面前这个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知道对方武功绝对不弱,看来,他上当了。 马泰山有些心虚地道:“总管大人,小的也是被逼无奈,你自求多福吧。”说完,他连忙转身,闪身离去。 梁松看了面前的黑衣人一眼,沉声道:“阁下是何人?深夜把梁某引来,有何目的?” 黑衣人根本不理会他,直接出手,就向梁松抓去,梁松急忙一闪,险险避过了黑衣人伸过来的手,下一刻,两人开始打斗起来,梁松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不多时,就被黑衣人打得一个踉跄,黑衣人趁梁松将要摔倒的时候,快速出手,点住了梁松的穴道。 梁松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可是,在这个人手底下,竟然走不过十招,就被对方点住了穴道,这怎么能不令他骇然呢。 梁松震惊过后,刚想开口,就闻一股劲风向自己袭来,下一刻,他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对方已经点住了他的哑穴。 黑衣人直接拿出麻袋,把梁松装了进去,扎好袋口,往肩上一扛,就往城门口方向奔去。守城的人只觉得眼前似乎闪过一团黑雾,当他们想要细看时,黑雾已经消失了,以为只是自己一时花了眼。 不多时,黑衣人提着麻袋,进入了安王府,沐瑶已经等着了,黑衣人把麻袋往地上一放,恭敬地道:“王妃,人已经给您抓来了。”黑衣人说完,把蒙面的黑布往下一拉,露出了自己的面容,此人正是沐瑶派去的风影。 沐瑶笑道:“风影,做得好,把麻袋打开,让我看看他。” 风影依言把麻袋打开,麻袋解开后,就露出了梁松震惊的脸。沐瑶看了梁松几眼,点头道:“长得还算普通,不难解决。” 梁松莫名其妙地任沐瑶打量自己,什么长得还算普通?怎么说,他也算是仪表堂堂吧?他心里不服气地想,不过,他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再怎么不服,也没有用,而且,接下来,自己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呢。 沐瑶打量了梁松几眼,就挥手示意风影把他带下去了,风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按照沐瑶的吩咐,把梁松带下去了,不多时,风影就折回来,恭敬道:“王妃,属下已经让人把梁松看管好了。” 沐瑶点点头道:“嗯,做得好,现在,我要把你变成梁松。” 风影愕然:“王妃,您要怎么把我变成梁松?” “自然是易容了。” “王妃,您懂得易容术?” 沐瑶点点头道:“略懂一些。”这门技术,是当初她行走江湖时,偶然学得的,只是,她还从来没有用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人易容呢,所以,能不能成功,她心里也没有底。 待到沐瑶帮风影易容后,风影终于知道,沐瑶所说的略懂一些,实在是太过谦虚了,因为,风影看着镜中那张酷似梁松的脸,连他自己,都看不出破绽来。 沐瑶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满意地道:“嗯,还不错,风影,从现在起,你暂时只能当梁松了。我们也是时候在上官武那边安插人手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做好准备,我们就太被动了。” 风影有些佩服地看着沐瑶,点头道:“属下但凭王妃差遣。”这个女子,平时只让人觉得她温柔似水,笑起来温暖人心,其他的,倒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然而,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就可以看出她的智慧了,到这一刻,风影终于明白,面前这个女子,可不只是像平日里见到的那样简单,风影开始更加佩服凌言选妻子的眼光了。 沐瑶看着风影,轻声道:“梁松就交给你处理了,最好把该知道的都从他嘴里抠出来,省得到时候露出破绽。” “是,主母,属下知道该怎么做。”风影道。 “请马泰山进来。”沐瑶对着外面喊道,她知道,马泰山早就来了,只是,她故意晾着他而已。 马泰山接到沐瑶的传唤,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跪在沐瑶面前,恭敬地道:“小的见过王妃。” “嗯,起来吧。”沐瑶淡淡地道。 马泰山站起来,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沐瑶身边易容成梁松的风影,惊讶地道:“梁……梁总管,你……你……”他想说为什么梁总管看起来,像是安王妃的手下? 风影哼了一声,怒道:“马泰山,你这个小人,竟然敢算计我,看我等下不收拾你。”沐瑶在心里为风影喝彩,那声音,学得实在是太像了。 马泰山吓得腿脚发抖,苦着一张脸道:“梁总管饶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是王妃让我这么做的,要是我不这么做,小的就没命了。” 沐瑶淡淡地道:“好了,梁松,这件事情,都是我的主意,你就别责怪马泰山了。” “是,王妃。”风影恭敬地道。 沐瑶又掏出一个补血丸,递给马泰山道:“好了,这是你的解药,拿去吧。” “多谢王妃。”马泰山感激涕零地看着沐瑶,然后,快速把药丸,吞了下去。 风影忍笑忍得差点胃抽筋,想着,马泰山一天服用了两颗补血丸,不知道会不会流鼻血? 风影努力压下自己的笑意,然后看着马泰山,怒道:“马泰山,跟我回去。” 马泰山苦着一张脸道:“总管大人,你也看到了,是王妃逼我这么做的,要是我不按照她的要求,她就不给我解药,我就会毒发身亡了,看在您如今安然无恙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吧。” “我安然无恙?要是我死了,想必,你也会心安理得吧?” “小的不敢。” 风影想了想,淡淡地道:“饶了你也行,只要你不把我被王妃抓来的事情说出去,我就考虑饶了你,日后,还会在王爷面前帮你美言,让他提拔你。” 马泰山感激涕零地道:“梁总管放心,小的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小的从此以后,愿为梁总管马首是瞻。” 风影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跟我回去吧,回去以后怎么跟兄弟们说,想清楚了么?” “清楚了,小的前两日赌赢了钱,请梁总管喝了一顿酒。”马泰山恭敬地道。 风影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是,总管。”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属驴的 凌言带着军队,连续赶了五天的路,终于来到了祁城。凌言的到来,似乎给琅月的士兵,注入了一股生命力,前几日因沐庭远身受重伤陷入低迷士兵,此刻,像是突然有了能量注入般,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沐源看到凌言,并不意外,因为早前就已经接到凌言带兵前来支援的消息,不过在看到凌言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些。 应付完那些将军的客套之后,凌言才有机会,跟沐源说话。 “岳父情况如何?”凌言看着沐源,轻声问道。 “如今还昏迷未醒。”沐源道。 “快带我去看看。” “好,走吧。” 沐庭远躺在床上,一张脸,因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凌言上前抓过他的手,给他把脉,过了一会,凌言把沐庭远扶了起来,让他坐着,然后坐到床上,让沐庭远背对着自己,凌言出掌,徐徐把真气输入他体内。 沐源知道凌言在给沐庭远疗伤,连忙自觉地站在门口,给他护法,过了一刻钟以后,凌言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凌言看沐庭远的面色,开始变得红润了些,他双掌齐收,运气调息。 沐庭远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一口黑血从嘴里喷出,喷出黑血后,他睁开了眼睛,他左右看了看,看到正坐在他旁边调息的凌言,吃惊地道:“言儿,你怎么来了?” 凌言缓缓收了真气,才道:“皇上担心这里的兵马不足以抵抗南雪的铁蹄,所以让我带兵前来支援。” 沐庭远感叹道:“祁鹰的武功,比两年前,精进了不少,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岳父这几日先好好休息,你身子还没有复原,小婿待会再给你开几服药,好好调养调养,其他事,就交由小婿处理,如何?” “有你在,我自然放心,一切听从你的安排便是。” 凌言点点头,对着门外的人喊道:“来人,笔墨伺候。” 不多时,就见一个士兵拿着文房四宝走进来,凌言开好了药方,叮咛了几句,才离开沐庭远所在的帐篷。 凌言走出沐庭远的帐篷,手下们早就已经为他搭好军帐了,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士兵,走到凌言身边,恭敬道:“公子,午膳已准备好,是否先用膳?” 这个士兵,叫风琦,是龙隐阁的十二暗龙之一,是凌言派来专门跟在自己身边的,十二暗龙,留了一半在京城,由风烟带领,随时听侯沐瑶的传唤。剩下的六个,凌言全部带来了,只是,他们都隐在暗处,没有凌言的传唤,不出来而已。 凌言点点头:“嗯,先用膳,你去通知各位将军,午膳后,到议事处议事。” “是,公子。”风琦恭敬道。 凌言用过午膳,那些将军统领等人,都已经恭敬地等在议事处了,他们见到凌言,态度都很恭敬,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当凌言还是纨绔公子的时候,有些人,都已经开始到军营历练了,不过,凌言纨绔的名声,天下皆知,在座的,虽然大都没见过凌言,但是,没有一个没听说过凌言的。 可如今看着凌言,哪里看出有一点纨绔公子的影子?那种天生王者的气息,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令人不可忽略的存在。 听将领们讲述了半个时辰,凌言终于弄清楚,这些日子军中发生的事情。祁鹰自从那日把沐庭远打伤以后,就再也没有带兵前来,而是把军队往后退出了十里,此时,他正在距离这里二十里的地方扎营,据说,那里是一大片平地,一望无垠,方圆五十里外,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这种地方,最是适合扎营,因为,在这种地理位置下,敌人想要进行偷袭,几乎无可能。 凌言听了将领们的讲述,研究了一下祁城的地形,把祁城的防护,从新布置了一番,听了凌言的布置,大家心里都很吃惊,没想到,凌言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对于行军布阵,竟是比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还要擅长得多,人们开始对于这个传言的纨绔公子,充满了好奇,恨不得快快跟南雪开战才好,他们想见识一下,凌言的实力,到底跟南雪的祁鹰相比,谁胜谁负。 会议进行了一个时辰,凌言才宣布解散,就在大家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位士兵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急切道:“安王,京城传来密信,请安王亲启。” 众位将领一听是密信,知道可能是什么机密,自己不方便知道,于是,都识趣地离开了。 凌言皱了皱眉,接过侍卫递上来的小小信封,缓缓把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绢帛,一眼,就看到是上官煜刚劲有力的字迹:父王病危,疑似中毒,信上,还仔细描述了上官然中毒的经过。 凌言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站起来,对着风琦道:“回军帐。” 凌言进入自己的帐子,写了几种药材,交给风琦去找,风琦接过药方,不敢怠慢,直接出去了。 凌言连续赶了五天的路,本就有些疲乏,再加上刚来,为了救沐庭远,消耗了不少真气,他疲倦地靠着椅背,等着风琦把药材找来,好配制解药。 一个时辰后,风琦回来了,找来了凌言所需的药材,凌言接过药材,仔细地为上官然配制了解药,放到瓶子里,然后,坐下来,写了一封回信,只见信上写道:无把握能解开此毒,如若不测,迅速登基。 凌言把信装起来后,交给风琦,沉声道:“让风莫亲自送回去。” “是,公子。” 风琦离开后,凌言站在军帐门口,看着京城的方向,一抹倩影在脑海中回荡,凌言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入了军账中…… 上官然已经连续三天没有上朝了,群臣开始不安,皇上登基多年,从未一日断过早朝,像如今这般,三日不上朝的,更加从来不曾有过,而且,从来没听说过他身体不好,怎么突然就病倒了呢,大臣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一日,上官煜像往常一样,跟大臣们一起议事,一位大臣终于忍不住,带头发问了:“太子殿下,皇上身体究竟如何了?能否让微臣等看看皇上?” 上官武在一旁,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如果那些大臣听说上官然中毒了,而且生死未卜,是不是会建议上官煜登基呢?他倒要看看,上官煜有没有勇气,在上官然没有入土之前,登基为王。 上官煜看了群臣一眼,有些忧郁地道:“实话告诉各位吧,父皇被祁鹰送来的和亲公主,也就是皇上新封的德妃娘娘下了毒,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是故,本太子也不知道父皇何时才能上朝。” 上官煜话落,群臣愤然:“哼,这个祁鹰,果然没安好心,难怪为了和亲,要送琅月两座城池,原来,竟是打了这么恶毒的主意。” “当初,皇上就不应该答应收下那两位公主。”一位大臣愤愤地道,他倒是忘了,当初上官然之所以立那两位公主为妃,他们这些人,也有一定的功劳呢。 群臣讨论得激烈,上官武待讨论之声慢慢弱下去后,才看着上官煜道:“皇兄,你说父皇的毒是德妃娘娘下的,那现在,德妃娘娘何处?” “德妃娘娘已经自杀身亡,而跟她一同前来的贤妃,已经被父皇让人送走了。”上官煜淡淡地道,静候上官武接下来的刁难。 “这只是皇兄的一面之词,德妃娘娘自杀了,那就是死无对证,贤妃也被送走了,那不就是皇兄说什么就是什么?”上官武意有所指地道。 “武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煜眯起眼睛,盯着上官武。 “皇兄应该心知杜明,父皇一死,是谁会顺理成章地登基?我想,不用我明说吧?”上官武冷笑。 上官武话落,殿内安静得出奇,大家都细细咀嚼着上官武的话,不由得心下惊慌,难道,这真的是谋逆? 上官煜看了看下面表情各异的众人,冷笑道:“武王好一张巧嘴,如此挑拨本太子跟群臣的关系,你心里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本太子本来就是储君,何须谋害父皇?只有那些自以为问鼎无望的人,才会想入非非吧?” 这时,殿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见,群臣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这两人争辩,事实到底是哪般,他们已经分不清了,他们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审时度势,到底要站在哪一边?胜算会比较大呢?一步错步步错,未来,能不能继续光宗耀祖下去,就看自己的抉择了。 “皇兄,父皇正值壮年,不知道还要在位多少年,你是等不及了吧?”上官武嘲讽地道。 “这是你的想法吧,如今,父皇中毒在身,你不想着如何想办法为父皇解毒,反倒在这里妖言惑众,其心可诛。”上官煜冷冷地道。 群臣不敢发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两兄弟之间的冷嘲热讽,很默契地站在中立面。 这一个早朝,在两兄弟的争论中揭过。 待群臣散去后,上官煜坐在金殿内,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时,侍卫急匆匆地走进来,在上官煜身边轻声道:“太子殿下,边城传来密信。” 上官煜眼睛一亮,是凌言来信了?“速速呈上来。”上官煜迫不及待地开口。 侍卫把一封信和一个用一块棉布包着的包裹递给他,上官煜打开信封,当他看着信上的内容时,面色一变,速速登基?他有些心惊地打开那个棉布包裹,他缓缓打开包裹,里面,厚厚地裹着一层又一层的棉布,棉布包裹着的,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看来,凌言是怕药瓶被弄破,才让人把瓶子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吧。 上官煜把瓶子握在手中,向龙央宫走去。上官然还昏迷未醒,颜如烟还在旁边守护着,上官煜走进来,轻声道:“母后,言弟来信了。” 颜如烟眼睛一亮:“言儿怎么说?” 上官煜把凌言写的信递给她,颜如烟看了内容,也是满脸吃惊,随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上官然,再看看上官煜手中的药瓶,轻声道:“煜儿,如今,要如何,这个药,可用么?” 上官煜点点头:“既是言弟配的解药,应该对身体不会有太大影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上官煜打开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正想往上官然嘴里塞,这时,上官武的声音突然响起:“皇兄,你要给父皇吃什么?”上官武边说边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多重臣,看来上官武是准备齐全啊。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大臣恭敬地向颜如烟和上官煜行了礼,就规矩地立在一旁。 上官煜看了上官武和他身后的大臣一眼,淡淡地道:“这是我让人快马加鞭,从安王那里拿回来的解药。” “解药?凌言连看都没看过父皇的身体,就能配出解药?皇兄,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么?”上官武冷笑,他就不信,南雪的宫廷毒药,凌言能解,要是上官煜给上官然服了药,加重上官然的病情,那么,他就可以趁机诬赖上官煜弑父,到时候,上官煜顶着弑父的罪名,就没有资格登上皇位了,所以,他特意带了大臣前来,见证这一刻。 从上官煜监国以来,他已经让人打进宫中,监视上官煜的动向,所以,当上官煜接到边城密信的时候,上官武就知道了,这就是他为什么能那么恰巧地看到上官煜要给上官然喂药的原因。 上官煜何尝不知道上官武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相信凌言,凌言只说没有把握,但是,他可没说完全没救。 不过,他也不傻,可容不得上官武往他身上泼脏水,他不屑地道:“武王不相信安王的医术,不代表本太子不相信。你以为本太子如果真想害父皇,他如今还会活着?本太子要真是想要他的命,在他中毒之时,早就把他解决了,何必还让人千里迢迢去寻解药?更加不会笨得让你堵在这里了,你真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属驴的呢。”上官煜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上官武,他跟凌言不愧是兄弟,嘴巴一样毒,竟然拐着弯骂上官武是蠢驴。 上官武身后的大臣,觉得上官煜说得很有道理,不禁暗暗点头。 上官武气得脸色铁青,属驴的?上官煜可真够嘴毒,他哼道:“既然你觉得你拿的是解药,那你就赶紧给父皇服下去啊,我倒要看看,你们兄弟,是怎么害死父皇的。”他这回,连凌言都扯上了,反正,只要上官煜手中的解药无效,就是他们兄弟害死上官然的。 颜如烟看了看上官煜手中的解药一眼,轻声道:“煜儿,让太医来看看,这是什么药,才给你父皇服用吧,省得被人说你喂毒药给你父皇吃。” 上官煜听了颜如烟的话,点了点头:“来人,传太医。”上官煜是很不屑宫廷里这些太医的,在他眼里,他们就是一群庸医,他们连上官然中毒都诊断不出,还能指望他们什么,不过,让他们来看看,证明这不是毒药也无妨。 不多时,几名太医走进来,恭敬地向颜如烟等人行了礼,礼毕,上官煜把药丸递给太医,淡淡地道:“你们互相看看,看看这颗药是什么做成的。” 几名太医把药丸拿过去,都细细闻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地道:“回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这个药丸,似乎是由几味解毒的药做成的,具体的量是多少,微臣闻不出来。” 上官煜点点头,看着那些大臣道:“众位还认为本太子是想毒害父皇么?” “臣等不敢。”那些大臣颤着声音道。 上官煜哼了一声,接过太医手中的药丸,把药丸塞进上官然的嘴里,立即就有宫女上前,递了水过来,上官煜用汤勺,舀了水小心翼翼地喂进上官然的嘴里。 此刻,他紧张地看着上官然的反应,可是上官然吃过药后,还是静静地躺着,没有什么反应,上官煜和颜如烟眼里同时划过浓浓的失望,而上官武,似乎松了一口气。 大臣们看上官然没反应,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这场内战,是不可避免了。 大臣们看颜如烟和上官煜失望的表情,识趣地提出告退,上官煜也无心理会他们,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大臣们往门口走去,正当他们想跨过门槛的时候,上官然忽然咳嗽了一声,醒了过来。 “父皇,您醒了。”大臣们听到上官煜的叫喊,脚步齐齐一顿,回头一看,上官然果然睁开了眼睛。 颜如烟欢喜道:“皇上,您终于醒了。” 上官然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围着一群人,感觉头晕眩得厉害,他不解地道:“朕这是怎么了?” “皇上,你被那个南雪公主算计了,她抓破了你的手,把毒药融进了你的血液。”颜如烟解释道。 上官然吃惊地道:“朕中毒了?” 上官煜接话道:“父皇,你中毒了,已经昏迷好几日了,好在言弟及时送来了解药,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凌言?他不是去边城了么?怎么还能给朕陪解药?” “是安王妃说父皇可能中毒了,所以,儿臣让人快马加鞭到京城,让凌言配制解药出来。” 上官然点点头,感觉呼吸有些费力,他说了几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他看着围着他的大臣,无力地道:“朕累了,你们退下吧,从明日起,所有国事,交由太子处理。” “是,臣等告退,还请皇上保重。”上官然开口赶人,他们自然不敢再待下去,而且,看守上官然的样子,似乎身体还没有回复。 上官武心中恼怒,他就站在他面前,上官然就是看不到他,所有国事都交给上官煜处理?难道他忘了,自己也是他儿子么?他心里不忿的想着。 上官武强压下心中的怒意,看着上官然,恭敬地道:“父皇,您醒来就好了,这几日,真是要把儿臣急坏了,如今总算是好了,儿臣也放心了。” 上官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嗯,朕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儿臣告退。”上官武恭敬地退了出去。 上官武回到武王府,狠狠摔了一个白玉茶杯,易容成梁松的风影,不解地看着上官武,小心翼翼地道:“王爷,发生何事了?竟然让你如此恼怒。” 上官武怒道:“哼,没想到凌言那个混蛋,竟然能配制出解药来,那可是南雪皇宫才有的毒药,他竟然也会配解药,这个怪胎,看来,真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风影心下一惊,不解地道:“王爷,你打算怎么做?” 上官武哼道:“算了,现在不是对付凌言的时候,凌言就交给祁鹰就行了,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让人去把表弟请来。” “是,属下这就去。”风影连忙走出去,吩咐人,去请叶崇熙了。 半个时辰后,叶崇熙出现在武王府,他看着一脸抑郁的上官武,不解地道:“表哥,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郁闷。” “父皇醒了,他把国事交给上官煜全权处理,实在是太偏心了。”上官武怒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叶崇熙哼道。 “表弟,父皇醒了,不过,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不能再错过了,必须尽快出手。”上官武低声道,风影虽然站在门口,不过他武功高强,尽管上官武说得很小声,但是他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好,那我们今夜里就行动。”叶崇熙低声道。 ------题外话------ 亲送的月票,我看到了,捧在手心里,感觉冬日都没有那么寒冷了,谢谢,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章 不姓上官 这两日,沐瑶一直待在安王府,没有去到秘密基地看凌馨。一来,是因为皇上病重,她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二来,她不想来回秘密基地太多,以免被人发现那个地方,那里是她跟凌言的世外桃源,她一定要保护好。 当沐瑶接到风影传回来的密信时,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今晚行动?上官武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是要逼宫?难道他有那么大胆,敢公然造反?公然造反,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上官武就算为王,也不会得到人民的拥护,也许,他还不敢冒这个险,那么,他所指的行动,是要做什么?如今,京城里,能阻止上官武登基的,就皇上和上官煜,那么,他所指的行动,是对付上官煜,还是上官然? 沐瑶一时想不通,只得命人去太子府找上官煜,上官煜接到密报,只说请沐瑶不必担心,静观其变。紧接着,上官煜把皇宫防护,又加强了两倍,因为他担心上官武会对上官然不利。 皇宫内,刚醒来不久的上官然,感觉身子乏力至极,根本撑不了多久,就想睡了,他看着消瘦了不少的颜如烟,心疼地道:“如烟,你回去休息一下,让下人照顾朕就好,朕看你都变瘦了,你应当要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颜如烟连续照看了上官然几日,着实有些累了,她点点头,柔声道:“好,臣妾回去歇会儿。” 颜如烟离开时后,上官然又沉沉睡了过去。 上官煜把皇宫的守卫,布置得很严密,几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被安排来守着龙央宫的御林军,表情都很严肃,看上官煜的表情,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要是皇上出了什么差池,他们可担当不起,所以,他们不敢掉以轻心,提高警惕,注意着龙央宫的一切动静。 夜深人静,今夜无星无月,整个世界似乎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那精致明亮的八角宫灯,穿透黑暗,给守卫森严的皇宫,带来了几许令人心安的光明。 上官然睡着了,寝室安静异常,可能是因为中毒没有完全解开的缘故,上官然呼吸有些费力,所以,守在外间的侍卫、太监和宫女,能清楚地听见上官然那粗重的呼吸声,听着那声音,知道他还活着,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突然,屋内突然响起轻微的响动,声音很轻,几不可闻,这轻微的响动,完全抵不过外面的风声,以至于守在门外的侍卫和宫女,都没有听见。 上官然的呼吸,还是粗重如先前,床底突然钻出一个黑衣人,只见黑衣人迅速点了上官然的昏睡穴,紧接着,抱起他,轻轻挪到床底,悄然消失在房间内。 守在房间外的宫人突然听不见上官然粗重的呼吸,还以为他身子终于恢复了,心里还稍微安定了些。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守夜的宫女太监们,还是静静地站着,等着房间内主子醒来,随时传唤他们。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透过重重珠帘,想看看上官然有没有醒来,这一看,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过去,她看到床上空空如也。 她急忙拨开重重珠帘,走进房间去,房间里面,哪里还有上官然的身影?她惊叫起来:“不好了,皇上不见了。” 她这一叫唤,惊动了周围所有的人,侍卫们走进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大床,惊得脸色煞白。 御林军统领周樊,对着手下道:“快,去通知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让人把整个皇宫好好搜一遍。” “是,周统领。”侍卫急匆匆地去了。 刚入睡不久的颜如烟,听说上官然失踪了,赶紧披衣而起,急匆匆赶到龙央宫来,皇宫内,乱成一团,侍卫们把整个皇宫都翻遍了,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 上官煜来到龙央宫的时候,侍卫们个个都垂头丧气,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上官煜怪罪下来,他们性命难保。 “周樊,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把皇上带走了?”上官煜还算冷静, “回太子殿下,属下一直让人严密注意着龙央宫的动静,都未见任何响动,皇上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突然就不见了。”周樊惭愧地道。 “凭空消失?”上官煜若有所思地呢喃,随后,细细查看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颜如烟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担忧地道:“煜儿,你父皇的身子,都没有好彻底,就这么被人掳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煜柔声道:“母后别急,儿臣会派人把父皇找回来的,皇宫守备森严,来人应该走不远。” 颜如烟点点头:“快点加派人手找人要紧。” 这一夜,沐瑶总感觉心神不宁,自从知道上官武有行动之后,她心里总是安定不下来,果然,半夜的时候,密探传来消息,说上官然被人掳走了,她吃了一惊,赶紧起身,穿戴整齐,带着秋若进宫去了。 沐瑶刚进入皇宫,就看到整个皇宫的灯火都亮了起来,侍卫们正四处寻找贼人。 沐瑶来到龙央宫的时候,上官煜还在仔细查看上官然的寝宫,颜如烟担忧得坐立难安,一张原本就不算丰满的小脸,此刻看起来更加憔悴。 “母后,皇兄,还没有找到父皇么?”沐瑶走进来,轻声问道。 “小瑶,你来了,母后就回去睡了一觉,就听说你父皇不见了,哎,都怪我,我应该在他身边守着他的。”颜如烟有些自责,上官然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她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无声无息地被人掳走了。 沐瑶握着颜如烟的手,柔声道:“母后,这不怪你,你别自责了,要是你在这里,反而更危险,来人既然能无声无息带走父皇,证明他武功很厉害,你在这里,也许会遭到他的毒手也未可知,儿媳还庆幸你离开了呢。” 沐瑶看着守在门口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们,沉声道:“今夜是谁在这里守夜的?为什么皇上被掳走了都不知道?难道你们睡着了?” 几个守夜的宫女太监连忙跪了下来,颤着声音道:“王妃恕罪,奴婢一直守在房门口,一直都没有听到响动,谁知道,皇上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奴婢等人绝对没有偷睡。” “没有响动?”沐瑶看了看房间,窗户是从里面锁住的,外面根本开不了,那么,来人应该不会是从窗口进的,门口的人也没有看到有人出入,那么,不是从门口,窗口也不可能,如果从屋顶,那么,来人必须要把瓦片掀开,不可能一点声响都不发出,而且,外面还有那么多御林军在把守,要是来人带着上官然跃上屋顶,应该也会被发现才对,难道,来人会遁地? 想到遁地,沐瑶不禁想起了上次跟凌言在雪云山发现的地下宝藏难道说,这皇宫里有密道? 沐瑶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房间有空洞的感觉,她看了看上官然睡过的那张大床,沉声道:“来人。” “王妃有何吩咐?”侍卫们连忙走进来。 “把床给我挪开。”沐瑶沉声道。 颜如烟和上官煜齐齐一愣,把床挪开?“小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沐瑶看了那张大床一眼,道:“我怀疑床底有密道。” 上官煜一惊,密道?他从来不曾听说过皇宫是有密道的,不过,除了这里有密道,实在没办法解释,上官然凭空消失的事情。 侍卫们已经按照沐瑶的吩咐,把床挪开了。床下的地砖,跟房间里面的没什么区别,沐瑶走过去,走了几步,还是觉得有不同的,沐瑶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开关。 沐瑶环视了地面一圈,仔细看了又看,突然,她发现,地面上有一小颗祖母绿,是在刚才放床的位置,祖母绿很小,只有鱼眼那么大,不仔细看,几乎都不会发现。 沐瑶走过去,想把祖母绿拾起,可是,祖母绿竟然是嵌在地上的,她拾不起来,于是,她用手按了按,就在沐瑶摁下那颗祖母绿的时候,刚才放床的地方,缓缓裂开了,沐瑶惊得连忙跳开,上官煜和颜如烟也惊呆了,没想到,这个房间,竟然真的有密道。 不多时,地上就裂开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洞口里面,还发出明亮的白光,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光竟然是夜明珠发出的,洞口承接着阶梯,一级一级地往下,下面,赫然是一条宽敞的密道。 上官煜惊道:“没想到,床底竟然有密道,来人,进去看看,密道通往哪里。” “是,太子殿下。”侍卫们缓缓走进密道,上官煜想了想,也跟了进去,沐瑶也很好奇,这个密道到底通往哪里,她看着颜如烟,轻声道:“母后,儿媳也去看看。” “你小心些。”颜如烟关切地道。 “嗯,知道了。”沐瑶走到洞口,沿着阶梯,缓缓走下密道。 密道很宽,足可以容纳两三个人并排在里面站立行走,上官煜看沐瑶也跟进来,他放慢了前进的脚步,这个密道,每隔几丈,都放着一颗夜明珠,所以,人在密道里面行走,根本一点都不觉得黑暗。 突然,前方传来了两声惨叫,沐瑶走上去一看,走在前面的两个侍卫,倒地身亡了,只见那两名侍卫,被暗器射中了脖子,鲜血还在流淌,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跟在那两名侍卫后面的侍卫,都有些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凭空出现的暗器射中。 上官煜看着沐瑶,轻声道:“这里危险,你还是出去吧。” 沐瑶道:“这个密道,应该有机关,刚才那两个人,估计是触到了机关,才会中了暗器,我们小心些,应该无碍。” 上官煜点点头,对着走在前面的侍卫道:“所有人注意,小心着脚下,手不要乱动,小心触到机关。” 果然,接下来,大家小心地走着,都没有再看到暗器发射出来。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走到密道的尽头,尽头,是一扇石门,沐瑶仔细找了一下,这次,很快就找到机关了,沐瑶对着机关,轻轻一按,石门就打开了,走出来后,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荒山,人烟稀少,密道口,有许多藤蔓从石门上面垂下来,遮挡了石门,石门正前方,是一颗大树,即使有人路过,都很难发现这个门。 天空已经升起了鱼肚白,可以勉强看清周围的一切,这座荒山,似乎离皇宫很远了,已经出了京城,听说,当年太祖带着兵马围堵皇宫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古霖宵,看来,古霖宵应该是从这个密道逃走了。 既然来人是从密道走的,那么,上官然应该已经被带出好远,一时半会,应该是找不到了,上官煜想了一下,决定留下一些侍卫在这里寻找路线,然后自己回去派人,兵分几路,希望能追上上官然。 沐瑶一时也想不到办法,只好暂时跟着上官煜回宫。 这是一个离京城有几十里远的一片树林,树林里,盖了几间屋子,有点像是猎户的家,不过,此时,这屋子里面,不是猎户。只见一个女子坐在床边,她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男子,冷笑了一下,然后出手,点开了男子的昏睡穴。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当他看见床边的女子时,惊得瞪大眼睛,惊呼道:“霜儿,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坐在床边的女子,正是那晚在大火中,据说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叶霜儿,而上官然,就是被叶霜儿掳来的。 叶霜儿看着上官然虚弱的样子,笑道:“呵呵,你没想到吧?我还没死呢,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上官然想坐起身,无奈他有气无力,只得看着叶霜儿,强撑着力气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带朕来这里?” 叶霜儿冷笑道:“哼,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无需理会,你只要知道,你将要去见阎王就行了。” 上官然惊道:“霜儿,你为何要如此对朕?这些年,朕对你不好么?”他说每一句话,似乎都要喘息一阵,看来,他的身体,真的快不行了。 叶霜儿冷哼道:“哼,你对我好?你怎么对我好?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么?我不过是想让武儿当皇帝而已,你倒好,上官煜才没几岁,你早早地就立了他为太子,断了我的希望,你说,你这叫对我好?” “煜儿是我的长子,又是皇后所生,朕立他为太子,有什么错?咳咳……”上官然开始咳嗽。 “呵呵,是没有什么错,可是,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要武儿当皇帝,而你,不愿意给,那么,我只好把你们全部送去见阎王。”叶霜儿越说,声音越冷。 “你想怎么样?”上官然惊道。 “我想怎么样?告诉你也无妨。”叶霜儿嘲弄地看了上官然一眼,轻声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看重的那个儿子,是不是把你这个父皇,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明天,我就让人给他送信,让他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你说,他会不会不愿意呢?” 上官然惊得脸色苍白,怒道:“叶霜儿,你好狠。” 叶霜儿讽刺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错了,我不是狠,我只是想要把属于我们自己家的东西要回来。” “什么是你们家的东西?”上官然艰难地开口,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接不上了。 叶霜儿看了上官然半死不活的样子,娇笑道:“看在我们曾经一起这么多年的份上,让你做个明白鬼也无妨,你知道么?其实我不姓叶,我姓古。” 上官然惊得说不出话来,姓古?前朝的皇帝,就是姓古,难道? 叶霜儿看上官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我进宫为妃,不过是为了我们古家,夺回被你们上官家族无耻夺去的皇权罢了。” “古霖宵昏庸无度,剥削民脂民膏,天怒人怨,我上官家族,只是替天行道。”上官然凭着最后一口气,要为自己的先祖辩解。 “哼,说得那么好听,不过是你们的借口罢了,无妨,反正,你们上官家族,也准备灭亡了。” 上官然哼道:“你让武儿继承皇位,他不也是姓上官,就算他当了皇帝,也是上官家族的,你们古家的皇朝,已经成为历史了,你们还妄想夺回去?哈,真是个笑话。”上官然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大声开口。 叶霜儿看着上官然,笑得好不得意,她附耳在上官然耳边,轻声道:“你错了,武儿不姓上官,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交换人质 上官然瞪大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霜儿,他颤着声音道:“你胡说,不可能。” 叶霜儿笑得很猖狂:“哈哈,怎么不可能呢,上官然,你不知道么?其实,我恨你们上官家族所有人,是你们,剥夺了我们古家原有的一切,我本来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享受着常人永远无法享受到的尊荣,可是,就是因为你们姓上官的,害得我从小到大,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整日里,就只能学着如何魅惑男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接近你,然后夺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一切。” 上官然沉默了,事实上,他也没多少力气说话了,他感觉,此刻的叶霜儿,变得好狰狞好可怕,他从来不知道,从前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叶霜儿看上官然不说话,似乎有些烦闷,她看着上官然,低低地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不死么?你真的以为,是你的儿子那么能耐,能帮你解毒?我告诉你,错了,不是这样的,我们的目的,不是想要你死,而是让你变成如今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然后,再让你的儿子把你换回去,如果上官煜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把你换回去,那么,他就不配为未来的一国之君,呵呵。”叶霜儿笑得很得意,感觉自己真的太聪明了,这计划,堪称完美。 上官然震惊过后,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身体的不适,让他不堪忍受,他强压下胸口那喷涌而出的血腥味,冷静地道:“你错了,朕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来换回朕的命,朕宁愿死,也不会让你用朕来威胁朕的儿子,因为,朕相信,你们古家所有人加起来,都斗不过朕的两个儿子。” 叶霜儿看上官然强作镇定的样子,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你以为,你如今还有力气自杀么?你是不是想咬舌自尽?告诉你,就算你死了,也是白死,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拿真正的你,去换上官煜的命,你可别忘了,曾经的假国师周良宇,他的易容术,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你以为,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后,还会有机会再活着么?我如今留着你的命,不过是让你看看,我是如何从你手中,夺回我古家的江山罢了。” “原来,周良宇的事情,也是你设计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跟他串通好的么?呵呵,你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上官然苦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要不是颜如烟保下了凌言,也许,上官家族,真的要灭亡了。可怜,他还宠爱了这个女人二十余载,把自己的妻子,都冷落了。 “呵呵,看来你还不算笨,反应倒是够快的。”叶霜儿得意地道。 真相,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上官然的心窝,鲜血淋淋,疼痛一点一点蔓延,直至他全身痛得再无知觉。上官然绝望地道:“父皇,儿臣不配为琅月的国君,儿臣愧对先祖。”想到自己的糊涂,导致这些年,颜如烟所承受的一切,还有凌言寄人篱下的悲哀,一滴清泪,自他眼角缓缓躺下,下一瞬,他嘴角喷出一口鲜血,随后,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叶霜儿看着床边那斑斑的血迹,心中,似有一丝疼痛划过,不过,很快消失,她甩了甩头,忽略掉心中的异样,走出门去。 “来人。”叶霜儿沉声道。 “主子,有何吩咐。”一个劲装打扮的男子,马上出现在她面前,来人落地无声,一看就是武功高手。 “马上把这封信,送到皇宫去,势必让上官煜当着百官的面,看到这封信。”叶霜儿递给男子一张纸,沉声道。 “是,主子。”男子接过信纸,迅速消失在森林里。 上官煜回到皇宫后,以免引起朝局动荡,并没有把上官然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只是命人秘密寻找上官然的下落。 由于上官然昨日醒来时,已经说过,国事交由上官煜全权负责,如今,大臣们,几乎已经把上官煜当成了新君,对上官煜的态度,较之前更加恭敬了。 就在大臣们认真向上官煜启奏的时候,突然,一支羽箭向金殿内飞来,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就听到“叮”的一声脆响,羽箭撞到金殿内的金柱子,掉了下来。 人们低头一看,只见箭上插着一张纸,纸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看到内容的大臣,脸色齐齐一变。 “怎么回事?把东西呈上来。”上官煜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信纸,沉声道,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中蔓延。 上官武看着上官煜的表情,眼里,划过一丝冷笑,只不过,人们都太过震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上官煜接过太监递上来的信纸,只见信上写着:“想要上官然的命,就让上官煜只身前来换人,否则,就等着为上官然收尸。”这行字后面,还详细写了换人的时间地点,时间定在今夜子时,地点是在城西五十里外的荒山上。 上官煜铁青一张脸,敌人好算计,在百官面前,送上这封信,不仅把上官然被俘虏的消息,告诉众人,同时逼着他,必须前去交换,要不然,自己就是不忠不孝。 上官煜让人把信上的内容,当着百官的面,念了一遍。 “太子殿下,皇上真的被贼人掳走了么?这可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您不能去啊,也许,这是敌人的一个圈套,意在引你上钩的。” “是啊,太子殿下,你千万不能上敌人的当啊。” “为今之计,应该是先想办法,把皇上救回来。” …… 群臣议论纷纷,上官武冷眼旁观。 “好了,安静。”上官煜看着议论不休的众人,皱了皱眉。 “武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上官煜看着上官武,沉声道。 上官武看了上官煜一眼,朗声道:“皇兄,我只想问,你是怎么把父皇弄丢的?”卑鄙的上官武,竟然开始贼喊捉贼。 上官武话落,群臣骇然,想着武王怎么这么跟太子殿下说话,皇上被人掳了,就是太子殿下弄丢的? “武王,本太子想问问你,难道,父皇是我一个人的?父皇丢了,你没有责任?”上官煜冷冷地道。 “父皇把国事全权交给你处理,保护父皇,自然也是你的责任,难道,你想推卸责任不成?” “如今父皇被人掳走了,绑匪要用本太子去换父皇,本太子猜测,他们估计是想要本太子的命吧?本太子死后,最后得益的是谁,我想,这事不用我明说了吧?”上官煜不紧不慢地道。 上官煜话落,群臣开始议论纷纷,都用那种怀疑的眼光看着上官武,上官武心中恼怒,朗声道:“皇兄,如果你怕死,那我去把父皇换回来就是,这样,你就不用怀疑我了吧?” 上官煜懒得理会他,对着百官道:“对于绑匪的要求,大家怎么看?可有办法应对?”上官煜淡淡地道,根本不能指望这些人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更何况,上官武还在这里,就算有办法,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讨论,上官煜这样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百官一时之间,陷入沉默,良久,一个大臣站出来,道:“太子,您绝对不能只身前往,一定要带人随行,万一绑匪对您不利,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绑匪说,要是我敢带人前去,就等着给父皇收尸。”上官煜皱眉道。 “这……”大臣为难了,最后道,“那么,我们派人偷偷跟着太子殿下,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绑匪既然能从戒备森严的皇宫,掳走父皇,你以为,你们带人跟随,人家会不知道?”上官煜推翻了他们的计划。 殿内安静了,沉闷的氛围,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了,今日早朝就到此,退朝吧。”上官煜站起身,留给人们一抹孤冷的背影,群臣看着似乎很是疲惫的上官煜,沉默了。 用上官煜的命换皇上的命,多阴毒的计划,要是上官煜把命搭上了,皇上能回来么?其实,有些大臣想说,让上官煜直接登基为王,以免中了敌人的圈套,只是,没有人敢把这一句话说出口,因为,太过大逆不道。 夜幕吞噬了最后一丝光明,武王府内,上官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显然心情极好,他看了一眼安静站在他身边的梁松,好心情地问道:“梁兄,你认为,这一次,我亲爱的太子皇兄,还会有活路么?” 假冒梁松的风影,心下一惊,故作不解地道:“王爷认为,今夜能把太子殿下除掉?”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用他来换回我父皇,人家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上官煜的命么?”上官武感觉这样的梁松有些奇怪,平日里,看他也挺聪明的啊。 “人家?王爷,难道,皇上不是你命人掳走的?”梁松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呵,梁松,你好像太聪明了呢?怎么办?”上官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梁松紧张地道:“王爷恕罪,属下说错话了,王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 “哈哈,梁松,真不愧是跟了本王多年的人,本王就喜欢你这一点,够机灵。”上官武满意地笑了一下,站起身道,“走吧,跟爷去换装,爷准备去看看热闹。” 上官武换上黑色劲装,使用轻功,消失在武王府,风影一直保持在上官武身后一丈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不多时,两人就来到叶霜儿所住的屋子。 当风影走进屋内的时候,屋内有四个人,一个是上官然,上官然脸色苍白,正恼怒地看着周良宇和霜儿,不过,他说不出话,因为,他已经被叶霜儿点了哑穴,他看到上官武的时候,眼里闪过恼怒和厌恶,上官武接收到上官然那厌恶的眼神,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男子体型跟上官然差不多,周良宇正对着上官然的样子,给那位男子易容。 不多时,那位陌生的男子,赫然变成了上官然的模样,看来,他们是不准备拿真的上官然跟上官煜交换了,风影心下一惊,心想,王妃果然没有猜错,早就料到他们不会真的拿上官然换上官煜,他们想着一起把这两个人解决了。 叶霜儿看了看被周良宇易容后的男子,然后看着周良宇,满意地道:“宇哥,你的易容术果然厉害,连我这个跟上官然待了二十余载的人,都分不清真假。” 周良宇笑道:“霜儿过奖了,不过是雕虫小计罢了。” 上官武听着叶霜儿和周良宇之间的称呼,皱了皱眉,风影知道周良宇易容术厉害,偷偷把头低下去一些,生怕周良宇注意到他,发现端疑。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武儿,你跟宇哥带着这个人过去吧,我留在这里看守上官然,城西那边,我已经让崇熙在那里布置好了,相信上官煜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是逃不掉的。”叶霜儿得意地道。 上官然听了叶霜儿的话,更加气得脸色苍白,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逃不开,这个女人,果然蛇蝎心肠啊,可惜,他不能动,也不能言语,此刻,他恨不得把叶霜儿碎尸万段。 “是,母妃,儿臣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上官武看了一旁脸色苍白的上官然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开,他击了击掌,就有两个土匪打扮的人,上来押着假上官然出去了。 上官然和周良宇跟了出去,风影恭敬地走在上官武身后,往约定的地方赶去,走出几步后,风影偷偷从怀里,掏出一小枚信号弹,偷偷抛向夜空,下一瞬,只见一小团亮光升上天空,一闪即逝,仿若流星划过,流星并不罕见,所以,上官武等人并不觉得诧异。 太子府内,上官煜看了看沙漏,时辰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往绑匪约定的地点走去。上官煜来到城西的荒山时,那里安静得异常,这样的夜,漆黑如昨夜,这样的安静,显得几分诡异,几分危险,令人不由得心底发寒。 上官武命人查看了四周,确定上官煜没有带人前来后,才一挥手,绑着上官武的土匪,就出现在距离上官煜几十丈开外。 一群土匪打扮的男子,拿着火把,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显眼,土匪头子看着远处定定站立的上官煜,朗声道:“上官煜,你小子还算带种,敢于只身前来,既然如此,你就走过来吧。” 上官煜看了一眼那群土匪打扮的男子,淡淡地道:“本太子怎么知道,你们押着的人,是不是真是我父皇?” 土匪头子把火光映在易容成上官然的男子脸上,照亮了那张跟上官然一模一样的脸,男子的脸苍白无血色,看起来有气无力,他看着上官煜,眼里似乎闪着希冀的光。 上官煜面色一变,沉声道:“大胆匪徒,竟然敢绑架一国之君,你们是不想活了么?” “废话少说,你到底换是不换,不想换就给老子滚,老子立刻要了这个昏君的命。”土匪头子不耐烦地道,然后,把刀架在了上官然的脖子上。 上官煜面色一白,惊道:“且慢,本太子换还不行么?只是,你们那么多人,本太子只有一个人,似乎有些不公平,万一你们言而无信怎么办?” “哼,人在我们手上,容不得你讨价还价,要是不换,就赶紧滚。”土匪头子蛮不讲理地道。 上官煜听得心中恼怒,但是不敢发作,他沉声道:“好,本太子换,那你说说,要怎么换。” “你直接往前走。”土匪头子看了上官煜所站的位置一眼,沉声道。 上官煜离他们太远,就算想发射弓箭,都不容易瞄准,所以,假扮土匪头子的男子,才说要他往前走,要不然,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估计已经开弓了。 上官煜自然感觉到了四周的杀气,他镇定地道:“好,本太子往前走,希望你们说话算话。”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对面的上官然是真是假,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 当他想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他耳中:“太子殿下,那个人不是皇上,千万不要上前,四周都是弓箭手。”跟说话的,正是风影,他跟着上官武埋伏在附近,他正用密音之功,给上官煜传话。 上官煜正欲往前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被土匪挟持的上官然,淡淡地道:“你们手中挟持的,根本不是我父皇,你们这在耍我么?” 土匪头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煜,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怒道:“哼,其实,你是不想用自己来换他吧?”随后,他转头看着假上官然道:“哈哈,上官然,你真可怜,你儿子,终究是珍惜自己的性命,胜过你这个父皇啊。” “哼,卑鄙小人,我父皇的食指比无名指长,而你们挟持的这个人,无名指比食指长,所以,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父皇,你们休想糊弄我。”上官煜看了那个被挟持的男子的手一眼,哼道,上官煜自然不知道上官然的食指是不是比无名指长,总之,他看到那个人的无名指比食指长,所以,他故意这样说。 上官煜话落,不仅土匪愕然,连埋伏在一旁的上官武和周良宇,都愣住了,上官然的食指比无名指长?上官武开始后悔自己平时没有好哈注意上官然的手指。 上官武震惊过后,知道上官煜不上当,连忙发出信号,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齐齐把手中的箭,对着上官煜射去。 同一时间,上官煜也向天空发射了信号。 上官武听到不远处正有无数兵马朝这边赶来,恼怒道:“绝对不能让上官煜活着离开这里。” 上官煜看到满天箭雨向自己袭来,连忙一个转身,跃出这一片荒山。 上官煜轻功不错,转眼,已经跃出几十丈,上官武怒道:“给我追。” 首先追上上官煜的,是叶崇熙,他使出全力,追上上官煜,不多时,就堵注了他的去路。 上官煜看堵住自己的蒙面男子,轻功那么厉害,他也不跑了,停下来,看着蒙面男子道:“叶崇熙,是你吧。”上官武那一伙人,武功最厉害的,应该就是叶崇熙了,看这个人的身形,上官煜一下就猜到了。 叶崇熙看了上官煜一眼,哼道:“被你识破也无妨,因为,今夜你就会去见阎王了。” 上官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自己的援兵,缓缓笑道:“是谁的死期,还未可知。” 叶崇熙不再跟上官煜废话,拔出佩剑,就对着上官煜刺去,好在上官煜武功还算不弱,轻巧地避开了他的攻击,两个人,就在这黑暗的夜色中,交起手来。 上官武埋伏在皇上的那些兵马,已经追了过来,好在同一时间,上官煜命令守在不远处的御林军也到了,两边的兵马,开始打得火热。 只见叶崇熙手中的剑,在上官煜周围不断翻飞,招式凌厉,每一招都是杀招,上官煜带来的御林军,武功还算不弱,他们拼死上前,拦住了叶崇熙对上官煜的攻击,叶崇熙出手更狠,围上来的御林军,纷纷倒在他的剑下。 上官武在旁边看到叶崇熙一时半会打不死上官煜,对着旁边的周良宇挥了挥手,示意他上去帮忙,周良宇自从上次被凌言点了奇怪的穴道以后,武功大减,如今他的武功,连上官武都比不上,不过,听了上官武的指示,他还是迅速加入战局。 上官武眼看御林军越来越多,他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加入战局,他出手狠辣,恨不得能立刻解决了上官煜,突然,他只觉得面部一凉,蒙面的黑布,飞走了,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眼尖的御林军看到了上官武,惊道:“武王,竟然是你?”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二章 庞大军队 上官武心下一惊,知道事情败露,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信号弹,一束湛蓝的火光,直冲云霄,不过一刹那间,这一处荒山,竟然被黑压压的大军包围了。 上官煜看着那黑压压的军队,心中惊骇,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些骑着战马的士兵,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用细数也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兵马,起码有十万之多。 上官煜怒瞪着上官武,吼道:“上官武,你私养兵马?” 上官武轻笑道:“皇兄,你错了,这兵马不是我养的,既然你都快死了,那么,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如何?这可是长公主养了数十载的精兵啊,可是,当时父皇继位时,长公主没用上,这不,她如今交给我了。” 其实,长公主私养的精兵当然没有这么多。有些兵马,是前朝的残兵,是古家自己培养的古家军,一代代传下去,人数不少反增,因为,古家有钱,供那些士兵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历代孝忠,才有古家军一代一代延续下去,人数从一开始的几千人,变成了如今的数万人。到叶太傅这一代,更加注重这些士兵的武学训练,所以,才有了这样一群战斗力超强的古家军队。 不过,上官武并不知道这些,他把调动长公主私兵的兵符交给了叶崇熙,自然不会知道,叶崇熙还调动了古家军,他甚至至今都还不知道,他不是上官然的儿子。 上官煜一惊,长公主私养的精兵,竟然给上官武用了,再看这些人的武功,绝不亚于皇宫的御林军,自己调动的御林军人数,不过数千人,如何能与这十万人相比? 上官煜心一寒,沉声道:“御林军,全力撤退。” 御林军听了上官煜的命令,想要撤退,可是,上官武调动的兵马,密密麻麻地围着他们,哪里容得他们逃脱? 上官煜更加是腹背受敌,一个叶崇熙他已经应付不来,更何况还加进来一个一个周良宇和上官武,他拼尽自己的力气,想要冲出重围,还是没能如愿,风影在一旁看得心惊,看来,此时想不暴露身份都不行了,他必须帮助上官煜,更何况,上官武已公然造反,已没有了潜伏在他身边的必要。 风影眼看上官煜就要被叶崇熙的剑尖刺破咽喉,他赶忙一个闪身,挥剑挡开了叶崇熙的剑,上官煜险险避过一劫。 上官武惊愕地看着风影,不解地道:“梁松,你……?” 风影不理会他,剑尖指向上官武,招式凌厉,哪里是梁松能比的,上官武后知后觉自己的疏忽,沉声道:“周先生,快回母妃那里,那个地方,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这一场战斗,打得异常火热,雪白的剑光,划过漆黑的夜空,鲜红的血液,映在雪白的剑上,红得刺目,漆黑的夜,也罩不住那刺眼的红。 浓浓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开来,无数御林军倒下,同样也有无数对方的人倒下,一时之间,血流成河,残臂乱飞,血肉飞溅,被长枪刺中胸膛的士兵,死之前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上官煜眼看着自己的兵马越来越少,不由得越战越心寒,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上官武啊,他使出全力,也不打算撤退了,因为,他想退也退不了,于是,他开始全神贯注地投入战斗。 叶崇熙的武功,得到周良宇的真传,当真是出神入化,论单打独斗,上官煜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上官煜也不弱,因为,此刻,他不怕死,他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有种与叶崇熙同归于尽的决绝,叶崇熙看他不要命的打法,不禁皱了皱眉,他不想跟上官煜一起死,所以,他的招式,要比上官煜小心上许多。 风影对上上官武,两人武功竟然是旗鼓相当,一时之间,打成了平手,看来,平日里还是小看了上官武,他不是武功不厉害,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上官煜眼看自己带来的御林军,人数越来越稀疏,已经开始被上官武的士兵围杀了,他心底闪过绝望,一个不留神,被叶崇熙钻了空子,一剑刺中了他的腹部。 风影的余光,扫到上官煜腹部的一大片红,心下一惊,顾不了那么多,赶紧给了上官武一个虚招,在他闪躲时,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向空中一抛,顿时,天空出现了五彩缤纷的光束,叶崇熙和上官武同时一愣,就在他们怔愣的一瞬间,风影已经洒出一包药粉,叶崇熙和上官武反应过来,捂上鼻子,可是,还是太迟了,只觉得自己动作一滞,下一刻,身子一软,跌坐地上,风影已经捞起地上血流不止的上官煜,奔出数十丈远。 上官武一怒,对着身后呆愣的士兵,沉声道:“给我追,死活不论,杀死上官煜者,赏高官厚禄。” 上官武话音一落,士兵们快速反应过来,朝着风影的方向,迅速追去。 叶崇熙和上官武调息了一阵,就恢复了正常,看来,风影的药粉,对这两位,没有多大作用,况且,他们只是吸入了一点点。 他们恢复正常后,赶紧朝着风影逃跑的方向,追去,风影抱着一个人,轻功施展不开,定然不会跑得太远,叶崇熙有信心追上他。 风影看上官煜昏迷不醒,腹部血流不止,知道如果再不停下来给上官煜止血,他估计是必死无疑了。 他心急如焚,看了看周围,这里地势平坦,根本没有可遮掩的地方,不过,他还是停下来,撕烂自己的袍子,把上官煜还在流血的地方包扎起来。眼看追兵越来越近,风影匆匆包扎好,继续拼命向前奔。 他没想到上官武竟然有那么庞大的军队,原本以为,上官煜带着几千御林军,自身武功又不弱,应该足够保证他的安危的。没成想,上官武的军队竟然这么厉害,不仅人数众多,战斗力还那么强,这样的情况,太出乎他的预料了。要不然,他怎么也会从风烟那边分一些龙隐阁的暗龙过来,好帮忙解救上官煜。 风影不禁腹诽,不是说梁松是上官武最信任的亲信么?怎么连他有这么庞大的军队自己都不知道?其实,风影哪里知道,连上官武自己,都不知道叶崇熙带了这么多人。 哎,风影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是拼死救下上官煜了。风影拼了最后的力气,继续运起轻功,继续往前奔去,这一奔,没有认清方向,眼看,他就要落入前面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中,他急急停了下来,他一停下来,就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眼看追兵离自己仅有十丈不到了,风影心一横,抱着上官煜,跳了下去。 后面追上来的追兵,只看到河面上晕开一大片红,想来,那是上官煜身上的血,湖面已经趋于平静,再也寻不着风影和上官煜的身影。 后面赶来的上官武和叶崇熙,看着那群正看着湖面犹豫不决的士兵,沉声道:“人呢?” “回禀武王,叶公子,那人抱着太子殿下,跳到河里去了。”士兵指了指那水流湍急的河,此时,上官煜的血早已经被湍急的河水,冲散了,河面很平静,只看到河水急速往下流。 上官武哼道:“上官煜受了重伤,他还抱着他往下跳,估计,他此时已经已经去见阎王了。” 叶崇熙点点头,自己那一剑,刺得极深,想不死都难,更何况,没有来得及止血,又被人抱着跳入河中。 上官武看着身后的士兵道:“派人沿河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武王。”士兵恭敬地应着,开始慢慢地沿着河水的下游,仔细寻人了。 上官武看着叶崇熙道:“梁松被人假冒了,刚才跟着我们去了母妃那边,我担心,母妃那边有变数,我们赶紧带人,去支援吧。” 叶崇熙点点头,跟着上官武,快速地往叶霜儿所在的林子走去。 另一边,沐瑶接到之前风影发的信号,马上带着风烟,快速向上官然所在的那个树林奔去。 上官武等人刚离开,叶霜儿就得意地看着上官然,冷笑道:“上官然,你好好看着吧,等一下,武儿就会提着你儿子的人头,来让你们父子相见了,你是不是特别激动啊?” 上官然动弹不得,不过,哑穴已经被解开了,他不想理会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叶霜儿仿佛特别喜欢看上官然生气,也许是因为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都是在为了讨他欢心而活,如今,恨不得狠狠地气他,一下子气个够本,心里才会平衡些。 上官然不理她,她也不生气,自顾自地说道:“上官然,其实,你一直是爱颜如烟的对不对?” 上官然还是不理会她,叶霜儿继续道:“看来你真的爱她,这样吧,等武儿提了你儿子的人头过来,我去把颜如烟抓来,让你们夫妻团聚好不好?让你们一起上路,这样,也算弥补了她这些年的孤独了,哎,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好心呢?” 上官然气得想掐死她,想到颜如烟要是被她抓来,指不定要被她怎么折磨呢,顿时,他心痛得脸色苍白。 叶霜儿看自己提到弄死颜如烟,上官然就气成这样,她心里开始恼怒了:“你果然是爱着颜如烟的,二十年了,你宠爱了我二十余载,但是,你并不爱我,只是喜欢我在你身边,哄你开心,对不对?” 上官然沉声道:“对,我只是喜欢你哄我开心,在我心里,我的妻子永远是颜如烟,所以,无论我再怎么宠爱你,你也只是贵妃,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上官然那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不知何时起,他跟颜如烟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对他,一直都是淡淡的疏离和让人不容忽视的拒绝。他知道,她怪他用情不专,可是,他是一代帝王,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妻子?当时的他,年轻气盛,优越感十足,所以,他对于颜如烟的想法,是不屑的。 可是如今,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告诉她,其实,自己一直等着她靠近,没想到,他一等就是二十年,却终是没有等到。如今,他是真的后悔了,去他的一国之君的威严,去他的见鬼的大男人面子,都不及那个女子对他真诚的一笑,只是,他醒悟得太晚,是的,太晚了。 叶霜儿看着上官然那一脸的痛色,更是怒火中烧,突然,她怒道:“上官然,我改变主意了,不让她陪你上路了,等你死后,等你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以后,我才让她死去,然后把她毁尸灭迹,这样,你们就生不同时,死不同穴,下辈子估计也没机会遇上了。”反正怎么狠毒怎么说,就是想把上官然活活气死,才能解恨。 上官然苦笑一下:“随便你,朕突然觉得,朕根本配不上她,忘记也好,也许,没有了我,下辈子,她会过得更幸福呢。”他笑得很苦,连叶霜儿看到他的笑,都觉得满心都是苦味。 叶霜儿突然觉得很烦躁,突然,手中外面的隐卫,沉声道:“主子,不好,有人马往这边来了。” 叶霜儿心下一惊,沉声道:“来了多少人,去打探一下,来的是谁?”说完,赶紧把刀架在上官然的脖子上。 “是,主子。”隐卫刚说停口,屋子的门,就被人踹开了,接下来,就走进来十几个穿着劲装的男子,他们整齐地排成两排,中间让出一条路,似乎在恭迎什么人,紧接着,就看到沐瑶缓缓从外面走进来。 叶霜儿看到沐瑶时,震惊了一下,沉声道:“是你?” 沐瑶轻笑:“是啊,没想到啊,你还没死。”随后,她看了一眼叶霜儿架在上官然脖子上的刀,有些惋惜地道,“哟,你反应还挺快的嘛,知道用刀架着父皇,才能保命。” 叶霜儿哼道:“哼,我怎么可能会死,该死的是你们。” 沐瑶看了上官然一眼,啧啧道:“呀,你这个女人可真狠心啊,这可是宠了你二十余载的男人啊,你还这么狠心对他,你的心是不是长满了蝎子?怎么就这么毒呢?” 叶霜儿听了沐瑶的话,看了上官然一眼,怒道:“我的事情,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你以为我爱说呢,只是看着你,觉得同为女人,有点替你觉得可悲罢了,好好的贵妃不当,还要弄死给自己依靠的男人,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人呢?”沐瑶淡淡地道。 “我有什么可悲的,等武儿当了皇上,我就是皇太后,而颜如烟,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怎么说,我都比她好命多了。”叶霜儿不服气地道。 “你怎么可能比她命好呢?怎么说,都是她命比你好吧?她一入宫就是皇后,不用争也不用抢,儿子出生没多久,就成了太子,将来注定她是皇太后,可是你呢,争了这么些年,还是注定什么都得不到啊。”沐瑶笑道。 “谁说我什么都得不到?你懂什么?颜如烟,她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你们这些人,统统都得死。”叶霜儿冷笑道。 沐瑶不知道她是太白痴还是太自信,现在,她的人已经把她包围了,颜如烟她一早就把她送到秘密基地了,怎么可能会死呢?沐瑶看了叶霜儿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可能是在做梦,因为,我们一早就知道你用假冒的皇上去跟太子皇兄交换了,并没有上当呢,如今,你儿子估计已经跟几万御林军打起来了,我很怀疑,他能活过今晚。” “你胡说,上官煜怎么可能有几万御林军,整个皇城的御林军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好么?”叶霜儿嘴上说着不信,但是,面色却微微变了变。 沐瑶现在当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只是为了扰乱叶霜儿的心神罢了,如今看叶霜儿的样子,并不是没有受影响的,她继续道:“皇城怎么可能只有两万御林军,琅月这么大一个国家,有五六万御林军也很正常,看来,你在琅月皇宫待了二十余载,知道的也不过如此。” 叶霜儿恼恨地瞪了上官然一眼,关于国事,上官然几乎完全不跟她说起,所以,她确实不知道琅月有多少御林军,听了沐瑶的话,叶霜儿一方面又恼恨上官然,一方面担心上官武,她瞪着沐瑶,怒道:“不要紧,只要他敢动武儿,我就直接要了上官然的命。” “哎,我听太子皇兄说,如果这件事情是上官武所为的话,那么,他会当场要了上官武的命,并不打算再换皇上回去了呢,毕竟,如果他不换,他就顺利成为琅月未来的皇上了,谁会那么傻,拿自己的命,去做那不靠谱的交易?”沐瑶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道,“这个时候,不知道上官武还活着不?我看啊,这最后一面,你们母子,是见不上了。” 叶霜儿面色一变,抵着上官然的刀晃了一下,沐瑶就在她分心的那一刻,手中飞镖一出,刚好射中叶霜儿的手腕,叶霜儿一吃痛,手中的刀“哐啷”一声落了地,风烟身形快速一闪,就落在了上官然旁边,一把将上官然从叶霜儿的控制下,拉了过来。 所有动作只不过在一瞬间完成,叶霜儿手中虽然没有了上官然,但并不显得慌乱,而是看了沐瑶一眼,冷笑道:“你倒是颇有心计,可惜,你们今夜,注定走不出这个林子。”叶霜儿对着门口,沉声道:“来人,把这群人围起来,无需留活口。” 顿时,隐在暗处的弓箭手,齐齐走了出来,蹲在门口,把弓箭搭好箭,弓弦被拉成满月形状,箭尖齐齐对着沐瑶等人。 沐瑶看了门口秘密麻麻的弓箭手,不显得慌乱,而是看了叶霜儿,意味深长地道:“走不走得出,那得试过才知道。” 沐瑶话音刚落,就向站在她两旁的随从打了个眼色,他们默契地同时挥手,屋顶的瓦片,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叶霜儿还没反应过来,沐瑶等人已经拿起瓦片,齐齐向门口的弓箭手掷去。 无数瓦片朝着门口直直飞去,速度快得根本不容那些弓箭手躲避,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瓦片已经割断了他们的咽喉,沐瑶带来的人,有几个,可是龙隐阁的暗龙,武功之高,可想而知,这些普通的弓箭手,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叶霜儿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想到沐瑶的人那么容易就解决掉她的几十个弓箭手,她一怒,拔出手中的宝剑,剑尖直指沐瑶的咽喉,以锐不可当的速度,向沐瑶刺去,沐瑶迅速一闪,远离了她的剑尖范围,沐瑶带来的人,齐齐围着叶霜儿和房间里那个叶霜儿的隐卫,一时之间,屋内刀剑剑影交错狂闪,闪亮胜却屋中烛火。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票票,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黑色召唤 叶霜儿没想到沐瑶的人武功这么厉害,她身边那个引以为傲的隐卫,没过多久,就倒下了。好在她自己武功不弱,还能继续撑下去,可是,看到沐瑶等人越来越凶狠的杀招,叶霜儿的心越来越凉,最后,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拼死冲上屋顶,下一瞬,就听到她对着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那声音,如魔音入耳,沐瑶等人听得耳膜欲炸。 沐瑶只是愣了一瞬间,就追上屋顶,其余的龙隐阁隐卫,齐齐跟着跃了上去,风烟抱着上官然,动作稍微慢一些。 当沐瑶跃上屋顶看到叶霜儿的时候,她整个人惊得瞪大了眼,因为,此时的叶霜儿,仿佛像换了一个人,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原本是看不清她的脸的,可是,她的脸白得可怕,她的双眼发出紫红色的光,刚好映出她变成青紫色的唇,咋一看,面目狰狞得可怕。 叶霜儿站在屋角,看着沐瑶等人,仰天长啸:“哈哈哈……贱人,你们就等死吧。”她的声音,变得苍老了许多,在这漆黑的夜晚中传出,似鬼吼。 沐瑶只觉得全身一寒,顿时,只听黑暗中传来一阵惊天的鸦啼,从声音上辨别,数量上多得可怕,那刺耳的乌鸦叫声,可以穿透这黑夜,传出数十里远。不过一瞬,就见黑压压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往他们身边靠近,虽然看不清,但是,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乌鸦无疑。黑夜的黑,加上比这夜色更黑暗的乌鸦,把这样的夜,压抑得更加沉闷令人窒息。此时,屋内的烛火,因为刚才的打斗,已经熄灭了。夜空还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在场的人都感觉得到,那些正往他们冲过来的乌鸦,充满了杀气。像是要用那尖嘴,把他们啄成肉酱。 沐瑶和她身边的隐卫,赶紧挥剑抵挡,已经没有时间顾得上叶霜儿了,成群成群的乌鸦,不断地往这边飞来,每一只乌鸦,都像是跟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拼了命用它们那丑陋的嘴,试图从他们的身上戳出洞来。 沐瑶越战越心惊,因为,无论他们杀死多少乌鸦,还是会有源源不断的乌鸦从远处飞来,她趁着杀死一波乌鸦的空档,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顿时,这一方天地,开始注入了光明,隐卫们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光明,而齐齐精神一振,手中的利剑,挥出去的速度更快,更准了。 一时之间,可以看到血花四溅,鲜红的血液,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艳红,红得触目惊心,那腥臭的味道很呛鼻,令人几欲作呕。 叶霜儿嘴里念念有词,她的眼睛,已经由紫红色变成了深红色,她眼中发出的红光,红得像那满天飞溅的乌鸦血,红得可以灼伤人眼。 不知道叶霜儿用的是什么咒术,沐瑶越战越心寒,因为,从刚才到现在,他们杀死的乌鸦,已经成百上千,可是,乌鸦的数量,却不减反增,而且,速度一波比一波快。 “无需恋战,想办法冲出去。”沐瑶沉声喝道。 “是,王妃。”隐卫们尽管忙着对敌,但语气中恭敬不减。 叶霜儿眼看自己招来那么多乌鸦,都没能把沐瑶等人啄死,她心下一急,嘴巴动得更快,从远处飞来的乌鸦,就飞得更快,来得更多。 那尖尖的乌鸦嘴,仿佛像是被灌入了魔力,一个隐卫稍一不留神,被乌鸦啄了一下,身上,马上就破了一个大洞,沐瑶看得心急,想要撤退,无奈,乌鸦太多,把他们团团围住,要毫发无损跃出乌鸦群的包围,几乎无可能。 忽闻远处传来马蹄声,沐瑶不知来的是敌是友,想想还是先离开比较保险,于是,她沉声命令道:“大家过来,围成一圈,用内力把乌鸦振开,然后冲出去。” 叶霜儿听了沐瑶的话,面色一变,嘴巴动得更频繁,下一刻,沐瑶等人已经围成了一圈,每个人都运足十成功力,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响,那些黑乎乎的乌鸦,就被那强大的真气一振,被震出了好几丈,一行人连忙跃起,离开这一片树林。 叶霜儿看沐瑶等人走了,想要去追,无奈,刚才她使用咒术,消耗了太多功力,根本就没有力气追沐瑶了。 这时,上官武和叶崇熙先于军队来到了,他们看到叶霜儿的样子,都吓了一跳,根本认不出这是叶霜儿,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怪物。 叶霜儿看到上官武和叶崇熙,心中一喜,完全忘了收起自己如今的怪模样,连忙道:“崇熙,武儿,上官然被他们救走了,快点去追。” 上官武看着叶霜儿,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母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叶霜儿愣了一下,赶紧撤去咒术,恢复原来的自己,可是,尽管她不再是石灰脸、红眼和紫唇,但是,整个人似乎老了许多,两鬓瞬间增了不少白发。 叶霜儿急道:“刚才母妃使用了”黑色召唤“,招来乌鸦想要杀死沐瑶等人,可是,他们竟然冲出去了,你们快点去追,快去。”叶霜儿简单地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她变成这样的原因,赶紧催促他们去追赶。 倒是叶崇熙反应迅速,急忙道:“姑姑,我知道了,我这就带兵去追他们。”说完,也不等叶霜儿回答,他已经退到军队中去,率领兵马,往叶霜儿所指的方向追去了。 上官武愣愣地看着瞬间老了许多的叶霜儿,有些艰难地问道:“母妃,你练的是什么武功,怎么你会变成这副模样?” 叶霜儿缓缓道:“母妃练的是摄魂术,摄魂术能控制人的意识,还能控制一些动物的意识,只不过,这门武功,对修炼之人自身伤害很大,刚才我用的‘黑色召唤’,可以召来方圆五十里内所有黑色的活物,给它们灌输咒术,让它们变成可以杀人的武器,用这门”黑色召唤术“要消耗身体的本源,每用一次,母妃都要减寿十年。” 上官武听得心惊,把方圆五十里内的黑色活物,召唤来变成杀人的武器,这太可怕了,他看了看叶霜儿如今苍老的模样,轻声道:“母妃,这样的魔功,您为何要学?为什么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呢。” “傻孩子,母妃这还不是为了你么?只要母妃能帮你当上皇帝,变老十岁又何妨?”叶霜儿笑道。 上官武心下感动,握着叶霜儿的手道:“母妃,等儿臣当了皇帝,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叶霜儿笑道:“有你这句话,母妃就放心了,走,我们去追上官然,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京城,上官煜呢?他死了没有?” “他中了表弟的一剑,最后,坠河了。” “有派人去搜索么?一定要看到他的尸体,才能放心。” “母妃放心,已经派人去了。” 两人说着,就运起轻功,往沐瑶等人逃跑的方向奔去。 沐瑶等人好不容易跃出乌鸦的包围,才走了没几里路,就听到身后无数追兵向他们追来,堵住了他们通往京城的路,沐瑶等人无奈,只得朝着相反的方向,一直向前奔去。 沐瑶等人,刚才抵抗乌鸦的攻击,耗去了不少内力,如今,又带着一个上官然,上官然连走路都成问题,所以,只能由风烟等人轮流背着走,所以,他们的行程,要慢上许多。 好在沐瑶等人武功都不错,他们使用轻功走一段,停一段,那些士兵尽管骑着马,却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马蹄声,沐瑶才松了一口气,命人把上官然放下来,看着虚弱不堪的上官然,担忧地道:“父皇,你怎么样了?” 上官然动了动嘴,想要回答,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得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父皇,父皇?”沐瑶心急如焚。可是,上官然没法回答她了,沐瑶探了探上官然的鼻息,知道他还活着,轻轻舒了一口气。 沐瑶站起身,看了看天色,不知何时,天已经大亮了,返回城里,应该不可能了,到处都有士兵在堵他们,估计他们还没靠近城门,就被人抓起来了,上官然的情况又不容乐观,于是道:“风烟,去别院。” “是,王妃。” 风烟刚刚背起上官然,沐瑶正准备抬步,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想走?恐怕晚了。” 沐瑶一惊,这个声音有点陌生,到底是谁?她一抬头,就看到定定地站在他们前面的叶太傅,心下一惊,为什么他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里,自己一直很警惕,但是,就是没有发现他,看来,这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叶太傅,你没看见皇上么?见到皇上,为何不行礼?”沐瑶试探地问,虽然知道,叶太傅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帮他们的,她只是试探性地问一下而已。 “哼,皇上?他也配?”叶太傅哼道。 “叶太傅,你想造反么?”沐瑶怒道。 叶太傅目中无人地道:“少废话,把上官然留下,老夫饶你们不死。” 沐瑶哼道:“你休想,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叶太傅不以为然地道:“就凭你们,以为能挡住老夫么?”他话音一落,双手齐挥,他宽大的袖口,卷起凌厉的风,只扫得沐瑶等人呼吸一窒,连忙运气,稳住心神。 “风雾,护住王妃,带皇上先走。”风烟沉声道。 “好。”名叫风雾的暗龙抱起上官然,对着沐瑶道,“王妃,快走。” 沐瑶眼看上官然病得不轻,自然不敢久留,点了点头,马上跟着风雾,打算先走。 叶太傅看沐瑶要带上官然走,哪里肯罢休?他猛一纵身,就挡在了风雾前面,快速出手,想要去抓背着上官然而不便反击的风雾,风烟等人齐齐一惊,连忙提剑挡上去。 沐瑶没想到,叶太傅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传言说过他会武功,没想到,他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还那么高强,沐瑶皱了皱眉,终于放弃了先行离开的打算,赶忙拔剑,跟着风烟等人一起,跟叶太傅打了起来。 叶太傅掌风凌厉,路旁的树木,被他的掌风扫到,都齐齐拦腰折断了,碗口大的树木,倒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好在沐瑶他们人多,而且个个武功不弱,才能跟他拼上一拼。 凌言给沐瑶留下了龙隐阁十二暗龙的一半,风影不在,就有暗龙五个,龙隐阁的一等隐卫六个,加上沐瑶和上官然,总共有十三人,如今,只有上官然不能战斗,从人数上来说,沐瑶等人绝对是占优势了。 渐渐的,叶太傅感觉有些吃力了,虽然他武功高强,不过,也抵不过沐瑶等那么多人同时出击,沐瑶看叶太傅的招式,终于缓了下去,她找准时机,手中长剑迅速一刺,叶太傅看到沐瑶的长剑向自己袭来,速度快得惊人,他面色一变,连忙一闪,身后的龙隐阁隐卫,趁他闪避沐瑶袭来的长剑的空档,很默契地齐齐出剑,向他刺去,叶太傅知道躲无可躲,只好运足自己的十成功力,想要把剑震飞开去,下一瞬,只听“砰”的一声响,沐瑶被震得晃动了一下,内力较弱的龙隐阁隐卫,有些被震飞开去,吐出一口鲜血,风烟等龙隐阁的暗龙,只是后退了几步。 叶太傅的身上,有几个地方被刺到了,由于他用内力振开了刺过来的剑,剑尖并没有刺得多深,叶太傅知道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应该是打不赢这群人,也许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于是,他不再恋战,迅速一闪,消失在沐瑶等人眼前,空中,飘零着几滴鲜红的血,应该是从叶太傅身上滴下来的。 沐瑶看叶太傅离开了,轻轻舒了一口气,她不想跟叶太傅耗下去,因为,上官然生死未卜,风影又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上官煜那边情况如何,她急于找大夫给上官然看病,又急于知道上官煜那边的情况。 叶太傅一走,沐瑶看了嘴角还有血迹的隐卫一眼,道:“你们怎么样?能走么?” “回王妃,我们能走。”隐卫们马上站得笔直,恭敬回答。 “好,我们现在马上去别院。”沐瑶让人背起上官然,然后,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沐瑶之所以选择去别院,是因为那里是在深山,比较隐蔽,很少有人经过那里,而且,那里离京城还算远,应该不容易被找到。 沐瑶他们刚离开没多久,就有一大队人马来到刚才他们打斗的地方,带头的,竟然是上官武,好在沐瑶等人离开得及时,要不然,想必又是一场恶战。 上官武看了看拦腰折断的大树,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沉声道:“人应该还没有走远,给我分头寻找。” “是,武王。” 沐瑶轻车熟路地往别院走去,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来到了别院,别院一直有人打理,管家看到沐瑶来了,恭敬地向她行礼。 “苏伯,这一带有没有兵马靠近?”沐瑶轻声道。 苏伯摇摇头:“回王妃,没见有什么人来这一带,一直都很安静。” “嗯,你让人去这附近的镇上,给请个郎中来,顺便让人进京,打探一下消息,记得,一定要小心,小心有人跟踪,还有一点,千万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沐瑶谨慎地道。 “是,王妃,奴才这就去办。”苏伯不敢怠慢,连忙赶去了。 沐瑶等人折腾了一晚上和一早上,几乎要精疲力尽了,沐瑶连忙吩咐人准备了简单的膳食,匆匆用过膳以后,才让暗龙和隐卫们藏起来,她简单地给上官然易了容,自己再换上一般官家夫人的服饰,才坐在屋里,等着郎中。 沐瑶坐下没多久,苏伯就引着郎中过来了,沐瑶打量了郎中一会儿,只见苏伯引来的郎中,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郎中看起来还算老实憨厚她稍微放心了些,缓缓道:“大夫,我公公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突然晕倒了,您快给看看吧。” “是,夫人。”郎中走上前,看了上官然一眼,然后抓起他的手,为他把脉,只见大夫不停地皱眉,良久,都没有说话。 沐瑶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大夫才抬起头来,有些惭愧地道:“夫人,这位爷伤得太重了,老夫无能为力。” 沐瑶皱了皱眉:“伤得太重?他受了什么伤?” “他受了内伤,五脏六腑都受损了,老夫救不了。” “那怎么办?难道他只能等死?”沐瑶心里着急,声音不禁提高了不少。 大夫轻声道:“夫人,这位爷的病,据老夫所知,这天下,估计就一个人能治好。” “是谁?”沐瑶问。 “凌言,也就是安王。”一说到凌言,这位年过四十的男子,竟然一脸的崇拜。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票票,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古家根基 “凌言?”沐瑶呢喃着这个名字,似有什么东西在心中蔓延,从开始的有点涩、有点甜,慢慢的,那涩味慢慢地变大,几乎胀满了她整个心房,那种思念的潮水,这些日子,被她压抑着,不敢去想,如今,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的名字,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被点燃,一发不可收拾。 郎中愣愣地看着沐瑶,不知道这个女子怎么那么奇怪,怎么一说到安王,就走神了呢?郎中看沐瑶久久不回答他,径自道:“可惜了,安王现在人在边城,要是他在就好了,我相信他一定能救活夫人的公公。” 沐瑶抬眸看他,缓缓道:“一定能救活?你确定么?” “老夫认为,如果是安王,一定能救活。”郎中肯定地开口。反正安王现在也不在,这个人也快死了,救不救得活,也得不到验证,总之,他是相信安王的,郎中默默想着。 沐瑶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随后转头,看着守在门口的苏伯道,“苏伯,给大夫诊金。” “夫人客气,未能治好病,老夫无颜收诊金。”郎中有些惭愧地道。 “不会让你白跑的,快随管家去取吧。”沐瑶挥了挥手。 郎中走了之后,沐瑶看着呼吸微弱的上官然,知道再不想办法救他,估计真的要死了。 “风烟。”沐瑶唤了一声。 “王妃,属下在。”风烟从暗处跃出,恭敬道。 “可有风影的消息?”沐瑶担忧地道,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风影都没有出现,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回王妃,一直都没有收到风影发出信号,属下怀疑,风影遇到危险了。”风烟语气有些沉重。 “王妃,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他进来。”沐瑶道。 门咿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男子,是别院的护卫,他看着沐瑶,恭敬道:“属下余安,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跟我说说,京城里情况如何?” “王妃,情况不好,上官武带了兵马进京,他已经昭告天下,说太子殿下被绑架皇上的土匪打死了,不仅搭上了自己一条命,连皇上也没有救回来,如今,已经发国丧了。皇后忧思过度,病倒了,如今,卧床不起。”男子小心翼翼地道。 沐瑶面色一变,问道:“朝廷的官员有何反应?” “官员们对皇上和太子的离世深表痛心,请武王节哀顺变,以国事为重,如今,安王不在京城,国事还需武王操心。” 沐瑶沉声道:“哼,操持国事,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成王败寇,上官武终究是掰回了一局。” 男子默然不敢做声,是的,成王败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胜者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敢去深究,到底太子殿下是被土匪打死的,还是另有别的原因,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再探究的必要。因为,这个世界上,不惜命的人,毕竟还是少了。强权压倒一切,由不得你不服气。 “皇后娘娘呢?”沐瑶早就把杨如烟安顿好了,她如此问,也不过是想知道上官武看不到颜如烟,会有什么说法而已。 “上官武说,皇后娘娘忧思过度,一病不起,如今,卧榻在床。” “哼,满口胡言。”沐瑶想也知道他会这么说。 “风烟,准备一下,即刻带着皇上,到祁城找王爷。”沐瑶知道上官然的病不能再拖,而且,上官武如今占了主导权,背地里肯定会派人追杀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命回京城的。 “是,王妃。”风烟转身出门。 沐瑶刚想开始收拾,准备出门,风雾急匆匆赶过来,轻声道:“王妃,有大批人马朝这边来了。” 沐瑶面色一变,沉声道:“看来,他们势必要把我们找出来了。” “王妃,接下来要如何?” 沐瑶轻声道:“别慌,他们不见得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应该是到处都在搜查。现在,我们马上收拾好东西,从后门走,后门出去,向北走十里,就是同安县了,离京城已经有上百里,到时候,我们在同安县买马匹,一路向北,去找王爷。” 风雾点点头,恭敬道:“属下马上去准备。” 风雾出去后,沐瑶回到房间,拿出了她久违的男装,轻轻抚着那件用银丝线滚边的白色锦袍,轻声呢喃:“相公,虽然我答应过你,再也不会穿男装了,可是,如今形势比较复杂,为了方便,我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你可会怪我?就算你会怪我,也等你见到我再说。”想到能见到凌言,沐瑶的心跳,突然变快了好多。 沐瑶甩了甩头,熟练地自己穿戴,想到自己好几天没见到凌馨了,心中有些苦涩,此刻,很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上两口,想到凌馨那可爱的小脸,沐瑶目光一柔,轻声道:“馨儿,等着娘,娘一定很快回来找你。” “王妃,一切准备妥当了。”风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沐瑶打开门,听到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淡定地道:“好了,出发吧。” 一刻钟后,一行人出现在同安县,沐瑶让人买来了马匹,还有一辆马车,把上官然放在马车上,沐瑶还从别院,带了一个名叫碧梅的小丫鬟,让她负责照看上官然。 沐瑶端坐在马上,此时,她又变成了昔日那个英俊潇洒的沐三公子,骑着骏马,往祁城的方向赶去。 京城,从早上上官武宣布上官然和上官煜身死开始,京城到处都挂满了白布,皇帝和太子同时身死,这可是百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百姓们背地里,都在议论,说上官武为了上位,弑父杀兄,实在是凶残至极,琅月的未来堪忧了。 琅月的官员,心里也如明镜似的,不过,没有人胆敢说什么,因为,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多说只会连累妻儿亲友罢了,改变不了什么。 宣布上官然死后的第二天,上官武就代替了上官煜的位置,开始处理朝政,因为上官然和上官煜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所以,还不能办丧事。 上官武以此为由,派出大量人马,到处寻找上官然和上官煜的尸首,他确实是在寻找上官然和上官煜没错,不过,不管是不是他们的尸首,只要寻到了,他都会让他们变成尸首就对了。 这一日,上官武像往常一样,跟百官在金殿内议事,一些见风使舵的大臣,趁机讨好道:“武王,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武王为了琅月的安危着想,快快登基才是。” 上官武摇摇头:“如今,父皇和皇兄的尸首都没有找到,本王如何有心情想这事?这事,一定要找到父皇和太子皇兄才能考虑。” “武王,皇上的尸首要找,但是,新君登位之事,也不能拖太久啊。” “臣以为,现在不是登基的好时机,安王出征未归,武王如今登基,恐落人话柄。”蒋如海沉声开口,他为人正直,此刻,他不想上官武登基,只能找了个恰当的理由。 “臣赞同蒋大人的说辞,武王文韬武略,琅月之君,非武王莫属,为了不落人话柄,老臣建议,武王还是等安王打了胜仗回来,再商议登基的事情为好。” 上官武心下气得要死,说得那么好听,目的还不是为了阻止他上位?凌言,他们以为,他还有机会回来么?上官武心中冷笑。 “那依蒋大人之见,应当如何?”上官武看了带头反对的蒋如海一眼。 蒋如海一拱手,恭敬道:“武王可以先当摄政王,处理朝政,等到安王得胜归来,再商议登基之事,到了那时,皇上和太子殿下,应该已经找到了。” “下官也觉得蒋大人说得有理。” 慢慢的,许多官员都附和蒋如海的说法,上官武无奈,只得点头道:“嗯,如此,就依蒋大人所言,大家意下如何?” “甚好。”官员们吩咐附和。 “好,那就这么定了吧。”上官武淡淡地道。摄政王,没有皇上在,摄政王就是最大的,到时候,他就让那些老家伙看看,跟他作对的后果。 “臣等参见摄政王。”百官齐跪,上官然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官员都恭敬地给他下跪,他得意地笑了一下,从没有一刻,感觉如此畅快。 这一日,凌言正跟将领们议事,风琦走进来,轻轻在凌言耳边,耳语了几句,凌言面色微微一变。将领们心内开始打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个一直都神色淡淡的安王,变了脸色,虽然很轻微,但是,将领们还是看到了。 凌言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道:“京城传来急报,皇上被匪徒掳走,太子殿下为了救皇上,当成人质去跟绑匪交换,结果,绑匪出尔反尔,不仅杀了太子,还杀了皇上。” 凌言话落,那些将领们齐齐变了脸色,不敢置信地道:“安王,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据说,尸体还没有找到,如今,由武王当摄政王,处理朝政。”凌言不紧不慢地开口。 “武王?安王,你……”一位看起来年龄较大些的将军,看了凌言一眼,欲言又止。 “郭将军想说什么?”凌言看着郭将军道。 郭将军看着凌言,小心翼翼地道:“安王,如今你远在祁城,武王在京城当摄政王,情况对你很不利,也许,等您凯旋而归之时,武王已经登基为王了。” 凌言看了郭将军一眼,道:“郭将军无需操心这个,如今,我们要做的,是打退南雪的铁骑,其他的东西,本王不想理会。武王想登基,让他登基就是。” “安王,您是皇后娘娘所生,德才兼备,要登基,也应该由你登基才对。”马将军不服气地道。 “马将军说得有道理。”几位一起议事的将军,吩咐附和道。 凌言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更何况,皇上和太子的尸首不是还没有找到么?本王相信,本王的皇兄和父皇,没有那么容易死,我们只需要安心打仗就好。” 凌言的话,仿佛能安抚人心,众人点点头,果然不再议论了。 凌言站起来,淡淡地道:“好了,今日议事就到此结束,大家都散了吧。” “是,安王。” 沐庭远和沐源没有离开,待所有将士走出去后,沐庭远才担忧地问道:“言儿,可有小瑶的消息?上官武居心叵测,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他会不会对小瑶不利?” “岳父放心,我临走之前,已经做了安排,小瑶不会有事。”凌言轻声道,没有人注意到,他袖中的拳头,已经握紧了,指骨凸起,泛出隐隐的青白色。 沐庭远点点头,随即看着凌言,轻声道:“言儿,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你也别太担心。” “岳父,我心里有数,好了,您身子刚刚恢复,别太劳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了,源儿,我们回去吧。” 沐庭远和沐源离开后,凌言才看着风琦,沉声道:“王妃如何?有没有消息传来?” “公子,还没有,想来应该是还顾不上传消息吧。”风琦轻声道,“没有消息,也就是没事了。”风琦忍不住在后面加了一句。 “嗯,祁鹰这几日,在忙什么?”显然,风琦最后那一句话,凌言是听进去了。 “回公子,听说,祁鹰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训练士兵,他自己经常跟士兵对阵,他现在,几乎可以以一敌千了。” “以一敌千么?”凌言低语,抬头看着南雪士兵扎营的方向,冷笑了一下。 沐瑶等人赶了一天的路,经过了三个县城,来到了同伊县,这里距离京城已经数百里了,这一路上,不用派人专门打听,只要进茶棚酒肆,就能听到人们热烈讨论着京城的事情,知道上官武当了摄政王,沐瑶倒没什么意外,想必再过不久,上官武就会想办法登基为王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皇位,他能坐多久? 沐瑶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上官然,说起来也奇怪,上官然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但是他又有呼吸,可以肯定他还活着,但是就是一直昏睡不醒,活像个活死人,真不知道那个兰晴公主,到底给他用了什么药。 沐瑶从救出上官然那么久,都没见他醒来过,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就失去了呼吸,再也醒不过来了,要是这样,自己还真是白折腾了。如今,她最担心的,还是上官煜,因为,上官煜可是凌言的亲哥哥,虽然凌言没有说过,但是,沐瑶知道,凌言在乎上官煜,绝对比上官然还要多,那种血浓于水的兄弟情,她能感觉得出来。 上官武没有找到上官煜的尸体,也许,上官煜还活着,而且,风影应该会跟他在一起。 经过同伊县的时候,沐瑶只是命人下马,买了些吃食,因为,他们人太多,如果留宿的话,会很显眼,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坚持赶路,夜深了再找偏僻的地方露宿。 太傅府内,叶太傅坐在书房中,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伤口,皱了皱眉,这时,书房的书柜,忽然动了一下,下一瞬,就见苍老了不少的叶霜儿,走了出来,原来,这个书柜挡着的,是一个密道的出入口。 叶太傅看见叶霜儿,柔声道:“霜儿,武儿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找到上官然?” 叶霜儿摇了摇头,皱眉道:“爹,还没有,武儿派出了好几千的人马,把京城附近的县城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 “没有踪影?那上官煜呢?可有消息?” 叶霜儿还是摇头。 叶太傅沉声道:“霜儿,你要知道,上官然和上官煜,绝对不能活了,要不然,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爹,这个女儿当然知道,女儿也很着急啊,就是找不到人,爹,你觉得,他们会躲到哪里去?” “附近的县城没有,那么,就到更远的地方去找。”叶太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道,“霜儿,我们似乎忽略了一点。” “爹,是什么?” “上官然中毒了,不死不活,安王妃应该会到边城,找凌言给他诊治。” 叶霜儿一惊,醒悟过来:“爹,你是说,他们应该是在前往边城的路上?” 叶太傅点点头:“极有可能。” 叶霜儿急道:“爹,那我们赶紧让崇熙,带人去追他们吧。” 叶太傅摇摇头:“现在去追,肯定是追不上了。” “那怎么办?爹,你快想想办法吧。” “如今,只能出动兰阳的隐卫,拦截他们了。” “爹,我们有隐卫在兰阳?”叶霜儿惊道,她竟然不知道这个秘密。 “没错,百年前,古家先祖古霖宵,也就是古家末代皇帝,从皇宫逃脱后,在兰阳住了下来,你曾爷爷,当年是从兰阳到京城参加科举的,从那时起,古家才慢慢地在京城定下来,但是,古家的根基,还在兰阳。” “爹,那您快点安排吧,绝对不能让上官然活着见到凌言。” “霜儿放心,为父定叫他们有去无回。”叶太傅眸中的狠戾,不加掩饰。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去无回 祁城内,凌言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山峦叠起,透过绵延的山脉,似乎可看见南雪驻扎在不远处的庞大军队。两日了,还没有沐瑶的消息,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想起她那暖人心扉的笑容,不知道如今,她可安好?这种不能掌控的局面,让他的心情很烦闷,只能站立高墙上,吹一股秋日的风,希望能拂去心中的阴郁。 “公子,主母传来消息,说过两日就到祁城了。”风琦走进来,有些激动地开口,他知道,公子期盼主母的消息,期盼已久了。 凌言猛然抬头,看着风琦,声音有点轻颤:“你是说,他们正往祁城这边来?”她竟然冒着数千里之遥赶来祁城,想必是有什么事吧?要不然,她怎么样都不会舍得抛下小馨儿的。 风雾点点头:“公子,这是主母让风烟传来的消息,您看一下。” 凌言摊开那张已经被某种药水处理过,上面字迹清晰的小小纸张,只见上面写道:“皇上病危,主母带着属下等人护送皇上前来,两日后将至祁城。” 凌言皱了皱眉:“既然她带着皇上,上官武又岂会让她平安抵达?看来,这一路,必将诸多阻拦。” 风琦心下一惊,他只顾着欢喜了,可没有公子想的这么多,连忙着急道:“公子,那如今,是不是让属下前去接应?” “今夜,我要离开祁城,亲自去寻她,你让风行做好准备,替我守在这里,消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把龙隐阁的人召集起来,暗中跟着,明白么?”凌言低声开口。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凌言看了南雪士兵扎营的方向一眼,缓缓走下城墙。 夜深了,易容成凌言的风行,出现在凌言的军帐里。凌言看着风行,淡淡地道:“未来两日,你还是按照往常一样,跟将领们议事,会议的内容,我已经写在本子上了,你只需要跟他们讨论本子上写着的事情就好。” “属下遵命,请公子安心前往。”风行恭敬道,他易容后,整个人看起来,真的跟凌言一模一样,就算近看,也看不出来他是假冒的。 凌言刚想离开,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走过来,还好风琦反应够快,迅速把他挡在了军帐门口,要不然,被他看到两个凌言,还不知道会如何。 “小的要见安王,快点让小的进去吧。”士兵急切地道。 “什么事?”凌言这时候走了出来,看着慌张的士兵,淡淡地道。 “禀告安王,南雪的兵马,往祁城方向赶来了。”士兵道。 凌言皱了皱眉,凝神静听,确实有马蹄声由远及近,他看着慌张的士兵道:“好,我知道了,吹起号角,让士兵们集合。” “是,安王。”士兵正想抬步离开。 “等等。”凌言叫住他。 “请问安王还有何吩咐?”士兵恭敬地道,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惊慌了。 “一个合格的士兵,应该临敌不慌,就像万千敌人立于面前,也应镇定从容。”凌言淡淡地开口。 “安王教训得是。”小士兵惭愧地低头。 “好了,去吧。” “是,小的告退。” “公子,可要改变计划?”风行听到了士兵的禀报,所以,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去还是该留。 凌言点点头:“我留下来,你带人即刻前去,接应主母。” “是,公子,属下马上就去。” 凌言走出军帐,士兵们已经集合完毕,凌言带人,上了城楼。今夜月明星稀,远远的,可看见浩浩荡荡的南雪士兵,正骑着战马往这边赶来。 祁鹰骑在马上,走在最前头,他身后的几位将军,都规规矩矩地落后他半步的距离。 祁鹰策马飞奔,他身后的军队,紧紧跟随,尽管速度快得惊人,队伍却排得整整齐齐,若不是经过刻苦训练,是不可能会有此等军容的。 不多时,南雪的军队,距离祁城的城墙,不过数十丈了,祁鹰远远看到凌言,嘴边嚼着一抹笑意,似嘲讽,似不屑。 凌言则是静静地站在城墙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他的眼睛,盯着祁鹰的马蹄,仿佛在计算祁鹰距离城墙的距离。 眼看着南雪的军队,离城门越来越近了,祁鹰一勒马缰,战马乖乖停了下来,他身后的士兵,齐齐一收,浩浩荡荡的队伍,顿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祁鹰看了凌言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怎么,琅月这是没人了么?竟然派一个纨绔公子前来打仗,这是想把琅月白白送给我么?如果是这样,那么,本太子就不客气啦。” 祁鹰话落,南雪士兵哈哈大笑起来,琅月的将领们,气得恨不得撕了祁鹰的嘴。 凌言并没有说话,而是淡淡地看了祁鹰一眼,随后,他伸出手,对着他身边持弓箭的士兵,淡淡说了句:“弓箭。” 士兵恭敬地把箭给给凌言。只见凌言接过弓箭,拿起,搭箭,拉弓,箭尖对准祁鹰,快速松手,离弦的箭,像是雨夜中的闪电,快得令人闪避不及,祁鹰心下一惊,赶忙侧头避开。 箭尖擦着祁鹰的脖子而过,祁鹰只觉得脖子一凉,惊出了一身冷汗,就在祁鹰松了口气的时候,下一刻,就听见琅月的士兵,发起了震天的欢呼,他回头一看,刚好看到南雪的军旗和军旗后面的士兵,齐齐倒下,原来,凌言射出的箭,穿透了撑起南雪军旗的旗杆,从旗杆穿出去,还顺带刺中了南雪一位士兵的咽喉,士兵惊恐地瞪大眼睛,直直向马后倒去。 “王爷好样的,王爷好样的……”琅月的士兵,呼声不止,一个个如打了鸡血,兴奋异常。 祁鹰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道:“呵呵,安王好箭法,安王是嫌我这军旗太旧了么?本太子也这么认为,回头,等本太子带兵进了祁城,再买一匹锦绸,做一面新的好了。”他语气狂妄地道,说得好像攻进祁城,就像喝水吃饭那么简单。 “太子殿下说得好,听说琅月盛产锦绸,等我们进了祁城,本将军也要多带一些回去给我家婆娘和闺女,多做几件新衣才行。”一位离祁鹰较近的将军,一脸讨好地笑道。 “既如此,等下戴将军,可记得要多杀几条挡路的狗才行。”祁鹰淡笑道。 “呵呵,那是必然,那是必然,好狗不挡路,挡路的都该杀。”戴将军笑得一脸讨好。 这两人的声音,都灌入了真气,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琅月的士兵,听得心中恼火,守卫自己的国土,还被人骂成是狗,他们不气愤才怪。南雪的士兵,笑得猖狂,心中为他们太子和将军狂妄的对话喝彩。 凌言也不恼,他看也不看祁鹰一眼,只是淡淡地道:“牛粪就是牛粪,发出的气味,真是奇臭无比,真令人不堪忍受。”语气中,几分漫不经心,几分嘲讽,几分鄙视。随后,他回头看了城墙上的琅月士兵一眼,语重心长地道,“记得等下离牛粪远一点,别弄脏了衣裳。” “是,安王。”琅月士兵忍着笑回答。 笑得猖狂的南雪士兵,笑声匝然而止,许多士兵,还保持着大笑的模样,但是,已经笑不出声,只能缓缓地把张大的嘴巴合起,表情滑稽得让人不忍目睹。 祁鹰没想到凌言说话那么粗俗,他恼怒地看着凌言,沉声道:“哼,本太子会让你知道,守不住自己的家门,会比吃了牛粪还凄惨。” 祁鹰一挥手,朗声道:“兄弟们,给我上,让他们看看,我南雪的铁骑,是如何踏进祁城的。” “是,太子殿下。”呼声震天,南雪士兵,扬起马鞭,狠狠甩在马屁股上,战马拼命向前冲。 “放箭。”凌言一挥手,下一刻,就见无数羽箭飞下城墙,朝着南雪的士兵,直直飞去。 南雪士兵,拼命用手中的刀,挥开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眼看着南雪士兵越靠越近,祁鹰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就在南雪士兵离城墙还有五丈的时候,地面突然动了,无数石头从地面上冒出来,战马被尖尖的石头绊倒,战马疯狂地乱串,一时之间,摔倒的战马,摔下马被疯狂逃窜的战马压到的士兵,发出一声声凄惨的痛呼,局面相当混乱。 祁鹰看着把自己的士兵团团围住的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石柱,心下震惊,此时,他终于明白,看着他们前进攻城,为什么凌言那么镇定,原来,他早就布好了阵法在等着他们了。 凌言看着城墙下那一大片血肉模糊的兵马,一挥手,示意士兵们放箭,下一刻,被绊倒后还苟延残喘的士兵,再无力挥开琅月士兵射下来的箭雨,只能一个一个勉强站起,又倒下。 祁鹰看着冲在前面的士兵,他们的身体和战死的马匹,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他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士兵,沉声道:“撤退。” 南雪士兵被前面触目惊心的尸体吓到了,听到祁鹰的命令,像是得到了赦令,连忙往后撤去。 “言儿,可要派人追赶?”沐庭远看着后退的南雪士兵,轻声问道。凌言不费一兵一卒,就让祁鹰折损了上千人马,这让征战多年的沐庭远,都不由得打心底里佩服。 “无需,他们只是折损了上千人,伤亡不算大,此时追上去,不见得能打赢,祁鹰这个人,不服输,他还会再来的,我们尽管慢慢耗着就是。”凌言道。 沐庭远点点头,好奇问道:“言儿,你这布的什么阵?竟然这么厉害?” “有去无回。”凌言轻声回答。 “有去无回。”沐庭远低声呢喃,可不是有去无回么?刚才进入阵中的南雪士兵,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言儿,如果你一路都布上这种阵,那南雪的士兵,是不是就踏不进我琅月一步?”沐庭远想到这个可能,有些兴奋。 凌言摇摇头:“以祁鹰的聪明,很快就能把阵破了,今日,只是侥幸而已。” 沐庭远点点头,并不见失望,他觉得,有凌言在,琅月是不会败的,自己这个女婿的本事,总是让人惊喜。 一同站在城墙上的将军,都用佩服的眼光看着凌言,此刻,凌言在他们眼中,就像是天神一样,让人只敢仰视。 南雪士兵撤退后,琅月的士兵,站在城墙上,欢呼起来,恨不得把凌言抛起来庆祝,可是,凌言神色淡淡,虽然不严肃,但是,身上的贵气,让人望而生畏,战士们,只是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这时,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前几日,安王让他们把石头埋在地下了,原来,是布阵用的。 凌言看了城墙下死伤无数的战马,沉声道:“开城门,把马拖进来,让大伙儿好好吃一顿马肉。” “是,安王。”士兵们兴奋地应道,想到有马肉吃,士兵们一个个都很激动。 军营里,士兵们喝酒,吃肉,大家好像许久都未曾那么高兴了,此刻,他们终于知道,那个人们口中的纨绔公子,并不是纨绔公子,而是世间奇才。 凌言听着士兵们的欢呼声,轻轻叹了口气…… 沐瑶等人连续赶了三天的路,入夜时分,他们来到了青山城。从青山城到祁城,还要经过青莲城、兰云城、兰阳城三座城池。 清风阁在青山城,沐瑶作为清风阁的阁主,自然对青山城的地形很熟悉,沐瑶听着上官然越来越弱的呼吸,凝重地道:“皇上的情况不容乐观,从青山城到兰阳城,有一条近路,他们抄近路走,可以提前一天到达祁城。” “王妃可知道如何走?”风烟道。 沐瑶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大家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继续赶路,抄近路的话,明日一早,应该就能到祁城了。” 于是,大家赶紧吃了些干粮,这一行人,除了那个照顾上官然的小丫头碧梅没有武功之外,都是武功高强的,所以,赶几天的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小丫头一直待在马车上,除了方便的时候,几乎都没有机会下车,她有时候累得在马车直接昏睡过去,一醒来,又到了另一座城池。 不过,大家可顾不了她那么多,因为,他们这是赶着去救上官然的命的。 沐瑶吃过东西后,一只绿色的可爱鸟儿出现在她面前,这正是她之前在金山寺的时候,用来传信的绿儿,这次,为了给秋若传递消息,沐瑶又把它招了来。上官然被抓了以后,沐瑶就让秋若回清风阁了,就是为了哪日遇到麻烦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召集到人手,如今,沐瑶经过青山城,自然要跟秋若知会一声。 沐瑶把一张小小的纸条卷起来,轻轻绑在绿儿腿上,抚了抚它身上光滑的羽毛,轻声道:“去吧。” 绿儿扑闪着翅膀,缓缓飞离了沐瑶的视线。 沐瑶带着风烟等人,趁着月色,抄近道赶往兰阳。他们胯下的马匹,换了一批又一批,日夜兼程,就是为了能早点见到凌言,好让他救治上官然。 风行带着人马,穿过了兰阳城,正往兰云城赶去,他们也是马不停蹄地赶路,希望能在明日之前,在青莲城与沐瑶等人会和,殊不知,此时,沐瑶等人,根本不走青莲城和兰云城,而是抄近路,越过了这两座城池。 沐瑶等人还在拼命赶路,风烟自然不忘记向自家公子报告主母的行踪,所以,当沐瑶带着他们抄近路的时候,他抽空找来信使,给凌言传了信,不过,最快的信使,从这里到祁城,应该也要三个时辰,到那时,他们应该也已经到兰阳了。 这一夜的月亮,似乎特别圆特别亮,这样又可以加快他们前进的步伐,凌晨的时候,沐瑶已经可以遥遥望见兰阳的城楼了。 沐瑶看着远处笼罩在夜色中的兰阳城,松了一口气,这一路来,都比较顺利,过了兰阳,就到祁城了,这一路,虽然辛苦,但是,好在一路相安无事。穿过前面的一片荒山,就到兰阳了,沐瑶想到很快能见到凌言,所有的疲劳,似乎都消失了,她一甩马鞭,打在马儿的屁股上,马儿似乎感觉到主人的兴奋,更加卖力地跑了起来。 马儿快速穿过荒山,这条山道,比较狭窄,要是有埋伏,绝对是很难躲过,这是过兰阳的必经之路,想要过兰阳,必须从这里走过。 沐瑶减慢了速度,心里有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这里安静得出奇,她看了紧紧护在她身侧的风烟和风雾一眼,轻声道:“护好马车。” 风烟点点头,凭着他的敏锐,自然也发现了不同的气息,他集中精神,死死护住马车,又轻声吩咐身边的隐卫,让他们保护好沐瑶。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路的前方,传来一声鸦啼,这凄婉的啼叫,让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更加诡异。 就在马车穿过最狭窄的那一段山道的时候,无数羽箭,朝着马车喷射而出,密密麻麻,像夏日的雨,浓密而迅速…… 第一三十六章 冲冠一怒 沐瑶等人身下的马,被射中了大腿,软软地倒在地上,沐瑶一惊,连忙飞身而起,挥剑挡开射向马车的利箭,风烟等人齐齐护住马车,挡开山路两旁急速飞来的箭。 从密密麻麻的箭雨判断,此处埋伏的人,起码有数百人。沐瑶连忙发出信号,好在她经过青山城时,给秋若传了信,秋若会集齐人手,跟在他们后面,相信再过不久,秋若就会带人前来了。 山路两侧不断有箭射出来,只要稍微一不留神,就会被箭射穿,沐瑶等人运气,周身瞬间多了一个真气罩,这个无形的保护罩,紧紧地把人护在里面,射过来的箭,碰到这个无形的真气罩后,反弹出好远。 沐瑶隔空抓起地上细碎的石子,朝着山路两侧甩去,只听石子所到之处,均发出一声声轻微的痛呼。 马车上,小丫头碧梅蜷缩在马车角落,吓得小脸苍白,上官然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一个活死人一样,静静地躺着,外面的腥风血雨,他感受不到。 不多时,马车就被射过来的箭,钉成了马蜂窝,好在沐瑶出来之前,让人在马车里侧加装了钢板,就是为了防止利箭穿过马车,伤到马车内的上官然,这些利箭,刚好没入马车的木质部分,被里面一层钢板挡住了,沐瑶可以肯定,马车内的上官然没事。 沐瑶刚才让人护住马车,就是为了吸引敌人,让敌人朝着马车放箭,如今,马车上已经被钉了密密麻麻的箭,沐瑶把箭从马车上拔下来,抓在手里,把真气灌在手上,将手中的一大把箭,朝道路两旁扔去,下一刻,就听到道路两旁传来闷哼。 沐瑶提着利剑,飞身跃起,来到敌人埋伏的地方,埋伏在两旁的隐卫,没想到这个人的轻功这么厉害,不过一瞬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还保持着搭箭的姿势,下一刻,已经被利剑一剑刺穿了咽喉,死前双目瞪圆。 沐瑶飞身而起的那一刻,风烟等人也默契地跃起,来到敌人埋伏的地方,不多时,就把一部分弓箭手消灭了。 眼看着射向马车的箭雨越来越稀疏,还守在马车旁边的龙隐阁隐卫,暗暗松了一口气。 埋伏的敌人眼看用箭不能消灭这一伙人,他们齐齐走出来,朝马车冲过去。 沐瑶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人,心下不由得一惊,因为这些人的数量,实在多得惊人,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不多时,就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这些人面无表情,一看就是训练过的死士,他们手中,持着明晃晃的刀剑,有种不死不休的架势。 沐瑶和风烟等五个龙隐阁的暗龙,刚才为了杀死暗处的弓箭手,已经离开马车有些远了,如今,马车旁边,只剩下龙隐阁的六个一等隐卫,沐瑶心急如焚,拼命想要跃出包围圈,因为,此时马车被那些死士团团包围,她看不清那里的情形。 沐瑶一边打一边往马车那边退,可是,那些死士里三层外三成地围着她,弄得她寸步难行,风烟等人也和沐瑶一样的情形。 沐瑶手中的剑,一次次刺穿敌人的咽喉,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杀死了多少死士,可是,那些人还是源源不断地包围上来,似乎,那些人永远都杀不完,纵然她武功高强,也扛不住敌人的团团包围,不多时,她的衣衫,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浓浓的血腥味,在空中蔓延,那些守护马车的隐卫,还在奋力抵抗着,抵死不让那些敌人靠近马车,只不过,他们越是守得紧,那些死士就更加奋力对着马车攻击,可怜,那六个龙隐阁的一流高手,为了护住马车内的上官然,有的已经倒下再也起不来,有的身上伤痕累累,还在拼死抵抗。 突然,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似乎有无数人马朝这边赶来,沐瑶知道,是秋若带着清风阁的人手过来了,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才的疲劳,消失了一大半,手中的剑,起落更快,利剑所过之处,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敌人听到马蹄声,皱了皱眉,开始有些慌乱,那些人一个分神,又一个死士死在沐瑶的剑下。 沐瑶趁这些死士慌乱的空档,纵身一跃,跃到了马车附近,沐瑶看着那几个已经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龙隐阁隐卫,心下一寒,手中的剑,挥去的力道更狠。 围住沐瑶的死士,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狠狠向马车车顶砸去,沐瑶闻道了浓浓的桐油味,暗叫了一句不好,下一刻,就见一个火折子,朝马车飞去,只听见轰的一声,马车着火了。 眼看着马车被熊熊烈火焚烧着,沐瑶顾不得多想,连忙挥开围住他的死士,纵身跃上马车,她可以抱着上官然跃出马车的,但是,马车外,围着无数死士,只要她一跃出去,等待她的,必将是密密麻麻的刀剑,到时候,她和上官然,铁定被砍成肉泥,还有碧梅,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烧死在马车内。 被火烤过的钢板,顿时变得火热。拉马车的马,已经被乱箭射杀死了,此时,马车不能动弹,沐瑶知道这附近有一条河,为了灭火,她双手齐发,使出自己十成的功力,朝着马车的前内壁推去,下一刻,马车在沐瑶灌输的强大真气下,快速滚动起来。 人们只看到一大团火在路上狂奔,风烟等人,想追上去,无奈,围着他们的死士实在太多,他们一时根本冲不出重围,眼看着马车越走越远,风烟等人心急如焚。 这时,秋若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上千人马,那些死士看了一眼浩浩荡荡赶来的人马,还有那急速飞奔的马车,他们连忙朝着马车飞奔的方向追去,他们要确定,马车内的人,被活活烧死,才算完成任务。 风烟和秋若等人齐齐也向着马车追去,马车上的大火,把这个本就明亮的夜空,照得更亮了,只见无数人追赶着马车,而马车,在沐瑶使出十成功力的助推下,快速前进,根本停不下来。 那些死士,拼了命地跟着马车飞奔,沐瑶站在马车门口,看着不停追着马车的死士,此时若出去,是不可能了,因为,她没有把握,在一手抱着上官然,一手对敌的情况下,还能保证上官然安然无恙,那么,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马车,驶进离这里最近的河流,把火灭了,因为,记忆中,那条河的河水并不深,只要把火灭了,再把人救上来,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到那时,秋若等人应该也赶上来了。 沐瑶透过浓烟,依稀看到了那条她记忆中的河流,感觉到马车上越来越热,沐瑶继续发力,马车更快地向前奔去,下一刻,马车没入了河流,熊熊的大火,瞬间熄灭。 马车没入的地方,河水瞬间沸腾,沸腾起来的气泡,瞬间消散,风烟和秋若看到沐瑶在车上安然无恙,齐齐松了一口气,开始认真对敌。 河水并不深,而马车又钉了钢板,比较重,河水冲不走,人只要在马车上站起来,就不会被水淹。沐瑶连忙把吓晕了的碧梅拍醒,然后再伸手去扶上官然。沐瑶刚想抱着上官然下车,突然,水底突然冒出几把尖刀,齐齐指向沐瑶,沐瑶吓得失语,连忙挥剑挡开。 沐瑶一手扶着上官然,一手拿剑,那些人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挥剑的速度,快如闪电,齐齐向沐瑶刺来。所有动作,均发生在一瞬间,沐瑶还来不及呼救,几把利剑,同时向她刺来,沐瑶奋力闪开,然而,这些潜伏在水底的人,武功要比岸上的那些死士还要厉害得多,沐瑶挡开了面前的几把剑,可是,最后一把剑,还是刺进了她的腹部,沐瑶拼了命,劈开了刺中她的死士,眼看着,水中再次冒出一批人,举着冰寒的刀锋,就要砍向上官然,碧梅终于在刚才的惊吓过后,发出震天的呼喊:“啊……救命。” 风烟等人顿时脸色苍白,连忙甩开围着他们的死士,拼尽全力,往河里的马车奔去,河水,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由于河水流动缓慢,那一抹浓郁的红,久久没有晕开。 突然,空中划过一团黑雾,只见黑雾快如闪电,直冲至河里的马车,下一刻,想要砍死上官然的隐卫,飞出了数丈远,砰的一声响,撞上了河边的大石头,脑浆迸裂,惨不忍睹。 紧接着,围着马车的死士,就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拍飞了,沐瑶强忍着腹部的痛楚,强撑着不让上官然落水,碧梅已经在刚才那一声惊呼过后,被大刀砍断了脖子,她的头浮在水面,看起来触目惊心。 风烟等人跳进河里的时候,才看清了来人:“公子,是您?” 凌言看到腹部正在淌血的沐瑶,整个人,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沐瑶看着凌言,笑道:“相公,你来了,快点把父皇抱出去吧。”沐瑶无力地推了推自己一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扶靠在车壁上的上官然,有气无力地道。 下一刻,凌言出手,把上官然抓起来,狠狠地扔了出去,站在远处的风雾,连忙伸出双手,把上官然接住了,凌言扔得太用力,他接过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噗通一声,整个人倒在了水里,风雾连忙抱着上官然,站了起来,只不过,两人都变成了落汤鸡,不过,上官然早就已经变成落汤鸡了,所以,就算再湿一回,他也不知道。风雾看着上官然,苦笑了一下,看来,公子非常生气。 沐瑶看了一眼风雾接过上官然时的惨状,无力地笑道:“相公,你又何必拿父皇来出气?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不许笑。”凌言怒吼,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把沐瑶搂进怀里,可是,沐瑶能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沐瑶轻声安抚道:“别怕,我没事。”可是,她刚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软软地向后倒去。 “小瑶?”凌言痛呼,声音凄厉,让人闻之心碎。凌言抱着沐瑶,站在河中,缓缓抬眸,看着岸上还在拼死抵抗的敌人,他的眼中,喷出熊熊怒火。 他抱起沐瑶,缓缓走上岸,不是他不想走快,而是,看着那个晕死在怀中的女子,他的脚步,像是灌了铅,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他一步一步向岸上走去。 仿佛过去了几辈子,日月星辰都升起又落下了,他还没有走到,画面定格在他脸色苍白,抱着女子缓缓走上岸的那一幕。 许久,凌言走到岸边,把身上的袍子,脱下来,轻轻铺在地上,然后才把怀中的女子,轻轻放下,他撕了衣袍的一块,温柔地为她包扎,仔细为了她把了把脉,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温柔地喂进她嘴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但是却很利索,只是,他颤抖着的手,告诉所有人,他此时一点也不冷静。 凌言摸了摸沐瑶苍白的小脸,柔声道:“小瑶,他们都该死,你放心,为夫一个都不会再让他们跑掉了,因为,他们通通都该死。”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那些抵死顽抗的死士,听了凌言的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变冷了。作为死士,他们本应该不怕死,只是这一刻,觉得死亡离得特别近的时候,他们怕了。 凌言站起身,拿起那些死士死后掉落在地上的剑,然后,人们惊愕地看到那把剑,在凌言的手里,变成了无数碎片,下一刻,就看见那些碎片,齐齐向那些抵死顽抗的死士飞去,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齐齐没入了他们的咽喉。 人们来不及细数,到底刚才在那些碎片中死去的人,到底有多少,因为,前一批死士刚刚倒下,剩下的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天空又划过一片闪亮的剑花,下一瞬,他们的咽喉,就被那细碎的闪亮的碎片,刺了进去。 鲜血,像奔涌的泉水,齐齐从他们的勃颈处喷出,他们无声地倒下,无声地瞪大双眼…… 清风阁的人呆住了,他们从来只知道,他们的阁主,武功很厉害,从来没想到,有人只需一招,就可以致无数人于死地。 敌人全部死光了,天已经亮了,红红的血液,流进那条小河,把河水染红了,秋风把那浓浓的血腥味,吹散了,似乎,满世界都是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风烟愣愣地看着凌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凌言发那么大的火,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公子杀那么多人。 风烟看了看自己的同伴,那六个一流隐卫,已经全部牺牲了,他们死之前,还紧紧握着剑柄。而包括自己在内的暗龙,都还活着,可是,所有人的身上,都挂了彩,身上的黑色锦衣,被鲜血染出一片片暗红的阴影。 秋若带来的人,也倒下了几十人,清风阁的汉子们,看到自己倒下地上的同伴,脸上是满满的伤痛。 秋若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沐瑶,很想上前,看看她情况如何了,可是,凌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让她提不起脚步。 “王爷,我家公子,怎么样了?”秋若小心翼翼地问道,在清风阁的人面前,她还是习惯叫沐瑶公子,因为,沐瑶如今也是男装打扮。 “三公子,三公子。”清风阁的人,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的阁主,还生死未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他们齐齐走上前,想要靠近,可是,都被凌言身上的冷气,吓得不敢向前,只能悬着一颗心,期盼地看着凌言,希望他能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答案。 凌言缓缓抱起沐瑶,看了秋若和她身后的人一眼,缓缓地道:“她不是三公子,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会让她死的,阎王若敢收她,本王必会追到阎王殿,把阎王剁成肉酱。” 众人听了凌言的话,想到那个令人惊恐的画面,都齐齐地打了个寒颤。 凌言不再理会呆愣的众人,抱着沐瑶,一步一步,朝着祁城的方向,缓缓离去。 风烟等人赶紧拖着伤得不轻的身子,抱起上官然,默默地跟在凌言身后。 “秋若姑娘,那个抱着阁主的人是谁?”凌言走远后,一个清风阁的汉子,轻声问道,汉子看着凌言的背影,满眼都是敬佩之色。 “他是阁主的丈夫,凌言公子。”秋若轻声道。 “啊?他就是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纨绔凌言公子?”众人惊呼。 “他就是皇上前不久刚认回来的儿子?” “他就是武功高强,医术惊天的安王?” “他就是……”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发问着,没有记得去问,他们的阁主,怎么突然变成了安王的妻子。 “是的,就是他。”秋若轻声回答,下一刻,她轻轻一跃,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清风阁的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下一刻,这座荒山内发出一声震天的呐喊:“啊,阁主,你又扔下我们……”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打你屁股 祁城,风琦立在凌言的军长门前,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三天了,自从主母受伤,公子抱着主母回来以后,公子就一直没有出过这个门,而且,命人不许跨进军帐一步。 这几日,军营里的士兵都在偷偷议论,说安王自从三天前,抱着一个男子进军帐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连每日里例行议事都取消了,大家都很好奇,安王抱进军帐的人,到底是何人? 一同守城的将军们,都有些紧张,不懂安王到底在搞什么,几次想要去找他,都被他的护卫拦在军帐外,如今的安王,于他们而言,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不敢得罪,只好默默离开。好在祁鹰前几日受挫后,这些日子没再来犯,要不然,还真得愁坏这一伙人。 大家心里都在纳闷,不是说,安王宠妻无度么?怎么如今,抱着一个男子,进军帐三天了,都没有出来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们虽然不敢说出口,但是,心里还是难免会有那些惊世骇俗的猜想。 沐庭远作为护国大将军,只好代替凌言,每日跟大家议事,每每看到下属们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沐庭远心下都只能叹一口气。他要如何说?难道他要告诉他们,自己的女儿身受重伤,凌言爱妻如命,已经快崩溃了,什么事都不愿意理了?要是这样,这一伙老古板们,会不会把她的女儿当成红颜祸水? 要是告诉他们,自己的女儿为了护送皇上前来给凌言诊治,才身受重伤,那么,自己的女儿倒是立了大功了,可是,如今皇上躺在那里,凌言不闻不问,那么,凌言会不会被那些人的唾沫喷死? 所以,综合以上种种原因,沐庭远还是坚决,把事情先隐瞒下来,等凌言给皇上看过病再说,到时候,顶多就告诉他们,凌言为了给皇上治病,不休不眠地待在军帐中想法子。这样,大家不仅不会怪凌言,反而更加敬佩他。 “公子还没有出来么?”风烟过来,轻声问道,三天了,他一直想要跟凌言请罪,请他责罚。因为,沐瑶受伤,是他们的失责,因为,公子临走前交代过了,要把主母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可是,他们疏忽了,如今主母昏迷不醒,他们成了罪人。 “没有,里面没有动静,看来是主母还未醒来。”风琦轻声道。 风烟叹了口气,皇上生死未明,刚回来的时候,他鼓起勇气叫住凌言,让他给皇上看看,因为,皇上可是主母跟他们千辛万苦护送着才来到这里的,好不容易见着了凌言,怎能不让他医治呢。 可是,凌言看了上官然一眼,只说了一句:“他还死不了。”然后,就直接走进军帐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当时,风烟愣愣地看着凌言消失的背影,不知所措,好在沐庭远刚好过来找凌言,知道情况后,沐庭远让他把皇上抱进了他的军帐中。如今,皇上还在沐庭远的军帐内呢,不过,不敢让别人知道就是了,毕竟,皇上生死未明,要是知道如今皇上这般模样,凌言不闻不问,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出现在凌言的军帐,说不定,会拿到架着他给皇上看病也说不定,以公子的性子,哪里是被人驾驭得了的?想到那个场面,风烟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激沐庭远。 风琦和风烟齐齐站在军帐门口,仰天长叹,心里祈祷着:“主母,您快醒吧,要不然,属下们快被公子冷死了。” 凌言坐在床边,定定地盯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沐瑶,已经三天了,沐瑶都还没有醒来,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再加上失血过多,导致她一直昏迷不醒。这几日来,一直在发着烧,凌言只能一直守在她身边,不停地用温水给她擦拭,直到今天早上,才慢慢好转。 凌言抚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低声呢喃:“小瑶,你还要睡多久?你可知,我好害怕。” 沐瑶没有反应,还是睡得很安稳,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没得睡的时间,都补回来。 凌言的拳头紧紧握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只要这样瞪着她,她就会醒来。 可是,她睡得还是如此沉静,如此香甜,他抓起她的手,低声道:“小瑶乖,别睡了,好么?”声音暗哑,是这几天不怎么开口的缘故。 床上的女子,蝶翼般的羽睫,轻轻闪了一下,缓缓睁开了那双清透的杏眸。 这一刻,凌言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紧,他愣愣地看着沐瑶,想要确定,这一幕,不是因为自己眼花,这几日,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她能醒来,对着他展露那最温暖人心的笑容,可是,每每都是失望,此时看到她睁开眼,他有些不敢相信。 “相公。”沐瑶开口,嗓子干涩得声音几乎发不出来。 凌言颤着身子,下一刻,沐瑶感觉自己周身一暖,鼻尖,嗅到了那淡淡的熟悉的墨香,整个人,似乎进入了安全的港湾,安心不已。 “小瑶、小瑶、小瑶……”他搂紧她,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当他亲眼看着那把锋利的大刀,捅进她的腹部时,他有多害怕,他从来没有一刻,像那一刻那样,恨自己的轻功不够高绝,恨自己不能瞬间转移。他好希望,只需一瞬,他就能在她危险的时候,立即出现在她身边。 当他接到风烟的传书的时候,他的心,就一直紧绷着,知道风行很可能会跟沐瑶错开了路途,他就再也坐不住了,不管不顾地跑去接应她。没想到,他还是来晚了,只是晚了一点点,所以,才让她被那些潜伏在水底的死士,一刀刺穿了她的腹部,让她鲜血直流,韵红了那一片河水,那一片鲜红的河水,就像一把钝刀,割得他的心,一阵一阵疼痛难忍。 沐瑶刚刚醒来,身子还有些虚弱,她感觉到凌言的身子,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心中微疼,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着:“相公,别怕,我没事了,我好好的在这里呐。”认识他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刻一般,如此脆弱、如此无助、如此惊慌,他该是有多担心、多害怕?如今她已经醒来,好好地待在他怀里,他的身子都还在剧烈地颤抖着,仿若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这样的他,真的令人好心疼。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要失去你了。”他低声呢喃着,沐瑶感觉到脖子灌进一抹湿热,沐瑶心中一痛,紧张地道:“相公,你不许这样。”看到这样脆弱的他,她的心,比之前挨刀子的时候,还要疼上几分。 凌言把头埋进她的肩窝,试图抹去刚才情绪失控,流露出的那一抹脆弱。 良久,他才放开她,抬起头,瞪着她,突然恼怒地道:“等你好了,我一定,一定要把你抓起来,狠狠地打你屁股一顿。” 沐瑶听得全身发寒,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挨打过屁股好么?想到凌言抓着她,打她屁股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 凌言看着沐瑶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并没有消去,继续强调道:“记得了,等你好了,一定要打屁股,一定。” 沐瑶很是无辜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打我屁股?” 凌言怒道:“谁叫你为了保护那个臭老头,连命都不要的?” 沐瑶惊得嘴巴能放下一个鸡蛋,她无语地道:“凌言,那个臭老头是你亲爹啊?”好吧,原谅她加了个臭子,辱骂皇上,那可是死罪啊。 “什么破亲爹,我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爹?被人家下毒要死不活就算了,还被人抓起来威胁自己的儿子,还好你活着,要不然,哼……”凌言一想起来就恼火。 “要不然,你要怎么样?”沐瑶突然觉得好笑,想到上官然要是听到凌言这样说他,估计他宁愿从此不醒过来吧? “你还敢问?你要是敢为了救他而丢了小命,我一定把他直接丢进河里去喂鱼。”凌言怒道。 沐瑶看着凌言咬牙切齿的模样,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她心里明白,凌言不会真的对上官然怎么样,他只是太害怕失去她了,如今,他哪怕恼怒冲着她发火,也比之前那脆弱的模样,强多了。 沐瑶看着凌言,脸上的胡渣,已经密密麻麻了,比之前他刚离开京城的时候,消瘦了许多,眼眶周围晕了一层黑色,他皮肤原本白皙,以至于让他脸上那一圈黑,看起来更加明显。 “相公,我睡了多久?”沐瑶轻声问道。 “三天。” “你一直都在这里陪着我。”沐瑶看着凌言这一副模样,不用想也知道了。 “你连续三天都在发烧。”凌言轻声道,说着,还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不烫手了,才放下心来。 沐瑶抓住他的手,用自己的两只手把他的大掌包起来,轻声道:“相公,辛苦你了,我饿了,你让人端吃的来,我们一起吃饭好么?” “你刚刚醒来,胃里面都空了,只能先喝点稀饭,垫垫肚子。” “好,那就先喝点稀饭。” “风琦,让人准备稀饭。”凌言对着门口喊道,他知道,风琦一直在门口,里面的动静是瞒不过他的。 “是,公子,稀饭已经准备好了,属下即刻让人端来。”风琦的声音很欢快。在沐瑶醒来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知道沐瑶醒来可能要吃东西,所以,他已经去命人准备了。 不多时,就见秋若端着稀饭笑盈盈地走进来,她看着沐瑶,欢喜地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来,估计,天就要塌了。”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凌言一眼。 沐瑶刚想回答,凌言就开口了:“把粥放下,去让人准备热水吧。” 凌言自然听懂秋若的弦外之音,不过,他没觉得紧张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对,总之,现在,谁出现在他面前,他都嫌碍眼。 “是,王爷,奴婢马上就去。”秋若恭敬地回答,识趣地退了出去。 秋若出去后,沐瑶起身,身上的被子往下滑,沐瑶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件里衣,里衣的布料很薄,清楚地映出她那粉红色绣着春海棠的肚兜。 沐瑶面色一红,赶紧拿被子覆盖在身上,羞涩地看着凌言道:“我的衣服呢?” “扔了。”凌言淡淡地回答。 “扔了?好好的,你扔我衣服干嘛?”沐瑶愣愣地道。 “因为你那衣服太难看。”凌言咬牙切齿地道,他还记得,他抱她回来的时候,士兵们看着他时那怪怪的眼神,当时,他用自己的外袍裹着沐瑶,自己身上只穿了中衣,他抱沐瑶进军帐的时候,沐瑶的衣服下摆,露了出来,那赫然是男子的衣服,而且,他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出门,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军营里这几日,那些士兵将领们,应该是很有话题了。 “我的衣服哪里难看?我穿在身上,明明很俊美……”沐瑶突然愣住了,啊,对啊,当时她穿的是男装,凌言说过,让她以后再也不要穿男装的,她心虚地看了凌言一眼,干笑道,“呵呵,我当时穿那衣服,是迫不得已,你想想啊,要是我一个女子,带着一大帮男人走在路上,那得多引人注目啊,是吧?” 凌言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桌子前,拿起碗,盛了一碗粥,端到床前,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说饿了么?还不快点吃?” 说着,拿着勺子,舀了粥,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才送到沐瑶的嘴边,语气虽然不好,但是动作却体贴至极,沐瑶觉得很窝心,睁开嘴吃了,凌言又继续刚才的动作,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沐瑶吃饱后,感觉还是有些累,于是,她继续躺会床上。 凌言满意地看沐瑶喝完了两碗粥,然后自己把剩下的粥全部吃掉了。 “王爷,王妃,水来了。”秋若的声音,在军帐外响起。 “让人抬进来吧。”凌言淡淡地道。 凌言的军帐比较大,在卧室的旁边,还隔了一个耳房,秋水让人把水倒进浴桶后,才恭敬地退了出去,反正,有王爷在,时候王妃沐浴这种事情,是不用她的了,她可不会不识趣地留在这里惹人嫌。 负责提水的士兵,都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眼睛想要往床上瞟,但是,又怕触怒了凌言,他们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看起来特别滑稽,尤其是,凌言待在军帐里三天,才命人提来热水,这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想入非非啊。 沐瑶看到又热水了,顿时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一点都不舒服,她这些日子风餐露宿,都没得好好洗个澡,接下来又受伤一直躺着,此时看到热腾腾的水,恨不得立即把自己跑进去才好。 沐瑶一激动,猛然坐起,“啊……”沐瑶痛呼,她坐起来太快,牵动了伤口。 凌言惊得脸色苍白,心疼地道:“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沐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想洗澡。” “你身上有伤口,不能碰水。”凌言说完,开始低头,检查她的伤口,再三确定她的伤口没有裂开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沐瑶心底发出一声哀嚎,不能碰水?那不是不能洗澡,她觉得全身脏兮兮的,难受极了。“那怎么办?不能洗澡,好难受。” “只能擦身子。”凌言看了她一眼,站起来,转身走了,沐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端着一大盆水走了进来。 沐瑶任命地叹了口气,好吧,擦一下,总比不擦强。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想要自己擦身子,凌言摁住她,轻声道:“别动。” “不动我怎么擦身子?”沐瑶不解。 “我帮你擦。”凌言道。 “你……你要帮我擦?”沐瑶脸上浮上一抹红。 “是啊,有什么问题,这几天都是我帮你擦的啊。”凌言一边回答,一边拧着毛巾。 沐瑶整张脸瞬间爆红,想到凌言为自己擦身子的画面,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着火了。虽然两人已是夫妻,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是想到自己在凌言面前展露无遗,她还是觉得羞涩不已。 凌言拧好毛巾,转过身来,就看到沐瑶红透了小脸,他觉得好笑,他动作熟练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撩开沐瑶的衣领,轻轻擦拭着她的脖颈。 沐瑶被那温热的毛巾细细擦过肌肤,感觉身上黏腻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不少,顿时不记得尴尬了,舒服得轻舒一口气。 只是,一开始擦脖子还好,越往下,沐瑶觉得自己的身子越热,她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她不敢看凌言,只觉得喉中干涩得厉害。 凌言也好不到哪里去,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前滑落,之前,沐瑶昏迷不醒,他只顾着担心,如今,沐瑶醒来了,他才知道,原来,做这一项工作,是这么折磨人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深入骨髓 凌言微微颤抖着双手,解开那件薄得近乎透明的里衣,露出她胸前可爱的肚兜,粉色的肚兜,衬得她肤色更加莹白如玉, 他小心翼翼地扯下她的肚兜,沐瑶只觉得脸如火烧,恨不得把眼睛蒙上。 凌言看着眼前美好的春光,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真美。”他低声呢喃。 温热的毛巾,由脖子缓缓向下,瑶只觉得那温热的毛巾,似乎滚烫得厉害,紧绷着身子,希望他的动作能够利索些。 凌言轻柔地擦拭着,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弄破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沐瑶那美如美玉的肌肤,渐渐变成了淡粉色,莹润的白,诱人的粉,凌言只觉得口干舌燥,使命吞咽了一下,沐瑶隐约间,可看见他不经意间滚动的喉结。 凌言甩甩头,继续认真地做着手下的工作,只是,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僵硬,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做这样一项工作,着实是很考验人的一件事情。 感觉到毛巾渐渐变冷,凌言转手,把毛巾浸入水中,洗了一下,趁着转身的空档,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一转身,看到沐瑶那红透的小脸时,心下再次颤了一下。想到她如今身受重伤,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认真地给她擦拭起来, 当毛巾靠近那裹着布条的伤口时,凌言忽然心中一痛,刚才的遐想连篇,统统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凌言定定地盯着那布条,这是他亲自包扎的,他知道,布条下面,包裹着的,是深深的伤口。 “小瑶,对不起,又让你受伤了。”这是她嫁给他之后,第二次受伤了,第一次是为了帮他挡暗器,这一次,是为了保护他的父亲,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她不再受一点点伤? 沐瑶看着他自责的脸,心中温暖,这个男人啊,就是见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她伸手,摸了摸他长满胡渣的俊脸,尽管他如今的模样,跟往常比起来,真是糟蹋得不得了,可是,她还是觉得,这样的他,俊美得让人着迷,因为,他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她轻声道:“相公,这点伤不碍事的,想当年,我初初闯荡江湖的时候,还不是经常受伤,这点小伤,我扛得住的。” “你还说,以后,再不许你受伤了,听到没有?”凌言看着她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嘴上怒气冲冲的,手下的动作,却变得更加温柔。 两人说话以后,分散了注意力,凌言很快就帮她擦好了前面,接着,他轻轻把她扶起来,用重新洗过的毛巾,轻轻地给她擦拭后背。 沐瑶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只觉得,这个姿势,好亲密,又好舒服,后背传来的毛巾的温热,还有擦干黏腻汗液后的舒爽,让她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她就像是一个餍足的小猫咪一般,懒懒地靠在他肩头,样子爱娇,惹人怜。 凌言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自己,听着她慵懒的魅惑的声音,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刚刚压下去的躁动,又忍不住蹭蹭地往上冒。 凌言把毛巾随手一甩,毛巾稳稳落进盆里,竟无一滴水溅起。 他双手抱着她一丝不挂的身子,低吼:“小瑶,你真是个妖精,你这是想让我憋死么?”许久不见,早已相思若狂,此刻娇妻就在怀中,却能看不能吃;全身每一处都在抗议,可是,他却只能拼命忽视,有谁知道,他忍得好辛苦? 沐瑶不说话,把头狠狠埋进他怀里,用力吸着他身上特有的几不可闻的墨香,温热的泪,缓缓溢了出来。她不是坚不可摧的女子,面对叶霜儿召唤来的数不清的乌鸦时,她是怕的;面对叶太傅的强势拦阻,她是怕的;面对那些死士的重重包围,不死不休时,她是怕的;她害怕他不在的时候,自己不能替他,好好保护好他的父亲,至此,从此面对着他,会是满满的愧疚。这一路走来,她真的好害怕,前路险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至此就跟他天人永隔,她爱他,想要为他护着他的所有,同样也想要护住自己,因为,自己对他,无比眷恋,她舍不下女儿,更加舍不下他。 凌言感觉到自己胸前的湿濡,心中疼得犹如刀割,这么久了,认识她这么久了,从未见她在自己面前哭泣,她在自己面前,永远笑得那样明艳,那样温暖,以至于,他只想让她,永远不要有哭泣这样一种情绪。 凌言握紧拳头,指尖泛白,他恼恨、愤恨、怨恨,恨那些出来捣乱的人,在这一刻,他恨不得马上让那些害她流泪的人,统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感觉到她的泪水越流越多,凌言不知所措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眼泪,这个女子,为他挡了暗器,暗器深入肩胛骨,当时她痛得脸色发白,她没有哭;她生孩子,在房中痛了几个时辰才生下来,她没有哭;被敌人狠狠用刀捅入腹部,当时血喷如泉涌,她没有哭。此刻,待在他怀里,她却突然哭得像个孩子,从无声的哭泣,到发出细碎的声响,最后,干脆嘤嘤地哭了起来。不管不顾地把眼泪往他身上蹭,直让他慌得手足无措。 到底要如何?才能止住她的眼泪?凌言仰天长叹,这个女人的眼泪,像是一把钝刀割在他心上,那痛一阵一阵,绵延不绝。就在凌言以为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沐瑶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那双被泪水浸润过的明眸,看起来更加清透。 凌言捧起她的脸,如对待珍宝般,轻轻吻干她的泪痕,轻声道:“乖,不哭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了。” 沐瑶看着他,摇了摇头,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凌言,你可知?我爱你,早已深入骨髓?” 凌言心中巨震,深入骨髓,呵呵,好美的一句话,刚才的疼痛,迅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喜悦。 沐瑶继续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因为你活着,所以我才怕死,我怕死后,我会一直停留在奈何桥,等上千年万年,却等不到你,因为,我不知道人世间一年,是地狱的多少年。” 凌言的心,又疼了起来,想到她若死了,自己可会独活?不,一定不会。他抱紧她,低声道:“一定不会让你等上千万年的,我会陪着你,牵着你的手,一起跨过奈何桥,到了桥的另一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对你的爱,永远都在,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永远,不会让你独自一人。” 沐瑶笑了,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眼中同时溢出眼泪,满满都是情深。“我只想跟你,一起好好地活着,你若不在,我便生无可恋。” 凌言感觉自己的心被胀满了,他抱着她的手,一紧再紧,嘴里呢喃道:“小瑶,原来你爱我,竟也如此深,你可知,我好喜欢听你这么告诉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吝啬,因为,我未曾告诉你,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沐瑶轻笑:“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是的,不用说,她也知道。如果不是爱她,又怎么会如此宠她入骨?如果不是爱她,又怎么会说出一生只要她一个女子?如果不是爱她,又怎么会看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如果不是爱她,又怎么因为她受伤而不休不眠?如果不是爱她,又怎会在她面前表现他的脆弱?如果不是…… 她看着他,目光灼灼,笑容暖如春阳,终于,他再也忍不住,狠狠吻上她的唇,如何?还能再忍着? 没有人知道,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怀念着吻着她的滋味,床边没有她的日子,他夜不能安枕,梦中,满满的,都是她的倩影。 她嘤咛一声,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热情地回应起来,她想他、想他、想他,所有的奔波劳累,所有的艰难困苦,在投进他怀抱的那一刻,早已经消失无踪了。 他眷恋她口中的香甜,她喜欢两人亲密的缠绵,只是一吻,犹如天雷勾地火,激情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怀中人儿发出一声痛呼,他才猛然惊醒,她是有伤在身的病人。全身的火热,突然像是被浇下了一盆冷水,他猛然回神,紧张地问道:“可是扯到伤口了?快给我看看。” 沐瑶想到刚才的缠绵,再看看自己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顿时脸色一红,都怪刚才两人说的话都太煽情,几乎把自己受伤的事情给忘了。她小声地道:“我没事,许是刚才碰到伤口了,有点痛。”她越说越小声,天啊,自己到底是有多猛浪啊,都受伤了,还想着干嘛干嘛的,呜呜……羞死人了。 她连忙躺下来,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个严严实实,连头都没有露出来,然后,才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快点去找衣服来给我穿,” 凌言看着自己的娇妻,从刚才大胆示爱,到如今如鸵鸟般缩进被子里,这转变,似乎快得有点惊人,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不过,他心情很好,这连日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了。 他走到床边,拉下被子,摸着她红通通的小脸,轻声道:“小心,别闷坏了,傻瓜,害羞什么?为夫就喜欢你这样。” 也不知道他是喜欢她不穿衣服,还是喜欢她的孟浪,总之,管他呢,估计是两样都喜欢吧,沐瑶心中窃喜,美美地想道。身上的伤口,还隐隐在痛,可是只要看着他,痛也不觉得痛了。 凌言站起身,走到门口,让秋若去给沐瑶准备衣服。然后自己走进耳房,匆匆洗了个澡,浴桶里的水,早已凉了,刚好冲掉他全身的燥热。 凌言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秋若刚好拿来衣服,凌言接过衣服,就把秋若打发了,他动作麻利地为沐瑶穿好。 他躺在沐瑶身边,轻声道:“可还困?要不要睡一觉?” 沐瑶点点头:“嗯,好困,睡吧。”其实,她已经睡了几天了,哪里还会困,只是看着凌言那乌黑的眼圈,知道他需要补眠,才故意这么说的。 凌言点点头,把她搂进怀里,沐瑶听着他规律的心跳,渐渐的,竟然也来了睡意,不多时,就睡了过去,凌言听到身边传来的均匀呼吸,知道她睡着了,才安心地闭上眼,不多时,就沉沉地睡去了。这几日一直不休不眠地照顾沐瑶,他都没有睡上一觉,再加上这些日子沐瑶不在身边,他一直睡不好,此刻,抱着沐瑶,他只觉得心安,很快就睡着了。 两人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黑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沐瑶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军帐门口有说话声。 “王妃醒来了么?”是沐庭远的声音,他正在询问站岗的风琦。 “回禀大将军,王妃已经醒了,不过,如今好像又睡着了。”风琦恭敬地回答。 “爹,既然小瑶正在睡觉,就让她睡着吧,我们明日再来看她便是。”一同前来的沐源轻声开口。 沐瑶想要起身,可是,凌言还在睡着,她不忍心吵醒他,于是,只能继续躺着,横竖爹和大哥一直就在军营,明日里再见也是一样的,还是凌言补眠最重要。沐瑶想了想,继续窝回他怀里。 凌言本来睡觉就易醒,刚才沐庭远说话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他许久未曾睡得这么好了,有点不舍得起来,所以,就没睁开眼睛,没想到自己的娇妻,为了能让他多睡一会儿,宁愿选择晚一点再见自己的亲爹和亲大哥,他觉得特别窝心,于是,他干脆不睁眼,继续睡着。 过了许久,凌言睁开眼睛,看到天黑了,想到沐瑶可能会肚子饿,他才开口道:“小瑶,肚子饿不饿?为夫去让人弄吃的来。” 沐瑶轻笑:“你终于醒了。” 凌言笑:“是为夫的贪睡了。” 沐瑶轻声道:“你本来就应该多睡一点。” 凌言起身,给沐瑶掖好被角,才走出门去,吩咐人端来晚膳。 沐瑶在房间里等着,可是,过了许久,还不见凌言回来,反而是秋若来了:“王妃,奴婢秋若,可以进来么?” 沐瑶轻声道:“进来吧。” 秋若走进来,点了灯,才开口道:“小姐,王爷本来是要来跟您一起用膳的,可是,刚才大将军急匆匆过来找王爷,说皇上的情况很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所以,王爷就到大将军的军帐去了,让您先吃,不用等他。” 沐瑶一惊,问道:“这几日王爷给皇上看过没有?他怎么说?知不知道皇上中了什么毒?” 秋若摇摇头:“王爷看到你受伤,根本就不理会皇上,刚回来那一日,风烟叫他给皇上看看,王爷就丢下一句”他暂时死不了“,然后就一直在你床边陪着你了,还命人守着门口,说谁来了也不见。” 沐瑶愕然,想着凌言可真是,连自己的老子都不管了。想来,他当时该是急坏了吧,上官然都奄奄一息了,他都不理会,或者是也许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上官然还不会死,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知道,他把自己这个妻子,看得比谁都重要就对了。让她如何还忍心责怪他? “把饭端过来吧。”沐瑶轻声道,她要好好吃饭,早点把伤养好。 “是,王妃。” 凌言来到沐庭远的军帐,看着脸色苍白的上官然,走上前,为他把脉。 良久,凌言才放开他的手。沐庭远紧张地问道:“言儿,皇上到底怎么样了?可还有救?” 凌言淡淡地道:“中毒了,是南雪的宫廷秘方,叫‘醉生梦死’,这种药,是融到人的血液里面的,中毒的人,会浑浑噩噩,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没有意识。日子久了,就慢慢地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南雪皇族,给这药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沐庭远惊道:“‘醉生梦死’?这种药可有解药?” “‘醉生梦死’是用人的血做药引的,解药就是制作药引之人勃颈处取出来的热血,血要趁热给他服用,否则就失去了药效。”凌言耐心解释道。 “可是,怎么知道皇上中的毒,是用谁的血做的药引?这么说来,岂不是无解了?”沐庭远皱眉道。 凌言点点头:“暂时是解不了了,只能看他能撑多久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眸中,划过一抹忧伤,终究是亲父子,骨肉亲情,割舍不去,纵然再怨他,终究看不得他如今这般模样。 沐庭远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照这么下去,皇上还能撑多久?” 凌言摇摇头:“不知道,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个月,总之,不会太长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其罪当诛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沐庭远轻声道。 凌言摇摇头:“目前,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沐庭远看着上官然,一时百感交集,一代帝王,竟然就只能这样躺着等死么? “也许,把祁鹰活捉过来,能问出些什么也说不定,或者,该派人去找一找那个南雪公主了。”凌言看了上官然一眼,低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沐庭远听见了,眼里闪过一抹希望的光,他轻声道:“言儿,只要有可能,我们都不能放弃,皇上活着,才能回去,好好收拾上官武。” 凌言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小瑶醒来了么?她身子如何了?”沐庭远看着凌言,忍不住又问起自己宝贝女儿的情况。 “退烧了,也能吃东西了,估计,过段时日,就能恢复了。”凌言轻声开口。 沐庭远欣慰道:“那就好,这几日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皇上在这里,我会好好照看他的。” “好,辛苦岳父了,小婿告退。”凌言说完,缓缓走出了沐庭远的军帐。 凌言站在门口,看着天空中的明月,月亮已不似前几日那么圆,空中星光点点,天空有些暗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里面躺着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如何会无动于衷?有时候,只是因为无能为力罢了。从看到风烟抱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他早已猜到,他许是中了那种毒了。 凌言回到军帐的时候,沐瑶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她看着凌言,担忧地道:“相公,父皇怎样了?你能把他治好不?” 凌言摇摇头:“中毒了,目前没有办法。”凌言把刚才跟沐庭远说的话,又跟沐瑶说了一遍。 沐瑶听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相公,你先用膳吧,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可要好好爱惜身子,才能好好想办法救父皇。” 凌言点点头,默默吃着桌上的饭菜,他吃得很快,但是,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等他吃罢饭,沐瑶才开口道:“相公,对不起,我把风影弄丢了,太子皇兄也没有消息。” 凌言轻声道:“别多想,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你只需要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 “可是,我好担心,这么多天了,都不见风影传来消息,我担心,他们遇到了不测。”沐瑶情绪有些失落,如今,要是多派一个人跟着风影,也许情况就会不同了。 “小瑶别担心,如果他那么容易死,就不配当琅月的储君这么多年了,我相信他,还活着。”凌言轻声道。 “嗯,你说的也是,但愿好人有好报,但愿老天,给好人一条活路。” “放心吧,会的。” 次日一早,凌言有事出去了,沐庭远和沐源过来看望沐瑶了,几个许久未见的亲人,自然少不了嘘寒问暖一番。 凌言找来风行,要给他分派任务。风行看到凌言,满心的愧疚,他还在为自己没有接应到沐瑶,导致沐瑶受伤而自责不已。 “公子,属下有罪。”他一看到凌言,就跪了下来。 “起来吧,这事本不怪你。”凌言淡淡地道,“我找你来,是有事要你去办。” “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就是。”风行恭敬回答,此刻,他没有易容成凌言,露出他原本还算俊美的容颜,他脸部线条很刚硬,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严肃。 凌言点点头,轻声道:“你去一趟南雪皇宫,看看那个南雪公主可有回去,如果看到她,就把她抓来。” “是,属下马上去。”风行恭敬道,下一刻,就消失在凌言面前了。 凌言吩咐完风行之后,缓缓往将领们每日议事的地方走去,那些将军们看到凌言,眼神有些怪异,凌言神色淡淡,丝毫不在意那些将军们的怪异神色,而是淡淡地扫了那些看着他的人一眼,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军们,被凌言这么一看,顿时觉得全身一冷,连忙把目光移开,这些将军们在凌言的震慑下,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了,虽然心里还在纳闷,到底凌言抱进军帐的是何人,但是,只能心里默默纳闷了,任谁也没有胆子问出口。 凌言看着那些似乎被好奇心憋得相当难受的人,好心情地道:“我知道,大家肯定很好奇本王前几日抱了何人进军帐吧?” 凌言话音刚落,全场肃静,是的,很好奇,大家心里都在狂呼,可是,没有人敢接话。凌言也不等他们开口,继续淡淡地道:“上官武,我的亲皇弟,试图对我兄弟赶尽杀绝呢。连本王的妻子都不放过,本王抱进帐子的,就是本王的王妃,她被人追杀,如今身受重伤,躺在床上。”凌言说到身受重伤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痛楚,刚好被那些将军门扑捉到。 那些将军,听了凌言的话,由开始的恍然大悟,渐渐地,就开始愤怒起来。 “没想到,武王这么心狠手辣,为了上位,连兄长的妻子都不放过,实在是罪大恶极。”一位将军愤怒地道。 “就是,实在是太可恶了,末将怀疑,皇上被人绑架之事,估计也是他捣的鬼。”另一位将军跟着附和。 “末将也认为,八成是他……”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纷纷指责上官武。 凌言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琅月的兵马,大部分都在边城,他得把上官武的恶行让这些人知道,到时回京讨伐上官武的时候,才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 待众人安静下来以后,凌言继续开口:“上官武做的不止这些。” “什么?王爷,他还做了什么事?”一位将军激动地开口。 “他联合叶家的叶太傅、叶霜儿和叶崇煕,一起绑架我父皇,还试图弑君。”凌言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刚才那些将军已经这样猜测,那么,他就顺便把真相告诉他们,先给上官武和叶家定罪。 众人面色一变,没想到,叶家竟然试图造反,实在是大逆不道。 “叶家逆贼,其罪当诛。”众人愤恨地道。 “如今,父皇已经被本王的王妃,救到军营来了,就在沐大将军的军帐里,可惜,他身中剧毒,连本王也救不了。”凌言继续道。 本就已经震惊得不能再震惊的将军们,听了凌言这话,更加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一位比较年老的将军,才回过神来,担忧地道:“王爷,皇上中了什么毒?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凌言摇摇头:“父皇中了南雪的宫廷秘药‘醉生梦死’,想要解开,并非易事,除非,能找到那个做药引之人。”凌言把这种药毒发时的症状,又跟这些人解释了一遍。 “‘醉生梦死’?众人听得愕然,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药。”众人听得骇然,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这该有多可怕啊? “这毒是谁给皇上下的?赶紧找到那个人来问一问吧。”一位比较沉稳的将军首先回过神来,冷静地开口。 “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本王怀疑,叶家跟南雪太子祁鹰勾结,所有,实在没办法,我们就把祁鹰活捉过来,逼他说出解药。”凌言扫了众位将军一眼,沉声道。 “好,末将赞同,末将就算拼着一死,也要把他捉来。”一位将军大声道。 “末将也愿意。”其他人纷纷附和。 凌言点点头:“你们有效忠皇上的决心,本王很欣慰,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赶紧打败南雪,好早日回去收拾小人。” “王爷说的对,早日打败南雪,回去收拾小人。”众人纷纷附和着。 与大家达成了共识之后,凌言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的议事,自然是凌言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凌言如今在他们心中,就是中心,就是天神。 凌言回到自己的军帐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沐瑶有伤在身,还不能下床,就只能躺在床上,秋若怕她无聊,就待在旁边跟她聊天,顺便跟她说一些清风阁的事情,沐瑶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插一下话,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沐瑶回想起那些兄弟跟她一起上战场的情景,还清晰如昨日,不得不感叹,时间飞逝,如今,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秋若看到凌言进来,识趣地告退了,凌言走到床前,看沐瑶气色还不错,顿时放心了不少。 他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问道:“伤口可还疼?”说完,还俯下身,亲了亲她香甜的唇。 沐瑶轻笑:“你自己都恨不得把你最好的金创药全都抹到我的伤口上了,如何还会疼,估计,现在伤口都愈合了呢。” 凌言轻笑:“不疼就好了。” “是啊,应该很快就能下床了吧?再这么躺下去,我估计会发霉的。”沐瑶感觉自己躺得骨头都酸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你你这些日子劳累太过了,本就该好好休息,好了,中午了,你饿了么?我去让人端膳食过来。”凌言说完,站起身,走出军帐。 凌言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些士兵站在他的军帐门口,看到凌言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士兵像是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对凌言道:“王爷,可否让我们见见安王妃?” 凌言淡淡地扫了那些士兵一眼,挑眉道:“你们找她,有什么事么?” “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看看她,因为小的听说,安王妃就是女扮男装的沐三公子,小的仰慕沐三公子,很想见一下她,以前她都是来去匆匆,帮我们打完仗就走了,小的都还没有近看过沐三公子呢,如今,沐三公子来到咱军营里,小的如果不能看一看,一定会非常遗憾的。”小士兵说得很激动。 其他士兵在旁边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小的也很想见见沐三公子,王爷,您就成全我们吧,让我们看一眼吧。” 凌言把军帐的帘子拉好,淡淡地道:“王妃正在养伤,不方便见客。” 士兵们满眼失望,但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听说安王爱妻如命,要是他们胆敢打扰王妃养伤,估计安王会宰了他们的。 凌言看着那些单纯的士兵,他们都好年轻,有的甚至不过才十五六岁,他们的目光中,是对英雄的敬仰,不含一丝杂质。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剥夺他们仰慕英雄的权利,只是见一见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妨碍呢,遂继续开口道:“等过些时日,王妃养好了伤,再让她出来见大家就是。” 那些年轻的士兵们,听了凌言的话,顿时欢呼起来,他们对着军帐里的沐瑶喊道:“王妃,您好好养伤,我们不着急,身体最重要。” 沐瑶在里面,自然听到了士兵们的话,她坐起身,爽朗地道:“多谢兄弟们谅解,如今,本妃卧病在床,着实不方便见客,还请各位先回去,等到本妃康复之日,再请兄弟们好好喝一顿酒。” 沐瑶这一声兄弟,叫得这些士兵们情绪高涨,他们大声喊道:“好,三公子,咱们等着您。” 士兵们一激动,连王妃都不记得叫了,在他们看来,里面躺着的,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沐三公子,是他,一次次助他们打赢了贼寇。 士兵们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凌言看着那些年轻的士兵,有一瞬间的愣神,这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们本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是,这该死的战争,不知道要摧毁多少人的人生。他甩了甩头,命人端来午膳后,转身回了军帐。 饭后,沐瑶看着凌言,感觉到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以为他是为刚才她跟士兵们称兄道弟而吃醋,好笑地问道:“怎么了?在吃醋呢?” 凌言摇摇头:“自己的妻子受人仰慕,我应该得意才对,怎么会吃醋?” “那你在想什么?”沐瑶轻声道。 “我在想,要如何,才能让更多人活着。”凌言轻声开口。 “让更多人活着。”沐瑶细细咀嚼着这句话,突然觉得空气有些沉闷,战争,代表伤亡,这一刻,她平和的心,突然也起了满满的恨意,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他们制造了伤亡。 凌言不再说话,而是听着外面士兵们辛苦操练的声音,默默出神。 沐瑶低头想了一下,突然开口道:“相公,我觉得,我们的士兵,勇气是够了,只是,武功还是比较弱,不如,我们让人,教给他们一些巧妙的对敌招数如何?” 凌言赞赏地看了沐瑶一眼,轻声道:“嗯,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们的士兵很多,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同,所以,我在想,应该让更多的人来当老师,来指导他们,让他们在短期内练出成效。” 沐瑶点点头:“对,就是这样,让他们提升对敌能力,就要分开指导,把我们的士兵,训练成以一当十的士兵,到时候,对上南雪的铁骑,就不至于输给他们。” “小瑶,听说你的清风阁,里面的好汉,都善于上战场杀敌,可否把人借给我用用?”凌言看着沐瑶,认真道。 他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个普通的女子,当年她能带领一千人前来,就让琅月反败为胜,足见她的手下有多勇猛了。 沐瑶点点头:“自然可以,我马上让秋若把他们招来。”沐瑶突然看着凌言,轻声道:“相公,上次我们见到的宝藏,你可有让人去取?” 凌言点点头:“已经让人取来,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咱家不缺那些钱对不对?” “是不缺。” “那你把那些钱拿来,多买些战马,多买些军备吧,士兵们吃好了,装备跟上去了,才能更好地对敌。” 凌言点头道:“已经着人去准备了,祁城兵马多,上官武如今摄政,他一定百般阻挠朝廷给军队补给,如果我们不早做准备,到时候断粮了就麻烦了。何况,我们也需要更多的战马,祁鹰弄来那么多骑兵,估计也是砸了不少钱在里面,我们自然不能落后了。” 沐瑶笑道:“夫君,我发现我们越来越默契了。” “我们一直都很默契。” “我希望,这一次以后,在我们有生之年,都不要有战争了。” “既然小瑶这么希望,我定当尽力而为。这一次,我要让南雪这个国家,消失在这世界上。” “让南雪消失?”沐瑶呢喃,随后,她眸光一亮,抬起头,看着凌言道,“相公,这个想法甚好,我赞同,我等着看南雪消失的那一日。” 她的支持,无疑是最大的动力。既然不能阻止那些人的野心,那么,就直接要了他们的命吧,有些人,活着,只会祸害别人,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就不配活着。 第一百四十章 威逼利诱 清风阁的人马来得很快,第二日就来到军营里,凌言让人在军营里增加了军帐,安顿他们。 沐瑶休养了几日,已经能起身了,这归功于凌言绝妙的医术,还有他那上好的金创药。经过凌言再三检查,确定无大碍之后,凌言才同意让她去见见清风阁的人,只不过,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对此,沐瑶自然没有意见,反正她也喜欢凌言待在她身边。 今日的沐瑶,自然没有穿男装,而是穿着简单的裙装,活脱脱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哪里还是当日那个英姿飒爽的沐三公子模样? 清风阁的人,看到沐瑶,都几乎不敢认了,一个男子看着沐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该不会就是我们的阁主沐三吧?”男子身穿一袭蓝色绣着暗纹的袍子,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还挺俊美的。 其他人,听了这位男子的话,也好奇地侧耳倾听,想要让沐瑶亲口证实,她就是沐三公子。 沐瑶好笑道:“王宇,我就离开清风阁两年多,你就不认识本阁主了么?还是说,你趁我不在,已经打算把清风阁收入囊中了?” 王宇一拍脑门,大呼道:“一听这说话的声音,我就认出来了,阁主,你骗得属下好苦啊,当年,属下对您芳心暗许,啊,不,情根深种,奈何当初以为您是男子,属下还以为自己出了问题,好长一段时日都郁郁寡欢。更悲惨的是,当属下知道真相的时候,你已嫁做人妇,害属下一腔柔情错付,哎,还有比属下更悲催的人么?”王宇说完,还捂着心窝,把脸皱成一团。 沐瑶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脸越来越黑,无奈地道:“王堂主,看来你如今是越来越大胆了,连阁主的玩笑都敢开。”不过,看到王宇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王宇没好气地道:“哼,你还知道属下只是个堂主啊,你一走了之,把一大堆事情丢给属下,把属下这个堂主当成阁主用,弄得属下连逛窑子的时间都没有,你好意思么你。”王宇自然不会因为知道沐瑶是女子,而收敛自己大大咧咧的性子,连逛窑子这种话,他说得大言不惭,尤其是,他前一刻还说对人家情根深种呢。 沐瑶也不在意,反正以前在清风阁,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她一直把他们当朋友。 “好了,这些年你辛苦了,等日后回京城,我介绍一个好姑娘给你当媳妇,你看行不行?”沐瑶听他发牢骚,觉得好笑。 “行,这可是你说的。一定要像阁主您这么美丽大方、温婉端庄的才行,实在没有,比您差一点点也行。”王宇勉为其难地开口。 沐瑶差点喷笑出声,觉得两年多不见,王宇说话还是这么逗。 凌言看沐瑶跟王宇熟络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水往上冒,要知道,她跟这个男子早就认识了,比认识他还早呢,这让醋公子凌言,心里不爽了。不过,他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他只是看着沐瑶,温柔地道:“你身子还未康复,不能待太久。” 沐瑶点点头:“我知道,我跟他们交代完事情,就回去休息。” “哈哈,一直听说安王宠妻,果然不假,阁主,你运气真好啊。”王宇哈哈笑道。 “是的,我运气却是不错。”沐瑶大大方方地承认。 “阁主,你身上有伤,确实不宜劳累,有什么事情,您尽快交给属下们就是了。”一位看起来比较严肃的男子,对着沐瑶恭敬道。 沐瑶笑笑:“嗯,就知道刘铭对我好,不像某些人,一见面就数落我。” 刘铭也是清风阁的堂主,级别跟王宇一样,只是,他为人比较严肃,不喜欢说话,因为沐瑶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对沐瑶,一直都很恭敬也很感激。 王宇不以为然地道:“哼,好什么,整个就一块木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讨到媳妇,阁主,你不知道,人家姑娘家等他开口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他还在那里磨磨蹭蹭,到时候啊,没准姑娘就要嫁作他人妇,他只能对月空悲切了。” 刘铭脸色一红,恼道:“谁让你多嘴的?” 沐瑶看刘铭脸红,觉得有趣,忍不住好奇道:“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凌言看着自家娘子眼睛亮晶晶要听八卦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刘铭瞪了王宇一眼,怒道:“长舌婆。” 王宇讪笑了一下,倒是没有继续揭刘铭的底,而是正色道:“阁主,你有伤在身,确实不宜劳累,还是说正事吧。” 沐瑶知道刘铭脸皮薄,也不再为难他,想着日后再私下问一问刘铭好了。 笑闹过后,沐瑶开始严肃起来,此时的沐瑶,看起来少了往日里表现出来的温柔似水,她严肃的模样,确实有一阁之主的风范,她往人群中一站,那种尊贵的气质就展露无遗,让人只敢仰视。 沐瑶仔细地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就是让他们教这些守城士兵武功,以便于让他们上战场的时候,能多杀敌人,给士兵们多一些活下来的机会。 清风阁有上千人,每个人的武功都不弱,再怎么说,也比这些只是日常操练的士兵,要强得多。所以,沐瑶让他们一人带领两百人,好好地训练那些人,教少部分人,?永远比教一大伙人容易得多,所以,每人带两百人,应该会比现在只是按部就班的练习来得有成效。 ?听完沐瑶的解说,大家都良久不语,毕竟,他们每个人的武功,都是自己辛苦学来的,一般不轻易传授给别人,所以,面对沐瑶这样的要求,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沐瑶看着自己的属下,轻声道:“我知道,这个要求让大家为难了,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好好想一想,我们都是琅月的子民,如今,敌人已经在十里开外等着跟咱们开战,敌人的铁骑,无比凶猛,他们所过之处,必将尸横遍野、寸草难生。作为琅月的一份子,我没有过多的要求,我只是希望,尽可能让更多的琅月人活着。” ?听了沐瑶的话,全场静默,沐瑶继续道:“琅月的士兵,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对,是兄弟,他们也有自己的亲人,他们参军卫国,是在保卫我们的国土,保护自己的亲人,同时,也在保护你们的亲人。如今,我让大家这么做,也只是让琅月的士兵们,更好地保卫我们的国土,更好地保护我们的亲人罢了。我希望,能通过我们大家的努力,让南雪贼寇的野心,扼杀在萌芽之中,让我们琅月的子民,能够安安生生地生活,我……” ?“阁主,您别说了,我愿意按照您说的做,而且,我的武功,还是阁主教的,如今教给他们,正好合适。”刘铭率先开口。 ?“阁主,我们也愿意,我们马上教,让他们学会更多的本领,打退敌人。”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清风阁的好汉们,激动地开口,是的,让更多的琅月人活着,只要不被敌人打进来,就会有更多的人活着。 ?沐瑶欣慰地点点头,凌言看着自己妻子激动的小脸,嘴角微微弯起,这个女子,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让他着迷。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进展得相当顺利,凌言把士兵们分了组,交给清风阁的好汉们训练,那些士兵们自然乐意之至,毕竟,上战场杀敌,自然是武功越高越好了。那些将领们,也是一个个激动异常,试想一想,拥有一批武功高强的士兵,要比拥有一批普通的士兵,要厉害多了…… ?南雪军营内,几位大将来到祁鹰的军帐前,要求面见祁鹰,祁鹰正在军帐内,研究祁城的地形,听到外面的吵闹,皱了皱眉,沉声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几位将军,恭敬地给祁鹰行礼。 ?“起来吧。”祁鹰淡淡地扫了几位将军一眼,沉声道:“诸位来找本太子,有何贵干?” ?“太子殿下,我们出来那么久了,都没出兵几次,一直让我们晾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图?”一位将军朗声问道。 ?祁鹰看了那位将军一眼,淡淡地道:“莫将军找出破阵的方法了么?” ?莫将军头一低,有些尴尬地道:“末将无能,找不出来。” ?“既然你连人家布的阵都破不了,怎么出兵?还是说,你想让我们的士兵白白去送死?”祁鹰轻飘飘地给他甩了这么一句话。 ?莫将军面色一红,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其他一起来的将军,也不敢接话了,只是低着头。 ?祁鹰扫了几位将军一眼,缓缓道:“我知道几位将军心急,但是,征讨琅月,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本太子还要再等。” ?“恕末将愚钝,请问,太子殿下在等什么?”一位将军小心翼翼地道。 ?“本太子在等,等下雪。”祁鹰听着外面呼呼吹着的北风,缓缓开口。 ?几位将军同时一愣,之后笑道:“太子殿下英明,南雪经常下雪,我南雪的士兵,早已习惯在雪地里穿行,而且我南雪人耐寒,一旦下雪,对我方必将更有利。” ?祁鹰听了几位将军的话,目光继续落在他面前的地图上,不再理会他们,几位将军,看了祁鹰一眼,识趣地退下了。 ?就这样,凌言忙着让人教士兵练武功,祁鹰等着冬天下雪,谁都没有先开始发动战争,接下来的日子,还算比较平静。 ?这一日,风行回来了,他不辜负凌言所托,把辛苦逃回南雪的兰莹公主,抓了回来。 ?“公子,属下把人给你带回来吧,您看,什么时候审问她?”风行看着凌言,恭敬地开口。 ?“如今人在哪里?”凌言道。 ?“就在属下等人住的军帐里面。”凌言让人给风行等龙隐阁的暗龙,另外准备了军帐。 ?凌言看了坐在旁边的沐瑶一眼,柔声道:“小瑶,我要去审问那个南雪公主,你要不要一起去?” ?沐瑶点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兰莹被点了穴道,被扔在地上,风烟等人毫不怜香惜玉地看守着她。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想来是风行一路奔波回来,根本不给她好好休息,她呆呆地坐着,眼神空洞,以前看起来美若天仙的一个可人儿,如今看起来,不过像是一片风中零落的花瓣,失去了高挂枝头时的美感。 ?沐瑶拍了拍凌言的手,示意让她来审问,凌言点点头,拉着她,找椅子坐了下来。 ?沐瑶看着兰莹,缓缓开口道:“贤妃娘娘,别来无恙啊?” ?兰莹看了沐瑶一眼,沉声道:“是你让人把我抓来的?皇上已经答应放过我了,为何你们还要抓我来?” ?沐瑶讥讽地道:“皇上是答应了你没错,他之所以答应你们,不过是不知道你们心肠如此歹毒罢了,如今,他可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兰莹心下一惊,强装镇定道:“你别胡说,是我姐姐用性命来换我的自由的,我们没有心肠歹毒。” ?“呵呵,你们真不愧是姐妹情深,你姐姐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沐瑶淡淡地道。 ?兰莹不说话,她自然知道她姐姐对她好,想到自己的姐姐,她就心如刀割。 ?“可是,你那么好的姐姐,就这么死去了,难道你不恨么?”沐瑶看着兰莹,再次开口。 ?“是,我恨,我好恨。”兰莹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觉得你应该恨谁?”沐瑶看着她的眼睛,询问道。 ?“我应该恨谁?我恨所有害死你姐姐的人。”兰莹吼道。 ?沐瑶摇摇头:“害死你姐姐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祁鹰。” ?“祁鹰……”兰莹喃喃地道,不得不说,沐瑶说的有道理。 ?“对,就是祁鹰,难道你不想为你姐姐报仇么?” ?“不,你少在这里挑拨我们兄妹的感情,我姐姐,明明是死在琅月皇宫的。” ?“呵呵,兄妹?连你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原谅他吧,就是他,害死了你的姐姐,如果不是他野心勃勃,想要称霸天下,从而派你们姐妹去接近我父皇,你姐姐又怎么会为了给我父皇下毒,而迫不得已自杀呢?而你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才对。我猜啊,一定是被你皇兄胁迫的吧?” ?兰莹不说话了,因为,沐瑶说的全对,她们就是被祁鹰用自己的母妃来威胁她们,她们才被迫跟到南雪去的,也被迫给上官然下毒。 ?“只要你告诉我,给我父皇下的毒,是用谁的血做药引,我们就帮你杀了祁鹰,为你姐姐报仇,你看好不好?”沐瑶开始利诱。 ?“不,不行,太子皇兄是南雪的天,你杀了我太子皇兄,南雪的天就塌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兰莹看来还不算笨。 ?沐瑶挑眉,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女子,脑袋倒是蛮清醒的,懂得顾全大局,看来,利诱是不成了,那么,只能威逼了。 ?“听说,你们姐妹,很爱你们的母妃对不对?”沐瑶看着兰莹,淡淡地开口。 ?兰莹不说话,她知道沐瑶等人抓她来,绝对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她又何必多费唇舌? ?“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让人去抓你的母妃了哦,如果你不说出是用谁的血做的药引,那么,到时候,我就把你母妃的血放干,给我父皇喝喝看,看看有没有效。”沐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仿佛是在谈论天气般,可是,话里的内容却血腥得不得了。 ?兰莹脸色一白,怒道:“你好毒,你怎可如此对待我母妃?” ?沐瑶看着她,冷笑道:“我这样对待你母妃,就是毒么?那你们给我父皇下毒,难道就不毒?我父皇待你们姐妹不薄啊,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可是你们呢,是怎么回报他的?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害他?” ?兰莹被沐瑶堵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开口道:“我们不是有心的,我们是被逼的。” ?“无论有心还是无意,都已经做下了不是么?如果,你不想着去弥补犯下的过错,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对你客气?既然你能对我父皇下毒,那我同样可以要了你母妃的命,甚至是,南雪王的命。”沐瑶冷冷地道,语气说不出的冰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兰莹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凌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沐瑶,心下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的妻子还有这样一面。 ?风烟等人也被沐瑶的样子惊道了,不过,她这一招,似乎挺有效的,因为,他们看到了那个南雪公主,眼中的犹豫。 ?兰莹看着沐瑶,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自信,仿佛,要自己父皇和母妃的命,对于她来说,只不过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而已,这个女子,如何来的这种自信? ?“怎么样?你想好了么?是要你母妃和父皇跟着我父皇一起死,还是让他们一起活,决定权,完全在你。”沐瑶继续冷冷地开口。 ?兰莹闭了闭眼,沉声道:“好,我说,但是,你们要保证我母妃的安全,要不然,我宁愿跟着我母妃一起,到地下找我姐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杀一儆百 看兰莹的样子,有种超然的决绝,看来,她真的很在乎自己的母亲,沐瑶忽然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可怜,因为,身为高贵的公主,她却只能处处受人威胁。 沐瑶看了凌言一眼,凌言点点头,沐瑶才开口道:“好,我答应你,我会保证你母妃的安全,只要你愿意告诉我,给我父皇下的毒,是用谁的血做药引。” 兰莹看沐瑶的样子,不像是敷衍,于是点点头:“好,我说,给琅月王下的毒,药引是太子皇兄自己的血。” “你没说谎?”沐瑶看着她的眼睛,再次确认。 兰莹摇摇头:“我怎么敢骗你?” “如今,也不能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那么,我只能让你暂时待在这里了。”沐瑶道。 “那要是你们永远也拿不到我太子皇兄的血呢?岂不是要关我一辈子?”兰莹不服气地道。 沐瑶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这怎么可能呢,你以为,我父皇还能撑多久?” 兰莹沉默了,上官然中毒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确实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沐瑶不再理会她,直接命人好好看守她,就跟着凌言,离开了军帐。 出了军帐,凌言看着沐瑶,赞赏道:“没想到,我家娘子审起犯人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沐瑶斜睨他:“怎么样?长见识了吧?” 凌言失笑:“没想到,小瑶跟了为夫,脸皮的厚度也见长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点我同意。” 沐瑶拉起凌言的手,小声道:“相公,我们去看看父皇吧。” 凌言点点头,反手握住沐瑶的手,向沐庭远的军帐走去。 上官然还是不省人事,自从上次沐瑶从叶霜儿手中把他救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再醒过,一直就这么睡着,当真是醉生梦死。他的呼吸很浅很弱,似有似无,给人的感觉,就是随时都有可能断了呼吸,所以沐瑶当初才那么着急着抄近路赶来。 看到上官然,凌言就想起沐瑶当日受伤的情形,他看着沐瑶,轻声道:“那日拦截你们的人,是叶家埋在兰阳的暗桩,我派人打听过了,叶家,是从八十多年前迁往京城的,看来,叶家,不简单。” 沐瑶神色凝重地道:“相公,难道叶家是前朝皇室中人?” 凌言点点头:“极有可能。” “光一个暗桩,人数就那么多,难怪太子皇兄会败了,不知道太子皇兄和风影怎么样了。”沐瑶轻声开口。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风影和上官煜没那么容易死。”凌言轻声开口,沐瑶低着头,没有扑捉到他眼底那一抹担忧。 “相公,父皇还能撑多久?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把祁鹰抓来才行。”看过上官然后,沐瑶更担心了,因为,上官然的脸色,较之前更苍白了。 “祁鹰武功高强,想要生擒他,没那么容易,等过几日,我们的士兵武功长进一些再说,放心吧,父皇的病情,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让他死的。” 沐瑶听了凌言的话,仿佛吃了定心丸,无论什么时候,她都相信,凌言会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手中。 琅月皇宫,御书房,上官武正在批阅奏折,他这个摄政王,当得倒是蛮顺手的,因为,一直都未曾有上官煜和上官然的消息,所以,许多大臣,已经慢慢地从心底里认定,他就是未来的国君了。 上官然生死未卜,凌言自然不会让人往京城传消息,上官煜又不知所踪,如今,琅月的大权,几乎都掌握在上官武手里了,他每日里忙着处理朝政,还不忘派人打听上官煜的下落,虽然,他认为,上官煜应该必死无疑了。 “王爷,贵妃娘娘来了。”守门的太监,恭敬地开口。 对于叶霜儿的死而复生,人们是疑惑的,只是,上官武如今是摄政王,人们不敢得罪他,就算心里疑惑,也不敢问出来,而上官武的解释是,叶霜儿在那一场大火中,被高人所救,由于受了惊吓,失去了记忆,前段时间才恢复记忆,回到宫里来,反正,无论他怎么说,人们也不敢多嘴。 上官武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道:“请她进来。” 叶霜儿款款走进来,她还是穿着梅红色的宫装在,只不过,由于之前使用了黑色召唤,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十岁,穿上梅红色,给人的感觉,总有些不伦不类。 上官武看着叶霜儿,道:“母妃,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武儿,你外公安排了人在兰阳刺杀上官然,但是已经失败了,万一凌言找出法子医治他,对我们很是不利,你可有对策?”叶霜儿担忧地问道。 “母妃,你不是说,父皇中的‘醉生梦死’,要祁鹰的血才能救么?凌言怎么可能知道是用祁鹰的血做药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凌言有别的法子解毒,那就麻烦了。” 上官武摇摇头:“母妃,你想多了,如今,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边城都没有消息传来,凌言应该解不了那种毒的,而且,距离父皇中毒,都已经两个多月了,您认为,他还能撑多久?” “话是这么说,可是,母妃还是担心,总感觉不安。” “母妃,您就放心吧,等儿臣登基了,你马上就是皇太后了,儿臣会好好孝敬您的。” “你啊,就知道哄我开心。” “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儿臣能有今日,都是母妃的功劳,儿臣怎么能不对母妃好呢。” 叶霜儿笑得欢喜,随后道:“武儿,你摄政这么久了,那些大臣,可有提议让您登基?” 上官武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道:“倒是有少部分人劝儿臣登基,但是有些部分大臣,还是劝阻儿臣等凌言回来再说。” “是哪些大臣,这么不识时务?照我说啊,武儿你还是抓紧时间登基为好,省得夜长梦多。”叶霜儿哼道。 “可是,如今那些老顽固们,看不得儿臣登基,总是百般找理由反对。”上官武想到这事,就怒从中来。 “看来,是时候给那些人一些教训了。”叶霜儿恨恨地道。 “母妃,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上官武眼睛一亮。 “是谁带头反对你登基的?” “兵部尚书蒋如海,刑部尚书王青海。” “都是重要的角色,好,那我们就先拿这两个人开刀吧。” “母妃,儿臣应该怎么做?” 叶霜儿靠近上官武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上官武听得连连点头,两眼放光。 上官武看着叶霜儿,欢喜地道:“母妃,此计甚妙,只要这两个人倒台了,那些反对儿臣的人,应该也会警醒了。” “嗯,明天,就等着看好戏吧。”叶霜儿笑道。 次日一早,大臣们还是按时前来上朝,上官武坐在金椅上,扫视了群臣一眼,淡淡地道:“昨日,本王批阅奏折的时候,看到两本弹劾官员的奏折。” 上官武话落,大臣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是哪个官员被弹劾了。 “王爷,不知道这折子,弹劾的是哪位官员?”一位大臣忍不住开口。 上官武笑了一下,道:“本王看到这两本奏折,觉得甚是荒谬,竟然是弹劾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的奏折。” 上官武话落,殿内安静了,蒋如海和王青海同时心下一惊,看来,上官武要出手了。 蒋如海走上前,不卑不亢地道:“王爷,下官继任以来,从未拿过一分黑心钱,还请王爷明察。” 王青海上前,朗声道:“王爷,下官冤枉。” 上官武点点头,笑道:“本王也认为,蒋尚书和王尚书向来清正廉洁,对朝廷忠心耿耿,是不可能会做出贪墨这种事情的。” “多谢王爷的信任。”蒋如海和王青海同时一鞠。 上官武笑道:“本王不会冤枉好人的,为了证明二位的清白,本王已经下令,派人去检查一下两位尚书的家,如果没发现有可疑之处,就证明,二位是被冤枉的。” 蒋如海和王青海对望一眼,心里暗叫不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上官武铁了心要对付他们,他们如何躲得过?两人均未再开口,只能默默地站着。 殿内安静异常,每个人心思各异,有的相信,蒋如海和王青海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有的人心里,却如明镜一般,知道这是上官武的手段,有些人好奇,到底蒋如海和王青海有没有贪墨,这时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报……”一个侍卫走进来,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上官武看了侍卫一眼,淡淡地道:“什么事?” “回王爷,王爷命令属下带人去搜查了蒋尚书和王尚书的家,结果,属下在这两家都搜到了重要的东西。”侍卫小心翼翼地道。 “搜到了什么?还不呈上来?”上官武怒道。 “是,王爷。”侍卫转头,对着守在门外的侍卫道,“把东西拿上来。” 两个侍卫手里各拿着一个箱子,缓缓走了进来。 上官武看了两个侍卫一眼,淡淡地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回王爷,小的不敢说。”侍卫战战兢兢地道。 “放肆,本王让你说你就说。”上官武怒道。 一个侍卫上前一步,心一横,大声道:“小的在蒋尚书的书房,搜到了一块金砖。” 众人一听,不以为然,不就是一块金砖么?金子这东西,这些官员家中,谁家没放有一些? 上官武皱了皱眉,沉声道:“一块金砖而已,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么?蒋尚书为官数十载,有一块金砖不是很正常?” “王爷,这块金砖跟一般的金砖,有些不一样。”侍卫小声地道。 “有什么不一样?” “上面刻了字。” “刻了什么?是不是写着有几斤几两啊?” “不是,上面写着,永圣元年九十二年。”侍卫大声开口。 士兵话落,众人面色齐齐一变,永圣,不是前朝么?只有前朝国库的金砖,才会刻有此类字样。蒋尚书家竟然私藏前朝的皇室遗物?在琅月,窝藏前朝的皇室遗物,那可是重罪啊。 蒋如海面色一变,大声地道:“你说这个东西是从我的书房找到的,可有人看见?” “当时,你夫人和许多仆人都在场,他们亲眼看着小的从书房搜出来的。”侍卫大声地道。 “王爷,下官冤枉啊,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蒋如海不服气地道。 上官武不理会蒋如海,而是看着另一位侍卫手中的箱子,淡淡地道:“你手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回王爷,这是小的从王尚书家搜出来的,前朝的玉如意。”侍卫打开箱子,一柄通体泛绿光的玉如意,就呈现在人们眼前。 “不就是一柄如意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前朝的?”上官武开口。 “王爷,您有所不知,据说,前朝末代皇帝,在其生母五十岁生辰的时候,让内务府打造了一柄玉如意,上面还刻有时间,还有前朝末代皇帝亲手提的祝词。”侍卫把如意递给上官武,恭敬道。 上官武拿过玉如意一看,果然见底部刻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排小字,落款是古霖宵。上官武面色一沉,把玉如意递给侍卫,让他给在座的官员传阅,官员们看了如意,均面色大变。 上官武看着蒋如海和王青海,沉声道:“二位还有什么话说?” “王爷,下官冤枉。”蒋如海和王青海齐齐跪了下来,大声道。 “哼,冤枉?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让本王如何相信你们冤枉?”上官武怒道,“来人,把他们给我压入天牢,明日午时,宫门前斩首示众。” “是,王爷。”侍卫们走进来,把蒋如海和王青海架了起来。 蒋如海怒道:“上官武,你陷害本官,你不得好死。” 王青海大声嚷道:“上官武,你会有报应的。” “辱骂本王,罪加一等。”上官武怒道。 群臣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不明白,蒋尚书和王尚书家怎么会有前朝皇室遗物,待他们反应过来,蒋尚书和王尚书,已经被拉出去了。 众人自然不敢求情,因为,那可是重罪啊。而且,人们隐隐感觉,这是上官武在故意打压他们,因为,他们是带头反对上官武登基的人,可是,上官武怎么会有前朝遗物?难道是刻意仿造的?不过,人们可不敢深究,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可不想落得跟蒋如海和王青海一样的下场。 蒋如海和王青海窝藏前朝皇室遗物,被打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的消息,不出半个时辰,就传开了。 得知此消息的蒋艳和蒋夫人,急得不知所措,天牢被看守得很严,连探监都不给。 谢心兰得知此消息,自然也很着急,蒋艳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妇,蒋如海就是她的亲家了,如今,沐庭远不在,只有她跟沐泉夫妇在家。 谢心兰找来沐泉,着急地道:“泉儿,你去尚书府,偷偷把蒋艳和蒋夫人给我带来。” “是,娘,你等着。”沐泉哪敢怠慢,急忙到尚书府去了。 天黑的时候,沐泉才把蒋夫人和蒋艳找来了,谢心兰看到蒋夫人和蒋艳,着急地道:“你们可算来了。” “沐夫人,我都快急坏了,我相公明日就要被斩首了,这可如何是好?”蒋夫人伤心地道,眼睛红红的,想来是哭了许久。 “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谢心兰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谢心兰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如火折子一般的东西,轻声道:“这是小瑶之前交给我的东西,皇上被绑架以后,她说京城可能会有巨变,然后,她把这个东西交给我,让我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把这个东西在空旷的地方点燃。” 沐泉着急地道:“娘,一看这就是发信号的东西了,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点燃吧。” 谢心兰点点头,走到院子里,拿过火折子,点燃了信号,就见类似闪电的黄光,划过天空,片刻后就消失了。 谢心兰等了许久,都不见有动静,心里开始着急,蒋夫人和蒋艳同样着急得不得了。 沐泉看着大家伤心的模样,怒道:“蒋夫人,你们别怕,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杀了蒋尚书的,大不了,爷明天劫法场去。” 谢心兰瞪了他一眼,道:“你别胡闹,小瑶给的东西,自然不会无用的,我们再等等。” “不管如何,我是不会让上官武那个小人,杀了蒋尚书的,否则,大哥回来,肯定会宰了我的。”沐泉道。 蒋夫人抹了抹眼睛,感激地看着沐泉道:“二公子,你有这个心,就够了,你还年轻,犯不着为了那个老头子冒险,如果他死了,我跟着他一起上路就是。” 蒋艳忙拉着自己的母亲道:“娘,您先别胡思乱想,我们要相信瑶姐姐,既然她给兰姨留了这个东西,就一定有用。” “嗯,还是你这个小丫头聪明,知道相信她。”这时,一个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深谋远虑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在朦胧的月色中,一个白衣男子飘然而落,他缓缓向屋内走来,一走到门口,灯光马上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容颜,原来,竟是消失多时的苏静安。 谢心兰看到苏静安,惊讶地道:“苏国师,原来是你。” 苏静安摆摆手:“哎,我早已不是国师了,你们叫我苏先生即可。” “苏先生,劳烦你跑一趟了。”谢心兰道。 “嗯,深夜叫我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苏静安道。 谢心兰把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细细跟他讲了一遍,苏静安听后,了然地点点头。随即道:“上官武看来是急着上位了,两位大人一死,估计就没人敢反对他登基了,他这招杀一儆百,倒是用得极好。” 沐泉听了苏静安的话,不满地道:“苏先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夸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要真让他当了皇帝,那才是琅月的噩梦。” “泉儿,羞得无理。”谢心兰瞪了沐泉一眼。 苏静安听了沐泉的话,也不恼,只是笑笑道:“你说的对,真让他当了皇帝,确实是琅月的噩梦,放心吧,这个皇帝,他当不成,不过呢,如今,倒是还有时间让他蹦跶。” “那他倒底是要蹦跶到什么时候啊?他这一蹦跶,就要杀死忠臣了,等到我妹夫回来,估计剩下的都是奸臣了。”沐泉好生郁闷,想到上官武,他就恨得牙痒痒的,竟然要杀他大哥的未来岳父,真是太可恶了。 苏静安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家放心吧。” 谢心兰道:“苏先生,如今,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两位大人的安危,你可有法子?” 苏静安点点头:“法子,自然是有的,放心吧,我不会让忠臣枉死的。” 听了苏静安的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苏先生,不知你有什么好办法?”蒋夫人问道。 “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次日一早,宫门口就围了许多百姓,今日,是上官武将蒋尚书和王尚书斩首示众的日子。 上官武面无表情地坐在高台上,等待时辰到来,到那时,他就要把那两个总是跟他作对的人,一并解决了。想到解决了这两个人,他应该就能顺利登基,他禁不住心情大好。 百官默默地围着高台站着,蒋尚书和王尚书的家眷,都愤恨地看着上官武。 上官武看了看沙漏桌子上的沙漏,朗声道:“把犯人带上来。” 不多时,就见侍卫们押着蒋如海和王青海上来了。蒋如海和王青海身上的官服,已经被换下来了,此刻,他们身上,穿着单薄的囚衣,临近冬天,天气已经转凉了,两人被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的家属,看得痛心不已。 上官武冷冷地看了那两人一眼,沉声道:“原兵部尚书蒋如海,刑部尚书王青海,私藏前朝皇室遗物,罪该万死,本王仁慈,没有灭尔等的九族,已算是对你们仁至义尽,你们可以安心上路了。” 蒋如海和王青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抗争不过,皇权至上,他们无力抗争。就算他们再怎么喊冤,上官武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就因为他们不支持他上位,他就这么对付他们,这种人,不配为琅月国君,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支持他。 上官武接收到他们冷冷的眼神,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目光闪了一下。下一刻,突然觉得恼怒,明明是他们自己找死,如何怪得了他?上官武沉声道:“准备行刑。” “且慢。”苏静安来了,他一袭白衣,他轻轻飘落高台。他看起来颇具仙风道骨,不染尘埃,人们仰望着他,只觉得他如那天人下凡,气度非凡。 上官武看了苏静安一眼,惊道:“苏国师?你怎么来了?” 苏静安含笑道:“老夫前来,自然是为了拯救摄政王的。” 上官武皱了皱眉,不悦地道:“苏国师,休要胡言乱语,现在,要死的是这两个人,何来救本王一说?” “老夫看你印堂发黑,是大凶之兆,这种时候,不宜染血,否则,不出一月,你命休矣。”苏静安道。 苏静安话落,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无论苏静安还是不是国师,他在人们心中,还是如活菩萨般存在,因为,他曾经的预言,拯救了整个琅月。所以,他说出的话,人们都会忍不住相信。 上官武看着苏静安,怒道:“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可不是父皇,你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已经开始不安了,毕竟,苏静安从来就没有出错过啊。 苏静安摇摇头:“我好心提醒你,你不相信也罢。”苏静安靠近上官武一些,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不信,你可以看一下你的手心,是不是已经开始发黑了?” 上官武孤疑地看了苏静安一眼,握了握了拳头,最后,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摊开手掌,他看了一眼,看见掌心果然隐隐发黑了,他开始慌了。毕竟,被人告知活不到一个月,而这个人的预言,从来没出错过,这种等死的感觉,远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酷。 上官武佯装镇定地抬起头,怒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苏静安笑道:“自然是多做善事,少杀戮。” 上官武怒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本王马上就杀了他们,看看本王是不是真的不能活过一个月。” 苏静安摇摇头:“信不信由你啦,反正老夫跟这两人又不熟,你杀了便杀了,与老夫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要是你死了,留下琅月这一个烂摊子,给谁管?我师弟如今在边城,一时半会又赶不回来,要是你死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搞破坏,到时皇权岂不是要落入他人之手?老夫感念先皇的恩情,才好心提醒你罢了。”苏静安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合情合理,上官武开始动摇了,他可以什么都不怕,但是不能不怕死。 上官武看了苏静安一眼,还是有些怀疑地道:“你确定你没骗人?” 苏静安道:“其实,你何必杀了他们呢,罢了他们的官就是了,这样,你又不用增加杀戮,也起到了震慑百官的作用,岂不是一举两得?” “难道本王放了他们,就不用死了么?”上官武问道。 “嗯,本座自然不会让你死,为了报答先皇的恩情,我当逆天改命,让你继续活下去,不过,你真的不能再杀戮了,要不然,连天,都不愿意听我的。”苏静安说得煞有介事。 上官武还在犹豫,苏静安继续道:“王爷,老夫劝您,处置了你这两人之后,赶紧择吉日登基,登基后,您就是天子,到时候,连阎王也要卖您几分面子,这样,老夫作法的时候,也轻便些。” 上官武想了想,觉得苏静安说的也有道理,反正罢了这两人的官职,同样起到震慑的作用,自己何必去冒这个险呢?于是,他看着苏静安道:“好,本王就相信你一次。” 苏静安有些感伤地道:“老夫是不会害你的,皇上待我不薄,你又是他的儿子,所以,我只会为你好,就算他不在了,老夫也要帮他守好这一片大好河山。” 上官武听了这话,心中觉得妥帖,随即看着蒋如海和王青海道:“念尔等为官期间,为琅月出了不少力的份上,暂且饶你们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罢免尔等的官职。” 蒋如海和王青海愣愣地看了苏静安一眼,不明白他到底跟上官武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把他们放了。上官武也无心再坐在高台上,直接站起身,转身走进了皇宫。 蒋如海得救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护国将军府,因为,谢心兰已经让人设宴,招待他们。 蒋如海看到苏静安,感激地一拱手:“多谢苏国师出手相救,老夫的一条命,是苏国师给的。” 苏静安笑着摇摇头,道:“蒋老爷无需客气,我师弟临走前给我传书,让我务必帮他照顾好你们,所以,今日,我才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蒋如海感叹道:“安王远在千里之外,还能掌控京城的一切,实在令人佩服,琅月有安王,实在是琅月之大幸啊。” 苏静安笑道:“我师弟,确实非同凡人。” 其他人听了苏静安的话,也深以为然。 沐泉一直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苏静安,良久,他终于忍不出,好奇地问道:“苏先生,你到底跟上官武说了什么,他那么容易就把人放了?” 苏静安故作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沐泉:“切,弄得神秘兮兮的,别不是你装神弄鬼吧?” “你说对了,我就是装神弄鬼。” 沐泉愕然,没见过还有人承认自己装神弄鬼承认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苏静安不理会他,自言自语道:“哎,希望师弟,赶紧回来验证我的预言,别毁了我的名声才好。” “他要如何验证你的预言?”沐泉好奇地问道。 “我不是说了,上官武活不过一个月么?自然是要师弟一个月后,回来收拾他啦,这样,我的预言,就不会出错啦。”苏静安很好心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沐泉恍然大悟:“原来,你果然在装神弄鬼。”说人家活不过一个月,就是让人在一个月内把上官武灭了? “装神弄鬼也不容易,这还多亏了师弟给我的法宝,要不然,上官武是不会那么容易相信的。”苏静安道。 苏静安一想到凌言,就忍不住佩服他的深谋远虑,走一步,看十步,他似乎早就知道,上官武想要上位,必然会有人反对,如果有人反对,他必然会杀一儆百。所以,他临走前,把这里的亲人托付给他,还给了他一种能让人掌心发黑的毒药,而且,那种毒药,只要人沾上了,就立即见效,实在太神奇了。之前,他只是趁上官武不注意的时候,隔空撒了一些药粉到上官武手上而已,上官武的手掌,马上就黑了,所以,他才能那么容易就唬住他了。 “如此说来,这还是我那妻奴妹夫的功劳。”沐泉感叹道。 …… 上官武一回到宫中,就见叶霜儿匆匆赶来,她看到上官武,怒道:“武儿,听说你把那两人给放了?这是为什么?”她的语气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母妃,既然你消息那么灵通,那么,你应该也听到苏国师说的话了?”上官武不悦地道,他摄政一段时间后,习惯了那种主宰一切的感觉,已经开始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了。 叶霜儿怒道:“他说的话你也相信,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们的仇人么?” “母妃,你弄错了,他是你和周良宇的仇人,我跟他可没有仇,他是感念父皇的恩情,才出来解救我的。”上官武不耐烦地道。 “什么父皇,他根本不是……”叶霜儿一着急,差点就把上官武不是上官然的儿子这事给说了出来,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说错话,因为,如今还不到让上官武知道真相的时候。 “他不是什么?他是我父皇,可是,他被你们害死了,我说了,不用要父皇的命,可是你们偏不听。”上官武一恼怒,这话就脱口而出。对于上官然,上官武还是有感情的,因为,多年来,上官然还算宠爱他,他当初,只是想弄死上官煜而已,压根就不想上官然死。 叶霜儿面色一变,看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看着上官武,责备道:“武儿,你说话怎么这么口无遮拦,母妃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么?” 上官武也知道自己失言,随后,有些烦闷地道:“好了,母妃,儿臣有些累,你先回去吧,我罢了他们的官,也算是惩罚了,相信那些不支持儿臣的人,也知道警醒了。” 叶霜儿看了上官武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开了。 太傅府 叶崇熙跟叶太傅坐在书房内,叶崇熙看着叶太傅,有些恼怒地道:“祖父,表哥这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听凭苏静安那毫无根据的预言,他就把人给放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弄死他们的理由,就这么错失了,实在是……哎” 叶太傅看了叶崇熙一眼,缓缓地道:“他笨一点,不是更好么?” “祖父,你什么意思?”叶崇熙不解地道。 “崇熙,我心目中的皇帝人选,从来就不是他,而是你,上官武虽然流有古家的血,但是,始终不是我古家的男儿,我怎么会让他坐稳这个皇位呢?你才是古家真正的嫡子,皇位,也应当由你来坐。”叶太傅淡淡地开口,把头往椅背上一靠,轻轻地合起眼睛,故意不去看叶崇熙那震惊的表情。 叶崇熙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低声道:“祖父,难道你要对表哥……”痛下杀手?当然,最后四个字他说不出口,叶太傅的话,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叶太傅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叶崇熙,轻声道:“崇熙,难道你不想么?坐在金碧辉煌的金椅上,群臣俯首三呼万岁,江山美人尽在囊中,古家的人,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啊,曾经,我古家,可是尊贵的帝王之家,上官家这些小人,霸占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也该还了。” 叶崇熙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人提及时,他不敢想,如今,经叶太傅这么一说,他不禁心动起来,论才华,他不知胜过上官武多少倍,如果这个皇帝,连上官武都做得,自己又何尝做不得? “祖父,真的可能么?一百年了,古家的人,努力了一百年了,都未曾有成效,难道,我们真的会成功么?”叶崇熙喃喃地道。 “自然是会的,崇熙,你是古家这数代人里面,最聪明的一个,你出生的那一日,祖父就知道,古家有望了。”叶太傅看着叶崇熙,骄傲地道。 叶崇熙点点头:“祖父,孙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今,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帮助你表哥上位,等到他当了皇上,我们就请他写传位诏书。”叶太傅把那个“请”字,咬得很重。 “好,先帮他上位,祖父,孙儿一切都听您的。”叶崇熙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当皇帝,当一个人把希望摆着他面前,又给了他十足的信心时,他心动了。 “祖父翻了黄历,下个月二十六,是良辰吉日,就让他在那一日登基吧。”叶太傅淡淡地开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祖父,我会跟表哥说的,让他早日坐上皇位。”叶崇熙冷笑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以一当十 入冬了,边城迎来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白色,士兵们每日还在苦练武功,经过一段时间的加强训练,士兵们的武艺,精进不少。 沐瑶的身子,已经完全康复了,白日里,她还会跟着凌言去监督士兵们练武,那些一直仰慕沐三公子的人,见到沐瑶,一个个激动得跟什么似的。 这一日,凌言和沐瑶刚走进士兵训练的营地,士兵们刚好中途休息,看到凌言和沐瑶,都恭敬地行礼:“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凌言淡淡地开口,沐瑶则是微笑着点点头。 凌言看着士兵们,朗声道:“兄弟们,据探子来报,敌营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士兵们大声应着,声音震天。 凌言点点头:“大家这些日子辛苦了,本王看到了大家的努力,本王相信,有付出就有回报,大家训练得越刻苦,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所以,等上了战场,大家一定要多杀敌人,给自己争取更多活下来的机会。让尽可能多的人活着,这就是本王让大家习武的初衷。” “王爷用心良苦,我等必将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尽可能留着命,杀更多的敌人,留着命,保护好我们的国土。”士兵们斗志昂扬,大声地吼道。 凌言点点头:“今日,大家休息一日,养足精神,准备上阵。” “是,王爷。” 凌言和沐瑶回到军帐的时候,沐瑶才开口问道:“相公,要准备开战了么?” 凌言轻声道:“嗯,是时候了,师兄传来消息,上官武准备登基了,我们要赶在他登基之前回去,何况,父皇的病,也等不起。” “上官武什么时候登基?”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算是情理之中,上官武的目的,一直不都是很明确么? “定在十二月二十六,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了。” “不到一个月,我们能赶回去?” “赶不回去也不怕,只要父皇活着,他的登基梦,就会破碎了。” “看来,我们真的要赶紧抓住祁鹰了。” “嗯,下雪了,祁鹰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凌言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轻声说道。 “难道,祁鹰最近一直没有行动,是在等下雪?”沐瑶似乎醒悟过来。 凌言点点头:“南雪气候偏寒,在南雪,整个冬天都是在冰雪覆盖下度过的,所以,南雪的人,耐寒,在雪天作战,对他们更有利。” “那我们不是要吃亏?”沐瑶有些担忧地道。 “不用担心,我们的士兵,最近武功精进了不少,在实力上,应该要胜过南雪士兵,就算是在雪地里,他们也不见得能占到优势。”凌言胸有成足地道。 沐瑶问道:“那你想到抓祁鹰的好法子了么?” “嗯,总会抓到他的,有玉兰在呢。”凌言轻声道。 “玉兰?”沐瑶一惊,她差点忘记了,玉兰被凌言安排到祁鹰身边去了。 “嗯,玉兰在太子府,也该呆腻了。” “你是想让她来到祁鹰身边?她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她会保护好自己,玉兰说,祁鹰并没有怀疑她,以为她只是一般的艺妓而已。” “要是祁鹰知道,他偶然带回家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对手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悔青了肠子。”沐瑶感叹。 “要后悔,也让他到阎王殿去后悔去吧。”凌言道。 “明天祁鹰会出兵么?” “应该会的,他盼这一场雪,也够久了,明日,就让我们验收一下,这些日子,士兵们训练的成果吧。” “相公,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赢。”沐瑶坚定地道。 “是的,我们会赢的。” 南雪的军营里,祁鹰正在跟将领们议事,准备明日出击,攻打祁城,如今天寒地冻,地面上已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正是出战的好时机。 正当祁鹰准备分配完任务的时候,一位士兵来到军帐门口,大声道:“太子殿下,有一位叫玉兰的姑娘从帝都来到这里,说是要见太子殿下。” “玉兰?”祁鹰皱了皱眉,随即道,“你让她稍等,等一下我忙完了,再让她过来。” “是,太子殿下。” 祁鹰继续分配任务,但是,语速明显较之前快了一些。 祁鹰安排好明天的战斗方案后,遣散了所有人,才让人把玉兰带过来。 玉兰缓缓走进军帐,对着祁鹰轻轻一福身,恭敬地道:“玉兰见过太子殿下。”玉兰还是穿着一身红衣,只不过,在红衣外面,加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披肩,披肩白得胜过外面飘落的大雪,而披肩下的红衣,红如烈火,白与红,冰与火的融合,但是,她穿在身上,一点不显得突兀,反而衬得她更加妩媚。 祁鹰看着玉兰,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淡淡地道:“你怎么来了?” 玉兰有些无奈地道:“太子府里的那些女人,知道我只是个艺妓了,她们趁您不在,把我赶了出来,说我在那里,会污了太子府的门楣。” 祁鹰听了玉兰的话,皱了皱眉,想着那些女人真是无法无天,他只是不在府里,又没死,她们竟然敢这么胡作非为,看来,回去要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玉兰看着祁鹰,轻声道:“玉兰本来想着离开南雪,一走了之,可是,想到太子殿下为了给玉兰赎身,花费了不少银子,所以,我不敢擅自离开,如今,我来面见太子殿下,如果太子殿下愿意放玉兰自由,玉兰当感激不尽,如果太子殿下不愿意,那玉兰自当继续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祁鹰看着玉兰,轻声道:“玉兰,你如此懂事,本太子不舍得放你离开,怎么办呢?” “玉兰自然不敢有半句怨言。”玉兰柔顺地开口。 “本太子想让你当我的女人,你可愿意?”祁鹰看着玉兰,突然很想看她变脸的模样,因为,这个女人,从未在自己面前脸红,不知道,她可有一般女子会有的娇羞么?他突然有些期待。 玉兰震惊地看着祁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祁鹰,不解地道:“太子殿下,玉兰自知身份低微,恐会污了太子的身子。” 震惊只是一瞬,一瞬后就恢复了平静,她怎么可以如此淡定?祁鹰有些失望,随后淡淡地道:“好了,你一路奔波,想来也累了,我让人给你弄张床来,你就在我的军帐里睡吧。” “玉兰遵命。”玉兰不敢多说,只是睡着同一个军帐而已,况且,他这个军帐还分内外间的。 次日,祁鹰果然领着南雪的十万铁骑,朝着祁城急速赶来。 凌言早就已经排好兵,布好阵,等着祁鹰前来,祁鹰的营地,离祁城,不过十里之遥,只不过,就这十里路,凌言已经布下了好几个阵,每经过一个阵,都有士兵倒下来。 只不过,南雪的士兵太多,凌言布下的阵,也只能困住一小部分人,凌言也没想着真能靠自己那点伎俩,全歼敌军,只不过,是给祁鹰一个警告罢了。 祁鹰也不是笨人,在上次因为凌言布的“有去无回”阵吃了亏以后,他也警醒了,经过第四个阵的时候,已经找出了破解方法。 凌言布的阵,自然挡不住祁鹰前来的脚步,不出半个时辰,祁鹰还是到了祁城的城门口。 凌言站在城墙上,他身上穿着金黄的战甲,白茫茫的雪花,飘落在他金黄的战甲上,衬得那金属色,更加森寒。凌言站在高处,祁鹰端坐马上,祁鹰要仰首才能看着凌言。 “凌言,我们又见面了。”祁鹰看着城墙上的凌言,沉声道。 凌言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爷一点也不想看到你,你人长得丑,脸皮还很厚,比大粪还惹人嫌。” 凌言话落,琅月的士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南雪士兵气得握紧拳头,祁鹰没想到,凌言嘴那么毒,随即恼怒地道:“等本太子把你的头砍下来当球踢,你就再也看不见本太子是美还是丑了。” “对,当球踢,当球踢。”南雪士兵大声吼道。 凌言不屑地道:“一个将死之人,还大言不惭,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时刻想着侵占别国,不顾百姓生死。”凌言指了指他身后的士兵,继续道:“还有你们,一群白痴,好好在家孝敬爹娘,娶妻生子不好么?偏偏还跟着他来送死,你们老娘生你们出来,是为了让你们来送死的么?要是这样,还不如一生出来,就直接掐死,省得浪费粮食。” 南雪的士兵,听了凌言的话,都不开口了,因为,凌言似乎说的有道理啊,他们中的一些人,参军,不过是为了军饷,用来养家糊口而已,没想过要来送死啊,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谁喜欢打仗呢? 祁鹰看凌言竟然这么容易就扰乱了自己士兵的心绪,恼怒地道:“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我们打仗,是为了扩大我们的国土,让我们的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凌言冷笑道:“哼,不过是你的野心在作祟罢了,你见不得琅月比南雪富强,你想把人家治理好的国家,占为己有,因为你无能,不能把南雪治理好,你为了掩饰你的无能,所以,才发动战争。” 祁鹰对着身后的士兵道:“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这是在扰乱军心,给我攻城。” “杀……”南雪士兵开始呐喊,来势汹汹地朝着城门本来,马蹄扬起地面上的积雪,无数雪花在空中乱舞,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 凌言对着城墙里的士兵道:“兄弟们,南雪太子又送马肉来给我们吃了,你们记得,多宰一些,今夜里,好用来下酒。” “是,王爷。”士兵们激动地道。 凌言看着拼死攻城的南雪士兵,眼看着他们用那粗大的横梁,就快把城门撞开了,随即对着身后的士兵道:“开城,迎战。” 下一刻,城门应声而开,狠命撞击城门的南雪士兵,收势不及,跌倒一大片,琅月士兵,提着大刀,对着他们,狠狠地砍了下去,不过一瞬间,城门的白雪,已被鲜血染红了。 城门开启后,南雪士兵骑着马,快速向城内飞奔,手中长枪,利落地挥舞着。琅月的士兵,经过清风阁好汉的训练后,武功长进了不少,对上南雪的铁骑,竟然游刃有余,不过半刻钟,南雪的人马,已经倒下了一大片,祁鹰在城门口看着,感觉这些琅月士兵,竟不像是一般的士兵,看起来,倒像是江湖人士,个个武功超群,以一敌十。 祁鹰越看越心惊,士兵们进了城,想要撤出来,没有那么容易了,他开始有些急躁,恨不得冲进去,狠狠地杀死那些敌人。 陪同凌言一起站在城墙上的将军们,看着琅月士兵的凶悍,不由得佩服道:“安王果然大才,二十万士兵啊,短期内,竟然能训练到这种程度,真是我琅月之幸啊。” 有的将军,守城数十载,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大的军队。 凌言轻声道:“都是清风阁的好汉教得好。” “安王说的是,王妃果然是奇女子,能培养出那么厉害的手下。”一位老将军感叹道。 凌言嘴角微微勾起,想到沐瑶,目光柔得仿若能滴水。 凌言看着城内的战况,南雪的兵马,倒下无数,琅月也有一些伤亡,但是,比起以往,数量不知少了多少倍。 攻进城的南雪士兵,已经倒下了一大半,南雪的一位将军,看着祁鹰,着急地道:“太子殿下,还是下令收兵吧,再这样打下去,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祁鹰闭了闭眼,又败了,难道,他就赢不了凌言么?带着万般的不服,他终于挥手,示意鸣金收兵。 南雪士兵闻金声,连忙往城外撤退,琅月士兵正打得兴起,哪里容得他们撤退,一直追到城门口,凌言看南雪士兵落荒而逃,沉声道:“放箭,射马腿。” 这时,城墙上,齐齐冒出一批士兵,手持弓箭,弓箭齐发,向南雪士兵胯下的战马射去,秘密地箭雨射去,无数战马中箭倒地,南雪士兵狼狈地弃马而逃。 直到南雪士兵撤出好远,箭射不到了,凌言才示意士兵们停止放箭。 琅月士兵看到南雪兵马撤退了,还有城内城外堆积的无数战马,欢呼道:“喔……吃马肉洛,吃马肉洛……” 凌言看到南雪士兵走远,才朗声道:“兄弟们辛苦了,收拾战场,今夜里,全军烤马肉吃。” “是,王爷。”士兵们应得很欢快,虽然,有一部分同伴牺牲了,但是,这是他们打得最畅快的一仗,琅月士兵,一个个激动不已。 凌言走下城墙,往沐庭远的军帐走去,沐瑶这次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待在沐庭远的军帐里,守着上官然。 因为,她怕战斗打起来,会出什么乱子,因为,没有人敢保证,军营里没有敌人的探子,特别是上官武的人,也许会混在军营里也说不定。虽然有风烟等人在暗中守着,也不能掉以轻心,而且,她本来就不喜欢打仗,琅月的士兵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很厉害了,又有凌言在,她很放心。 凌言走进军帐内,就听到沐瑶正坐在上官然床边,跟不省人事的上官然说话:“父皇,相公打了胜仗了呢,你都不知道,如今琅月的军队啊,已经很厉害了,几乎个个都是以一当十,敌人很快就败下阵来了,等你好起来,就是这天下的霸主了,所以,您一定要撑住了哦。” 凌言听了沐瑶的话,好笑道:“你跟他说这些,他又听不到,何必浪费口舌呢。” 沐瑶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听不到,也许他能听到呢,只是醒不来而已,我跟他讲些好消息,要是他一高兴,恢复意识,岂不是很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凌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道:“你啊,就是理由多。” 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上官然的手指,动了一下。 “相公,听说你让士兵们烤马肉吃?”沐瑶道。 “嗯,他们今日打仗,辛苦了,自然要多吃些肉,补充体力才是。” “我还没吃过马肉,不知道香不香?”沐瑶有些好奇地道,她知道马肉是能吃的,但是,她一直没有吃过。感觉,马是让人骑的,怎么能用来吃呢,不过这些战马,都是被打死的,不吃也浪费,能给士兵们吃,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那今夜就让你尝尝马肉的味道,为夫亲自烤给你吃。”凌言拉起沐瑶的手,走出沐庭远的军帐,来到士兵们剥马皮的地方。 这时,士兵们已经收拾好战场,把战死的马匹,分好了,士兵们正在处理那些马呢,看到凌言和沐瑶过来,大家连忙恭敬地行礼。一位火头军走过来,恭敬道:“王爷,王妃,马肉刚刚处理好,还没有开始烤,等下烤好了,再给你们送过去?” 凌言摇摇头:“不用烤好,你割一块前腿肉给本王,本王自己烤。” “好嘞。”火头军一边应着,一边麻利地割下一大块马腿肉,递给凌言,恭敬道:“王爷,这是您要的马肉。” 凌言点点头,接过马肉,跟沐瑶找了个位置,开始生火。 凌言,麻利地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马肉上飞快地挥舞着,不多时,马肉上,就被他打出了漂亮的花刀,丝毫不亚于御厨的刀工,沐瑶看得啧啧称奇,感叹道:“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怎么连割肉的刀工,都这么厉害?” 凌言微微一笑道:“这只是小意思罢了,没什么。”他拿出士兵们准备好的湿木条,把木条一端削尖了,然后,动作熟练地把马肉串了起来。然后再细细地在马肉上抹上盐巴还有五香粉,这时,火也开始旺了,凌言把串好的马肉,放在火焰中间烤着,不多时,马肉的香味,就开始散发出来了。 沐瑶闻着香喷喷的马肉,不禁吞了口口水,她看着凌言手中的马肉,有些期待地道:“什么时候可以吃?” 凌言看她嘴馋的样子,好笑道:“快了,再等一下。” 沐瑶顿时像个听话的乖宝宝,把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地等着,果然,没过多久,马肉就烤好了,凌言把烤好的马肉,用匕首切好,放到盆子里,递给沐瑶,轻声道:“可以吃了,小心烫。” 沐瑶接过盘子,迫不及待地吃起来,凌言看她吃得急,无奈地道:“慢点吃,这里还有很多呢,够你吃到饱的。” 沐瑶边吃边道:“我知道还有啊,但是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嘛。”说完,又放了一块肉进嘴里,马肉鲜美,很有嚼劲,着实不错。 沐瑶一下子,吃了好大一块马肉,凌言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这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吃一顿马肉,也欢喜得像什么似的。 沐庭远和沐源走过来,看到沐瑶吃马肉的样子,摇摇头道:“这丫头,这吃相,好像家里缺吃的一样。” 沐瑶俏皮地吐吐舌头,笑道:“吃马肉呢,机会难得,我自然要多吃点了。” 沐庭远笑道:“既然喜欢吃,就多吃点吧。”对于沐庭远来说,吃马肉,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事了,他守边十几年,每当有战死的马,都让士兵们煮了吃,自己自然也会吃一些。 沐源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奈地道:“你啊,为了吃,连淑女形象都不顾了。” 沐瑶撇撇嘴道:“我本来就不是淑女,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倒是大言不惭。”沐源失笑。 “大哥,相公烤的马肉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一下?”沐瑶把凌言切好的马肉,递给沐源。 “妹夫亲手烤的,自然要好好尝一下了。”沐源伸手,接过盘子,吃了起来。 凌言又切了一些马肉,递给沐庭远道:“岳父,你也吃一些。” 沐庭远点点头,欢喜地接过。 等到大家都吃饱了,凌言才对沐庭远和沐源道:“岳父,舅兄,你们带一些人,上城墙烤马肉吧,今夜吹北风。” 沐庭远惊道:“言儿,你想……?” 凌言点点头:“闻到马肉香,他们会忍不住的。”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损失惨重 凌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沐庭远道:“这里面是‘十里飘香’,把这个抹到马肉上去,香味能传出十里远,今夜吹北风,刚好吹向南雪的军营,他们会闻得更真切。” 沐庭远欢喜地接过纸包,道:“好,我一定会让大家把肉烤得香香的。” “嗯,一直烤,烤焦了也不要紧。”凌言轻声道。 沐庭远带着士兵们,走上高高的城墙,在城墙上,架起篝火,开始烤马肉,士兵们不明白为什么要上城墙上烤马肉,于是,不解地问道:“大将军,为什么烤马肉还要上城墙呢?在下面不是烤得好好的么?” 沐庭远笑道:“等下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尽管使出你们的本事,把马肉烤得越香越好。” 士兵们看沐庭远说得神秘兮兮的,都好奇得不得了,看沐庭远不愿意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更加卖力地烤肉。 沐庭远和沐源在城墙上,亲自动手,把那一块块马肉,烤得焦黄焦黄的,香气四溢,味道飘出好远,当真是十里飘香。 北风呼呼地吹,将这香味一直往南雪的军营吹去,南雪的士兵,打了败仗,情绪有些低落,祁城方向,忽然飘来马肉香,惹得他们心中更加不快,琅月的士兵,打了胜仗,吃香的,喝辣的,而他们,死了不知道多少兄弟,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去?本来就没什么睡意的南雪士兵,闻着这诱人的马肉香,开始不淡定了。一个个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没法入睡。 祁鹰自然也睡不着,那马肉的香味,清晰地灌入他的口鼻,让他心情无比烦闷。 一位将军忍不住了,他急匆匆地找来几位同僚,来到祁鹰的军帐。 看到祁鹰军帐内的灯还亮着,知道他没睡,直接要求见祁鹰。 祁鹰看了几位将军一眼,淡淡地道:“有何事?” “太子殿下,琅月的士兵,如今正在忙着庆功吃烤肉,估计是什么战斗准备都没有,这时候,我们出兵偷袭他们,一定会事半功倍的。”莫将军沉声道。 祁鹰扫了其他几位将军一眼,淡淡地道:“你们也是这么认为么?” “是的,太子殿下,我们赞同莫将军的说法。”几位将军连忙应道,白日里的失败,让他们急于打一场胜仗,挽回士气。 祁鹰还在犹豫,突然,一股肉烧焦的味道传来,大家都闻得很真切,一位将军激动地道:“太子殿下,您看,他们把肉都烤焦了,估计是醉得不轻,这正是个好机会啊,可不能错过了。”他仿佛能想象到,琅月的士兵,如今是怎样一副情形,肯定是喝得醉醺醺的,一边喝一边烤,连肉烤焦了都不知道。 祁鹰咬咬牙,沉声道:“好,你们每人带兵三千,步行至祁城,偷袭敌人。”祁鹰想到白日里那一战,那些琅月士兵的威猛,更加坚定了他派人偷袭的决心,因为,论单打独斗,南雪士兵,似乎已经不是琅月士兵的对手了。 “是,太子殿下。”四位将军激动地道。四人,一人三千,就有一万二了,他们这是去偷袭,而且,还是偷袭一帮醉鬼,想不赢,都难啊,那些将军们自以为是地想着。 南雪的那几位将军,点了兵,匆匆离开军营,往祁城方向奔去。他们用奔跑的速度前进,很快,就跑了出五里路,就在他们跑到距离祁城还有三里路的时候,道路两旁,突然飞出密密麻麻的箭雨,南雪士兵躲避不及,纷纷倒地,惊得那几位带队的将军,知道他们上当了,惊得脸色煞白。 凌言早就安排了人,埋伏在道路两旁,由于是黑夜,南雪士兵前来偷袭,根本不敢拿照明的工具,直接摸黑前行,哪知道,凌言早就让人在这里等着他们了,借着那白雪发出的细微白光,足可以看到人的轮廓,于是,那些羽箭,几乎都精准地射到了南雪士兵的身上。 箭雨源源不断地向南雪士兵飞去,他们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因为,他们的退路,有一大批琅月士兵在拦着,那是清风阁的好汉们,凌言专门让他们来断这些人的后路的。 撤退不得,前进不得,这一批人,如果不想被困死在这里,就只能拼死反抗了,可是,琅月的士兵,吃饱喝足,精力旺盛,因为白日打了胜仗,又士气大增,南雪的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琅月士兵,高声呐喊,喊杀声震天,似乎,要震碎这侵略者的梦。 南雪的士兵们听到那响彻云霄的呐喊,心中凛然,闭了闭眼,拼死抵抗。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那一万二的南雪士兵,就倒下了好几千,他们越战越心惊,他们数不清,埋伏在这里的士兵到底有多少,只知道,自己的身旁,没有一个战友,围着自己的,全是敌人,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击,就已经被大刀劈开了头颅。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这北风中,一直往南雪的军营吹去,刚想入睡的南雪士兵,闻道那浓重的血腥味,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浓重的血腥味,是来自敌人的血,还是自己战友的血,或者是,二者兼有之?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总是想得太多,白日里,看着自己的无数战友,在自己面前倒下,他们突然很想问,这样的战争,真的有意义么? 祁鹰同样闻到了那浓重的血腥味,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也如同那些士兵一般,不知道这血,是敌人流的多,还是自己的人,流得多,他,同样夜不能眠,他很希望,天亮的时候,能传来偷袭敌人成功的好消息。 南雪的士兵,还在拼死抵抗着,这里离祁城近,琅月的士兵,像是永远打不完一般,源源不断地涌过来,南雪士兵,开始慢慢绝望了,前有敌人无数,后有勇者无敌,此时,还能如何撤退?他们手中的刀枪,开始变得绵软,终于无力再战了,只是,稍微不留神,脑袋跟身子,就分了家。 最后,有的南雪士兵干脆不打了,直接丢了武器,举双手投降。那几位将军看到那些投降的士兵,急得骂娘,可是,谁人不怕死?在第一个南雪士兵丢下武器之后,其余的士兵,也纷纷效仿,缓缓放下武器,不愿再战了,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如何还有战下去的必要?好死不如赖活,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同样好用。 领头的那几位将军,看到自己的士兵死的死,活着的也投降了,他们成了光杆将军,急得不知所措起来,投降么?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们都是南雪的大官,他们的家属,都还在帝都呢,要是他们敢投降,估计不出一日,就会家破人亡了,他们无奈,只能做着最后的挣扎。 凌言看那几位将军正在做困兽之斗,抵死挣扎,终于,开口示意士兵们停手。 那几位将军,看到琅月士兵终于不围攻他们了,开始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当他们调息过来后,莫将军看着凌言,恼怒地道:“哼,没想到你这么阴险,故意用马肉引我们前来,你这一仗,赢得并不光明磊落。”莫将军现在,可是肠子都悔青了,是他起的头,怂恿这几位将军来偷袭的,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足以抵消自己的罪。 凌言淡淡地道:“兵不厌诈,难道你们半夜想来偷袭我们,就算光明磊落了?时刻想着侵占别国,就光明磊落了?” “你……”莫将军无语,自己确实是要来偷袭没错,可是还没有实行,就中了凌言的圈套,他真是又气又恨。 凌言不理会他,对着身后的清风阁好汉道:“来人,给我活捉他们。” “是,王爷。” “活捉,你休想,我们宁愿死,也不当你的俘虏。”莫将军怒道。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凌言一边说话,一边以快速的手法,点了莫将军的穴道。 莫将军瞪大眼睛,凌言离他起码有数丈远,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抬手,就把自己的穴道给封了?这是人还是魔鬼啊?可惜,没有人回答他,他已经被五花大绑,绑起来了。 其他三位将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停下来之后,伤口才告诉他们,他们的身上,如今有多痛。虽然,久经沙场的男人,不应该怕痛,不过,那一道道的刀伤,都是伤在自己身上,就算不怕,但是,痛感也无法忽略呀,打了那么久,他们真累了,要杀就杀,要抓就抓,他们已无力反抗了。 凌言自然不跟他们客气,直接一挥手,让人把他们都绑了起来,直接带回祁城去。 这一个过程,距离这几位将军带兵出来,不过一个多时辰,这几位本想着打回一场胜仗的将军们,全部被凌言抓起来了,带出来的南雪士兵,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几千人,也投降了,这一战,南雪真可谓是损失惨重,陪了夫人又折兵。 当祁鹰收到消息的时候,气得狠狠砸了一个茶杯,怒道:“凌言,你该死。” 玉兰睡在外间,听到祁鹰的怒骂,缓缓起身,倒了一杯茶,缓缓走了进去,她看着祁鹰,柔声道:“太子殿下,何事如此生气?” “那个凌言真是太可恶了,竟然设陷阱给我们跳,实在是卑鄙无耻。”祁鹰怒道,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们想着要去偷袭人家,能掉进陷阱么?这真是拉屎不出赖屎坑了。 玉兰听了祁鹰的话,轻声道:“凌言?”随后,像是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一样,良久,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道,“太子,您说的是琅月的安王么?玉兰记得他,他好像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纨绔公子啊,他还会带兵打仗?” 祁鹰听了玉兰的话,摇摇头道:“传言都是骗人的,此人诡计多端,不只不是纨绔公子,还是一个很会隐藏的人,他骗了世人二十余载啊,如果没有他,琅月必亡。” “这个玉兰就不懂了,太子殿下,你喝杯茶,压压惊。”玉兰温柔地把茶递给祁鹰,柔声道,“太子,胜败乃兵家常事,您可要想开点才好,像您这么英明神武,这世上,真正能成为你对手的,有几人呢?有时候,对手越强大,就越能显示自己的实力不是?玉兰虽然不懂打仗,但是玉兰知道,太子殿下绝对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祁鹰听了玉兰这一番话,心中着实妥帖,心里的火气,下去了一下。对,不能服输,一定要打倒凌言,祁鹰暗暗想着,他看着玉兰,笑道:“看来,我还不如玉兰想得通透呢,你说的对,胜败乃兵家常事,谁胜谁败,还未可知,本太子就不相信,本太子还能输给他?” 玉兰轻笑:“嗯,我认识的太子,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玉兰,你可是琅月人,如今,我跟琅月打仗,你会不会不喜?” “太子说笑了,玉兰一孤儿,被卖进妓院以后,玉兰就已经无所谓是哪国的人了,太子殿下为玉兰赎了身,玉兰已经是太子的人,自然就不再是琅月人了。”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等本太子打赢了仗,这天下,就无需分琅月还是南雪了,都是一家的。” “太子殿下说的是,来,喝杯茶吧。” 祁鹰接过茶杯,想也不想地喝了下去,祁鹰没有发现,当玉兰接过他递过去的空空的茶杯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玉兰接了茶杯后,轻声道:“殿下,天还未亮,您再睡会儿吧。” “嗯,你也去睡吧。” “是,玉兰告退。” 玉兰走了以后,祁鹰又开始烦闷起来。十万铁骑,白日里不见了将近一万,晚上又不见了一万多,现在算下来,他的十万骑兵,也只剩下八万了,如何能与凌言的二十万大军相抗衡?难道,自己注定要失败了么?祁鹰看着外面还在狂飘的大雪,心中极度不甘心。忽而想起玉兰的话,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始终相信,他是这世上,唯一有资格称霸天下的人。 当清晨的曙光普照大地,彻夜不能安枕的南雪士兵,按时晨起操练了,这时,一支箭似乎从遥远的地方飞来,钉在他们的战旗上,然后,软绵绵地落了地,箭上盯着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今日午时,几位将军将会在城门口示众,欢迎祁太子前来围观。” 士兵们看了纸条,面色大变,他们只知道,昨天夜里,莫将军等人带兵去祁城偷袭,结果,全军覆没了,没想到,他们竟然被俘虏了。 祁鹰看到纸条的时候,气得脸都黑了,他现在,真是恨死凌言夫妇了,一个在两年前,害他打了败仗,害得他又得从新筹备,整整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重新把骑兵组建起来。 如今,刚开始跟凌言交战,凌言就已经连续赢了他三次,实在是忍无可忍。凌言一次又一次地打击他,实在是可恶至极,要说,他现在最恨的人是谁,非沐瑶和凌言莫属了,如果不是这两人,也许,他称霸天下的梦想,早就已经实现了,他发誓,如果沐瑶和凌言落在他手里,他一定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太子殿下,我们去救救几位将军吧,几位将军,好歹也为我南雪立下无数战功啊。”那些被俘将军靡下的副将,恳求地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对方设下的圈套么?他们在挖坑给我跳呢,你们这么希望我去送死?”祁鹰怒道,他现在,心里烦乱得很,如果去救人,又担心这是凌言设下的另一个圈套,不去救人,这些士兵务必对他有怨言,他此刻,还真是左右为难吶。 “属下不敢,还请太子殿下,准许属下带兵前往,属下一定把将军们带回来。”一位参将跪下来,恳求道。 “就凭你们,如何能是琅月二十万熊兵的对手?你们是想去送死么?”祁鹰怒道,他此刻,需要冷静,可是这些人,一直来烦他,实在是烦人至极。 那位参将被祁鹰一咽,半晌说不出话来,确实不是凌言的对手,可是,被抓的,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可是,难道就为了那几个人,让那么多兄弟白白去送死么?他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跪着。 祁鹰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凌言暂时不会杀他们的,如果要杀,就不会活捉了,无非是想引我们上钩,如今,他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了,我们可不能再上当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是属下鲁莽了。” “放心吧,本太子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的,就算他们不幸战死了,本太子也回传信回京,让父皇善待他们的家眷。”祁鹰严肃地道。 “末将替他们多谢太子殿下,末将告退。” “去吧。”祁鹰轻声开口。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祁鹰坐下来,看着那纸上的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几位将军被俘虏,这是一大耻辱啊,他这时候,心里有些埋怨那几位将军,竟然活着让凌言抓去,他宁愿他们死了。 祁城,中军帐内,沐瑶看着凌言,轻声道:“相公,你把那几位将军放在城门楼示众,你认为,祁鹰会来么?” 凌言摇摇头:“不会。” 沐瑶点点头:“也是,像祁鹰这么自私自利的人,自然不会为了几位将军,而冒生命危险的。” “小瑶也觉得他不会来?那你觉得为夫为何要把那几位放在城门示众?” “你就是想让南雪的士兵看看,他们的主帅有多冷血。”沐瑶轻笑,那些南雪士兵,看到祁鹰见死不救,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想法的吧。 凌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道:“娘子,你可以不用那么聪明。” 沐瑶皱了皱鼻子,无奈地道:“跟你比起来,我算是笨的了。” “哦?这么高看为夫的?”凌言挑眉。 “那是事实。”沐瑶等人虽然在边城,但是,京城的消息,可是一点都没有漏掉,她已经知道上官武想要杀蒋尚书和王尚书的消息了,苏静安如何解救那两位尚书的,自然也有人向他们汇报。似乎,整件事情,都在凌言的掌控之中,难为他在千里之遥的边城,还能控制得了京城的局面,这个男人啊,果然非凡人也。 想到这里,沐瑶看着凌言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娘子,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可有想过后果?”凌言看着沐瑶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无奈地道。 “什么后果?”沐瑶傻乎乎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当和尚好久了?”凌言低低地道。 沐瑶脸色一红,嗔道:“休要胡说,现在可是白天呢。” “我知道是白天啊,可是,随规定白天就不能的?”凌言哑声道,之前因为沐瑶在养伤,后来她伤好了,又忙着对付祁鹰,这两人,许久都未曾亲热了,如今,那种熟悉的感觉被唤醒,他感觉自己有些难以克制了。 “王爷,人已经带到城墙上了,请问,您要不要过去看看?”风琦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突兀地想起。 凌言咬牙道:“知道了。” 风琦的话,让他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盘冷水,身子的热度,马上就退下去了,因为,他终于醒悟过来,还有事情要做呢。 风琦有些莫名其妙,公子怎么像是很生气的样子,把人带到城门示众,不是他吩咐的么?自己只是来通知他,难道做错了? 沐瑶推了推他,轻声道:“走吧,我也跟你去看看,看看祁鹰是不是真的能忍着,对他们不管不顾。” ------题外话------ 看到两位亲又给我送票票来了,其实,我一直记得你们,真的,谢谢。同样谢谢所有支持订阅,辛苦追文的孩子们,爱你们,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插翅难飞 城墙上,南雪的四位将军,被五花大绑绑着,他们低垂着头,眼睛,总是忍不住看着南雪军营的方向,想要知道,祁鹰会不会带人来救他们,可是,他们凝神静听了许久,都未曾听到任何动静,慢慢的,他们就失望了,他们闭了闭眼,绝望地等着死神的召唤。 凌言和沐瑶走上来,看着那四位将军的表情,心下了然。看来,人啊,终究还是怕死的,但凡有一丝活着的希望,他们都会期盼着,可惜,看来,他们要失望了。 凌言倚着城墙上的护栏,抱着双臂,看着他们,懒懒地道:“真是一群白痴,祁鹰都自身难保了,你们还指望他来救你们呢?” 莫将军看着凌言那讽刺的眼神,怒道:“凌言,有本事,你跟本将军单打独斗。” 凌言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无聊么?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我打?” “哼,你是不敢吧?”莫将军冷笑道。 押着他的士兵,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就你这熊样,连我们王爷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想跟我们王爷打,你配么你?就算是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太子来了,照样被我们王爷打得满地找牙。你没见他如今已经缩起来当狗熊了么?” 莫将军被踢得吃痛,脸色一白,怒道:“谁说他是狗熊,他只是英明,没有上你们的当而已,你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们设的是陷阱么?” 凌言摇摇头:“你错了,这不是什么陷阱,本王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你们一心效忠的太子殿下,会不会来救你们,可惜,明显,你们失望了。” 那几位将军干脆不说话了,继续低下头,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 从天亮到天黑,南雪的军营内,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士兵们还是如往常一样,照常操练,仿佛,根本就没有将领被抓这回事。 那四位一直被放在城墙上示众的人,从开始的失望,到慢慢的绝望,他们,心死了,他们为南雪打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仗,可是,到头来,成为俘虏的时候,本应该可以被救出去的时候,根本没人管他们,竟然没有人来看他们一眼,他们的心,比这冬日的雪,还要寒上几分。 不过,凌言并没有命人杀了他们,而是让人把他们待下去,继续看押着。 祁鹰盘腿坐在军帐内,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他感觉身上突然变得绵软,提不起力气,想要运功,发现自己功力尽失,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慌得手心冒汗。 这时,玉兰走了进来,祁鹰看到玉兰,沉声问道:“玉兰,你是不是对本太子做了什么?” 玉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你吃了点化功散。” “你什么时候给我吃下去的?”祁鹰怒道。 “昨天晚上给你端的那杯茶。” “昨天晚上?那为什么我现在才发作?” “我们公子制的药,他想要你什么时候发作,就什么时候发作。” “你的公子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祁鹰气得脸色铁青,恨不得活剥了玉兰。 玉兰懒得再理会他,直接出手,点了他的哑穴。 祁鹰口不能言,试图运气把穴道冲开,可是,全身真气受阻,根本使不出来。 祁鹰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个自己无意间从青楼带回来的女子,竟然还是自己的敌人。 玉兰挑开军帐的门帘,看了看外面走来走去正在巡逻的士兵,不再说话,转身进入军帐内,拿过一套南雪士兵的军服,快速穿在身上。 玉兰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就算穿上士兵的服装,也掩盖不了的出色容颜,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从地下抓起一把泥巴,往脸上抹了一些,才掩盖住自己的美丽容颜。 玉兰打扮好之后,走到祁鹰身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抵在祁鹰身后,沉声道:“站起来,跟我走。” 祁鹰无奈,只得站起来,如今,他功力尽失,为今之计,只能是尽量拖延时间,让士兵们发现玉兰的不寻常。 因为士兵的服装,袖子是收紧的,方便作战,所以,藏匕首不方便,出了门以后,玉兰只好把匕首收起来,改为用手扣住祁鹰的命门,只要他敢乱动挣脱,那就必死无疑。 由于是黑夜,士兵们看不清楚,他们看到一位士兵拉着祁鹰的手往前走,以为是要带他去看什么东西,倒是没有多想,只不过,就是觉得奇怪,这个人怎么这么大胆,竟然敢拉着太子殿下的手,太子殿下平日里看起来很严肃,很少有人敢亲近他,这个士兵倒好,竟然还敢抓着他。 “太子殿下,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去?要不要派人跟着?”祁鹰的贴身侍卫,看到祁鹰,恭敬地开口。 祁鹰刚想点头,玉兰抓住他命门的手紧了紧,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玉兰沉声道:“太子殿下要去巡视军情,你们无需跟来。” “是,太子殿下。”侍卫不疑有他,恭敬地低头恭送祁鹰。 祁鹰基本上是被玉兰拖着走的,等到离开军营的范围之后,玉兰才发了信号,不多时,风行等人就赶来了,祁鹰没想到,玉兰竟然还有帮手,他本来以为,等到药力散去,再用内力冲开穴道,到时候,再对付玉兰也不迟,可是,当他看见突然多出来的五个黑衣人时,他绝望了,因为这些人,一看就是轻功极好,落地无声无息的,就算他如今恢复功力,也不见得能打赢他们。 “风行,你们来了,快点把他扛回去。”玉兰看着风行,小声地道。 “知道了,玉兰玉娘,抓了祁鹰,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公子让你跟着我们一同回去,他说,王妃想你了。”风行看着被点了穴道的祁鹰,满意地道。 “王妃来祁城了么?”玉兰眼睛一亮。 “来了呢,就是她把皇上带到这里来了,要不是王妃,皇上早没命了,好了,不多说,赶紧走吧,别让公子久等了。” “好,赶紧走。” “风烟,你来扛人,玉兰姑娘轻功不行,我得带着她。” “知道了。”风烟走过来,点了祁鹰的昏睡穴,直接把往肩上一甩,扛走了。 风行拉过玉兰的手,轻声道:“准备好了么?” 玉兰点点头:“可以了。” 下一刻,风影就抓紧玉兰,足尖轻点,快速往祁城方向奔去,可怜的南雪士兵们,他们的主帅都被人抓了,他们还未曾发觉。 “公子,人给你带来了。”不多时,风烟就回到了祁城,扛着祁鹰,来见凌言了。 沐瑶心中一喜,道:“相公,太好了,父皇有救了。” 凌言点点头,轻声道:“把他直接扛到沐将军的军帐,我这就过去。” “是,公子。” 凌言和沐瑶来到沐庭远的军帐的时候,风烟已经把祁鹰放下来了。祁鹰看到凌言,沉声道:“没想到,堂堂安王,竟然如此卑鄙,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本太子抓来。” 凌言不以为然地道:“对付下三滥的人,自然要用下三滥的手段了,跟你玩光明正大的,对得起你么?” 祁鹰冷哼,凌言嘴毒,想要斗赢他,根本没可能,他怒道:“你抓我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都忘了么?你看看床上躺着的这个人,被你害成这样,你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吧?”凌言冷冷地开口。 经凌言一说,祁鹰才注意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上官然,他惊愕地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不就是被你害的么?好一招美人计啊。”凌言冷笑道。 “本太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祁鹰一撇头,不再看上官然。 “也不需要你懂,等我把你的血放干了,你想要懂,也没机会了。”凌言淡淡地开口。 沐瑶看了祁鹰一眼,对凌言道:“相公,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把他的血,放出来给父皇喝了吧。” “是啊,言儿,救人要紧。”沐庭远也在一旁附和。 凌言点点头,拿出匕首,向祁鹰走去。 “你干什么?”祁鹰沉声问道,如今,他被点了穴道,全身不能动,眼看着凌言拿着匕首,要取他的血,他有些慌了,拼了命想要冲开穴道。 “自然是放你的血了,还能干什么?”凌言淡淡地开口。 凌言走到祁鹰身边,风烟摁着祁鹰的脖子,好方便凌言取血,哪知,祁鹰突然弹跳起来,脱离的风烟的掌控,下一刻,他冲破军帐,飞身出去了。 风烟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冲破了穴道,有些懊恼,不过,他还算反应快,连忙追了出去。 凌言的轻功,几乎没有能比,祁鹰逃跑的那一刻,他已经出去了,风烟赶到的时候,凌言已经跟祁鹰交上手了。 祁鹰武功不弱,体质也好,昨天夜里,玉兰给他下的化功散,药效已经过了,如今,他可是有能力与凌言相抗衡的,凌言想要抓住他,也没那么容易。 风烟急忙加入战局,开始跟凌言,一起围攻祁鹰,从军帐内走出的沐庭远和沐瑶,也齐齐围了上去,后面,风行等人自然也不会闲着,一大帮人,把祁鹰团团围了起来。 祁鹰看到那么多高手围着他,心知不好,越打越心急,想要发信号,可是,根本腾不出手来,只要他稍微分一点神,就会被抓起来了,好在凌言等人是要活捉他,才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时间,要不然,他如今,估计不死也重伤了。 玉兰站在一边看着,没有加入战局,祁鹰看到玉兰,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凌言的人,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他突然在想,如果他今夜里死了,他一定要想办法,带着她一直上路。 这一场打斗,自然引来了无数士兵围观,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高手,他们只顾着看,也没想着上去帮忙,不过,就算他们想要帮忙,也插不上手,因为,那些人的武功,都太高了,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插进去的,上去帮忙,指不定还会被误伤呢,还是不要添乱了,士兵们都明智地想着。 祁鹰自然不会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不过一刻钟,他就被制服了。 凌言冷冷地看着祁鹰,沉声道:“你以为,来了这里,你还能跑?绑起来。”最后,他干脆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下一刻,祁鹰就被五花大绑,绑了起来,他颓废地坐在地上,不动了。 “把他扛进来。”凌言命令道。 风烟把人提起来,像扛麻袋一样,把祁鹰往肩上一甩,往沐庭远的军帐走去。 祁鹰被风烟扛着,他侧着头,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远处的玉兰,玉兰被看得全身一寒,突然,她看见夜空中闪过一点白光,快速地向她袭来,她想要躲避,但是,那个东西的速度太快,她根本躲避不及,下一刻,她的胸前,就有鲜血缓缓流出。 “玉姐姐。”沐瑶惊叫,飞速上前,扶住了正要倒地的玉兰。她刚收拾完祁鹰,正想过来拉玉兰,没想到,她刚转身,就看到了这一幕,她吓得脸色煞白,惊叫起来。 沐瑶的叫声很凄厉,几乎穿透整个夜空,直击人心,凌言赶紧走过来,查看玉兰的伤口,伤口很深,差一点点,就中心脏了,好在,凌言医术高明,要不然,玉兰真是必死无疑了。 凌言赶紧给玉兰止血,他不明白,祁鹰已经被点了穴道,还用绳子绑着,他到底是用什么来暗算玉兰的呢? 凌言恼怒地看着祁鹰,只见,他的嘴角还残留一丝血迹,他恼怒地问道:“你嘴里竟然还藏着暗器?”他给玉兰罢了脉,好在暗器上没有毒,不过,想想也对,既然是含在嘴里,自然不会有毒了,要不然,祁鹰不把自己毒死了么? 祁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背叛我的人,都该死,我怎么能看着她在我眼皮底下活着?” “风烟,把他的嘴撬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暗器。”凌言沉声道。 风烟把祁鹰往地上一扔,就用力撬开他的嘴,风烟惊讶地道:“公子,他嘴里没有什么暗器,就是掉了一颗大牙。” 凌言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啧啧,祁鹰,你连自己的大牙都不要了,就为了杀死玉兰?你还真能豁出去。” “是,人都活不成了,还要大牙干什么?”祁鹰冷冷地道,“可惜了,本太子竟然杀不死这个女人。”他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内力,把自己的一颗大牙吸出来,再拼了全身的力气,向玉兰喷出去,没想到,玉兰这么命大,白白浪费了他的一颗大牙。 玉兰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沐瑶让人找来秋若,好好照顾着她。 沐瑶走上前,对着祁鹰道:“玉兰不是背叛你,只是,从一开始,你们就不是一路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识人不清,因为,她从很多年前开始,就已经是我们的人了,立场不同罢了。” 祁鹰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总之,遇上了凌言夫妇,就是他各种倒霉的开始,做什么都被他们挡着,实在是可恨之极。 “把他带进去,爷要放干他的血。”凌言冷冷地道。 祁鹰被从新带回了军帐,这次,他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凌言拿过匕首,用匕首的尖端,对着祁鹰的脖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祁鹰不能动弹,他心跳加速,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就算他再怎么强悍,想到等下自己的血,就要从脖子缓缓流出,或者喷涌而出,不怕是不可能的了,他吓得脸色发白,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了。 “拿碗来。”凌言伸手,风行立即把碗递到他手里,下一刻,凌言的匕首,就刺进了祁鹰的脖子,祁鹰痛得闷哼,强忍着不喊出声来。 鲜红的血,滴答滴答地滴到碗里,凌言刺的不深,血没有喷出来,只是一滴一滴密密麻麻地从脖子上流出,不过一下子,就接了半碗血。 “给他包扎,这人还有用。”凌言淡淡地道。 “是,公子。”风琦拿来布条,用力往祁鹰脖子上一裹,祁鹰被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下一刻,直接晕了过去。 “你真粗鲁。”风雾鄙视地看了风琦一眼。 “你温柔,你怎么不帮他包啊。” “就这混蛋,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他,还帮他包扎,想恶心死我啊。”风雾撇撇嘴道。 “好了,吵什么吵,不嫌烦啊,没看公子在忙着么?”风行出生阻止。 那两人,听了风行的话,不敢出声了,认真地看着凌言,只见凌言拿着那一碗血,走到上官然身边,把上官然扶起来,想要喂进他嘴里。 可是,上官然已经意识全无,连吞咽,都不会了,无奈,沐瑶只能找来勺子,跟凌言一起,把血给他灌了进去。 ------题外话------ 昨天亲们给了我好多票票哦,谢谢啦,爱你们,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终于醒了 给上官然灌了半碗血后,凌言才把上官然放回床上躺着,众人屏住呼吸,想要看看,上官然是不是真的喝了祁鹰的血就能醒来,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兰莹说的是真是假。 很神奇的是,上官然喝下那半碗血后,脸色开始变了,慢慢地变得有血色了,没想到,这南雪的宫廷秘药,还真是要用人血来解,太不可思议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左右,上官然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满屋子的人,试图在这些人当中,搜寻自己熟悉的面孔,当他看到凌言的时候,激动地开口了:“言儿,朕竟然还能见到你。” “皇上,您终于醒过来了,真的太好了。”沐庭远激动地道。 “沐爱卿,朕这是在哪里?”上官然茫然地开口。 “皇上,您现在在祁城呢。” “祁城?朕怎么会在这里?” “是微臣的小女把您带来的,您中毒了,她把您带过来给言儿诊治,否则,皇上估计已经……” 上官然点点头:“嗯,朕之前还清醒的时候,知道安王妃把朕从叶霜儿手里救出来,之后的事情,朕就不知道了。” 凌言走过去,拉过上官然的手,给他把了脉,道:“毒已经清除了,看来那个兰莹没有骗我们,你这老头,还算命大,中了毒,还能坚持两个多月。” “什么?你的意思是,朕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那京城如今如何了?”上官然惊道。 “现在,上官煜不知所踪,生死未明,你那好儿子上官武,准备这个月二十六登基。”凌言简略地道。 上官然怒道:“这个畜生,他不是我儿子。” “呵,你不认人家是儿子,人家还不认你当爹呢,他派人一路追杀到兰阳,我媳妇为了保护你,差点命都没了,你说说,你到底活得是有多失败啊,被自己的儿子追杀。”凌言一想到沐瑶受伤的事情,心里就很不爽。 “不是朕不认这个儿子,是他确实不是朕的儿子,叶霜儿是前朝公主,她生的这个儿子,不是朕的,她们叶家,其实就是以前的古家,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复国。”上官然刚刚醒来,体力还没有恢复,说完这么一番话,变得有些气喘吁吁。 众人听了上官然的话,都吓了一大跳,天啦,这叶霜儿也太能耐了吧,竟然还能在宫里偷人? “父皇,这不是真的吧?”沐瑶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叶霜儿可真是胆大包天啊,竟然在上官然的眼皮底下,养了别人的儿子二十余载。 “这就是真的,当初那个女人以为朕必死无疑,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朕,没想到,朕命大,没死成,不过,就算朕没死,等上官武登基后,他们应该也会把真相告诉世人,让世人知道,他们古家,终于赢回了自己的天下,咳……”上官然说得辛苦,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凌言皱了皱眉道:“好了,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干什么?祸害遗千年,横竖你又不会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大家都累了。”对于上官然的话,凌言并没有多吃惊,上官武不是上官然的儿子更好,对付起来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 沐瑶听得无语,这人,明明就是关心上官然,偏偏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真是个别扭的男人。 上官然也不在意,他人又不笨,自然能听懂凌言的关心,他点点头,道:“好,朕先好好休息。” 为了不影响上官然休息,大家都散去了,凌言命人熬了粥,吩咐人喂给上官然喝,才带着沐瑶离开。 回到自己的军帐,沐瑶抱着凌言,激动地道:“相公,你太厉害了,竟然真的把父皇给救活了。” 凌言抱着怀中软软的娇躯,轻声道:“嗯,为夫的这么厉害,娘子有奖励么?” 沐瑶抬头:“你想要什么奖励?” “为夫的想要娘子侍寝。”凌言轻声道,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直弄得她心跳加速。 “你真是……”沐瑶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就被淹没了。 因为,凌言已经低下头,对准她的唇,直接吻了下去,熟悉的美好触感,席卷而来,沐瑶脑袋有些混乱,等等,他救自己的父亲,不是天经地义的么?为什么要她奖励? 可惜,凌言不给她开口的滋味,直接把她吻得晕头转向,才抱起她,往床边走去。 沐瑶惊道:“相公,这里是军营,不能锁门的。” “风琦,不许让任何人来打扰。”凌言对着守夜的风琦,沉声吩咐道。 “是,公子。”风琦回答得铿锵有力,但是,细听就会发现,他在极力忍着笑。 沐瑶差点没晕过去,这叫什么?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吧?这个男人,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那种熟悉的异样,席卷而来,沐瑶开始变得不清醒的,管它有没有门不好?管他被全天下人知道不好?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从凌言离开京城之前的那一夜起,他们就再没有如此亲热过了,那种感觉,一旦被唤醒,渴望就会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这两人,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交给彼此,一起沉沦。 女子的低吟,还有男子轻微的低吼,有意无意地从军帐内传出,连刚才还在偷笑的风琦,都听得忍不住脸红了…… 次日一早,南雪的军营内,祁鹰的军帐前,祁鹰的贴身侍卫,端着洗脸盆,站在军帐门前,恭敬道:“太子殿下,您起了么?属下可以进来了么?” 军帐内没有声音传出。 “太子殿下?”侍卫觉得有些奇怪,祁鹰平时,都是在这个时辰起身的,怎么今日,一定动静都没有? 他在门外挣扎着,是走进去呢,还是再等等呢? “太子殿下。”侍卫又叫了一遍,不知道,要是太子殿下还想睡,自己这样吵他,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砍了?可是,按道理说,太子睡觉应该警醒,叫第一声的时候,就应该听见了才对吧? 侍卫觉得不对劲,最后,他咬咬牙,直接挑开门帘,直接走了进去,可是,屋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祁鹰的影子? 侍卫放下脸盆,急忙走了出去,逮着人就问:“看见太子殿下了么?” 侍卫们摇摇头,都说没有。 祁鹰的贴身侍卫,想起昨夜里,似乎有个面生的侍卫,带着不说话的祁鹰走了,想想那时候太子殿下一直沉默,看来,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吓出一身冷汗,尖叫起来:“不好了,太子殿下失踪了。” 一时之间,南雪的军营内,乱成一团,有的忙着去找人,有的忙着去传信,总之,开始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沐瑶睁开眼睛的时候,摸了摸身边的被褥,被褥已经凉了,看来,凌言早就起来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才天亮没多久,自己才刚睡下一会儿而已。想着凌言怎么精力就这么旺盛呢,折腾到差不多天亮才睡,这才天亮没多久,他就已经起来了,这男人和女人啊,在体力上,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就知道昨夜里战况有多激烈了,她面色一红,缓缓起身,拿过床边的衣服,径自穿了起来,她挑开军帐的帘子,就看到秋若手在外面,看来,凌言是怕沐瑶起来后尴尬,故意把风琦支走,让秋若守在这里的。 “小姐,您起来了?王爷说不能吵您,让您多睡会儿呢。”秋若看到沐瑶脖颈上隐约可见的痕迹,脸上浮起了一小抹酡红。 沐瑶轻笑:“不睡了,伺候我梳洗吧,我等会儿看看父皇去。” “是,小姐。”秋若转身,端水去了。 沐瑶来到上官然住的地方的时候,凌言正在给上官然把脉,上官然休息了一晚上,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儿媳见过父皇。”沐瑶恭敬地行礼。 上官然温和地道:“言儿媳妇,在外不必多礼,再说了,我现在就是一个臭老头,哪里是什么皇帝?”说完,有意无意地瞪了凌言一眼,反正,凌言昨夜里就是叫他臭老头的。 沐瑶轻笑:“父皇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这一路上,你辛苦了,好在言儿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要不然,朕如今恐怕已经去阎王那里报到了。”上官然满意地看着沐瑶,觉得这个女子,确实有她特别之处。 “那都是儿媳应该做的。”沐瑶温柔地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寒暄,无不无聊啊?听得爷都起鸡皮疙瘩了。”凌言瞪着上官然,有些不满,自家媳妇一进来就只顾着关心这个臭老头,都没有看自己。 沐瑶瞪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你说什么?”竟然敢说我无聊?看来是欠收拾。 “娘子,我不是说你,我的意思是,你昨夜里不是累了么?不多睡会,一大早跑来关心这臭老头干什么?还不如多睡会儿呢。”凌言对着沐瑶,马上又换了一副嘴脸,上官然看得啧啧称奇。 “你乱说什么?害不害臊啊?谁累了?”沐瑶小脸通红,怒道。 “你本来就累啊,昨夜里,祁鹰想逃跑,你不是也出力帮忙抓人了么?折腾了那么久,你不累啊。”凌言笑道,看着她脸红的样子,更加忍不住逗她了。 沐瑶脸色更红,他如此说,不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想着那事?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大声地道:“怎么可能会累?那么多人打一个,一下子就制服了,你当我是泥捏的呢?” 凌言笑得一脸奸诈,他凑到沐瑶耳边,轻声道:“既然你说不累,今晚我们就继续呗。” 沐瑶气得失语,她又被凌言给耍了,她瞪了他一眼,哼道:“懒得理你。” 上官然看着那两个在他面前打情骂俏的人,觉得有趣,多久了,他都没有如现在一般,这么轻松了,没有烦人的朝政要处理,不用理会别人的算计,这样的轻松的日子,许久不曾有过了。 沐瑶看上官然一直看着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父皇,您饿了么?我让人给您送早膳来。” “不用着急,坐会吧,跟我说说,你母后怎么样了?”昨天夜里,凌言只提到上官煜,没有提颜如烟,他一颗心,一直悬着。 “她被上官武害了。”凌言抢在沐瑶前面,回答道。 上官然面色一白,颤着声音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沐瑶看上官然的惊慌的样子,知道他真的很紧张颜如烟,凌言明明知道颜如烟没事,还如此骗他,是为了试探吧?她也不说破,就只在一旁看着,看看自己这个黑心的夫君,要怎么捉弄上官然。 “我说,她被上官武害了,你不会中毒了以后,连耳朵都被毒坏了吧?”凌言不以为然地道。 “畜生,这个畜生,朕要把他千刀万剐。”上官然气得脸色铁青,隐约间,眼眶中竟然开始湿润了,沐瑶看得不忍,暗暗瞪了凌言一眼,可惜,上官然只顾着悲伤,没有注意看。 “千刀万剐之后呢?”凌言继续道。 “千刀万剐之后,朕下去陪她。”上官然低低地道,眼眶,忍不住溢出一滴泪。 “去哪里陪,她又不在下面。” “不管上天入地,她在哪,朕就去哪?” “她在京城,帮我照顾馨儿。” “你不是说,她被上官武害了?” “是被害啊,没害死而已。” “凌言……”上官然终于忍不住咆哮,拿起床上的枕头,向凌言砸去,堂堂一代帝王,终于又被自己的儿子气得失控了,一个大男人,也干起了砸枕头的幼稚事情。 外面准备来拜见上官然的将领们,听了上官然中气十足的怒吼,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那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呢。”凌言好心情地道,看到上官然这么在乎颜如烟,他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他走到上官然身边,把枕头塞回他身后,淡淡地道:“身子刚好,没事别学人家大呼小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杀猪呢,再说了,你不好好养着,回去收拾那个畜生,也枉费我那么辛苦把你救活。” 沐瑶看着凌言给上官然塞枕头时的温柔动作,立刻滑下无数华丽丽的黑线,这真是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啊,这人,还能更黑心点么? 上官然知道颜如烟安好,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感觉到凌言的动作,心里那点怒气,早就消失无踪了,他竟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好哄的一个人。 “你皇兄还没有消息么?”上官然想到上官煜,又开始担忧。 “已经派人去寻了,应该会有消息的,放心吧,他命硬着呢,哪里死得了?估计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里逍遥呢,就我一个人像牛一样在这里累死累活。”凌言难得地竟然开口安慰上官然。 “但愿吧。”上官然感激地看了凌言一眼。 “皇上,臣等可以进来么?”在门外站了许久的将领,听到上官然恢复了平静,才恭敬地开口。 “进来吧。”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十几号人一下子涌进来,让人开始觉得,这个军帐有些小了。 “平身吧,从今日起,这里没有皇上,这里最大的,还是安王爷,朕在这里的日子,就想当个普通的老头,什么都不想做,你们也不用过来给我请安,麻烦。” “皇上正直壮年,何来老头一说?”一位将军拍马屁道,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四十来岁,并不算老。 “老了就是老了,得服老。好了,不管朕老没老,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是军营,军事上的事情,也无需过问我,总之,一切交给安王。再重申一遍,朕就想做个什么事都不用做的老头。”上官然再次强调。 “臣等遵旨。” “行了行了,文绉绉的,都散了吧,朕没事了。”上官然不耐烦地挥手。 “微臣告退。” 待将领们都退出去后,凌言看着上官然,道:“你莫不是中了毒以后,脑子被毒坏了吧?什么事都丢给我?亏你想得出来。” “没有毒坏,少在那里大惊小怪,总之,朕就是不管,难得偷懒,你爱咋咋地,好了,你去忙吧,别在这里碍眼。”上官然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赶凌言,然后,看着沐瑶道,“言儿媳妇,朕要用早膳,你吃了么?没吃留下来跟朕一起吃。” 沐瑶忍着笑,刚想回答,凌言就道:“臭老头,少使唤我媳妇,反正你什么都不管,也别想我们管你,自己叫去。”说完,也不等沐瑶抗议,直接把人拉出军帐去了。 上官然看着凌言离开的背影,心下有些好笑,这个臭小子,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不愿意落于下风,可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他真骄傲。 对于凌言拉着夫人离开,直接丢下他,他也不恼,心情愉快地道:“来人啊,传膳。” “是,皇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蓝颜祸水 这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这个村子,叫红莲村。因为呢,这里的每一户人家,基本上都有一大片荷塘,他们以种藕为生,夏日的时候,荷塘里的红莲,叶碧花红,美丽极了,他们的祖先啊,就把自己这个村子,取名为红莲村。 这个村子人不多,只有十几户人家,村子周围,几乎都被江河环绕着,人们要出去,只能乘坐竹筏,穿过浓密的荷塘,然后才乘坐大船,走上几个时辰的水路,才能去到县城。 这时,已经步入冬天,村里的汉子,每日都进荷塘挖莲藕,姑娘们力气不够,不能帮忙挖,就在荷塘边洗藕。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今年的莲藕,长得比往年的还要粗还要长,村民们从荷塘里掏出来的时候,都乐呵呵的,看来,今年又可以过个滋润的年了。 “二丫啊,听说你们家来了一位客人,长得像天神一样,是不是真的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姑娘,一边洗藕,一边问着蹲在她旁边洗莲藕的姑娘。这个姑娘的脸有点方,眼睛细长,算不上美女,可能是生活在水乡的原因,皮肤倒是生得白里透红,挺粉嫩的。 叫二丫的姑娘年纪看起来比刚才那姑娘要小一些,脸型,是漂亮的瓜子脸,就是鼻梁不够挺,整体看起来,还算不错,在这个美人稀缺的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二丫听了姑娘的话,吃惊地道:“雪梅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我们家那位客人啊,自从来了我们家,都还没怎么出过房间呢,前几天才刚刚能起床,因为啊,爹把人救回来的时候,他伤得很重,我们家的人以为,他活不成了呢,当时,我娘还责怪我爹多管闲事来着。” 雪梅笑道:“还不是香莲那个臭丫头说的,她说啊,前天早上,看到一个男子从你们家走出来,她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子,她都快看傻了。这两日,她见人就说这事,这下子啊,全村都知道你们家藏着一个俊美男子了。” 二丫想到那个在他们家养伤的男子,笑了一下,道:“黄大哥长得确实是好看,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不过,不是我们藏他,而是,他受了伤,前两日才能下床呢。” 雪梅激动地道:“真的么?改天我去你家,让我也看看呗。” 二丫笑道:“行啊,这都快晌午了,我娘做莲子羹,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吃呗。” “好呀,你娘的手艺,放眼整个红莲村,没人能比得上,我可有口福了。” “看你说的,好了,走吧。” “哎。” 二丫提起篮子,往篮子里装了几节莲藕,就起身,往家走去,两个女孩肩并肩走着,说说笑笑来到了二丫的家里,二丫来到家门口,就大声道:“娘,雪梅姐来啦,午饭做好没?莲子羹呢。” “做好了做好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走出来,看到雪梅,笑道:“雪梅丫头,好久不见你来婶子这里了,快进来坐进来坐。” “谢谢婶子,二丫说您做了莲子羹,邀我来吃呢,一想到婶子的莲子羹,我都流口水了。”雪梅笑嘻嘻地道。 “你这丫头啊,快进来吧。” “好勒。” “雪梅姐,跟我来。”二丫拉着雪梅,就往屋里走去,二丫的家,还算大,总共有五间房子,中间一间是主人房,稍微大些,两旁的四间比较小点,不过,还算宽敞。 二丫带着雪梅,来到边上的房间,敲了敲门,轻声道:“黄大哥,我可以进来么?” “嗯,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温润,略微暗沉,雪梅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她愣了一下,下一刻,就被二丫拉了进去。 房间里,有两个男子,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这两人,竟然是上官煜和风影。不用说,受重伤,坐在床上的是上官煜。 当日风影抱着上官煜跳河以后,由于水流湍急,跳进去后,马上就被水冲走了,也不知道被冲出了多远,他们一醒来,就已经在这个村子里了。 那日,二丫的爹,去卖莲藕回来,刚泊好大船,就看到河岸上躺了两个人,当时,这两人都已经昏迷了,特别是上官煜,已经奄奄一息了,二丫爹都以为救不活了。不过,看他们还有呼吸,就把他们带回了家,请了村里的郎中来看,郎中说,风影应该死不了,但是上官煜就不好说了,后来,给他们开了一些药。风影第二天就醒了,上官煜由于伤得太重,三天后才醒过来,他也算是命大了,被捅了一刀,还在河里面被淹了这么久,竟然还能活着。 风影看到上官煜醒来的时候,当时别提多激动了,要是上官煜死了,他都不知道如何跟凌言交代呢。 “二丫啊,听说你去帮忙洗莲藕了,今年收成怎么样?”上官煜温和地问道,他本来就长得俊美,配上他那温和的笑容,让跟着二丫进来的雪梅,看呆了。 “今年的藕长得很好呢,对了,黄大哥,风大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雪梅,雪梅姐,这就是我爹救回来的人,这位是黄大哥,这位是风大哥。”二丫介绍着,上官煜不敢在这里村子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只说自己姓黄安,所以,二丫就叫他黄大哥。 “雪梅姑娘,你好。”上官煜礼貌地点头微笑,风影也是礼貌地应着, 雪梅愣愣地看着上官煜,仿佛丢了魂一样,整个人傻呆呆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她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些烫,她看着二丫,傻乎乎地道:“二丫,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么?你是人还是神仙啊?” 风影听了,嘴角抽了抽,见到上官煜,就如此痴呆了,要是见了自家公子,那不是要疯了么?在风影看来,凌言可比上官煜好看多了。 上官煜还是笑得一脸温润,被人夸了,也不会不好意思。 二丫则是俏脸一红,扯了扯雪梅的衣袖,有些尴尬地道:“雪梅姐,你不是饿了么,快点跟我出去吃饭吧。” 雪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红了脸,连忙道:“是啊是啊,我饿了,赶紧去吃吧。” “二丫,你在哪呢?”一个甜美的女音,在屋外响起。 “香莲姐,你来了?”二丫听了姑娘的声音,走出门,迎了上去。 叫香莲的姑娘,长相甜美,比二丫还要出色,她是红莲村最漂亮的姑娘,前两日,她无意间看到了上官煜,就一直念念不忘,所以,今日上门来了。 香莲看着二丫,笑道,“二丫,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家来了如此贵客,也不跟姐妹们说说。” 二丫笑道:“你说的是黄大哥啊?黄大哥是我爹从河边救回来的,之前一直在养伤,不方便让人打扰,我爹就让我们,别乱说。” “哦,这样啊,那现在可以让我见见不?” “行啊,你别可别像雪梅姐一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二丫想到雪梅的表情,觉得好笑。 “哦?雪梅怎么了?”香莲饶有兴致地问道。 “二丫,你就别说了。”雪梅不好意思地跺脚,要是被香莲知道她看人家看痴了,估计又要取笑她了,平日里,香莲就老喜欢看她笑话。 “别啊,说来我听听。”香莲不依地道。 “也没什么啦,就是雪梅姐看人家看呆了而已。”二丫笑道。 “真的有那么好看么?快,带我去看看。”香莲激动地道。 “行。” “黄大哥,我的一个好姐妹,她也想见见你。”二丫又推开上官煜的门。 上官煜笑道:“二丫呀,今日你们家可真热闹。” 香莲看到上官煜,脸微微地红了,她紧张地道:“黄……黄大哥,你好,我是香莲。” “香莲,你好。”上官煜笑得还是很温和。 香莲看着上官煜,有些害羞地道:“黄大哥,请问,你娶媳妇了么?” 风影在旁边咳嗽了一下,极力忍着笑,没想到,这个村子的姑娘这么直接,第一次见面,就直接问人家娶媳妇没有。 “咳……”上官煜也惊了一下,随后道,“还没有。” 香莲眼睛一亮,激动地道:“黄大哥,你觉得我怎么样?够格做你媳妇不?” 上官煜被惊得差点失语,天啊,村里的姑娘,要比那些大家闺秀,直接多了。他尴尬地道:“香莲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在下还不想娶妻。” 香莲紧张地道:“没关系,我可以等的,黄大哥,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我要找的良人,我可以等你的,等到你想娶妻的那一天为止。” 上官煜还来不及回答,在一旁的雪梅就怒道:“香莲,你怎么能这样,这个黄大哥,是二丫的,你怎么能跟二丫抢呢?” 二丫脸马上红了,她看了风影一眼,瞪着雪梅道:“雪梅姐,你别乱说。” “谁说黄大哥是二丫的?他不是说还不想娶亲么?他没取二丫,自然就不是二丫的。” “童香莲,你太过分了,你从小跟我抢东西也就算了,现在连二丫的人,你也要抢,你害不害臊啊,上赶着找人家呢,可惜,你配么你?” “我不配难道你配么?猪头脸,长成这样,你也不知道在家里躲躲,整天出来晃不嫌碍人眼啊?” “你说谁是猪头脸呢?就你这狐狸精,尖嘴猴腮,像个猴子似的,你自己以为自己多美呢,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你那是嫉妒我,猪头,你就是一个猪头,对着人家流口水,你害不害臊啊,整个红莲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说谁丢脸呢,你自己一见人家就说要嫁给人家,是你不害臊吧?狐狸精。” “死猪头,那是因为本姑娘长得比你漂亮一百倍,有资本啊,谁像你,不只长得像猪,脑袋也像猪脑。” “你说谁是猪脑呢,谁是猪脑呢?信不信我抓破你那臭脸。” “你来啊,你来啊,死猪头。” “来就来,看我不毁了你的容,看你还傲。”说着,开始伸手去揪香莲的头发,香莲痛呼,连忙用她尖锐的指甲,去掐雪梅的手背,两个姑娘,就这样,在上官煜和风影面前,扭打起来。 “你竟然敢扯我头发,你这个猪头。” “我不仅要撤掉你的头发,让你变成尼姑,还要撕烂你那张猴子脸,啊……贱人,你抓破我的手了。” “滚开,你再抓我的脸,我就跟你拼命。” “好了,你们别打了。”二丫在一旁劝架,想要把两个人拉开,无奈,那两人扭打成一团,根本拉不开。 上官煜和风影看得目瞪口呆?上官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还能挑起战争? 上官煜看着风影,用眼神示意:“你也不知道帮忙阻止一下?” “你惹的祸,自然是你阻止。” 两个姑娘痛得尖叫,还有桌椅摔倒的声音,这吵闹声,把屋子外面的人都惊动了。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二丫娘边叫边走进来。 风影看不下去了,连忙站起来,把这两个姑娘给拉开了,这两人,头发乱糟糟的,被拉开了,还怒视着对方。 雪梅率先反应过来,看着二丫娘道:“婶子,这个贱人,她想抢二丫的男人。” 上官煜满脸黑线,他什么时候成了二丫的男人了?风影嘴角抽搐,祸水啊,这个男人,就是一祸水。 “雪梅姐,你别胡说,黄大哥不是我的男人。”二丫羞得满脸通红,这事要传出去,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听到没有?猪头,二丫都说了,黄大哥不是她男人,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自己配不上黄大哥,也看不得别人好?”香莲说着,理了理自己被雪梅抓乱的头发。 “哼,你以为你就配得上么?死猴子。”雪梅吹了吹被香莲抓破的手背,手背上的红痕,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二丫,这是怎么回事?”二丫娘看着香莲和雪梅的样子,不解地道,这两个人,平日里不对盘,偶尔对骂,但是,也至于动手啊,今这这是怎么了? 二丫都不好意思说了,她红着脸道:“好了,没事了,赶紧出去用膳吧,下午还要去帮忙洗莲藕呢。雪梅姐,快走吧,你不是要吃我娘做的莲子羹么?” “不吃了,没胃口,我先回去了。”雪梅摸了摸自己的手,转身走出门去。 香莲看着上官煜,怯怯地道:“黄大哥,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香莲姑娘,不好意思,在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不想娶妻那么快,而且,在下对香莲姑娘,也没有那个意思。”上官煜有些尴尬地道,在京城,虽然也有无数女子爱慕他,像现在这样,一见面就表白,甚至还为了他大打出手的,他还真没见过,今儿可真是长见识了。 香莲不服气地道:“为什么?我哪点不好?我可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难道配不上你么?” 的确配不上,风影在心中回了一句。 “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咱两不合适。”上官煜无语地道。 “哪里不合适?我觉得很合适,你长得英俊,我长得漂亮,咱两在一起,那就是郎才女貌啊。”香莲不死心地道。 风影满脸黑线,他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他真是服了。 上官煜笑道:“不好意思了,香莲姑娘,在下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吧。” “我留下照顾你好不好?”香莲继续发挥她死皮赖脸的工夫。 “不用了,有他照顾我就行。”上官煜指了指风影,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看笑话了,赶紧赶人。 风影不情愿地起身,走到香莲身边,道:“姑娘,请出去吧,我家爷要休息了。”说着,也不等香莲回答,直接把人推了出去,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香莲看着身后紧紧关上的门,无奈地走开了,想着,回家做些好吃的,明日再过来,总有一天,会让他喜欢上自己的,香莲美滋滋地想着。 香莲走后,风影看着上官煜,无奈地道:“没见过这么能招女人的,既然你伤好了,就别在这里祸害人家姑娘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家公子,估计担心坏了。” 上官煜无辜地道:“什么叫我祸害他们,我什么都没做好么?” “你什么都没做,就把人折腾成这样了,要是你做了什么,还得了?还是早日离开比较好,还是说,你想留下来,娶这个村子最漂亮的姑娘?”风影好笑道。 上官煜听得浑身一冷,道:“不不,还是早日离开吧,我正准备今日跟洪大哥说呢,叫他让我们搭乘他们运莲藕的船,离开这里。” “嗯,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这里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了,这些人,除了卖莲藕的时候,都不离开这个村子,想传消息,都传不出去。” ------题外话------ 谢谢亲们送的月票,明天见,么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乌合之众 “有凌言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就是不知道父皇怎么样了?”上官煜担忧地道。 “放心吧,皇上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有事的,你看你伤成那样都能活下来,他就更不会有事了,当时我家主母,收到消息后,应该会立即带人去救他的。”风影安慰道。 “嗯,希望他没事。”上官煜点点头,“好了,我们出去吃饭,顺便跟洪大哥说说,我们要离开的事情。” “是。”风影道。 “黄公子,风公子,开饭了。”二丫娘在门外唤了一声。 “哎,来了来了。”上官煜和风影,连忙走出去。 二丫娘是个热情的妇人,上官煜他们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她每日无论干活多忙,都会按时回来做饭,就怕这两人饿着。 上官煜看着二丫娘道:“嫂子,辛苦你了。” 二丫娘笑道:“辛苦啥,反正我们也要吃的,你们两个在这里,就是多了两副碗筷,这没啥。” “洪大哥还没回来么?是不是应该等他一起吃?”上官煜礼貌地道。 “哎,不用,他回来再吃就是,他的饭菜,我放在锅里热着呢。”二丫娘无所谓地道。 “孩子他娘,饭做好了么?我饿了。”这时,二丫爹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 “洪大哥,你回来了,我们正准备吃呢。”上官煜笑眯眯地道。 “是啊,不吃饱饭,哪有力气干活,还是吃饭重要啊,呵呵……”这个汉子,笑得很憨厚。 “洪大哥说的是。”上官煜说着,站起身,拿碗要给他盛饭,风影赶紧接过他的碗,道:“爷,还是我来吧。” 上官煜点点头,继续坐了下来。 饭后,上官煜看着二丫爹道:“洪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到县城去卖莲藕?我们想回去了,这些日子,多亏了洪大哥。” “哦?黄兄弟要走了?也好,这个小村子,你们估计也待不惯,早些回去也好,我们两天后发船,到时候就把你们带上。” “如此,就多谢洪大哥了,这个村子很好,只是,小弟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不宜久留,日后,再来拜访洪大哥。” “不用跟我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这个汉子,性格爽朗,人也憨厚老实,热心肠,上官煜遇到他,也算是遇到贵人了。 行程就这样被定了下来,第二日,上官煜还在睡着,突然,屋外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屋外人们说话的声音,倒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上官煜没有急着起身,而是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二丫,你黄大哥什么时候出来啊?让我们也看看啊,弄得雪梅跟香莲打起来的男子,我们也想见识一下呢。”一位姑娘大声开口。 “是啊二丫,赶紧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吧。”另一位姑娘也说道。 紧接着,就有好几个姑娘一直在催着二丫。 二丫无奈地道:“你们怎么来那么早啊,黄大哥还没起床呢。” “那他什么时候起啊?我们在这里等他。”姑娘们说道。 在屋子里打地铺的风影,看了上官煜一眼,无语地道:“果然,长得太俊,也是个麻烦事。” 上官煜无奈地摇摇头,起身穿衣,然后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 上官煜打开门的时候,简直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了,这屋外站着的,起码有二十个姑娘不止,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你就是黄大哥?”一个站着前面的姑娘,看着上官煜,愣愣地道。 上官煜勉强微笑道:“正是在下。” “啊,真是长得太俊了。”姑娘捂着胸口,惊呼着。 有的姑娘眼睛不离上官煜,有的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有些差点晕过去了。 良久,一位比较大胆的姑娘大声说道:“童香莲,我要跟你公平竞争。”这位说话的姑娘,样子也算是出色,但是比起童香莲,还是略差一些。 “童香荷,你凭什么跟我争啊?人是我先看上的,再说了,就你长这样,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后面赶来的童香莲,气呼呼地道。 童香荷是童香莲的堂姐,两人在村里,都是比较骄傲的主,这会看到一个美男,连姐妹情分什么的都不顾了。 “为什么不可以,人家又没有答应你,也许,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呢?”童香荷大声道。 “你再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你敢。” 眼看着一场大战又要开始,上官煜连忙出声道:“好了,姑娘们,你们别争了,在下明日就离开了,你们不用为了我争了。” “什么?明日?”姑娘们齐齐露出失望的表情,看起来哀怨极了。 “是的,在下明日就离开了,你们都是一个村的姐妹,别再为了我伤了和气了。”上官煜好言相劝道。 姑娘们安静了,不知是谁带头,先跑开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去。 上官煜有些庆幸,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这些人打发了。 二丫走进房间,看着房间里面正懒懒地坐着的风影,小声地道:“风大哥,你明日就要走了么?” 风影点点头:“嗯,主子要走了,我当奴才的,自然也要跟着了。” “风大哥,你一定要给他当奴才么?你能不能不走,留下来好不好?”二丫小声地道。 风影愣了一下,随后道:“恐怕不行呢,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可不能留下来哦,等以后有空,我们再回来看你们好不好?”风影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二丫眼里划过浓浓的失望,低声道:“哦,我知道了。”小丫头说完,转身出门去了,背影,似有淡淡的忧伤。 这天夜里,上官煜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二丫爹,道:“洪大哥,你救了我们的命,这些日子,又承蒙你们照顾,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你收下。” 二丫爹看着那银票,怒道:“我救你,可不是为了钱,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马上把你们轰出去,明日,也别想搭船了。” 上官煜连忙道:“洪大哥,你别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大哥,小弟既然有,就应该分给大哥一些,有福同享嘛,你说对不对?还是说,你不想承认我这个弟弟?” 二丫爹愣了一下,有福同享?这人可真是会说话,弄得他不知道怎么拒绝了,最后,他还是道:“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要你的钱。” “大哥,你就收下吧。” “不行,你再不收回去,明天别想上我的船。”这个汉子死脑筋得很,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一千两啊,他种莲藕,一年也不过二十两银子,一千两对他们来说,那可是很大一笔财富啊。 上官煜无奈,只得收起来,只不过,后来,他把银票,悄悄夹在被子里,等他媳妇收拾东西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这一日,当上官煜和风影乘坐竹筏,来到海边,正想上船的时候,一大帮姑娘,走上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每一个姑娘,手里都提着一个包袱,感情昨日她们匆匆走回去,去回去收拾东西的?上官煜和风影满脸黑线,这个红莲村的姑娘,真是令人惊讶啊,简直是,没有最惊讶,只有更惊讶。 “黄大哥,你带我走吧,我想跟着你。”童香莲走到上官煜面前,哀求道。 “黄大哥,不要带她,带我吧,我烧的菜可好吃了。” “黄大哥,带我,我不仅会女红,会烧菜,还识字呢,比她们强。”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女子,羞涩地道。 一大群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有点,那些装好莲藕上货船的汉子们,看到自己的女儿那不知羞耻的模样,忍不住骂起来: “香莲,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这么丢人?” “香荷,你怎么这么丢人啊?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水莲,滚回去,你真让爹失望,你的书都白念了是么?” “荷叶,还不回去?你不嫌丢人,爹还要见人呢,一个女孩家家的,求着人家吧自己带走,也算什么事儿?” “疯了,这些人都疯了……” …… 那些汉子,骂骂咧咧地,越骂越气愤,恨不得把那些姑娘们,都丢海里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姑娘们被骂得一个个低垂着头,不过,还是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上官煜,眼里,是*裸的祈求。 上官煜无奈地道:“各位姑娘,不好意思,在下不能带你们走了,在下还有急事要办,先走了。” 上官煜抬步要走,可是,那些姑娘站成一排,堵住了他上船的路,无论上官煜怎么说,就是不给他让路。上官煜往左边,她们就挪到左边,上官煜走右边,她们就挪到右边,像是一堵可移动的墙一般,把上官煜堵得寸步难行。 那些汉子看着自己的闺女这样拦着人家,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 怒吼道:“还不快让开,回家去?” 可惜,那些姑娘根本不理会自家老爹的怒吼,继续堵着上官煜。 那些汉子快看不下去了,正想走下船来,把自己的女儿拉开。上官煜给风影使了个眼色,下一刻,这两人,足尖轻点,轻轻一跃,不过一瞬间,就消失在这些姑娘面前了。 那些围成人墙的姑娘们,愣愣地看着上官煜和风影消失在他们面前,尖叫起来:“啊,鬼啊。” “笨蛋,那不是鬼,是神,神才会飞。”有些姑娘不满地道,眼睛,恋恋不舍地看着上官煜消失的方向。 “说的也是。”有人附和道。 童香莲看着上官煜消失的方向,激动得哭了起来:“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回答她的,是缓缓散开的人群,还有缓缓离开的大船。 那些姑娘,恋恋不舍地看着上官煜消失的方向,满眼的失望,在自己亲爹的谩骂下,缓缓离开了海边。 上官煜和风影,躲在船上,待那些姑娘都离开后,才松了一口气。 二丫爹看着上官煜,笑道:“兄弟长得太英俊,可把我们村的姑娘,都折磨坏了。” 上官煜惭愧地道:“洪大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哎,没事,小丫头们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自然不会,这些姑娘,都是那么单纯天真。”上官煜笑道。 “哈哈……是挺天真的。” 货船,缓缓离开了红莲村,上官煜和风影,终于离开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村子了。 南雪皇宫内,南雪王收到八百里加急,知道了祁鹰失踪的消息,他吓得脸色发白。祁鹰带领了南雪的全部精兵出征,如今,却突然失踪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召集群臣商议,有的人认为,应该派人前往,顶替祁鹰的位置;有的人认为,干脆直接把兵马撤回来,不打这场仗了。 南雪王沉声道:“撤兵?要是太子是被敌人抓走了呢?我们把兵撤回来,岂不是断了他的活路?有兵马在,起码还有谈判的筹码。”南雪王不笨,已经猜到,祁鹰可能是被敌人抓走了。 “皇上说得有道理,既如此,还是派人前往吧,或者直接任命军营里的大将为主帅。要是对方要谈判,也好有个主事的。”一位大臣冷静地道。 “不,朕要亲自前去,朕要御驾亲征,才能挽回我南雪的士气。”南雪王沉声道,祁鹰是他最得意的儿子,祁鹰一旦出事,南雪的未来,就坍塌了,他的儿子之中,除了祁鹰,没有一个成器的。 “皇上,您要三思啊,边城现在危险,您还是不要去了,让微臣去吧。”一位武将站出来,大声道。 “是啊,皇上,不能去啊,太子已经不见了,您一定要保重龙体才是。” 群臣纷纷出声劝阻。 “都闭嘴,朕要亲自前去,把太子找回来。而且,我南雪连番受挫,朕不出现,难以振奋士气,朕就不相信,我南雪十万铁骑,还能败给琅月。”南雪王一挥手,殿内立刻安静了。 大臣们知道再劝无效,不敢再开口了,于是,南雪王御驾亲征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祁城,凌言跟将领们议事后,才命人把祁鹰带来见他。祁鹰的脖子上,还裹着难看的布条,前一天夜里被凌言放了半碗血,导致他脸色有些苍白。 如今,他被点了穴道,手脚也被绑着,只有嘴巴能动,他看到凌言,怒道:“凌言,你这个小人,用一个女人来对付本太子,你算什么男人?” 凌言撇撇嘴,懒懒地道:“你不也是用两个女人来对付我父皇么?而且,你比我狠多了,为了对付我父皇,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妹妹。” 祁鹰被凌言咽了一下,竟是答不出话来,算了,论口舌之争,他是斗不过凌言的,他干脆直奔主题:“你到底要怎么样?” 凌言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很简单,我要让南雪这个国号,在这天下除名。” “你做梦。”祁鹰怒道。 “我也不想,不过,你们这些人,实在是太烦人,我已经厌倦了动不动就得来陪你们打仗的日子,所以,只要南雪的国土,全部变成了琅月的,这样,你们就没什么理由再打仗了吧?”凌言淡淡地开口,仿佛把南雪的国土变成琅月的,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狂妄自大,如今我南雪已不同往日,除去我带出来的十万铁骑,我们的帝都,还有二十万大军,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能打败我们么?”祁鹰得意地道。 凌言很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那二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你侵略那些小国时,人家逼不得已投降的吧?就那些懦夫,能打得过我琅月的二十万雄兵么?爷本来还以为,你挺聪明的呢,不过,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容爷好心提醒你一句,人蠢就应该安分点,别没事总想着去抢人家的东西,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祁鹰被凌言说得面色微微一变,凌言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他看着凌言,冷笑道:“你说的那些懦夫,在我南雪将领的训练下,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不妨试试,到时候,看看是你琅月的二十万雄兵厉害,还是我南雪的铁骑加二十万雄兵厉害。”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爷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凌言笑了笑,继续道,“哦,对了,我刚刚收到消息,听说南雪王准备御驾亲征呢,你说,等他来了以后,我应该让他拿什么来把你换回去好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好处占尽 祁鹰面色一变,怒道:“凌言。有本事你杀了我。” 凌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别告诉我你不怕死,哼,假惺惺,你肯定是要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爷现在无聊,还想着跟你聊聊天呢。” 祁鹰哼了一声,凌言每次说话,都能把人气个半死,他最好的对策,就是不说话。 凌言仿佛心情很好,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抿了一口茶,像是那茶杯里的东西,是上好的琼浆玉酿,他喝得一脸满足。 他轻笑道:“你不说话也行,我负责说,你负责听就是了,当然啦,你也可以装聋作哑,听不听是你的事,说不说,是爷的事。” 祁鹰还是不说话,他都不知道,原来,凌言还可以这么啰嗦。 凌言看他不说话,也不在意,他继续道:“我想,叶崇熙一定给了你不少钱吧?要不然,就你们南雪皇宫那个穷样,能让你一下子多出那么多战马?” 祁鹰震惊得瞪大眼睛,不明白,这件事,他们自认为做得很隐秘,凌言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的府里有内奸?凌言,竟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 凌言看他震惊的样子,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他继续道:“不用那么惊讶,你可能不知道吧?叶崇熙,可是前朝的余孽呢,你该不会忘了吧?前朝的时候,还没有南雪这个国家,你们的先祖,是趁着当时的动乱,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然后占山为王的。” 祁鹰这回终于忍不住发话了:“什么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要说卑鄙,也是你们上官家的人卑鄙,是你们上官家的人,把人家拉下马的。” 凌言摆摆手,道:“打住,我今日不是要跟你讨论是谁卑鄙的,公道自在人心,你我无需在这里争辩,算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你一说话,就影响我心情。” 祁鹰正想发怒,凌言又继续道:“其实吧,爷觉得,你笨得有点丢祖宗的脸,你以为,叶崇熙跟你勾结,是单纯地想帮上官武上位么?人家那是想复国呢,你们南雪,同样是叶家的敌人。叶崇熙这是想让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呢。” 祁鹰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凌言骂他丢祖宗的脸,也不记得生气了。良久,他才开口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前朝的人?” 凌言笑道:“嘴上说不可能,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你又不是女人,干嘛学人家女人口是心非啊?你也不知道害臊。”凌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表情,相当欠揍。 祁鹰一再被凌言挖苦,实在是忍无可忍,但是,自己如今在人家手里,又不能拿人家如何,他真是快憋屈死了。可是,如果按照凌言所说,那么,他就是被叶崇熙利用了,他明明知道琅玥有凌言,而凌言又是这么厉害的角色,才给他送金砖,让他有资本跟凌言对抗。等到凌言跟他打得两败俱伤之时,他再出来复国,到时候,所以好处都被他占尽了,真是好计策呀,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叶崇熙。 “够了,别再说了,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撤兵回南雪。”祁鹰沉声道,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跟凌言打这一场仗,是多么大的一个错误,因为,对手的实力,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凌言冷笑道:“哼,你想得倒是美,就算没有叶崇熙的推波助澜,你照样会出兵攻打我琅玥,你们南雪,出尔发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指望爷相信你不成?” “那你要如何才能停战?”祁鹰开始有些慌了。 “爷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要南雪这个国家,从此在这世上除名啊。”凌言懒懒地道。 “你当真那么狠?明知道我是被人挑唆,你也一样不放过我么?”祁鹰不可思议地道,凌言既然知道他们打起来会两败俱伤,为何还要继续打下去?那不是刚好中了叶崇熙的奸计了么? “那不叫狠,那叫永绝后患。你们这次说不打了,下次还是会对着我们的国土虎视眈眈,没过几年,照样会带着你们的铁骑,来践踏我琅玥的大好河山,像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人,活在世上,只会祸害这世上的黎民百姓。” “凌言,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本太子也不会把南雪让给你。”祁鹰怒道。 “不让就不让呗,拼就拼呗,谁怕谁啊?不过,胜负如何,估计你是看不到了,因为,我就没有打算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既然你那么喜欢打仗,就让你死在这片你一直想要侵占的土地上,也没什么不好,你说呢?”凌言慢条斯理地开口,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凌言,算你狠。”祁鹰除了这一句,再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跟你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爷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也累了”凌言站起身,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来人,把他待下去,好好虐待吧。” “是,王爷。”风行等人恭敬地走进来,把祁鹰弄走了,至于要怎么虐待,没人会问,因为,他们法子多得很。 凌言回到自己的军帐时,沐瑶正坐在炭盆边,此时天气已经冷了,军营里不比家里,有地暖,凌言怕沐瑶冻着,特意命风雾等人,到县城里面寻来了木炭,给沐瑶取暖。当时,沐瑶还笑说,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弱女子,哪里就用得着那么麻烦了? 凌言不予理会,还是让人找了来,当时他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需要细心呵护的女人,不娇弱不代表不需要关爱。” 沐瑶听得感动,也就随着他。 这时,炭盆里面的木炭,已经烧得火红火红的了,沐瑶的旁边,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竟然装着满满一篮板栗,沐瑶正把板栗往炭盆里放,还轻轻用木棍子翻动着。 沐瑶看见凌言,温柔笑道:“你回来了?快点过来坐,板栗马上就烤好了,我们一起吃。”边说着,边拍了拍她身旁的小板凳。 凌言看着那满满的一篮子板栗,好奇地道:“这都冬天了,怎么还会有这个东西?” “是刘阿姨让人送来给我的,她知道我爱吃板栗,所以,特意把这个放在地窖里,想着等哪天到京城看张延哥的时候,再顺便带给我呢,听说我来了祁城,她就让人送来了。”沐瑶笑道。 “哪个刘阿姨?”凌言一听到张延二字,就感觉不妙。 “就是张延哥的母亲呗,刘阿姨一直想生个女儿,可是,她一连生三个孩子,都是儿子,她都快郁闷死了,她每次见我,都说要收我做她的干女儿呢,可是张延哥总不愿意。”沐瑶想起小时候的事,还觉得好笑,那时候,刘阿姨每次说认她做干女儿的时候,张延就强力反对。直到后来她才明白,张延不想让她当妹妹的原因。 “你这么喜欢吃板栗,我明年让人多准备一些,让你吃个够。”凌言看着那一篮颗颗饱满的板栗,觉得越看越碍眼。 沐瑶笑道:“好啊,你记得要多准备哦。” “嗯,那我们现在不要吃这个板栗好不好?都过季节那么久了,都不新鲜了,吃了肚子不舒服怎么办?”凌言柔声哄道。 沐瑶摇摇头:“不会的,刘阿姨储存板栗很有一套,这个还像刚摘的一样新鲜,吃了不会不舒服的。” 不多时,炭盆里面的板栗,发出爆裂的声音,板栗的香味开始弥漫开来。 沐瑶欢喜地道:“可以吃了。”说着,拿起两根细长的木条,就去夹炭盆里的板栗。 沐瑶熟练地把炭盆里的板栗,夹到一个碟子里,凌言看着沐瑶,有些闷闷地道:“你就这么喜欢吃板栗么?”想到这板栗是他的情敌的娘送的,他就百般郁闷,虽然,那个情敌,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嗯,还行,挺喜欢的。”沐瑶拿起一颗板栗,在嘴边吹了吹,利索地剥去,然后把剥好的板栗递给凌言,道,“来,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我跟你讲,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是烤板栗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哦。” 凌言看着娇妻暖暖的笑容,还有她满含期待的眼神,他不忍让她失望,只得张开嘴,把板栗吃下去。 “怎么样?好吃么?”沐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副等着被夸赞的表情,凌言点点头:“嗯,不错。” “我就说吧。”沐瑶欢喜道,“来,你多吃些。”说完,她又继续去剥板栗,一连剥了好几个,放进凌言的嘴里,连自己都没顾上吃。 凌言吃着香喷喷的板栗,看着自己的妻子献殷勤的模样,刚才那点郁气,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他看沐瑶只顾着剥给他吃,自己都没顾上吃一颗,忍不住拿起碟子中的板栗,认真地剥了起来,把剥好的板栗,塞进沐瑶的嘴里,柔声道:“既然喜欢吃,就多吃些吧,只顾着剥给我吃,你自己都没吃上呢。” 沐瑶看他的样子,终于恢复了正常,随即笑道:“不吃醋了?” 凌言心中一跳,这个女子,怎么那么敏锐,他也只是稍稍有点情绪不对,就被她发现了,他轻咳一声,道:“瞎说,我什么时候吃醋了,不就是你的干娘给你送板栗么?哪里用得着吃醋呢?” 沐瑶笑得一脸奸诈,斜睨了他一眼,道:“真的没有么?” “没有,绝对没有。”凌言连忙否认。 沐瑶转身,抱着他,温柔地道:“傻瓜,我一提到张延哥,你就心里开始不舒服了,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明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凌言轻声道:“是我头脑发热,胡思乱想了。小瑶,可能因为是一个人孤独得太久了,当我遇到你以后,我就想要占有你的全部,不想你分一点心思在无关的人身上。”他当然知道,沐瑶的心里只有他,只是,听到张延的名字,他心里还是有些泛酸,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一直都爱她,而从时间上算,张延爱她的时间,要比自己要长得多。凌言知道,她的童年一定很幸福,而且,一直有他的参与,因此,他忍不住有些嫉妒他。 沐瑶听得心中一痛,她知道,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是怎么过来的,这个男子,看起来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谁又知道,他这些年,所承受的孤独寂寞呢? 沐瑶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轻声道:“真是个傻瓜。” “嗯,我知道我很傻,有时候,得来的太容易,总让人觉得不真实。自从遇见你,我就开始想不明白,老天怎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好了呢?不仅让我遇到你,还能让我拥有你,让你这样一个好女孩,当时宁愿选择我这个纨绔公子,也不选择当太子侧妃。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老天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凌言想起那日跟上官煜打赌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当时他有多害怕,他好害怕,害怕她会像其他女子一样,嫌弃他,对他不屑一顾。 当她说宁愿选择嫁给他的时候,在那一瞬间,他的世界,犹如百花盛开,美得胜过那刘家花园。 沐瑶听着心中酸涩,如果不是他今日说起,她都不知道,原来,他的内心,有这么多的不安。 凌言继续道:“当我看见你被刺客的大刀刺中,满身是血的时候,我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要如何活下去,没有你,我的世界,会空洞得犹如过去的二十年一般。” 沐瑶哽咽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像过去二十年那样,因为你有我,还有馨儿,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她说着,忍不住,眨出了眼泪,一滴一滴,是为他而流。她很少哭泣,她从小在充满爱的家庭长大,享受着父母兄长的疼宠。而这个男人,一路过来,如此孤单,如此辛苦,每想起一次,她的心就疼一次,恨不得把他心内的阴霾,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才好。 “嘘,别哭。”凌言松开她,拭去她眼角的泪,轻声道,“我只喜欢你笑,你说得对,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小孩,我再也不会孤单了。” 沐瑶抬起迷茫的泪眼,看着他,坚定地道:“一定会的。”因为,她会用尽自己的一生去爱他,如何会让他再孤单? 凌言心疼地把她的泪痕拭干,正想低头,亲吻她诱人的红唇…… “公子,属下有是禀报。”这时,守在军帐外的风琦,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什么事?”凌言沉声道,好事被打断,他的语气,有一丝不耐烦。 “风影有消息传来了。”风琦低声道。 “把信传进来。”凌言道,他说的是传,不是让风琦进来。 “是,公子。”风琦话落,一个信封就从军帐外飞进来,是风琦使用内力,投进来的,直直落入凌言的手里。 凌言打开信封,只见信上写道:“公子,属下和太子殿下已脱困,京城无法落脚,正在赶往祁城的路上。” 沐瑶看到信上的内容,惊喜道:“皇兄和风影没事,太好了。” 凌言点点头:“我就说,他们没那么容易死。”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其实也暗暗松了口气。 “太好了,相公,我们赶紧去通知父皇吧,估计他老人家该担心坏了。”沐瑶欢喜地道。 “不着急,你不是喜欢吃板栗么?多吃点,不用理他。”凌言道,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相公,你还在怨他么?怨他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沐瑶轻声道,他知道,上官然以前太相信苏静安,从而中了奸人的诡计,让凌言受了这些苦,凌言有理由怨他,因为,如果不是颜如烟,这个世上,可能就不会有凌言这个人了。 “不是,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平静了,难得今日清闲,我只想跟你在待在一起,让风琦去通知他吧。” 沐瑶点点头,继续把篮子里的板栗,往炭盆里放,凌言拿过木条,把板栗夹起来,仔仔细细地剥好,放进沐瑶的手里。 沐瑶拿着那一个个剥得干干净净的板栗,感觉这样的时刻,特别温馨。一个身份尊贵的男人,他长得俊美如天神,而此刻,他做着与他的身份极不匹配的事情,只是因为她,这样的男子,怎么能让她不爱呢? 凌言看着沐瑶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板栗,就是不往嘴里送,不解地道:“小瑶,怎么了?可是不好吃?” 沐瑶摇摇头,轻声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你说,幸福会不会透支呢?” 凌言笑道:“傻瓜,幸福不会透支的,如果幸福会透支,那么,痛苦也会透支,而我已经把这一辈子的痛苦都透支完了,然后,我就只剩下幸福,而我的幸福,是建立在你的幸福之上的,所以,你已经没有机会不幸福了,懂么?” 沐瑶被他那怪论调给逗乐了,她笑道:“你呀,任谁都说不过你。” “嗯,因为爷总是占理的一方。” “厚脸皮。”沐瑶无语。 “公子,属下风行求见。”军帐外,传来风行急切的声音。 “进来吧。”凌言皱了皱眉,看来,想要清静,真的有点难。 风行匆匆走进来,急切地道:“公子,不好了,祁鹰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章 兄弟情深 凌言皱了皱眉,淡淡地道:“派人堵住他回南雪军营的路,同时让人四处搜寻,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 “是,公子,属下马上去。”风行说完,马上转身出去了。 “相公,看来我们还是小看祁鹰了,没想到,他还能逃走。”沐瑶轻声道。 凌言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小看他,如果他逃不出去,他就不是祁鹰了。” “相公,既然他是那么强大的对手,为什么不杀了他?”沐瑶轻声问道。 “杀了他,只会引起南雪士兵的愤怒,因为,祁鹰在军中,很得军心,而我想要的,就是尽可能把损失减少到最低。” “所以,你抓他回来,仅仅是为了救父皇而已?” “救父皇是一方面,同时,也让他看看我们的实力,还能把南雪王引来。” “把南雪王引来,然后,同时制服他们么?” “是,南雪王和祁鹰,是南雪的决策者,只要把他们制服了,南雪就没有人再有能力说不了?” “相公,希望你的计策能成功,把伤亡减到最低。” “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消失,他们的野心,带给人们太多的灾难.”…… 如意楼,是兰阳城最大的客栈,如意楼三楼的雅间内,祁鹰坐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美食,八个大汉齐齐地站在他身后,恭敬地站着。 祁鹰把桌上的菜品都品尝了一遍,才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才看着离他最近的大汉,淡淡地道:“雷云,凌言那边有什么动静?” 雷云恭敬道:“回主子,凌言已经命人堵住了您回军营的路,还让人在祁城四处寻找您的下落。” 祁鹰冷笑道:“哼,凌言估计做梦也没想到,我那么快就抄近路来到了兰阳,他估计怎么都想不到,我对祁城的地形,比他还熟悉。” “主子英明,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发出求救信号,通知属下等人。”雷云佩服地道。 “爷牺牲了一颗大牙,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才趁他们不注意,发出了信号,这笔账,一定要找凌言算清楚。”祁鹰一想起自己损失的那颗大牙就恼火。 “主子说的是,等哪日凌言落到了您的手里,你就把他满口的大牙都打掉。”雷云嘴上说着讨好的话,但是还是面无表情。 祁鹰点点头,沉声道:“今夜,我们就从兰阳抄近道回军营,今日,爷先在这里睡一觉,你们先退下吧。” “是,主子。”雷云等人正准备退下。 “等等。”祁鹰看着窗外,突然眼睛一亮。 “是,主子。”雷云等人马上站定,等着祁鹰吩咐。 祁鹰把雷云拉到窗外,指着正走在街上的两个人,轻声道:“去,把那两个人给我抓来。” 雷云寻着祁鹰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街上有两个男子,看起来特别显眼,因为,那两个男子,一个长得很俊美,走在街上的少女,都忍不住回头看他,另一个男子,恭敬地跟在他身旁,默默地走着,像是他的随从。 雷云好奇地问道:“主子,那个人是?” “琅月太子上官煜。”祁鹰笑了一下,继续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得来全不费工夫。” 雷云听后,默默地点点头,示意他的同伴,走下楼去。 上官煜和风影,连续赶了四天路,终于来到了兰阳城,走到下一座城池,就是祁城了,他们并不在兰阳逗留,而是直接往祁城而去。 当他们离开兰阳,来到郊外的时候,突然,八个大汉突然从树林里跃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八个大汉,一看就是身怀绝技,武功不俗,上官煜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这一路来,都没有遇到什么人阻拦,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上官煜沉声问道。 八个大汉不说话,直接拔剑,四人一组,分别攻向上官煜和风影。 他们攻向上官煜和风影的招式,都很凌厉,一看就知道是一流的杀手,上官煜和风影,武功本身并不弱,可是,以一敌四,还是有些吃力,渐渐的,他们就落于下风了。 上官煜越战越心惊,面对四个高手的同时进攻,他开始有些吃不消了,风影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是一对一单打独斗,这些人,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围着他的四个人,配合得相当默契,他竟是连一丝破绽都寻不着,慢慢的,他就开始招架不住了。 风影转头看了上官煜一眼,谁知道,就是这么一回头,就被他们寻到了空隙,下一刻,四把剑同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同一时间,上官煜也被那四人制服了。上官煜苦笑了一下,真没想到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这回,又被俘虏了,甚至连敌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上官煜和风影齐齐被点了穴道,下一刻,就分别被两个大汉直接扛到了肩上。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那几个大汉,在夜里行走如飞,不多时,就来到了如意楼。 大汉把上官煜和风影往地上一扔,恭敬道:“主子,人给你抓回来了。” 上官煜被扔得脑袋一阵晕眩,他定了定神,看向那些大汉口中的主子,这一看,才发现,原来,抓他们的,竟然是祁鹰。 “煜太子,别来无恙啊。”祁鹰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煜。 上官煜看着祁鹰,淡淡地道:“我说是谁那么能耐,有那么多身怀绝技的手下,原来是祁太子。” “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么?”祁鹰看上官煜那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觉得说不出的碍眼。 上官煜摇摇头:“不知道,如果你心情好的话,不妨告诉我呗。” 祁鹰哼道:“你倒是冷静,跟凌言一个德行,我看到你们就厌恶。” “怎么会?我皇弟现在可讨人喜欢了,人人见了他都要夸上一句,旷世奇才。”上官煜笑了笑。 祁鹰看了上官煜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凌言这么厉害,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地位受到威胁么?” 上官煜笑道:“当然不会了,我恨不得他来威胁,皇帝可是个累死人不偿命的活,你以为谁都想做么?” “哼,口是心非,我就不信,要是凌言抢了你的皇位,你心里不会怨恨。”祁鹰沉声道,他很想打掉上官煜那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装做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无上的权力。 “信不信由你,要不,我建议你直接把我杀掉,这样,你也好少一个对手,要是你想用我去威胁他,那就免了吧,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上官煜严肃地道。 “哼,你们倒是兄弟情深,只是不知道,你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倒是有些好奇,凌言会不会也如你这般,这么看重你们的兄弟情。”祁鹰冷笑,听了上官煜的话,他更加恼火,为什么他的那些兄弟,个个都是跟他作对,而凌言,却能有这样一个兄长,宁愿死,也不愿让外人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他。 “他这些年,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上官煜轻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就不再开口了,静静地坐着。 祁鹰看着上官煜不说话,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对着站在旁边的大汉,沉声道:“把人带上,回军营。” “是,主子。”雷云手一挥,其他人马上意会,把上官煜和风影扛了起来。 祁鹰率先走出门,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他们从兰阳的城北,一直往郊外走去,这里有一条近道,可以直接绕过祁城,直接回到南雪如今扎营的地方。 此时,一弯月牙挂在天空,给这漆黑的夜,注入了一丝光明,他们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南雪的军营。 祁鹰看到自己的军营,觉得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凭凌言的本事,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祁城到兰阳有近道,不应该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他,明显,他是高估他了。 正当他抬步,想要继续往前走去的时候,两个人影突然挡在了他们面前,透过朦胧的月色,祁鹰可以看清那两人,正是他最恨的人,凌言和沐瑶。 “祁鹰,你倒是好本事,能从我的地盘上逃走,爷算是低估你了。”凌言淡淡地开口。 祁鹰冷笑了一下,道:“本太子倒是没有低估你,本太子一直等着你来找我呢,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哦?原来你也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凌言不以为意地道。 “凌言,本太子运气还不错吧,走之前,还能给你送份大礼,你看看,这份礼,你还满意么?”祁鹰挥了挥手,他的手下把上官煜和风影放了下来,然后拔出剑,把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上官煜和风影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定定地站着,说不出的懊恼。 凌言和沐瑶看到上官煜和风影,脸色齐齐一变,凌言看着祁鹰,冷冷地道:“祁鹰,你这是踩了狗屎了么?运气这么好?说吧,你想怎么样?” “哈哈,凌言倒是爽快,难道,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么?”祁鹰看到凌言微变的脸色,就知道,他很在乎上官煜。 凌言淡淡地道:“你可以提要求,但是,我不一定会答应。” 祁鹰哼道:“我还以为你们真的那么兄弟情深呢,看来啊,也不过如此。” 凌言手一挥,暗黑中,马上出现了十一个人,正是龙隐阁的十二暗龙中的十一个,加上被抓的风影,刚好十二个都聚齐了。 祁鹰看见这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也不惊慌,只是笑道:“凌言,就十来个人,你以为你能拦住本太子么?你看看,南雪军营近在眼前,只要我发出信号,马上就有千军万马过来。 凌言不以为意地道:“人多有什么用,纵然是在千军万马中,你还不是照样被我抓了来。” 祁鹰一想到凌言抓他的手段,心中就恼火,他怒道:“哼,用那卑鄙的手段,你还好意思提。”祁鹰转身,隔空解了上官煜的哑穴,然后,看着上官煜道,“煜太子,没想到,那么快就遇上你的兄弟了,本太子还想把你带回军中,好好招待呢。” 上官煜笑了笑道:“多谢祁太子的美意,不过呢,本太子有洁癖,你的军中乌烟瘴气,本太子不是很想去呢。” 祁鹰看着上官煜的笑容,觉得异常刺眼,为什么,这两人对着他,可以如此淡定,难道他不知道,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送他上西天么? 祁鹰不理会上官煜,直接看着凌言道:“凌言,一命换一命,你觉得呢?” 凌言点点头:“自然可以,用你的命,换我皇兄的命,我觉得很值。” 听了凌言的话,上官煜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别人在嘴上占一点便宜。 祁鹰怒道:“少给我打哈哈,你马上在我面前自行了断,否则,我马上让人割断他的喉咙。” “想要我的命,不会直接来取么?难道你没本事?”凌言淡淡地开口。 这时,南雪的军营方向,开始有大班人马朝这边赶来,看来,是祁鹰让人发了信号。 祁鹰听到哒哒的马蹄声,笑了一下,冷冷地道:“看来,你还是不舍得为他而死,也是,他死了,你刚好可以接替王位,没准,你还会感谢我呢。我还真以为在帝王家,真的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份呢。”祁鹰的表情,说不出的讽刺。 “祁鹰,你想让他自行了断,你的如意算盘真的打错了,我倒是比较希望,你杀了我,然后再让他杀了你,这样,我心里就舒坦了。”上官煜淡淡地道。 “一个死到临头的人,没有资格和我说话,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动手。”祁鹰手一挥,示意那个大汉动手。 “且慢。”凌言开口了。 大汉的手顿了一下,祁鹰看着凌言,淡淡地道:“怎么?改变主意了么?”祁鹰看凌言改变主意,心中有一丝窃喜,凌言一死,上官煜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并不打算真的放过上官煜。 凌言点点头:“嗯,我改变主意了,我可以自行了断,但是我不放心你的人品,我需要见证人,万一我死了以后,你不放人,那我不是亏大了?” “这里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 “谁知道我死了以后,你会不会杀人灭口。”凌言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南雪士兵,淡淡地道。 “那你想怎么样?” “再等一下,等我琅月的兵马到了,在双方人马的见证下,我再自行了断也不迟。” “你少给我拖延时间。” “看来,你是真打算言而无信了。” 祁鹰想了一下,觉得这样更好,在那么多人面前,要是凌言不肯为了自己的兄长牺牲自己,那么,他在琅月士兵心目中的威信,必定大打折扣,而上官煜,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留着他,也无妨。 “好,本太子答应你,在两军面前,你自行了断,本太子会毫发无伤地放了他。”祁鹰咬咬牙,沉声道。 “我不同意。”上官煜怒道,他们在这里讨论生死,可有问过他的意见? 可惜,没有人理会他,很快,南雪的将士们就到了,他们看到祁鹰,都一脸欢喜,南雪来的人可不少,应该有五千人左右。 祁城方向,也传来了马蹄声,很快,琅月的将士们也到了,他们整齐地立在凌言身后,警惕地看着祁鹰等人。 祁鹰看了看凌言的人,人数跟自己的不相上下,心里倒也不担心了,到时候,要是打起来,南雪军营离自己比较近,自己还是占优势的一方。 祁鹰看着凌言,大声道:“凌言,双方人马都到了,可以开始交易了么?” “太子殿下?”立在前面的琅月士兵,终于看到了上官煜,齐齐一惊。 祁鹰朗声道:“大家听好了,琅月太子现在是本太子的俘虏,本太子仁慈,不杀他,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让凌言自行了断,本太子马上放人,一个王爷换琅月的储君,你们可一点没吃亏。” 祁鹰话落,四周都安静了,琅月的将士们,听得满心愤怒,一时不知该如何发作,南雪将士则是心中欢喜,他们心中都清楚,凌言,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能除掉他,他们自然乐意。 凌言看了看四周,沉声道:“好,本王自相了断,希望祁太子说话算数。” “相公,你……”沐瑶轻声唤道。 凌言看着沐瑶,轻声道:“小瑶,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敲击在人们的心上,只让人觉得心中微疼。他的眼中,是对这个女子的万般不舍、浓浓的歉疚,尽管是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尽管月色不是很明亮,但是,人们还是看懂了他的眼神,琅月将士们看得心中酸涩,但是却无可奈何,王爷和太子,都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没有权利选择让谁活,而锋利的剑,正抵在太子的咽喉处,他们束手无策。 沐瑶笑了,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只是,眼角有泪滑落,她笑道:“没事,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陪你生,陪你死。” “小瑶……”凌言突然喉头发涩,说不出话来。 “不要劝我,我们一起生,一起死?好不好?”沐瑶轻声问着?眼神,满汉期待。 凌言微微颔首,一字一句地道:“好,我们一起生,一起死。” 这两人的对话,听着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琅月的将士们,都崇敬的目光看着凌言和沐瑶,这两个人,一个为了兄长,可以自愿去死,一个为了丈夫,同样可以去死,这样的感情,怎能不令人动容。 天空,似乎变得更加暗沉了,因为,那一丝弯月已然不见,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士兵们举着火把,火光映在那个女子带泪含笑的脸上和一脸淡然的男子脸上,女子温婉清丽,男子俊美如神,站在一起,堪称绝配。 祁鹰看着凌言和沐瑶,眼里闪过嫉妒,一起生一起死,多恩爱的夫妻,想到玉兰,他突然心中一痛,那个他曾经有过一丝心颤的女子,带给他的,竟然是残忍的背叛。 祁鹰看着凌言,沉声道:“不要拖延时间了,赶紧动手,本太子没有那么多耐心,看你们在这里表演恩爱。” “祁鹰,你这个畜生。”琅月的将士,忍不住开口骂道,连人家夫妻告别都要阻止,简直不是人。 凌言一摆手,示意琅月的将士收声,他刚想发话,一直被忽略的上官煜开口了:“你们都给我住口。”他用尽了力气,吼出这句话,说话时脖子碰到抵着他的剑,他的脖颈,渗出一丝鲜血。 上官煜看四周都安静了,才继续道:“凌言,你胆敢自尽试试,你敢死给我看试试,告诉你,你敢死,我也不会活。” 上官煜吼完这一句,才恢复了平静地语气:“凌言,从小,我就觉得我欠了你,因为,你在受苦,而我却在享受着无上的尊荣,有时候,我宁愿当年被母后送走的人是我,这样,我就不用每次见到你,都是满心的内疚。还有你这些年为我所做的一切,我觉得我都快承受不起了。请你为了你自己而活,好么?你这样不问我的意见,就要为我去死,可有经过我的同意?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告诉你,我死也不同意的。” 上官煜说完,就狠命地向那把架着他的利剑,狠狠撞去…… “太子殿下……”琅月将士们齐齐惊呼。 ------题外话------ 不好意思,昨晚停电,今天更晚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老脸羞红 那个架着上官煜的大汉,没想到上官煜会突然自杀,手僵硬了一下,任凭上官煜的脖子往那剑锋划去。 凌言吓得面色一白,连忙出掌,隔空对着上官煜推去,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响,上官煜被凌言的掌风,振出了数丈之外。 人们惊恐地发现,那把架着上官煜的剑上,正滴着鲜红的血,而同一时间,沐瑶趁着大家震惊的空档,向着那个用剑架着风影的大汉,投去一枚暗器,大汉手腕吃痛,手一松,风影已脱离了他的掌控。 祁鹰最先反应过来,他纵身跃起,往上官煜摔下的方向奔去,凌言比他更快,一个纵身,挡在了他前面,在他没到达之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场面开始陷入混乱,琅月的将士们看上官煜生死未明,都愤怒地举起武器,开始攻击南雪士兵。祁鹰的那八个武功高强的手下,想去抓生死未明的上官煜,被龙隐阁的暗龙,齐齐挡住了。 沐瑶看凌言和祁鹰打得难解难分,赶紧冲过去,来到上官煜身边,上官煜还活着,只是脖子还在淌血,他不敢乱动,因为,他一动,可能血会留得更快,而且,他失血太快,他想动,也没什么力气了。 沐瑶看上官煜还活着,心中一喜,连忙扯下自己的一截裙摆,给上官煜包扎。 可是,他脖子上的伤口很深,差一点点,就割到大血管了,沐瑶包扎时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把大血管绷断了,可是,不用力血又止不住,她急得满头大汗。 “皇兄,你等着,我让相公来。”沐瑶说着,站起身,加入到凌言和祁鹰的战局,边挥剑对付祁鹰,边开口道:“相公,你赶紧救皇兄,我来对付他。” 凌言点点头,狠狠对祁鹰劈出一掌,祁鹰看凌言掌风凌厉,估计已经使出十成功力,他不敢去接,只得匆忙避开,趁着他闪开的空档,凌言已经跃到上官煜的身边。 祁鹰想要追赶,被沐瑶挡住了去路,无奈,他只得跟沐瑶对打起来。祁鹰对沐瑶本来就很痛恨,此时跟沐瑶打,他使出自己的十成功力,恨不得立刻把她给打死。他使出的招数,招招致命,好在沐瑶武功不弱,才没有死在他的剑下。 凌言赶到的时候,上官煜已经快奄奄一息了,他看着凌言,虚弱地笑了一下,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轻声道:“凌言,还好你没事,记着,只要你活着,就好。” 凌言怒道:“闭嘴,谁准你说话的。” “凌言,我估计是不行了。”上官煜感觉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最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凌言连忙找出金疮药,快速地往他脖子上的伤口撒去,上完金疮药,才从怀中掏出纱布,把上官煜的脖子裹了起来。 做完这些,他才拉过上官煜的手,给他把脉,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感觉到上官煜还有脉搏,凌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湿透了。 双方人马打得很激烈,地上倒下了一大片尸体,当然,有琅月的士兵,也有南雪的士兵,不过,还是南雪的士兵倒下的比较多。 远处,无数南雪士兵正往这边赶来,凌言抱起上官煜,沉声道:“琅月士兵听令,速速撤退。” “是。”士兵们听了凌言的话,连忙边打边撤。 凌言看着正在和祁鹰对打的沐瑶,大声道:“小瑶,过来。”说完,他空出一只手,朝祁鹰挥去。 凌言那凌厉的掌风,直逼祁鹰,祁鹰连忙一让,沐瑶趁着祁鹰避让的空隙,跃到了凌言身边。 祁鹰怒道:“给我追,全歼这些人。” “是,太子殿下。” 琅月的将士们急急撤退,祁鹰命人不断追赶,不多时,琅月士兵已经距离祁城越来越近。突然,祁城方向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士兵们一看,只见沐庭远带着大队人马前来,琅月的士兵们,奔跑如飞,齐齐向这边进攻,祁鹰看到对方的人马,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头,连忙道:“撤退。” 南雪的士兵得到祁鹰的命令,连忙调头,急速往回赶,凌言并没有下令追赶,琅月士兵只好任由祁鹰带着兵马,渐渐远去。 这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来临了,沐庭远看到凌言怀中的上官煜,急切地问道:“言儿,太子殿下怎么样?” 凌言道:“还活着,赶紧回去吧。” 凌言抱着上官煜,翻身上马,直奔祁城,回到军营,天已经大亮了。 凌言把上官煜抱进军帐内,又细细给他把了脉,又开了药方,命人去抓药,才停下来。 沐瑶一直跟在凌言身边,直到凌言停下来,才给他倒了一杯水,轻声道:“喝杯水,休息一下吧。” 凌言点点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得到消息的上官然,急急赶了过来,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上官煜,然后再看着凌言,急切道:“言儿,煜儿他没事吧?” 凌言摇摇头:“放心吧,不会有事。” 听了凌言的话,上官然松了一口气,他走到床边,看着上官煜脖子上的那一圈纱布,还有些心有余悸。 “言儿,言儿媳妇,你们累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让父皇在这里照顾他。”上官然看了眼凌言和沐瑶,轻声开口。 凌言看沐瑶确实有些累了,随即点点头,拉着沐瑶,离开了上官煜所在的军帐。 刚踏入自己的军帐,凌言立即把沐瑶拉进了怀里,他紧紧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肩窝,久久不语。沐瑶也不出声,就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觉得此刻特别心安。 过了许久,凌言才微微抬头,俯在沐瑶耳边,低低地道:“小瑶,对不起,吓到你了。” 沐瑶轻声道:“我没有被吓到,无论是生是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都不会害怕的。” 凌言轻声道:“傻瓜,我们那么幸福,我怎么舍得去死?我只想让自己活得再久一些,更久一些,这样,就能更久地拥有你了。” 沐瑶点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只是,你没想到皇兄会宁愿死,也不让你为他牺牲。” “我知道他会,所以,我一直害怕,害怕他不相信我能保下他,没想到,他真的不相信我,差点就去见阎王了,等他醒来,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凌言闷闷地开口。 沐瑶轻声道:“他是真的担心你会自行了断啊,相公,我突然觉得,其实吧,除去你小时候受的那些苦,你还是很幸福的。” “当然啦,因为我有了小瑶啊。”凌言轻声道。 “不只是这样,你还有一个为了你而甘愿冒天大危险的母后,还有一个真心为你好的兄长。父皇以前是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知道真相以后,就开始在你面前低声下气了,他作为一代帝王,能为你做到这样,真的挺不容易的。”沐瑶细细地分析着。 凌言听后,良久不语,仔细想想,沐瑶说得还挺对的,要是他从小生活在皇宫,在那种环境的浸淫下,如今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凌言点点头:“小瑶说的对,我还是很幸福的。” “好了,折腾了一夜,赶紧命人准备些热水,沐浴一下吧,整个人黏腻腻的,难受着呢。”沐瑶推开他,轻声道。 “不要,再抱一会儿。”凌言抱着她,就是不肯放手。 沐瑶失笑,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洗完再抱好么?洗干净了抱着会舒服点啊。” “你嫌弃我没洗干净。”凌言哀怨地道。 “不是啦,你不是出了一身汗么?不洗干净换衣服,容易着凉呀。” “不要,除非你答应跟我一起洗。” “相公,这里是军营。”沐瑶小声地嗔道。 “我知道啊。”凌言不以为然地道。 “知道你还这样说。”沐瑶翻了个白眼。 “你只要说可不可以就行了。” “不可以。”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说不可以就是可以的意思。” “……” 凌言得意地挑眉,转身,命人准备热水去了…… 凌言和沐瑶用过早膳,又来到上官煜所在的军帐,这时,上官煜刚刚喝完药,上官然还在旁边照看着他,此时的上官然,卸下了他那一身龙袍,卸下了一国之君的责任,此时,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在担忧儿子的父亲,沐瑶看着上官然的样子,突然觉得,其实,帝王,也并非都是无情的。 凌言看上官煜还没醒,就走过去,给他细细把了脉,确定他已无大碍,才放心。 这时,上官煜缓缓睁开眼睛,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凌言,他欢喜地道:“凌言,你没事吧?” 凌言看他醒过来了,没好气地道:“我能有什么事,你都要替我去死了,我敢有事么?” 上官煜笑道:“我不是替你去死,是替我自己去死好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窝囊被人家抓了,当然要自己去死了。” 凌言怒道:“笨蛋,你死什么死啊?你假装死一下就好了,你不知道那把剑很锋利的么?还撞得那么用力,你真以为我医术通天,能起死回生呢?” 上官煜轻声道:“不管你是不是能起死回生,只要你活着,就够了。” “好了,说得那么煽情,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凌言一脸惊恐地道。 沐瑶觉得好笑,这凌言,明明就是关心自己的兄长,还一副气匆匆的样子,她走到上官煜旁边,轻声道:“皇兄,相公说话就是这样,你别在意,当时他可真是吓坏了,吓得衣服都湿透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上官煜笑道:“我知道,作为他的兄长,他的性子,我自然是了解的。” “嗯,你知道就成了。” “嗯,说实在的,凌言能娶了你,还真是他的福气,能有你与他荣辱与共,生死相许,这老天爷还算厚待他。”上官煜赞许地看了沐瑶一眼,想到之前沐瑶跟凌言的对话,那个时候,他觉得很欣慰,也有些羡慕。 “皇兄过奖了。”沐瑶笑道,“皇兄,你看,我只顾着跟你说话,害你都没来得及跟父皇请安呢。” 上官煜是躺着的,因为他的伤是在脖子,凌言命他只能躺着,要不然,容易牵动伤口,因此,他都没有注意到上官然也在屋内。听了沐瑶的话,他才看向上官然,欢喜地道:“父皇,你没事了?太好了,儿臣给父皇请安。” 上官然被忽略了,也不恼,他笑道:“不必如此多礼,你好好养伤,你的伤好了,比向朕请安一百次还要让朕高兴。” “是,父皇,儿臣会尽快养好伤的。”上官煜发现,上官然变了,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平易近人的父亲,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 上官然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心中欣慰,更加想念颜如烟,那个勇敢得不顾一切的女子,当看不到她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有多想念她,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能冷落她那么多年呢? 不多时,秋若端了一碗粥进来,给这几位行了礼,才恭敬道:“太子殿下,王爷说你脖子的伤口比较深,只能喝粥,还不能吃干饭,奴婢给您端来了。” “好,放下吧。”上官煜道。 “秋若,他现在不能起身,麻烦你喂他吧。”凌言看着秋若,淡淡地道。 “是,王爷。” 上官煜喝完粥后,凌言才站起身,道:“你好好养伤,赶紧把伤养好,跟这老头一起滚回京城去,老巢都被人家占了,像什么样子?” 上官煜不以为然地道:“占就占呗,你不是要把南雪灭了么?大不了,我们把帝都定在祁城,这样,刚好处于中心,也是很不错的哈。” “不错个屁,那个上官武,可是那个贱女人给这老头戴绿帽子戴回来的,那老巢能让他占么?没得弄污了那地方。”凌言不屑地道。 上官煜惊得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上官然。 上官然尴尬得咳了一声,才解释道:“那个叶霜儿,其实不姓叶,她姓古,是前朝的余孽,他们姓叶的,隐姓埋名上百年,就是为了复国。” “那上官武是谁的儿子?”上官煜很快消化了这个事实,然后问道。 “这个,朕也不知道。”上官然这才想起来,他养了二十载的儿子,是哪里的野种都不知道呢,这回,他老脸都羞红了。 凌言淡淡地道:“管他是谁的儿子不好?反正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不能留他活在这世上了,包括姓叶的,都得死。” 上官煜注意到上官然脸红了,笑了一下道:“凌言说的是,不管他是谁的儿子,都不能让他活了,既然这样,就无需理会他是谁的种了。” 上官然轻咳了一下,站起来道:“煜儿既然你已经好了,朕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朕有空再来看你。”他突然觉得,在这两个儿子面前,他有些无地自容。 “儿臣恭送父皇。”上官煜恭敬地道。 上官然走后,上官煜看着凌言道:“既然父皇没事了,怎么不传消息回去?上官武打算在这个月二十六登基呢。” “传消息回去,他只会说是我为了阻止他登基,而乱说的,还不如等这边的仗打完了,再回去清理门户。反正那个老头,现在什么事都不想管,整日就知道在这里躲懒。”凌言撇撇嘴道。 “父皇这次估计是受的打击太大了,想休息一段时日,也可以理解。”上官煜轻声道。自己共度了二十余载的女人,是自己的敌人,养了二十载的儿子,是别人的儿子,任谁发现这样的事实,都会大受打击的,更何况,他还差点去见了阎王。 “你倒是了解他。”凌言不以为然地道。 上官煜笑了笑道:“好了,你忙去吧,我得休息一下,如今,总算是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凌言点点头,拉着沐瑶,走出去了。 当凌言和沐瑶回到自己的军帐时,风琦走过来,轻声道:“禀告公子,南雪王已经到达南雪的军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触即发 凌言挑眉:“带了多少人马?” 风琦恭敬道:“二十万。” 凌言点点头,示意风琦退下。 风琦出去后,沐瑶看着凌言道:“相公,看来,战争又要开始了。” 凌言看着南雪扎营的方向,轻声道:“是啊,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 南雪王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缓缓朝着南雪军营而来,刚刚历险归来的祁鹰,连忙出来迎接。 南雪王看到祁鹰,甚是欢喜:“太子,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你可把父皇给担心坏了。” 祁鹰恭敬地道:“孩儿恭迎父皇,孩儿无事,父皇不必担忧。” 南雪王满意地点点头,骄傲地道:“朕就知道,朕的太子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父皇过奖了。” “哈哈……你是朕最得意的儿子,南雪有你,朕可无忧。朕这一次,给你带来了二十万兵马,听说琅月的安王甚是嚣张,但是,朕始终相信,朕的儿子是最优秀的,太子,父皇把兵马给你带来了,成败与否,就看你的了。” “多谢父皇的信任,儿臣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祁鹰看着南雪王身后那黑压压似乎看不到头的兵马,心下激动,开始幻想着打败凌言,达成他天下一统的大梦。 南雪王点点头:“这才是朕的好儿子,这些年,我南雪一直屈居琅月之下,父皇甚是不服,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琅月王知道,我们南雪,足以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父皇,您英明神武,本来就应该是这天下的霸主,孩儿前两年,差点就可以实现了,没成想,突然冒出个沐三公子,这一次,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了。” “好。”南雪王欢喜道。 祁鹰看着南雪王身后的兵马,朗声道:“兄弟们休整一日,后天一早,攻打祁城。” “是,太子殿下。” 同一时间,凌言也在集结队伍,排兵布阵,等待着祁鹰的到来。 琅月京城,上官武和叶崇熙收到南雪王带二十万士兵到达边城的消息,忍不住心中窃喜。 上官武看着叶崇熙道:“表弟,南雪这一次,真是好大的手笔,三十万大军啊,不知道,凌言还有命回来不?” 叶崇熙冷笑道:“我们要的,不就是让他永远都回不来么?” “表弟说的是,他最好别回来。” “嗯,他战死沙场,也算是为国捐躯了,到时候,你再给他追封一个英勇大将军之类的封号,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哈哈,表弟英明,二十万对三十万,两败俱伤,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真是天助我也。” “是的,这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的。”叶崇熙意有所指地道。 长公主府内,林莲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身上的毒素,已经基本清除了,又恢复了她原本娇美的容颜,长公主看着恢复如初的女儿,喜极而泣:“莲儿,你终于好了,你可把娘给担心坏了。” 林莲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娘,我真的好了么?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长公主点点头:“是的,你好了,你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林莲同样喜极而泣,她激动地道:“娘,太好了,我又可以出去见人了,可以骄傲地出去见人了。” 长公主欢喜地道:“你不但可以出去见人,你还将成为一国皇后,莲儿,你知道么?你要当皇后了。” 林莲愣愣地道:“皇后?我做谁的皇后?” “傻孩子,你不知道,上官武这个月二十六就要登基为王了,他曾经答应过娘,只要他当了皇上,必定立你为后。” “上官武?”林莲愣愣地道。 “是啊,上官武,他准备登基当皇上了,而你,将会是他的皇后。”长公主得意地道,看来,当初把兵借给上官武,真是太对了,当初自己也没想到,他真的能成大事,看来,上天待她还算不薄,不仅让她的女儿恢复如初,还能当皇后。 “娘,女儿可以不当这个皇后么?”林莲有些兴趣缺缺地道。 “怎么?你还想着凌言那个混蛋呢?”长公主听了林莲的话,忍不住恼怒地道。 “娘,我没有,女儿就是不喜欢上官武而已。”林莲连忙矢口否认,凌言,那是她心底永远的痛,她一直以为,她错过凌言,仅仅是因为她当初退婚所致,她并不知道,凌言,根本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也没想过要娶她。 “傻孩子,当皇后,是多少女人心中的梦啊,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可不能错过了,知道么?这是娘辛苦为你争取回来的机会,你不要让娘失望,好不好?”长公主语重心长地道。 林莲想到这两年长公主确实为她操碎了心,她有些于心不忍,随即点点头道:“好,我听娘的,我当皇后。” “这才乖。”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 “启禀公主,摄政王来了。”门房匆匆赶来,恭敬地禀告。 长公主眼睛一亮,欢喜地道:“莲儿,上官武来了,你赶紧跟娘一起出去见见他。” 林莲点点头。 “小陶,快点为郡主梳妆打扮。”长公主欢喜地道。 “是,公主。” 小陶熟练地为林莲梳妆打扮,精心打扮后的林莲,看起来更加美艳动人了。 长公主满意地拉着林莲,来到前厅,上官武看到林莲,眼睛一亮,此时的林莲,不再是当日丑得能吓死人的林莲了,今日的她,穿着一袭水红色的长裙,裙摆逶迤,款款而来,经过了两年的岁月沉淀,她已经褪去了少女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看起来妩媚动人,上官武看到这样的林莲,满意地点点头。 他站起身,迎了上去,亲热地拉着林莲的手,温柔地道:“莲儿,你来了,好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林莲轻笑了一下:“表哥过奖了。”可不是变漂亮了么?之前的她,连猪见了,都会吓得逃跑,林莲心中暗讽。 “莲儿,这个月二十六,本王就登基了,等本王登基后,马上立你为后,你就在家里,乖乖等着当皇后就好。”上官武笑道。 林莲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上官武看林莲乖顺的模样,觉得越看越顺眼,他看着长公主,欢喜道:“姑姑,莲儿真是个好姑娘,能娶到她,实在是本王的福气。” 长公主喜得眉开眼笑,她笑道:“只要武儿喜欢就好。” “嗯,本王还有朝政要处理,就先告辞了,立后的事情,本王登基后,马上宣布。” “好,武儿你去忙吧,我们等着你。” 这一日,上官武还是和往常一样,跟群臣在金殿内议事,自从蒋尚书和王尚书事件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上官武登基了。 上官武看了看殿内的官员,淡淡地道:“众位大人,今日有何要事启奏?” 一位大臣小心翼翼地道:“禀告摄政王,据说,南雪王带领二十万雄兵,已经抵达祁城边境,从人数上来说,南雪如今占了优势,臣建议,我方派兵增援,以防不测。” 上官武扫视了群臣一眼的,淡淡地道:“众位大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么?” “臣也认为应该派兵增援。”几位大臣陆陆续续地出列,赞同刚才那位大臣的提议。 慢慢地,殿内开始热闹起来了,大臣们都各抒己见,讨论了许久,意见都没有统一。 待殿内安静下来后,上官武才开口道:“我知诸位都是为了我国的安危着想,大家都知道,安王神武,连续打了好几场胜仗,我琅月的士兵,在安王的带领下,可以以一敌十,南雪纵然有三十万大军,也不足为惧,大家不必多虑,相信安王,一定能保我琅月太平。” 上官武的话,听得众人心头振奋,确实,凌言打了胜仗的消息,天下皆知,有他在,南雪纵然有三十万大军,也不足为惧。 “摄政王说的是,安王神武,一定能保我琅月太平,是臣等多虑了。” 上官武点点头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还有十天,就是本王登基的日子,还请内务府妥善处理好登记事宜,退朝。” “恭送摄政王。” 从南雪王到达祁城边境的这一日起,边城开始变得暗潮汹涌起来,战争一触即发。 上官然则是把所有的事情丢给凌言全权处理,他每日里,除了过来看看上官煜,其他时间,就是在军营里到处走动,看着士兵们精神抖擞,一点都没有因为将要发生的战争而表现出一丝惊慌,每每这时候,他都欣慰得直点头,看着凌言的目光,又多了几分骄傲。 这一日,凌言一直在议事处跟将领们议事,从早上到下午,一直都在议事处,连午膳,都是让人端去议事处,跟那些将领们一起用的。 傍晚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飞舞着,强劲地北风,吹得雪花漫天飞舞。其实,这样的景色,很美,只是,无人有心欣赏这样的美景,战争即将来临,有战争,必有伤亡,今日虽然活着,明日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沐瑶在军帐内,等着凌言回来,天气很冷,她又生起了炭盆,炭盆里的木炭,烧得火红,沐瑶坐在炭盆旁边,把一个砂锅架在炭盆上方,此时,砂锅里面的汤,正冒着热气,香浓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凌言走进来的时候,正好闻见这诱人的香味,他走到沐瑶身边,轻声问道:“娘子在熬什么汤?这么香。” 沐瑶笑道:“是鸡汤,昨日我让秋若进城买了只鸡,天冷了,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凌言笑道:“好,我闻着鸡汤的味道,觉得更加饿了,赶紧让人端饭菜进来吧。” “好。” 沐瑶给凌言和自己盛了汤,两人就坐在炭盆边,慢慢地喝了起来,他们是练武之人,其实并不怕冷,只是,沐瑶还是喜欢坐在炭盆边,感受着木炭燃烧时散出的暖意。凌言也喜欢这种感觉,觉得两人这样坐着一起,很温馨。 两人用了晚膳,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沐瑶窝在凌言的怀里,轻声问道:“相公,明日祁鹰应该就会带兵前来了吧,他好像很喜欢在下雪的时候打仗,他觉得南雪的士兵比琅月的士兵耐寒。” 凌言把玩着她的发丝,轻声道“应该会来的,他来了也好,早点把这件事情了结了,我们好早点回去。” “嗯,我好想念馨儿和娘亲他们,经你一说,我更想回去了,不知道小家伙如今是不是长大一些了。”沐瑶想到馨儿,心中酸涩。 “嗯,肯定会长大了,不知道我们回去的时候,她还认得我们不?”凌言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心里也觉得有些涩涩的,她还那么小,不能把她时刻带在身边,终究是一种遗憾。 “相公,你都准备好了么?我们一定会赢,对不对?”虽然相信他,沐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是的,都准备好了,一定会赢的,过几日,我们就回家。” “相公,明日,我可以跟在你旁边么?”沐瑶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言看她小心翼翼地样子,有些好笑,他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自然可以,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沐三公子,有你在爷身边助阵,爷信心大增,肯定赢得更加利索。” 沐瑶嗔了他一眼,笑道:“就知道卖乖。” “我说的是真的。”凌言感概地道,“小瑶,其实,你真的是个奇女子,你帮了我很多,要不是你的清风阁,我们的士兵,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战斗力提升这么多。” 沐瑶摇摇头:“就算没有清风阁,你还有龙隐阁,我知道,龙隐阁的人,要比清风阁的人还要厉害得多。” “清风阁的人,多次跟你上战场,对敌经验丰富,他们知道怎么教对士兵最好,小瑶,总的来说,你是琅月的大功臣,以前是,现在也是。” “好了,你别夸我了,再夸,我就要飞起来了。” “不怕,我抱着你,你飞不起来。” “贫嘴。” 凌言把沐瑶抱紧了一些,轻声道:“好了,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呢。” “嗯。”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外面风雪依然在飘飞着,只是,相拥的两人,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凉气,因为,他们彼此的体温,都温暖着对方。在这样寒冷的夜,能与爱的人相拥而眠,自然不会觉得冷,心,自然也是暖的。 次日一早,凌言和沐瑶同时醒来,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起身穿戴,沐瑶拿过自己的女装,正想往身上套,凌言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今日不穿这一套。” 沐瑶不解地道:“那我应该穿哪套?” 凌言走到房间的角落,从箱子里,拿出一套战甲,轻声道:“穿这个。” 凌言轻轻把战甲抖开,沐瑶被那金黄色的战甲,晃花了眼,她惊呼道:“这是主帅的战甲,怎么给我穿?” 凌言轻声道:“这是我命人特意为你定做的,跟我的战甲一模一样,你是我的妻子,自然要跟我穿一样的。” 说完,也不等沐瑶开口,就直接走到沐瑶身边,为沐瑶穿戴起来。先是白色的衣服,衣服的袖子,是收紧的设计,方便打仗;裤子,也是纯白的,衣服的料子,是上好的锦绸,凌言为她系好了腰带,才把那金色的铠甲,仔细地给她穿上。 凌言细细地为她冠发,动作不甚熟练,但是却异常温柔,他给她冠好了发髻,然后,再把那顶金黄色的头盔,戴在她头上。当那顶金黄的头盔,罩在沐瑶头上的时候,沐瑶仿佛变了一个人,此时的她,英气逼人,俊美不凡,典型的少年将军模样。 凌言满意地看了沐瑶一眼,轻声道:“很美。” 沐瑶轻笑,拿过他的战甲,为他穿了起来。 凌言和沐瑶走出军帐的时候,有好几排穿着普通士兵服的人,站在他们的军帐门前,他们看到凌言,恭敬道:“见过阁主。” 沐瑶看了那些士兵一眼,竟然发现,龙隐阁的十二暗龙,全部都在这些士兵里面。 沐瑶看着凌言,眼中带着疑问,凌言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沐瑶听得眼睛发亮。 当凌言和沐瑶出现在士兵们面前时,士兵们看到凌言和沐瑶穿着一模一样的战甲,齐齐眼睛一亮,许多士兵忍不住大呼:“沐三公子,沐三公子……” 沐瑶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停下,才朗声开口道:“今日,我不是沐三公子,我只是安王妃,是安王的妻子,我只是与他站在一起,共同对敌。” “琅月必胜,琅月必胜……”士兵们激动地高呼。 凌言看着激动的士兵,嘴角微微勾起,待四周安静下来后,他才看着士兵们,朗声道:“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士兵们齐声应着,声音震天,气吞山河。 凌言看着那些站得整整齐齐地琅月士兵,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孔,朗声道:“南雪的铁骑,想要踢开我琅月的大门,试图入侵我国土。让敌人铁骑,踏入自己的国土,是可耻的,所以,他们一定要阻止他们,与他们血拼到底,不让他们侵犯一分一毫。” “血拼到底,血拼到底……”士兵们大声地呐喊着,声音大得十里之外,都能听清,正往祁城赶来的南雪士兵,听着这一声声的呐喊,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凌言做了个暂停的姿势,继续道:“这一战,我们属于正义的一方,邪不胜正,我相信,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胜利,胜利……”士兵们激动地喊着。 凌言转身,面向城门,朗声道:“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凌言带着将领们,缓缓登上城墙,遥遥望着正往这边赶来的南雪兵马。 哒哒的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不多时,南雪王和祁鹰,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出现了。 走在前头的,是南雪王,祁鹰跟在他身边,只落后了半步,其他将领,跟在他们身后,他们骑着战马,威风凛凛,他们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士兵,有些士兵骑着战马,有的士兵跟在后面,快速前奔,他们跑得跟马一样快。南雪王和祁鹰,来到距离祁城二十丈的时候,停了下来。 凌言和沐瑶站在城墙上,上官然也上来了,他穿着一般的将军的战袍,上官煜伤势好了些,不过,脖子上还缠着绷带,不过他坚持要出来,凌言也就由着他。皇上、皇子和皇子妃,一同上战场,这种阵势,还真是前所未有,他们并排站着,站在高处,傲视南雪王和祁鹰等人。 祁鹰自然是认识这四人的,他在南雪王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南雪王看着城墙上那四人,哼笑道:“琅月没人了么?连女人,也用来冲元帅?” 上官然冷笑了一下,淡淡地道:“我琅月的女子,都比你这个臭老头强。” “上官然,你这是退位了么?你站在你儿子身边,让他当主帅,你却靠边站?”南雪王看了上官然身上的将军府一眼,讥笑道。 上官然还是神色淡淡地道:“我们家的事,用不着跟你交代。” 南雪王笑了一下,看着凌言道:“臭小子,你今日大开城门,是准备欢迎我们进入么?” 凌言点点头:“是,欢迎你们进来送死。” 南雪王哼道:“好大的口气。” 凌言看着南雪王,沉声道:“臭老头,你敢不敢跟爷打赌?” “打赌?听说你是纨绔公子,好赌成性,果然不假,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还想着赌博?” “你只需要回答,你敢还是不敢。”凌言挑衅地看着他。 “朕自然敢,你说,怎么赌?”南雪王眯起眼睛,看着凌言。 ------题外话------ 亲们,从明天开始,思缘请假写大结局,大概六号左右上传,当然了,如果提前写好,也会提前上传的,思缘写了公告,亲们记得戳一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完美大结局 凌言扫了南雪士兵一眼,淡淡地道:“我打赌,琅月士兵,对上南雪士兵,能以一当百,我用一百人,足以对付你们的一万人。” 凌言话落,南雪的军队,开始闹哄哄起来,他们实在是被凌言那狂妄的话语激怒了。 而琅月士兵,沉默了,他们没想到,安王口气会这么大,他们经过了训练,顶多能以一当十,但是,以一当百,他们自认为还做不到,他们不明白,安王为何要这样说。 南雪王看着凌言,狂笑:“哈哈,你真是狂妄至极,好,本王跟你赌。” 凌言点点头:“南雪王还算爽快,既然你愿意赌,那么,我们就来说说赌注的事情吧。” 南雪王道:“你说,你以什么为赌注?” “整个琅月,还有我项上的人头。”凌言沉声开口。 凌言话落,在场的人无不变色,琅月士兵,更是紧张不已。 “安王,真的要这样赌么?跟他们血拼到底,我们未必会输。”站在凌言身边的几位将军,担忧地开口。 凌言并没有说话,而是看见南雪王,沉声道:“南雪王,你的赌注呢?” 南雪王沉声道:“你说,你想要什么?”南雪王听凌言说,只要他赢了,就把整个琅月相送,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赌注那么大,你自然也不能下小了不是?怎么说你也是一国之君,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就把整个南雪相送,再加上你和祁鹰的人头,怎么样?”凌言道。 “为什么我输了就要送上我们两个人的命,而你,只是一个?”南雪王讨价还价。 “因为,琅月国土比南雪要大,怎么算,都是我的赌注比你大啊。”凌言分析。 “话是这么说,但是本王还是觉得不公平。” “如果他输了,朕也送上自己的项上人头,你看怎么样?这样公平了么?”上官然站了出来。 “还有我的。”沐瑶站出来。 “还有我。”上官煜出声。 南雪王不敢置信地道:“你们就这么肯定他会赢?” 上官然摇摇头:“不肯定,但是,如果我们输了,国家都已经没了,留着命有何用,留给你压迫么?” 南雪王孤疑地看着凌言,还是有些犹豫。 凌言淡淡地道:“南雪王如果不敢赌,那便算了。我下这样的赌注,无非是想让更多的人活着,难道你想要一个白骨堆积而成的江山么?只要是一个好的国君,谁来统治这天下,不都是一样么?” 南雪王看着凌言,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见过有人会拿江山性命来做赌注,可是,他下的赌注,又是该死的吸引人。 最后,南雪王咬咬牙,沉声道:“好,朕跟你赌,如果你输了,可一定要说话算数。” 凌言点点头:“那是当然。” 凌言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琅月士兵,还有南雪士兵,朗声道:“兄弟们,你们看见了么?我琅月有二十万雄兵,南雪有三十万雄兵,如果真的打起来,在场的人,还有多少人能活着,你们敢想象么?无论是琅月的士兵还是南雪的士兵,你们都是这天下黎民百姓的兵,本王之所以下这样的赌注,只是不想看到这么多人为了这无谓的战争,而白白牺牲了性命罢了。”他的声音,灌输了内力,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数十万人的战场,这一刻,变得安安静静,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凌言,凌言看着琅月的士兵,继续道:“兄弟们,今日,如果本王输了,你们也无需难过,因为,无论谁输谁赢,你们的身份,都不会有什么变化,都是人们的士兵,因为,今日以后,这天下,就只有一个皇帝,或者是琅月的皇帝,或者是南雪的皇帝,他,将会是你们所有人的皇帝。” 凌言一席话,说得在场的士兵,无不动容,不用打仗,不用死,只是换了个主子而已,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祁鹰看着凌言,突然觉得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他到底在想什么?以一当百,连身经百战的将军,都做不到,他这不是明摆着把琅月直接送给南雪么?因为,琅月不可能有一百位身经百战的将军,那不是明摆着,琅月会输么?他总感觉,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南雪王看着凌言,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这世上,真的会有人,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甘心把国家拱手相送给别人么?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凌言看着南雪王,淡淡地道:“南雪王,既然赌注什么的都说好了,可以开始了么?” “好,一百人对一万人,开始选人。”南雪王大声道。 “且慢。”祁鹰发话了。 “祁太子有何话说?”凌言挑眉。 “本太子建议,选人的时候,要随意选择,不能刻意点名,要不然,这样,有失公平。”祁鹰点点头。 凌言道:“祁太子果然才智过人,防本王防得这么紧。” “那是当然,总不能,你也加入战场吧,你的武功,不只能以一当百,以一当千,估计都不成问题。”祁鹰哼道。 南雪王赞许地看了祁鹰一眼,随意选择,那自己不是赢定了? “祁太子放心,本王也没打算加入,随意选择,这个法子好。”凌言转头,对着城墙下的士兵喊道,“来人,拿石灰来。” 不多时,一位士兵提着一桶石灰,来到城墙上,递给凌言。 凌言提着石灰,对祁鹰道:“祁太子,我会把石灰对着我琅月士兵撒去,头盔上被石灰砸到的士兵,就是等下要跟你们的士兵比试的士兵,你看怎么样?”桶里的石灰,是一小颗一小颗的,打到士兵的头盔上,必定会留下痕迹。 南雪王喜道:“此法甚好,开始吧。” 凌言抓起一把石灰,数了一下,对祁鹰道:“本王手里现在有五十颗石灰球,祁太子看好了。” “嗯,开始吧。”祁鹰点头。 凌言抬手一抛,他手中的五十颗石灰球,在空中划着弧线,齐齐向琅月士兵砸去。下一刻,石灰球碎裂,在空中扬起了细碎的白色粉末,而有五十个士兵,他们的头盔上,有一个被石灰球砸过的凹陷,凹陷内,还残留有白色的粉末。 凌言道:“请相邻的士兵给同伴检查,头盔被石灰球砸到的士兵出列。” 不多时,就有五十个士兵,从那万千士兵中,走了出来,他们的头盔上,都有一个轻微的凹陷,上面残留的白色粉末,清晰可见。 南雪王和祁鹰看着那五十个被选出来的士兵,跟普通士兵似乎没什么两样,当他们看到士兵头盔上那个凹陷时,忍不住暗暗吃惊,想着凌言的内力到底是有多深厚?隔着那么远,而且还是同时抛出五十颗,更别说石灰球那么易碎了,他竟然还能把士兵的钢盔,砸出凹陷来,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 凌言看着南雪王和祁鹰,淡淡地道:“南雪王,你认为,这样选人,可算公正?” “嗯,公正,公正。”南雪王乐不可支地道,仿佛,他就要成为这天下的霸主了。 凌言点点头,继续抓起五十颗石灰球,重复刚才的动作,一百个士兵选好,他们低眉顺目地站在城门口,沐瑶看了那一百人一眼,没有看到十二暗龙,面色微微一变,凌言感觉到沐瑶刚才那一刹那的惊慌,随即用密音之功给她传话:“别怕,他们只是易容了。” 沐瑶暗暗松了口气,想着凌言做事果然周密,祁鹰见过风行等人,如果他们不易容,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凌言选好了一百人,就该轮到南雪王选人了。 南雪王对祁鹰道:“太子,你来。” 祁鹰点点头,对凌言道:“安王,借你的石灰一用。” 凌言点点头,他抬手轻轻一推,下一刻,那个装着石灰的桶,已稳稳落在祁鹰手上。 祁鹰学着凌言,抓起桶里的石灰,向南雪士兵砸去,祁鹰要选一万人,所以,他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把人选出来。 选人完毕,比武即将开始,凌言站在城墙上,看着他选出来的那一百个士兵,沉声道:“你们,是琅月的希望,今日,无论胜负与否,你们,都将会是琅月的英雄,因为,你们拯救了千千万万人,让他们免于战争,免于战死,明白么?” “明白。”他们的回答,铿锵有力。 琅月士兵和南雪士兵齐齐后退一段距离,只留下凌言选出的一百人,还有祁鹰选出来的一万人。 一百人站在一万人中间,显得实在是太单薄了,那一万人,足可以把他们围得密不透风。琅月士兵,身穿银色的战甲,而南雪士兵,身穿黑色的战甲,那一百个银色的身影,没两下,就被黑色淹没了。 琅月士兵看着这一幕,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人认为,这样赌法,明摆着是把琅月拱手送人;可是,有些人不这么想,因为,他们知道,凌言跟人打赌,从未输过,他们相信,这个世界有奇迹。 祁鹰看到那样的阵仗,他怀疑,凌言着魔了,竟然这样打赌,一百人对一万人,怎么可能会赢? 凌言看着南雪王,淡淡地道:“可以开始了么?” “好,开始。”南雪王对着他那一万士兵挥手,沉声道,“给我杀。” 下一刻,喊杀声开始传出,战士们的喊杀声,穿透着风雪,在这片土地上传开来。一万人对一百人,这是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战斗,自古以来,人们打仗,以多对少的例子不是没有,可是,差别这样大的,还闻所未闻,而这样的极度不对等的原因,只是源于一个赌注。 在场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样一场厮杀,只见那一百个银色的身影,他们在黑浪之中翻飞如燕,无论多少黑影靠近,他们都能轻巧地避开,他们手中握着银色的长枪,长枪所过之处,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当他们的长枪刺入,再拔出时,顺带出来的,都是一注热血,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地上,躺着无数黑色的尸体,人们搜寻半天,竟是连一具银色尸体都未见。 黑色战甲的士兵,倒下得越来越多,躺倒在地上的尸体,开始重叠起来,一个盖在一个身上。 在场的人,都看得心惊不已,因为,刚才把银色身影围得密不透风的黑色人墙,已经开始出现了大大的裂缝,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银色身影,他们手中的长枪,还在不断地朝着黑色身影刺入,拔出,刺入,拔出…… 南雪王看得呆若木鸡,他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兵,他们,像是杀不死的魂魄一样,不停地在人群中翻飞,所过之处,均有尸体倒下。 祁鹰目光复杂地看着凌言,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一个银色身影倒下,倒下的,全部是南雪的兵,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银色身影倒下,而南雪的那一万人,剩下的,不过几百人,他们还在苦苦奋战着,只是,他们此时,已经打得心胆俱裂,握着长枪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因为,他们感觉,他们面对的,不是士兵,而是索命的罗刹。 那些没有参加战斗的南雪士兵,同样心中惊恐,如果,说的是如果,凌言没有跟南雪王打了这个赌,那么,现在,他们可还有命活着?他们越想心里越后怕,即使是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冬天,他们还是惊出了一身身冷汗,只感觉全身发寒,凉意直达骨髓。 而琅月的士兵,同样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样一场战斗,这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战斗,这是犹如神话一般的战斗。此时,他们的心中,欢喜、激动、敬仰、不敢置信,总之,各种思绪在这时,交织着爆发开来,他们忍不住看一眼战况,又看一眼凌言,看一眼战况,再看一眼凌言,如此重重复复,停不下来…… 当最后一个黑影倒下的时候,那些穿着银色战甲的士兵,还站立着,没有一个人倒下,他们的身上,是满身的血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那鲜红的血,衬得那样的银,更加耀眼。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四周安静得出奇,最后,不知是谁带头,琅月士兵,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啊……我们赢了,赢了,赢了……” 南雪士兵看着欢呼的琅月士兵,身上汗湿的衣裳,被冷风一吹,刺骨的寒,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同伴,说不出是哀伤,还是庆幸。 “南雪王,你输了。”凌言开口,琅月士兵的欢呼声,匝然而止。 南雪王看了祁鹰一眼,祁鹰点点头,沉声道:“凌言,你使诈,这哪里是什么士兵,分明是绝顶的武林高手。” 凌言鄙视地看着他,然后,再转头看着南雪士兵,沉声道:“看到了么?你们的主子,言而无信,他们想让你们,来送死。” 现场再次沉默,南雪士兵们不说话,他们不想送死,他们保持沉默。 祁鹰看着凌言,怒道:“凌言,你少煽动我们的军心,战争岂是儿戏?岂能拿来打赌?本太子不服。” 凌言鄙视地看着他,讽刺道:“怕死你就直说,我就想不明白你了,你都要死了,给自己留点面子不好么?非要告诉全天下人,你言而无信,非要告诉全天下人,你怕死。” 祁鹰看着凌言,怒道:“凌言,算你狠。”随后,他转头,对着南雪士兵命令道:“南雪士兵听令,给我攻城。” 他话音落下后,四周还是一片安静,南雪士兵一动不动,呆呆地站着,他们真的不想去送死,他们甚至有些鄙视祁鹰,愿赌服输,他输了,竟然还想不认账。 祁鹰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士兵,怒道:“都是死的么?本太子说攻城。” 南雪王也急了,他看着为首的几位将军,沉声道:“诸位将军,你们想造反么?” “回皇上,我们不敢。” 祁鹰看那些士兵不理会他,他抢过一个士兵的刀,对着一名士兵的头,直直砍过去,下一刻,一颗人头在空中飞了起来。 祁鹰拿着刀,对着南雪士兵道:“看到没有,敢不听命令,就是这样的下场。” 士兵们怒了,他们恼怒地道:“祁鹰,你狼心狗肺,言而无信,赌得起,输不起,你自己怕死,为什么要我们为你送命?” “就是,为什么要我们为你送命?为什么敢赌不敢认?为什么要我们为你送命?”士兵们一声声质问,声音不绝于耳。 凌言看着祁鹰,沉声道:“祁鹰,这些兵,现在已经归入琅月了,你休要再动手。”他看向南雪士兵,朗声道:“兄弟们,琅月和南雪,百年前,本来就是一家,从今日起,你们也算是回归了原来的家了,在这以后,再没有南雪这一国号,你们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南雪士兵,朗声应着。 凌言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着南雪王,淡淡地道:“你们两个,该履行赌约了,是你们自行了断,还是我亲自动手?” 祁鹰怒道:“凌言,本太子不服,有种的,你跟本太子打一场。” 凌言挑眉,像是在思考,随后,点头道:“也行,爷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祁鹰看着高高在上的凌言,怒道:“你下来。” 凌言轻轻一跃,如一片落叶般,缓缓从城墙上飘落,仿佛是天神降临般,轻轻地落在祁鹰面前,几十万人注视着凌言,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神仙一般,人们都忍不住要膜拜他了。 祁鹰看着这样的凌言,竟然忍不住心生怯意,不过,他别无选择,在这千万人之中,想要逃跑,希望似乎有些渺茫,他只能边跟凌言对打,边等待救援。 南雪王看着祁鹰,眼里满含希冀,如果祁鹰能打败凌言,也许,他们还有希望。 凌言看着祁鹰,冷笑一声,缓缓拔出他随身携带的软剑,那薄如蚕翼的软剑,在风雪中,发出森寒的光芒。 祁鹰也拿出自己的随身佩剑,开始跟凌言打了起来,两人都是内力浑厚的主,不多时,他们从就地上打到了空中,士兵们齐齐仰头看着,风雪中,只看到一团金色的雾影和一团黑色的雾影,在空中飞来飞去,凌言的剑风,让站得近的士兵,感觉呼吸不畅,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人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因为太快了,只看到两团烟雾,可是,他们又忍不住不看,这样高手过招,实在很难见识到,就算什么都看不见,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两团烟雾,还在不断地翻飞着,合并,分开,合并,再分开,宝剑的撞击声,碰撞出一声声脆响。 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八个大汉,齐齐飞了过来,沐瑶惊呼:“拦住他们。” 刚才那一百个被挑选出来对敌的士兵齐齐迎了上去,把那八个人团团围住了,又是一场交战。 正在跟凌言打斗的祁鹰,看到他的八个一级隐卫,被人拦住了,眼中划过绝望。 一个时辰过去了,人们感觉到,那团黑色的烟雾,动作似乎越来越慢了,渐渐的,可以看出是个人形了。 最后,只听到“砰”的一声,黑色的身影直直摔了下来,凌言快速飞下,用剑尖,抵住了祁鹰的咽喉。 同一时间,那八个想要来救援的大汉,已经被送上了西天。 祁鹰口吐鲜血,绝望地看着凌言,惨淡地道:“我输了。” 凌言冷冷地道:“是,你输了,输得很难看,如果你自行了断,还能留得一世英名,可惜,你放弃了这个机会,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小人。” 祁鹰绝望地闭了闭眼,道:“动手吧。” “你还是不愿意自行了断。”凌言蹲下来,在他耳边,轻声道:“想知道那一百个士兵,是什么人么?” 祁鹰瞪大眼睛,原来真的有内幕,他看着凌言,沉声道:“是什么人。” 凌言笑了一下,轻声道:“他们,都是我龙隐阁的一流隐卫。” 祁鹰惊恐地瞪大眼睛,他没想到,龙隐阁,竟然是凌言的。 “凌……”可惜,他只说出这个字,凌言手中的剑,已经刺了进去,剑尖没入他的咽喉,他瞪大的眼睛,没有来得及合上,这个一心想称霸天下的野心家,再也没有机会挑起战争了。 南雪王看到祁鹰死在凌言的剑下,变得面如死灰,颓废地坐在地上。 凌言转身,看着南雪王,淡淡地道:“是我动手,还你自己了断?” “愿赌服输,自行了断,愿赌服输,自行了断……”琅月士兵大声喊着,南雪王几乎被人们的口水淹没。 南雪王看着上官然,道:“你很幸运,生了个好儿子。”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不如上官然,而是他自己的儿子不如上官然的儿子。 上官然点头:“你说的是,朕的儿子,自然是极好的。” 南雪王绝望地闭了闭眼,随后,他站起来,面对着他身后的千军万马,缓缓拔出他的随身佩戴的宝剑,一剑刺穿自己的胸膛,剑身全部没入,只留下那金色的剑柄,他用尽自己的力气,把剑拔出,下一刻,鲜血如柱,喷涌而出。 “皇上。”南雪将士们,齐齐惊呼,他们看着缓缓倒下的南雪王,内心百官交集,遗憾、惋惜、惊慌、还带着点点侥幸,唯独没有伤心。 南雪王缓缓倒下,无一人上前搀扶,人们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倒下,他身下的白雪,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天气太冷,他身上的血,缓缓凝结,再也流不出来了,南雪王,也再也没有醒来。 凌言站在琅月士兵和南雪士兵只见,他缓缓转身,面对着南雪士兵,朗声道:“兄弟们,很庆幸,我们大家都活着,欢迎回家,琅月,本来就是你们的家。” 南雪士兵听了凌言的话,大声欢呼起来:“回家,回家,回家……” 凌言不费一兵一卒,收服了南雪,史书记载,这样的胜利,前所未有,仅仅用一场打赌,就赢得了战争的完胜。记载之人,把凌言当成了上天派来拯救苍生的天神。天下一统,从此拉开了序幕…… 这一日,沐瑶和凌言回到军帐,沐瑶好奇地道:“你抛石灰球的时候,是不是在他们的头盔上做了什么手脚,要不然,怎么会刚好选中那一百人?” 凌言摇摇头:“没有做手脚,只是,我认得他们。” 沐瑶震惊道:“你是说,你可以在千万人之中,认出他们,然后,可以同时发射五十颗石灰球,然后精准无误地打中他们?” 凌言点点头:“是啊,你以为呢,你相公是靠实力取胜的,可不是因为运气好。”他的样子,看起来,有少许得意、少许骄傲、少许感慨。 沐瑶看着他,痴了,这是自己的男人啊,这个男人,堪称完美,这世上,估计再也找不出一个人,会比他更厉害吧? 凌言看着自家夫人呆呆的样子,轻笑了一下,抱着她道:“真是个傻瓜。” 沐瑶摇摇头道:“不,我才不傻,要是我是傻瓜当初怎么知道要选你呢?” 凌言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吻了她一下,轻声道:“嗯,你说的对,你一点都不傻。” 沐瑶叹了口气道:“收服了这天下,好像事情变得更多了,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我真的好想念馨儿了呢。” “我们过几日就回去,过几日,皇兄的伤也好了,到时候,把事情丢给他就是,我们得护送父皇回去,收拾上官武等人。” “真的可以么?” “自然可以,他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他不处理,还想我帮他处理,我才不干。”凌言撇撇嘴道。 “太好了。”沐瑶轻笑,想到可以回家,她喜得眉开眼笑。 凌言收复南雪的消息,不过一夜,就传遍了整个天下,当上官武听接到消息的时候,吓得面无人色,他连忙找到叶霜儿,急切地道:“母妃,怎么办?凌言跟祁鹰没有两败俱伤,他现在拥有四五十万大军,我们如何能与他抗争?” 叶霜儿也心慌了,她强作镇定地道:“不怕,再过几日,你就登基了,到时候,你就是皇上,那几十万大军,是你的大军,咱不怕他。” 上官武愣愣地道:“登基?听说父皇还活着,我如何登基?” “武儿,你本来就应该是这天下的君主,你登基,是理所当然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古家的后代,是我古家皇室的后代。” “母妃,你说什么?”上官武有些反应不过来。 “武儿,有些事情,娘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你外公,是古家皇室的后人。” 上官武惊得瞪大眼睛,他看着叶霜儿,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惊恐地道:“母妃,要是父皇知道这件事情,他会杀了我的。” 叶霜儿道:“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必须赶在他回来之前登基为王,我们有传国玉玺,我们才应该是这天下的主人。” 传国玉玺,是帝王身份的象征。传国玉玺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只是,到了古霖宵手里,因为古霖宵昏庸无度,人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奋起反抗。尽管他逃跑了,琅月先祖没有找到传国玉玺,但是,人们实在无法再忍受古家的统治,尽管上官家族的人没有拿到传国玉玺,人们当时照样拥护他为王,只是,传国玉玺的丢失,始终是一种遗憾。 如今,要是传国玉玺现世,而且又是将要登基为王的上官武所得,那么,他当这个皇帝,自然是顺理成章,这也就是叶霜儿有恃无恐的原因。 尽管过了上百年,传国玉玺依然是帝王的象征,叶霜儿敢肯定,只要上官武拿出传国玉玺,那些大臣,一定会拥护上官武为王的。如今,上官武在朝政,也有了一定的人脉,有了一定的根基,如果他拿出传国玉玺,那么,他要继位,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要她不说出,上官武不是上官然的儿子这个事情,那么,谁也撼动不了上官武的地位,到时候,上官然回来,就算他说上官武不是他的儿子,她也会说,上官然是不满上官武继位的缘故,总之,她死都不会承认就是了。 上官武听到传国玉玺这四个字,惊讶得瞪大眼睛:“母妃,我们真的有传国玉玺?”他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 “自然是真的了,传国玉玺,一直在我们古家人的手里,别的人,休想拿去。”叶霜儿得意地道。 “太好了母妃,原来,我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那个人。” “那是当然。” “可是,那些大臣知道父皇还活着,已经停止准备我登基的一切事宜了。”上官武又有些担忧地道。 “不怕,我们有十万大军在京城,谁敢阻拦你登基,杀无赦。”叶霜儿冷冷地道。 “母妃……”上官武愣愣地道。 “按照母妃说的去做,现在,去告诉内务府的人,抓紧时间准备,母妃让你表弟去取传国玉玺,皇位一定是你的,谁也夺不去。” “是,母妃。”上官武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原来,他才是最有资格当皇帝的人,因为,他不仅是皇子,还是拥有传国玉玺的人,看来,上天待他不薄啊。 到了这一刻,上官武还在做着皇帝梦,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叶霜儿来到太傅府,叶太傅和叶崇熙正躲在书房里想对策,叶霜儿看着叶太傅,急切地道:“爹,赶紧让崇熙去取传国玉玺吧,有了传国玉玺,武儿就是这天下真正的霸主。” 叶太傅听了叶霜儿的话,点点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崇熙,事不宜迟,你跟祖父一起去取吧,祖父布的阵,你是打不开的。” “好,祖父,我们现在就走吧。”叶崇熙点头。 叶太傅和叶崇熙,急匆匆地出门,往雪云山而去。 凌言开始变得很忙碌,忙着整编军队,连伤势没好完全的上官煜,也忙得不可开交,上官然也不敢闲着了,忙着派人去南雪那边整顿,总之,父子三人忙得不可开交,连沐瑶,也没闲着。 凌言把之前俘虏的那几位将军,把他们放了,还让他们回到军中,继续担任将军的职务,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有了这样的优待,自然会更加尽心尽力,这也是凌言当初留着他们的原因,让他们看清原主的冷漠,然后,再给他们施恩,让他们心存感激,这样,他们才会更加卖力地为国家效劳。 十二月二十二这一日,凌言带着沐瑶和上官然准备回京,沐庭远留下来帮助上官煜,沐源跟着凌言等人一起回京,是沐瑶要求的,沐瑶的说法是,沐源该成亲了,蒋艳在京城,估计都等急了。 上官煜带着人马出城相送,上官煜看着凌言,慎重地道:“凌言,父皇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凌言点点头:“放心吧,那老头,命大着呢,死不了。” 上官煜看了眼凌言身后的兵马,道:“上官武有十万兵马呢,你要不要多带些兵回去,确保万无一失啊。” “不用,十万对十万,他是赢不了的,放心吧,南雪这些兵马,我还不是很放心,有些人心里还不是真正归顺,多留些兵马给你,我也放心些。”凌言轻声道。 上官煜点点头:“我会尽快整顿好这边的事情,尽快回去的。” “煜儿,你自己在这边,小心些。”上官然看着上官煜,慈爱地道。 “知道了父皇,您多保重。” 凌言等人,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 叶太傅和叶崇熙,马不停蹄地往仙云山赶去,用了整整四天的时间,才来到雪云山,那个他们藏宝藏的地方。 当叶太傅看着那个藏宝藏的地方,石头的摆放,完全乱了顺序的时候,他惊呆了,这个宝藏,叶家已经保存了百年,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怎么如今,这些石头,变得一片狼藉,那可是叶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个阵,除了叶家的人,根本没有人会破解啊。 叶崇熙看叶太傅脸色变了,急忙问道:“祖父,怎么了?” “这个阵被人破坏了。”叶太傅沉声道。 叶崇熙心下一惊,连忙道:“祖父,赶紧看看宝藏还在不在。” 叶太傅点点头,连忙拨开积雪,寻找那扇安在地上的门,那扇门比较隐秘,阵被破坏后,他寻了许久,才寻到了那扇门。 叶太傅急急打开门,走了进去,叶崇熙连忙跟在他身后,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里面,早已空无一物。 果然,当叶太傅走进洞里时候,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了夜明珠,什么都看不见,他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拿出夜明珠,顿时,洞里开始明亮起来,可是,洞里面再也没有金墙,里面空空如也,这里没有了宝藏,只是一个空空的黑洞。 叶太傅颓败地跌跪在地上,嘴里呢喃着:“天要亡我古家皇朝,天要亡我古家皇朝啊。” 叶崇熙愣愣地看着这个空空的山洞,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太傅一直坐在山洞里,无数冰雪从洞口灌进来,不多时,他的周围,已经堆起了厚厚的积雪,他浑然未觉。 叶崇熙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是愣愣地站着。凌言打败了祁鹰,收复了南雪,他已经没有能力跟他抗衡了,他才燃起没多久的皇帝梦也破碎了,现如今,连古家留存了百年的宝藏,也不复存在了。叫他如何接受得了?如果宝藏还在,他们就算是隐姓埋名,远离京城,那么他们的儿孙后代也不用愁,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还拿什么去跟上官家族抗衡? 祖孙二人,就像是失了魂般,一动不动,恨不得这只是一场梦…… 十二月二十六,上官武焦急地等待着,等着叶太傅和叶崇熙把传国玉玺拿来,这样,他就能在群臣面前,宣布,他是拥有传国玉玺的人,他是这个天下名正言顺的君主。 可是,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还没有看见叶崇熙和叶太傅的身影,上官武看着叶霜儿,焦急地道:“母妃,外公和表弟怎么还没回来啊?” 叶霜儿神色凝重地道:“许是路上耽搁了,我们再等等。” “母妃,可是,时辰快到了,我们怎么办?要是没有传国玉玺,那些人是不会拥护我当皇帝的,而且,父皇也快回来了,要不,我们赶紧逃吧,父皇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上官武这时,脑子倒是清醒了,不记得做皇帝梦了,只是想着逃命。 “逃?”叶霜儿愣愣地道,离她的目标,只剩一步之遥了?竟然要逃?“不,我不逃,武儿,上官然不是没有回来么?你赶紧去更衣,仪式正常进行,我倒是要看看,他这个已经变成太上皇的人,要如何让当今皇上下台,你当了皇上,他敢动你,就是死罪。” 上官武不敢置信地道:“母妃,你疯了,父皇还没死,我继位,那就是篡位啊,到时候,不会有人帮我们的,要是有传国玉玺,兴许还有一丝希望,如今,我们的希望真的破灭了,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武儿,你胆子怎么那么小?我们有十万兵马呢,你还怕他不成?大不了,大家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不要让上官然好过。”叶霜儿冷冷地道,“你别忘了,你母妃还会黑色召唤呢,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上官然父子,大不了,我再变老十岁就是,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母妃,你疯了。”上官武气急败坏地道。 “武儿,你不相信母妃么?母妃真的可以打败他们父子,你相信母妃,现在,你快点去,更衣,登基。”叶霜儿坚定地道,“也许,等下你外公和表弟就回来了,你快去,别误了吉时。” “母妃。”上官武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哪里来那么多的自信,黑色召唤,真的能打败上官然的千军万马么?能打败凌言么? “去啊,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还听不听我的话?”叶霜儿怒道。 “好好,儿臣去就是。”上官武无奈地道,反正上官然没回来,就算是当一天的皇上,也是好的。 上官武换上内务府为他量身定制的龙袍,缓缓往金殿走去。 当上官武来到金殿的时候,群臣已经来了,大家看到他穿着龙袍,面色均是一变,人们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勇气登基,因为,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上官然已经在路上了。 上官武扫了群臣一眼,淡淡地道:“来人,仪式开始。” 凌智听了上官武的话,面色一变,连忙上前道:“摄政王,皇上健在,您不适合登基啊,请摄政王三思。” “凌丞相,你想死么?敢挡本王的路?”上官武沉声说道,眼里的杀机,不加掩饰。 众人看得心头大震,暗暗叫苦,要是阻止这位登基,可能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如果不阻止,等皇上回来,估计他们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实在是两难啊。 “摄政王,皇上健在,你若登基,即是谋逆,此罪当诛啊,还请您三思。”凌智把心一横,大声喊道。 “摄政王,还请您三思。”众人看凌智带头反对,连忙加入劝阻的队伍。 “你们想造反么?皇上都失踪两个多月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已经等了他许久了,要是他活着,他如何会不回来?父皇明明就已经不在了,你们却一再阻止登基,是何居心?”上官武怒道。 “王爷,边城传来消息,皇上还活着啊。”凌智大声道。 “凌智,本王知道,凌言当了你儿子二十年,你心目中的皇帝人选,是他对不对?所以,你才会一再阻止本王登基。”上官武看着凌智,冷笑道。 上官武话落,群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觉得上官武说得有道理,要是皇上还活着,之前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莫不是凌言为了阻止上官武继位,而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吧?可是,凌言收服了南雪,立了大功,要登基也应该是凌言登基才对啊。 大臣们轻声议论着,生怕站错了对。 “下官绝对没有这方面的私心,下官绝对是为了王爷着想,谋权篡位,那可是死罪啊。”凌智听了那些大臣的议论,感觉特别气愤,没想到,那些大臣为官这么多年,平日一个个都老奸巨猾,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上官武的三言两语给说动了。 上官武冷哼道:“哼,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吉时到。”站在上官武旁边的太监,尖声开口。 上官武扫视了群臣一眼,冷冷地道:“你们还要阻止本王登基么?误了吉时,你们担当得起么?” 殿内一片静默,没有人出声,凌智只是定定地站着,也不开口。 上官武哼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本王就当你们是赞同本王登基的了。” 凌智哼道:“老臣死也不赞同。” “凌智,你想死,那本王不介意成全你。”上官武怒道,“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 守在门外的侍卫,连忙走进来,用到架着凌智的脖子。 “王爷请息怒。”大臣们连忙跪下来,为凌智求情。 “谁敢求情,与他同罪。”上官武冷冷地道。 “王爷……”群臣惊呼。 “凌智以下犯上,拉下去,斩首示众。”上官武大手一挥,怒道。 “我看谁敢?”侍卫们刚想把凌智带走,一个声音突然从殿门外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凌言从外面,缓缓地走进来。 “安王,是安王回来了。”众人激动地道。 凌言一步一步往金殿内走,百官齐齐转头看着他,有人欢喜,有人担忧。 凌言走到殿内的金柱旁,抱着双臂,懒懒地倚在金柱上,他看着上官武,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不是要登基么?要不要爷来给你当司仪呢?” 上官武面色一变,看着凌言,怒道:“凌言,凌丞相以下犯上,你这是要包庇他么?” “哦?他如何以下犯上?我怎么不知道?”凌言扫了殿内的百官一眼,淡淡地道,“是谁看到他以下犯上了?不如,跟爷说说?” 群臣个个低垂着头,没有人出声。 “没有人指证,也就是没有这回事洛。”凌言耸耸肩,笑道。 “凌言,你是专程回来捣乱的么?”上官武怒道。 凌言笑道:“不是,我是专程回来看戏的,不过说实在,你这个小丑的角色,演得着实不错。”他说着,还对上官武竖起了大拇指。 凌言话落,那些大臣赶紧低下头,因为,他们真的很想笑,想着安王无论是当王爷也好,当纨绔公子也好,损人的功夫,都是一流的,直接能把人气死。 上官武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凌言,你别太过分,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如此羞辱我,当真不顾念一丝兄弟情分么?” “你也懂情分?你跟叶家的人合谋,试图杀死父皇,之后又谋害太子,你派人多次暗杀我,你可顾念过父子情份,兄弟情分?”凌言讽刺地道。 凌言话落,众人面色微微变了变,倒是没有多大惊讶,因为大家都知道,上官武为了上位,应该是用尽了手段,只是,没有人敢像凌言这样,直接把话说明而已。 “凌言,你少血口喷人,对于父皇和皇兄的死,我也很悲痛,我也盼着他们回来,可是,如今都过去两个月了,他们都没有回来,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这才想着先登基的。”上官武说这话,竟然毫不心虚,看来,在这尔虞我诈的地方呆久了,他的道行也提升了不少。 凌言看着上官武,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感觉,此时的上官武,真的很像个小丑。 众人都不解,想不明白,安王这是怎么了,上官武都要把皇位抢了,他不但一点不着急,还有心情笑? 上官武看到凌言的笑脸,恨不得一掌把他拍飞了,上官武正想开口,凌言就发话了:“上官武,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父皇如此睿智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直到前段时间,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上官武眯着眼睛,怒道:“凌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啊,我今日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而已,虽然,这个秘密,会让父皇很没面子,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凌言顿了一下,众人都侧耳倾听,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凌言说的会让皇上很没面子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凌言看着大家充满好奇的脸,继续道:“上官武,其实,我挺同情你的,你到如今都还不知道吧?其实呢,你是叶霜儿偷人生的野种,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你何以会那么蠢了呀。” 凌言话音刚落,群臣都惊呆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以至于,他们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上官武听得又怒又震惊,他气得脸都黑了,他怒道:“凌言,你何故如此羞辱我,就算父皇不在了,你也不能胡说八道。” 凌言看上官武气得脸都黑了,继续用更加怜悯的眼光看着上官武,啧啧道:“啧啧,我说叶霜儿可真够狠的啊,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告诉你真相,你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还想当皇帝呢,你说,你到底是有多悲哀啊。” “凌言,我跟你拼了。”上官武怒得跳了起来,下一刻,就举着剑,向凌言奔去。 凌言也不躲,只见他轻轻一抬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上官武刺过来的剑尖,上官武面色一变,想要拔剑抽回,竟是动弹不得,众人惊骇地看着凌言的动作,大家都知道,上官武用了多大劲力把剑挥过去,可是,凌言就这么轻松地把剑夹住了,而且,他的手指竟然毫无损伤,他的武功到底是有多高啊? 人们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令人更惊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上官武手中的剑,突然变成了无数碎片,叮呤当啷地落在地上,下一刻,上官武的手中,就只剩下光秃秃地剑柄。 凌言不理会众人的惊骇,继续抱着双臂,懒懒地倚着柱子,对着内殿喊了一声:“叶霜儿,你还不出来,是想自己逃命么?” 凌言话音刚落,叶霜儿就从内殿缓缓走了出来,她看着凌言,冷笑道:“凌言,又是你,你这是想干什么?给我武儿泼脏水,阻止他登基么?” 凌言冷笑道:“叶霜儿,你既然有胆在父皇面前说,他不是父皇的儿子,那如今死不承认,算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你根本连他是哪里来的野种,都不知道?” “凌言,你为了阻止武儿登基,连这种荒谬的理由都能编出来,实在是够狠。”叶霜儿没有看到上官然,顿时放心了不少。她认为凌言是没有办法救活上官然的,只要上官然不在了,就没法滴血认清了,无论凌言怎么说,她就是死不承认。之前说皇上还活着的传言,应该也是凌言弄出来的,是假的,这么想以后,她变得有恃无恐了。 凌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哼道:“果然,白痴就是白痴,你自己都白痴,生出的儿子,怎么能不白痴,是我太高估你了。” 叶霜儿知道凌言毒舌,她也不傻得去恼怒了,她看着凌言,冷冷地道:“凌言,你是专程提早赶回来,特意争夺这皇位的吧?想争就大胆地承认,何必遮遮掩掩?” 凌言摇摇头:“你错了,我不是回来争夺皇位的,我是回来,替父皇送你们归西的。” “你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今日,是谁送谁归西。”叶霜儿对着门外,大声喝道:“来人,给我将此人拿下。” 凌言看了围着自己的侍卫一眼,淡淡地道:“急什么抓人?先等爷念完圣旨再说也不迟啊。”说完,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缓缓抖开。 众人看到凌言手中的圣旨,齐齐眼睛一亮,上官武和叶霜儿则是面色齐齐一变,圣旨?有圣旨,难道,上官然真的活着? 凌言不等叶霜儿和上官武反应过来,已经开始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官武和叶霜儿试图谋反,谋害当朝皇上和当朝太子,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特此命凌言将此二人拿下,等朕回京,再一并处斩。”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叶霜儿就吼道:“凌言,皇上不可能还活着,你这是假传圣旨。” 凌言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凌言话音刚落,就见上百名劲装男子冲了进来,这一百人,正是之前打败南雪那一万人的龙隐阁隐卫。 上官武看着叶霜儿,低声道:“母妃,这些人武功不俗,你要小心了。” 叶霜儿点点头:“快,召集兵马,围杀凌言,要不然,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上官武点点头,命人去召集兵马去了,然后,对着殿外的侍卫朗声吩咐道:“来人,凌言假传圣旨,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一时之间,殿内站满了人,无数士兵和御林军,齐齐堵在门口,一时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上官武的人,哪些是凌言的人。 大臣们担心自己受累,连忙躲到一边,刀剑无眼,他们之中,好多都是不会武功的文官,为了保命,还是躲起来比较保险。 凌言根本不把那些围着他的士兵看在眼里,他对着门外的御林军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御林军,是保护皇城的安危的,如今,上官武妄图篡位,已经罪无可恕,如果你们助纣为孽,到时候,可别怪父皇不讲情面。” 那些堵在殿门口的御林军,听了凌言的话,齐齐面色一变,他们的首领,倒是识时务,连忙道:“安王,御林军的职责,是保护皇上,你们的战斗,我们不参与。”他说完,连忙一挥手,示意他的下属们撤退。 “等等。”凌言叫住了御林军的首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直接丢给御林军统领,御林军统领连忙接过信,看了内容后,面色一变,随即喜道:“兄弟们,皇上活着,安王的圣旨是真的,给我动手,缉拿犯人。” 下一刻,门口的御林军,齐齐走进来,围住了上官武和叶霜儿。大臣们听说凌言的圣旨是真的,人人面露喜色,只有少数被上官武收服的大臣,面如死灰。 这时候,上官武的兵马也来了,正是之前那些打败上官煜的古家军,密密麻麻的士兵,把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霜儿看了围着她的御林军一眼,冷笑道:“就凭你们,也想拦着我?”叶霜儿足尖一点,人已飞出殿外,她站在皇城最高的屋顶,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军队道,“古家皇朝的士兵们,你们给我听着,我们古家皇朝,复国的时机到了,我们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现在,你们给我杀掉凌言,这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叶霜儿的话,传出好远,连京城的老百姓,都听到了,一听到古家皇朝,人们都愤怒不已,因为,百姓们都听他们的祖先提过,古霖宵昏庸无度,弄得民不聊生,没成想,那个皇上疼宠了二十余载的叶贵妃,竟然是前朝余孽,实在是令人唏嘘。 金殿内的官员,更是惊骇,没想到,这叶霜儿,隐在这宫中二十余载,竟然是为了复国,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杀,杀……复国,复国……”古家的兵马,齐齐呐喊,挥动着手中的武器。 凌言缓缓走出殿外,他所过之处,均有士兵被震飞,那些拦着他的人,有的被震断了手,有的被震断了腿,因为,他运起真气,在他身上,筑起了一个真气罩,那些想动他的士兵,被他那浑厚的真气,震飞了出去。他一路走出去,地上血色一片,可是,他那墨色的上好锦袍,还是洁净如初,他将那些人,踩在脚下,犹如踩死地上的蚂蚁。 众人惊骇地看着这一幕,人们不知道,一个人的内力,竟然能深厚到这种程度。 那些古家军,看着这样的凌言,心中都难免生出几分怯意。 凌言走到殿外,看着那些古家军,淡淡地道:“你们当真要为了这个女人的野心,连命都不要了么?” 古家军没有说话,但是,看着凌言的眼神,隐含着畏惧。 凌言自然不会错过他们的眼神,他继续道:“不过,你们这样做,也可以理解,毕竟,古家是你们的衣食父母,让你们繁衍生息,你们为他们效命,也说得过去,不过,从今以后,古家,估计是养不起你们了。” 叶霜儿看到那些士兵脸色大变,怒道:“凌言,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我古家多的是钱,如何会养不起?” 凌言冷笑道:“白痴,有的是钱,你是说,你们家在雪云山的宝藏么?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你不好奇,叶太傅和叶崇熙为什么没有出现么?”凌言是什么人?叶太傅和叶崇熙没有出现,他就能料到,他们是去雪云山取传国玉玺去了。 叶霜儿心中一跳,看着凌言,不可思议地道:“凌言,你偷了我们家的宝藏?” 凌言摇摇头:“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你们家的?那是天下人的,你们古家,当年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人民才奋起反抗,如今,你们还想要复国?这你得问问天下人同不同意。” “黄毛小儿,原来是你拿了我的传国玉玺,快把玉玺给我拿出来。”叶太傅从人群总跃出来,出掌对着凌言劈去。 凌言轻轻一闪,已闪开叶太傅的攻击,凌言在远处站定,看着叶太傅,冷冷地道:“你这死老头,终于舍得出现了,我还以为你怕死,不敢出来了呢。”他之所以说出宝藏的事情,就是引叶太傅出现,好把他们一网打尽,果然,叶太傅听到凌言偷了他的宝藏,他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黄毛小儿,好大的口气,是谁死还不知道呢。”叶太傅哼道。 “那就试试看吧。”凌言不以为意地道。 “小子,看招。”叶太傅率先出手,攻向凌言,殿内的官员,忍不住都走了出来,他们看到叶太傅武功竟然如此了得,都觉得很是震惊,叶太傅为官数十载,竟然无人知道他武功高强,他到底是隐藏得有多深? 叶霜儿看叶太傅回来了,心下稍安,她恨不得加入战局,一同把凌言杀死,而且,她也这么做了,她纵身跃下屋顶,想要加入战局,龙隐阁的隐卫,自然不会让她得逞,齐齐拦住了她的去路,叶霜儿被百名一流隐卫围攻,一时之间,忙得手足无措。 上官武见状,连忙过去帮叶霜儿,他们两人,武功也是一流的,但是,对上百名一流隐卫,打起来还是相当吃力。 叶崇熙隐在暗处,观察形势。他今日如果出现在这皇宫,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反正,上官然活着,他们想复国,希望并不大。 叶崇熙是个懂得审时度势之人,他还在等,看看是叶太傅得胜,还是凌言得胜,如果自己的祖父,能杀死凌言,那其他人就不足畏惧,就算是上官煜和上官然回来了,也没有用,那么,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可是,如果连自己的祖父都打不赢凌言,那自己出去,也只是白白去送死罢了,所以,他一定要看清楚形势,才决定作何选择。 自从凌言和叶太傅开打以后,御林军也和古家军打了起来,皇宫内,乱成一片,浓浓的血腥味,在这偌大的宫殿,弥漫开来,官员们看着那厮杀的场面,有些惊恐,有的人活了数十载,都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厮杀场面,特别是那些文官,闻着这浓重的血腥味,都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古家军不少,加上跟长公主借的那些兵,算下来有将近十万人,十万人的队伍,可想而知,这得有多庞大,一般的小国,整个国家的军队,也不过才数万人,这古家,竟然养着这么多兵马,而在养着这么多兵马的前提下,古家的宝藏,竟然还有这么多金砖,可想而知,古霖宵在位之时,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了。 宫里的御林军,总共不过两万人,上次上官煜带出去的五千人,全部都被古家军消灭了,如今,剩下不过一万五千人,一万五千的御林军,对上那十万人的古家军队,还是有些吃力,他们越战越心惊,但是,没有人敢退缩,他们奋力厮杀着,誓死遵从皇上的圣旨,与古家军对抗。 这样一场战斗,注定是死伤无数,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偌大的皇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鲜红的血水,像是刚刚下了一场血雨,皇宫的空地上,再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御林军统领看着自己的同伴越来越少,心微微地凉了,他咬咬牙,继续奋战,也许,今日,就是他为国尽忠的日子,他咬咬牙,手中的刀,更加用力地劈出,他一刀,砍下了一个古家军的头颅,那颗头颅在空中旋转了两圈,才掉落地面,落地的时候,还滚了几圈,他视而不见,继续提起大刀,向那些不断向他涌来的古家军砍去。 慢慢的,他感觉有些疲惫了,他以为,这一战,他必死无疑了,突然,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御林军统领心头一震,似乎来了力气,他又更加卖力地厮杀起来。 下一刻,皇宫内,涌进无数骑兵,领头的,是一个穿着金黄色战甲的英俊少年,只见他举起手中的剑,高呼一声:“给我杀。”他身后的士兵,就齐齐向着那些古家军涌过去。 御林军统领看到少年身后的密密麻麻的骑兵,他笑了,手下的大刀,砍得更狠,更快,因为,他知道,胜利就要来了。 那个穿着金黄色战甲的少年,自然是沐瑶,而她的身后,是从祁城带回来的精兵。凌言轻功比较厉害,他率先赶回来,阻止上官武登基,而沐瑶,带着队伍走在后面,她带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这一刻,赶了回来,看到还有许多御林军正在奋力跟古家军厮杀,她松了一口气,总算,还不是太晚。 这一仗,有了沐瑶带回来的十万精兵加入,结果可以预见,叶太傅和叶霜儿都急了,她想施咒,无奈,那些隐卫缠得太紧,她根本分不开身来施咒,她越战越心急,因为心神不宁,一不小心,她的手臂被刺中了,鲜血缓缓流了出来,她一急,大声吼道:“崇熙,你还不打算出来么?你就忍心让我们都死在这?”叶霜儿猜想,自己的父亲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叶崇熙应该也会在,所以,她才喊了出来。 叶崇熙眉头跳了一下,他没想到,叶霜儿竟然知道他在这里,于是,他不再隐藏,飞身加入叶霜儿和上官武的队伍,反正,打不赢再跑就是,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叶崇熙武功高强,有了他的加入,叶霜儿自然轻松了不少,她跃上屋顶,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一边念,还一边挥剑,挡开来袭击她的隐卫。 不多时,就见无数乌黑的乌鸦,从远处飞来,那些乌鸦,仿佛会认人般,专门攻击琅月的士兵。 那些躲在一旁的官员,看到乌鸦竟然会攻击人,禁不住心头大骇,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有了那些乌鸦的加入,古家军突然士气大振,他们更加卖力地与琅月士兵和御林军厮杀起来。 这时,凌言刚好把叶太傅打倒了,叶太傅想要站起来,凌言已经比他先一步,快速出手,废了他的武功,然后,把他抓起来,往那些官员所在的地方扔去。 凌言看着满天的乌鸦,皱了皱眉,他飞身来到叶霜儿身边,提剑对着她刺去,叶霜儿连忙闪避,但是嘴巴还在不停地念着,远处,不停地有乌鸦飞来,那些乌鸦,不停地按照叶霜儿的指示,拼了命地攻击琅月士兵。 士兵们忙着对付古家军,一边忙着对付乌鸦,不多时,竟然开始慢慢落于下风了。 无数乌鸦,围在凌言身边,用它们尖尖的嘴巴,想要去啄凌言,凌言恼怒,他运起真气,把围在他身边的乌鸦,全部震飞了,下一刻,就见无数黑色的羽毛,在空中乱舞。 凌言运气于掌中,对着叶霜儿,快速出手,狠命一劈,凌言的速度太快太猛,叶霜儿闪避不及,砰的一声,跌下屋顶,口中,有鲜血缓缓流出。 凌言快速飞身而至,点了她的哑穴,她嘴巴不能动了,那些前一刻还在攻击人的乌鸦,仿佛傻了般,呆呆地不记得攻击人了,茫然地在空中飞着。 琅月士兵不用应付那些吃人的乌鸦,感觉轻松了不少,他们认真对敌,很快,上十万的古家军,剩下已经不到一半了。 叶崇熙看自己的祖父和姑姑都被凌言制服了,心头大叫不好,想要逃跑,可是,龙隐阁的隐卫,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把他团团围住,让他无法逃开,他咬咬牙,出掌更狠,狠狠地袭向围着他的隐卫,好几个隐卫受不了他强劲的掌风,齐齐倒了下去。 凌言连忙赶过来,挡住了叶崇熙,上官武没有了叶崇熙的照应,没过多久,就被龙隐阁的隐卫制服了。 沐瑶和沐源,正在奋力地厮杀着,沐瑶身上的战甲,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她手中的剑,还在空中不断翻飞,那些还在反抗的古家军,看着这个女子,手起刀落之间,杀死自己的同伴无数,他们越打越心凉,一不留神,脑袋又搬了家。 慢慢地,古家军越来越少了,而琅月的精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进来。 沐瑶看着这些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已经无心再战,她跃上屋顶,大声道:“古家军听着,你们的主子,他已经被制服了,如果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如若不然,我不介意,全部送你们上路。” 他们听了沐瑶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沐瑶继续道:“我数一二三,我数到三之后,如果你们愿意放下武器,我就饶你们不死,从今以后,你们就是琅月的士兵,再不是前朝余孽。” 沐瑶已经停止战斗的士兵,大声数道:“一、二、三,放下。” 那些活着的古家军,听了沐瑶的话,连忙把手中的武器放下,举双手投降。 被废了武功的叶太傅,看到那些放下武器的古家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忍再看了,一百年,努力了一百年,他还是输了。 此刻,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凌言和叶崇熙还在打,叶崇熙终究不是凌言的对手,最后,只听当啷一声响,叶崇熙的剑从手中飞出,他重重摔了下来,丢落在地上躺着的尸体上面,凌言的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凌言看着他,冷冷地道:“叶崇熙,你做下的恶事太多,也该还了。” 叶崇熙喷出一口鲜血,哼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来人,把他绑了。”凌言一挥手,马上有侍卫上来,将叶崇熙绑了起来。 这时,宫门大开,外面,传来侍卫大声高呼:“皇上驾到。” 人们齐齐向宫门看去,就见上官然缓缓走进来,那些躲起来的大臣,连忙上前,想要下跪行礼,可是,宫门内,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尸体,竟是连个下跪的地方,都没有。 上官然不理会那些大臣尴尬的模样,径自向金殿走去。那些大臣,连忙跟了上去,进了金殿,他们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凌言并不急着进殿,而是命人收拾战场,然后,才让人把叶太傅一家,带进了金殿。 上官然坐在金椅上,看着叶太傅一家,淡淡地道:“叶太傅,真没想到啊,你隐藏得竟然如此深,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你们古家的复国梦,也该醒了。” 叶太傅哼道:“上官然,你们上官家,霸占我古家皇朝上百年,你们,才是谋权篡位的人。” 上官然不以为然地道:“公道自在人心,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今日,你们,要为你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要杀便杀,反正,你们杀我古家的人,还少么?”叶太傅嘴硬道。 上官然不再理会他,他看着被扔在地上,老得犹如六旬老妪的叶霜儿,冷冷地道:“叶霜儿,你可知罪?” 叶霜儿刚才使用了黑色召唤,整个人又老了十岁,她如今,满脸皱纹,头发已经花白了,刚才又被凌言打得受了重伤,整个人狼狈得令人目不忍视。她看着上官然,恼怒道:“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要夺回自己应得的,我有什么错?” “这些年,朕待你还不够好么?”上官然沉声道。 “哼,你待我好,你根本就不爱我,无论我怎么努力,你还是爱着颜如烟,她才是你心目中的皇后,我永远取代不了她。”叶霜儿怒道。 上官然摇摇头,不想再跟她争辩,他看了看上官武,才转向叶霜儿沉声道:“说吧,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叶霜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上官武看着叶霜儿,不可置信地道:“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是你跟别人生的儿子?”之前凌言这样说,他还以为,是凌言故意这样说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不是皇子,他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一样觉得这么羞辱不堪,那他这些年的争斗,岂不是很可笑?复国?想想就觉得可笑。 上官武看着叶霜儿,满眼的怨恨,他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可以是高贵的皇子,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叶霜儿同样怒道:“什么为什么?因为,我不想生仇人的儿子,你还不明白么?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仇人。”她指了指上官然,又指了指凌言等。 凌言冷笑道:“上官武,你真可悲啊,都要死了,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想到上官武以前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如果不是自己足够强大,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如今,尽管看到他狼狈不堪,他还是忍不住落井下石。 上官武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已经没有心情跟凌言争辩,他看着叶霜儿,怒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武儿,我……”叶霜儿脸色有些难看,她从来没见过上官武对她发火,此刻看到这样愤怒的上官武,她竟然感觉有些畏惧。 凌言哼道:“白痴,还用问么?你自然是周良宇的儿子,如果这个女人不是跟他睡过,他会为了你们假扮别人二十年么?” 凌言话落,上官然尬尴得咳了一声,殿内的百官,齐齐滑下满脸黑线,想着安王说话还真是直白。 上官武怒道:“凌言,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你也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野种罢了。” 凌言耸耸肩道:“我无所谓啊,野种就野种呗,反正我又没犯法,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不像某些人,下场这么凄惨。” 上官武刚想发话,凌言就打断他:“不过呢,爷这个人天生仁厚,所以,你们生前不能一家团聚,不能死了也孤苦伶仃呀,所以,我让人把你的亲爹找来了,这样,你们上路的时候,就有人作伴了,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凌言说完,对着殿外吹了声口哨,下一刻,就有人把周良宇带上来了。 叶霜儿震惊地看着凌言,周良宇藏身的地方,她自认为很隐蔽,她真的不明白凌言是怎么找到他的。 凌言看着叶霜儿的表情,冷笑道:“很惊讶么?其实,周良宇从来就没逃出过我的视线,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从天牢救人,怎么就这么容易?” 周良宇有些惊骇地看着凌言,不明白,这个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凌言看了看周良宇,淡淡地道:“周良宇,我说过要取你性命的,今日,正是时候,有什么话要跟你儿子说的,赶紧说完,就把命给爷送上来吧。” 经凌言这么一说,大家看看上官武,再看看周良宇,竟然发现,这两人的眉眼,还真的有些相像。 周良宇今日,自己必死无疑,他看了看上官武,轻声道:“你能否叫我一声爹?” 上官武看着叶霜儿,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我真的是他儿子?” 叶霜儿点点头,认命得道:“对,他就是你爹。” 上官武还没来得及开口,凌言就发话了:“呀,爷果然没猜错,他还真是你老子。” 众人目瞪口呆,刚才他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说上官武是周良宇的儿子,弄了半天,原来,他只是猜的? 凌言不理会呆愣的众人,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伸到上官武身边,似笑非笑地道:“还记得这颗药丸么?” 上官武看着凌言手中那颗红色的药丸,有些不解,凌言哼道:“你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你害过爷太多次了,你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的。” 上官武还是没想起来,这颗药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很宝贵的十日魂飞呢,你当初把这颗药给了林总兵,让他给我用呢,可惜,爷用不着,现在还给你好了。” 凌言说完,快速卡住上官武的脖子,趁他张嘴的空档,把那颗药,丢尽了他嘴里,然后,快速把他的嘴合上。 上官武惊恐地想要把药吐出来,无奈,那颗药,已经完完全全进入他的腹中。 凌言看着上官然,淡淡地道:“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儿子,很早之前,就想弄死我了。”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给上官然,那是当初凌言让林总兵写下的上官武害他的罪证。 上官然看着那上面列举的罪证,气得脸色铁青,他怒道:“来人,把叶霜儿和上官武,给我拉出去砍了。” 凌言懒懒地道:“至于这么生气么?他连杀你这种事都做出来了,只不过是想害我而已,很正常的了。” 上官然想想也是,上官武作恶太多,无论是那一条,都够定他死罪了,但是,想到要是凌言当初不警醒,恐怕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后怕,因为,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凌言是他儿子,想到他差点都没有机会认回这个儿子了,他就忍不住愤怒。 凌言看着周良宇,淡淡地道:“他们都死了,你还好意思活着么?爷今天就送你上路吧。” 周良宇恼怒地奋起反抗,终于挣脱了那些押着他的人,想要袭击凌言,凌言哪里还会给他机会,一剑将他刺穿了,下一刻,鲜血染红了这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今日,人们看到了血流成河的场面,死一个周良宇在他们面前,大家都已经不惊讶了,可悲的周良宇到死之前,都没能听自己的儿子喊他一声爹。 上官武和叶霜儿被砍了头,叶太傅和叶崇熙自然也不能幸免,除了他们两个挨处死之外,其余的叶家人,全部被流放了,永世不得踏进京城一步。 长公主府内,长公主得知了上官武被砍头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想到她自己竟然借兵帮助上官武,她整个人吓得脸色发白,要是这件事情被查出来,那她将会万劫不复了,私养兵马,那可是大罪啊。 就在她还在猜测,皇上会不会查出来的时候,门房就急急忙忙赶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公……公主,不……不好了,门外,来了无数御林军。” 长公主面如死灰,颓败地跌坐在地上,下一刻,就见一个太监走进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宣读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私养兵马,并助纣为孽,罪无可恕……”太监后面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只知道,她被人用刀架着,一路走到天牢,连她的丈夫和女儿,也不能幸免。 凌言从金殿内走出的时候,沐瑶在殿外等着她,她一身金黄的战甲上面,血迹斑斑,干透的血迹,紧紧黏在那金黄色的金属上,看起来触目惊心,可是,她并不在意,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那个从金殿内缓缓走出的男子,只见他步伐从容,轻松,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如神,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永远是那样,柔得能滴出水来。 “事情都办好……”沐瑶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被他抱了起来,他抱着她,掠过高高的宫墙,直接往安王府而去。 沐瑶听到他踢开安王府的大门,然后,沉声命令府里的丫鬟:“准备热水,要快。” “是,王爷。” 沐瑶刚进房间,就听到丫鬟们连忙往浴桶里加水的声音。 “相公,到家了,可以放我下来了。”沐瑶轻声道,她感觉她一身血腥味,相当难闻,不明白,这个平日里爱干净到近乎洁癖的人,怎么就喜欢抱着她这个全身血迹斑斑的人。 他说:“我知道。”但是,说完后,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等到丫鬟们装好热水,退出去后,他才放她下来,下一刻,就伸手去解她的战甲。 沐瑶小脸微红,轻声道:“我可以自己来。” “娘子,你话太多了。”说完这句,他直接堵住了她的唇,沐瑶被吻得晕头转向,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抱进了暖暖的水中。 温热的水,把这冬日的寒冷,都驱散了,沐瑶轻轻叹息了一声。她一转头,刚好看到凌言在脱衣服,她惊道:“相公,你干什么?” “洗澡。” “这里只有一个浴桶。” “我知道,但是,这个浴桶够大了。” 说完,不等沐瑶再说什么,他直接跨了进来,浴桶里的水,马上因为他的进入,溢了出来。 沐瑶只觉得脸一热,感觉水变得越来越热了,凌言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头也不敢抬的小女人,闷笑道:“娘子,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呢。” 沐瑶嘀咕:“谁像你脸皮这么厚。” 下一刻,她就被凌言拉进了怀里,他吻了吻她的耳垂,低低地道:“小瑶,我只是想你,很想……” 沐瑶心中一颤,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那久违的熟悉感,再次席卷而来,她抬头看他,刚好被他吻个正着,他们是夫妻,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久违的激情,再次上演了,只是,这一次,是在水中,在这个装着热水的浴桶里,他们刻骨缠绵…… 浴桶中的水,已经微微凉了,只是,他们都不觉得冷,最后,凌言看她累得无力了,才把她抱了起来,仔细为她擦拭着身子,沐瑶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是,她强撑开眼皮,轻声道:“相公,我们该去把馨儿接回来了。” 凌言吻了吻她,柔声道:“嗯,娘子乖,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跟她分开了。” “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你还不够累,我可以继续。”沐瑶还想再说什么,凌言就打断了她。 沐瑶连忙噤声,事实上,她确实很累了,于是,她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凌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他知道她很累了,匆匆赶路回来,又打了一场大仗,想到她如果醒着,一定又会急着去找馨儿了,所以,他才想着让她再累一些,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就这样,安安心心的,先让他抱着睡上一觉。 当沐瑶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这时候,凌言还抱着她,并没有起来,沐瑶看着还在睡的凌言,轻笑了一下,嘀咕道:“原来,你也这么累。” “娘子,你说错了,为夫的不累,为夫的还可以让你继续累下去呢。”凌言眼睛也不睁开,低低地道。 沐瑶捶了他一记,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没正经,快点起来,我要去找馨儿。” “娘子,你睡醒第一件事情,不应该是抱抱你亲爱的相公么?”凌言哀怨地道。 “相公,你是小孩子么?怎么忽然撒起娇来了?”沐瑶好笑道。 “我宁愿是小孩子呢,这样,你就会惦着我多一点了。” “你连馨儿的醋也吃?” “除了她,我还能吃谁的醋么?” “……”沐瑶失语,她无奈地抱了抱他,好声好气地道:“好了,好相公了,别闹了,快点起来吧。” 凌言自己本来也很想念宝贝女儿,就不再逗她,快速起来穿戴整齐,跟着她一起,往秘密基地而去。 冒着热气的温泉池旁,颜如烟抱着小馨儿,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摇晃着,颜如烟心情很好,她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虽然她一直待在秘密基地,但是,并没有隔断外界的消息。她知道,她的儿子丈夫都活着;她知道,凌言打了打胜仗,收复了南雪;她还知道,叶霜儿一家,被满门抄斩了。这一件件,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她如何能不高兴? 小馨儿待在颜如烟的怀里,咿咿呀呀地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秋千一动,她就咯咯地笑,秋水站在旁边,看着这开心的两人,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秋水看到崖壁的绳子,突然动了起来,她戒备地往上看去,就看到凌言,抱着沐瑶缓缓往下落,她欢喜地道:“王爷,王妃,你们来了?” 颜如烟听到秋水说话,也跟着看过去,当她看到凌言和沐瑶的时候,欢喜得连忙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不多时,凌言和沐瑶就落到了地面,凌言和沐瑶看着颜如烟,叫了声母后,颜如烟看到凌言和沐瑶,禁不住喜极而泣,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们平安来到她面前,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的。 凌言看着她,柔声道:“母后,我们回来了,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 颜如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怀里的小馨儿就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看着沐瑶,咿咿呀呀地叫着。 沐瑶连忙把她抱了过来,当抱着怀中这个长大了不少的宝贝时,沐瑶忍不住眼眶湿润,两个多月的分离,久得她都有些麻木了,此刻,能抱着她,才觉得,整个人都充实起来。 沐瑶吻着她粉嫩的小脸,轻声呢喃:“宝贝乖,娘亲回来,回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小馨儿仿佛能听懂般,咧开小嘴,欢喜地笑了起来。用小小的头颅,轻轻蹭着沐瑶,惹人怜爱极了。 她赖在沐瑶怀中腻了好久,才抬起头来,当她看到凌言的时候,又开始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凌言笑道:“你这个小坏蛋,终于看到爹爹了。”说着,就从沐瑶怀里把她抱了过来,小馨儿欢喜得手舞足蹈,笑声不断。 凌言抱着增重不少的馨儿,感觉整颗心胀得满满的,他忍不住,把她举起来,在空中转着圈圈,小馨儿乐得咯咯笑,她的笑声,传出好远…… 颜如烟和沐瑶等人,看着那玩得不亦乐乎的父女俩,脸上,都露出满足的笑容。 颜如烟并没有回宫,而是跟着凌言和沐瑶一起,回了安王府,颜如烟的说法是,这些日子,她都是跟馨儿睡的,馨儿不在,她睡不习惯。凌言和沐瑶心知肚明,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上官然吧?只是,他们都没有说破,由着她吧,上官然如果心里真的有颜如烟,自然会来把她接回去的。 三天后,上官然终于出现在安王府,他看起来很憔悴,因为,他一回来,许多事情都要处理,他连续忙了三天,才把事情都处理完,这好不容易处理完事情,听说颜如烟在安王府,就匆匆赶过来了。 他走进安王府的时候,颜如烟和凌言夫妇正在正厅,陪着馨儿玩耍,上官然看着他们,心中开始感激上天,上天还算待他不薄,没有让他失去这一切。而为他保住这一切的,其实,就是那个他冷落了二十余载的女子啊,如果不是她,为他保住了儿子,他怎么还会有今日?满心的愧疚,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走过去,抱起正坐在地毯上摆弄着各种玩具的小馨儿,轻声道:“馨儿,来,给皇爷爷宝宝。” 小馨儿偏头看着上官然,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认得她,只见她,好奇地看了他许久,最后,咧开嘴,笑了一下,上官然喜道:“小馨儿还认得皇爷爷呢,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沐瑶走过来,笑道:“父皇,馨儿应该饿了,我抱她去吃东西。”她知道上官然应该有话要对颜如烟单独说,所以,她识趣地抱起馨儿,拉着凌言,走了出去。 待他们出去后,上官然看着颜如烟,轻声道:“如烟,跟朕回家?好么?”他说回家,而不是回宫。 颜如烟看着上官然憔悴的模样,他的眼周,还有隐隐的青色,想来,是累极了吧,她轻声道:“皇上,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如烟,跟朕回家,好不好?从今以后,朕只要你一个人,好不好?”上官然语带乞求。 颜如烟心中微微一疼,她从未见他如此低声下气,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上官然看颜如烟不说话,心里有些害怕,他连忙走上前,把她搂进怀里,颤着声音道:“如烟,不要拒绝朕,朕知道错了,朕发誓,从今以后,一地会好好对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颜如烟的心,疼得有些麻木,想到这个男人差点就死去,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怕,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心骗不了人,心知道,她还是这样在乎他。她闭了闭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伸出双手,回抱着他,他们许久许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紧相拥了,罢了罢了,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她就没有什么需要去计较的了。 “如烟,跟朕回宫,好不好?”上官然激动地道,他抱着颜如烟的手,紧了又紧,声音,还有些轻颤。 “好。”颜如烟轻轻点头。 这一日,上官然把颜如烟带回了宫中,同时,把凌言召进了宫。御书房内,上官然看着凌言,轻声道:“言儿,你想当皇帝么?” 凌言挑了挑眉,随即摇摇头:“爷不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你别想赖上我。” 上官然轻声道:“朕知道,其实,你比谁都能胜任这个位置,如果你想要,朕随时可以给你。” 凌言不满地道:“你这话,要是被皇兄知道了,他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他这些年,可没少为琅月做贡献。” 上官然摇摇头:“你错了,朕在临走之前,已经跟他商议过了,他也认为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你的才能,当今天下,无人能及。” 凌言哼道:“他想躲懒,没门,如今,天下统一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接下来的事,你们就看着办吧,只要别让我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皇帝就行。” 上官然无奈地笑了笑,从来,人们为了这个位置,往往用尽手段,只有自己这个儿子,明明皇位唾手可得,他却不屑一顾,罢了罢了。 凌言走出宫门,回头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宫墙,低声呢喃道:“小瑶,想必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的吧?”…… 凌言回到家的时候,沐瑶正陪着小馨儿在床上玩耍,沐瑶拿着一个拨浪鼓,在小馨儿面前摇呀摇,小馨儿伸出她肉呼呼的小手儿,想要去够拨浪鼓,无奈,她的手就是不够长,她看着沐瑶,咿咿呀呀地叫着,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满。 沐瑶看她小小一丁点大的孩子,竟然还会鼓着腮帮子,觉得特好玩,于是,就是不让她够着,最后,小馨儿伸手抓了好久,就是抓不到,最后,干脆大哭起来。 凌言走进来,抱起小馨儿,看着沐瑶,好笑道:“你倒是玩得欢喜,把女儿都给玩哭了。” 沐瑶笑道:“你以为她是真哭呢,你看她,一滴眼泪都不流,这明明是苦肉计。” 凌言看了看小馨儿,小馨儿此时待在他怀里,也不哭闹了,还咧着嘴儿笑呢,凌言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然后,让秋水把她抱出去了。 沐瑶看着凌言,柔声道:“怎么了,这不玩得好好的么?又要让人把她抱走?” 凌言不说话,只是把她拉进怀里,轻声道:“小瑶,你想当皇后么?” 沐瑶惊了一下,皇后,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她摇摇头:“不想,我只想跟你,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当皇后,太累了。” 凌言笑了,吻了吻她甜软的唇,宠溺地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拒绝了。” “那相公你呢?你可想要当皇帝?只是因为知道我不喜欢,才拒绝的么?”沐瑶看着他,轻声问道。 “当然不想了,我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就想好好陪着娘子,逍遥自在地过日子。”凌言轻笑。 沐瑶笑了:“我的想法,跟你是一样的。” 沐瑶看着凌言,轻笑道:“只是,如今,事情都差不多落幕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待在千金堂,赚别人的银子?” “娘子觉得我家的银子不够多么?” “自然是够的,只是,你这么能赌,连国家,都能拿来赌,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的赌注,能下得这么大,而且,能赢得这么大。”尽管过去这么多天了,沐瑶每每想到那个赢回整个南雪国的赌注,都忍不住惊叹,这个人,实在是勇敢。 凌言摇摇头,含情脉脉地道:“小瑶错了,我今生,赢得的最大赌注,不是南雪国,而是你,所以,我满足了,可以戒赌了。” 沐瑶笑了,她的笑容,灿烂如春日的朝阳,凌言看痴了,缓缓,吻上她的唇,他们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美好…… 三个月后,上官煜班师回朝,上官然宣布退位,将皇位,传给长子上官煜,上官煜继位后,封凌言为安亲王,原兵部尚书蒋如海和刑部尚书王青海,官升一级。 上官然退位后,带着颜如烟,到处云游去了,那夫妻二人,决定走遍大江南北,好好地看看这大好江山。 三年后,安王府的院子内,两个小孩正在扎马步。一个是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儿,长得粉雕玉琢,古灵精怪,这正是上官凌馨;她的旁边,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酷似凌言,一张仿若经过名师雕琢的俊脸,已经可以预见,长大后,会迷死多少闺阁少女,这是凌言和沐瑶的儿子,上官凌云。 凌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但是,他还在紧咬牙关,坚持着,一旁的凌馨,看起来倒是轻松得多。她看着一旁咬牙坚持的弟弟,轻声道:“凌云,累了你就休息一下,你还小呢。” 凌云咬咬牙道:“不行,爹爹说了,练武之人,贵在坚持,要是我吃不了苦,学不好武功,怎能保护好姐姐?” 突然,凌云抬头往围墙上看去,这时,围墙上,趴着好几个小男孩,他们正在盯着凌馨看,小凌云看到那几个人,怒道:“好啊,你们几个,又来偷窥我姐姐,影叔叔,你快来。” 风影出现在他面前,恭敬道:“世子找属下有何事?” 凌云指着围墙上那几个男孩,怒道:“你去,把那几个人给我扔出去。” “是,世子。” 凌云看着凌馨,认真道:“姐姐,我决定了,我今天,要连续扎马步两个时辰。” 凌馨不解地道:“为什么?你还这么小,爹爹说,你一天扎半个时辰就好了。” “因为,我要快点练好武功,这样,我就能飞上围墙,把来府里偷窥你的男人,全部扔出去。”凌云满脸认真地道。 小凌馨满脸黑线,无语地道:“凌云,你用错词了,爹爹说了,他们是小男孩,还不算是男人。” “现在是小男孩,以后就变成男人了,我上官凌云的姐姐,自然不是这些个就知道爬墙的臭男人能随便看的。” 刚好走过来的凌言和沐瑶,听了上官凌云的话,觉得好笑,沐瑶看着满脸认真的儿子,好笑道:“那什么样的男人,才有资格看你的姐姐呢?” “自然是像爹爹一样厉害的,跟人打赌,从来不会输的男人啊。”小凌云想也不想,就开口道。 凌言皱了皱眉,无奈地道:“凌云,我跟你说过了,赌博是不好的行为,以后,万不可效仿,知道么?” 凌云不解地道:“为什么?可是,我听皇伯父说,爹爹以前就经常赌博啊,您还把娘亲赢回来了呢。所以,我早就决定了,我以后也要假装成纨绔公子,去赌一个媳妇回来。” 凌言和沐瑶齐齐滑下满脸黑线,假装纨绔?他是皇上的亲侄子,是安亲王的嫡长子,是护国大将军的外孙,他装纨绔,有用么?有用么?可想而知,上官凌云装纨绔的过程,应该很艰辛吧…… ------题外话------ (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